【现代家奴】江宅记事(np)




书名:【现代家奴】江宅记事(np)
作者:清水挂面
总章节:62章
状态:連載中
总价:38.34298



内容简介:
【作品編號:181162】
现代家奴+总攻np

攻受地位极其不平等,攻永远都是对的,一切以攻的需求为最高标准

何景为双性(双穴均不洁),其余是单性(均洁)



**



  江家主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极为惜才。



  手下的几个奴才进能商场叱咤风云、刀尖浴血起舞;退能宅院管家理事、床笫承欢讨好。



  坐享齐人之福,任谁都觉得是件美事。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奴才们瞧着聪明,怎么就有事没事的犯蠢,非得逼着他受累,出手教训呢?



  江·厌蠢症晚期·续:一群蠢货,打死算了。



*小奴才们:



细心体贴偶尔沙雕的乖巧助理/奴隶大前辈(乔黎)



刀口舔血杀人如麻但躺平任玩小忠犬(江延星)



商业精英+强迫症晚期的超级卷狗(曲望轩)



手比脑快能动手就不动口的凶恶狗狗(路白)



奖项拿到手软,动手能力max的科研的神(于归)



伪·白月光·零落成泥不受宠的脑补达人(何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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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很花,但不一定每章都是肉。

训诫内容会很多,大概会着重强调地位差,规矩之类的封建残余,不喜勿入,未成年退散

本文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逻辑死,主打一个为了我自己爽!!



  
耽美/原創/男男/現代/高H/正劇/強攻強受/美攻強受



家主时期
第1章1沦陷的“白月光”(狗爬/车上跪侍/人肉脚凳/伺候用膳)


是夜,星光黯淡。

音乐缥缈地从灯火通明的建筑里面传来,又轻描淡写地碎在风中。谈笑声伴随着舒缓的乐声流转开来,长颈酒杯在吊灯下泛出泠泠光泽。

江绪浅浅尝了一口甜点,然后放在一边,坐在角落偷闲。偶尔有不长眼的家伙想上前攀附,都让他身边的男人微笑着推拒,克制却强硬。

——江家家主的身份摆在那,只是出现在这种算不得上流的社交场合,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江绪没打算在这里多待,家里的奴才们已经备好了车,他随时可以动身。

这时,门口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一个苍白瘦削的青年被狗链拖拽着在地上爬行,那链子勒得极紧,青年低垂着头,胸膛起伏的幅度极大,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赤裸的躯体上满是鞭伤烫伤的痕迹,杂乱无章毫无美感。他腿间倒和寻常人不一样,有两口穴,都被粗大的按摩棒塞着,嗡嗡地响,淫水流了一路。

牵着他的仆从下流地往奴隶腿间踢打,朗声宣布,“各位大人,我家主人好客,今日牵出这贱奴给众位赏玩调教,若是兴致好,玩死了也是这贱奴好命。”

江绪朝那边掀了掀眼皮,乔黎就会意地附耳过来,“主人,那是何家小少爷的奴隶,早些天遭了厌弃,今日又被丢出来做个淫器玩乐。”

江绪淡淡移开了视线,“蠢货。”

何家是一个新起来的小家族,迫不及待地学着其他世家豢养奴隶,各种攀比,结果不过是暴发户做派,活脱脱的四不像。

江绪越发觉得自己来这是个错误决定,起身就要离开。跟在他身后的乔黎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个奴隶……叫何景。”

江绪脚步一顿,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乔黎一眼,“怎么,轮到你做我的主了?”

乔黎当场就跪了,劈手就是两下狠厉的掌掴,“奴才不敢!”那劲道,吓得两个小家族的少爷都踌躇不前,灰溜溜跑到一边去了。

江绪看着乔黎利索地掌嘴,没再苛责,示意人起身,“……既然你惦记,那就把人带着吧。”

***

江绪的专车足够宽敞,但除他本人以外的其他人,有资格跟上去的也就是司机和乔黎。至于那被乔黎特地提过的何景,自然是草草打包扔进了其他车里,等着回了主宅再刷洗干净。

乔黎温顺地跪在江绪脚边上给他捏腿,手法得宜,“今日是奴才考虑不周,主人受累了。”

江绪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他一向是谁有错就罚谁,听着乔黎揽责的话也没看他,只是淡淡道:“等回去了,给路白再加二十鞭子,你亲自去。”

乔黎按揉的力道依旧合适,“是。”

今儿主人累了一天,晚上还要来赴宴,都怪路白在外头惹事,完了还要主人给他擦屁股。依乔黎看,便是抽死他也不冤。

乔黎按摩过主人僵硬的肌肉,见那些地方逐渐舒展,才净了手,从暗格里捧出几块点心,双手奉上。

“此处离主宅甚远,您这样饿着对胃不好,求您先将就用些吧。”

江绪捻了一块。家里做的点心,尝起来的确比外头要好,但江绪还是不怎么喜欢,只是因为他弟弟爱吃,即便那小家伙不常回来,各个地方也时刻备着。

江绪吃了半块就觉得没胃口,这种甜腻腻的玩意,果然是小孩子爱吃。

他随手把剩下那半块点心塞进乔黎的嘴里,看着近奴的嘴被塞得鼓鼓囊囊,还要拘谨地抿着,和囤食的仓鼠一般,倒也可爱。

“都吃了。”

点心日日换新,与其浪费,不如让乔黎处理掉好了。

乔黎叩头谢恩,抿着嘴迅速咀嚼。点心香甜,口味做得也多,林林总总十几样。但这到底是噎人的东西,他又不敢让主人多等,一下吃得急了,碎渣呛进气管,立刻就激得他咳嗽起来。

乔黎反应快,迅速捂住嘴,好险没弄脏主人的裤子,“咳咳……主人恕罪咳咳咳……”

“手挪开,张嘴。”

乔黎动作比脑子快,立即照做,死死憋着咳嗽的冲动张开嘴。清凉的水就倒了进来,缓解了喉咙的麻痒。

江绪把杯子搁在一边,“蠢死你算了。”

乔黎恢复得很快,笑着把脸贴在江绪的鞋面上,“主人教训得是,奴才蠢钝,需要您好好教育。”

江绪稍微抬了抬脚,嫌弃道:“滚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乔黎挨了训却笑得更灿烂,没敢再去撩拨江绪,老老实实地跪了一路。

***

等车子停到主宅里,江绪的确感受到了倦累,这让他心情变得恶劣起来。踹了一脚自觉下车做脚蹬的乔黎,“让路白滚过来。”

……路白来得很快。

犯了错的奴才早早就被吊起来抽了一顿,又扔在反省室里跪省了一天,现在膝行起来颇有些踉跄。

乔黎心好,给他留了些脸面,没让他光着出来,绷带一圈圈地把伤口裹起来,免得碍了主人的眼,再草草套了件家居服——没裤子的那种。

近奴大人受罚,旁的奴隶都死死低头,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哑巴,半点也不敢多看多听。

路白膝行到近前,改跪为趴,爬完了最后一小段路,才伏在车门前,“罪奴叩见主人,请主人下车。”他一天滴水未进,又受了不少磋磨,整个人都显得暗沉沉的,嗓音也沙哑。

江绪刻意碾上他伤痕累累的脊背,看见绷带沁出血色,才嫌恶地挪开,任由一边的乔黎给他舔干净。

“摆出这幅死样子给谁看呢。”

江绪开口就是责问,语气不重,却敲打得路白浑身一颤,小东西再一开口就带了哭腔,叩头道:“罪奴知错了……主人……”

他眼里带着泪光,还要盈盈地笑,笑得得体好看,让主人看着舒心。

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江绪鲜少这样公开惩戒近奴,奴隶犯了错知道乖,他现在也有些心软,“趴好,回去再教训你。”

路白欣喜地应是,稳稳地摆好了姿势。百来斤的重量压在他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几乎立刻就撕裂了不少伤口,家居服上血色乍现。

但他不敢动也不会动。主人没有为难,和平常一样下了车就往里间走。

近奴在主宅还是有直立行走的权利的,只是跪侍主人以示恭敬而已。但路白犯了错,不敢擅起,只能跟在江绪身后踉踉跄跄地爬行。

主人恩恤,只有外头的一小段路是青石板铺的,等进了里间就都是绒绒的地毯,跪在上头也不伤膝盖。

江绪任由乔黎给他换鞋,周边伺候的下奴很有眼色,已经退出去了。他踢了一脚路白,“滚去惩戒室,求你前辈费心教训你。”

边上的乔黎恳求道:“主人,奴才会好好施刑的,求您先用些餐食。这么晚了,再不吃些东西您会饿坏的——奴才叫于归来侍奉可好?”

于归也是江绪的近奴,不过正在上大学,江绪恩准了他半个月回一次主宅。

十分龟毛,只允许近奴伺候用膳的江家主冷笑一声,“你倒是会安排,大半夜的把人从宿舍里薅出来,就为了我吃顿饭?”于归上学的地方离主宅不远,但也不近,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乔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但是主人否了这个提议,他当然不会再说,立即软声认错,“是奴才想岔了……求主人赏奴才侍奉用膳吧。”

路白的罚什么时候不是罚,怎么能耽误主人吃饭!乔黎理直气壮,暗暗在心里又给路白记上一笔。

近奴求了又求,也不是什么大事,江绪随口就允了。至于路白,自然是滚去惩戒室跪着,等什么时候乔黎腾出手来,再去教训他。

菜色是早早准备好温着的,乔黎早料到主人吃不惯外头的东西,特地嘱咐厨房准备的清淡菜色。他瞅着主人的脸色,大着胆子给人奉了一筷子青椒滑蛋。

江绪眼皮都没抬,“掌嘴。”

乔黎立刻就怂,自罚的力道又狠又急,等到江绪叫了停才悻悻地笑,“主子……”

这家伙一心虚就管他叫主子。江绪言简意赅,“吃。”

江绪讨厌辣椒,各种各样的辣椒都讨厌,这种玩意就不该出现在他的餐桌上。但架不住自家弟弟喜欢,江绪每每都迁就小家伙的饮食,光闻着味就没胃口。

乔黎心疼自家主子,又不敢置喙兄弟间的温情时刻,只能暗戳戳地试图训练江绪吃辣的能力——结果最后都进了自己他的胃。

乔黎俯下身去舔食已经被搁在的青椒滑蛋,一时间很是理解小少爷的喜好:没人能拒绝辣椒!……除了他主人。

江绪对此睁只眼闭只眼。近奴的饮食只会比他清淡百倍,营养肯定是够的,就是表现形式……油腥都少见。

自从乔黎被他一时兴起赏了点辣味食品之后,小东西就喜欢上了。他是近奴们的大前辈,自然不敢带头破坏规矩,就来暗戳戳地撩拨他。

这点小事,江绪乐意宠着人,只是早吩咐了厨房不许上辣味过重的——别说乔黎的胃受不住,他闻着那气味就倒胃口。

不然这种玩意怎么可能被端上他的餐桌,还经常出现,负责做饭的厨奴早就被拉出去打死了。

乔黎还喜滋滋地自以为很隐蔽,却不知道主人早就把他看透了。江绪胃口不大,吃了点就差不多饱足,搁下筷子。

乔黎反应也快,取了一旁备好的水盆给江绪净手,又奉上帕子给主人擦嘴。

江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手腕一抖,那帕子就落在乔黎脸上,“擦擦,吃点东西还弄得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乔黎震惊,连忙擦了擦脸,生怕自个儿脏乱碍了主人的眼——他一向注意整洁,脸上哪里有什么脏东西,也就是嘴角不可避免地沾上一点油渍,几下就让他擦干净了。

……吃饱了就要干活。乔黎可不会等着主人催他,请示着要去惩戒室。江绪现在有了些兴致,决定和他一块去。

【作家想說的話:】
笑死,没忍住还是开了



家主时期
第2章2教训奴隶(鞭臀缝/抽脸/打烂手脚/用被抽烂的掌心自罚耳光
【价格:0.80886】

进了惩戒室,就没有奴隶穿衣服的道理了,哪怕乔黎是来施刑的也一样。

江绪施施然坐在这里唯一一把软椅上,手边还搁着热腾腾的茶水,就这么欣赏小奴隶脱衣服。乔黎动作很利索,扒光了自己就跑去挑了一根鞭子,奉给江绪看,“主人,这个可以么?”

他本就不满路白惊动主人受累,挑刑具的时候半点没放水,江绪一打眼就知道那是抽哪个部位的,噙着笑点头,“你看着办。”

他没指定二十鞭子抽在哪里,就要靠乔黎自己斟酌,瞧着路白哪里没伤或伤轻就往哪抽。不过这个部位么……寻常奴隶也不敢伤了近奴大人的那处,乔黎来打刚刚好。

路白跪在边上,主人只当做没看见他,他也不敢发出声响,只努力跪得更标准些。看见乔黎挑的那根鞭子,吓得脸都白了:他不知道主人定了多少的数目,这要是百八十的,他后头的穴不用要了!

犯错的奴隶不敢求饶,乖乖撅臀,手指用力扒开了细嫩的臀缝,声音颤抖,“请前辈重罚。”

乔黎的手法很好,鞭子直愣愣地挥进臀缝,落在那口穴上,只一下就肿起半指。

路白痛得发颤,掰开穴肉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他牙齿都快咬碎了,强行撬开唇齿谢罚,“……一,谢主人赏罚,谢前辈赐教。”

又一鞭落下来,正正抽在前一道伤痕上,分毫不差。路白被这力道打得直接趴到地上,哭喘着重新撑起身体。

乔黎收手,等着他调整——主人宽仁,近奴受罚的规矩已经极尽宽松,只要不逃不避不自伤,打趴下了自己起来就行,不会加罚。

理论上来说,只要报数,大哭大叫也是被允许的。但是近奴们一是怕惹了主人厌烦,二是怕叫劈了嗓子难治,所以能忍则忍,真受不住了也是低低哭喘。

江绪挂上耳机,和大洋彼岸的人开起了视频会议,没给那头受罚的奴隶一个眼神。

路白哪里敢打扰主人办正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死死抿着唇忍痛。乔黎和他默契,没计较报不报数的事情,控制着力道均匀打下去。

江绪在鞭子的闷响中神色愈冷,屏幕那头的人显然听见了鞭声,平稳的声调也出现了颤音,在江绪怒极发出的冷笑中怦然下跪。

“捅了篓子就好好善后,这次回来,你手上的项目都移交给路白下边的人。”江绪扔下一句话,也不管那头唰地惨白的脸色,直接挂断了视频。

受罚的奴隶噤若寒蝉,江绪朝那头瞥了一眼,“哑巴了?”

路白隐忍的报数声就传过来,“十,十七,谢主人赏罚…谢前辈赐教。”

江绪伸手,乔黎就恭恭敬敬地把那鞭子奉过来。路白双腿大张,姿势极为别扭地爬到近前,哆哆嗦嗦地重新掰开臀缝。

“请,请主人赏罚。”

江绪拎着鞭子,端详了一下那肿起的肉花,打了这么多下也是红嘟嘟的,一张一合地求赏,一副贱样。

他随手甩下去,在最肿的那道棱子上又叠了一层,路白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惨叫,控制不住地往前爬了两步。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冷汗涔涔地又把自己的肿穴送上来,“罪奴逃刑了,求主人翻倍重惩…翻倍……”

他不知道自己该被赏多少下,只能含糊过去,哭腔已经极其明显——他真的快受不住了,万一在主人赏罚的时候晕过去可怎么办!

江绪甩了个鞭花,听得奴隶一颤,“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

路白瑟瑟认错,“罪奴,罪奴不该冲动行事,打了何家的小少爷……”

乔黎站在边上,恨不得仰头望天,好掩饰住满脸惨不忍睹。江绪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先赏了乔黎一个巴掌,“做什么怪样子。”

斥过乔黎,江绪才耐着性子提点路白,“你动辄就是拳头行事,我以前为这个罚你了么?”

当然没有!路白正是满头雾水呢,他是冲动,但又不是傻子,何家那种玩意,别说他打了少爷,就是打了何家的家主,这事也不值得主子动怒。

“……罪奴,罪奴想不到…求主子指点。”

江绪一鞭子下去,又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嚎。感觉心情好点了,他才接着说,“何知新是个蠢货,你也被他传染了么?打完人什么事也不想,丢个烂摊子给谁收拾!”

他懒得再说,一边的乔黎适时补充,“当晚你们在的酒吧被查封了,原因是涉du,被搜出来不少新型du品,你打的何知新尿检呈阳性。”

路白瞬间不敢嚎了,冷汗瞬间下来几层,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全,“主子…主子,奴、奴才没有……奴才不敢的……”

他就是应酬!!碰巧教训了一下狗叫的贱人而已!!

江绪踹他一脚,示意奴隶跪好,“你要是沾了,今天还能在这?”

江家行事素来肆无忌惮,俨然是霸主姿态,常年在黑白之间游走。但丝毫不沾的就是du品和人口贩卖两样,这是江家祖训,至今从未被打破过。

路白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勉强理出点思路,惊呼,“何知新那孙子在酒吧聚众吸du?!!卧c……”

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江绪甩了甩手,恨铁不成钢道:“和谁学的粗口,跪好!”

江绪今天去参加宴会,就是为了确定何家是不是也沾du,结果还算不错,只有何知新自己是个蠢东西,身边的心腹都算不得干净。

不过江绪不准备惯着路白的脾气,把鞭子扔回乔黎手里,“穴上抽够数就行,手脚都记得打烂了……这嘴上没把门的,也抽烂吧。”

路白成功为自己挣了一个大全套,哭丧着脸谢恩,心情却松快不少:主子不是恼了他!还肯费功夫教训他呢!

心理压力再小,全套罚下来也不是好受的。路白的穴肉被抽得红肿翻出,紧接着又得伸着两只爪子,一边收着声音惨叫谢赏,一边死命张开掌心,看着细嫩的手掌被一点点抽得肿胀糜烂。

他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哪有之前打人的肆意潇洒。

脚心也照例被细细地鞭过,成了一团规整的烂肉。路白只觉得浑身都疼得钻心,一边抽抽噎噎地向主人和前辈道歉,一边仰起脸,等着乔黎抽他。

乔黎换了一副皮拍,正准备施罚的时候,江绪叫了停,“这张嘴不会说话,要自己教训才能记得住。”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乔黎收了皮拍子,垂手侍立。路白两只爪子都肿得不像样,他狠狠心才敢把掌心往脸上抽,剧痛从手上蔓延到脸上,又因为反作用力加倍反馈到掌心,只一下就让路白眼泪哗哗,恨不得把手上的皮肉割掉才好。

“一……谢主人赏呜……”

……

路白哭腔浓重,一边谢恩一边夹带私货,“三…谢主人赏…主人能不能赏奴才一个小板呜呜呜……”

江续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身后的乔黎力道合适地给他按揉头上的穴位。

再得体的侍奉也架不住路白越来越变本加厉的夹带私货,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都敢往外说,江续眼睛都没睁开,“停,手放地上。”

路白即刻收声,张开红肿油亮的掌心,手背紧贴地面。

江续随意抬脚,正好碾在路白伤痕累累的掌心——他压根没看路白的手在哪,反正小奴隶会忙不迭地自己送上来。

“想让爷亲自罚你?”

路白忍着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江续很是和善地笑了笑,笑得路白脊骨发凉,“主子……”

手上的压力骤然一轻,路白能听见主人不带感情的声音,“自己不能好好罚,那就找执刑官,滚去刑室。”

这奴才真是被惯坏了。江续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路白的德性,他最爱在自己面前装乖卖巧,随意受点罚就鬼哭狼嚎的,真扔到刑罚间磋磨,倒是能一声不吭了。

路白的小脸煞白,跪趴在江续脚边哀哀戚戚地求,并不敢拿爪子触碰主人的裤脚,“主人…奴才错了,奴才自己加倍罚好不好?”

江续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除非怒极,最多也就是让几个近奴内部互相施罚。之前路白蔫成那样,也是因为江续什么也没说,只吩咐把他拉进刑室狠抽一顿,孤零零地晾了一天。

真让主人连受罚都懒得看了,那奴隶自然是被厌弃的废品。

江续任由他求了一会,才施舍般赏了个眼神过去,“懂规矩了吗”

路白含着一包泪,接连应是,才终于被大发慈悲放过。于是沉闷的巴掌声再度响起,路白不敢再卖乖,毫不放水地抽烂了整张脸,手掌更是肿得握不住拳,才含含糊糊地请主人验刑。

江续揪起一块淤血堆积、凝成硬块的皮肉,碾得路白吃痛,呼吸急促,“到时候好好揉开淤血,身上破皮的地方仔细上药,别留疤。”

路白身上的鞭伤早就被挣裂了,血迹渗出绷带,四处蜿蜒。他乖乖应是,又期期艾艾地祈求,“奴才这几天能近身伺候么?”

“这些和你前辈说,能伺候了,自然会让你来。”江续可不理会他,惩罚似的指尖用力,把那块红肿的皮肉捏得发白。

路白苦着脸一一应了。

【作家想說的話:】
怎么没评论,哭哭——



家主时期
第3章3奴才的一天(高压水枪冲洗/灌肠/日常琐碎服侍)
【价格:0.5798】

何景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扔在后备箱里待了一路。他身上的东西没人帮忙取下来,抹了药的按摩棒不知疲倦地震动,让他永远处在高潮发情的边缘。

直到后备箱里聚了一滩水泊,车后盖才被打开。何景被拖了出去,依旧是牵着链子。

他这种外来的奴隶还没资格直接进主宅。家主不曾直接吩咐,下人们不敢私自做主,只是按规矩拿高压水枪把何景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

高压水枪打在身上剧痛,但何景这几年饱受折磨,压根不敢想旁的事情,在斥责声中自己拔出两支不断震动的按摩棒,颤巍巍地掰开两处隐私之处,任由那凌厉的水柱侵犯。

等被里里外外冲洗过三遍,他才被允许松开掰着穴的手。很快就有一根管子挤进后穴,冰冷的液体汩汩而入,直到他的肚子被撑得浑圆,宛若怀胎六月才停止。

何景饿得发瘪的肚子被水液撑圆,不出十秒就开始绞痛,还要被不断地揉捏肚子,痛得他簌簌流泪,他后穴已经上了肛塞,再难受也是半点东西都漏不出来的。

……幸也不幸,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肠道没有什么秽物,只是被常规清洗了三遍。

乔黎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刚刚才伺候完主子洗澡入寝,自个儿却没休息的时间,马不停蹄地来看何景。

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何景破皮艳红的嘴唇,一看就是忍痛时不敢出声,自己咬的,这个习惯可不好。

乔黎蹲下来,“知道这里是哪儿么?”

何景满身汗水,颤巍巍地点头,“…回大人,贱奴知道的。”他认得江家的家徽,这是他曾经的主子也高攀不起的家族,哪怕是这宅子里的一个奴隶,走出去的身份也并不比何家的少爷差。

……但何景暂时没想通自己哪里能引起贵人的注意,总之是苟且偷生罢了,能多活一天赚一天。

乔黎看他说话都费劲,吩咐人拿了两支营养液过来,剪开一个小角让何景喝。这东西寡淡无味,维持生命体征倒是很有效果——何景现在没有身份,那就相当于最低贱的下奴,是不配吃正常餐食的。

何景小声谢恩,之后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他喝得很急,果不其然呛到了。乔黎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该谢的是主人…嗯,现在你该叫家主。”

乔黎其实也有些拿不准。

说主人喜欢何景吧,宴会上何景都惨成那个样子了,主人似乎也不太在意;说他不喜欢吧,主人当年都当众表白了,这回他稍微一提,就立刻决定把人带回来。

主人只要干净的奴才侍奉……何景破了身子,甚至不知道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玩过,被厌弃也是理所应当。

……是主人吩咐带何景回来的!

乔黎思来想去也不敢下定论,最后保险起见,还是按规矩办吧。

他提点了何景几句,“你先养养身上的伤,之后几天听教习大人的吩咐,学学规矩,等家主召你。”

“……家主带你回来是起了恻隐,你心怀感恩便好,不许有多余的心思。”

何景自然诺诺应是,他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对乔黎口中的那位家主充满感激。

***

江家的一切效率都很高,何景被允许洗了个澡,然后马不停蹄地拉去体检,当天晚上就出了体检报告,送到乔黎手边。

因为他曾经是何小少爷手下的奴隶,乔黎特别叮嘱了要查他身上有没有针孔,结果还算喜人。

“……营养不良?”乔黎大开眼界,这得是什么家庭啊,养个奴才还能把人养得营养不良了——要不说何家暴发户模样呢,这哪是养奴才,这是养仇人啊。

乔黎拍了板,给何景上最好的营养液,必要时打点葡萄糖也行。他寻思着等明天主人空闲了,请示一下,给这倒霉家伙来个食补。

何景的规矩也是在何家学的……那种玩意,拿到主人跟前简直是作死。乔黎不得不加了个班,细细圈点过重点的教习项目。

做完这一切,能干的乔大人去安抚加敲打了一番路白,又仔细看过主人明早的早膳菜单,加了一份下火的绿豆汤。

……距离主子起床还有四个小时,他可算能歇会了。吩咐随奴准时叫醒自己,乔黎抓紧入睡,争取最大限度地恢复精力。

早上六点半,乔黎压根不需要人叫,生物钟就准时准点地把他弄醒了。距离主人起床还有一个小时,做奴才的自然得先准备起来。

他利索地洗漱完毕,里里外外灌洗过才发觉自己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只能斟酌着在眼下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免得污了主人的眼睛。

……路白倒是乖,早早在主人房门前跪候了。

一般来说,江绪罚过近奴,会让乔黎安排,给一到两天的休息时间,不必绷着神经伺候。

他是好意,奴才们却受不了,一个个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主人。昨个儿路白求着前辈取消这份“福利”,乔黎看着主人允许他用的药甚好,第二天就能收口结痂,也就允了。

乔黎去厨房仔细看过每一样菜式,确认无误之后,才托着衣物跪到路白前头,安安静静地等着主人起身。

等到里头被褥的摩擦声变大,乔黎才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路白不侍寝时是没这个资格的,只能乖乖等在外头。

“主人,奴才服侍您起床。”

江绪大概是所有奴才的天选主人,极度自律,一点起床气都没有。他闭着眼睛又眯了两分钟,等到神智彻底清明,才慢慢坐起来。

乔黎在床边跪着,脸上的笑很讨喜,江绪一看却皱起了眉,“擦粉了?昨天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主人也太敏锐了。乔黎仰着脸讨饶,“奴才不敢瞒着主人做事的,就是那个……何景……”

江绪终于想起这么号人,满不在乎地踹了乔黎一下,“主宅那么多奴才,每个都要你亲自过目,你还活不活了?让下面的人教教规矩…七天之后,你看个时间带过来。”

乔黎笑着应是,麻利地服侍主人换衣裳。男人早上总有点生理反应,乔黎侍奉着江绪穿裤子的时候总忍不住往那物件上瞅。

江绪扯了扯他的脸蛋,并没有什么性趣,“待会把粉擦干净,顶着这张丑脸还想伺候,美死你了。”

乔黎吃痛,眼底浮现一层好看的水光,还要扬着笑脸,好让主子看着舒心,“奴才知错了,马上就去洗……”

江绪没为难他,等乔黎给他穿好拖鞋,还安抚性地揉了揉小奴才的脑袋,给人发型都揉乱了。

【作家想說的話:】
乔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主子是因为宠着你才把何景带回来的()



家主时期
第4章4奴才的一天-2(布菜/磕头求饶/一点温情时刻)
【价格:0.4355】

等出门看见路白,江绪似笑非笑地瞥了乔黎一眼,“你倒是个好前辈,把人都给惯坏了。”

路白伏在地上给主人请安,大气不敢出。乔黎倒能听出江绪没生气,讨好地笑了笑,殷勤地请主人去洗漱。

等坐上餐桌,江绪掀了掀眼皮,瞧着路白像块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好笑道:“不是求着伺候么?你前辈累了一晚上,还不来替一下。”

路白的眼睛噌噌亮起,飞快地净了手膝行到主人跟前,先乖巧地道了一句前辈辛苦,才敢起身接过乔黎布菜的活计。

江绪慢悠悠地咽下绿豆汤,吩咐乔黎,“你先去吃饭,车上补个觉——这幅样子,倒像我对你不好了。”

乔黎自然是欢快地谢恩退下,他现在倒是不困,但是能睡白不睡!

路白屏住呼吸给主人布菜,他手上的伤看着好了,实际上内里还疼着,这会握着筷子夹东西,疼痛就更明显了。脚板上的伤也是一样,全身的重量压在未愈的伤痕上,疼得路白起了一身薄汗。

江绪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小奴才的僵硬,吃饭的动作愈发慢条斯理,用的时间竟然比往常还要长一些。

直到路白夹着虾饺的手一抖,那晶莹白胖的小东西在小碟子里弹了两下,好死不死地弹到了桌面上。

路白立刻就噗通跪了,“主子……”

江绪吃完了手边的煎蛋,才垂着眼去看他,“昨天用的什么药?”

江家供给近奴的伤药自然是最好的,但考虑到近奴大人们的长期健康,不会有某些立竿见影的效果。

路白支吾了一下就乖乖说了实话,“是,是别人给的…说是用了这个药之后好得更快,不会耽误伺候主人。”

小东西胆子倒挺大。

江绪没什么情绪道,“你那天没有行程要去酒吧,偷摸过去就是为了这个药?”

江绪说出来的是问句,心里早就笃定了。唯一无语的是,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路白这么蠢呢??

路白当然能感觉到主人的不满,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坦白了,“是…奴才,奴才蠢笨,挨罚挨得多,每次,每次都得躺个几天……就想着……”

“你是蠢。”江绪皮笑肉不笑,“用脑子想想,你前辈在我身边待得最久,挨罚挨得最多,怎么不如路大人聪明,连好伤药都不知道用!”

路白吓得磕头请罪,还不知死活地往外秃噜,“主人…这个药是,是会有一点点伤身体的……”

“闭嘴。”江绪不知是被他吵的还是气的,只觉得脑仁疼,“喜欢这个药何必到外头去找,家里多得是,路大人慢慢用吧。”

路白压根没有再认错的机会,就被捂着嘴拖下去了。他也不敢反抗,顺从地放松了身体。

两天挨两顿罚,都是蠢的。

江绪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深深怀疑,早饭也没胃口吃了。不过离去公司的时间还早,他换了个地方坐着,接了一旁路白的随奴小心翼翼奉过来的报纸。

《国际时报》。头版头条就是寰球娱乐捧出的天后闹出的大丑闻,牵扯了数不清的政治高/官也就罢了,拖泥带水的连净海贸易也被拖进去了,文章边上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依稀能看到一男一女颇为亲密。

江绪瞥了一眼那随奴,不轻不重地讥讽道,“你倒是真随了你主子,会挑东西。”

自然有人把这惹了家主不舒心的东西拖下去抽,随奴规矩差些,还敢哭着求饶,是让堵了嘴弄下去的。

江绪捏了捏眉心,干脆放弃治疗,直接往车上去了。车上,乔黎已经在跪候。

江绪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人好不容易重新整理好的发型又弄乱了,才觉得心情好些,“怎么不多睡会?”

乔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仰着脸笑,“奴才已经睡过了,再多了也睡不着,不如在这等着主人舒服。”

这才是会说话的。江绪瞧着他的确精神,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地提点了一句,“知道你乖,但下面几个小的心思多,别让人带沟里去了。”

乔黎心思急转,立马就咂摸出味来,“主人……路白?”

江绪冷笑一声,“小东西就该多晾几天,什么玩意都敢往自己身上使——”

他拍了拍乔黎的脸,“而且还敢撒谎瞒着人了。”

乔黎一边把脸往上送,预备着主人掌掴,一边分出半缕心神去思索昨晚的事。

路白昨天晚上是有点支支吾吾的,但主要是他困得发晕没多想,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医药局新研制出来的药膏,还寻思着到时候也去拿两管。

呃……乔黎觉得有必要给后辈辩解两句,却让江绪淡淡一句噤声给堵住了嘴。

车里的氛围沉默得让人窒息,乔黎跪得板正,时不时偷偷去瞧闭目养神的主人。江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靠一会,别说话。”

于是小奴才就乖乖地把脑袋靠上去,也不敢真这样把自己的重量压下,只是虚虚挨着。

【作家想說的話:】
乔乔算不上白月光,不过和江绪的情分是有的(从小陪到大诶)
然后吧,江绪喜欢聪明有用的,乔乔是他手底下最聪明最有用的x



家主时期
第5章5办公室play(被踩在主人脚下自渎/请求口侍)小少爷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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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公司还有几分钟的路,乔黎主动直起腰,先仔仔细细地给主人按摩了几下,整理好裤脚,才顺手捋了捋自己的一头乱毛。

江绪适时睁眼,瞧着乔黎翘起的一根呆毛,忍不住笑,给人慢慢地捋顺了。

等车子停稳,已经重新变得人模狗样的乔黎率先下去,给主人扶着车门。

***

江绪是个罕见的天生工作狂,和他身上担的责任什么的都没关系,这人就是纯粹地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这种时候就需要近奴斟酌着提醒,免得主人久坐伤身。

乔黎手头上的工作也不少——但凡要往主人那里送的东西,都得在他这里过一遍,再决定重要程度。他迅速分类整理,一边注意着时间,轻手轻脚地出去,端了杯咖啡进来。

顶层就他们两个人,乔黎自然是用了最熟悉的方式伺候,恭恭敬敬地膝行到江绪近前,“主人,喝点咖啡歇歇吧,仔细眼睛疼。”

江绪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时没理会他。乔黎就安安静静地捧着咖啡,只是悄悄跪远了一步,以免被主人不小心撞到,打湿了文件还只是他挨罚而已,若是烫到主人可就不好了。

等江绪从工作中回神,乔黎已经安分地跪了近五分钟,他皱着眉端过咖啡,“起来,膝盖还要不要了。”

公司不比家里和车上,那都是瓷实的大理石地板,硌的慌。江绪平时很注意这些,到了公司一般不让人跪。

乔黎从善如流地谢恩起身。主人体恤奴才,每回他只要跪一下下,主人总能很快注意到——这不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嘛。

他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江绪装作没看见乔黎脸上略显嘚瑟的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顺手给人喂了口咖啡。他故意倒得快了些,乔黎努力往下咽,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通通洒在他的白衬衫上。

“毛毛躁躁,小孩一样,喝点东西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始作俑者慢悠悠地坐回去,还要倒打一耙,“衣服都不能穿了,浪费。”

乔黎蹲下身来仰望着江绪,他一身湿哒哒的确实难受,“主人……”

江绪扔了两张纸给他,“衣服解了,擦擦。”

于是乔黎把自己上半身扒光了,挺着胸膛擦拭,洁白的纸巾擦过白净滑腻的皮肉,像是勾引。江绪看得眸色一沉,皮鞋尖直直地摁在那不知羞耻,嫩生生挺立起来的乳头上。

他踩得实,乔黎低哼一声,顺着力道竟躺了下来。像只猫儿似的,把柔软的肚腹露出来任人赏玩。

江绪反而把脚搁在他身上,不动如山地开始处理工作,“发骚了就自己磨磨。”

乔黎眼尾晕红,扭动着腰肢在江绪脚下辗转,却一声呻吟也没再泄出来。那粉嫩的乳尖很快充血肿大,被磨得一阵阵酸麻激爽。

江绪用了点力,碾得身下那人呼吸更加粗重了几分。他盯着电脑轻笑,“非要来撩拨,受着吧。”

乔黎的确憋得难受。他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被主人破过身之后自然要守贞,平日里虽然蒙主人宽宥不曾佩戴束具,但任何抚慰行为都是被禁止的。

……主人事忙,三个月没碰过他了。

江绪似乎考虑到了这一点,很是体贴道:“自己随便玩玩,不许射。”

乔黎有点委屈地抿嘴,手已经听从命令摸到了前边,极富技巧地撸动。他的手活也专门训练过,用在自己身上并不逊色,两下就让那根早就硬起来的阴茎弹动起来,憋得往外滴泪。

日日拿秘药润洗温养过的后穴自然也不会被放过,乔黎微微挺腰,手指就灵活地解开皮带,趁着缝隙挤进后穴,湿软的媚肉殷勤地服侍着那根指节,饥渴地往外蠕动。

江绪还时不时踩踩他,并不拘泥于乳尖,偶尔流连在肚腹处,甚至掠过乔黎硬得发疼的阴茎,惹得他再也抑制不住,一声声泄出低低的呻吟。

乔黎知道不能打扰主人工作,真忍不住要叫了,也折成富有节奏感的婉转声调,权当个伴奏。

江绪终于放下电脑屏幕去看他。

小奴才的脸上不知道叠了几层红霞,眼睛也湿漉漉的惹人疼。当真是乖巧,自渎的时候一点也不曾放水,被江绪禁止射精的命令挡着,这抚慰自己的事堪称折磨。

“射吧。”

江绪下令的时候是怜惜,乔黎哪里忍得住,阳物猛然一弹就要往外射精。他忽然醒悟过来,离主人这么近呢!

蓄势待发的时候顾不得那许多,乔黎抄起脱在一旁的衬衫,挡在身前。憋了许久的浓精喷薄而出,射得那本就湿哒哒的衣服更湿了,稠白一片,原先的咖啡渍几乎看不见了。

毕竟仓促,还是有几滴漏网之鱼落到了江绪的裤脚上。乔黎见主人没再踩着他,讪笑着凑上去舔干净了,“谢主人赏!”

欣赏了一出香艳戏剧的江绪没说话,只是微微分开了双腿。乔黎接受到信号,毛茸茸的脑袋立刻就凑了上来,灵活地解开扣子拉开裤链,请出了主人的阳物。

他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求主人赏奴才口侍。”

自然是被允许了。乔黎张大嘴巴,珍而重之地把主人半硬的肉刃含了进去。

两只爪子刚刚碰过不洁的东西,他不敢往主人身上碰,于是全靠口腔的嫩肉足够湿软柔顺,无需命令就谄媚地凑上去伺候肉棒。舌头也不闲着,在狭小的空隙中艰难腾挪,乖乖地抚慰着茎身。

江绪彻底放下了手边的电脑,低头去看乔黎。小奴才的睫毛很长,随着口侍的深入不断颤抖,仿佛振翅欲飞的蝶。

那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嘴角竟然是带笑的,等感知到主人完全硬起来了,就毫不犹豫地又深入一截。

……乔黎天生嗓子眼细,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才勉强能容纳主人的物什,却也甚是紧致。那窄窄的喉咙依照本能推拒异物,却被主人背刺,反而一点点吞得更深。那推拒也就成了助兴的动作。

乔黎吞到最深,明明该是不舒服的,他眼尾却弯弯的,带着愉悦的笑意。那双水润的眸子微抬,却也只是恭谨地盯着江绪的下巴。

江绪拨着他的头发玩,偶尔不轻不重地提点两句,乔黎都办得很出色。

……这具身体和他太契合了。每一块精心养出的晶莹皮肉,上下两只悉心保养的穴,哪怕是乔黎的情绪转变,也都合江绪的心意。

被伺候得舒服,江绪也就不为难人,乔黎憋得脸颊涨红还要继续深喉时,很是配合地捅弄了两下,射进了他嘴里。

主人愿意射他嘴里,就是允许咽的意思,乔黎笑盈盈地吞了,又凑上来口舌清洁。要是屁股后有个尾巴,早就摇出花来了。

江绪拍了拍他的脸,“去洗洗。”

顶层的设施很全,洗浴间换衣间一应俱全,几乎都成了乔黎的专属。他先掏出帕子把主人的阳物擦净,重新送回裤裆里,才应了一声是。

等再出来时,除了嘴角略有肿裂,又是风度翩翩的精英形象……精英总要做事的嘛。乔黎苦哈哈地在主人边上的办公桌坐下,继续奋斗着工作。

***

好在江绪虽然工作狂,午休却不打折扣。乔黎温言劝着说到点的时候,也能及时放下手头的事情,由着人把他请到餐厅。

江绪自然不会去挤员工食堂,他就在顶层的餐厅吃。乔黎告罪一声就迅速去提食盒——这个他也是每天过目的,主人胃口不好,做奴才的总要更用心些。

他动作很利索,很快就提了两个外表一模一样,密封性极好,分量却不同的保温食盒上来。轻的那个是他自己的,近奴专用餐。

他自然是先紧着主人吃饭,揭开了食盒的第一层,麻辣鲜香的味道立刻飘满了整个顶层……剁椒鱼头。

第二层,水煮肉片。

第三层,麻婆豆腐。

……

乔黎顶着江绪不明的情绪默默跪下,恳求道,“奴才认罚,求主人允许奴才先去准备新的餐盒,您吃完了再赏罚好么?”

哪里出了差错?哪个奴才胆大包天敢把这种东西奉到主人跟前!

他乖顺地跪着,心里已经把可能的人千刀万剐了。却看见江绪挑了下眉,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住脑,你也被传染傻了?”

乔黎似有所悟,扭头看向那座一般来说,只他和主人有权限的电梯。

电梯里走出一个人。

……难怪主人要他住脑。乔黎恭恭敬敬地微弯了腰,“小少爷安。”

江译进来就闻到了飘香的辣椒味道,像只偷腥的猫一样眯起了眼,“好香啊,是给我准备的吗?”

江绪懒得拆穿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弄了这么多,就要吃完。”

乔黎在主人的授意下站起来,服侍着小少爷入座,把那些要命的麻辣菜色都挪了过去,又奉上了米饭。

江译就喜欢撩拨他哥,试图让那张万年不变平静无波的脸破防,“我才不一个人吃,乔黎哥不是也喜欢吗?和我一块。”

被他喊了一声哥的乔黎差点又跪了。他硬着头皮谢恩,委婉地推拒道,“谢小少爷恩赐,奴才不是很能吃辣。”

他这是真话,平时不怎么沾重口味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耐受,他爱辣椒一半是新奇,一半是主人肯赏,属于又菜又爱吃。

江绪叩了叩桌子,吩咐乔黎去拿他的饭。小奴才如蒙大赦,鞠了一躬就麻溜跑路了。

等他拿到被替换的食盒,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安心给主人奉上。中午若是在公司用饭,主人是不需要他伺候的,乔黎摆好碗筷,就乖乖地到一侧的矮桌上吃自己的午餐。

他小口地吃那没什么味道的近奴餐食,还要用心留意着主人那边的动静——今天小少爷在,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兄弟两个坐得泾渭分明,却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江译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米饭,抨击他哥,“封建,太封建了,现在都不让乔黎哥上桌吃饭。”

江绪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在外面收的乱七八糟的奴隶还没调教好?听说有一个连饭都不会做,还有从会所出来的东西?”

江译夹了一块豆腐,不用咬就抿碎了,他似乎把那豆腐当成了他哥,愤愤地嚼了好几下才咽下去,“不会做饭怎么了,你会做饭吗?哼……我家里几个都乖得很,可不会在外面和别人牵扯不清。”

……也就小少爷敢把主人和奴才放在一起比较。乔黎拿筷子的手都在哆嗦,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顺便还为曲望轩默哀了两秒。

江绪笑了两声,“看来这事闹得的确大,都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他可不会让弟弟占了嘴上的便宜,随口点评,“当初不肯要家里的奴才,非得在外头打野食,现在还不是要送到侍局教导。”

江译哼哼了两句,“你这种老古板不懂,这叫个、性,家里那些调弄出来都一模一样的,没意思。”

一模一样么?江绪想象了一下乔黎和路白一模一样的场景,瞬间恨不得摘掉脑子。他勾了勾手,乔黎就忙不迭地凑上来。

江绪揪了揪乔黎挺翘的鼻子,“你觉得自己有个性么?”

这是什么送命题!乔黎欲哭无泪,讨好地对着主人笑,“奴才整个人都是您的,您要奴才是什么样,奴才就能是什么样。”

江译慢悠悠地找补,“乔黎哥当然不一样,我当初可没有一个从小陪到大的近奴。”

求求小少爷别说了!曲望轩的命也是命啊。乔黎在心里疯狂呐喊,外表半点不敢显露,低眉顺眼地回了自己的小餐桌。

果然,江绪又想起来这一茬,“还不是怪你自己刁钻,哪个奴才肯跟着你?”

他这是笑谈。当年江译自然也是备有近奴的,还是江绪精挑细选过的,只等着出了侍局就能近身侍奉,做小少爷身边的管事,等江译读完大学还能起辅佐作用。

结果江译看一眼那奴才的履历就不肯要,说是感觉成长路径和他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渗人的。

这个被厌弃的奴才就是曲望轩,如今是江绪的近奴。



【作家想說的話:】
终于!写到这里了!希望有震惊到你们(不是)
至于为什么江江在这里是小少爷,在APP那本是社畜,APP那本后面会有解释的(实际上这本时间线在APP之前)

小曲蛮可怜的,但也算求仁得仁,后面再说
近奴一般是选定,然后侍局调教,考核通过之后才能认主。乔乔这种从小跟到大的属于特殊情况!



家主时期
第6章6养成(奴才的身家/剖白心迹/喜欢)
【价格:0.49036】

乔黎食不知味,如坐针毡地听着两位主子谈话,只觉得本就寡淡的餐食更加难吃了。

小少爷东拉西扯了一番,才终于提了正事儿,“我的人会放在侍局教,做做样子就行了,不许罚不许打——里头还有小孩呢!”

江绪已经吃饱了,接过乔黎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也就比你小两届,成年人算什么小孩。平时你任性,我不干涉,但是近身伺候的人,总要舒心才好。不受罚怎么长记性。”

江译可不管这些,“本来就是走个流程的事,真打坏了谁来伺候我?”

怕江绪趁机给他塞个奴才来,江译又一摆手,“家里的奴才我用着不舒服,真把他们在侍局教坏了,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左不过是几个奴才的事,也值得这么上心。

江家的小少爷要什么都成,江绪抬眼,勉强应允,“叫阿黎看着,你有什么喜好和他说……犯了错就记下来,等你到时候来罚。”

江译想了想,还是不满意,“他们要上班上学的…没那么多时间弄这个,像夏迁,马上要评职称了,这个时候请假不就前功尽弃了。”

江绪不关心弟弟手底下的奴才都要干什么事,掀了下眼皮,“你是主子还是他们是主子?”

眼看着二位主子的话题越来越偏,乔黎早就诚惶诚恐地伏地等候了,直到主人踢了他一脚,“站起来,给小少爷说说,你在外界是什么身份。”

乔黎脊背绷紧,恭敬地躬身回答,

“主人仁慈,奴才现在除了在江氏担任董事长特助以外,还额外被恩赏了2%的股份;此外,奴才手下管着几个分公司,呃…还有中艺、辰景,也是主人恩赏,让奴才以自身名义投资的…还有一些零碎,没有什么价值,就不污小少爷视听了。”

江译被他那一大堆奴才开头的话绕得发晕,只耐心听了开头一句,反正江氏2%的股份价值已经超过余下所有了。

“还有寰球娱乐和净海贸易,若不是这些年阿黎跟着我身边,这些也该是他的。”江绪慢悠悠补充了一句。

哦哦哦哦,知道你的阿黎很厉害了。

江译敷衍了两句,只是坚持道:“我乐意,既然收回来做奴隶,关注一下他们的身心健康也是应该的。签一笔几千万的生意,在我这里也不比医院评职称高贵——哥,别吊我胃口了,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江小少爷虽然不爱住在家里,平时也过得随意粗糙了些,眼界却养得极宽,压根不觉得有什么。

江家的奴才走出去,身份一个赛一个神秘有地位,到了主宅不都是跪着的玩意,和他在外面收的没区别——还没他们有意思。

软磨硬泡下来,江绪总算是松了口。拿到家主令的江译立刻过河拆桥,哥哥也不叫了,拍拍屁股走人。

乔黎听了满耳朵“梦想”“抱负”“人的憧憬和向往”,好不容易等小少爷出去,瞅着主人意味不明的脸色,颤巍巍地蹲下,满脸讨好,“主人……”

江绪捏了捏他的脸,神色平静,“阿黎想外放出去吗?到时候不必在宅院里打转,有什么梦想,都尽可以去实现。”

砰地一声,乔黎还是在地板上跪实了,“主人明鉴,奴才的梦想就是一辈子伺候主人!”

他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留下什么争论,硬着头皮道:“奴才斗胆揣摩了一下小少爷的想法,小少爷天性纯善,见着落到泥泞里的人就想要拉一把,养着养着……就有一种,养成的成就感。”

“小少爷喜欢的不只是那些奴隶有趣,最重要的是,这些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少爷年纪虽小,威严气度半分不失,想必教出来的奴才也心悦诚服,自然看着舒心。”

他完全伏在地上,以一个极卑微的姿态剖白道:“奴才不一样的。奴才少年时蒙受主人恩典得以近身侍奉,从未在泥泞中待过哪怕半天——”

江绪挑起他的脸,瞧见了一个诚挚含泪的笑脸,“哪还需要追逐什么梦想,您就是奴才唯一的梦想。”

江绪本来就没打算真把人放出去,能逼出乔黎的心里话倒很不错。听到“养成”这个词的时候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乔黎说完,惴惴不安地等着主人的态度。

江绪笑了笑,替他擦拭了一下眼尾的泪迹,“……养成,怪不得爷最喜欢你,可不是养成的成就感么。”

天大的馅饼砸下来,几乎把乔黎砸得晕头转向,他惶恐的神色迅速转变为一种失神的呆滞,结巴了几下才勉强出声,“呃…奴才谢,谢主人厚爱……”

这幅反应可不符合江绪的预期。他赏了乔黎一巴掌,“你害怕?”

“不不不!”乔黎顶着微红的脸抬头,眼底像是承载了一片星辰,“奴才高兴死了,谢主人厚爱!”

主人已经是历届家主中最心疼奴才的一位了,现在还亲口对他说了“喜欢”,哪怕只是对一个好用物件的喜欢,那也是喜欢!

乔黎晕乎乎地,感觉自家祖坟要冒青烟了。

然后被江绪一句话带回现实,“乔大人这么快就恃宠而骄了?不肯外放就要干活,否则哪天被撵出主宅,可就别想再进来。”

乔黎心里高兴,听见主人明显不走心的威胁还呲着牙乐,真显得有几分傻气,“是是是!奴才马上收拾!”

江绪瞧着他,感觉小奴隶全身上下都在冒粉红泡泡,欢乐得不像话。想了想还是没喝止。

——难得乔黎这么高兴,也不用在其他近奴面前端前辈的架子,就纵容几分钟吧。

【作家想說的話:】
笑死,江家两兄弟都爱玩养成,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
江绪受不了蠢的,这种人他看见就厌烦;此外习惯用家里专门教出来的(其实也会保留自己的小个性)那种流水线的他也不用
江译无所谓,他喜欢自己调教,喜欢乖的,或者身上有他感兴趣的点,他要是不喜欢,这个人就算十全十美到他这也是一文不值

xxx江绪说的喜欢,真的就是对奴才的喜欢,乔自己也清楚,可能沾了点情爱。江绪不吝惜表达,不吝惜关心,宠爱甚至喜欢,但他吝惜自己的爱
家奴文里最戳我的点是,家主会偏爱某一个,但是说此生挚爱,真爱?那没有。
个人xp及观点,欢迎探讨



家主时期
第7章7聪明(掌嘴定罚/立威/用过药的敏感身体做脚垫/同桌吃饭)
【价格:0.82108】

乔黎很清楚江绪的性格,他因为足够有用才得了主子青眼,这些年侍奉下来,人心总是肉长的,自然积攒了不少情分。

若是他屡屡犯错,或者在主人眼里变蠢笨变没用了,或许能靠着这些情分留有一些体面,但再想近身侍奉,只怕会平白坏了主人的心情。

乔黎不想这样,所以他日夜勤勉,努力追赶着主人的脚步,力图成为主人身边最得用的助手,奴隶,泄欲的物件,什么都好。

至少现在看来,他的努力很有成效。

乔黎斗志满满,陪着主人工作,掐着时间劝解主人休息,这些做惯了的事情又蒙上了一层名为欣喜的帷幕,让他心情极好。

……好心情持续到电话响起。

乔黎的号码是江家的内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拨通的,他告罪一声,跑到远处去接。那一头的男声很沙哑,像是许久没有休息过,疲惫所致,“前辈好…我是望轩。”

乔黎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忍着对后辈的不满,听他继续说。

“求前辈找机会问问主人,什么时候能允许我回主宅……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一点后患也没留,随时可以全部交给延星前辈。”

乔黎大概能知道曲望轩这些天过的什么日子,没多斥责他坏了规矩,在主人工作的时间打过来。只是压低了声音,“主人暂时没有下命令,等有了明文,自然会通知你。”

曲望轩的嗓音似乎更哑了一点,“是……谢谢前辈……望轩坏了规矩,待会会自罚的…谢谢前辈。”

乔黎没再听他说了什么,挂断了电话,轻手轻脚地走回去,向江绪报告,“主人…是望轩。”

江绪合上电脑,哼笑一声,“他倒是聪明。”

乔黎一听就知道曲望轩要糟……这种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主人!

这家伙压根没指望乔黎会替他试探主人,只是借这个契机引起主人的注意,乔黎必然会和主人说实话,他哪怕是被召回去废了,也比被遗忘在大洋彼岸强。

乔黎倒没有什么被利用的愤怒,只是替曲望轩默哀:主人昨晚说了会让他回来,自然已经有安排,结果这个后辈自作主张地一试探…恐怕要更惨了。

江绪示意乔黎给他捏肩,拍了拍小奴才的手,“你这个做前辈的太心软了些,一个个的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没点规矩。”

乔黎抿着嘴,知道这时不能给人求情,只是小意讨好道:“主人宽仁,奴才跟着您久了,不知不觉间就跟着效仿,只是奴才蠢钝,比不得您恩威并施。”

江绪淡淡地斥了他一句油嘴滑舌,然后叫他给曲望轩打了个视频通讯——那头几乎是秒接。

曲望轩因为休息不足而显得有些灰暗浮肿的脸猝不及防,完全暴露在镜头之下。江绪不带情绪地看着通讯那头的奴才恭恭敬敬地下跪请安,“刚刚和你前辈说了几个字?”

曲望轩哽住了一下,“…对不起主人,奴才记不清具体的了,大约有六七十个字。”

江绪眼都没抬,“凑个整,一百,掌嘴。”

下一秒狠厉的掌掴声就响了起来,曲望轩艰涩谢恩,“一,谢主人赏。”

上位者还嫌他自罚的力度不够,不满地瞥开了眼,“轻了,还有,背过去,我不想看你那张丑脸。”

曲望轩的动作很轻微地僵硬了一下,叩头请罪,然后背过身去,以更狠厉的力道折磨自己。

“噤声。”

于是通讯中只剩下了巴掌着肉的声响。

乔黎拿着手机,好让主人看得清楚。江绪却连一个眼神都吝惜,捧着张纸质报告在看。

隔了一会,乔黎轻声提醒道:“望轩自罚完毕了,主人要验刑么?”

江绪翻着报告,眉头逐渐皱起来,顺嘴问,“近奴私相授受,该怎么罚?”

这么重的罪名砸下来,乔黎差点跪下给主人磕一个,不过好在脑子没丢,知道主人只是想找个理由重惩曲望轩。

他平复了一下心跳,斟酌道,“回主人,按近奴的规矩,情节较轻者送去鞭五十,跪规矩三日;若是情节恶劣,剥夺近奴身份,直接打死了也是有的。”

挑了最重和最轻的两项罚来说,这心思简直明晃晃地摆在了江绪眼前。他懒得计较这一点,只是敲打了一下曲望轩,“你前辈心好,你该记着恩惠,别整天弄些有的没的算计人。”

这话说得极重,即使曲望轩是背身,也能看出他肉眼可见地狠颤了一下,深深伏下去,“是…劳主人教诲,谢谢前辈。”

江绪要给乔黎立威,自然不会驳了这人的面子,“罚就按你前辈刚刚说的来,鞭子回来再打,至于跪省——”

江绪笑了笑,“每天两个小时,什么时候回来了,什么时候停。”

他压根没恩准曲望轩什么时候回主宅,明摆着要吊人胃口。上位者若是有心,不见血的惩戒方式多得是。

也不等那头的人再说话,江绪直接挂断了通讯,吩咐乔黎,“五天后再把他叫回来——不许多嘴。”

乔黎小心翼翼地应了。

***

光看手底下的人聪不聪明也不行,聪明劲没用对地方,反倒是祸害。江绪坐在柔软的车后座上,若有所思地玩着乔黎的头发。

他现在能确认一点,当初收了路白,大概是看中了他蠢归蠢,闯了祸事却不会牵累旁人,明明白白就是他自己扛着锅。

“开路白的监控我看看。”

……小奴才被绑在刑架上,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见不着了,却哭得满脸是泪,不住挣动,看着比挨鞭子的时候还要凄惨可怜。

乔黎自然知道这件事,捡着重点向主人汇报,“主人说要让路白用药,教习们只剔除了药性有冲突的,以及后遗症过强的,一样一样依次用上去。”

“伤好之后就涂在完整的皮肤上…不少都是增加敏感度的,路白现在怕是被风吹一吹都觉得疼。”

江绪觉得挺好。小东西三天两头在外头惹事,让他自个敏感点,打人的时候自己也该知道什么叫疼。

他接通了教习的内线,“让路白噤声,在刑架上再挂十分钟,就把他放下来。”

他和乔黎在车上,离主宅也就十五分钟路程了,恰好给小奴才几分钟时间修整。

监控那头,家主的命令很快被传达给路白。他猛然闭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往外泄了。

虽然脑子不够好,但是挺乖。

江绪心里对比了一下路白和曲望轩,又狠狠拉踩了一把。

……等到了家,路白已经在门口跪迎。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敏感,跪惯了的膝盖抽抽生疼,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敲。不过他自知理亏,不敢再犯规矩,强自跪得笔直。

乔黎在服侍主人换鞋,路白跪在边上略远的地方,只说了一句恭迎主人的话就默默闭嘴。江绪脱了外套,顺手扔在路白的脑袋上,“爬过来。”

路白的视线被外套罩得一黑,他不敢拿下来,只能勉强凭借自身的方向感,朝主人出声的方向爬。

他算得上幸运,没像没头苍蝇一样满地乱爬,顺利找到了主人的方向。然后他能感觉到主人的脚搁在了他的脊背上,连忙伏得更加平直,安安心心做个物件。

隔着衣服,他能听见前辈在向主人汇报什么东西,主人时不时“嗯”一声算作回应。

黑暗放大了他本就敏感的感官,他只觉得手脚酸麻疼痛,搁在他身上的两只脚是那样沉重,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压垮。

在江绪即将收回脚的前一秒,路白很悲催地垮了。

不等他请罪,就觉得眼前豁然一亮,自然会有人把家主的外套拿去安置好。江绪略有些稀奇地看着他,“现在这么虚?”

“主人…主人,教习说这些药的副作用最多持续三天,奴才不虚的……”路白欲哭无泪,努力证明自己。

“显性的的确只有三天。”江绪淡淡道,“隐患可不会这么好心自己暴露出来,这‘好药’用得越多,死得越快。”

这话夹杂了两层意思,路白自然是都听懂了,响亮地叩了个头,疼得面容都有些扭曲,“谢谢主人教导,奴才再也不敢了!”

江绪轻飘飘放过,“待会你来侍奉,再出差错可别求饶。”

热腾腾的晚膳很快上来,江绪由乔黎服侍洗了手,就好整以待地看着路白。他甚至吸取了今天中午弟弟的“建议”,试图不那么“封建”,命令乔黎坐着和他一块吃。

结果是两个奴才都不自在极了。乔黎战战兢兢地谢了又谢,拘谨地坐了半个屁股,痛苦地去吃自己的餐食。

路白努力忽视“前辈和主人同桌吃饭”这个事实,全身心放在服侍主人这一件事上,却被饭菜的香气勾得胃袋蠕动,发出几声饥饿的轰鸣。

他这两天都在挨罚,只被允许喝了一小管营养液和一点水,正是饿得抓心挠肝的时候,不料在主人跟前露了丑态。

江绪按了按他的肚子,果然瘪瘪的一片,感觉连肌肉都消下去不少,“自作自受。”

路白撑着笑,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给主人夹了一筷子香菇油菜。

等江绪吃完饭的时候,乔黎早就趁着主人没注意他那边,迅速吃光了自己的餐食,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让人这么不自在,迟早消化不良。江绪在心里给江译的建议打了个叉,很是宽容地叫路白去吃点东西。

【作家想說的話:】
乔:我一眼就看出曲望轩的心思了,主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今天又是给后辈们擦屁股的一天呢



家主时期
第8章8曲望轩(跪规矩/责问/述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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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望轩在特别修建的惩戒室里跪着。他照规矩日日录像发到乔黎的邮箱,以备主人什么时候起了兴致要验刑。

……已经五日了,主宅那边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像是遗忘了他。

曲望轩摈弃杂念,好好跪着。他膝盖下头不是实地,反而放了一柄宽厚的戒尺,上头深深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近奴的规矩。膝骨磕在戒尺边缘,比平地跪着更加难熬,何况他还把全身重量前倾,狠狠压在膝盖上。

曲望轩尽量稳住语气,一句句地背规矩,不敢有半分错漏,轻轻眨眼,眨掉了一滴汗珠。

他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会招来主人的不满,无论是私自联系前辈,还是拙劣的试图引起主人注意的伎俩。

……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主人的近奴里他最特殊,本就是被小少爷厌弃的弃奴,承蒙主人不弃才被主宅的人称一句“大人”。

但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主宅一次,这两年更是连过年也只能隔着通讯向主人拜贺。说是近奴,接触主人的机会还比不过其他几位前辈的随奴。

他不敢也不会有怨言。但是这次出的差错他的确没想到,还阴差阳错地被人拍了所谓的亲密照——他真的害怕。

主人喜欢有用的奴才,可寰球和净海接连出事,桩桩件件追究下来,都是他监管不力;还疏忽自身,让人算计了去,当真蠢钝如猪。

……明明最开始,他还要称主人为家主的时候,是怀着一路辅佐主人的远大志向去报考主人待过的学校,进修主人修过的课,试图把自己打磨成主人最趁手的先锋。

现在大概连好用的物件都算不上了。

***

乔黎收到了曲望轩今日份的录像,这个后辈稳重懂事,也就五天前那次显得激进了些,乔黎对他印象不坏。

何况每发一份录像就要附着长长一段致歉,诚挚又可怜。

乔黎碍着主人的命令,自然不会回复他,不过今天已经是第五日,倒没什么妨碍了。

“主人命你即刻回主宅。”

曲望轩收到这么一则简讯,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又回来了,很是感激地朝主宅的方向叩头,声音有些哽咽,“奴才谢主人恩典。”

他动作很快,私人飞机早就备着了,只等待主人的命令下来就可即刻启程。上了飞机,他抓紧时间补眠,免得到时容色晦暗,再污了主人的眼。

***

实在是太远,即刻起飞也在路上耗了将近两天,等曲望轩匆匆赶到主宅正是半夜,主人已经安置了。

乔黎掐着时间等他,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皱眉头,“先去洗个澡,主人定的五十鞭子,今天就罚完,明天再请主人验刑。”

若是主人定了罚,自然是越早罚完越好,以免主人想起来,奴才还要再担一个懈怠的罪名。

曲望轩鞠躬应是,迅速里里外外清理好了自己,才轻手轻脚地到惩戒室跪下。乔黎没留手,照寻常训诫的力道罚完,就允了人回去歇着,“自己回去好好上药,别污了主人的眼睛。”

曲望轩受完罚,恭恭敬敬地朝主人的方向谢恩,才敢应乔黎的话。他目送前辈回房,才进了房间——近奴都有自己的屋子,纵使他这种常年在外的也不例外。

床褥什么的都已经换新,显然被前辈特地关照过。可惜曲望轩是个认床的,又知道明天要见主人,愣是在上头辗转了两个小时没睡着。

他在飞机上也没休息好,眼看着天要蒙蒙亮的,硬是逼着自己闭眼,勉强浅眠了一个小时。

等他洗漱好到主人房门前,乔黎已经在那候着了,他就着膝行的姿势朝乔黎鞠躬,“前辈早。”

乔黎朝他点点头,“一会仔细些,好好说话。”

这算是一句提点,曲望轩感激地道谢,跪得更板正了。

乔黎有点愁。路白那小家伙挨了罚很快就活蹦乱跳的,这几天跟在主人身边倒也能逗个趣。偏偏年假用完了,再眼巴巴也只能回去,每天定时定点地给主人请安。

虽然讯息都是先发到乔黎这里,但什么能瞒过主人?他一看路白的消息次数,简单算下来就觉得无语,这奴才恨不得每天吃了几粒米都报告给他!

于是这几天禁了路白再发讯息,又赏了他一顿耳光。

……主人近些天总隐隐有些气不顺,乔黎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能往下提点,免得奴才们不懂事,遭了主人雷霆之怒。

乔黎照例是进去服侍,趁着给主人穿鞋的间隙说了曲望轩回来的事情,也提了昨晚那顿罚。

江绪兴致不高,算了算时间的确对得上,“叫他跪门口去,想清楚自己错哪了再滚回来。”

于是曲望轩还没见着主人的面,就被命令着跪到了门口的青石板上。清晨露水重,湿气一点点渗进本就没好全的膝盖,钻心的疼。

江绪没让他跪太久,用完了早饭就把他召了进来。屋子里铺着绒绒的地毯,好歹让曲望轩的膝盖舒服了些。

一进门,曲望轩就卑微叩头,并不敢近前,“罪奴见过主人。”

主人要他述罪,他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在脑子里梳理得条缕清晰,

“主人容禀,罪奴心思疏忽,未能及时察觉公司内部隐患,闹出丑闻,此罪一;罪奴懈怠惫懒,不曾警惕,被人拍了照片造谣生事,此罪二;罪奴…罪奴僭越行事,扰了主人清净,此罪三。”

避重就轻。江绪知道这奴才心思活泛,现在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当下也不留情,直接把人踹翻了。

“前面两桩也就罢了,这第三宗罪,曲大人是不打算认了?”

曲望轩最怕主人管他叫“曲大人”,主人偶尔这样叫叫前辈后辈们可能是情趣,这么叫他妥妥地是发了大脾气。

他当下砰砰叩头,“罪奴不敢!罪奴不该给前辈打通讯,不该打搅主人工作!”

江绪垂着眼皮,笑了笑,“打个通讯而已,给你们联系方式就是用来打的。”

他碾着曲望轩的脑袋,平静道:“能随时联系上阿黎,自然能联系上我,这是你们近奴的体面。你用了这份体面,有什么不该的。”

屋子里都是聪明人,曲望轩若是单纯求问乔黎主人的意思,不一定会被理会,但是也顶多挨几个巴掌,说不定江绪心情好,还能提早召他回来。

偏偏这人要掐着乔黎一定在江绪身边的时候打过来,相当于逼着前辈把他的询问传达给主人。

“你心思这样重,今天敢算计到前辈头上,明天是不是该算计我了?”

这话砸下来,砸得曲望轩脊骨都弯了。

他知道前辈受宠,肯定不会挨罚的,有什么惩戒自然都是落在他身上,却没想到主人这样生气。他是有些自己都不一定明白的小心思,但怎么敢算计主人!

“罪奴,罪奴错了……罪奴不敢的,主人……”他的脑袋还被江绪踩着,一点也不敢挪动,只是簌簌往下落泪。

江绪不会为这点眼泪心软,只是挪开了脚,“去,和你前辈道歉。”

曲望轩踉跄着跪在乔黎跟前,伏地道:“前辈,对不起,望轩心思卑劣,擅自僭越,望轩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乔黎刚刚侍奉主人用过饭,现在还是站着的,他知道主人的意思,硬是一动不动地受了曲望轩的礼,斟酌道:“做奴才的,只需尽心服侍主人,不必有旁的心思。”

曲望轩沙哑着声音说受教。

江绪有意让曲望轩长个记性,让他知道什么心思不该动,“阿黎说怎么罚?”

乔黎有些不忍心,但他不会违逆主人的意思,“按规矩,近奴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妄图左右主命,应该杖一百,生死由命。”

这杖可不是平日里主人用惯的小板,那是实木灌银的重杖,莫说一百,用足了劲道,只二十下就能要人命。

乔黎大着胆子跪下求情,“主人,望轩犯错是该罚,但他素来恭敬侍上,这是头一次,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命。”

江绪就等着他求情,随意踢了曲望轩一脚,“看在阿黎的面子上,这杖你就不用去受了,改成藤条吧,分三天打完。”

“这些天把工作都交接出去,在主宅好好学学规矩——放在外面一久,心思都野了。”

曲望轩缓缓吐了一口气,几乎脱力地谢恩,“谢主人宽宥…谢前辈……”



家主时期
第9章9何景(“白月光”的真相/奉物训练/薄板子责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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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最近事忙,乔黎自然也跟着忙起来。

几个近奴都蒙主人恩惠,放在外头工作,只晚上能回主宅伺候。而曲望轩正在受罚,哪里敢轻易出现污了主人的眼。

真能管着主人饮食起居,工作生活的就乔黎一个,又要事无巨细,任他有三头六臂也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感觉自己在猝死的边缘。

江绪看着他努力打起精神,还是一点点蔫下去,也知道心疼人,“去睡会,哪有那么多事非要你亲自过目?”

乔黎这会正在侍奉穿衣,听见江绪的话只是抿着嘴笑,“这是奴才的福分,旁人想要沾手还不配呢…只求主子别嫌弃奴才蠢笨就好。”

江绪其人挑剔又龟毛,虽然允许几个近奴在身边伺候,但用得最惯的就是乔黎。

他睡觉要点香薰,味道不能浓了也不能淡了,时不时还得根据季节变化和心情变换更换品种。喝咖啡要放到八分凉,午膳只吃七分饱,不爱用点心,但是偶尔也要适当上几块咸点。

伸腿可能是要脚凳,但是单纯地想踹奴才也不是不可能。靠椅子大概率是要咖啡,但若是夜深自然得上热牛奶……

最重要的是,他拒绝近奴以外的奴才近身伺候,但又喜欢把近奴们放出去做事,几个小奴才干不好正事,也是不敢求着伺候的。

尽管下头那些奴才规矩更严苛,但是江绪不喜欢用自己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东西。

江绪反思了一下自己,撸着乔黎的头毛,并不准备改。但是乔黎这么耗着也不是事,这奴才能干,但总不能把精力都耗在他的起居上。

“那个……何景呢?”

乔黎自然没忘了这回事,“已经教过规矩了,这几天主人事忙,奴才也不敢拿这种小事打搅您。”

“带上来我看看。”江绪倒是无所谓,若是何景得用,放在身边伺候起居也不是不行。

乔黎还要帮他看着公司的事呢。

于是被遗忘许久的何景被带了上来。他被赏了一件蔽体的衣物,慢慢爬到近前。下半身是没有被赏裤子的,两只穴都露在外头,润润的泛着水光,一步一摇,看着像勾引人。

“贱奴见过家主。”

江绪忍不住皱眉,问乔黎,“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药解干净了吗?”

乔黎恭敬地答,“回主人,已经吩咐医药局过来解过了,现在已经没有药效残留。”何景被磋磨了几年,被用过乱七八糟的助兴药物,解得再干净也留了些后遗症。

“赏他上规矩,裤子也穿上,这像什么样子。”江绪一句话,何景就被拖下去重新打扮,折腾了一番才重新被带上来。

这会江绪才肯仔细瞧瞧他。脸是好看的,很符合江绪的审美,消瘦的脸庞被放在主宅养了几天,又圆润了一些。

不愧是当年t大的校草,惹了多少男男女女芳心暗许,就连隐瞒身份去上学的江绪,输了大冒险的第一个惩罚,也是去找这人表白。

江绪勉强回想起一点东西。当年这人成绩履历都很漂亮,已经争取到了进一步深造的名额,本来可以来做他的师弟来着。

……结果莫名成了何知新那家伙的奴隶,暴殄天物。

何景不是何家从小养起来的奴隶,只是恰好同姓。他就是个没见过世家的普通人,江绪当年也不过是礼貌欣赏,没有动过把人带到家里做奴才的心思。

何家……何家最近蹦跶得欢,真当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江绪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开,随口问话,“何家的事都办好了么?”

乔黎早就准备好汇报了,正好何景也在,得让他知道主人的恩德,于是恭敬俯首,“回主人,奴才是走的法律程序,何家上上下下虽然未必沾du,但都不干净,现在已经被提前收押,只等上庭判罪了。”

“嗯,何知新吸du贩du,必然是个死刑。”

小奴才还非得多说这么一句。江绪似笑非笑地去看他,“和路白说一声吧,他因为何小少爷挨了打,总得出出气。”

一旁的何景伏在地上,无声地流眼泪。他被教过规矩,知道家主不喜欢看奴才哭,于是拼命往里憋泪,但还是忍不住,有水珠落在了地板上。

江绪没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人。何景这些年身子被养得纤细,看着怪可怜的,除了那张脸,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意气风发来了。

“留着他伺候起居吧,你这些天费点心。”这些天费心了,以后就不用那么累,江绪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乔黎的动作却微微一僵,“是……奴才知道了。”

***

江家主身边多了个特例,虽然没被收作近奴,却分外受宠爱,日日都在他身边待着伺候——这可是侍奉最久的乔大人才有的殊荣。

有人知道些内情,这人是家主读大学时候喜欢过的人!只是经历坎坷些,倒是撞大运,这么多年还能被惦记着——估计成为近奴大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何景的日子却算不上十分好过。

主人吩咐了要亲自教规矩,乔黎自然不敢怠慢,日常带着何景也就罢了,每晚还会把他单拎出来教导。

“跪好,奉物不是叫你直楞楞地挺着手,主人站着,坐着,高度都要有不同。”一竹鞭打在何景高高举起的手臂上,就是一道棱子。

何景哆嗦了一下,努力把手上的茶盏举得更稳些,但还是忍不住手抖,茶盖发出细细碎碎的颤声。

乔黎止不住地皱眉,拿竹鞭把何景的手压低了些,“主人若是坐着,这个高度是最合适的,方便主人随时伸手取用。”

“奉茶奉咖啡一类的物事要隔远一步,免得烫到主人;若是奉文件,先检查上头有没有装订的钉子,尖角的位置也不许对着主人,以免划伤主人的手;还有……”

何景捧着茶盏,尽心地听着。他不是蠢货,知道乔大人说的这些东西,若不是日夜揣摩悉心记忆,是不可能总结出来的。

乔大人的确在用心教导他,他自然满心感激,更努力地撑着手臂。

然而心里再给自己鼓劲,身体撑不住就是撑不住,他的手一哆嗦,那茶盏就像涂了油一般滑溜,凉透的清水兜头浇了他一身。

乔黎冷冷淡淡地看着。何景伸出双掌,很是乖顺地请罚,“贱奴没用,请大人赏罚。”

乔黎素来不为难人,给何景训练用的茶盏里头都是温水,就这样还能次次捧不住。要不是何景的确乖巧,他都要怀疑着家伙是故意的了。

打手心没什么用处,明日还耽误了伺候主人。乔黎想了想,吩咐杂役奴取了一个薄胎茶盏来,放在何景手上。

“捧好。”

热水慢慢注入那薄胎茶具中,导热性良好的杯底立刻也滚烫起来,灼着何景通红的掌心。下一秒他就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臂酸麻不堪,手掌也被灼得红肿热痛,他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住,茶盏就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热水自然有大半都泼到了他腿上,激痛刺激得他几乎要弹起来,又生生忍住,不住请罚,“对不起,贱奴无用…求大人重罚!”

体力也太差了些。乔黎知道他捧不了太久,选的热水的温度只会疼,却不至于烫伤,但他也没想到这人一分钟都捧不住!

当年乔黎训练奉物这一项,那都是半个小时起步的。何景这表现,当个杂役奴都配不上,还不如把路白喊回来伺候!

想着主人指定,乔黎在心里勉勉强强给了何景一个期限,“裤腿拉起来。”

何景白日要跟着乔黎一块服侍主人,抽在脸上手上,不是有碍观瞻就是耽误服侍,乔黎只能挑了小腿来惩戒,裤子一放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薄板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消瘦的小腿上,硬生生抽得肿起一指才停下。

乔黎收了板子,看着他依旧显得细瘦的腿,感觉自己又想叹气了,“送给你的餐食都要好好吃完,还有,不是给你配了营养液么,一日一支,不得懈怠。”

何景有点轻微的厌食症,再加上本就有的营养不良,总不怎么长肉,那腿瘦得根竹竿一样,难怪主人不喜欢。

“是,贱奴知道的。”何景受完罚,恭恭敬敬地凑上去给乔黎揉手腕——这也算训练的一项,乔黎亲身上阵,才能知道这人手法轻重。

“重一点,有时主人会亲自罚奴才们,手腕酸痛,你就得机灵点上去服侍。”

乔黎感受着力道,慢慢提点,但心里却不可抑制地冒酸水:给主人揉手腕的活计从来都是他来干的,这么多年也没假手于人过……

好歹主人还允许他和何景一起近身侍奉,要是等他把人教好了,近身的活计还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呢。

然而乔黎也不会怎么样,更不会因此耍滑。他只会更尽心竭力地调教好何景,免得主人到时候用得不舒服。

“今天不许排尿了,等明天早上润洗。”

何景身上上了规矩,两只穴连带着肉棒都被牢牢束缚,钥匙现在在乔黎手里,一天会给他两次排尿机会。

现在只是要憋一晚上而已,罚得相当轻。

【作家想說的話:】
二阳+期末
七月前最后一更



家主时期
第10章10念头(晨安/被顶替的乔黎/江绪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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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望轩受了三日惩戒,又被勒令着禁足了两天,才终于被允许出了屋子。

他早早清洗过,就轻手轻脚地到主人房门前,等着请安。他特地比前辈日常侍奉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以示恭敬。

却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何景看到曲望轩一愣,鞠躬行礼,“曲大人好。”乔黎给过他近奴们的照片要他认识,免得冲撞而不自知。

曲望轩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没有问一个不认识的奴才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主人门前跪了。

何景跪在他后头,很是庄重得体——跪姿是乔黎训练他的第一项,不知挨了多少板子,才勉强过关。

乔黎来的时候正好,略跪了几分钟就听见了里间的动静,于是照常一般膝行进去。曲望轩原本神色自若,瞧着何景居然也跟着进去了,才瞳孔微缩,险些失态。

江绪昨日有些疲累,今早虽然按时起了,情绪却不太好。他看乔黎捧着衣服进来,皱了下眉,还是任由他伺候。

跪在一边的何景跟块木头一样杵着,不仅没用,还碍眼得紧。江绪原本伸出去的胳膊一收,倒弄得乔黎有些无措了。

江绪揉了揉乔黎的脑袋,垂眼看何景,“这么些天,还没看明白?乔大人费心教你,可不是容你惫懒的。”

何景诚惶诚恐地叩头,“贱奴明白了的…求家主允贱奴服侍。”

乔黎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神色有些黯淡,很是温顺地任由何景接手。他在一旁侍立,艰涩着听主人吩咐,“你平日里就该多让几个小的来做事,怎么把把自己拖累成这样,眼袋都要掉地上了。”

“是……”乔黎能听出来主人的关心,但总忍不住想,日日面对他这张脸,主人是不是也觉得厌烦,才明里暗里提点他不要挡着其他近奴伺候。

何景是第一次服侍,动作却算得上娴熟,显然是用过心的。江绪看了他一眼,随口赞道:“是个会长进的。”

何景听到家主夸赞十分惊喜,忙道:“谢家主夸奖,这是贱奴应该做的,多亏乔大人教导得好。”

这一切很符合江绪的预期。用一个对他而言没什么大用处的奴才来替换乔黎在他日常起居中的作用,好把人放到更有效益的岗位上去。

***

曲望轩克制住自己的僵硬,恭敬地俯身,“主人早安。”

江绪没理会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示意何景上来侍奉。乔黎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又落下去,接着退后一步,给何景腾位子。

江绪看出他情绪不太好,安抚了两句,“你事情忙,这些小事就不必事必躬亲了,先去吃饭,嗯…以后早上也可以多睡会。”

什么事能排在伺候主人前头呢?乔黎想不到,但也只能扯出一个笑容,说谢过主人恩典。

何景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给家主布菜。他背过家主的喜好,先奉了一碗熬得浓浓的燕窝双米粥,斟酌着夹了些小菜。

……江绪一看就觉得倒胃口,但刚把乔黎遣下去,自然不可能现在把人叫回来。于是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恶劣,“掌嘴——曲望轩,滚过来伺候。”

曲望轩立马就洗了手凑上来,瞅着主人的脸色,先奉了半碗温豆浆,“主人,这是前辈特地吩咐厨房今早鲜榨的,没有放糖,您尝尝。”

乔黎心疼主人最近用脑过度,饭菜也进得不香,变着法的试图让主人多吃点。见主人最近对粥品牛奶之类的不太热衷,就加了豆浆。

果然很合江绪的心意。他喝了半碗豆浆觉得火气降下去了些,才瞥何景,“才夸过你长进,竟是个没长眼的,乔大人没教过你吗?”

何景一点也不敢放水地掌嘴。他的地位不比近奴们,家主在场,受罚时是一点声音也不许泄出来的。

只是听见江绪问话才敢开口答,“乔大人教过的……说过您不爱辣椒姜蒜…早饭爱用清淡原味的东西……对燕窝不怎么喜欢……”

他一边掌嘴一边答话,突然就顿住了。

江绪冷笑一声,“这就是明知故犯了,来人,把他拖下去,两只爪子都打烂了。”

……一般来说,江绪的餐桌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他讨厌的东西,但燕窝他只是不感冒而已,吃的话也能吃。若是乔黎在场,半碗豆浆奉上来,再小意说些讨喜的软话,江绪也就随意用了。

何景没这份能力,也没这个资格。

莫说他,曲望轩也是大气不敢出,一边布菜,一边看着主人的脸色沉下去——他都好几年没被允许回主宅了,刚才是因为他昨晚撞见了前辈吩咐厨房。

…主人的喜好,他自然日日不敢忘,但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还是几年前的理论,再小心也讨不得主人的笑颜。

江绪到底没再发作,只是神色郁郁,早饭用得更少。这看得曲望轩愈加惭愧,试探着开口,“主人,奴才愚笨,要不请前辈回来……?”

江绪眼都不抬,直接把筷子扔曲望轩脸上了,“你拿着主宅的俸禄,事情都等着你前辈做?”

“奴才不敢!”曲望轩差点被筷子戳到眼睛,当即就跪下了,“奴才,奴才是想着您吃得太少……”前辈教过他们这些小的,不管怎么样,奴才总要以主人的健康为先,哪怕挨些打受点罚也值当。

“爷吃个饭也要被你们管着,这个主子你来做好了。”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立刻就逼得曲望轩叩头求饶。他倒是能稳得住些,哀哀恳求,“奴才不敢的…奴才怎么敢管束主人,主人,奴才不会说话,求您严厉管教,打烂了就会说话了……”

一早上发作两个奴才,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乔立刻滚回来伺候么?江绪莫名的烦躁,扇了曲望轩一耳光,“跪半个小时,待会和何景一起滚去侍局学侍膳规矩——不许让你前辈知道。”

他也没胃口吃早饭了,气都气饱了!

***

去公司自然还是乔黎陪着,只是小奴才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两分钟的功夫,竟给江绪传了几封一模一样的报告。

……江绪揉了揉眉心,还没开口责问,乔黎就已经惊觉,凑到他跟前蹲下,仰着脸等主人掌掴,“奴才做事不尽心,请主人赏罚。”

江绪掐着他脸上的软肉,总感觉乔黎的脸色比之前更不好了,“昨天又没睡好?半夜跑去厨房吩咐什么,把自己熬成这样,丑死了。”

不等乔黎回话,他就指了指一侧的小房间,“去睡会,两个小时够不够?”

乔黎点头如捣蒜,“够的够的…主人,奴才其实……”他想说自己精神很好,但在江绪的注视下很是识趣地闭了嘴,滚去小房间睡觉了。

江绪一个人待在原地办公,更加坚定了要让乔黎从琐事中脱身的念头。

……乔黎若是知道他主子的心思,估计也睡不着了,当场就能哭晕在江绪跟前。

 

【作家想說的話:】
有群里的小宝贝高考过一本线了,加更加更,祝大家都前程似锦~



家主时期
第11章11云泥(跪铁链教规矩/愚蠢的路白/脚垫/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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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局的规矩可比乔黎来教要严苛得多,而且教授的东西笼统死板得很,遭罪不说,学出来了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只是主子心气不顺,要惩戒奴才而已。

曲望轩是近奴,待遇比何景稍好,具体体现在鞭挞他的鞭子稍微细些轻省些,不会破皮,但也十分难熬。

他一项一项背着主人的喜好,反复陈述错处,今日的侍奉不周更是反复反省,每说一句就要挨一下,说得不对更是要被狠狠掌嘴,却也丝毫不敢断。

何景更凄惨,他本就被江绪吩咐打烂了两只爪子,现在就成了伺候不尽心的铁证,还没受教就先挨了一顿狠的。

接着被拖上铁链跪好,同样循环曲望轩的流程——他伺候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记全江绪的喜好,很快便词穷,干脆被吊起来,一鞭子一鞭子的教导,硬生生把家主的喜好抽进他骨子里。

等到江绪想起来,他们二人已经在侍局待了快一上午,何景好几次昏过去又被泼醒,曲望轩挨得相对轻,但中途也失去了一次意识。

江绪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却不是针对那凄惨的两人的:侍局那群没用的,除了往死里抽人一点正事都不做,把这两个弄成这样,岂不是又要躺几天!

难怪乔黎一天天的忙得不行,都是下面的人惫懒,一点脑子都不动!

轻轻吐了口气,江绪突兀地抬头问乔黎,“于归该回来了吧?”

乔黎立刻回道:“他前几日刚说呢,手头的一个科研项目已经结束了,导师说好放一个月假,算他想着提前回来伺候主人,算算日子,明天该回来了。”

江绪伸手,乔黎就把脑袋凑过来,任由主人随意揉搓。手底下细软的手感让江绪的心情好了些,“今天下班先不回主宅了,去接下小家伙吧——嗯,侍局的东西都不知道变通,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也敢拿来磋磨人,你看着留几个得用的,剩下的都扔去云华台清醒清醒。”

乔黎暂时还不知道主宅发生的事情,但也乖乖的点头——他早就觉得侍局该整顿了!里头都是些曾经的老人,仗着资历和家主信重,一味的按经验办事,压根不管现实情况。

***

主人临时变更了行程,身边的安保安排自然也要变动,这点倒不用乔黎太耗心神,有路家专门安排的安保团。他只是确认了一下,然后提前通知了于归,要他预备着迎接主人。

主人今天一整天心绪都不太好,乔黎特地提点了于归两句,要他紧着皮小心伺候。

于归早早就推了其他事情,在学校周边的公寓里候着了。等江绪进门,小家伙就乖乖问好,“主人下午好,劳烦您这个点来接奴才。奴才刚刚备了果汁,您要喝一点么?”

江绪的确有点渴,想着于归总能弄出点新奇玩意来,也就允了。

于归给他奉上果汁,顺带着给乔黎也上了一杯,“前辈辛苦了,这是我们隔壁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还没供上市场,请前辈也尝尝鲜。”

江绪对他就更满意了些,长腿一伸,于归就自然得伏下来做个脚垫,脊背摆得很平,就为着主人能舒服些。

乔黎尝了尝那果汁,口味清爽,又带了些奇异的香气,很是勾人胃口。

能奉到主人跟前的东西自然是验过的,乔黎想着每日运新鲜的果子到主宅榨汁,说不定能让主人开开胃,三餐进得更香些。

他想着这些事,语气也愈发温和柔顺,“厨奴都准备好了,主人是在这边用膳,还是移驾回主宅?”

江绪有点懒得动弹了,也不勉强自己,“就在这儿吧,开张小桌子来。”

于是他连屁股都不需要挪一下,丰盛的菜色就一一被传了上来。于归还在江绪脚下被踩着,这顿饭自然是乔黎来伺候,他看着主人用得比往常多些,心里更是欢喜,对于归也多了几分满意。

江绪用过饭以后心情好了许多,随口指了几个没怎么动过的菜色赏了两个近奴——他临时决定不回主宅用饭,这边备着他的餐已经是乔黎会安排了,奴才的餐食肯定没好好准备。

他抬了腿,于是于归就爬出桌子底,和前辈一块谢赏。奴才自然不会上桌和主人一块吃饭,有随奴上来另支了一张矮桌,好让两位大人慢慢用着。

江绪好心情地嘱咐了一句细嚼慢咽,顺手打开了路白的定位么。

……这个点了,小东西居然还能坐得住,不准备下班?江绪心里觉得好笑,顺手开了那边的监控画面:路白正事不干,正不知廉耻地看着两个贱奴交媾!淫词浪语不绝于耳,这奴才也不脸红!

晾了他几天就敢看活春宫了,再过些时日,怕是敢直接给他演春宫了!江绪冷着脸,“把路青叫进来。”

路青就是今日安保的总负责人,也是路白的嫡亲哥哥,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跪下请安,就被手机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路家是要造反么?”

这么大罪名兜头下来,路青压根顾不得头上蜿蜒的血迹,膝盖一软就不住叩头,“家主!路家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您动怒,奴才即刻就处置了他!”

江绪冷笑,“手机捡起来,好好看看你弟弟做的蠢事。”

那手机已经叫江绪摔得碎了大半的屏,但还是能通过屏幕看见路白那头的香艳。路青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弟啊,你这是犯什么蠢,路家上下几百口人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啊。

“家,家主,小白他……”这话怎么圆!

主人发了好大的火,再心大的奴才也不可能还吃得下。乔黎早就过去给主人顺气了,于归吓得跪在边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过来逗趣。

江绪揉着于归的脑袋,毫无预兆地抓住他的头发,痛得小奴才双眼含泪。他淡淡吩咐,“谁也不许给他报信。”

这话像是对着于归说的,实际上冲着谁,大家都清楚。乔黎给主人按摩着太阳穴,也着实恼了路白。

但路青毕竟无辜,乔黎瞅着主人的脸色,求情道:“主人,路白…路白是个蠢的,路家教出这样的子弟,该狠狠责罚,只是您的安全还需要护卫……路青一贯尽心,求您暂且轻饶了他吧,等回了主宅再重重责罚也好。”

“先抽二十鞭子,罚俸一年。”江绪轻描淡写道,“接下来有没有别的罚,就看那蠢奴怎么解释了。”若是解释不清,不仅路白倒霉,路家也要跟着遭大殃。

路青战战兢兢地谢恩,当场就被剥光了用刑,用的鞭子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上头带了倒刺,一下就能刮去一层皮肉。

路青疼得眼冒金星,一路谢赏过来,心里已经痛骂了自家蠢弟弟八百遍。

一屋子人噤若寒蝉,侍奉起来更小心了些。

江绪觉得自个儿流年不利,郁气百结,他忽然轻轻淡淡地笑了一声,连乔黎都吓得僵了一下。于归跪得有些僵硬,看着江绪的眼神投过来,顺从地露出个讨好的笑,“主子……”

“怎么看着这么像心虚。”江绪捏了捏他的脸,“你们在外头,我不曾赏过规矩,却见得心思都野了。”

于归哪里敢接这个话茬,忙自证清白:“主子!奴才绝对没有做秽乱之事,平日在学校全心投入研究,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就是想您。”

他加的那半句话恰到好处,江绪揪着他脸上的皮肉,淡淡道,“那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滚床上去趴着。”

这话一出,暧昧气息就升腾起来,于归闹了个大红脸。他迎候主人之前才清洗润滑过,居然用上了!

不敢耽搁,于归迅速扒光自己在床上趴好,撅高屁股掰好,“求,求主人使用奴才!”

江绪瞧了一眼于归身下已经开始抬头的肉棒,淡淡道:“来人,服侍于大人上环。”立刻就有近侍奴才奉了一个尺寸恰好的圆环上来,这东西内圈有一层硅胶皮膜,倒不会让人伤着。

近侍奴才不敢看于大人的裸体,只是垂着眼,很是利索地帮人上了环。江绪顺脚就踹了那奴才一下,“太慢,怎么出师的?”

乔黎早就遣走了无关人等,只是自个儿带着一批近侍奴才跪候在一旁,等着主人随时吩咐。他听见主人的训斥,只一个眼神,那奴才就被拖到一旁挨板子,板子着肉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倒是不错的伴奏。

“阿黎起来。”于归的公寓没有地毯,实木地板跪起来也没那么好受。

于归上了环,知道自个儿今天肯定没那么好过,但还是努力张开腿,摇了摇小屁股,“主人…求主人疼疼奴才……”

于他得偿所愿,江绪见小奴才那穴饥渴得一张一合,也就不拖延,直捣核心,“啊——主人太,太大了,入得太深了啊……主人……”

再清洗润滑过,于归也有一段时间没伺候过床事了,那口穴早就恢复了处子般的紧致,紧致得让江绪有些难受。

他一巴掌拍在于归挺翘的屁股上,“放松,想夹死你小主人么?”

乔黎躬身奉了一个调情用的皮拍子上来,很有助纣为虐的自觉,“主人仔细手疼。”

江绪也不客气,挥着皮拍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打,打得那白嫩浑圆的小屁股都染上了漂亮的粉红。

于归拼命放松,话音里带了哭腔,“主人,主人您狠狠肏一肏,呜……肏一肏就软了…”

见于归有些艰难,乔黎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另一个近侍奴才膝行上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舐家主与近奴大人的交合之处,大部分时候都在伺候于归生嫩紧致的穴。

这种事情看着颇为折辱,江绪虽然只用近奴侍奉床事,却不许他们干这种事,只能由乔黎挑了干净的,提拔到主人身边做个近侍奴,调教一番来为主人助兴。

近侍奴和近奴一字之差,待遇却是天壤之别,在家主心里的分量,自然也是云泥之分。

【作家想說的話:】
啧啧啧还得是乔乔



家主时期
第12章12床上奏对(没用的于归/乔黎的场合/温言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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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对自己的估量很准确,那口穴早就认了主了,被狠肏两下就知道乖,起了淫性之后于归也得了趣,叫声多了些媚意。

若是往常这般,他早就被主人操射了,偏偏今日被上了环,小肉棒硬得发疼,憋得青紫也一滴都泄不出来。很快媚叫也沾上了哭腔,“主人啊啊——哈,奴才好疼呜…饶了奴才吧…”

小东西常年泡实验室,腰间都是软肉,掐起来手感极好。江绪揉揉捏捏,操弄的力道一点也没减,那口浪穴可比于归的嘴诚实,巴巴地裹着肉棒吃,不断分泌淫水润滑,穴口亮晶晶一片。

于归年纪小又受宠,主人待他格外温和些,在床上也不曾限制过他。今天陡然来这么一下,他心里自然不会有不满,但体力却在前端的憋胀和疼痛中逐渐消耗殆尽——他撑不住一次完整的承欢了。

“主人!主人主人啊,饶了奴才,奴才真的不行了呜……”小奴才体力不支,迎合的动作也稍有迟缓,江绪才将将起了兴致,无语得不行,又狠狠赏了一顿皮拍子。

臀上的疼痛倒是刺激得于归又裹又吸,勉强让江绪满意,偏偏好景不长,于归整个人都成了软脚虾,扑腾不动了。

……江绪忍了忍,没直接把小奴才踹下床,“啵”地一声拔出来,示意他自个儿下去跪着。江绪随口点了个近侍奴才来清洁,并不许用口舌,只是温热的毛巾裹上来擦擦。

乔黎已经温顺地替补上来,江绪拍了下他的屁股,直接肏了进去,冷声吩咐,“都仔细自己的眼睛。”

一众奴才都伏得更低了,谁也不敢稍看乔大人承宠的模样。哪怕是于归也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恨极了自个不争气,不能让主人满意,还要劳动前辈在外头侍奉。

乔黎的身体就要比于归听话许多,用不着江绪吩咐,就知道什么时候抬臀什么时候塌腰。江绪扔了皮拍子,随手拧上来乔黎胸前的红樱,激得人一声嘤咛,主动挺着胸往主人手里送。

“乔大人这么能干,怎么下面几个小的没一个省心的,是你没用心教导,还是他们当真驽钝?”

乔黎又要迎合主人的玩弄,又要分出心神来答话,嗓音发颤,“唔……奴才都是仰赖主人教得好啊哈,小孩们不懂事,是奴才的错…呜!”

江绪狠狠一挺腰,正正戳在了他的骚点,乔黎原本还算清晰的脑回路瞬间成了一团浆糊,忍不住哭叫起来。

“主人……呜呜呜——别,那里受不住啊……呜……”他哭音已经掩盖不住,身体却很自动自觉地迎合着江绪,用尽浑身解数取悦主人。

江绪很是怜爱地捋了下他汗湿的头发,“接着说,下边的人该怎么教。”

可怜乔大人脑子都不清醒了,在床上还要和主人奏对,只能勉强扯出一线清明,喘着气断续道:“于归…呜,于归疏于锻炼服侍不好主人,哈…该狠狠罚过,日后每天加上两个小时锻炼呜呜呜……”

“接着说。”江绪喜欢乔黎思考的样子,哪怕现在浑身潮红发软,一想起事来也勾人得要命。

“路,路白……路白的事情还要看他是什么说法,啊…主人,他不敢对您不忠的呜……还请主人明察过后再狠罚他,让这奴才再也不敢啊啊,啊……再也不敢坏规矩!”

“乔大人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后辈?”江绪捏了捏他的耳朵,很是亲昵,好像刚才狠狠凿了一通的人不是自己。

“呜……主人恕罪…家里的奴才无论性情如何,一定是想您舒心的……啊啊,可能蠢笨用错了法子,还得求您费心啊……”

江绪没发话让他停,乔黎就得一刻不停地说,还不能耽误了服侍主人,浑身上下都泛起了情欲的潮红,脚趾蜷缩,连支撑着身体的手臂也酸麻不堪。

“恕奴才多嘴,望轩…望轩的来历特殊些……难免心思敏感…主人宽厚呜…不曾把奴才们拘在内宅,啊哈…奴才们感恩戴德…但身为主人的近奴,没人不想贴身服侍您…他前些日子是激进了些…但没存什么坏心思呜……主人罚过自然知道长进啊啊,还请您别心存芥蒂……奴才们受不住的…”

乔黎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江绪若有所思地一挺腰,“照你这么说,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把他扶上位,倒是错了?”

“奴才不敢!”乔黎收缩着穴肉,把小主人裹得更深了些,媚肉层层叠叠地吸吮着,倒让江绪的眉眼舒缓不少,“主人怎么会有错…他自然是知道感恩的……若无主人宽仁,曲望轩不过是个弃奴呜…哪里还有纠结主人是否亲近的资格……”

“阿黎。”江绪极温和地摸了摸乔黎的脸,“当初是看在曲望轩商科第一出身,废了实在可惜才把他放出去,收他做近奴也是因为足够好用。”

”能做我左膀右臂的才是好奴才,只想着侍奉床事,钻营亲近,和下头的贱奴有什么区别?”

这话倒像是专门对乔黎说的,他眼睫毛不断颤动,带着哭音,“是……奴才知道的。”

江绪最喜欢乔黎的一点就是知错能改,同样的错处不会再犯第二回。他揽住小奴才劲瘦的腰肢,又是一阵挞伐,逼得人哭叫不已,说了不少羞耻的荤话,才释放出来。

乔黎和他一起攀上高峰,耳后像有星星炸响,炸得他不知天地为何物……主人,太猛了。

江绪笑着安抚了一下乔黎,让几个近侍奴才服侍乔大人去洗澡清理。他往于归的方向转身,小奴才就憋着眼泪上前,取了近侍奴手上的热毛巾给主人清理。

江绪瞧着他身下的小东西半硬不软的,显然是吓着了。他平时从不给于归上规矩,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不适应也很正常。

江绪逗小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环先摘了吧,赏你一次。”

于归颤着声音谢恩,总算把那要命的玩意儿取了下去,却见主人好整以待地瞧着他。他更想哭了,主人这是要让他自己弄出来!

他在主人的注视下抚摸上了自己的阴茎,十分生涩地抚慰。于大人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因着天赋异禀连连跳级,现在在业界大牛手底下打工,每天累得欲望全无,几乎没自己抚慰过。

自从侍奉过主人床事,那就更是碰都不碰了,手活青涩得要命。他心里着急,手底下就愈发用力,把那小东西折磨得发红,反而更软下去了。

于归都快急出眼泪来了,“主人…奴才没用…求主人帮帮奴才……”

江绪笑了笑,赤着脚碾在于归的阴茎上,随意踩了踩,那玩意立刻就支棱起来,坚硬的一根杵在于归腿间,把他臊得满脸通红。

然后他毫无反抗之力地射了,白浊沾了主人一脚。

小奴才红着眼凑上来,想要替主人弄干净,却叫江绪随意摆摆手,换了个近侍奴来口舌清洁,“听见你前辈的话了吗?从明日开始,每天去锻炼两个小时——体力这样差,成什么样子了。”

“是……奴才知错。”

江绪微抬下颌,“你也去洗洗,换件衣服,待会带你回主宅。”

【作家想說的話:】
乔黎,一款超自动爱护后辈的好前辈



家主时期
第13章13重罚(安抚/侍长/被近侍奴抽鞭子的路白/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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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那边传了消息说晚膳不回主宅用,曲望轩倒可以松快些,仔细上过药之后昏沉了两个小时,才去近奴专用餐厅吃饭。

何景自然不能和他一同用,甚至家主不发话,连药也得隔一日才许上,只许做些基础的清洁消毒。

等乔黎传了消息回来,两人都拾掇好了自己,到门口跪迎。江绪现在心情不错,见了受磋磨的近奴还能耐着性子安抚,“侍局那群奴才不懂事,你受委屈了。”

曲望轩受宠若惊,连忙道:“奴才不委屈,本就是奴才的过错,日后一定尽心学习好好服侍。”

江绪不置可否,“身上上药了吗?”

见曲望轩点头如捣蒜,江绪才把目光放在何景身上,这人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也比曲望轩更差,显然受的磋磨更惨烈。

“不必在这伺候了,去歇歇上药吧。”江绪随口宽赦了他,带着其他几个奴才进了门。何景跪伏着,等所有人的身影消失才敢直起腰,有些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身边的奴才多起来还是舒服些。江绪脚下舒舒服服地踩着于归,乔黎在他身后手法极好地按摩捏肩。曲望轩捧了一盘果子候在边上,等主人随时取用。

“都等着吧,瞧瞧咱们的路大人几点记得回家。”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主宅的门禁时间是十点,江绪往日不怎么拘着奴才们,路白不得传召的时候常常喜欢踩点回来,没少被乔黎罚过。

今天可不一样了,主人在这等着呢,真敢让主人干等一个多小时,莫说路白现在身上还背着错,就是没错处也该打烂了双脚。

唯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就是曲望轩。江绪下令封锁消息,除了公寓里那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路青挨了鞭子的事情也被瞒得死死的。

江绪情绪不明地翻着路白这些天的详细行为记录,纸张被翻得哗哗响动,听得人烦躁。他抄起档案就扔,正好波及到来一旁的曲望轩,被厚实的一本砸到了脑袋,钝钝地疼。

他手还是稳稳的,一点也没晃动,只是脸上显现出一些忍痛的神色。

江绪语气缓和了些,“过来点,我瞧瞧看伤到没有。”倒是没破皮流血,就是让那重物给砸了个大包,一碰就疼。

江绪吩咐了人来给曲望轩喷药,很是给面子地喂了他一颗樱桃。曲望轩哪里还管头上的疼,小心翼翼地含着咀嚼,又不敢随意吐核,模模糊糊地谢恩。

江绪笑着,语气却很冷,“都是死人么,不知道服侍曲大人吐核?”

屋子里有机灵些的奴才急忙凑上来,双手成掌,“请大人吐核。”

乔黎简直要被这群奴才蠢死了,他正给主人揉着肩膀无处脱身,只得出声提醒,“去拿个小钵来。”家里的奴才也这般惫懒,准备果子连个吐核的器具也不备,主人怎么吃?

乔大人给指了明路,奴才们自然是诚惶诚恐地奉了小钵来。之前那个伸手到曲望轩跟前的近侍奴才吓得不行,手都在哆嗦,差点碰到曲望轩的脸。

曲望轩嘴里含着樱桃核,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很是为难。江绪自然不会为难他,示意他吐在那奴才掌心,又喂了一颗进去。

“还算机灵,你叫什么?”江绪很是和悦地问那最先出来的奴才。

那奴才双眸含泪,手盖着樱桃核以免污了家主的眼,恭敬回道:“回家主,奴才…奴才贱名言新。”

几个近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江绪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般,淡淡道:“这个名字不好,以后你就叫言慎,谨言慎行。身上的机灵劲不错,够格做侍长了。”

言慎莫名被升了职,兴高采烈地给家主磕头谢恩。乔黎却暗叹了一声,今日惹主人不痛快,原来的侍长和伺候的近侍奴才们都是严重失职,按规矩全要废掉。

言慎只顾着高兴,没发现自个儿的同僚们都被悄无声息地捂着嘴拖下去,另换了一批人顶上来。

……

路白刚进院子就发现一排近侍奴才被按在刑凳上打板子,近侍奴挨打没有实数,家主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打死了都是正常。

他们无需报数,也不敢叫出声,一个个无声忍痛,只有厚重实木撞击皮肉的声响,怪渗人的。

路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紧了紧神经……主人今天心情不好?

到了二进门,他的随奴们就被摁了下来,连句声音都没泄出,就地按着抽鞭子。路白吓得手指都冰凉,一时之间踌躇着该不该往里进。

“滚进来。”

主人的声音!路白略有些慌乱地膝行进去,见了里头的阵仗就更害怕了,“主,主人……”

江绪瞧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这盼星星盼月亮的,路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路白脑子嗡嗡,感觉主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最近乖得要命,没干什么啊!

果然,江绪扔了一根鞭子在地上,“想想自己犯了什么事——言慎,你去打,什么时候等他想起来,什么时候停。”

言慎又是哪个妖精!路白慌张地抬眸去看,发现前辈后辈都在,正殷勤地围绕在主人身边服侍。那叫言慎的却是个卑贱的近侍奴才!

“主人…奴才错了主人,求求主人别让他来……”路白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哪怕是被吊在刑罚间里抽也比这强,受罚是要褪衣的,以前主人从来不让近侍奴才看他们的身子。

江绪却不管他哭求,“自己跪好褪裤,不然让奴才们扒光了你,怪难看的。”

言慎的手都在哆嗦,勉强拾起来地上的鞭子,等着路大人自己褪衣。其他的除他以外,其他的近侍奴才自然是死死伏地,一点也不敢看的。

路白看主人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颇为绝望地解自个儿的裤链,他手抖的厉害,半天也解不了扣子。

“来人,去帮帮你们路大人。”

这话一出,路白更崩溃了,扣子缝线都让他崩坏了几根,“主人!主人奴才自己来…马上就好了主人……”他强行抑制住手抖,终于解开了那倒霉的扣子,高高跪撅做出受罚的姿势。

江绪也不废话,“打。”

言慎咬了咬牙,一鞭子甩到了路白挺翘浑圆的臀肉上,泛起一道好看的粉红色。

江绪淡淡抬眼,言慎立刻挨了一道更狠的鞭子,立刻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刚夸你机灵,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了。”江绪厌烦地甩了甩手,“照这个力度来,有一道不合格的,你就去领一百鞭子。”

言慎连哭都不敢哭,谢罪之后狠狠又甩了一鞭子,路白忍不住惨叫一声,屁股上的印子红得惊人——惩戒近奴的鞭子自然和旁的不一样,轻易是不会破皮的。

“规矩都忘了?”

“呜……一,谢主人教导……”路白嗬嗬地吐着气,感觉自己要被这一鞭子抽死了。

“啪!”

“啊啊呜……二!谢主人,谢主人教导呜呜……”

只是五鞭子,路白就接近崩溃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江绪跟前求饶,“主人…主人奴才错了呜……再也不敢了……”他从来没挨过这么疼的鞭子,整个人都要被劈成两半了!

言慎都要吓傻了,他从来没想过有奴才敢抗刑!

江绪捏着路白的下巴,看着他脸上交错的泪痕,知道小奴才是疼狠了,“错哪了?”

路白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以前挨完打,主人自然会教导,他从没有经历过今天的情状,挨着打想错处,他会被打死的!

“奴才,奴才踩点回主宅,让主人久等?”路白胡乱地说,自己都底气不足:明眼人都知道,主人从来不管这个的,别说今日特地兴师问罪了。

“你很不乖。”江绪慢慢地下了定论,踹了一脚脚下不住颤抖的于归,“稳着,你也想挨鞭子?”

于归挨了踹反而定了定神,安心做个物件。

路白得了一句不乖的评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主人…主人奴才乖的,求求主人费心教导奴才呜……”

“那就继续挨着。”

路白也不敢再求饶,生怕主人觉得自己不驯,乖乖地重新摆好姿势,“求,求主人重重责罚!”他浑身颤抖的幅度很大,言慎挥鞭的时候稍有偏差,鞭风竟擦过了尾椎骨。

“啊!!!”路白眼前一黑,身子无法抗拒地往前倾倒,竟是痛晕过去了。

言慎瑟瑟发抖,当即就叩头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意外来得快,谁也没想到这奴才蠢出生天,真敢往近奴大人的要害打。还是乔黎先反应过来,低声请示了主人,传了担架过来把路白安置好,迅速叫了医生。

“把这贱奴拖出去打,什么时候路白醒了,再压过去赔罪。”江绪瞧着一片混乱,心情更差了。

他不愿意在这时候迁怒近奴们,随手指了指边上跪候的近侍奴才,“通通拖出去,刚才路大人挨了多少下,翻倍受着。”

乔黎动作很快,马上就来描述了路白的情况,“主人…是软组织损伤和轻微关节错位,没有骨折……就是复位之后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江绪吐了口气,“叫他那几个随奴去守着。”

这就是要放过路白的随奴们了,若是没这么一出,路白可能还好,他的随奴是一定会被打死以儆效尤的。

乔黎恭敬地应了。路白这也算因祸得福。

【作家想說的話:】
花市啊你开业啦



家主时期
第14章14惊变(倒霉催的路家/小少爷出车祸/罚跪/江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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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白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几个随奴,他惊慌地爬起来,被尾椎的痛楚激得就是一声惨叫。

但他顾不得许多,“主人,主人呢?我晕过去了是不是?主人是不是还生我气?”

随奴连忙上来扶着他,“少爷您别急,家主已经说过不罚了…您昏迷的这两天,三位大人都来探望过呢…”

那就是主人没来过。路白忍着疼,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主人有下令禁足么?我能不能去见见前辈。”

他是真的没转过弯来,前两天劈头盖脸一顿狠打,更是把脑子打晕了。但他觉得前辈肯定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负荆请罪,他也得知道请的什么罪啊!

随奴差点绷不住哭出来,“少,少爷,乔大人过来传过家主的命令,您养好伤之前不许出房间。”

见路白情绪低落,几个随奴连忙安慰,“家主还是疼您的,叫医生日日看顾着,还赐了不少好药下来,您一定好得快。”

路白抿着嘴没说话,几个随奴奉上来的汤水也不肯喝,他一点点检索着自己的行为,试图找出可能会惹怒主人的迹象。

他脸色突然煞白,“你们说,主人是不是刚好看见了那两个床奴?”

路白再也趴不住了,着急忙慌地就要往外闯,“不行,我要找主人解释,我不是……”

随奴们哪里敢这么放他出去,一边劝着一边压住他扑腾的手脚,“少爷您现在不能活动!家主瞧见了岂不是更生气了,您听话啊。”

路白面如死灰,听见说主人会更生气的话才强行控制住自己,喃喃问道:“主人只说要我养好伤对不对?只要养好伤就能出去…养伤……”

几个随奴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忍不住垂泪。

这边一片愁云惨雾,路白趴在床上,拿枕头盖住脑袋,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

结果外头一阵喧嚷,正是当日执刑的言慎被拖了进来,满身血迹宛若死狗。他气若游丝,却还要强撑着向路白叩头,“路大人,是贱奴手下没有分寸,实在委屈您了。”

路白宛若惊弓之鸟,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他不是没见过近侍奴被施刑的样子,但是把人拖到他床边打是什么意思?主人真正想打的是他!

路白被勒令看着施刑,说是要给他赔罪。结果被赔罪的人哭得比被打那个还惨,实在受不了就爆发了,“我现在就要见主人!”

他拖着疼痛的身子就要往外冲,随奴们居然一时按不住他,差点让他踏出了房门。

“闹什么。”

路白怔怔抬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倒下去,“前辈……”

乔黎的语气并不温和,甚至称得上严厉,“主人疼你,才叫这贱奴来给你赔罪,你这般哭闹,是对主人不满吗?”

“奴才不敢!”路白咬着牙,把眼泪抹干净了,红着眼看言慎受刑。那奴才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只偶尔手指痉挛一下,勉强显现出一点活人气。

路白脖颈僵硬,身后的关节又开始突突地疼。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伏在床边干呕——两天没吃东西,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幅样子实在凄惨,乔黎皱了皱眉,挥挥手命人把言慎重新拖下去了。

“传主人谕令,”乔黎看着路白勉强恢复正常,跪在床上听训,“叫路白安分点不许闹腾,否则就贬了和那些近侍奴才做个伴吧。”

路白安静叩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乔黎叹了口气,还是提点了两句,“主人这是不想盛怒之下伤着你,也是给你和路家体面,乖一点,好好养伤反省。”

路白膝行了两步,哽咽道:“求前辈帮我说说情,我真的没有…我就是……”

“这些话留着给主人解释。”乔黎温和地拒绝了他,“只我知道是没有用的。你好好养伤吃饭,等伤好了,主人自然会召你。”

路白别无他法,苦涩地应是。

***

乔黎出了路白的房门,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出差错,主人心情刚好,又被这群家伙给气着了。乔大总管痛定思痛,决定加大对主宅的整治力度——让主人不舒心的奴才,算什么样子!

……好在于归是个能替主人舒心的,曲望轩也算得上稳重。这两人在主人身侧侍奉,倒也出不了大错。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黎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得叫旁边的随奴扶了一把才没摔下去。

“小少爷怎么了?说清楚!”他最知道主人对小少爷的重视,若是伤了一点半点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小,小少爷出了车祸,说是没什么外伤…但是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乔黎当机立断,“去请于老爷子诊治,今天负责小少爷身边安保的奴才全部绑了…和延星说一声,先派人去负责小少爷的安全。叫他亲自去查,查清楚是什么人干的之后直接和主人联系。”

说完这些,他视死如归地吐了一口气,“我去禀告主人。”

……江绪这几天心情烦闷,没去公司,反而换了别院休憩。左右有下头的人办事,用不着他事事亲力亲为。

这会他正在小池塘边上喂鱼。曲望轩捧着鱼食侍立在一边,于归更是放肆一点,乐颠颠地给主人扇凉说笑,权当解闷。

江绪和于归聊了聊他最新的实验进展,心情很好地赏了小奴才一块地皮,顺带着拨了一笔款项。方便他们建新实验室。

于归眼神亮晶晶地谢赏——近奴都不缺钱,就他个人而言,莫说技术入股的不少公司股份,哪怕是每月的俸禄和各种奖项的奖金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他建实验室也可以打申请走公款,但主人的心意谁不喜欢。

曲望轩陪在边上,看主人心情好也抿着嘴露出笑意。江绪的眼神随意扫过他,“望轩最近也稳重不少,在上京赏你一套房产,以后就不用出国了。”

曲望轩眼眶一热,“谢主人!”

……

乔黎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其实完全不想去打扰。但他知道兹事体大,根本不可能瞒住主人,于是暗暗给自己打了把气,上前去了。

他一到江绪跟前就跪了。

其他两个小奴才不明所以,看着前辈下跪自然也不敢站着,并着周边的近侍奴才一起,哗啦啦跪了一片。

江绪有不好的预感,皱眉问他,“怎么回窦矴事?起来回话。”

乔黎哪里敢起来,反而伏得更深了,“主人容禀,奴才刚刚得到消息,小少爷出事了,是车祸,没有明显外伤,但现在依旧在昏迷。”

江绪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子腥甜气,忍了又忍才问,“叫于家的老爷子去看了吗?”

乔黎小心翼翼地把安排都说了,江绪冷笑,“你现在倒是周全。”

他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在乔黎心口,“早干什么去了!我叫你好好安排小译身边的安保,都安排到狗肚子里去了!”

乔黎被踹得眼前一黑,并不敢申辩,砰砰地磕头认错。江绪盛怒之下哪里还管他怎么样,“今天负责小少爷身边安保的都给我剐了,路家那几个主事的,不计数目,打晕了之后泼醒再来回话!”

路家才是负责护卫的大头,江绪曾拨了一整支护卫队暗中保护江译,结果一群废物连主子都护不住。

江绪粗暴地扯着乔黎的头发,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至于乔大人,在这跪着吧。”

他扫了一眼另外两个,冷笑,“于归跟我去,至于你,前辈受罚,你就陪着吧。”

主人带着一身肃杀之气走了,乔黎苦笑着在冷硬的砖石上跪直,“对不住,牵累你了。”

曲望轩连道不敢,脊背同样绷得笔直。

乔黎跪着,心口阵阵发疼。但他不可能休息,连神经都要绷得紧紧的,沉默了半晌,他拿出通讯器,开始一条条下令。

…他这罚来得仓促,但主人的起居总要有人伺候,于归估计要看顾着小少爷,总不能耽误了主人的日常侍奉。

这算是钻了主人命令的空子,乔黎苦中作乐地想,反正也要脱一层皮的,再加一笔帐也算不上什么了。

***

江绪往医院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通讯,那头的人很利落,“主人,已经查到了,是伪装成意外的谋杀,幕后操纵的人,奴才已经派人抓到了。具体的奴才之后再和您解释。”

“小少爷只是略微有些擦伤,头部无撞击,昏迷的原因暂时排查不出来…倒是副驾驶那个叫霍什么的,伤得很严重,送去ICU了。”

江绪耐心地听着,“宋家还是殷家?审一个明面上的傀儡没有用。先把小译身边的人都仔细筛一遍…他在外头收的那几个奴隶,也先圈起来不许乱跑。”

那头依旧语气平稳,“都不是,是m国的伽叶亲王,这人似乎…和小少爷有私仇,奴才还在审。”

“…我还在想哪家人这么蠢去动我弟弟…真当我们江家人好欺负了。”江绪没料到这个答案,听见那头隐隐的惨叫声,冷笑,“审完以后暂时留他一条命,m国出了这种亲王,活该被人觊觎着吞并。”

江延星思索了一下,“伽叶亲王触犯了外交条例,他是王室,可以视作对我国的挑衅…但现在开战有点不合适,奴才可以去把他们都杀了。”

江绪气得额头突突,隔着通讯器吼他,“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办完事就滚回来!”

……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人去冒险。

【作家想說的話:】
延星终于出来了哇咔咔
江绪给言慎改名就是因为他和延星读法重了(虽然一个前鼻音一个后鼻音)而江延星很重视主人给他的这个名字

顺便……APP卡文了啊啊啊啊啊,有没有想玩的play啊来点灵感



家主时期
第15章15惩戒(仪器/乔黎的周全/路家被剥权/求恳)
【价格:0.71994】

于镇于老爷子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疑难杂症碰见过不少,但从来没见着小少爷这种症状。明明每项指标都正常,也没有任何脑损伤,但人就是昏迷着醒不过来。

他已经见家主发落了好几批奴才,现在坐在椅子上也是颤巍巍的,差点让人搀着他也跪下请罪。

江绪坐在主位上看不出情绪,挥了挥手示意给人上茶。于老爷子早就灌了一肚子茶水,战战兢兢地和江绪解释,“家主,小少爷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中什么药也没有严重外伤,擦伤都已经处理好了。”

“……至于为什么昏迷,恕奴才无能,暂时查不出来。”

江绪早就去看过江译了,他弟弟面色红润有光泽,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就是一点意识也没有,怎么喊也喊不醒。

……人力所不能及,江绪也不会强行为难人,揉了揉眉心,“来人,送送于老爷子。”于家世代替江家人就诊,于老爷子更是曾经把上一任家主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功绩累累,得江绪几分敬重。

于归目送他爷爷被送走,踌躇了几下,还是在江绪跟前跪了,“主人……小少爷这个情况,奴才或许有一点办法。”

“说。”

小家伙被主人声音里的冷意激得一颤,小心翼翼道:“我们实验室最近在研制的就是针对植物人患者的仪器…已经在志愿者身上通过了最终验证…但,但是现在数据还不够……不确定是不是稳定运行……”

其实那仪器已经板上钉钉地能拿到批复,但事涉主人的亲人,他不敢打包票。

江绪沉默着走近病房,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沉睡的弟弟,“再给你五天时间,验证那仪器的稳定性…如果到时小译还没醒,那就给他用。”

***

于归让江绪赶回去测试仪器了,他身边就跟着一大堆碍眼的近侍奴才,笨手笨脚一点用处都没有。在喝到略烫的茶水之后,江绪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茶盏直接扔到那奴才头上,碎片扎得人满头满脸的血。

江绪现在情绪正差,看了血腥更是倒胃口,挥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了。

家主素来不喜欢让近侍奴才贴身伺候,但现在近奴大人们都不在,再怎么样也要顶上去。有个奴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奉了一碗东西,“请家主用些茯苓甜汤吧。”

这声音有点耳熟,江绪随意一瞥,竟是何景。他盯着何景瞧,这人很是恭顺地略低着头,手上端的甜汤稳稳当当,一点波澜也没有。

江绪盯着他,“乔黎吩咐你来的?倒是教得不错。”

于归几个回来之后,何景就一直没被想起来,乔黎倒还是尽心尽力地教,总算把人训出个样子。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是……”何景幅度很小地调整了一下手臂,好让家主更顺手些,“乔大人怕您不舒心,才叫奴才来侍奉的。”

他已经被乔黎编入了近侍团,地位莫名有些超然,现在倒是能自称一句奴才了。

江绪轻轻哼了一声,现在确认了江译没有大事,虽然因为弟弟昏迷,他还是有点焦躁,但情绪已经好了许多。

他接了何景手里的甜汤,尝了一口,清甜不腻,入口回甘,倒是下火——一喝就是乔黎叮嘱过的配比。

江绪喝着汤,“他惯会安排。”

乔黎总这样,安排他身边的事情倒是事无巨细,也不怕他想起来这人的失职,再狠狠罚一顿。

……真要说,这事乔黎的责任也不大,每日的安保名单那样详尽,谁能想到那群奴才这么不中用?

江绪的心被这碗甜汤浸着,慢慢软下来,又看着何景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忙前忙后,竟有几分乔黎侍奉的影子。

好吧好吧,勉强饶他一次。

江绪这边发了话,乔黎那头立刻就收到了消息,还愣了愣,“小少爷醒了?”

传令的奴才摇摇头,“不曾,不过于大人似乎有办法,家主现在心绪还好,才说要大人不必跪了呢。”

乔黎没再想有的没的,利索地叩首谢恩,就站了起来。他拢共跪了不到两个小时,算不得什么,还有余力扶一把踉跄的曲望轩。

“望轩,对不住,你先回去歇歇。”

乔黎的确挺心疼曲望轩无辜受累,但最重要的是主人那边,稍微整理过自己就准备往医院赶。不料却被人给拦住了。

……?

那个杂役奴略有些瑟缩,“家主谕令,医院用不上乔黎,叫他不许过来,先,先去墙角罚站,站到家主回来为止。”

……也是,犯了这样的错,主人怕是看见他的脸都觉得嫌恶。乔黎怔愣着,随即略微颔首,望向曲望轩的眼神里带了些恳求道:“那还是劳你先去主人那边候着,何景一个人怕是不够用。”

曲望轩有点担心前辈,但事涉主人,他自然鞠躬应是。

***

本就和这事牵连不太大的乔黎还能被晾着,直接负责的路家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连带着路青在内的几个主事人都被鞭子抽晕过去一次,才狼狈地被带到家主跟前。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挨打,见了江绪一味地认错,听得他厌烦。

“路青,你说说,伽叶亲王那个蠢货到底是怎么得手的?”

江绪其实已经从江延星那里得知了大概情况,因此才更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粗糙的计划怎么就能得逞呢,还真让那车撞上了,路家都是死人么!

路青也是满脑门官司。他身上的二十鞭子刚刚养到结痂,就又被拖出去打了一顿狠的,但桩桩件件都是路家人犯的蠢事,他不能不认。

“回,回家主,小少爷不喜欢人跟着……发现了奴才们的车之后就下了命令不许靠近……借着路上车多硬生生把安保队甩开了半分钟,结果……”结果就出了事!

路青越说越没底气,几乎想要当场叩头求饶,小少爷的安保是他小叔叔全权负责,素来尽心尽力的…这差错一出,莫说小叔叔的命保不保得住,路家都要没了!

江绪看着路青汗湿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你是路家这一任的继承人对吧。”

路青诚惶诚恐地俯身,“是。”

“念在小译没出大事的份上,我给你们留个能主事的人。来人,除了路青,剩下几个都拉下去打死——叫路家人都来观刑。护卫的事情以后都移交给祁家人,路家的一律不许再给主宅的安保权限。”

路青浑身僵硬,眼眶立刻红了,但是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家主已经格外开恩了,路家身上背的事不止这一桩,何况还事涉小少爷,真要算起来,能留路家满门活口都是家主仁慈!

江绪貌似无意地提点他,“路白现在在养伤,我不希望有人打搅他。”这就是不许让路白知道的意思。

路青哽咽着,重重磕下头去,“是,谢家主仁慈。”

***

江译昏迷着,江绪也就在边上陪了一天,期间看哪哪不顺眼,他嫌近侍奴才碍事,打扰病房里的清净,干脆全赶出去了。

只留曲望轩低眉顺眼地陪在边上,侍奉着给主人捏肩,也平白挨了好几个耳光。

江绪的确是疲累,他一边发落奴才们,一边脑子转得飞快,虽然不怎么体力劳动,脑力消耗却大,浑身上下却无力得很,动都不想动弹。

“你前辈呢。”

江绪明知故问,曲望轩斟酌着答话,“前辈遵照您的吩咐,现在应当是在房间里罚站……”

“哼,就该好好磨磨他。”

曲望轩看着主人现在似乎对前辈没太大怒意,犹豫了一下,开口恳求,“奴才瞧着前辈的脸色不太好,求,求主人开恩,允许前辈先去拍个片子瞧瞧心口……”



江绪的脸色微微变换,“……我是不是踹了阿黎一脚来着,踹在心口了?”他当时气狠了,哪里顾得上避开要害,之前吩咐的时候竟也没想起来——满屋子奴才都以为乔大人这次要倒大霉,哪里敢和家主提这件事。

“去吩咐主宅那边,给他做个检查。”江绪揉了揉眉心,掀起眼皮去看曲望轩,“……你不错。下回有这样的事情,可以更早些说,我不怪罪。”

曲望轩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恭敬应诺。

【作家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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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时期
第16章16江延星(乔黎养伤/江译的奴隶们/略血腥描述/江绪的刀)
【价格:1.10266】

乔黎之前跪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一站起来就觉得膝盖酸疼。主人吩咐了罚站,他当然不可能偷奸耍滑,贴着墙根绷得笔直,真论起来也不比跪着轻松。

……更要命的是,受了主人一脚的心窝也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心脏每搏动一次,呼吸每起伏一回,都是绵长细碎的折磨。

乔黎勉强稳定着呼吸,身形竟然没有一丝晃动。主人说不定会彻夜陪着小少爷……乔黎倒没思考自己会有多难熬,只是心疼主人,病房粗陋,主人怎么能休息好呢?

他之前已经吩咐准备了一些物事,但哪里比得过家里的条件……想必几个小的也不敢劝,乔黎想着这些,只觉得心口更疼了。

体力一点点流失,乔黎几次都感觉自己要昏死过去,等醒过神来,他还是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精神都恍惚了。

江绪正在车上看他的监控,隔着监控看,乔黎虽然站得笔直,却总有摇摇欲坠之感。

他没说话,只是皱眉瞧着,下一秒,一窝奴才奉了家主命令,请乔大人移步去检查。江绪略松了口气,偏偏关掉监控的前一瞬间,他瞧见乔黎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江绪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力道,记忆已经很模糊,他只能勉强确定死不了人。

……家主的低气压明显触动了司机,他默默地开快了一些。

***

“……有一根肋骨骨折,伴随软组织挫伤…好在没有引发气胸…需要卧床休息……”

江绪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份诊断,沉默了一会,“……这些天你在主宅待着,随时看顾,务必养好了,不许留后遗症。”

来看病的是于家出的骨科医生,叫于端,据说在骨科上的天赋就相当于于归在科研上的天赋。于家一听是乔大人的事,就忙不迭地把人送来了。

主宅的医生都是定期驻守轮换,家主这样吩咐,轮换的医生自然不可能玩忽职守,还是得来。于端就相当于是专门给乔大人拨的专属医护。

于端自然不可能说什么伤势不算重,好好休息就不会留后遗症之类的话,恭恭敬敬地应了。

乔黎倒是没有被送医院,衣襟半敞着,正由他的随奴在小心翼翼地给心窝处的肿胀冷敷。江绪看着那奴才笨手笨脚的,干脆踹开人打算自己来。

“家主……”于端欲言又止。

乔黎被给了一点镇定药物,原本睡得挺沉,结果被胸口的激痛硬生生刺激醒了。他茫然地睁眼,瞧见的就是江绪,手上还拿着一块湿毛巾来不及放下,“……主人?”

……

江绪若无其事地把毛巾扔回水盆里,阴着嗓音道,“好好歇着,若是留了一点半点的病根,就把你赶出去。”

有机灵的奴才附耳过去,低声和乔黎说了他的情况。乔黎有点羞愧于自己的娇弱,低眉敛目,显得很是乖巧,“是,谢主人宽宥,奴才会好好养病的。”

***

主人说要他养病,那就真的是在养病。江绪强制命令乔黎不许再管旁的事情,莫说公司的事,就是主宅里那些琐事也一概不许他碰。

乔黎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躺在床上接待一下来探望的后辈们,莫名感觉自己圆润了一圈。

主人也会来看他,来的时候不定期,甚至有一回是在深夜,也没带乌泱泱的奴才们,只是瞧上一眼,见到他呼吸均匀也就走了。

……乔黎当然没睡着,但主人必然忙着查小少爷出事的真相,半夜都还没安置,他也舍不得再占用主人不多的睡眠时间。

外头风起云涌,乔大人这倒是风平浪静。他自觉地没强行管事,只是吩咐下去禁了路白的足,竟真是安安心心地养病去了。

……他还是得尽快好起来,起码得让主人觉得他好起来了。

***

路白最近真的很不安。

被乔黎训斥过之后,他行为上安分了许多,老老实实地趴着养伤,连身体清洁都是在自己房间的小浴室里完成的。

这一连几天过去,每天好药好汤伺候着,尾椎上的伤已经不疼了,但压根没有人来管过他。莫说主人的传召,连前辈也没露过面。

他估量着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侥幸地觉得这样也不算违背主人的命令,试图出房门去。结果半只脚还没踏出去就被拦住了。

“乔大人有令,您必须完全养好伤,等大人查验过后才许出去。”

乔黎是为了他好,路家的安保出了差错害了小少爷,虽然和路白本人没什么关系,但他毕竟姓路。禁了路白的足,省得主人看他想起路家,觉得厌烦不舒心,路白自己也要白白挨罚。

路白哪里知道这些,一听是乔黎禁他的足就愣住了,“前辈?”

乔黎跟江绪最久,是所有近奴的前辈,的确是有惩戒近奴的权限的,但他素来不怎么用,只偶尔根据主人的命令施罚而已。

路白品出了一点怪异的感觉,他犯蠢几乎都是因为涉及主人的事,平时可不是个真的蠢货。前辈不可能莫名地禁他的足…肯定有别的原因。

路白小脸煞白,抓着那传话的奴才问,“因为我的事情,路家受惩戒了,主人厌弃了路家么?”

他信息不足,思路不对结果倒正确,但那奴才哪里敢认,逃也似地推开路白的手,砰砰叩了两下头,“奴才也不知道啊,都是乔大人吩咐的!”

路白颓唐地放过了他,往日的精气神一点也不见,他已经基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若是他自己,倒真想不管不顾地冲到主人跟前去请罪,哪怕脱一层皮都是好的。

……但前辈既然拦着他,就说明他出去问题会更严重。

路白在外头肆无忌惮,在家却是个很听话的,硬是压制住了闹腾的冲动,安安分分地养伤……他自己也就罢了,但不能牵累家人。

***

江绪这些天的确忙,几乎是几条线到处跑,又觉得身边处处不顺心,忍了又忍还是发作了好几批奴才。

他每天都往江译的VIP病房里去一趟,各种神经科的大夫都找来了,中医西医一块上也迟迟不见人醒。

哪怕提前和于归定了时间,他也忍不住焦虑:万一那仪器也不管用怎么办?他不介意养弟弟一辈子,但这大好年华,毫无意识地耗在病床上,对江译太不公平。

……今天是第五天。

于归略带些疲惫地跪在主人跟前,那仪器已经叫拆了运到病房里来,重新组装好了。江绪瞧着像个医疗舱,“让小译睡在里面就成?”

于归小心翼翼地解释,“需要接一些接线在小少爷身上…一般患者在深度昏迷中也会做梦,仪器是让梦境聚合,让他们回想起现实的逻辑…呃,可能会和现实有偏差,但是刺激深层意识很有用。”

“如果,”于归哽了一下,“如果想要效果更好,可以连接和患者关系亲近的亲属、朋友、爱人,这样唤醒的时间会更短,亲近的人越多,效果越好,实验里最快的患者只用了三天就初步苏醒…慢的也才一个月。”

“连吧,我亲自来。”

一直装木桩子的曲望轩终于忍不住了,膝行到江绪身边求,“主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涉险…”

于归就怕主人想要亲自冒险,连忙补充道,“要那种朝夕相处的最好,您…您和小少爷关系亲厚,平常却不怎么见面……”

江绪揉着眉心,苦恼得不行。江译他就是不爱在主宅待着,一个奴才也不肯带,保护他的人也得小心翼翼地别让他发现了,哪有什么朝夕相处的人!

江绪思索了半天,情绪不明地挥了挥手,“去,把小译那几个奴隶带过来。”

立刻就有人把那几个带了来。外头的奴才就是没规矩,见了江绪就是一愣,里头一个很年轻的小家伙还自以为小声的感慨,“夏哥,他长得和主人好像!”

夏迁挡在姜一舟身前没说话。倒是贺宣很是客气地问,“请问您把我们弄到这来,有何贵干。”

主人和霍安素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三人急得不行,还没来得及出门找就让江绪派去的人给看管住了,现在都还没摸清状况。

……江绪懒得和这群东西说话,他答应过江译不动他的人,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曲望轩已经站起来和这三人交涉,三言两语就解释完了前因后果,甚至在江绪的默许下让他们看了一眼沉睡的江译。

“所以需要各位,助小少爷早日苏醒。”

姜一舟眼睛都红了,满脑子都是主人,“现在就能弄么?”

他两个哥心情也是大起大伏,倒是稳得住一点。几乎是同时问,“主人在这,那和主人在一块的那个呢?叫霍安素的……他怎么样?”

“……我在这里。”霍安素虚弱地被人扶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我和你们一起。”

江绪皱了眉头没说话,他不在乎底下的奴才怎么样,他只想让弟弟早日醒来,“动作利索些。”

于是四人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几乎是被架上了刚加的营养舱,在药物作用下强行入睡,身上接了各种接线。伤重的霍安素好歹被额外关照了些,另外上了治疗仪。

江译身上也连了同款,被小心翼翼地推进了医疗舱舱室。

眼看着绿灯亮起,江绪还是不太放心,问于归,“这样就行?小译在里头憋着怎么办?”

于归仔细解释了,舱室内有空气置换装置,每日还会定时打营养针,又再三保证了安全性,江绪才勉强放松下来。

“你亲自看着,有什么需要立即吩咐。”

周围的安保早都换上了祁家人,最近处护卫的更是江延星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

江绪看着弟弟这边安顿好了,倒也勉强放心,总算能腾出手来教训闹腾的东西了。

江家主闲适地在自家大楼顶层办公好几年,过得像个普通的公司高管,许多人都忘了这曾经是个杀神了。

***

江绪没带上几个近奴,通通把人赶走了,或守着江译,或回主宅主事,他一个人叫司机开到了云水间。

江延星已经在那等着了,“主人。”

这奴才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竟一点也不避讳,拿尚且干净的脸颊蹭了蹭江绪的鞋面。江绪踹了他一脚,“怎么又弄一身血,人还留着气儿么?”

“奴才下手有分寸的,再耗两天也死不了。”江延星的语气里还有点淡淡的傲气,引着主人往里走,“里头血腥,主人要不等奴才收拾一番再去?”

江绪轻轻给了他一巴掌,“你主子什么没看过,速度些。”

于是江延星不废话了。

里头的人的确是很惨,江绪挑了下眉,“手法没退步。”

伽叶亲王看见江绪和江延星,激动得扯着链子哗哗响动,血流了一地。

他的皮肉都被削掉了不知道多少层,每下一刀都抹上一层特效伤药,在伤口极速愈合的麻痒中被迫承受另一道痛楚。

刀刀都避开要害,用的药又只求药效不管其他,他几乎被削得半透明,动脉血管暴露在外,隐约能看见内脏。为了防止这人污言秽语污了主人的耳朵,江延星早把他舌头割了。

“他曾经潜入境内来过一趟,去情色会所玩乐,包了个鸭子…结果又看上了小少爷现在的一个奴隶,那奴隶看着不怎么样,下手倒狠,直接废了他男根。”

“……他偶然知道小少爷收了人,不知怎么的认定了是小少爷故意害他,才起了歹心。”

……这事过于离谱,江绪也很难说得出什么评价来,果然不能和蠢货脑回路同频。既然是蠢货,自然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必亲自动手了,叫下面的人随意折磨,脸皮也揭下来,只要留一口气扔回去,剩下的这样办……”

江延星点点头,虽然不能亲手弄死这家伙有点遗憾,但还是对主人心悦诚服,“奴才知道了。”

江绪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这次是事急从权,你年纪渐长了,不能总浸在血里,该让下面人做的就让下面人去做……到时候在公司里给你找个职位,安安心心地待着,嗯?”

江延星是个天生的杀胚,原本也不叫这个的,但他自从被江绪收用以来,替人做了不少不方便直接出手的阴私事,虽然不能公诸于世,但的确很有用处,不久就被赐姓改名了。

若说乔黎是江绪明面上最好用的秘书,江延星就是他在暗处最趁手的一把吸血刀。

江延星睫毛乱颤,很是温顺地应道,“奴才知道的,谢谢主人关爱。”

【作家想說的話:】
啊,延星正式真人出镜



家主时期
第17章17承宠(小少爷醒了/赏赐/给路白长记性)
【价格:1.0452】

仪器开了将近一个月,连乔黎都临床愈合,被允许下地侍奉了,江译那里还是没有动静。于归紧张得要命,江绪更是每天去瞧一次,只觉得心情郁结,于是在某些地方下手更狠了。

……国际时报头版头条突然发了大新闻,c国外交官在家中遭人刺杀,差点丧命,刺客被捉住审问后,竟是m国的亲王手下。

c国公民群情激奋,皇室更是发了严正申明,不断向m国施压。由于m国先行破坏和平协约,c国绝不放弃使用武力解决冲突的可能,并将随时采用核/武器。

其余几国随之对m国发出谴责,缺少核武器的m国迫于压力丢出来几枚皇室弃子,试图弃卒保车。紧接着一段视频流了出来,竟是伽叶亲王自述按照皇帝谕令行事。

m国皇室彻底失去公信力,被群起而攻之,连带着处在战争阴影下的m国民众也对其极为不满。皇室昏了头以武力镇压民众,违反人道主义,各国以此为理由派兵入驻,彻底取缔该国皇室,派了联合执政官主事。

…身份败落的m国皇室依旧被允许住在所谓的宫廷中,结果某天被扔进来一个面目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皮肉的“血人”。老皇帝不禁吓,当场就脑溢血身亡了。

……作为幕后发起人,江绪给响应者分了杯羹,然后吞了最大的一块蛋糕。m国的石油资源当真丰富,正好名正言顺地握在手里。

挑了最大的一块油田,江绪做主赏了江延星全权负责。于归也分到一块,不过只是挂在他名下,每年拿收益,并不参与管理。

江绪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他弟还是没醒,这让他十分想把m国皇室一个个剐了,可惜皇室再出事就过于显眼了,容易引起范围性恐慌。

***

今日照例去看弟弟。

于归仔细探查过江译的各项指标,神色有些兴奋,“小少爷对外界刺激的反应程度有加强!主人,过不了几天,小少爷就能醒了。”

江绪心情好了些,“赏!”

主人没说具体赏谁,那就是见者有份,奴才们跪地恭贺,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快了一点。

乔黎正给主人按着太阳穴,趁着主人心情好,提了一句路白,“主人的赏自然是极好的,奴才们感恩戴德,可还有人没领到呢,难免落寞了些。”

江绪的笑意淡了下来,“我倒是忘了,赏赐也给他一份,不必拘着了。”

路家出了个近奴大人,又深受信任护卫家主,本是风头极盛,偏偏因为安保不力的事情遭了厌弃,近身护卫的活计全由祁家揽了去,在江绪的默许下,被打压得不轻。

相比之下,路白之前挨得那顿鞭子压根算不得什么。

“阿黎你去……算了,找个杂役奴去,先把事情给路白讲明白,等回主宅的时候叫他来伺候。”

既然要把人放出来,总瞒着人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江绪不想听人哭哭啼啼地替家族求饶。他对路白好歹存了两分怜惜,不想就这么消磨掉。

乔黎应诺,示意了一下曲望轩,才出去打通讯。

曲望轩小心翼翼地替补上前辈,替主人按摩。他手法也很好,并无半分生涩之感——自从那次侍膳惹了主人不满,曲望轩日夜勤勉练习,愣是把日常侍奉的事情给重拾起来。

江延星不被允许再出去干活,也被暂时提溜到跟前伺候,理所当然地霸占了主人脚边的位置,他是最熟知人体经络的,按摩按得江绪十分舒适。

江绪身体上舒服了,心情就更好些。他看了看眼下青黑的于归,知道小奴才这些天一定是尽心尽力,不敢假手于人的,“辛苦你了。”

于归自然不敢领受主人一句辛苦,连道不敢。江绪思考了一下,和江延星确定了周围的护卫事宜,就叫了于家的一个小辈来替于归——年纪倒是比于归大点,却是他学弟,据说也有希望进他们实验室的。

……乌泱泱一群人待在病房对病人不好,江绪嘱咐了两句,就带着于归他们一起回了主宅。

不料刚到主宅,还没进门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小少爷醒了,精神状态很不错。江绪愣了一下,失笑,“他倒是会挑时间。”

“叫人仔细伺候,做个全面体检,等小少爷安心养两天,再回来一趟。”

既然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江绪懒得去打搅弟弟和奴隶们的温情——尽管他觉得很无语,江家的小少爷,居然和几个外来的奴隶最亲近!

不过有功就有赏。江绪不记得那几个奴隶是什么人,乔黎倒知道得清楚。

“赏他们一人一套房产,阿黎你看着哪些地方的用着好些…嗯,轻了些。”

乔黎瞅着主人的脸色,建议道:“霍安素替小少爷挡了伤,该赏得重一些,不若挂名给奴才手底下的几家公司,每年股利分红都匀给他。贺宣的成嘉地产也可以给些好处,至于……”

江绪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致,“你看着来吧。”

倒是自己的几个近奴,尽心尽力的,也挨了不少迁怒。江绪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该补偿一番,“你们几个也有功,在m国给你们一人置了一套庄园,可以挑家族里得力的去管着。”这就是默认了让几个近奴的家族去多分一杯羹。

奴才们自然是叩头谢恩,江延星却满不在乎地给主人捏脚。他又没有家族,若是要去管那庄园,肯定得自己亲自去看着,他才不要!

江绪踩了踩他,“这幅样子做什么?你手底下不是有不少年迈或身体跟不上的部下么,叫他们去,阿黎再派几个人看着,也算有个养老地。”

江延星眼睛亮了,“谢谢主人恩赏!”

乔黎看着也替人高兴,主人这两年有意把江延星的人都往白道上收拢,显然是不想让他出生入死了。

……

今日家主心情大好,主宅里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路白这里显得气氛沉闷。他已经听完杂役奴的说法,天旋地转了一阵,后来知道小少爷醒过来才勉强松了口气。

小奴才平常还能在主人身边逗乐,现在哪里敢放肆,很是拘谨地跪在一边,默默地像个影子。

江绪的眼神投过来,路白浑身一颤,露出个苍白的笑容,“主人……”

“上前来点。”江绪的语气很温和,弄得路白更想哭了,“养伤而已,怎么反而瘦了。”

江绪捏了捏路白的脸蛋,“你是近奴,何必和那群贱奴厮混着学什么床事技巧,嗯?”

这话又有两层意思。路家的事情不会影响路白在江绪这里的地位,同时,之前那桩事情也算揭过了。

路白脸上温温热热的一片,知道主人没提路家,就是不希望他提,他实在忍不住悲哀混杂着酸甜的复杂情绪,胆大包天地伏在了江绪的膝头。

小奴才现在连哭都是收着声的,像受了伤的小动物一般,不一会就浸湿了江绪的裤子。

路白也知道自己无状,着急忙慌地撤开请罪,“主人,奴才……”

江绪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和乔黎不一样,粗硬的,有点扎手,“去床上躺着,省得你总想这档子事,把脑子都塞满了。”

路白眼眶一红,脸也跟着红,略有些慌乱地褪了衣物翻上了床…主人叫他躺着,那,那就是允许他承宠的时候看主人眉眼的意思,前辈都不一定次次能得这恩赏!

江绪也不废话,见小奴才掰好了穴,就直接入了进去。路白比于归锻炼得好,屁股浑圆又挺翘,皮肉紧实,拍上去弹力十足,江绪爱不释手地赏了好几个臀光。

为防主人伤了手,自然又有东西递了上来,却不是皮拍,反而换成了床笫玩乐的细鞭。江绪瞧了乔黎一眼,玩味地甩了路白一鞭,正中乳头,果然惹出几声短促的哭叫。

“怎么平时叫得欢,现在反而不敢出声了?”

路白瞧着主人眸带笑意,胆子也大了点,顺着细鞭落下的节奏不住哭叫。他是躺着,双腿却硬生生掰开在身前,后穴完完整整地露在主人跟前承欢,是个很难使力的姿势。

江绪不满地捏着路白的乳头,把两只乳当成了缰绳一般狠狠扯动,硬生生把那红樱拉成了小肉条,“路大人打人的时候多有活力,现在怎么不动弹,嗯?”

路白大声哭叫着,眼泪糊了满脸,使劲挺腰好让主人更深入些,那肉刃狠狠撞上了他的骚心,又逼出一声更甜腻高昂的媚叫。

“主人啊……奴才好疼…但是为什么这么爽呜……”

一看就是没到极限,江绪自然不会轻轻放过,捏了一把路白细嫩的腿根,逼得他身体一颤,水流得更多了。

主人碰到的地方都酥麻一片,平时本就敏感的地方再被这么一碰,简直像春药般点着了路白浑身的情欲。

路白骚得不行,又把自己努力送上去,连两只受了磋磨的乳头也很快抖擞起来,试图吸引江绪再去掐一掐。

江绪却不肯再碰,轻轻揽住他的腰,就是猛烈地一阵挞伐,路白连腿都抱不住了,双脚无助地乱蹬,还要注意着避开主人。

他眼神略有涣散,舌头无意识地伸出,让江绪轻轻揪住,就再也不敢乱动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甜腻的哭音。

江绪顺手把涎水抹在路白的脸上,调笑道,“怎么还和小孩一样乱流口水,以后给你系个口水巾好不好?”

路白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调笑,浑身泛着红色,哼哼唧唧地试图含糊过去。这幅样子实在不乖,看得江绪又赏了他两个耳光。

“呜呜……主人要奴才戴什么,奴才就……啊啊就戴什么啊……”路白脸上挨了打却也只是泛起漂亮的红色,配着那双水润的眸子,显得更可口了。

于是江绪毫不客气,压在小奴才身上大快朵颐,直到路白的叫声变了调,“啊,啊啊啊奴才,奴才要去了呜!!主人,主人啊啊啊啊……”

他后穴的嫩肉痉挛着喷水,打在江绪的肉棒上颇有一番意趣。但前头也明显蓄势待发,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会弄到主人身上的!

在路白惊恐的眼神中,江绪微笑着推了推他憋胀的性器,稠白的浊液喷涌出来,射了路白满头满脸,甚至有些落在了他没来得及合上的嘴里。

路白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呆,看着淫乱又可爱。

江绪没顾他两端高潮的不应期,狠狠地凿那口湿润暖热的穴,逼得路白短短时间内又用后穴高潮了一次,才射进去。

滚烫的液体进入肠道,本就承受得辛苦的路白更是彻底禁不住了,哭叫得几乎掀翻房顶,感觉自己要被主人肏死了。

江绪没急着拔出来,慢慢享受着射精的余韵,“侧头看看。”

路白呆呆愣愣地转头,脑子一下子吓清醒了,这是他那天召来学习的那两个床奴!

两个床奴倒和他现在的姿势有点像,下头承受的那个却明显比他受折磨得多,不仅性器上被牢牢锁住,还牵了链子连到两只乳环上,稍动一动就三点都受到牵连。

两只乳头甚至还贴上了电极片,电得那奴才高潮迭迭,却连哭叫一声都不敢,叫出来的都是婉转柔媚的呻吟。

似乎因为腰肢使不上力,就被狠狠扇了几巴掌,惩戒的力道直接打得那奴才嘴角崩裂,双颊肿起一指高,又丑又可怜。

路白脑子都蒙了,江绪见他的样子,自然也没兴趣再看什么活春宫,“停。”

床奴令行禁止,立刻就拔了出来,路白看得真真的,那操人的床奴也不轻松,马眼处赫然入了一枚锁精针!

路白身下已经开始幻痛,江绪在他尚且干净的乳头上扇了一下,教训他,“瞧见了么,床奴就是这样卑贱的东西,你是什么身份就去和他们学,这样自甘下贱,白让我疼你一遭。”

路白点头如捣蒜,“是!谢谢主人疼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作家想說的話:】
涉z部分瞎写的,不要在意,反正知道江家很牛就行了(娱乐而已哇咔咔)
上一章!真的没有人看出来,江绪嫌弃别人笨手笨脚,结果他一上手就把乔乔痛醒了还假装淡定嘛!



家主时期
第18章18差别(曲望轩的心思/江延星的自觉/铺路)
【价格:0.77246】

路白承幸了一次,又让乔黎明里暗里地安抚告诫过,倒是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不过主人一切照常,并不是时时刻刻让他随侍,没事也没工作的时候,路白也不掐着点回主宅了,就在近奴的活动区域休闲。

……主人睡眠良好,也没有起夜的习惯,素来不要奴才夜侍,哪怕是前辈也会被遣回房,只偶尔召幸某个近奴时,可能会留宿。

路白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起来喝水,却瞧见一个人影在健身区域挥汗如雨,仔细一瞧,竟是于归。

于归见了路白,急忙从跑步机上下来,鞠躬问安,“路前辈好。”他年纪小资历浅,每个近奴都是他的前辈。

资历第二浅的路白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半,“你这么早就起来锻炼?”

于归略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之前侍奉主人床事的时候,我,我体力不支,前辈让我每天加两个小时锻炼……我想着早上锻炼完正好去清洗,也不耽误晨侍主人。”

被近奴们不带前缀喊前辈的自然是乔黎,路白了然地点头,不再多问。他暗自感叹了一句年轻人真有活力,自己还准备再回去睡一会。

结果一转头就吓了一跳,“曲前辈好!”

曲望轩手里拿着个水杯,里头装着刚喝了一半的水,笑了笑,“我看到你们在说话,就过来瞧瞧,没打搅你们吧?”

两个人齐齐摇头。时间不对,三人也没多聊,很快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曲望轩回了自己的房间,本就清浅的睡意更是完全消弭。路白和于归交谈没特意收拢声音,他自然听见了两个后辈的谈话…

好吧,人总是不知足的。

曲望轩苦笑着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倒还算相貌清俊,就是常年多思,显得有几分苦相。主人喜欢讨喜的奴才,他这幅模样可一点也不讨喜。

他被命令在主宅学规矩,但侍局自己都在大整顿,洗牌得厉害,曲望轩自然不能这时候撞上去。

……后辈前辈都比他讨主人喜欢,日常服侍也基本用不上他。曲望轩常年被外放,已经习惯全身心投入工作中不管其他,现在却陡然发现自己成了个透明人。

这怪不得任何人……是他自己讨不得主人欢心。就连,就连那个叫何景的近侍奴才,贴身侍奉的机会也比他多。

曲望轩在商场上素来是个积极主动的人,该决断时绝不犹豫,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不少。但事涉主人,他有再多心思也不会用心去算计这些。

他心里有了决断,虽然酸楚,却万万不肯去做些争宠的腌臜事情——奴才的心思算什么,主人舒心便是最好的。

***

乔黎倒很喜欢曲望轩这样的,自从他回来之后,除了初时几天挨罚被禁了足,几乎日日都来学着安排主人一天的起居事宜。

江绪每天的膳食用度、近侍奴才的班次、各种事项都一大堆。主人过得精细,乔黎自然不可能委屈了主人,事必躬亲。

曲望轩比两个最小的要显得稳重不少,学得又快又好,比何景更是强出不止一个档次,乔黎很是放心。

……江绪略慵懒地起了床,问一边的乔黎,“昨个儿用的什么熏香?闻着不错。”

乔黎侍立在一旁,给主人递上温热的毛巾醒神,笑道:“是望轩提议的,现在天气渐热,熏香不宜过浓,于是只加了几滴绿茶萃取液进去,搭配清淡的竹香,主人果然喜欢。”

江绪随意擦了把脸,被温温的毛巾贴得很舒服,这才伸着手由何景伺候穿衣,“不错,总把他拘在内宅还是屈才了…不是新开了几个楼盘么,先让他去看着些…嗯,等这波开发完毕再叫他正式管理。”

乔黎笑着点点头,替曲望轩谢了赏。

主人对曲望轩不可谓不好,只是每每赏赐,总是些身外之物。珍贵自然珍贵,乔黎扪心自问,他若与曲望轩易地而处,宁愿主人赏了自己近身侍奉。

“延星的人在z国怎么样?寰球也就罢了,净海可是常常要高层和人打交道的,那一个个直来直去的,可别被人带沟里去了。”

直来直去地提刀砍人么……乔黎默默地腹诽了一句,恭敬道:“延星虽然性子直,但还是聪慧,手下的人一个个都养得思路灵活…主人又恩赏了他们去进修商业课程,奴才派去的人只是帮忙把控一点细节,大方向上,他们暂时没有问题。”

手底下的人有了去处,江延星自己自然也不能再像个暗处的影子一样——江绪做主,直接把人打包扔去了卧龙台秘书处。

***

卧龙台第十层,江延星坐在办公室里头,浑身都冒冷气。他知道主子恩赏,是叫他收心慢慢学着,但狼犬在野外待久了,混迹在人堆里总是显得突兀。

一个新入职的初级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江延星跟前汇报工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这位空降领导的怒火。

……虽然他好像很耐心的样子,但是小秘书总感觉上司的眼神一直在她脖子那里流连,似乎在考虑哪里好下刀!

江延星已经很努力收敛了,但是出了主宅那个熟悉的地方,到这种陌生的环境,他的本能甚至要快过脑子,下意识排查了所有监控,并迅速查找安保薄弱处。

……但是安保由祁家负责,他在这里也是被保护对象。

“嗯,我知道了,劳烦你再跟进。”

江延星一贯不怎么在外人面前露面,卧龙台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认识他,自然不包括那个小秘书,听了江延星的话如蒙大赦,很有礼貌地客气了几句,就溜之大吉。

留着江延星在办公室里发呆——卧龙台上下就像一座精密运转的仪器,每颗螺丝钉都兢兢业业,偏他闯进来显得不伦不类的,闲着的时候更多,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好打搅。

主人倒是颇重视他第一天上班,办公地点都挪到了卧龙台。不过在二十层,江延星在秘书处的权限最多到第十层,压根见不着面。

江绪打开江延星的监控时,瞧见的就是江延星不知道第几次发呆的一幕。知道他不适应,江绪决定给小奴才找点事做。

于是一分钟后,一个秘书长模样的人很是恭敬地敲响了江延星办公室的门,朝江延星鞠了一躬,“延星大人好,家主吩咐,请您看一看近五年的财报,整理出一份异同明细,午间交由家主过目。”

江绪没具体吩咐是哪家公司,秘书长斟酌了一下,干脆给了江延星卧龙台的财务报表。卧龙台各方面都显得干净利落,完全就是江绪的私人领地,报表看上去比江氏集团那种错结的结构要显得简单许多。

江延星知道是主子吩咐,立刻耐着性子去,哪怕是枯燥的,明显是用来凑数的分析工作也很快就专注起来。

这是江绪最喜欢他的一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江绪表达出需要,江延星就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从不会想主子不让他在自己原来的领域施展拳脚,是不是厌弃他了。

等午间交上来的分析报告呈给江绪,虽说算不上完美,但对江延星这般不曾接受过系统学习的人来说,显然是极用过心思的。

江绪也不指望他第一回就十全十美,吩咐了一下乔黎,“去把延星接上来,午饭咱们一块吃。”

江延星情况特殊,若是蹲点杀人,倒是能在暗处眼也不眨地待个两三天,但让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反倒有如坐针毡之感,怪难受的。

他也不会抱怨什么,主人纡尊降贵,亲自给奴才铺路,感恩戴德还来不及,真要拿乔闹腾,不是蠢钝至极就是狼心狗肺。

他大概知道前辈和主人在公司的相处模式,反正也没什么胃口,就低声请示,他想侍奉主人用膳。江绪可有可无地答应了,左右午餐简单,乔黎挑上来的都是他爱吃的菜,换谁来伺候都不可能出错。

江延星一板一眼地,捏筷子倒像握匕首,知道的说他是在侍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随时准备了结任务目标呢。

江绪好笑地招了招手,掐了一把江延星的脸蛋,“不习惯在外面?这还是在卧龙台,都是咱们自己人,也紧张?”

江延星也不嘴硬,“……不是紧张,就是有点不习惯…主人在这,奴才就习惯了……”

他倒不是刻意甜言蜜语,但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江绪心里熨帖,却也不肯松口让人时时刻刻跟着,“多呆呆就习惯了,以后可不是叫你待在卧龙台的,这儿都是家臣,叫他们认认你的人罢了。”

等用过饭,江绪还亲自圈划了几处错漏缺憾叫他去改,见人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口安抚,“若是学得好了,过两天就带你去跑马,打马球也行。”



【作家想說的話:】
一点过渡,小曲不能说惨吧,但是比起其他几个肯定比不上



家主时期
第19章19打马球(共骑/信任/马背上的白日宣淫/淫水弄脏马鞍)
【价格:0.7384】

暂且不说效率和效果的问题,总之江延星学得很认真,江绪自然兑现了承诺。

他想了想,把一帮近奴都带上了。马场在城郊,绿化做得很好,清新的空气吸到肺中,感觉整个人被都净化了。

江绪心情也好,挽着马鞭给几个小奴才分组,“阿黎路白和延星一组,剩下两个跟我,咱们比赛,赢下来的通通有赏。”

……江绪挑出去的那三个骑术都极佳,乔黎是自小和江绪一块练过的,江延星和路白更不必说。曲望轩和于归就要逊色许多,只是能骑而已。

江绪自然不在乎这个,畅快笑着拍马而上,骏马飞驰间,转臂侧身夹住马腹,挥杆一击,那马球就如霹雳神珠直接入洞。

“乖火儿。”江绪一击得手,很是爱抚了一番身下的爱马,接着扬鞭而起,与近奴里骑术最好的江延星并驾齐驱,一着不慎反而让小奴才揪住了机会掰回一城。

主人既说赢家有赏,就是希望奴才们拿出真本事来玩,让主人玩个尽兴才好…江延星才不在这时候做什么藏拙的蠢事。

江绪果然不恼,笑着赞了江延星一句。

落在后头的曲望轩和于归可惨,被乔黎和路白一块围追堵截的,压根连主人的背影都摸不着,游戏体验感极差。

江延星单手撑在马背上,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姿势又进一杆,才喘了口气,眼神晶亮。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江绪喜欢极了,恨不得把人揽进怀里揉一揉。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拍马刻意落后了江延星小半个身位,脚尖用力竟半站了起来。江延星一看就知道主人想干什么,瞳孔一缩,“主人!”

他也顾不得许多,侧倾身体挥臂一揽,江绪就借着这股力道顺利跨到了江延星的马上,还有闲心指挥自己的马乖乖回去。

江绪揽着江延星,掐了一把他腰间紧实的肌肉,见小奴才半天没说话,抵在他耳边笑,“怎么,生气了?”

江延星停顿了一秒才回,“奴才不敢…您若是想同乘一匹马,叫奴才上去就好了…何必冒险。”

江绪故意道:“那可不行,压坏了火儿可怎么办。”

就因为是江延星,他才难得起了些任性玩乐的心思,且不说他自己骑术高超,就算真出了点意外,小奴才绝对能兜底。

江延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信任,声音更软,“主人……要延星服侍么?”

马背起伏之间难免有摩擦,江绪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贴着一具年轻矫健的肉体,起了反应也不足为奇。

近奴们的骑装都别有乾坤,看着是包裹得严实,若主人想要享用,只需拉开周围的隐藏拉链就可。

江绪挑眉,“受得住?”

江延星坚持,“奴才受得住。”他已经在解开拉链了!

江绪的手顺势伸进了江延星的衣服里,随意游走掐弄,摸得江延星浑身泛起细小的疙瘩,一阵阵战栗。他朝江延星的耳朵吹了口气,“自己求的,待会不许求饶……好好伺候。”

江延星已经摸索到江绪的裤子,小心翼翼地把拉链拉下来,双手请出了主人的圣物。江绪跨坐在马背上没动,想瞧瞧江延星接下来怎么动作。

远处的乔黎显然察觉到什么,招呼着路白,把另外两个堵得更严实了。

江延星脸上泛起一抹薄红,双腿夹紧马腹部,腰腹使力便硬生生做出个撅臀的姿势,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把娇嫩的穴撞向主人的肉刃。

正入靶心,江绪喟叹一声,觉得这口美穴紧致还张弛有度,实在是讨人喜欢极了。

江延星自然也是日日清洗润滑的,服侍主人的时候还刻意放松穴肉,免得太紧夹疼了主人。他挺着腰,毫不犹豫地开始上下动作,身体因着马背的颠簸摇晃的幅度更大,火热的内壁倒真像一张灵活的小嘴,谄媚地夹吸。

江绪捏着他的乳头,放在指尖搓扁捏圆,把那嫩生生的小东西当个玩具般随意掐弄。另一只手把马鞭绕了个圈,套在江延星的脖子上,真像驭马一般扯得小奴才脖子后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江绪还嫌不够,原本玩弄乳头的右手抽出来,拍了下江延星的屁股,“勒好缰绳,你前辈后辈都要追上来了,羞不羞?”

近奴们都有分寸,哪里会凑上来围观主人幕天席地下的活春宫,几个人纠缠着,不经意间又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江延星被操弄得有点失神,平时的警惕心去了大半,又是主人的话,他不假思索便信了。竟还能生出些力气来策马,“驾!”

好胜心真强。

江绪噙着笑,环住江延星的腰把他拉得更近,脚踩着马镫用力,直接把阴茎并着两个囊袋都塞进了那口嫩穴里。

“他们都吃不下呢,就我们家延星可以。”江绪笑着点了点江延星的额头,拿话夸赞他,果然小奴才就支棱起来,更努力地伺候。

“主人…呃啊……主人舒服吗?”江延星浑身潮红,额上的汗干一层又湿一层,还要主动把穴凑上去求肏,显得分外狼狈淫靡。

江绪的手又伸进他的衣服里作乱,把这具紧实矫健的身体玩得软成一滩,“很舒服,延星很棒。”

江延星的眸子里泛起蒙蒙的水雾,听着主人一声声的夸赞也昏了头,献祭一般压榨着自己的体力,媚肉不甘示弱裹上去吸吮,想要主人再多夸一夸。

“……坏东西。”马背颠簸,江绪被他骤然一夹险些泄身。上位者可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也不遮遮掩掩的了,直接扯开了江延星的衣服,叫里头白腻的肌肤裸露在外。

江延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手臂上晒成了漂亮的小麦色,裹在衣服里的皮肉却晶莹白皙,曾经的伤痕都用药物抹去,反差很大,是江绪最喜欢的样子。

他随手扇了江延星一耳光,“自己甩甩奶子,没见他都骚得立起来了么?”

江延星哪有什么肥软的奶子,倒是胸肌饱满,整个人的胸围的确大些。他被江绪这么一句刺激得穴肉夹紧,喘息着开始摇胸,“呜…主人……”

江绪已经研磨到他的穴心,顶着那最骚浪的一点使劲顶撞,还要限制他,“不许射,弄脏了马儿的毛,得给底下人添多少麻烦。”

其实那马早就被弄脏了。两人的交合处不断有淫液泄出,被反复摩擦成白沫沫,全流到了马鞍上,又蜿蜒向下弄脏了马身。

也就是这马儿被驯养得乖,否则早要撅蹄子了。

江绪把人翻来覆去地操弄,直到江延星腿软支撑不住差点从马上栽下去,才施施然把人捞回来,听见小奴才压抑的泣声,“主人…奴才错了呜……饶了奴才呜呜……”

江绪哼笑了一声,“不是说过不许求饶?”

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也不多为难了,戳了戳江延星紧实的腰腹,“等我一起,准你射。”

江延星双眼涣散,头脑昏涨,他脖子上还套着粗砺的马鞭,更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匹淫荡的牝马,只配被骑在胯下供人驱使。

他的身体乖顺得不行,牢牢记住了主人的指令。等到江绪终于到达顶峰,热烫的精液尽数打在柔软内壁上时,江延星前头的贱根才哆嗦两下,颤巍巍地往外吐精。

江绪这时才勒马停下,等着江延星缓缓。

不管小奴才的理智是否回笼,他那口穴都紧紧夹着,一点精华也没往外漏。江绪拔出来,任由江延星颤着手来给他擦拭,略等了半分钟,才踩着自觉赶到边上做马凳的曲望轩身上下马。

江延星反应过来,矫健地从另一边下去了,迅速把衣服整理好,就是衣角还是皱巴巴的,动作也比不上往常灵活。

他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就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放了,江绪伸着手,任曲望轩给他整理衣摆,还要调笑江延星,“愣着做什么,还想要含着?”

他也出了点汗,黏腻得难受。一旁的曲望轩温言相劝,说是前辈已经备好热水,请主人移驾清洗。江绪漫不经心地点了头,拉着江延星就去了。

曲望轩恭谨地落后半步,目光始终恭顺低垂,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

……因着主人带头消极比赛,自然是入了两杆的江延星组获胜,江绪想了想,一人赏了一枚玉观音吊坠。事出有因,不幸输了比赛的两个自然也是有的,只是略小些,算是皆大欢喜。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和他弟一样会玩()
上班使人摸鱼,搞凰之心永不死!



家主时期
第20章20敲打(隐怒/路白挨罚/所谓前辈/曲望轩的作用)
【价格:0.94276】

“你倒是聪明。”

江绪不辨喜怒的一句话抛出来,谁都知道是砸向谁的。路白跪在地上瑟缩,嗫嚅道:“主子…奴才……”

路家是遭了贬,但江绪也不曾过分打压,甚至油田一类的东西还让他们分了一杯羹……哪里就需要路白巴巴地往家里送钱送物了。

江绪打都懒得打了,顺手揉了揉身旁的一个脑袋,手感有点陌生,“你向着路家也是应当的,我不多苛责。”

路白浑身僵硬,听出了主人话音底下的厌怠,匆忙地膝行到近前,“主人,奴才错了…奴才只该想着怎样侍奉好主人的……”

江绪随意踩上他的大腿,显然是不想再提的意思,“送了便送了——之前那个红玉摆件还在不在?”

路白拼命点头,那红玉摆件是主子去年赏他的生辰礼物之一,他喜欢得不行,日日放在房间正中欣赏。

“送到路家去给你哥哥。”

?!

江绪甩他一巴掌,很是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给你哥哥去。”

路青比他的傻弟弟可要机灵得多,听见小少爷苏醒的消息就到江绪跟前又暗自请过一次罪。江绪当时心情不错,也不打算真废了路家,另挑了些隐秘的差事。

路白当然不知道,他第一次偷偷往家里接济,江绪这里都懒得管,反倒是路青先报告上来了——路白送过去的那几千万和各类珍玩也压根没人动。

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念着本家没什么大过错,只要不过界,反而显得有情有义。江绪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敲打敲打也就罢了。

……路白糊里糊涂地把摆件送回了家,这回不是偷偷摸摸的,身边还有乔黎陪着,把那东西当做什么稀世奇珍一般大张旗鼓地赏下去。

路青领着家里人跪地谢恩,见了那摆件脸皮忍不住一抽——红玉雕琢成的娃娃的确是玉雪可爱,如果那张脸不是q版萌化的路白就更好了。

小娃娃可怜巴巴地举着一块牌子,上书“路三思”,原意是因为当年路白冲动过甚动辄得咎,江绪要他三思而后行。

现在丢给路家,叫他们学会思危思退思变,也是不错——主要是江绪需要赏个什么以示宽赦,但他到底留了个疙瘩,懒得再费精神想个东西。

……路白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送回家的银行卡拿了回来,连带着还有满满一后备箱的稀奇东西。

他原本以为少不了一顿狠罚的……

乔黎睨了他一眼,很难得地疾言厉色,“主人宽仁,什么时候限制过奴才帮扶家里?你这般鬼祟行径,是知道路家不该宽赦,还是对主人心有不满!”

路白蒙了一瞬间,急切地解释,“前辈,我不是…我不敢的…”多说多错,他这话透露出的意思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乔黎对他愈发失望,“你想想那个摆件是什么东西!”

路白的脸色渐渐灰暗下去。主人向来重视几个近奴,过生辰的时候赏地皮赏房产赏股份的时候比比皆是,但能花心思额外赐下一些小玩意,因着稀少,才最显得珍贵。

……近奴之中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份殊荣的,可如今主人叫他把这份偏宠送出去了。

路白后知后觉地感到脊骨发凉,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前辈……”

乔黎却不肯再说什么,居高临下地望着路白,面色冷沉如冰,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

“我出来得匆忙,掉了个扳指在路上。毕竟是主人赏的,若是换了其他奴才去寻恐怕显得不尽心,还请路大人下车去帮帮忙——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自己回来,我急用,你得快着些,跑回来。”

这理由实在敷衍,只是要寻个由头惩戒路白。乔黎极少在后辈面前摆架子,但真要沉下脸来,便是江延星也不敢违逆的。

车子早在乔黎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停下了,路白垂头丧气地应了是,几乎是被赶下了车。被迫呼吸了一场车子绝尘而去的尾气,路白捂住脸,差点哭出来。

好歹是绷住了,路白打起精神,仔细去寻那枚小小的扳指。乔黎说有这么一个东西,路白若是找不到,除非主人亲自传召,否则他是不敢擅自回去的。

他顶着大太阳狼狈地寻了不知道多久,才有奴才照着乔大人的吩咐来提点他,“路大人,请您移步去那棵大榕树下寻找。”

路白苦笑着擦了把汗,知道是前辈存了仁慈,仔仔细细地查过榕树周围,总算刨出一个浅坑,找到了明显是刚埋进去的白玉扳指。

他还不能休息,前辈给的命令是跑回去……身后有一辆车慢悠悠地跟着,也不管他跑得快慢,是否停下来休息,只负责保证他的安全。

***

江绪瞧着乔黎一个人回来,笑着招手,顺手揉了一把细软的头发,“怎么,乔大人心气不顺,发落了路白?”

乔黎安静地跪在江绪跟前,“奴才不敢,是路白自告奋勇要帮奴才找回丢失的扳指,等他回来,奴才自然要去道谢的。”

江绪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乔黎什么都好,就是对后辈太心软了些。路白到底没有明面上的大过错,江绪也犯不着斤斤计较,那点微妙的不爽快也只有乔黎看出来了,担了刁难后辈的名声也要替他发出来——这是在替路白周全。

要不说上位者心思难测呢,江绪从来都满意乔黎的敏锐,小奴才那点对后辈的回护心思,向来是赶上他心情好的时候,能被轻轻放下。

偏偏今天没这样。

江绪捏着乔黎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那张脸,“阿黎,我怎么记着近奴有一条规矩是不许擅自揣测主意呢?路家刚被安抚过,你后脚就处置了路白,岂不是枉费我一番苦心。”

奴才而已,做家主的要捏扁搓圆只是一句话的事,肯安抚纯属江绪的习惯,现在倒拿来诘问乔黎,想瞧瞧他的反应。

乔黎始终低垂着眼,很是恭敬道,“奴才僭越,违规发落了无错的近奴,恭请主人罚。”

这是咬死了要把路白摘出去,倒像是替人来求怜惜的。

江绪觉得有些厌倦,毫无征兆地扇了乔黎一巴掌,“找个扳指这么久都没回来,可见是无用——等路白什么时候到主宅,先赏五十下手板。”

怎么就提前打预防针护上了,弄得他这个做主人的倒像个洪水猛兽。

乔黎把脸重新递上去,小声道:“谢主人赏打…谢主人……”

主人肯赏罚肯教导才算重视,对哪个近奴都一样,真要厌倦得打都懒得打了,才是奴才们的噩梦。

行吧,这幅性子也是这些年一点点养出来的,若乔黎真是个对后辈落井下石的,江绪反而看不上眼了。

他揉了揉乔黎左脸的肿胀,“罢了,你这幅好性,倒叫我舍不得打了——曲望轩如今是你的徒弟了?学得挺认真。”

江绪随时能瞧见奴才们的动向,自然知道曲望轩时时刻刻去向乔黎取经的事,按理说何景也算,但江绪觉得这奴才还不够格做乔黎的徒弟。

——于是要挨打的人就这么草率地定下来了。

曲望轩被压住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他舒展四肢并无反抗,只是强自冷静地思索自己到底哪里招了主人的不满,等挨过一顿罚能有所长进。

乔黎站在曲望轩后头,手里拿着训责的藤条,哀求的目光投向江绪,“主人……”

江绪不为所动地点了点头,“打,路白到主宅之前不许停。”

乔黎的手难得有些抖。他执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因为主人对他的不满而如此迁怒旁人,这才是第二次……而且,又是曲望轩。

他对后辈一向宽厚,路白于归两个性子跳脱的都能想办法护着,怎么次次就牵累了望轩呢?

乔黎不敢叫主人久等,咬着牙甩下一藤条,一条鲜红的棱子就印在曲望轩的脊背上,艳红扎眼——不曾承宠的奴才,不会在主人面前露穴受责。

乔黎一挥藤条,手就奇迹般地稳住了。他没做什么暗自减轻力道逃避的蠢事,照着日常施罚的规矩一藤条一藤条的下去,把那片光裸的脊背抽得红艳艳一大片。

曲望轩原本以为是自己犯错,瞧着前辈和主人之间的氛围却不太像。若是自己触怒了主人雷霆,前辈嘴上不说,周身气势却与主人出奇地像。不会是如今这般……萦绕着愧疚。

乔黎的确愧疚,看着比曲望轩还疼,恨不得立刻扔了藤条跪下来求主人网开一面,哪怕是狠狠抽他一顿也好。

江绪只扫一眼就知道两个奴才都在想什么,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咖啡,“阿黎的手可稳着些,别抽破皮了。”

曲望轩脊背上的皮肉已经叫细细的鞭挞过一遍,几乎找不到再下手的地方。乔黎听见主人的话,试探着放轻了一点力度,主人含笑看着,居然也任由他这样放水。

谢主人!

乔黎暗自感激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主人金口玉言,他不奢望主人能收回成命,但这般纵容已是意外之喜了。

曲望轩是挨过侍局的鞭子的,相较起来,前辈的藤条简直温和得不像话。他已经捋出了思路,看起来倒像是主人对前辈有一点微妙的敲打之意…大概是因为路白的事情,但又犯不着叫前辈挨一顿训责。

……也就是前辈心软又对主人诚挚,难得看不出主人真实的意思了。

曲望轩挨着越来越轻的藤条,报数是不敢停的,心里却忍不住苦笑。能代替主人心尖上的人受过,用自身的“凄惨”获取前辈的愧疚和主人的满意,也算他的福分了。

江绪本意就是敲打小奴才。做前辈的,提点后辈可以,要罚要打都使得,怎么就非得迂回费劲,吃力还未必讨好了。几个近奴之中,哪里还有乔黎动不得的人。

江绪完全没发觉自己对乔黎的信任理所当然,放权也放得轻松无比,完全不担心这奴才以权谋私磋磨其他几个——现在叫他玩一样的抽几藤条而已,看着就比挨打的那个还想哭。

乔黎强迫自己收敛思绪,心里暗暗祈祷路白早点回来——他有点后悔让人跑回来了,哪怕是半途下车,剩下的路程开车还得快四十分钟呢!

***

路白撒腿狂奔了好一阵,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了下来。因着是替主人去给家里赐赏,他今日穿得很考究,板正的西裤叫他迈不开腿,脚下更是簇新的皮鞋,虽然柔软舒适却根本不适合跑步。

他靠在一棵树上喘息,胸膛起伏得厉害,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喉头泛起了血腥气……但起码还得跑一个小时。

不料内线叫人拨通了。路白听见的是主人的声音,“去上车,十五分钟内回来。”



【作家想說的話:】
手感陌生的脑袋是曲望轩。有小可爱说江绪爱踹人,他还爱揉脑袋

近奴里唯一没得到殊荣的人:曲望轩

近奴里唯一没吃到肉的人:曲望轩

日常被江绪想起来的迁怒对象:曲望轩

破案了,曲望轩=大冤种



家主时期
第21章21滚茶(奴才的心思/曲望轩的悲哀/玩阿黎/姜柱红烛)
【价格:1.0452】

路白还没进门,先被赏了五十手板,抽得两掌红肿糜烂才被允许进屋。

于归被导师紧急叫回去调试数据了,江延星被拘在卧龙台学着做事。家里就乔黎和曲望轩两位前辈侍奉在主人身侧……现在却一站一跪,叫主人看着施刑受刑。

路白有点蒙圈,怯怯地跪在边上没敢说话。

“停了吧。”

乔黎如蒙大赦,只觉得手腕子酸疼不已,一松劲就开始生理性的颤抖。江绪淡淡地瞥了路白一眼,“去,给你前辈揉揉腕子。”

路白莫名地抖了一下,低低弱弱地应是,很是恭敬地膝行到乔黎跟前服侍。他脸上的汗珠将干未干,还有几绺头发黏在额上,狼狈得不像样。

路白手劲大还不懂控制,不知怎么的拿捏住了乔黎的筋骨,疼得他全身一颤,差点怀疑这个后辈真是在公报私仇了。

路白吓得手一抖,动都不敢动了,“前辈……”

乔黎还没怎么着呢,江绪淡淡地往那头瞥了一眼,“望轩你去。”

竟是连说罚路白的一句话都没有,把他完全当成了空气。路白茫然地给曲望轩让出位置,一时手足无措,“主人……?”

江绪叩了叩桌子,“你去端杯茶来。”

路白惶惶然地从近侍奴才手里接过茶杯,刚一触碰就觉出厉害来,滚烫的温度从薄薄的杯底传过来,烫得他指尖通红一片,眼看着就要起水泡。

江绪看着乔黎那边,没发现路白的不对劲,随手去接。路白本以为这是他的罚,没想到江绪真的会来接,他生怕烫到主人,应激一般使劲往回缩,他的反应太激烈,茶水又烫,一时端不稳滑落下来。

“主人!”

“主人!”

“主人!”

三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离得最近的路白更是拼命去挡滚烫的茶水,但还是遗漏了一点,落在江绪的裤脚上,烫得他嘶声。

乔黎立刻请主人移驾去冲凉水,又取了烫伤膏仔仔细细地涂上。万幸没有大碍,他这才分出几分心思去思索旁的事情。

江绪皱着眉头,任由乔黎伺候着,“路白那边怎么样?”

乔黎温顺道:“望轩已经去瞧过了,说是手上大腿上都叫滚茶泼到,膝骨里还进了碎瓷片。已经去紧急处理了。”

乔黎对主人自然是一百万分的柔顺,心中却一片肃杀:哪个贱奴自作主张,敢把这么烫的茶奉给家主!万一路白反应不及时……乔黎想都不敢想那个后果。

路白这小家伙也倒霉,最近老是因为近侍奴才的过错遭罪。

江绪对家里的奴才也不满得很,敲打了下乔黎,“乔大人莫要心慈手软,杀鸡儆猴的道理你该懂,若是整顿不好,没得叫你心疼的那几个后辈遭罪——顺带叫路白那几个随奴伺候他就行,把曲望轩叫过来。”

乔黎敛着眉目,低声应是。

***

曲望轩进来的时候,正赶上江绪挥退了所有旁的近侍奴才,正在蹙眉换裤子。他哪里能让主人亲自动手,垂着眼恭敬上前,虽然不曾伺候过,也妥帖得不行。

江绪任由他伺候着又换了一双柔软的拖鞋,开始思考让曲望轩贴身服侍的可能性——算了,还得叫他出去做事呢。



“望轩。”江绪的语气很温和,又带点漫不经心,“阿黎之前和你说过吧,那几个楼盘开发你去盯着,可以和于归一样,半个月回来一次,实在排不开时间,和阿黎告假就成——工作为重,不必常常回来请安。”

曲望轩呼吸一滞,“……是,谢您慷慨。”

江绪自以为还能特地把人叫过来说这些,已经是极尽耐心,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提点了曲望轩一句,“你若是有心上人,也不必顾忌,届时我叫阿黎替你们主婚。”

近奴若是伺候过主人床事,自然是不可能再有嫁娶的。不过若是家主仁慈,不曾收用某个奴才,又愿意放人婚配,也是有先例的。

曲望轩却脸色惨白,“主人恕罪…奴才不曾,奴才不想……”

“没有便没有。”江绪不在意曲望轩的心上人是谁,有没有心上人,“你怕什么,又没人因这个罚你。”

“去上点药吧——你既承了阿黎的教导,替他受过也是应当,不许有怨言。”

曲望轩叩头应诺,心中苦涩一片。

他这个近奴做得,赏也是旁人的因,罚也是旁人的果,当真是……其实他有心上人的…但主人不在意,他自然会烂在肚子里,连把那颗廉价的真心奉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有用些…好歹主人现在愿意让他留在上京了。

***

乔黎那边已经揪出了作乱的奴才,居然是何景。这人在近侍奴才之中已经待了不短时间,时不时会被主人召去侍奉,怎么可能不知道主人用茶的习惯!

乔黎冷着脸,等何景的两只爪子都被细细地抽成糜红烂肉,端着一杯滚水就泼了下去。他在何景的惨声中逼问,“怎么回事?”

“回大人,奴才以为…以为家主是想惩戒路大人……奴才没想到……”

乔黎气极,劈手就是一巴掌下去,指着脸颊红肿的何景,“蠢货!这些天白教你了,你是什么东西,就敢揣摩家主的心思!且不说你妄自揣测,第一天我就说过,没有什么比家主的安危重要!”

就算主人真要罚,路白离主人那样近,何景就敢让他捧着滚茶,若是端不住或反应不及,泼在主人身上可怎么办!

乔黎越想越后怕,思及主人被烫红的那片肌肤,更是恨不得直接剐了这贱奴。他理智尚存,瞥了一眼旁边待命的执行官,“按规矩办…留他一口气,我晚上来验刑。”

他转身得急,没瞧见何景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继续解释。

乔黎雷厉风行,当即把近侍奴才们都筛了一遍,果然找出个做贼心虚的——不必仔细查问都知道,这就是背地里撺掇何景的那个,言慎。

“拖到院子里去打,打死才许停,叫所有近侍奴去观刑,叫他们好好看着,妄动心思的奴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乔大人轻易不发怒,真要处置个近侍奴才,哪怕是所谓的侍长,也是说打死就打死,没人敢吱声的。

……

……江绪听了乔黎的汇报,一时之间只觉得有点荒谬,“我道是他们蠢钝如猪,现在看来倒是聪明过头了,家里的奴才们一个个都不安分。”

乔黎跪着,很是愧疚,“是奴才的错,不曾整顿到位,请主人重惩。”

说到底,还是何景遭了妒忌。主人或许不觉得贴身侍奉是怎样的殊荣,奴才们可不这么想……何景一个外来的偏偏能得近奴的活计,那些奴才们眼皮子浅,见何景似乎不曾被家主特别在意,就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奴才们争锋,乔黎顶多小惩大诫,但是这点小心思牵累到了主人,却是最大的忌讳。

江绪一想就能明白,略有点无语。乔黎被拘了一个月,内宅的奴才们心思活泛,出幺蛾子也怪不到他头上。江绪原本准备随口宽赦,但看着乔黎满心愧疚的模样,话到嘴边就变了个样,“乔大人知错,就要认罚。”

乔黎自然忙不迭地认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险恶处境。

***

“…呜……”乔黎抑制不住地绷着皮肉,唇齿间泄出了一声泣音,他的主人却不怜惜,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上燎火。

这还真不只是个形容。乔黎的后穴火辣辣的疼,被刺激得不住收缩,反而把里头埋的姜柱裹得更紧,又渗出一些辛辣的汁液来。

江绪拎着的是专门挞后穴的细鞭,瞧着乔黎紧绷的样子,不满地在那嫩穴上抽了一下,“放松点。”

后穴挨了打倒像受惊,反而闭得更紧,一点也不乖。红晕一路从乔黎的脸上蔓延到脖颈,耳朵尖也是红润润的一片,他带了点哭腔,“主人…奴才错了呜……”

认错就要认罚,乔黎早掉进了陷阱,跑也跑不掉了。江绪倒没再用鞭子,抄起来旁边特地准备的低温蜡烛,随手点燃,“不肯放松,那就封起来好不好?”

左右乔黎也不会反对,他甚至助纣为虐地自己掰开了穴,“请,请主人赏奴才封穴。”

江绪笑笑,燃着的蜡烛已经移到乔黎屁股上头,微微倾斜,红色的烛泪就一滴滴落下去,点点红梅在粉嫩的穴上绽开,煞是好看。

乔黎被烫得几乎要跳起来,股间的嫩肉最是娇嫩,哪里禁得住这般磋磨。他不愿扰了主人的兴致,唇边低低哑哑地泄出几句主人,居然强行抑制住了颤抖。

那口粉嫩的穴被烫得通红,因着凝固红蜡的掩盖也看不出来。穴口疼了,姜汁对肠壁的刺激反而没那么明显了,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江绪当然不可能让小奴才太轻松,蜡烛移到脊背上头,略滴了几滴烛泪下去,就这么固定在乔黎的背上,“托好了,乔大人教不好下头的奴才们,做个烛台总能做好吧。”

乔黎屏息,把脊背摊平,稳稳地托着,“是。”

江绪挽了个鞭花,一下下地抽得极准,把那封穴的烛蜡抽得飞溅。乔黎稳不住了,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连带着随意固定的蜡烛也开始抖。

江绪让他缓了缓,佯装苦恼,“阿黎不中用啊,这点都捱不住?”

乔黎最怕自己不中用,他脑子发晕,竟也当了真,哭腔更浓重,“求,求主人继续赏奴才,奴才有用的…受得住的……”

江绪揩去他眼尾的泪珠,放在乔黎的唇边,看着柔嫩的舌头卷上来,仔仔细细地舔净。他心情很好地道,“嗯,这不是个很有用的奴才么。”

他熄了蜡烛的烛火,坏心眼地把鞭子递到了乔黎的手上,“自己来,我看看阿黎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

乔黎眼前雾蒙蒙一片,被蛊惑一般接过了鞭子,“是……”

他罚人和被罚的经验都有,但自罚也就限于耳光和罚跪了,自个儿抽自己鞭子,还要对准穴眼,当真算是刁难。

果然毫无章法,大多数鞭风都落在白嫩的屁股上,只有少数勉强打到了凝固的烛蜡。主人的命令是什么时候把穴上的蜡油都打掉了什么时候停,乔黎急出一身汗,扭着身子的时候不小心,脊背上的蜡烛倒了下来。

好在之前熄了火,没让火焰燎到。乔黎却僵着身子不敢动了:主人让他好好托着的……他又没做好。

江绪自然知道他的极限在哪,一点也不意外,随手扇了一巴掌,“愣着干什么,继续。”

乔黎小声呜咽着,一边努力稳着背上的蜡烛不让它滚下去,一边继续折磨自己的屁股……他越着急越出错,直到那白嫩的两瓣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红痕,臀缝里的烛蜡也没下去多少,看着怪可怜的。

江绪没忍住笑出声来,瞧着小奴才呆愣的样子,也不嫌弃他汗湿了头发,随意撸了一把,“要不要主人帮帮你?”

乔黎忙不迭地点头,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奴才蠢笨,求,求主人开恩帮帮奴才……”

江绪大发慈悲,在小奴才含着哭音的谢恩声中一鞭鞭抽碎了封穴的烛蜡,命令他自己排出姜柱。乔黎的穴自然是被抽肿了,肿胀的穴肉外翻,竟是一条缝隙也看不出来。

好在那姜被含了许久,残留的刺激已经不算强烈,乔黎努力了好一阵,终于勉强让那姜柱探出半个头。

结果主人随手一鞭子,竟又打了进去!乔黎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继续努力。江绪打地鼠一样玩了几个来回,才在小奴才控制不住的求饶声中高抬贵手,瞧着姜柱落地。

乔黎脑子发蒙,浑身都在哆嗦,不敢相信主人居然真的放过他了。江绪掐了掐他脸上的软肉,“罚完了,你不必再去找执刑官讨打——至于何景,不许他上药,三天,熬过去就提了侍长吧。”

“是,谢主人宽宥。”乔黎勉强回了神。

【作家想說的話:】
超字数了!所以晚点也是合理的(bushi)



家主时期
第22章22惊喜(休憩/手足无措的奴才/江绪的任性/万恶的奶茶)
【价格:0.95862】

曲望轩刚完成一块地的投标,又紧赶慢赶着去给另一栋新楼盘剪彩,忙得脚不沾地。

主人赏他的这几项业务进度差异很大,他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压榨了身体的潜能,脑子里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主人也只能看得上他会做事这一点了。

曲望轩在临时的小卧室里休憩了一会,捂着脑袋醒过来,更显疲惫。他梦见了自己和寰球天后的绯闻曝光之后,主人勃然大怒,狠狠地罚了他一顿。

……事实上,主人压根不在意这一点。之前罚他,主要罚的是他心思不正,算计前辈。

曲望轩自嘲地揉了揉眉心。主人都慷慨地叫他去找人婚配了,哪里会在乎所谓的绯闻,呵,这也是近奴里的独一份。

他振奋了一下精神,很快上电梯回办公室。却见助理神色紧张地来迎他,“曲总…有位江先生来找您,已经在办公室等了您半小时了……”

曲望轩眉心一跳,那个“江”字让他生出些不切实际的祈盼来。他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叫助理去忙自己的事,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江绪毫不忌讳地坐在老板椅上,看到他来,还含笑招了招手,显然心情很不错,“过来。”

曲望轩几乎是屏着呼吸膝行上前,“主人,奴才……”他一时欣喜又无措,这实在是非常陌生的场景,他做梦也没想过这般,主人会想起来看看他工作的地方。

“这份报告是你批注的?”江绪扬了扬手里的纸质文件,指着上面的圈点标记。

“是,奴才会定期筛选有潜力的新入职员工,最优秀的那几个,奴才会亲自看着,好让他们快速独当一面。”

提到工作,曲望轩反倒不紧张了,竟对着主人侃侃而谈,说的都是未来方针策略和人才培养计划。他说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忘形,急忙住嘴请罪。

江绪倒是很满意——果然,“奶孩子”这方面还得是曲望轩来最合适。

他揉了一把曲望轩的头发,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延星前辈过两天来做实习生,不必特地宽待,该骂的骂,该改的让改,叫他好好和你学一学,能不能行?”

……主人是商量的语气,但曲望轩自然不可能驳了主人的面子,很是恭敬地应了。

“起来吧,总跪在硬地上对膝盖不好。”江绪才发现这地儿也没有地毯,随口吩咐曲望轩之后铺上,暂时也没有走的意思。

曲望轩本以为主人就是为了江延星的事情才亲自来一趟,看这个情形,是不是也有一两分是为了视察他的工作来的?

曲望轩站起来,也不敢想其他,期期艾艾地把最近的工作成果都汇报了,偶尔还能得主人一句回应。然后,然后他就没话说了。

曲望轩恨死了自己的不知趣。他实在少有和主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连前辈都不在……但若是前辈在,必然知道主人在想什么,能做些什么。

江绪瞧着这奴才上一秒还满身风采地汇报工作,下一秒就不可抑制地透露出一点沮丧,思及曲望轩平时的沉稳形象,不免觉得反差有趣。

“劳烦曲总给我倒杯咖啡来。”

曲望轩定了定神,恭敬应是后,逃也似地去了茶水间。他接咖啡的时候手都在抖,还被正巧也进来的助理奇怪地问了一句,“曲总?要咖啡的话我给你们送进去就好了呀。”

曲望轩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不用,现在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进办公室。”

他稍微触碰杯壁,觉得温度恰好,也不敢让主人久等,急急忙忙便去了。主人不让他再跪,曲望轩的腰几乎折成九十度,很是谨慎地奉上去。

江绪浅尝了一口,有些遗憾,“不够醇。”

曲望轩心下一跳,“对不起主人,公司准备的咖啡里没有您惯喝的那一款,奴才尽量挑了里头品质最好的……是奴才的错。”

主人不来看他,他就能不备着主人惯用的东西了么!当然不行,前辈肯定不会犯这种错!

江绪倒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甚在意,随手把那杯咖啡搁下了,“有隔间么,我歇个午觉。”

“有,有的。”曲望轩险些结巴,他欣喜于主人居然还愿意在这待着,喜着喜着突然醒悟过来——他刚刚才在隔间歇过…虽然很认真地铺过被褥,确保整洁,但床单被套都没换新,怎么能让主人屈尊去睡!

熏香……熏香也没准备。

曲望轩甚至来不及懊恼自己的蠢钝,跪地请罪道:“求主人稍候几分钟,奴才蠢笨,歇午觉之后不曾更换寝具,求您让奴才先去把床上的用具换新……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求您罚奴才,莫要气到自己。”

这请的是什么罪。江绪好笑地示意曲望轩住嘴,“我能不知道你是去歇午觉了么……你又不是什么脏东西,我只睡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叫醒我,嗯?”

曲望轩当然是应是,浑身轻飘飘地引着江绪去隔间,先铺好了床才请主人安置。江绪由他伺候着脱了外套和长裤,打了个哈欠,“阿黎要是找过来,就说我不在……叫他好好看着延星,想打他手板就打吧。”

这几天江绪一时兴起,把江延星带到江氏的顶层,叫乔黎看着带。

结果江延星看着聪慧,基本理论也学了,偏偏脑筋转不过弯来,大概悟性全点在了杀人放火上,问及商战手段就是简单粗暴的全杀了了事,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乔黎气的够呛,江绪在旁边看戏乐得轻松,不料被自己最宠幸的近奴祸水东引,竟撺掇着江延星多请教主人。

江绪才不要教江延星那个笨脑筋,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跑到曲望轩这来躲清净。

曲望轩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小心翼翼地应了。主人大概是疲倦极了,也不计较地方粗陋,竟一下子就呼吸均匀起来。

曲望轩守在边上,明明知道不合规矩,还是忍不住偷偷描摹了好几次主人的眉眼。他甚至大逆不道地想,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

乔黎都快急疯了,主人出去没带护卫,祁家那群蠢货居然也不知道家主去了哪里!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主宅,那边也没有主人回家的消息。乔黎瞬间把一切不好的后果都想了一遍,也顾不上窥探主人行踪的罪名,辗转联系上了主人的专属司机。

“什么!!”乔黎差点眼前一黑,主人连司机都没带!他咬了咬牙,实在是心焦,第一次主动拨通了主人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曲望轩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去关,但还是晚了一步。江绪的浅眠被打搅,略有些迷蒙,“谁?”

曲望轩瞥了一眼屏幕,双手递上去,“主人…是前辈。”

江绪慢了一拍才想起来,他似乎没让护卫们跟着,甚至一时兴起,为了体验一下世俗生活,把司机遣走,改坐了地铁。

……任性幼稚得都不像他了。

江绪忽觉理亏,示意曲望轩,“你接。”

曲望轩谨慎地按了接通键,打开免提。乔黎克制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主人?您现在在哪?奴才去接您……奴才该死,不该乱开玩笑的,到时候会去找执刑官领罚…您别……”

若是这个电话也打不通,乔黎就要胆大包天地去调主人的定位了!

在江绪的眼神示意下,曲望轩硬着头皮回道:“前辈…我是望轩。”

那头寂静了一瞬,乔黎似乎松了一口气,“主人现在是在你那里么?”

曲望轩瞧着主人的脸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读出来的意思,“是……主人的意思是,叫您不必过来了,好好看着延星前辈…今天,今天主人不回去,呃,不回公司,您二位自己回主宅,不必候着。”

乔黎的语气很平静,似乎知道这边开了免提,很是恭敬地请示,“主人,求您允许奴才派护卫过去。”

江绪下意识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乔黎看不到,还是开口道:“准了。”

***

安保和司机都被乔黎打包送了过来,江绪说了不回去,干脆就霸占了曲望轩的办公桌,任由曲总委委屈屈地缩在一张小桌子上办公。

曲望轩刚开始还能分心看顾着主人,被江绪不轻不重地提点了两次,不知不觉就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江绪极少注意这个近奴,见他这么快调整好了自己,也多了几分欣赏。曲望轩似乎有点强迫症,各类文件规整得不像样,连边边角角都完全对齐,一丝偏差也没有。

江绪随手翻了翻,纸质的报告书不少,许多都被曲望轩圈点过,一版一版的都搁在案头。真是……这样亲力亲为地做事情,这种基础报告也要他亲自来改?压榨自己习惯了吧。

只能说曲望轩效率是真高,这种琐碎的事一并做了,居然也没耽误正事。就是不知道底下人怎么样,若是又养出之前寰球里头那样偷奸耍滑的东西,他真要好好考量一下曲望轩的能力和心性了。

曲望轩自然不可能窥探到主人的想法,很是迅速地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破天荒地没想着继续。他怕主人待得无趣,左思右想憋出来一句,“主人…主人要喝茶么?奴才这里备了上好的龙井。”

江绪没什么兴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起了点兴致,“你那个助理小姑娘,之前拿了杯东西,是什么奶茶?”

外头的东西他没怎么用过,不过之前和江译闲聊的时候,他弟偶然提过他公司附近新开的奶茶店很好喝。江绪待得无聊,现在既然想起来了,自然就想试试。

……曲望轩有点为难。他感觉主人大概率不会喜欢那东西,没得坏了心情。

他嗫嚅了几下,试探道:“奴才给您点个外卖?”

江绪可有可无地点头。曲望轩迅速挑了一家评分不错的连锁奶茶店,点了招牌奶茶的无糖选项,又备注换了牛乳和茶底。他还是有些惴惴,“主人…外头的东西粗陋,您怕是喝不惯的。”

江绪有点心理准备,但好奇心起来了,乔黎在这也拦不住。他大方地摆手,“去做你的事吧。”

……半个小时后,江绪看着曲望轩双手奉上来的东西,有点犹豫。他扎了吸管进去,小心地尝了一口…差点齁得说不出话来。

“主人!”

曲望轩连忙捧了杯水送上去,江绪喝完还是觉得齁,脸色难看地指着那杯东西,“这是糖水?”

曲望轩看了一眼标签,暗道不好。哪个迷糊店员装错了外卖,他明明点的无糖,送过来的这杯居然是全糖的!

曲望轩伏在地上请罪,“对不起主人,是奴才没有仔细查看……”他今天犯的错太多了!

江绪踹了他一脚,“水!”

连喝了三杯水,江绪才缓过来,指着那杯奶茶,“赏你了——顺带着照这个标准,去给延星点两杯……最小的吧,叫他喝完。”

【作家想說的話:】
关于江绪为什么能成功坐地铁,感谢地铁工作人员,感谢手机,感谢科技



家主时期
第23章23口味(反差/江绪的试验/奴才的自觉/长进与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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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星两只爪子都被打肿了,面无表情地捧着奶茶杯子吨吨吨地喝,这是主人赏过来的。

乔黎正端着热咖啡,狐疑地看着一杯奶茶很快见了底,问他,“你觉得好喝?”

主人能想起这种玩意,乔黎倒是有点没意料到,但是他看了一眼奶茶的标签,全糖的,就算是好奇尝试,主人也肯定接受不了。现在专门赐过来给江延星,说不定有促狭捉弄的意思。

……江延星这会已经喝到第二杯了,他犹豫了一下,含糊道:“很甜,还不错。”

乔黎忍着笑,正经道:“主人疼你,你就要好好学,脑子里那些想法收一收,文明社会,总要学会不见血的手段。”

江延星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一个头两个大,“前辈,我可以只做些杂活的……有什么跑腿的活计我肯定能做好。”

乔黎点了点他手里的奶茶,“主人不想你这样,你多用些心思,主人就能少操点心,嗯?”

江延星沉默了两秒,点头应是。

***

晚间回主宅的时候,江绪特地召了江延星过来问话,一打眼就瞧见了他那两只红肿的手,“被罚了?”

江延星显得有点闷闷的,“是奴才不开窍,前辈才罚的……主人,奴才会好好学的。”

既然江延星说出这个保证,就是有痛定思痛要纠正思想的觉悟了。

江绪很满意,“也不指望你成什么商业奇才,但是总得学会怎么做高层,和下面人打交道,有些分寸要拿捏住……畏你可以,但更要敬你服你。”

江延星手下的死士就训得很好,无人不对首领心悦臣服。但是和普通人打交道又是另一门学问了,他是需要强大,但一块冷铁是很难聚集起忠实拥趸的。

那可不行,既然要把他从血泊里扯出来,总要让人尝尝光明的乐趣。江绪揉了揉江延星的发顶,听见小奴才应是,才坏心眼地问他,“奶茶好喝吗?”

江延星的反应却和江绪预料的不同,不仅没有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甚至还仔细回忆了一下味道,“谢主人赏,很好喝,奴才喜欢的。”

不像是违心的。

江绪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失算。

***

这些天,近奴的晚膳餐点里突然多加了几道甜汤,并不是浅淡的清甜,反而有些齁得慌。其他几个暂且不论,乔黎和江延星的晚餐是一定会在主宅用的,而一饮一食皆是恩赐,自然不可能浪费。

江延星喝得毫无波澜,还有些隐隐的满足。乔黎却颇有些苦不堪言的意味,他也挺喜欢甜食,主人偶尔赏下来的甜点他都能欣然领受,但这甜汤糊嗓子啊!

江绪隔着监控观察了几天,期间路白也在主宅用过饭,差点被甜汤齁得吐出来,再念及曲望轩之前喝全糖奶茶时的隐忍模样,基本确认是江延星口味特殊。

……谢天谢地,今天主宅的餐点没出幺蛾子,正常得不行。乔黎早知道是主人在试验,今天吃着寡淡的饭食,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倒是江延星还有点失落。

他还没来得及失落几秒,碗边就被摆上了一碗绿色的汁液,泛着不详的味道。奉菜的小奴才有点腿软,在延星大人疑惑的眼神中强撑,“家主吩咐,您最近吃太多甜食了……要,要来点苦的中和一下…这碗苦瓜汁,务必喝完。”

“……谢主人赏。”江延星几乎是捏着鼻子灌下去,喝完之后更是看见什么都倒胃口。主人的恩赏,他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不满,安安分分地拿起筷子吃饭。

江绪隔着监控,明显看出江延星鼻子皱了两下,觉得有些反差。他这个小奴才啊,刀里来火里去的,却是个嗜甜不吃苦的口味…和阿黎一样反差大,那样温平的性子,偏偏爱吃辣椒。

……左右是小事,能宠就宠了。

侍奉床事的奴才,为了保证后穴的湿软柔嫩,刺激性大的食物一概不许吃,不知从哪一代家主开始就研制出了专用的吃食。因着历代家主都是近奴侍奉床事更多,近奴们的专用餐就成了这个,方便营养,但味道不怎么行。

江绪索性开了个口子,近奴若是在主宅用餐,每天都给一次点菜权利,只是限制了分量,省得一朝解禁,反而把自己吃伤了。

……这点倒是他多虑了。几个近奴感念着主人的恩德,也只是偶尔来一点额外的调剂解解馋,不曾胡吃海塞过——笑话,主人开恩体恤,他们若是肆无忌惮污了气息,岂不是把主人的恩宠往外推。

孰轻孰重,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

***

江绪觉得不错,人总要吃得舒心,看着才更有精气神。

他知道江延星在曲望轩那里学东西,尽心会尽心,但做后辈的都有点怵江延星,肯定不敢对他指手画脚。

江绪也不强求。他瞧着江延星学得好了,就叫人送点甜食过去做奖赏,若是哪里有错漏,曲望轩只敢委婉提醒,就由做主人的来罚,也不必用鞭子板子损伤身体,几碗黄连汤苦瓜汁赐下去,他自然知道乖乖改正。

……江延星看着主人今日份的赐赏,一块点心代表一处亮点,一碗黄连汤就是一处错漏。他今天统共得了三块点心,两碗黄连汤。

每天向主人汇报情况的曲望轩低着脑袋,等延星前辈做好心理建设。江延星没让人久等,飞快地喝完两碗黄连汤,才去嚼那几块甜点心,勉强把苦味压下去,才客气道,

“望轩,我脑子笨,麻烦你多费心教教。”

曲望轩自然不敢怠慢。他这些天和江延星相处得多,知道这位前辈看着冷,实际上也是好性子,不曾自恃身份,也从来没有不耐烦过,反而谦虚得很。

***

持之以恒,必有回报。等到江延星回过头来,他已经有半个月没被主人赏过各种苦汁子了。

曲望轩斟酌了一下,申请回主宅,亲自向主人禀告当前进度。

这次被批准得很快。江绪不曾晾着人,含笑见了他,语气很温和,“做得很好,这几个月辛苦了,想要什么赏赐?”

他只是简单粗暴地给江延星或赏或罚,其中的弯弯绕绕还得曲望轩掰开来解释,还得想着法子把人塞进实战的项目里历练。

曲望轩把这项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如今江延星走出去已经是妥妥的商业精英范,那点习惯性的冷淡也不再给人误入人类世界的猛兽之感,反而成了所谓的……高冷禁欲。

曲望轩垂着脑袋,先把江延星的状况都小心翼翼地汇报了,才软声道,“奴才不敢居功,主要是延星前辈心思灵慧,任谁在一旁看顾着,他都一样能长进飞快的。”

江绪踩上他的大腿,随意碾了碾,“他做得好自然会有他的赏赐,我只问你想要什么。”

曲望轩沉默了半秒,竟是有些嗫嚅,“奴才……主人能不能准了奴才每天都回主宅?现在离得近些…奴才保证不会耽误正事的!”

江绪是照常规考虑,准了他每半月回一次,和于归一样的待遇。但是于归实验的时间不定,有时候一连两三个月都要和乔黎告假,有时两三天就能乐颠颠地回来一趟……半个月不过是个虚数。

曲望轩不敢把这当虚数,他是被外放过的奴才,主人不准是不许擅归的。他只敢把那体恤当成命令,勤勤恳恳地遵守,每隔半个月就定时定点回来一趟述职,待不了两天就要走。

江绪习惯了于归的做法,倒觉得曲望轩这般有点稀奇——这算什么赏?

不过气氛都到这份上了,江绪也就随口允了,他看曲望轩实在不敢讨要东西,也懒得再问,叫人签了一份股权转让书作赏。

曲望轩完全没在意自己签的什么东西,他都被要惊喜冲晕了:他本就没奢望主人能同意,都做好了挨一顿训斥责罚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被准许了!

“奴才谢主人赏!”

江绪喜欢有用的人,如今曲望轩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仅是教导江延星,正事也是一件没落下,桩桩件件都步入正轨了。

他看着舒心,也觉得自己当年的眼光不算出错……何况哪有主子不喜欢奴才依恋自己的,于是语气更温和些,

“这些年把你外放出去,也是信任你的能力。现在既然回来了,前辈后辈有的,你都会有,想要什么都可以直说。”他又不是给不起。

主人纡尊降贵地愿意和他说这番话,已经是恩恤至极,曲望轩深深伏地,“是,奴才谢您信任,一定铭记于心。”

江绪“嗯”了一声,“延星明天就不用去你那了,你也轻松点,安心做自己的事。”

“是……”他这几个月也算是沾了延星前辈的光,主人偶尔会打他的内线询问情况,日常更是能每日隔着通讯向主人汇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乔黎站在主人身后捏肩,闭嘴装了半天的木桩子,见曲望轩出去了,才小意替这个后辈打圆场,“主人待奴才们太好,望轩常年在外不曾沐浴主人恩德,见得少些,方才怕是被您的慷慨震住了。”

江绪靠在椅背上,哼出一声笑来,“看来是我平时苛待他了,讨个赏都不敢。”

乔黎当然不接这话,等到主人肌肉舒缓就停了手上的活计,温顺地跪在江绪跟前,

“奴才们衣食穿着无不仰赖主人,哪有什么苛待的说法。侍奉您舒心,完成任务自然是奴才们该做的,主人愿意赏赐,是您宽仁,莫说望轩,换了哪个奴才都不敢妄自居功的。”

“难为你说这些漂亮话。”江绪拍了拍乔黎的脸,顺势掐住上头的软肉。他用的力道不轻,那块皮肉先是发白,很快就转到红肿,“那我现在就要赏你,你接不接?”

乔黎顶着疼绽开笑容,“主人的赏,奴才欣然领受。”

这才对。江绪收回手,给人揉了揉,随口道:“你弟弟不是喜欢玩游戏么,我看那家游戏公司不错,赏你了,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乔黎平白受赏,也不曾显露惶恐之意,满满的欣悦,很是符合江绪的预期,“再给曲望轩加赏…嗯 ,你过来……”

乔黎附耳过去听了主人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替曲望轩谢恩,还是替他默哀……主人促狭起来,奴才们可是真的招架不住啊。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什么档次,不接我的赏



家主时期
第24章24生辰(让人社死的命令/长寿面/擦手/令牌)
【价格:1.05586】

曲望轩的车很规矩地停在离主宅几百米的地方,他独自下车步行。

有杂役奴来迎候,曲望轩望了几眼守门的奴才,羞耻地咬了咬牙,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来,上面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畅通无阻”,还是主人的墨宝。

近奴通行本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只要在乔黎那边报备过就行。但主人半个月前赏了他这个…意思是每次回来都得亮一亮,以保证他不会被阻拦。

……令牌是纯锡镀金,像小孩玩具一般,偏偏颜色又扎眼,曲望轩每每拿出来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还不得不遵照主人的吩咐说台词,“我乃奉命通行,尔等,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要命。

路白恰好走到门口,目瞪口呆地顿住了,“曲前辈……?”他不知道主人下过这般促狭的命令,因着曲望轩往常的稳重形象深入人心,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规矩。

曲望轩好歹经历了半个月的社死,此刻还能强行保持镇定,向路白微微颔首,逃也似地进了里间。

他脸上烧红,手上的动作却极尽珍惜,把那令牌轻轻地安置在软布缝成的锦囊里,时不时还要摸一摸,似乎深怕这令人社死的玩意磕了碰了。

江绪的本意是捉弄,隔着监控看曲望轩把那破玩意儿当个宝一般珍藏,失笑之中又多了两分怜惜。

他顺口吩咐乔黎,“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他那喊门的规矩就免了吧,那令牌若是看着羞耻,扔了也行。”

他把监控调到曲望轩的房间里,瞧着里头简单得不行,到现在还是和当初布置的格局一样,除了多叠的整整齐齐的几件衣服,半点东西也没添置。

……近奴多多少少有点自己的喜好,路白的房间里收藏了不少沙袋拳套,乔黎的房间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本子,于归的房间里除了实验报告,还有绘画放松的物件,就连江延星,也在江绪的默许下存了几柄匕首,日日擦得光亮。

偏曲望轩不一样,像是生怕被人抓住把柄似的,桩桩件件都是制式,不能说不够用,但到底少了些鲜活气息。

乔黎瞅着主人的脸色,适时提醒,“主人…望轩的生辰就在三天后了……”

江绪有点意外,“和你隔得这么近?”

乔黎默默点头。主人倒是能记得他和江延星的生辰,剩下几个小的也能记个大概日子,也就是曲望轩…乔黎都找不到机会在主人跟前提一提,只能每年按规矩给人赐赏。

……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主人看着对曲望轩也满意,乔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不说。

江绪陡然被提醒这么一遭,也想不到赏什么东西,只是问乔黎,“往些年都赐赏了么?”

乔黎恭恭敬敬地答了,江绪就点头,“行,照规矩办吧,今年长进也不错,给他加一倍。”想生日礼物多费脑细胞,有现成的例子,不用白不用。

***

曲望轩自己都快忘了生日这回事了。他常年在海外,又习惯了压榨自己,除了每年名下会多几笔不菲的动产不动产,以及前辈后辈的短讯祝福,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今天却似乎有些不同。主宅不兴吃生日蛋糕,竟是由乔黎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里头摊了一个圆圆的荷包蛋,点缀着碧绿的菜心,煞是诱人。

曲望轩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前,前辈……”

乔黎微笑着看他,“主人吩咐,你今日生辰,不必急着请安,先把面吃了。”

江延星冷淡地表示,“我帮你煎了一个很圆的荷包蛋。”

路白和于归两个厨艺不行的也闹腾,“曲前辈,青菜是我们一起焯水的!”

曲望轩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受宠若惊地被推到餐桌前,“谢谢……”

他不太清楚留在主宅的近奴是不是都能这么过生辰,也不好意思在前辈后辈面前掉眼泪,只能把脸埋在碗里,小心地去尝面条。

真的很好吃……

江绪隔着监控看,他只是让乔黎吩咐厨房准备长寿面,可没让他亲自下厨,还拉了几个小的一块。

他思索了几秒,选择性忽略了自己之前的默认,开始认真地纠结起是大度放过还得斤斤计较一下。

不过瞧着监控里奴才们亮晶晶的眼神,他还是搁下了茶盏,决定不计较。真是,奴才过个生辰,反而把他这个做主人的晾在这。

茶碗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刺激得跪在江绪脚边的何景抖了一下。

江绪的目光投过来,“你抖什么,害怕?”几个近奴难得凑齐聚一聚,江绪不准备过去打搅氛围,却也不打算委屈自己。

何景不知道家主方才在看什么,只知道家主似乎心情算不得好,终究还是有点害怕的。他怕的不是挨罚……乔大人再三警告过,他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惹了家主怒火,连受惩的资格都不会再有。

他之前蠢笨举措伤了家主,家主却如此仁慈,不仅留了他一命,还升了侍长,让他侍奉得更加正大光明……若是还在何家,他早就被折磨死了。

何景不敢怠慢,定了定神稳住声音,才答,“回家主,奴才敬您如天神,威严气度如渊如海…奴才卑微如尘,能在您身侧侍奉自然是既畏且敬,若论害怕,也是怕奴才蠢笨,侍奉得不好。”

……江绪大概记得何景是学金融的,这一开口就是花里胡哨的彩虹屁,还真不符合他对这人稀薄的印象。

他的眼神流连在何景恭谨低垂的眼睑上,淡淡地随口吩咐,“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笑得好看点——近身的奴才不讨喜怎么行?”

何景有所耳闻,知道今天是曲大人的生辰,得了家主的提点连忙勾勒起一个柔顺的笑,“是,谢您教导。”

他做奴才做得久了,勾出来的笑都显得讨好谄媚。江绪见多了这样的笑容,难免觉得无聊,他伸了手,等了半秒居然没得到近侍奴才们的回应,下一刻才有机灵些的递了个小板上来。

“一屋子蠢货。”江绪随口评价了一句,也没管跪了满屋齐声认错的奴才们,拿着小板就抽上了何景的脸。

“怎么笑得这样难看。”

何景守着规矩不敢出声,一边仰脸受着责难,一边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肌肉。等家主停手,他顶着红肿脸蛋盈盈地笑,“谢家主赏,奴才会努力笑得好看些的。”

他努力逢迎,却没注意自己在何家被浸透的媚态不经意间显露出来,那笑不像讨好,像勾引。

江绪笑了笑,轻慢地拍了拍何景的脸,“太难看了。”

何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本来还欣悦于家主的亲近,却见上位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来人!把这贱奴拖下去打!”

……乔黎赶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何景被拖出去,登时就是心里一紧,急急忙忙地凑到江绪跟前,“主人?”

江绪把手摊在他面前,“脏了,给我擦擦。”

乔黎不明所以,谨慎地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从手掌擦到指尖……主人的手修长白皙,修剪得清润干净,乔黎擦着擦着,居然有点心猿意马。

“主人……奴才去打盆水来?”

江绪好笑地捏住了乔黎的鼻子,“长寿面也要乔大人亲自做,水也要乔大人亲自去打,要底下的奴才有什么用?”

乔黎乖乖地由主人捏着,“……奴才不敢了,一定好好服侍主人。”

热水还是打来了。乔黎攥干了热毛巾,替主人又擦了一遍手,在江绪的默认下心满意足地吃了点豆腐,才试探性地问:“家里有什么脏东西,还要劳主人亲自去碰?”

江绪想到这个就来气,扇了乔黎一巴掌,“都怪你!”如果不是乔黎当初提了那么一下,他犯得着把何景那种东西带回来添堵么?

乔黎着实有点疑惑,他大概能知道是何景伺候得不好,只能把主人这点怒火归咎于自己教导不力,很是果断地自己又补了两耳光,“奴才知错!”

……江绪反而有点哽住了,淡淡挪开视线,望向了伏地捂耳的曲望轩。

曲望轩是来向主人谢恩的。结果他来得不巧,正撞上主人扇前辈那一巴掌,也顾不得其他,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不看不听。

江绪不想和乔黎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顺理成章地转移了视线,落在曲望轩发顶,“生辰过得开心么?”

主人的语气算不上高兴,曲望轩暗自紧了紧心神,恭敬道:“蒙主人恩恤和前辈宽厚,后辈熨帖……奴才很开心,谢谢主人。”

江绪轻轻哼了一声,没忘记就是给曲望轩过生日,才害得他不得不让何景过来伺候的,“那个令牌还在不在?”

曲望轩的呼吸放得更轻了些,低声回应,“在的。奴才没放在身上…现在在奴才的房里收着。”

江绪示意了一下,立刻便有奴才去取了东西奉上来……那令牌只是江绪一时促狭的产物,算不得什么好东西,有必要拿个沉木盒子来装么,还这么大个?

奴才没有隐私,这盒子自然不可能上锁。江绪随手打开,里头居然还不是令牌,几层锦缎裹着,被他耐着性子拆开,居然还有一个布袋子。

……好不容易看到令牌本体,江绪的耐心已经告罄,直接把那玩意扔到曲望轩脚下,开口便诘问,“不是要你扔了吗?不听话?”

曲望轩的牙关开始轻轻打颤。主人的原话是“扔了也行”,他就存了侥幸的心思,把这东西留下来了……他怎么敢!

曲望轩怕主人觉得自己不驯服,砰砰叩头,“主人,奴才真的知错了!求主人重重责罚……”

怎么都是开口就知错知错的。江绪觉得有点无聊,那点逗弄的心思也熄了,“东西捧着,过来点。”

曲望轩哆嗦着拾起牌子,捧在手心里一步步地膝行近前。江绪顺手拿了之前搁在一边的板子,对着曲望轩直起的手臂抽。

主人还肯罚就是恩赏……曲望轩定了定神,一边谢赏,一边努力捧住了令牌,几乎没有晃动。江绪当然是不满意,把薄板子侧过来,有意无意地砸向曲望轩摊平的指骨。

人的肉体总有承受的极限,饶是曲望轩再努力,在越来越严苛的责打中也控制不住生理性的颤抖。终于,在下一次捶楚落下之前,那牌子掉在了地毯上。

地毯厚实柔软,令牌砸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曲望轩却感到尖利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怕得连身体的颤抖都抑制不住……他没做到主人的要求…他是废物……

江绪瞧着着奴才掉了令牌之后,居然开始脸色煞白眼神涣散地掉眼泪,皱着眉叫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他哪能受这种委屈,手上的小板瞬间就对着曲望轩的脸挥过去了,“哑巴了?”

刺痛刺激着曲望轩回神,他不自觉地往前爬了一步,又怯懦地停住,声音里不知叠了几层哽咽,“主人…奴才错了,求您,求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江绪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反应这么大。他偶尔会给奴才们定一些做不到的,不痛不痒的小事,做得到也没关系,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做不到,不过是个逗弄的把戏。

偏偏曲望轩一点禁不起逗弄,哭也不知道哭好看点,无趣得紧。想了想,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江绪勉为其难地扔了板子,“算了,这么喜欢令牌?不用扔了。”

曲望轩能隐约察觉到主人的不喜,只能归咎于自身无用惹了主人不痛快。但在听到主人宽赦的一瞬间,他居然抑制不住心里不合时宜的喜悦。

……主人仁厚,给近奴们的赐赏只多不少,但,但这种带点逗弄意味的小玩意并不会轻易赐下来。曲望轩珍惜着这样东西,自欺欺人地把这当成主人赏他的生辰礼…他不敢要更多的。

“谢主人…谢主人……”

江绪把脚搁在他肩上,曲望轩立刻就不敢动了,他看见主人轻轻笑了一声,“现在哭得还算好看。”



【作家想說的話:】
江家的两个 骨子里就是恶趣味啦



家主时期
第25章25剖白(罚跪掌掴/往事/逼问/生日愿望)
【价格:0.97422】

折腾完曲望轩,江绪就把人当个搁脚的物件,重新转过头去看乔黎 。乔黎眼观鼻鼻观心,已经装了不短时间的木桩子,“……主人?”

“乔大人这么规矩,怎么教出来的人一个个的胆子都那么大。”江绪这一句话出来,反而是曲望轩先抖了一下。上位者不满地瞥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奴才,把脚放下来了,“捧着东西,滚去门口跪着。”

曲望轩叩头谢罪,拾起那枚牌子,小心翼翼地膝行出去了。这是三进门的屋子,他不敢待在最近的一扇,一直膝行到三进门外,没有地毯铺着的地方才敢停下。

他高高举起那枚令牌,强行收敛思绪,安安分分地受罚。不过跪了五分钟,就有个近侍奴才膝行过来,小声道:“曲大人,家主的意思,要您跪到里头的门边上去…”

……江绪隔着监控看曲望轩谢了恩,规规矩矩地又膝行进来,在一进门前跪定。他着实有些费解,问乔黎,“我对他不好?”怎么就曲望轩这么怕他,畏畏缩缩自轻自贱的,跪得近点都不敢。

换了于归等几个小的,不止是自觉地挑个不伤身的地儿跪着,说不定还敢瞅着时机讨饶。

……物质上,主人绝对没苛待过曲望轩。只能说这人的运气不好,当年遭了小少爷厌弃,被主人收下之后,太压抑太谨慎,过于紧绷的性情又讨不到主人喜欢…时也命也。

这当然怪不得主人。乔黎一边替主人按摩手腕,一边组织着语言低声答话,“望轩心思细腻,对自己格外严苛,他怕自己有一点半点的失误,让主人不舒心,只能拿最严厉的要求约束自己,不敢懈怠…”

江绪舒展着手掌,没收敛声音,“最不让我舒心的就是他,一天天的,没点眼力见。”

曲望轩被主人命令着跪在最近的一扇门口,门也没关,就那么半敞着。主人毫不掩饰的嫌弃就这么钻进他的脑袋里,叫他如遭雷击。

……他的确是个不知趣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两位前辈能打理主人内外诸事,扫清主人的烦恼;后辈们知情识趣,能逗主人欢心,给主人解闷……只有他,无趣又沉闷,还没什么大用处。

曲望轩努力过的。他学不来乔黎和江延星那样与主人深厚的情谊,就试图把自己打造成主人顺手的物件;看着后辈们能讨主人欢心,也试着取过经……骨子里就是个不讨喜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是东施效颦。

他跪得依旧笔直,只是脊背似乎佝偻下去,一片死寂。江绪往他那边瞥了一眼,“滚进来。”

江绪身边养了那么多奴才,一个个不说胆子有多大,知情识趣是基本要素,能找准时机给主人顺毛,给自己减点责罚是常态。

……动不动就求重惩,没事就讨打的,底下的贱奴里常见就罢了,他的近奴里可不兴自卑这一套。

江绪懒得想问题症结,乔黎似乎也没说到点子上,他打算直接问正主,“当年各家都上了奏本,我独独挑了你去做小少爷的近奴,记得是为什么吗?”

曲望轩白了脸,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往事,“回主人,奴才记得…您说,说奴才是个稳重能主事的,以后能辅佐着小少爷。”

江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还看重你履历优秀,配得上做小译的第一个近奴。”

他也不管曲望轩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继续问,“当初小译为什么不要你?”

曲望轩能清晰得听见自己上下牙碰撞的声音,他越发觉得自己快被主人扔掉了,只能强撑出一份镇定,“回,回主人…奴才蠢钝,得不了小少爷的喜欢……”

预备近奴被弃算不得小事,这些年虽然没人敢大肆宣传,却也心照不宣:曲望轩是因为履历和家主当年在外上学时重合度太高,被小少爷评价了一句“渗人”。

曲望轩知道的,那不过是小少爷的托词。他当年虽然不敢违背主家,一举一动都照着规矩来,也准备熄了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安心侍主……但江家的小少爷并不是温室里的花,骨子里就带着江家人的识人之明,不过一眼就瞧出他不够虔诚。

……全心全意要侍奉的奴才多了去了,何必要一个残次品。江译当年还留了手,借口用出去,旁人只会觉得曲望轩倒霉,江绪也不是动辄连坐的那类主子,能保曲家人的安平。

江绪一直觉得这算个疑点,只是当初问及,每次都被江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他外放曲望轩,除了这人能力足够,也未尝不是因为心里存了疙瘩。

今天他既然要挖,这陈年的疑虑也该解开了。江绪直直盯着曲望轩的眼睛,这奴才不敢和他对视,心虚地垂了眼。

“说实话。有半字虚言,我不介意少一个近奴。”

曲望轩承受不住一般伏地,那刚刚被赏给他的令牌也一齐落到了地上。他暂时顾及不了这么多,今日这话,他不答是被弃的下场,答了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歹……好歹在被扔掉之前,不要让主人觉得他是个满口谎言的小人。

在想明一切后果之后,他奇迹般地镇定下来,“回主人,一切都是罪奴的错……”他自承有罪,一点一点把自己年少时的爱慕与憧憬都掰开了揉碎了供上位者验看,最后伏地等候处置。

他放轻了呼吸,甚至胆大包天地放空了脑袋,只等着主人可能的勃然大怒,当然,也可能是漠然地叫人把他拖出去打死。

他等来了一声有点惊讶的笑。江绪一边揉着乔黎的脑袋,一边若有所思,“倒是我看走眼了…小译看不上你是应当的,他从来不用二手的东西。”心是二手的当然不行。

江绪施施然地拿脚尖抵着曲望轩的下巴,“你喜欢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曲望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满心想着如何求主人不要迁怒曲家,结果却得了一句戏谑般的询问。他结结巴巴地答,“您……当年,您高二的时候…那场数学竞赛……”

当时主人还被称为少主,隐藏了身份在外面上学,却也是卧龙出海,雏凤啼山一般的惊艳。曲望轩当时还在上初三,只是被带去现场做观众长长见识,他深深地记住了那个叫“姜叙”(江绪的化名)的人。

后来他年纪稍长些,被带去主家给小主子们请安露脸,才知道那是少主。

……曲家深受主家信赖,家里的子弟常被挑去主子身边近身侍奉,是多少奴才都求不来的殊荣。

有家里人的期待,有自己的小心思,曲望轩便也存了能侍奉少主的祈盼。他不敢窥视少主行踪,只是根据能在外界流传的“姜叙”的事迹,沿着那条路一点点的走。

他比不得少主聪慧,是靠着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严苛,才勉强能达到标准。但他追得太慢……哪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

……老家主和主母乘坐的飞机失事,少主一夜之间就成了家主,手腕果决狠辣,处置了不知道多少批心思浮动的下属。

家主第一次选近奴的时候,曲家把曲望轩的资料递了上去,但家主没看上。不止是他,每个奉上资料妄求垂青的都没被看上,照家主的意思,说是有两个就够用的了。

曲望轩还来不及失落,就被拉到侍局接受调教,要他预备着之后侍奉小少爷……这也算家主另类的认可了。曲望轩抱着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做奴才的能服侍主家嫡支,那就是上上的荣耀,何况小少爷和家主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得紧。曲家人都感念家主恩德,旁人也觉得曲望轩日后前途无量。

但曲望轩自己心思不纯,只一照面就让小少爷看破了。从此从天堂跌到地狱,也着实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

没讨得主子欢心,就是奴才的错。曲望轩这般招了厌的,就算不当场打死,赶出去终身不用也是应当。

他没想过家主会纡尊降贵地来见他。

……再然后的事情,曲望轩没再多说,他顺着主人脚上的力道抬起脸,眼睫恭敬垂下,“罪奴不知喜欢是从何而起…只是从见您的第一面起,就,就有些挪不开眼。后来,您谈笑之间指点江山的威势,也叫罪奴心折……罪奴该死。”

江绪淡淡地吩咐他,“眼睛抬起来。”

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就恭敬地抬起来,里头晶晶亮亮的,只容下了一个江绪。

……啧,原来这奴才是喜欢我啊。江绪漫不经心地想,他很一向适应别人的喜欢。当年曲望轩认主的时候实在特殊,他左看右看,觉得这人要的不过是近奴的名分和尊贵。

既然收了人,他给得起权也给得起名,这些年也着实废了点心神让曲望轩在海外攒身家,不曾亏待过……弄了半天,真是白费力气。

江绪决定今年给曲望轩的生日礼物,不给股权了。他拍了拍曲望轩的脸,和颜悦色道:“今天你生辰,准你许一个愿望,不出格的都行。”

峰回路转,曲望轩也顾不得这个愿望算不算“出格”,小声又急切道:“求您,求您重罚罪奴,不要弃了奴……”

刚刚说那些旧事的时候还算得上讨喜,怎么现在就一副拧巴样。江绪思索着要不要赏这奴才一巴掌,手已经快过脑子甩过去了,手感不错,他索性多赏了两下。

……乔黎听了满耳朵曲望轩对主人的示爱,他能感知到江绪的情绪,知道主人现在没什么怒气,抓紧时间给主人顺毛才是硬道理…偏曲望轩是个不开窍的,钻牛角尖了。

他试图给人一点提示,就挨了江绪一脚,“闭嘴,我和你后辈说话呢。”

又对曲望轩,“继续想,想不出来,今天你的生辰礼可就没有了。”

主人还愿意赏他生辰礼?曲望轩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魔幻起来了,他试图从主人的神色里找出提示,一点回响也没有。

一个大胆的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就再也抹消不去了。曲望轩蠕动着嘴唇,还是忍不住试探,“主人……不觉得奴才恶心吗?”

还算机灵,知道把自称改回来。江绪看着曲望轩,觉得这人像只受惯了虐打的狗,明明怕得要死还是要畏畏缩缩的亲近。

江绪觉得自己可冤枉了,他明明没磋磨过人,怎么就被怕成这样。于是话音又沉下去几分,没好气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要犯恶心,日子不用过了。”

这话说得不客气,也没把曲望轩的表白放在什么重要的地位上,却叫他泪流满面,仿佛得了什么保证一般,“谢主人…奴才,奴才想求主人赏……赏奴才……”

他话到嘴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即将说出口的是什么……羞耻自然不必多提,媚主惑上是重罪,若是他揣摩得不对了,挨打挨罚是应当,却要主人生气伤身了。

但是……主人还含笑看着他,甚至没有催促。

曲望轩又鼓起一点勇气,深深叩下头去,“求主人幸奴才。”



【作家想說的話:】
江·万人迷·绪(无语中):哦,原来是喜欢我啊,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吗?阿黎延星也喜欢我啊,怎么没看见他们纠结过——所以是曲望轩的错!

少主时期的事情可能会出番外,看大家有没有兴趣(这个时间线上,出场的小奴才应该只有乔乔,延星和小曲)



家主时期
第26章26宠幸(小曲吃肉/戴着规矩口侍/主人的教导/自己掐着jb
【价格:1.16454】

逼出了这句求欢的话,江绪却并不准备立刻满足,鞋尖戳着曲望轩的膝盖,“侍奉的规矩都懂么?”

曲望轩当然知道主人是在问什么,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他知道前辈也还在看着,不由得更羞愧,但还是要顺着主人的话说,“回,回主人,奴才日日润洗,不敢懈怠的。”

这是近奴的规矩,纵使他这几年从未得幸,也不曾有一日怠慢。

江绪慢慢地哼了一声,吩咐乔黎去取些器物来。近奴侍奉床事的旧规有许多,江绪疼人,基本都弃置不用了,但要重新启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乔黎垂着眼下去了,顺便带走了一批近侍奴才,房间里暂时只剩两个人,这让曲望轩的羞耻感减轻了许多。

江绪默许了乔黎对后辈的这点体贴,随意挑起曲望轩的下巴,“前面自己弄过几回?”

曲望轩的眼尾还洇着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回主人,奴才记不清……主人恩赏过几次,奴才就有几次…”

……江绪当真有点意外了。他当然不会想起来哪个近奴多久没自渎过之类的小事,那多半是照主宅的旧例……若是有三个月以上不曾承幸,为了防止憋坏了伤身,会赏一次释放。

没承宠的奴才规矩稍微轻省些,除了在主人彻底解禁之前不许有真刀真枪的性事,自己抚慰并不会有人管着。

“也算你提前守规矩了。”江绪拍了拍曲望轩的脸,神色显得很缓和,“不错。”

这边说着话,乔黎已经把东西取来奉上。江绪瞥了曲望轩一眼,漫不经心地吩咐乔黎,“阿黎先下去吧,也不必留人伺候。”

这算是传统了。近奴第一次承宠,江绪会给他们创造一个“二人世界”。

乔黎早有心理准备,已经把一应物件都安置好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他关上隔音极好的大门,停在门口侍立,像一尊无悲无喜的雕像。

***

“愣着做什么?”

曲望轩一激灵,哆嗦着扒光了自己,露出匀称紧实的肉体。他膝行到江绪跟前,“请,请主人许奴才口侍。”

江绪原本的意思是叫曲望轩到床上去,不过小奴才这么主动,江绪也乐得享受,“不急,去,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那盒子里装的东西金光灿灿的,一拿出来就能知道厉害。曲望轩瞧见主人从里取出的物件,小脸惨白,居然还能强撑着挺胸,说请主人赏。

江绪对他的乖顺有几分满意,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温柔。

曲望轩的身体似乎也羞怯,虽然挺起了胸,乳头却陷在乳肉里不肯出来,江绪随手掐碾,硬生生揪出来那小东西,夹上一枚小巧的金夹。

另一边也如法炮制。曲望轩回主宅以来,挨打受罚的机会不算少,但胸乳处陌生的刺痛和快感还是逼出他一声呻吟。

两枚乳夹上牵了链子,此刻正握在江绪手上,他不满地扯了扯,“发什么骚?还没完呢。”

“对,对不起…奴才错了……”曲望轩眼里含着泪,在主人的示意下捧起了前头的小阴茎。江绪只是随意踩了踩,那贱东西就半硬起来,一点也不生分。

江绪手里的链子在曲望轩身上绑了好几个漂亮的结,末尾的金属棒才叫他拈在手里,毫无怜惜地捅开了曲望轩的马眼。

“呜……”曲望轩脖颈上青筋暴起,仍然乖乖地大张双腿,“谢谢主人赏奴才规矩。”

金色的链子几乎蜿蜒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几个端点分别连接着最敏感的几处,稍微动弹一下都是磋磨。

江绪没有碰曲望轩后头的穴,施施然拉了拉链子,“过来服侍。”

曲望轩对江绪磕了个头,金链就牵扯到浑身上下,尤其两个乳夹绷得死紧,几乎要把娇嫩的乳头扯下来,叫他连表情都扭曲了一瞬,偏偏还能扯出笑来,“奴才伺候您……”

曲望轩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唇齿灵活地解开了江绪的裤拉链,扯下内裤,请出主人的阳物。

咕咚一声,竟是曲望轩响亮地咽了一口唾沫。江绪便笑,把链子扯得更紧些,“伺候得好才有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曲望轩含混地应了一声,张开嘴吞了进去。湿热的口腔内部,唇舌柔顺体贴地卷上来,并着手指一并抚慰着主人的肉刃,一板一眼地宛如教科书在世。

照本宣科胜在不出错,但要出彩几乎不可能。江绪斜插进曲望轩的发顶,摩挲着他打理良好的头发,“受得住么?”

曲望轩当年床事侍奉一项的评级似乎也是A等,但是毕竟有好几年没专门训练过这一项了,难免生疏,现在未必能撑住。

小奴才唔唔回应,是在说自己撑得住。像是为了证明,曲望轩放松喉咙,任主人的肉刃捅开他的嗓子眼,甚至助纣为虐地吞得更深了些。

喉管骤然被异物入侵,开始剧烈收缩,试图把那东西推挤出去。曲望轩只是强行抑制住干呕的冲动,借着自己生理性的痉挛侍奉主人。

江绪瞧着他脸都憋红了,还要放肆的压榨自身,也不提示,小指漫不经心地勾起蜿蜒在曲望轩小腹的链子,只消随意拨弄,就能让人剧烈颤抖起来。

“玩个游戏。”江绪手里勾着金链,神态还挺轻松,“我扯一下链子,你就深喉一次——做不到就要罚,就罚藤条吧,一次一藤条。受不受得住?”

曲望轩先是努力给主人深喉了一次,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满心满眼都扑在侍奉主人的欲望上,没发觉江绪虽然勾起了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绪要磨人,有一百种法子。

曲望轩想不明白,明明主人只是同之前一样随意拨弄,为什么他的身体却不能像之前一样乖顺,乳尖疼痛之外更有酥麻,身体内部更是不知从何升腾出一股痒意……

他在主人随手的玩弄中沉浮,挣扎在欲望与清醒的边缘,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收好牙齿,免得伤到小主人。

江绪这时才施施然停手,“记得自己要被罚多少下么?”

曲望轩嘴里还含着主人的东西,此刻盈着泪,仰头去看江绪,眼神颇有些茫然无助。江绪猜他又想说对不起,他不爱听,也没恩准这人吐出自己的物什回话。

“我想想……一百下总有吧。”江绪故意把数字往高了说,抚摸着曲望轩的脸,“怎么办呢。挨了藤条身上就丑得很,我可不喜欢——要是被罚,你今天就挨不上肏了。”

这样露骨的话臊得曲望轩满脸通红。他还是想要主人幸的,唔唔地想恳求,他不敢逃刑,但可以侍奉过主人之后再去领罚,翻倍也好。

江绪当然不肯依,“要么承幸,要么挨打,你自己选。”

曲望轩茫然地眨了下眼,他没想过这两样事情可以被放在天平两端来衡量——他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但主人愿意幸他,不是恩赏么?

往日聪慧的脑子似乎成了一团浆糊,曲望轩隐约察觉到主人的意思,在江绪的示意下解放了自己的嘴,半晌才怯怯道:“主人……奴才逾矩,奴才…奴才想您宠幸。”

江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勉强满意,捏着曲望轩的下巴继续问,“身上的规矩戴着不舒服吧,还要不要戴?”

主人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明示,曲望轩大概能明白主人是要他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嗫嚅着道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有点疼…有时候还是舒服的……主人看着喜欢么?主人喜欢的话,奴才可以一直戴着。”

……这奴才,该说他蠢还是聪明呢。

江绪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取悦到了,亲自给他摘了那玩意,示意曲望轩到床上去。

“望轩,”江绪搂着曲望轩的腰,并不急着真刀真枪地干,只是微微缓和了语气,“人终究只是人,力有不逮的时候很多,这是正常的,不必苛求。”

他揩去曲望轩眼尾的一滴泪珠,抹在小奴才的锁骨上,“若是当真犯了错,我罚你,也是叫你长进——说起来,路白犯的那些事哪个不比你重,我起过弃了他的心思么?”

“既然当年我收了你,对你自然和对底下的奴才不一样。你心思比旁人重些也不打紧,但总得学会相信主人——平时机灵点,工作的脑子也带一点到家里来,我没说重罚,就不要上赶着给自己加负担,嗯?”

曲望轩脸上温温热热的一片,他才发觉自己以往的自轻自怜有多蠢钝,明明主人从未看轻过他,做奴才的反而妄自菲薄,辜负了主人。

“是……是奴才想岔了,谢主人教导。”

话说开了就什么都好,江绪认为铺垫已经足够,随手拍了下曲望轩的屁股,道:“你瞧瞧前辈后辈里,有性情一样的吗?做自己就行了,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和底下那些奴才有什么两样…嗯,曲大人这张脸生得挺好看,平时多在我面前晃一晃,还怕不讨喜?”

曲望轩闹了个大红脸,他低低地应是,也被主人这番话浸得胆子大了些,主动掰开了穴,“请主人随意使用奴才。”

他后头那口穴也是用着秘药仔细保养的,粉粉嫩嫩的一朵,此刻正不安地一翕一张。江绪随意伸手就拿到了安置得恰好的小皮拍,对准那朵肉花就拍下去。

曲望轩低低地发出几声呻吟,配合地把臀撅得更高,“唔……谢主人赏奴才的穴…”

沁红从娇嫩的穴心一路蔓延开来,原本淡粉漂亮的颜色也逐渐转变为亮晶晶的红——这么一番打下来,反而有丝丝缕缕些的淫水渗出,算是做了润滑。

“果然没懈怠过规矩,不错。”江绪瞧着那穴这么快就能出水,就知道曲望轩是用过心思的,随口称赞了一句,也不吊人胃口了,长驱直入,正中靶心。

曲望轩脚趾蜷缩得死紧,努力放松了穴肉,好让主人入得更顺畅些,“呜……谢主人夸奖,请,请主人狠狠肏烂奴才淫荡的穴……”

过完全套规矩才认主的近奴,自然会被侍局要求在床上知情识趣,该说些淫词浪语助兴的时候不许犹豫。

江绪一向不怎么强求奴才在床上说骚话,不过曲望轩这么规矩,那张嘴里吐出的呻吟和浪叫也好听,自然也不会阻拦。

要不说曲望轩上进呢,这放开以后,虽然个别细节显得生涩,但功底在这,怎么尝都显得美味。

江绪都不用费心去逼一逼,那张小嘴自然会吐出好听的话来,偶尔碾着才被乳夹磋磨过的红樱,也能如愿听见更高亢的媚叫。

体力不错。江绪在心里给曲望轩打了个高分,觉得叫这奴才跪撅着看不见脸有些可惜,干脆抱着人的腰,硬生生把人转了过来。

曲望轩猝不及防,主人的肉刃在他柔嫩的穴里硬生生旋了一圈,龟头还一直研磨着最敏感的骚点。

不过是瞬间的事,曲望轩却觉得时间都停慢了,脑子里被下身传来的爽感炸得轰鸣,不知道多久才缓过神来,听见一声变了调的哭叫——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传出来的。

“主,主人……”

江绪瞧着曲望轩迷蒙的眼神,心情很好地拨弄了一下小奴才的下身,笑道:“精神不错,舒服?”

被主人这样操弄着,曲望轩自然是硬了。他习惯了忍耐,下身坚硬如铁也不曾开口求赏,更不会私自释放。

被主人这么轻轻一碰,那贱根不知羞耻地弹动两下,差点就要喷发。曲望轩艰难地忍下欲望,有些羞愧,“是……主人好大…弄得奴才太舒服了……奴才失仪了……”

江绪轻笑着拍了下他的腿根,也没吝啬夸奖,“不错了,比你后辈强多了——待会主人让你更舒服。”

江绪在床事上不会亏待人,不过他现在还想欺负一下小奴才,于是故作慷慨地允许曲望轩自己掐住前头的东西,免得憋不住。

曲望轩谢恩之后就懵懵懂懂地照做了,不料主人竟入他入得更猛更深,一下一下激烈得像是要捅破他的肚子。

快感太迅猛太烈性,曲望轩刚刚消下去的眼泪立刻又涌出来,努力平稳过嗓音也抵不住颤抖和哭腔,

“呜呜……主人…主人啊——!奴才,奴才好幸福呜……”

江绪抵在他耳边笑,“还要不要?”

当然得让主人尽兴。曲望轩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坚定道:“要,要的。请主人尽兴…随意用奴才呜呜呜——!!!”

他话说到一半就主人恶意的一顶逼出了高潮,后穴不住地喷溅水液,穴里的媚肉外翻抽搐,可怜兮兮地红肿一片。

做主人的可不体谅曲望轩高潮迭起的剧爽,竟在这个时机射在他体内,又逼出好几声带着哭腔的主人。

“嗯。”江绪随意地应了一声,“手松了吧,准你射了。”

曲望轩抽噎着,手上很迅速地听从命令,放开了之前被死命掐住,有些发紫的阴茎。那贱东西沉寂了一两秒,就开始往外喷精。

曲望轩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贱液落到主人身上,两只手都拢在前面挡着。他憋得久,精液又浓又多,硬生生射满了两只手掌,又落到小腹上,覆盖了大半肌肤才堪堪停下。

江绪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又夸了一句,“挺漂亮。”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ooc中):没安全感是吧,我TM直接夸夸夸

更新时间改为每周三周日,周一周五更APP,剩下的时间看情况



家主时期
第27章27殷容(提点/夸赞/于归惹事/殷家家主)
【价格:0.88738】

曲望轩后头的穴被肏得有点肿,清洗回来之后,今晚江绪就不准备让人回自己的屋子了,干脆直接留宿比较方便。

江绪摁了传唤铃——乔黎的。结果这人进来的也太快了些,像是一直在门口干等着。

江绪皱了下眉,没戳破他,语气甚至很温和,“和那几个说一声,明天早上不必在外等候,晨侍换望轩来吧,你们也多睡会。”

看来主人对望轩的服侍很满意。能留宿的奴才,说明伺候得主人舒服了,第二天早上自然有晨侍的机会。

乔黎恭恭敬敬地应了。

江绪瞧着他,“阿黎今天也很乖,很合我的心意。”这是指各类用具的摆放位置,当真是样样顺手即拿,江绪自己都未必有这么了解自己。

“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在公司可不许走神。”

乔黎有点羞愧,低声应是,满脸通红地下去了。

……他魔怔了,主人想幸谁就幸谁,何况还是家里的近奴,只要主人喜欢,侍奉是天经地义。今天还是望轩的生日,他怎么能摆出这般作态,一没个近奴的样子,二没个前辈的样子,罪过罪过。

主人当真给他留脸面了,甚至不曾斥责,这般隐晦地提点一句,估计曲望轩都听不出来。

乔黎暗自警醒自己,主人对奴才素来宽容,他不可恃宠生娇,妄尊自大,只有做好本分才是正道,才能长久。

***

江绪知道乔黎一向聪明,瞧他临出去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想到了关窍,于是很放心地没再去管。

曲望轩略有些紧张,脑子都晕乎乎的,刚才主人和前辈说了几句什么,他压根没听清,只听见了一句明早叫他晨侍。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被主人收下的时候,也曾试图服侍主人晨起,结果惹主人发了好大的火,差点连前辈一起发落。

……如今主人愿意留宿,愿意让他服侍晨起,是不是说明对他的侍奉还算满意?

“愣着做什么?你睡觉不老实么?”江绪捏着曲望轩脸上的肉,教他回神。

曲望轩生怕主人误解,连忙解释,“奴才睡觉很老实的……绝对不会吵到您。奴才刚刚是在想主人,主人对奴才的侍奉满意吗?”

到底是聪明人,提点过一次就知道不把话憋在心里,对主人坦诚。江绪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很满意,今天才发现曲大人的美味,啧,倒是白费了这么些年。”

曲望轩楞楞的,没想到主人会如此直白地夸赞他,登时脸色爆红,结结巴巴地谢恩,“谢,谢主人夸赞。”

这幅样子倒是可爱。江绪拍了拍曲望轩的脸,任由小奴才殷勤侍奉,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伸手一揽就揽住了这人劲瘦的腰肢,肌肉紧实匀称,一点也不像经常坐办公室的样子。

“身材不错。”江绪顺手按在曲望轩的腹肌上吃了一口豆腐,“平时有时间去锻炼?”

“是……”曲望轩咽了口唾沫,挺着身子任主人玩弄,“奴才有时脑子昏涨,做些费体力的锻炼,就能清醒些……可以提高效率。”

江绪捏着他的耳垂,把那通红的软肉掂在手里捏了捏,“该叫于归和你学学,一天天的,跑两个小时步就鬼哭狼嚎了。”

于归每日两小时的锻炼指标还没被撤掉,平时在主宅还好,去了实验室之后,每天闲暇的时候只想在床上瘫着,已经暗戳戳地请示过江绪好几次了,烦得他又给人加了一圈蛙跳。

曲望轩小心地蹭了蹭江绪的掌心,“主人关心奴才们的身体,于归自然也知道感恩的,只是孩子心性,想让您多注意一下而已……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江绪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呐,不管性情怎么样,护着后辈的习惯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惯得他们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曲望轩见主人对此并无怒气,甚至颇为乐见其成,温顺道:“都是主人仁慈,前辈厚待,奴才只是有样学样……您教的奴才,自然学着像您一般。”

啧,曲望轩一不胡思乱想了,连这张嘴都变得讨喜起来。江绪勾起他一缕头发玩,瞧着时钟还没过十二点,索性多给人一点甜头,“望轩,生辰快乐。”

曲望轩哽住了。他没想到主人会突然把话题拐到他的生辰上来,更没想到主人愿意对他说上这么一句家常的祝福语。

“谢谢主人……奴才现在,很快乐,真的。”

江绪假装没听出这奴才话音里的哽咽,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收收心,该睡觉了。”

曲望轩是个认床的,之前从海外回来,足足半个月都在辗转反侧。主人的床榻于他而言自然是陌生,但是听着身旁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他竟也逐渐有了睡意。

在意识陷入梦乡之前,他很轻很小心地,拿小指勾住了主人的一片衣角,这算是一个小小的逾矩。

曲望轩难得胆子这样大,却也不会再进一步,只是这般,就足够让他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微笑。

……江绪什么都知道,但他只是闭眼睡着,恍若无觉。

***

早上的氛围也格外的好。江绪若想让人尝尝被宠着的滋味,指缝里漏下去一两分的用心,就足够叫奴才都泡进蜜罐里,昏头转向的,过往有什么苦楚似乎都融进去消弭了。

曲望轩出门的时候脚步都发飘,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来验证一下之前经历的真假。他是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公司的员工只觉得往常就温和的曲总越发平易近人,整个人周身的空气都显得畅快不少。

江绪这边的氛围却算不得太好。

今天到了于归该回实验室的日子,结果这奴才不仅没回去,还跑到殷家的科研所大闹了一场,让人给扣下来了。

“殷容那女人发什么疯,无缘无故扣我的人。”江绪看着乔黎小心翼翼递上来的消息页面,面无表情地扔了一个杯子,“走吧,去接惹事精回来。”

等到了约定的见面地点,于归就被大刺刺地绑在房间中央的刑架上,嘴也堵上了。不过除了脸上有点淤青,倒是没受什么伤。

江绪没去管满脸泪痕,显得有些惊恐的小奴才,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着正主过来。

“江家主果然如传闻一般体恤奴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绪随意掀了掀眼皮,懒得虚与委蛇,干脆顺着这女人的话说,“看来殷家主也清楚我的习惯。”

他指了指刑架上的于归,“我这奴才没规矩,自然有我亲自来教,没有让外人打了去的道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要他们两只手。”

殷容捂嘴笑了笑,信手抚掌,便有几个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奴才被拖上来,“冒犯你近奴的东西,我已经重重罚过了……你还要和我生气?”

这女人太不见外,说话的声音都是甜腻腻的,语气亲昵到有些冒犯。江绪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想做什么,并不准备跳进套,“还有这个。”

他指的是殷容身边侍立的男人,似乎姓宋。

殷容很无辜道:“我的管家一向听话懂事,怎么就惹了你不快?”

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罢了罢了,谁叫我喜欢你呢——来人,把他拖下去,一百鞭,没死就拖回来道歉。”

男人沉默地叩了个头,主动下去受刑了。

江绪听见那句“喜欢”,眉头都没动一下,反而笑了笑,“久闻殷家家教严明,没想到殷家主是个徇私的。”

“我喜欢你,当然是和你学的呀——阿续~”殷容眨了眨眼,居然有些少女的俏皮,含羞怀春的模样演得半点不差。

江绪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是被这个“含羞带怯”的,从一开始就不断示好的女人吸引住了。

他开口,殷容就期待地望过来,结果就听见公事公办的一句,“殷家主的目的达到了,把我的人放下来。”

“……没情趣的男人。”殷容撇了撇嘴,娇声呵斥,很快就叫奴才们把于归放了下来,看着小东西眼泪汪汪地跪在江绪面前,很是好心地替他说了句话,“小朋友挺可爱的,江家主可别打坏了。”

很难说这句话是求情还是火上浇油,江绪翘起唇角,瞥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殷容,“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蠢货,容、容。”

容容?!

江绪满意地看到殷容唇边的笑意僵硬了一瞬,“看来殷家的财政有点问题,啧,茶都不是最新择下来的新茶。如果要借钱的话,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利息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殷容目送着江绪远去,勾起一个妩媚的笑,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她没看跪了一地的奴才们,勉强平复了一下刚刚装样子带来的恶心感,才道:“叫宋煜滚回来。”

……另一边,江绪已经坐上了车,泄愤一般狠狠揉着乔黎的头发,直到那头柔顺的黑发炸成乱毛,才勉强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消了下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划算了。

他看都没看于归,只是吩咐乔黎,“盯着殷家,这两天圈子里估计要流传点风流韵事了。”

……殷容那里怎么编他不管,再安一个“对白月光爱而不得”的痴情人设也行。既然都被恶心过了,江绪只在乎能揪出多少虫子,否则他的委屈就白受了。

乔黎恭声应了,很识相地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求情的话,安安分分地给主人捏脚。

于归跪在角落里,身上被绳子绑过的地方勒出了红痕肿了起来,因着血脉不通碰一碰就疼。

他平时社交圈子简单,一心扑在专业领域,心性实在单纯了些。主人平常也惯着他,极少施罚,他也从没被这样无视晾着过……

他惶恐不安地跪了一路,等到车子停稳,忙不迭地跪下去做脚凳,“主人……”

江绪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踩着人下了车。他没急着进门,不辨喜怒地评价了一句,“于大人脾气见长,倒不知道本事有没有长进——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在这碍眼。”

于归憋住眼泪,脑袋完全不敢抬起来。等主人带着前辈进了里间,他才吸了吸鼻子,自觉地跪到惩戒室去了。

【作家想說的話:】
哎呀怎么还是更了



家主时期
第28章28于归挨罚(罚跪后蛙跳/爬行/掌嘴/所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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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戒室里没有钟表,主人不在的时候甚至连灯都不会开,唯一的小窗户也紧紧闭着,阴森得紧。于归自知犯了大错,也不敢挑着有软垫的地方跪,老老实实扒光了自个儿,跪在了硬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晾了多久,久到膝盖骨的酸痛叠加了一层又一层,逐渐演化成针扎般的锐痛。

惩戒室里的黑暗似乎更浓重了些,于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认罚的,但眼泪就是止不住,一颗颗犹如断线的珍珠撞碎在地板上。

房间里的大灯突然打开,他的眼睛被白光晃了一下,下意识紧闭眼睑。

“怎么这样娇气,还没动你就哭了?”江绪一进门,就瞧见这奴才像根蔫巴巴的小草,跪得还算标准,但眼泪都快把自个儿给淹了,啧,他还没罚呢。

于归一开口就打了个响亮的哭嗝,“主人……奴才不娇气的…奴才认罚的呜……”

江绪坐下,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掉眼泪。直到小奴才被主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哭音渐渐细弱下去,还偷摸把跪姿调整得更标准,他才开口,“今天锻炼了吗?”

话题跳跃有点大,于归还愣了一秒,“没…没有,奴才没来得及……”

他一回实验室就得知数据泄露的消息,当场就气炸了,逮着点线索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麻烦,结果话没说两句就叫人捆了,哪有机会锻炼……现在想起来,这大概是刻意给他下的套…殷家想引主人去见他们家主?

懒得多说。于归平常看着挺机灵的,遇到点事脑子都不转了,这么明显的坑还上赶着跳,居然这会才回过味来。

“要么挑个跪垫来继续跪,要么开始今天的锻炼,你自己选。”

于归浑身一紧。

江绪和几个近奴之间有默契,若没有特别吩咐,小错跪软垫,大错跪平地,鲜少给他们膝下额外再加什么负担,路白和于归两个小的,更是压根就没尝过跪垫的滋味。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于归偷偷摸摸地去瞅江绪的脸色,想分辨一下主人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什么也看不出来。于归心里打鼓,干脆视死如归道:“奴才,奴才错了……奴才想现在开始锻炼……”

他没指望这个“锻炼”能像往常一般轻松,但,主人一向很爱惜奴才们的膝盖…这么选,应该合主人心意吧……

江绪不意外他的选择,微微颔首,“穿上衣服出去。”

***

于归双手背后,每一下都蹲得极深,再撑着酸麻的腿往前跳……何止是膝盖,小腿、腰臀乃至小腹都在不间断的蹲跳中抽疼。

江绪并不在这里看着他,于归的后边跟着两个执刑官,若是哪个姿势不标准了,立刻就是一棍隔着衣物砸下来。于归满脸都是泪,感觉自己快要被打废掉了。

……主人都懒得看他受罚了…于归撑着酸胀的小腿,试图再往前跳一步,但是长久的体力不支让他几乎是一头栽在地上,松劲之后半晌都起不来。

于归挣扎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就被一棍子又打趴下了……他干脆自暴自弃地瘫在原地,只强撑着撅高臀部受罚。

江绪刚和殷容通过话,把于归闯进研究所闹腾的录像母盘拿回来,才有时间瞧瞧小奴才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于归像只埋头的鹌鹑,一味地等到身后的捶楚停下,才抽噎着重新蹲好,试图继续往前跳。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肌肉酸软无力,稍一用力,臀腿处都是火辣辣的疼。他哭也不敢出声,嘴唇都快咬烂了。

……这两年对这奴才着实放纵了些,规矩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江续眸色一沉,“去把于归叫进来,这样不中用,也不必让他费力起身了,爬着走吧。”

应诺的自然是乔黎,他把主人的话带到,并没有去盯着于归,算是给人留了点脸面。原本下手毫不留情的两个执刑官早就垂手躬身,只盯着脚尖边上的一小块地面瞧。

于归颤颤巍巍地爬进门,双颊因羞愧而涨得通红。主人身边服侍的人林林总总,虽然近侍奴才并不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半分,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落在于归的耳朵里也似乎放大了无数倍,叫他抖得更厉害。

别说今天这样半公开带点羞辱意味的惩戒,就是惩罚室,于归也没进过几次,顶多是主人觉得他哪儿做得不好,随手抽根皮带赏他几下就罢了。

……一没叫脱衣服,二没叫人来观刑,怎么就能哭成这样。江续一脚踹上于归的肩膀,直接踢得人后仰,差点栽倒,“自己说,为什么罚你?”

于归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爬回到江续脚边,眼睛都肿成了两个核桃,“奴才,奴才行事冲动,没有禀告主人就,就闯了殷家的研究所……”

哭得太丑,江续一点心软的意思也没有,随手接过乔黎递过来的竹板子,对准于归咬破的嘴唇就是一下。



于归眼冒金星,口腔里立刻尝到了血腥气,不只是唇瓣瞬间肿胀,似乎牙齿也有些松动。

“接着说。”

于归咽下一口含血的唾沫,勉强回神,“奴才,奴才受罚的时候自伤,犯了规矩……”

江续不置可否。他手里的竹板子随意摇晃,看得于归提心吊胆,紧张得不行,搜肚刮肠地寻自己的错处,他越紧张脑子越短路,嘴唇蠕动半天,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乔黎得了主人的示意,调出之前的录像给于归看。

画面里,于归眉目凌厉地斥责看门的人,言语冲突逐渐升级为推搡,他一个不精于锻炼的普通人,居然还真能冲开几个彪形大汉的守卫闯到研究所内部去。

于归似乎是在找研究所的负责人,碰上以后也不知道被哪句话撩拨上头,一拳就朝人砸过去……瞬间就让人家架开捆住了,全程都儿戏得像一出荒谬喜剧。

江续看着于归的脸一点点白下去,干脆在小奴才的脸颊上又补了几板子,瞧着那上头泛起红肿,才慢悠悠地嘲弄,“于大人之前不是挺横么,以一当十,厉害得很,现在怎么不敢了?”

于归之前热血上涌的时候不觉得,看着录像才知道这圈套做得多拙劣多明显,而上赶着往里跳的他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横的,求主人……”于归脸上血色尽失,惶急地叩头。

主人最讨厌蠢东西,尤其是自大骄傲,胡作非为还牵连旁人的蠢货。

……于归记得他刚刚被收作近奴的时候,主人还养了一条活泼的狮子犬,取名叫松松,时不时就能被抱在怀里撸毛,很是受宠。

家主的宠物自然比奴才高贵,主人忙得很,大多数时候,那条狗都由专门的奴才诚惶诚恐地伺候着,养得油光水滑,性子却娇惯坏了。

松松自然知道能支配他生死的是谁,在主人面前很是乖顺……路前辈当时被这幅样子迷惑了,得了主人允许去抱它,结果这东西不知好歹地龇了牙。

主人只是扫了一眼,就让人把松松带下去,那狗不愿意,还骄横地咬伤了好几个奴才。

……于归从那时候再也没见过松松,狗玩具狗零食一夕之间全被撤下去了,那条狗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消,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他现在和松松何其相像。都是主人想起来会逗一逗,偶尔纵容着的小宠;都是恃宠生娇,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物。

他甚至还劳烦主人亲身踏进了殷家……万一殷家主心怀不轨,要对主人不利呢?

于归越联想就越害怕,磕头的力道越发狠辣,“奴才知错了,求主人狠狠罚奴才,再也不敢了…”

……殷容想从于归这找突破点,不是这一回也会有下一回,于归又是个喜怒哀乐都放脸上的,要抓他的痛点不要太容易。

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江绪虽然不怎么满意,也不会因着这个就要狠罚。然而他更深的不满并不是因为这个,“噤声跪好。”

于归憋着眼泪跪得笔直,看见前辈把录像又往前调了一点。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让你这研究所开不下去!”

有些失真的话语从画面内传过来,纵然不太分明,也能听得出于归语气里的盛气凌人。

“宋煜跟了殷容很多年,虽然没个名分,但却是她最放心的人。”江绪慢条斯理地给于归科普,“他平时不怎么露面,你又叫我娇惯坏了,认不出人也正常。”

“但是。”江绪终于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归的不满,“若不是这回想引我过去,宋煜压根不会出现在那里,研究所里也不会全是殷家的家奴。”

那研究所是殷家的产业,里面任职的却是不知世家的普通人居多。

江绪一脚踹翻了于归,一字一句道:“让我开开眼界,于大人是什么尊贵的身份,是不是也能让我没好果子吃?”

若真有普通人在场,凭于归的咄咄逼人,随意录个视频流传出去,殷家只要顺水推舟,就足够给这奴才打上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标签,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江绪不在乎于归说出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还是嘴瓢,他只是觉得这奴才蠢,说话不知道看场合,人家给个杆子就往上爬,也不管上头挂着的是不是毒药。

于归是能力优秀破格进的国家级实验室,但这种视频流出去,各种恶意的揣测少不了。江绪用脚指头都能知道网上那些人会戳着于归的脊梁骨说什么话。

何况c国最重科研人员的私德,于归这又是私闯民宅又是大闹斗殴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也就是殷容足够了解他,分寸拿捏得正好,不然要毁一个奴才的名声和前途,抬抬手的功夫而已。

自然,就算殷容要和他撕破脸,江绪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于归早在主人发出诘问之时就怕得伏在地上,几乎五体投地。他的牙齿上下打颤,心里尽是后悔之意:怒火上头什么狠话都往外放,他真的没这个心思的……

“奴才不尊贵的,奴才不敢的…主人息怒…奴才错了,奴才真的错了!”

江绪拿脚尖挑起于归的脸,盯着那双盈满泪水的眸子,“说说,你是什么人?”

于归哆嗦了两下,好不容易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奴才…奴才……”

他憋了半天,终于带着哭腔爬了两步,“奴才是主人的狗……奴才会乖乖的,会改的,求主人别不要奴才…”

【作家想說的話:】
好累,恨上班



家主时期
第29章29拍卖(掌嘴/喂水果/主人的观念)


江绪看着于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阿黎。”

乔黎暗叹一口气,已然取了板子来,对准于归尚且白嫩的脸颊就是一下。

于归这样的情况,放在哪都是妥妥的宣传亮点。他不像主人当年一样刻意藏着身份,t大把他当成宣传模范,随手翻翻推文就能瞧见于归的漂亮履历。

乔黎一条条往下念,每说一条就朝于归的脸上抽两下,不多时就让这个后辈的脸颊肿胀起了一圈。

主人显然不想受累,教人开窍的担子自然落在乔黎身上。这是训诫,自然不会顾及于归的脸蛋还好不好看,乔黎并没有留手,“主人不喜欢听取巧的话,想好再说。”

至少这种时候不该说。

于归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没有取巧的心思,奴才不就是主人的狗么。

但主人不喜欢这个答案,他就会乖乖改正,前辈已经给足了他提示,“奴才出身于氏,因家学渊源,自小就学医……也蒙主人恩惠,回国之后继续深造……奴才错了,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不因一时冲动毁了经年努力。”

江绪终于轻轻哼了一声,盯着于归的眼睛,见他真心实意地流露出后悔之意,才示意乔黎退下。

他伸手,于归就乖乖地凑上来,小声认错,还不忘记谢谢主人的费心教导。

“你年纪小,热血上头是难免的事。”江绪拍了拍于归的脸,慢慢地给他分析,

“如今你大伯刚刚升任医疗部长,若是这时爆出去他的侄子特权压人,呵,这几年相关事件不少,你说网民会仔细去了解其中缘由,还是会大喊撤了你大伯的职,让特权阶级‘保护伞’倒台?”

于归混迹在学生堆里,身上也都是学生气,哪里想过这些。

“便是数据真丢了,哪里需要你亲自去和人掰扯,你导师是吃白饭的,还是于家人真把你放养了?再不济——”

江绪很好心的提点他,说着说着就有些不满,捏着于归脸上的软肉一揪,“回来诉苦要得了多久,要让人原地消失的法子多的是,偏你好骗,非要巴巴地去跳人家的坑。”

啊?

于归疼得眼泪花花,听见江绪的话又呆住了。他以为主人接下来要告诫他克己,不许冲动……却是叫他冲动之前先摇人找靠山么?

啧,把孩子养得太傻白甜了。

江绪有点头疼,随手弹了于归一个脑瓜崩,“这几天不用去实验室了,之后有个酒会,你也跟着去。”

***

今夜的月色格外好,于归脸上的伤也养好了,如今换了笔挺的西服,跟在主人后面,也算得上神色自若。

他这几年已经很少参加这种社交活动,但以前也没少镶边。不管是做主角还是配角,只要会说几句漂亮话,做个精致得体的吉祥物,拿点酒水点心,边吃边等大人们谈事情就好。

今天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于归跟着主人进了包厢,就开始缩在角落吃零食水果,他还剥了一颗葡萄递到主人嘴边,江绪很给面子地吃了,吩咐他,“擦擦手,待会你得去见人。”

于归有点懵,后知后觉地发现包厢里少了什么,“主人……前辈?”

“当然是替我去应酬了,”江绪似笑非笑地挑着于归的脸,“怎么,于大人想光吃东西不干活?”

于归大窘,“奴才,奴才干活……”要他调仪器盯数据发文章都没问题,他应酬的经验,大概是生日宴?学术研讨会?弄砸了主人的事可怎么办!

江绪可不管他心里打不打鼓,几分钟后就有侍者过来请于归,“于总,王董已经在101房间等您了。”

于,于总?

于归猛然想起来自己名下挂了好几家公司,纯粹是挂职领工资和分红的那种……他现在是算哪家公司的?等等,要谈的是什么事,王董又是谁啊?

不管于归脑袋里有多少个问号,主人的淫威之下,他还是压下逃跑的冲动,乖乖去见人了。

***

于归满头雾水,前脚刚走,后脚乔黎就进了门。他身上还带了点方才谈判桌上交锋的凌厉,踏进门槛的一瞬间就都春风化雨,消弭不见。

“主人。”乔黎低声附耳过去,“都处理好了。”

江绪应了一声,示意他坐,“难为你了,一天天的为这几个后辈奔忙。”

乔黎坐在主人脚边上的小凳上,乖乖把脑袋送上去给主人揉弄,已经预备着从衣兜里掏帕子,“要多谢主人关照,奴才办正事都不费劲,处理于归那点小事不过是顺手,谈不上难的。”

“把人养得太不知世也不行。”

乔黎的头发今日特地打理过,喷了点发胶,撸起来手感不对,江绪揉了两下就停手,任由乔黎给他擦拭,“起码得分得清哪些人包藏祸心。”

也就是看着于归家世好,那群做人师兄的就敢挑唆他一个放假归来的学生去顶事。

江绪继续道:“他的导师不错,配那些学生可惜了……不是有个新项目要开么,再物色些优秀人才进去…顺便放于端进去打下手,要是够好用,提早两年让他进实验室也行。”

主人向来不怎么干涉普通人的前途,但这是放几个能力优秀的学生进去,若是那几个挑事的被边缘化,只能说他们自己不顶用。

乔黎心知肚明,“是,奴才已经办好了。”他当然不可能事事都要等主人亲自吩咐才办。

“你办事向来效率高,怎么没看旁人学着一点。”江绪淡淡道,“透个口风让于归知道就行,到时候于家来了人,总不可能还叫少爷被人算计了去。”

……主人宠着,也没让下头的小孩见过什么风浪。乔黎还是温顺地应了声。

拍卖还没开始,江绪顺手从于归的零食堆里挑了一包东西,投喂乔黎。

蜂蜜黄油味的薯条,滋味不错,就是膨化食品有点腻歪。乔黎谢恩之后一概乖乖吃了,盘算着找机会把于归的零食都换掉——不常回主宅吃饭,锻炼叫苦连天,还总是吃高热量垃圾食品,都有小肚子了还不收敛!

江绪喂了几根就停手,等乔黎凑上来帮他擦干净手上的残粉,才拿钢签扎了一块蜜瓜。

……主人不怎么爱吃这个,觉得甜腻,但乔黎个人觉得还不错。他笑着,自动自觉凑上去吃掉了,然后被指定解决掉盘子里所有蜜瓜。

有侍者敲门,进来奉了一小碟柠檬片,以及一杯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液体。这当然不是江绪要喝。

乔黎默默低头……于归最怕酸,平时吃东西连醋都不加的。

***

于归猛然发现,应酬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那位王董一见他就满脸堆笑,一边叫着于总一边递名片自我介绍。于归只是学着主人的模样不曾多笑,竟也把人唬住了,三言两语就暴露了此行目的。

他既不答应也不推拒,绷着脸拒绝了递过来的一杯酒,随口敷衍……然后成功脱身。

再回包厢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了,前辈正一心一意地给主人剥蜜橘,连白色的筋络也细细剔除,才递了一瓣过去。

江绪只尝了一片,示意乔黎自己吃剩下的,才吩咐于归,“待会你来出价,买什么也由你来决定。”

还来?

于归先是焦虑,随之猛然想起自己也不是没在拍卖会上出过价,若是真的不让主人满意——他可以自己付,不让主人花冤枉钱!

“诶,奴才知道了!”

江绪支着额头假寐,乔黎迅速解决完橘子,洗过手之后才力道合适地给主人按腿,假装没看见于归陡然轻松起来的神色。

……这很难评,乔黎只能祝他成功了。

***

当于归嚼下第三片柠檬的时候,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液又叫他咽下,激烈的酸却一直挥之不去。

“主,主人……”

江绪没看他,“继续,只剩两件拍品了,可别让你主子空着手走。”

……到底什么拍卖会是匿名出价,还只准出一次的啊!

于归欲哭无泪,已经跪在江绪脚边上了,他试图求饶,又不知道该求什么——主人没罚他啊,是他自个儿不中用,难不成吃两片柠檬还要拿乔么。

第四件,依旧没拍到。

……于归怀疑人生,今儿来的都是什么人,一枚胸针而已,他已经报了一个夸张的溢价了,几个小目标才配拍下这个啊?

嚼着盘子里最后一片柠檬,于归眼泪汪汪,“奴才蠢笨,求主人提点……奴才真的不行。”

他倒是可以不顾一切往里头砸钱,但拍下一个没什么用处,实际价值还与价格过于不符的东西,莫说主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啊。

江绪瞥了他一眼,难得勾起一点笑意,“这里不是有个过来人么,不会张嘴问?”

前辈救命!

总算等到主人松口,于归的求生欲都快溢出来了。乔黎嘴角轻抽,算是提点他,“这次不用多,报一千万就行。”

太少了吧……于归拍第一个拍品的底价就不止这点,但他不敢置喙,看着前辈和主人的脸色乖乖地报价。

走流程一般,最后的拍品,一幅小桥流水的油画,据说是某位名家临死前的遗作,就那么干脆地花落他家,于归从侍者手里接过那画的时候都是蒙的。

“这东西赏你了。”江绪心情很好地择了个山竹塞给乔黎,等着人剥开外壳,再殷勤地奉上果肉。

于归还抱着那幅画,呆愣地杵在边上,蠢得紧。江绪示意他放下东西,才捏着于归自觉递上来的脸蛋,慢条斯理地问,“有什么感想?”

“嗯…主人,奴才,奴才觉得今天有点,有点儿戏。”主人问话,自然是要听奴才的真实感受,于归一阵又一阵的心虚,感觉自己没领悟到主人的意图。

江绪稍稍加重力道,居然肯定了他的话,“搭台的唱戏的齐聚一堂,人人心知肚明,人人都得演。”

“今日若没有刻意安排,那个…”

乔黎适时低声提醒,“主人,那人姓王。”

“那个王董也没这脸面见到你,意外之喜,所以他得使劲浑身解数在你面前表演,你全程冷脸不说话,他还得赔着笑看脸色。”

于归脸上的皮肉被漫不经心地揪得红肿一片,“因为你姓于,医疗赛道上,你父亲只要一句话就足够让他们鸡犬升天。”

“你之前一直拍不到东西,因为和你同时出价的人姓宋,姓殷。”江绪眉目淡淡,“那几个想花钱,主办方就得殷勤妥帖地把通道送上去。”

最后一件拍品被主人拿下,是因为主人流露出想要的意思,殷宋两家也识趣地不曾相争,和花多少钱没关系?

主人这样大费周章,是在教导他,于归有点不好意思,“奴才知道了……以后遇事一定乖乖禀报主人…”

乔黎剥出白嫩的果肉,拿小签子叉好递到江绪嘴边,竟也带了点笑意……做主子做到他家主人这份上,当真是仁至义尽,宽厚至极。

【作家想說的話:】
这章主打一个江绪的三观输出,上位者视角之只有我的人算人()



家主时期
第30章30宋煜(自掌耳光/自罚鞭刑/言语贬低/演员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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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结束,才算正式的晚宴开始。

江绪示意于归随意去拿吃的喝的,也不必拘谨伺候,自己带着乔黎坐在一边的圆桌上,略喝了一口红酒就搁在一边。

他在等人。

殷容并没有让江绪等很久,笑意盈盈地坐在了他对面,身后只有宋煜一个侍立,“瞧瞧,为了帮你教小朋友,我可是破费了不少呢。”

江绪淡淡地扫了一眼这美得妖艳的女人,“也是,你家主位还坐不稳当,那些‘长辈’怕是要指责殷家主奢靡无度。”

“天意弄人。”殷容摇晃着酒杯,“那群老不死的还以为我孤女一个,谁想得到我还有一个姓江的竹马哥哥,愿意帮我坐稳位置呢。”

江·竹马哥哥·绪对她随意掰扯的本事十分佩服,微微示意了一下,“既然我这么多年对你情深义重,那容不下你身边有别的男人,很正常吧。”

矛头直指宋煜。

殷容淡定地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她身后的宋煜就默不作声地跪了。殷容随意挑起宋煜的脸,对江绪道:“虽然是个床奴生的种,但毕竟姓宋,宋家那群人多要面子啊,你怎么忍心打他们的脸。”

这样轻贱的姿态,可不像要保宋家的面子。

江绪端详着宋煜,突然嗤笑,“这么多年了,敢情在你面前还是连句奴才都称不得。”

宋煜啪啪两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打得极重,顷刻就破皮流血了,“江家主言重,是家主仁慈,免了宋煜自称。”

江绪顺着宋煜的话往下说,却是对着殷容,“你倒仁慈,身边这个……管家却敢偷奸逃刑,一百鞭子好得这样快,我倒想瞧瞧用的什么药。”

他们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殷容免了宋煜的罚,这人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逃刑——但这不影响江绪借题发挥,也不影响殷容顺水推舟。

“倒是我的疏忽。”殷容支着额头,完全看不出有心疼管家的意思,漫不经心道,“那就现在罚够数吧。”

宋煜浑身一僵,垂头藏下刹那间流露出的哀求之意,手指已经摸上了衬衫的扣子。他穿得很考究,本该是皮带的部位却系着一条软鞭,显然是为了方便随时惩戒。

于归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原本端着一碟新奇的咸口小点心,想请主人尝尝,还没到近前就瞧见了这头的奇怪氛围,脖子一缩,躲到乔黎边上去了。

乔黎正力度合适地给江绪按揉太阳穴,见他带的东西还算合主人胃口,眼神示意于归奉上去。

于归耳朵里都是沉闷的鞭声,略有点僵硬地躬身奉上点心,看着比挨罚的那个还怕。

江绪很给面子地拿了一块,递给殷容,很难不说这是一种默契,殷容几乎是同时伸手去接,那点心小小的一块,两人的指尖居然没有半点接触。

殷容拿纸巾包着点心,没吃,看着正由于归伺候擦手的江绪,莞尔一笑,“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个近奴还是挺伶俐的。”

江绪等手指被反复擦拭干净后才收回,语气平淡,“毕竟是家里养的奴才,无论长成什么样,骨子里烙的总是江字。”

突然被cue到的于归简直想马上逃跑,他对这位殷家主的印象可谓是糟糕至极:她每夸他一句,都是在提醒主人他是个上赶着进套的小傻子!

不过一想到主人罚过他还肯教他,于归的腰杆又挺直了。

他不敢对殷家主不敬,很隐晦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自罚的宋煜,不得不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是主人最好了!

两个做主子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不时笑两声,做点看似亲密的举动。若不是半点肢体接触也不见,笑容也更像假面,加之有个跪在边上煞风景的奴才,倒还真像一对许久不见,情愫暗生的璧人。

说来话长,其实五分钟不到,等殷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他们总算守株待兔成功了。

殷容扬起红唇,“别来无恙啊,宋家主。”

宋瑾瑜脸色不太好,没回应殷容,只是略略朝江绪点头。江绪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口点心,放下,竟是把人当成了空气。

宋瑾瑜忍着气坐下,“两位要罚奴才,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还没等殷容开口,反而是江绪先说话了,“我记性不大好了,阿黎,刚才容容说什么来着?”

乔黎故作严肃,恭声回应,声量恰好能让在座的都听见,“回主人,宋煜乃宋家床奴所出,与宋家主同父异母,并非殷家家奴,更不是江家家奴,没有‘奴才’一说。”

殷容示意宋煜停下挥鞭,捏着那张愈发苍白清孱的脸转向宋瑾瑜,“我哪敢罚宋家的人,这是在给阿绪家的小朋友赔罪呢。”

于归立刻就感受到一道宛若实质的尖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愿意露怯,一动不动地装木头桩子。

殷容拍了拍宋煜的脸,“这么多年,吃了我殷家不少米,也不见得长进,可见宋家的血脉不假,要不宋家主给个恩典叫他回去认祖归宗,也省得我养人吃白食。”

宋瑾瑜冷哼一声,“只要你肯放人,我自然要把小五带回去。”宋煜在宋家行五,曾经一直被宋五宋五的叫,也亏宋瑾瑜还记得。

宋煜一直低垂着眸子,握着鞭子的那只手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现在被随意拿来谈论的是他的命运,但他没有置喙的权利。

于归现在有点同情他了。

之前被主人提点过,他早就把宋煜这人能查到的资料都查了一遍。但实在是少,他只知道这人是宋家的庶子,莫名其妙到了殷家主身边伺候,一服侍就是十年。

……世家之间互送奴才也不是没有,但宋煜这种伺候多年还连“奴才”都不能自称,身在殷家却被钉死在宋家身上的,当真罕见。

说起来是管家,但哪怕是个杂役奴,也能自承所属,称一句奴才呢。

江绪饶有兴致地看着宋瑾瑜恼怒的模样,“好歹是你弟弟,也算宋家的少爷,怎么也得问问他的意思。”

宋煜脸色惨白,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开口,“宋煜只想服侍家主,不敢有半点离去享乐的心思,求,求家主……”

他话音刚落,就狠辣地自掌了两个耳光,“宋煜多嘴。”他是宋家人,口口声声称的家主却是殷容,求的也是殷容。

殷容笑吟吟地望着宋瑾瑜,“瞧吧,他就抓准了我心软,每回都这样拿捏我。”

宋煜脸上巴掌印鲜红,眼眶却更红,无言伏地。

宋瑾瑜心里厌恶:果然是床奴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货色,上赶着给个贱女人做奴才,盯着宋家的姓丢宋家的人。

江绪轻轻叩了下桌子,“宋家主心疼弟弟,但这赔罪还没完呢,我时间紧张,得快着点。”

他这话一出,殷容也很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还好心地问了问宋瑾瑜介不介意——若是介意,叫宋家其他几个少爷来代替赔罪也不是不行。

宋瑾瑜脸色铁青,也不等宋煜自罚完毕,冷哼一声就走了。

江绪喝了一口红酒,“以后怕是要更记恨你了。”

殷容满不在乎地摆手,“又不是第一天,倒是你,估计也要被连带着恨上。”

江绪:“他不敢。”

殷容定定地看着江绪,突然扑哧笑出声来,“江绪啊——如果你不是个自大狂,我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你。”

江绪和殷容对视,“别来这一套,听腻了。”

宋煜被无视得彻底,直到他一百鞭自罚完毕,才在殷容的支使下膝行至于归面前,“抱歉,是我之前冒犯。”

于归看着这笑面虎接近,差点跳起来,最后硬是一动不动地受了礼,端着架子不曾失态。

宋煜告罪一声,迅速清理好了血腥痕迹,重新穿好衣服。若不是血色逐渐浸透衬衫,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江绪带着两个奴才走人,殷容坐在原地,把红酒兜头泼在宋煜的脸上,“倒胃口。”

***

宋瑾瑜一连打死了好几个奴才才觉得气顺,冷声对自己的近奴道:“没看出来,江绪倒是个情种——当年两家联姻他不肯娶,现在殷容那贱女人都成破鞋了,他倒护上了。”

近奴脸上带着巴掌印,小心翼翼地给主人顺气,“想必是江家主后悔当初,现在弥补心切。”

宋瑾瑜哼了一声,“下贱。”也不知道是骂谁。

他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也顾不上还在车里,直接扒了近奴的裤子就肏,那奴才的穴都撑裂出血了,还要撑着笑媚叫。

物件一般,还是不被爱惜的物件。

【作家想說的話:】
我现在主打一个日夜颠倒



家主时期
第31章31生辰礼


从那次晚宴开始,江殷两位家主死灰再燃,生出情愫的言论在圈子里开始悄悄流传。

此时正值殷家内部权力争夺的关键时刻,家主与阁老势如水火,殷家的阁老仗着先发优势,不仅拿家族旧规限制家主,还捏着财政大权不放,致使先前身为家主的殷容处处受制。

江绪默认流言的传播,几乎等同于旗帜鲜明地支持殷容。

……不过只是缺钱可太好办了,江绪并不为殷容担心,该给的物质支持都给得及时,偶尔弄出点“甜蜜互动”给各方信号——谁说江家的家主不能恋爱脑了,他这么喜欢殷容,不惜代价地帮她也很正常吧。

别人信不信,江绪并不在意,反正他愿意演这么一出给个理由,旁人就得欣然接受。

说起来,这些事基本用不着江绪亲自插手,他一向很会支使奴才做事。

***

各种事情压下来,转眼间就过去了小半个月,主宅的氛围开始变得忙碌而隐隐欢喜——乔大人的生辰要到了,家主一向重视,这天所有奴才都能得赏呢!

江绪倒记得这个日子,顺手招了招乔黎,摩挲着小奴才光洁面庞,“阿黎今年想要什么东西?”

明天就是乔黎的生辰,他偏偏拖到现在才问这人想要什么。乔黎倒很适应这副场面,仰着脸笑,“主人赏的奴才都喜欢…恕奴才逾矩,您能把英奇那个项目赏奴才么?”

……那个项目走的是前沿金融科技路线,技术难点倒还算合理,但国际对接方面也迟迟不见进度。江绪虽然不曾责问负责的奴才,关注这事的频率却高了一些。

江绪捏住乔黎脸颊上的肉,“旁人想留主宅还不行,就你想出国待着。”

乔黎既然敢提这事,自然已经做好了预案,“奴才自然是想留在主人身边…奴才想着,也不必做总负责,只是打通几个关窍罢了,线上把握着方向也就够了。”

江绪支着额头,一下下戳乔黎的脑门,“给你的生辰礼,你倒是上赶着给人家做嫁衣,不要名不要利的,笨。”

不等乔黎再说,江绪直接否决了这个方案,“哪有给你加负做礼物的道理,再想。”

……乔黎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他要是能为主人分忧,那才是最好的礼物呢。

最后还是得讨饶,乔黎蹭了蹭江绪的掌心,“奴才蠢笨,实在想不出来,求主人开恩随便赏点什么就好了。”

江绪盯着他,似笑非笑,“你倒是支使起主子了。”不过还是顺手挠了挠乔黎的下巴,算作默认。

***

真到了乔黎生辰那一天,江绪干脆没去公司,带着一干近奴在百兽园里喂鹈鹕——这傻鸟看见什么吃的都想用嘴量一量,乔黎小时候特别喜欢逗。

江绪由曲望轩伺候着坐了,手边也被奉上了温度恰好的茶水。他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几个正逗鹈鹕惹大鹅的近奴,“今天不用拘着,你也去玩玩。”

曲望轩正待答话,旁边却传来一声暴怒的“嘎呱呱”声,路白手里攥着两根洁白的羽毛,满脸惊诧地撒丫子跑路,屁股后头跟着一直扑扇翅膀的大白鹅,显然是那只被拔毛的倒霉蛋。

路白身手不差,体力也好,说起来怎么也不该被一只鹅给逼得上天入地。等被追得绕了大半个湖,他一把揪住大鹅的脖子,把那耀武扬威的家伙提在手里。

江绪心情好,随手招来路白,“怎么这样刁钻,拔鹅毛还欺负人家。”

路白一手还攥着那两根羽毛,一手压制着不住扑腾尖叫的白鹅,颇有点手足无措,“奴才瞧着有根羽毛要掉了,想帮忙拿下来,结果一个不小心……”

江绪叩了叩桌子,示意路白把那两根羽毛放下,“罢了,这鹅瞧着肥,干脆送厨房吧。”

大白鹅似乎感应到自己凄惨的命运,扑腾得更厉害了,可惜无济于事,很快就被底下的奴才带下去,只等着烧水拔毛。

喂鸟毕竟只是找个乐子,平日这些家伙的饭量都有定额,几个近奴稍稍逗了一下,就簇拥到江绪身边来,服侍得殷勤。江绪觉得好笑,难得叫奴才们松快松快,这几个倒是上赶着加班加点。

他也不矫情,只是挥手叫今天的寿星寻个位子坐,就心安理得地受着侍奉。

初夏阳光正好,在外边这样坐着也不显得热,反而暖意融融,江绪尝了一颗乔黎剥好递过来的葡萄,正好趁这个机会听听奴才们的近况。

乔黎日日跟在他身边,没有汇报的必要,这第一个自然是江延星。这些天江延星一直在跟进各类项目,试图找到主人让他寻找的“兴趣点”,几番历练下来,周身气质更显得内敛了不少。

江延星汇报了一番近期成果,态度坦然,“奴才想着,这些项目都足够成熟,有没有奴才这个人结果都不会差,能不能求主人的恩典,让奴才以后待在卧龙台做事?”

江绪随手塞给他一小块黄油曲奇,“哪个方向都不喜欢?”

江延星双手接过,当然不可能在答主人的话之前嚼点心,老老实实地摇头,“……奴才都不讨厌,但分不出什么是‘最感兴趣的’,总不能胡乱答一个欺骗主人…若是能专为主人做事,奴才一定喜欢。”

这就是都不感兴趣了。

但是卧龙台极为精简,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天两天也就罢了,真把江延星放进去,也只是闲着。江绪倒无所谓,但江延星这么多年就没闲下来过,怕是会熬得难受。

江绪略略沉吟,还是没允诺,顺手撸了一把江延星的头毛,“哪有你这样空口白牙就要吃你主子两份俸禄的——不急,再试试游戏或餐饮领域,说不定就有喜欢的了。”

江延星也不失落,乖乖应是,在江绪的示意下站在一侧吃曲奇。

江绪不曾厚此薄彼,剩下几个近奴的情况也一一听过。

曲望轩没什么好敲打的,江绪只是叮嘱了两句,叫他善用下属,别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路白最近不迷拳击了,反而重操旧业,拿起了画笔——谁能想到这位在外头无法无天,动辄拳脚相加的小爷,骨子里满是艺术细胞呢。小奴才期期艾艾地求问,也想和主子讨个恩典。

路白早年几副作品现在还被某不知名收藏家收着,市场上更是炒到天价。他当初的风格新奇大胆,笔触随性,没少被老派艺术家批判过。

路白倒不在乎那些,但他现在也不准备回到原来的风格,“主人,奴才接下来想画的东西…………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您能赏奴才一个恩典么?”

每逢前辈生辰,主人的心情都不差,有什么要求基本都能答应,几个小的很会抓住这一年一度的机会。

果然,江绪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随口许了,“再给你建个工作室,什么时候想去就去,免得签了旁的合同还要受掣肘。”

路白其实早想好了这些,但主人肯多为他考虑一步,他自然高兴,“谢谢主人!”

轮到于归,他专业方面的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憋了半天只出来一句,“……奴才最近变成实验室的大师兄了,新进来的挺多都是熟人。”

江绪面不改色,“不过是从实际上的第一人再加个头衔而已,你平日里也看看那几个师弟师妹,总埋头做事,再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于归早被提点过,也不想在主人这再落个蠢钝的印象,信誓旦旦地应了。

……乔黎含笑看着一年一次的惯例问询,手边已经剥出了一碟鲜嫩的莲子,他奉到江绪手边,“主人尝尝这个,园子里最先出的一批莲蓬,鲜甜得紧。”

江绪微微扬起下巴,“今天少费些心,难得一次,乔大人就歇着吧,你这么多后辈都在呢。”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尝了两颗,余下的又进了乔黎自己的肚子。

主人心情放松,奴才们也能松快些。江绪给几个近奴都赐了座,平日里胆大活泼的今日自然也活泼,便是有些拘谨的,也渐渐放得开了。

江绪时不时撸撸这个的脑袋,听听那个的想法,不曾冷落谁,却也不曾特地关照谁。等到午膳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起身,也不点人服侍,把几个近奴都遣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他居家办公,没叫任何人伺候,乔黎想近身也让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

……主人不让服侍,乔黎这一下午也算不得清闲。

几个后辈都备好了生辰礼,商量好一般,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要领着他去看。

乔黎一向不拂后辈的面子,心里却有隐忧:主人说不让人服侍,还真的一个都不留在身边——难不成主人喝口茶还要亲自倒么!

他想着想着,明知没道理,却也忍不住埋怨身边的几个后辈:这几个小的怎么就不上心,陪在他身边算什么事,什么能越过主人去?

眼看着前辈虽然还带着笑,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归停了介绍,小心翼翼道:“想是主人心疼前辈,才不叫您提着心伺候的。”

“放肆。”乔黎听了于归的话就觉得头疼,语气淡淡,“能服侍主人是奴才的福分,哪有什么提不提心的。主人自有章程,却也没有咱们奴才置喙的理。”

于归暗道说错了话,低头道歉,乖乖闭嘴。

眼看着多说多踩雷,几个后辈也只好按照既定方案,带着乔黎在主宅里兜圈子——乔黎神思不属的,居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就这么熬了将近两个小时,乔黎的内线响了。他秒接,只听见通讯那头主人不辨喜怒的声音,“跑这么远?现在回来。”

乔黎不知是提紧了心还是松了口气,当即就指挥着司机往主楼方向开。和他同坐一车的于归等人自然不会反对,甚至暗自松了口气。

***

乔黎前脚刚下车,后脚就有人把他堵在了门口,他拧着眉头询问怎么回事,一个巨大的礼盒就被呈现在面前。



乔黎有一瞬间怀疑这是主人赏的生辰礼,但…这么浮夸,不像主人的风格啊?

好几个奴才才勉强抬起那东西,其中杂役奴战战兢兢道:“乔,乔大人,这是小少爷专程送过来的贺礼,请您现在就拆开。”

乔黎忍着叹气的冲动,先恭恭敬敬地谢了恩,示意他们把东西放地上,接过快递刀争分夺秒地把那玩意拆了。

“是xxx的赛车手工模型,全球限量两台的!”乔黎还没怎么样呢,反倒是路白眼神亮晶晶地凑过来,“小少爷好厉害!”

路白是这方面的资深爱好者,但这款别说预定上,等他知道的时候早就售罄了,问了周围一圈的同好,没一个人拿到。

乔黎还没说什么,箱子里又掉出来一个东西,竟是几串车钥匙。上面还贴了一张显眼的便签,“你的车也太少了,果然我哥抠门,送你几辆不用谢~”

……看着明显对主人不敬的话,路白脖子一缩,又躲回去了。乔黎拿着那张便签,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最后只能吩咐底下人把东西都搬去储物间,到时候再处置。

当务之急是主人,乔黎一想着耽误了这些时间就难受,满心都是怎么请罪才好。

到了主人的房间门口,乔黎屏息扣门请安,却不得回应。被晾了将近五分钟,乔黎都开始怀疑主人在不在房里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转过来看看,给你的生辰礼。”

【作家想說的話:】
啧,铺垫太多了,下章吃乔乔()



家主时期
第32章32生辰礼2(胸针礼服/“蹭出来”/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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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黎转身的时候几乎忘记了呼吸。

主人赏什么都是恩赐,他并不会有任何挑拣的意思,但是…但是主人亲手给他戴上那枚胸针的时候,乔黎还是感觉有点晕眩。

……江绪拍了拍他的脸,“果然是穿得朴素了点,过来。”

乔黎在主宅一向穿得简单轻便,好看自然还是好看的,只是配上那枚华美的胸针就显得喧宾夺主了。

江绪要送东西,自然送全套,竟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下面人出了些小差错,多花费了他两小时。

乔黎乖乖地跟在江绪身后进了房间,他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像做梦一样……这算是,主人花时间为他准备的惊喜吗?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挂着一套衣服,是净透的月白色,在灯下有流光涌动。

江绪示意乔黎去试,悠悠然坐下来,并没有回避的意思。

乔黎瞬间清醒过来,带着点羞涩的拿下胸针,才解开了扣子。天气暖和,他穿得并不多,只是略略敞开衣裳,就能窥见里头的美妙风光。

他没急着换衣服,反而不紧不慢地褪下上衣,再去脱裤子……他这些年养得一身晶莹皮肉,羊脂玉般了无瑕疵,身上唯一还留着的那点布料也显得欲盖弥彰了。

江绪含笑看着,却显得很不解风情,“怎么这样磨蹭,快着些。”

于是乔黎就乖巧地转身穿衣服。

……脱有脱的风情,穿也有穿的惊艳。

江绪的眼光一向很好,这套几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制作的服装兼顾了舒适和美感,而且实在是…非常适合乔黎。

毕竟每一寸布料都精心裁剪过,每一丝细节贴合乔黎的气质,温润中又带了空灵的俊秀。

……被拿下的胸针就在江绪手边,他看着自己这个近奴,突然感觉偶尔重复一次刚做过的事情也不错。

“过来点。”

乔黎隐约猜到主人想做什么。但是等到江绪真的肯纡尊降贵地略低头,再次给他别上那枚胸针时,还是感觉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晕了。

这,这不符合主人的习惯。

而且有点太近了。乔黎身为近奴,和主人肌肤相贴的时候都有过,这般其实也不算什么……才怪!单单是主人的呼吸洒在他的衣领处,就足够让他的心思飘飘忽忽,游移不定了。

胸针的设计华丽,却不显得累赘,在胸前的华服上折射出一抹明亮纯净的光芒,与袖口的云珠接缀交相辉映——江绪的两个小时就花费在袖口的细节上。

好在没白费。

江绪打扮好乔黎,看他身体略有些僵硬的模样,好笑地揉了一把近奴的头,“怎么了,不喜欢?”

“喜,喜欢……”乔黎感觉自己今天晕乎的次数太多了点,他有点语无伦次,眼神还是晶亮的,“谢谢主人,奴才喜欢的…主人费心了。”

“你该得的。”

江绪也很满意,他既然愿意花心思做,那自然是乔黎自己就配得上。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江绪笑,“你不是最心疼小辈,怎么今天于归挨了教训,心情不好?”

他自然知道前因后果,提起这事也并没有什么“替人出头”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乔黎。

乔黎有些羞赧,垂首道:“奴才不敢抱有私心,只是于归实在……口无遮拦。”

虽未有过明言,但他实际上担当起了几个后辈的教导之责,于归如今或许只是无心之失,想寻个话头来宽慰前辈,但无论如何也不该这般议论主人。

于归未必对主人有不敬之意……但家奴一向先问迹后问心,若是不会说话不会办事,凭什么叫主子纡尊降贵地来看心诚与否。

江绪点点乔黎的额头,“嗯…今天是好日子,免了罚吧,再犯的话加倍赏他。”

毕竟都是领了他的令去拖着哄着乔黎,面对前辈心理压力大,一时说错了话,情有可原。

乔黎温顺地低头,“是。”

***

“主人…奴才……”乔黎低垂眼眸,纤长的睫毛细微颤动,努力组织了好几次语言也没能成句。

江绪的脸上难得带了点促狭的笑意,悠悠然伸出右手,“算起来也快两个月了,憋坏了可不好,来,赏你一次。”

乔黎浑身僵硬,眸光里闪着细碎的哀求,“那,那奴才自己来好么?别脏了您的手……”

“你没洗干净?”江绪刻意曲解他的意思,很合时宜地流露出一点不满来,“我可没想到阿黎规矩这样差。”

“不…主人明鉴。”乔黎脸上烧红,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把裤子褪到膝弯,“奴才,奴才每天都有好好润洗的。”

江绪了然点头,看着乔黎。

乔黎简直泫然欲泣,知道这遭是躲不过去了。他很谨慎,很小心地把自己的阴茎放在了江绪手上,并不敢有所冒犯。

这东西几乎没被用过,粉嫩的,干干净净的一根,几乎是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就半硬了。江绪好笑地弹了一下那玩意儿,“怎么,还要我来动手?”

“……奴才不敢,奴才自己动。”乔黎面色红得几乎要滴血,借助腰腹的力量一下下挺动,却不敢怎么用力。

……太冒犯了,太放肆了!

乔黎几乎快被溺死在愧疚惶恐夹杂着快感的海洋里,没发现自个儿现在的样子称得上一句……明艳动人。

这么多年看得习惯,江绪都快对乔黎的容貌免疫了,差点忘记自己的近奴生得一副昳丽容色,哪怕眼睑紧闭,也能瞧出万种风情。

“睁眼。”

乔黎的睫毛无助地抖了两下,旋即打开,“主人…主人,奴才能跪下么?求您……”

他心里再惶恐,这幅身子却被拿捏得服服帖帖,哪怕只是被他控制着与主人的手掌触碰相贴,也硬得发疼。

乔黎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方寸大乱,唯一的念头就是……万一,万一他真的没忍住,不能脏了主人的手。

江绪看了乔黎一眼,毕竟是寿星,他没有过多为难,收回手,“射给我看。”

乔黎如蒙大赦,跪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迅速都果断,不过地毯铺着,怎么也磕不疼,“谢谢主人!”

他眼睛湿漉漉的,还记得主人的吩咐,颤着手想去抚慰前头,却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不许用手。”

乔黎动作一顿,温驯地反缚双手,“……是。”

他不敢也不愿再去玷污主人,身体往下沉,一下一下蹭着地毯,绒质温柔地包裹着玉茎,很温和…就是太温和了。

乔黎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那根没用的东西软下去,不得不向主人求助,“主,主人……”

一只精致的皮鞋碾了上来,只是一下,旋即松劲,随意拨弄起那根小玩意儿,偶尔拿鞋尖戳一戳,总是清浅的一下。

乔黎呼吸急促,偶尔发出两声猫一样的低叫,婉转又勾人。

江绪低下头去看他,笑,“现在想起勾引人可晚了,这可是乔大人自己要跪下的。”

“是…是奴才自己要跪下的。”乔黎小口吸着气,他的身体掌控权全然交给了江绪,被一只鞋子轻易挑起情欲,却长久不得解脱。

江绪没有吊他太久,脚尖微微用力,“好了,准你射。”

话音刚落,乔黎就红着眼泄了身,“谢谢主人。”小奴才乖巧地舔舐着落到江绪鞋面上的浊液,专注又虔诚。

江绪抽回脚,示意乔黎收拾一下自己,“忙这个做什么,去漱漱口。”

乔黎应诺一声,还是坚持先伺候主人净手换鞋,才迅速收拾好自己……至于地毯,只能全部换新了。

***

他们在房间里待得久,其他几个近奴倒也没闲着。照惯例,该是他们几个后辈为前辈准备长寿面的。

往日江延星和曲望轩都不怎么回主宅,路白于归两个厨艺勉强过关的也不敢现眼,多半是在厨奴的协助下凑出一碗。

今年倒是好过些,江延星别的不说,做寿面倒是很熟练。他自身口味很容易满足,对这样东西却锱铢必较,从和面到高汤,样样要求精细。

曲望轩帮着他打下手,另外两个小的排不上号,只能帮着择择菜洗个碗。

江延星行云流水的几道工序下来,暂时不急着煮面,等快到晚膳的时候再下面最好。曲望轩把这些用料步骤都记在心里,有些感慨,“您和前辈的感情真好。”

看似简单的东西,比寻常的步骤又要多了无数细节,不知道多花费心思。

江延星看了他一眼,顺带着也扫了一圈插不上手的两个,郑重道:“这是前辈教我的。”

他接着往下说,“……主人每年都会陪前辈一起吃寿面,你们都应该学一学。”

三人了然,路白和于归更是有点羞愧……曲前辈是常年在外不知道这事,他们是知道的。

长寿面这东西,主要吃的是心意,前辈自然不会挑拣,但是主人饮食一贯精细……哪怕只是浅尝一口不喜欢的东西,也会平白损了食欲。

曲望轩垂下眼睫,知道这话主要告诫的是自己,“我记下了,谢谢您提点。”

【作家想說的話:】
乔乔幸福时刻!



家主时期
第33章33教诲(都是熏香的错/鞭乳/好用的奴才最能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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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日实在幸福得过了头,但寻常的日子还是得过。

乔黎想穿主人赏的衣裳出去,但一想起跪侍的时候,布料要白白蹭地,哪怕是和地毯摩擦也觉得心疼,遂作罢。

……胸针却还是戴出去了。乔大人难得定不下心,大半夜爬起来搭配衣服,傻乐了半个晚上,第二天眼下挂着两抹青黑,看得江绪都有些疑惑。

“怎么还学小孩熬夜?”江绪托着乔黎的下巴,语气颇有些不满,“又擦粉了?”

乔黎含混认错,试图蒙混过关,“奴才不敢了……”

饶是江绪心眼再多,也想不到自己这个稳重的近奴能做出那么……蠢笨的举动,打量了他两下,道:“这几天延星也在,叫他和望轩多帮衬你些,底下偷懒耍滑的奴才也不必留着了。”

他顿了顿,“今天去公司,把何景带上。”

***

何景已经很久没有在家主面前伺候过了。

他很能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填补诸位近奴大人无暇他顾的空缺而已…如今几位大人常住主宅,自然轮不上他去服侍。

蒙家主和乔大人恩惠,他现在有个侍长的名头,又凭着乔大人曾教的各类事项站稳了脚跟,哪怕早失去了被带回来的意义,也不曾被肆意轻贱。

……如今不受欺辱,顿顿饱饭,只需尽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甚至赏赐也能有他一份,他很感激。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家主想起来,更没想到还有踏出深宅的一天……跪在家主脚边的时候,他学着乔大人的样子,努力表现得更庄重了一点。

……他不是最好的奴才,但是蒙受了这么久的教导,总不能一无是处。

江绪也不指望他能做什么正事,只是不想让乔黎再把心神耗在端茶倒水上,临时找了个替代。好歹是乔黎用心教过的人,用起来倒也勉强如意。

……午间休息,江绪直接把一看就睡眠不足的小奴才赶去睡觉,留了何景服侍宽衣。今日需要他定夺的事项略多,一上午过去也的确疲累,换下衣服之后就草草睡下,“半个小时后叫我。”

何景谨记着乔大人的教导,马不停蹄地把熏香换成了更清淡的一款,又寻来一条薄毯,盖在家主的腰腹处……江氏大楼常年恒温,但睡眠之时还是盖点东西更好。

感受到家主呼吸逐渐均匀,何景小心翼翼地跪到角落,默默思考下午该做的事情…他不聪明也不机灵,只能更加勤勉,希望不要出差错。

分针一顿一顿地跳转,时间很快到了半小时,家主却没有苏醒的意思。何景略有些犹豫……他在何家也曾担过“叫起”的职责,却并不配用言语唤醒,只能……

他咬了下嘴唇,想起自己曾经不慎露出狐媚笑容,被家主赏了一顿好打的事……这般叫起方式,起码不会得家主的好脸色。

他一番犹疑下去,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门却被极轻地叩了一下,乔黎谨慎地伸了半个脑袋,用口型示意何景出来。




确保不会打扰主人安睡,乔黎才皱着眉问何景,“主人何时睡下的?”

何景低着脑袋答了,乔黎的眉头就蹙得更紧,一时也没理会他,直接膝行到近前,低声唤了唤,“主人…您该起身了……”

主人有歇午觉的习惯,但多睡不得,否则必然要头疼的。

江绪不知为何睡得很沉,翻了个身没醒。乔黎心头一紧,力道适中地为江绪揉按起穴位,“主人……?”

这回江绪倒是醒了,只是觉得头脑昏涨,示意乔黎继续按,又过了五分钟才睁眼。他晕得紧,感觉午休起来之后更疲累了,摆了摆手,竟又睡下了。

乔黎心下一沉,再次谨慎地探了探主人的额头,确保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熏香,浅淡好闻,但只有主人夜间深眠的时候才会用这款香。乔黎手脚麻利地把熏香换了,小心地给主人掖了掖毯子…才轻轻阖上门。

他关门时神色不善地睨了何景一眼,着实气恼。这奴才半点不开窍,可见是服侍主人不尽心……但凡换个近侍奴在这,也不可能犯了乱用熏香的错。

到底还在公司,他没有直接惩戒,只是简单明了地说清了各种熏香的分别,各取了一点,叫何景跪到墙角去好好记着。

……真说起来他的错更大。乔黎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脸蛋,并不敢自罚…若不是他得意忘形,怎么会有这么一出,反倒叫主人遭罪。

***

时间又转过半小时,乔黎几番软声叫起,江绪总算是起身了。他由着近奴给自己按摩,头疼得一抽一抽,心情郁卒,“怎么回事?”

乔黎极力替主人舒缓,听得问话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连自己的懊丧也一并说了。江绪一时不知道是无语还是好笑,伸了手,就见乔黎主动把脸递过来,很适合被掌掴的位置。

他也不客气,赏了人两巴掌,“怎么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我赏你赏得少了?”

乔黎羞愧得不行,低声认错,直说自己再也不敢了。江绪只是戳了戳他眼底的青黑,“乔大人这么清闲,倒是我多想了,还得多给你找点事做才行。”

……乔黎膝行两步,软声求道:“求主人,先让奴才替您舒缓一下再罚好么,头疼总归是难受的。”

江绪没有虐待自己的癖好,自然是允了。他半阖着眼,觉得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瞧瞧,这一个个的非但没减轻乔黎的工作量,还连累他这个做主子的遭罪。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叫那贱奴滚回去,你也不必教了。”江绪等头疼减轻一点,当机立断,“蠢钝如猪的东西,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乔黎自然不会违抗主人,轻声应了,等主人眉眼舒缓,总算松了口气。

他没忘记自己的过错,乖巧地跪在地上等候处置,“是奴才忘形,求主人责罚。”

江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指尖在那枚胸针上流连,“阿黎这么喜欢?连正事都抛到脑后了。”乔黎的审美很在线,搭了许久的衣物穿在身上,显得身高腿长不说,华美的胸针戴上去也一点不突兀,相得益彰。

“奴才…奴才不敢了……”乔黎自知理亏,又是满心愧疚的时候,脑袋蔫蔫地垂着,看着有几分可怜。

既然有错,自然要罚。江绪看乔黎膝行拿来一条鞭子,随意挽了个鞭花,“褪衣。”

乔黎迅速扒光了自己,做出正常受惩的姿态,“请主人赏罚。”

江绪点了点他的额头,“换个姿势,哪犯错哪受罚。”

……乔黎默然一秒,觉得自己犯错的是空空荡荡的脑子。他很快反应过来,含羞挺起胸膛,“请,请主人惩戒。”

江绪信手挥鞭下去,就是一道肿痕,抽得白嫩的乳肉一缩。他并不怜惜,在同一道肿痕上叠了好几下,红痕逐渐偏移,打得乔黎整片胸乳通红肿胀才算完。

乔黎双手反缚,眼底闪烁着泪光报数谢恩,并未有一丝躲闪。

江绪扔了鞭子,任由乔黎小心翼翼地收了,却并没有允许人穿衣,“胸针取了……这样不乖,怎么还敢戴着招摇过市。”

乔黎低着脑袋认错,颇有几分沮丧地摘下胸针,双手奉上。他该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得赏的,本不应得意忘形。

江绪接过来搁在边上,踢了乔黎一脚,“阿黎,好用的奴才最能得宠,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别蒙了眼。”

乔黎伏地叩首,“是……谢主人教导。”他不敢了的。

【作家想說的話:】
默哀一秒()



家主时期
第34章34倾覆


何景早在江绪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被斥了出去。

江绪也没在这事上纠结太久,叩着桌面示意乔黎穿好衣服,不要继续耽搁。他头倒是不疼了,就是有些轻飘飘的,总提不起劲。

乔黎敛下心神,悉心服侍,又殷勤地端了热茶来,“主人先喝口茶醒醒神吧,奴才加了一点薄荷叶。”

江绪随手端起,抿了一口。他翻着乔黎先前传过来的文件,神色微沉,“殷容那边怎么样了?”

乔黎早做了探查,此刻答起话来还算流畅,“回主人,殷家主把三笔资金一起动用…应是用作‘鱼饵’,等阁老作茧自缚,好一举废除此制。”

江绪看着明细,皱了下眉头,“冒险了点,她怎么突然这么急?”

乔黎绷紧下颌,正色道:“传出来的消息……是宋煜。他擅自挪用资金,造成了一大片亏空…现在矛盾摆在明面上,阁老自然把矛头指向家主,已经没有周旋余地了。”

江绪挑了下眉,嗤道:“给人下套呢,她看走眼也就罢了,真能让人算计成这样……啧,她现在估计穷得很,要多少都能给…记得成果七三分。”

不等乔黎应是,江绪放下把茶盏,若有所思地叩了叩杯沿,“消息漏给姓宋的一手,咱们能赚多少,全看宋瑾瑜有多‘疼’这个弟弟了。”

乔黎低头应诺,话有所指,“殷家主被宠奴背叛,伤心过度,如今正卧床着,您要去探望么?”

江绪慢悠悠地靠上椅背,“去,今晚就去,毕竟是我的‘心上人’啊。”

***

江绪说晚间去,还真就耐心地等到了晚上,期间竟一件正事也不落。等到了晚上,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人:他的青梅被人所害,如今着急上火得很,竟急匆匆地跑去了人家的主宅。

不符合江绪一贯的人设,但符合“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刻板印象。

车后跟了乌泱泱一堆安保,江绪气势汹汹,仿佛要从深宅里把殷容抢出来一般,毫不客气地踏进了殷家主宅。

世家一贯主张低调有内涵的布置,殷家倒是真古朴,古朴得让人能嗅出腐朽的气息。

江绪做足了恶人样,一路畅通无阻地闯到了主楼。有个眼生的奴才过来迎,“江家主安,我们家主等候已久了。”

此处守卫森严,不像日常居住的地方,反而像座堡垒,似乎随时准备抵御入侵。殷容俏脸惨白,屋子里一股药味,倒真像急怒攻心,一病不起的模样。

江绪淡定地坐下,反客为主屏退了下人,只留了乔黎。他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妆化得不错,适合用来装病。”

殷容默认了江绪的举动,有气无力地指着他,“我不真病一场,怎么骗过那群眼珠子贼精的老头子。”

江绪没再废话,“条件你都知道了,答不答应?”

殷容只是微笑,似乎有些抱怨的意思,“真是的,我本来以为得分半个殷家出去呢……江绪,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江绪面无表情,“我觉得你的建议不错,条款还能再改改。”

殷容撇了撇嘴,嫌弃江绪不禁逗,“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完事之后,我要宋瑾瑜的脑袋。”

“……女土匪。”江绪淡定地敲了敲桌子,“法治社会,没法满足。”

“——要头没有,要命有一条。”

殷容歪了下脑袋,突然微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殷家一夜之间局势大变,殷容本就病卧在床,面对阁老的威逼更是独木难支风雨飘摇……据说差点人就要没了。

宋家来人接触…只说要接回流落在外的少爷,看在多年情分上,也愿意伸以援手——只要殷容舍得报酬。

宋瑾瑜很有把握。呵,什么情哥哥根本就靠不住——江绪之前那样着急殷容,现在要真给钱给粮了,还不是一样哑火——现在,他肯施舍给殷容一点剩饭都算仁慈。

殷容脸上惨白一片,过了几天还是递消息过去,算是默认了宋家的条件——只是宋煜是送不回去了。

“背叛之人,我怎么会留他的命。”殷容恹恹地躺在床上,“宋家主那么多弟弟,不缺这一个。”

宋瑾瑜当然不缺弟弟,虽然无法刺探更多殷容的痛脚,有点可惜,但还是接受了。

“……只帮着那群阁老对付她有什么用。”宋瑾瑜切齿冷笑,“殷家换个家主还是姓殷…还是改个姓看着顺眼。”

殷容空虚的账户里终于注入了一笔资金,只是少得可怜。她靠在床边,对一边的近奴嘲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么多年了,宋家的格局还是这么小。”

另一边,江绪拍了拍手,“鱼上钩了,开工。”

宋家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恐怕忘了,世家流传久远,靠的可不是那点老底——要不从前的四大家族,怎么会变成如今的三个。

他眉目淡淡,却难得有些出神。

“主人……?”乔黎轻手轻脚地膝行过来,有些担忧,笑着转移话题,“别院新送来了果子,奴才瞧着水灵,您尝尝。”

江绪却没接他的话,只是垂着眼揉了下乔黎的脑袋,“过几天,随我去一趟陵园……叫上小译。”

乔黎放轻了呼吸,似乎怕触碰到什么禁忌,“是,奴才知道了。”

***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宋瑾瑜得意了没两天,就惊觉殷容翻了盘。不仅几个和她作对的阁老没了声息,连这个多年盘踞的机构也一并拔除了。

他觉得不对想脱身,却不曾料到,明明只是在外围煽风点火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江绪发什么神经!”宋瑾瑜神经质地在书房踱来踱去,有点崩溃,“他那么喜欢殷容?他有病吧?”

……这样下血本来对付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江绪有杀父之仇呢。

没崩溃多久,宋瑾瑜就听到了一件更崩溃的事情。他揪住来人的衣领,原本还算好看的面皮癫狂似恶鬼,“你说什么?”

那个倒霉奴才吓得直哆嗦,“五,五少爷回来了…带着家主令!”

宋瑾瑜一脚踹翻了那奴才,“贱奴,我还好端端活着呢,那个贱种奉的哪门子家主令!”

他有不好的预感,点了几个护卫急匆匆出门,却迎面撞上了宋煜。宋煜整个人瘦了几圈,西装空荡荡地飘着,像挂在骨架上。

“……大哥。”宋煜语调幽幽,眸光亮得吓人,“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回来吗。”

宋瑾瑜第一反应是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一个床奴生的贱种,你也配管我叫哥,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殷容这贱人骗得他好苦啊!

宋煜还活着的消息就像一个不详的信号,周围的奴才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动。宋煜垂下眼睛,“宋家主,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个再做定夺。”

他摊开手,那里有一枚玉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篆体“宋”字,边上标注“贰叁”。

宋家第二十四代家主,宋瑾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家主令在别家是虚指,宋家确是实物,每代家主都会有这么一枚玉印,死后随葬。

宋煜似乎没看见宋瑾瑜的脸色,只是托着那枚小印,“当年,父亲把这个给了小七,没有入葬。”

他勾了勾嘴角,像是嘲弄,“这么多儿女里,他唯一疼的就是小七……可惜了,也没在你手里活下来。”

宋瑾瑜的脸色骤然变得可怖起来,“一群贱人生的种,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宋瑾瑜为正妻主母所生长子,本来就该是名正言顺的少主。偏偏那个风流父亲不提这一茬,最可笑的是,种马了一辈子的人宣称找到了真爱,还想把宋家给他的“爱情结晶”。

宋瑾瑜怎么能忍……他本就对那群生母卑贱的兄弟姐妹毫无怜悯之心,对于前任家主的唯一爱子,宋家行七的少爷宋瑾鸿,更是恨毒。

父亲越是护着,他越要让这贱种生不如死。

……只是他没想到,宋七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突然蹦出来一个父亲传给他的家主令!宋瑾瑜牙齿咯咯作响,“小五…你该知道分寸,这东西你不该拿。”

“放心,你会一直是宋家的家主。”宋煜眉目疏冷,刻意顿了两秒,“一直到死都会是的。”

***

……殷家的动荡刚完,宋家又起了波澜,且不提各个附属家族接连出岔子的小事,最劲爆的一件就是:在殷家为奴十年的宋煜突然回归,同日,家主宋瑾瑜莫名猝死。

目前宋家乱成一锅粥,家主位却始终空虚。

江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江译一起下棋。他落下黑子,“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宋瑾瑜自己都想不到,会栽在蝼蚁身上。”

江译很难得没和他打嘴仗,沉默了半秒,“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爸妈?”

……他从来都知道宋家和自家的梁子。

八年前,江家飞机失事,家主和主母罹难,多番查证之后,确定是意外碰上剧烈气流所致。

但是拖延他们的脚步,导致他们比预定出发时间晚上整整两小时的,正是当时的宋家少主,宋瑾瑜。

…或许当时宋瑾瑜只是想拖拖时间,让他们赶不上大儿子的生日,好恶心一下当时正值整岁的江绪。但事已至此,就不能怪他们把账算在宋家头上。

江绪看着江译落下白子,晃神了一秒,“左右没什么事,现在就去吧……咱们一家人多说说话。”



家主时期
第35章35见识


这一回出行人员很精简,车是乔黎开的,两个主子待在后座,均是闭目养神的姿态。等车开到墓园门口,乔黎开了车门,轻轻唤了两声。

他并没有跟着进去,只是一路目送着两位主子进到深处,才用通讯器调派紧随跟来的安保队伍。

确认一切妥帖,他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墓园入口,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小少爷是主人的逆鳞,那先家主和主母就是主人陈年的伤疤。

他的主人足够坚韧和强大,曾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也愈合得很快……但是不代表不会疼。

乔黎敛下眉眼,那点外露的情绪都收束得干净,只是静静地等在原地。

……一路行至目的地,江绪俯身放了一束雏菊。他今天换下了严肃板正的西服,反而穿了一身简洁鲜活的运动装,整个人都显得嫩了不少。

他和同样放下一束花的江译一起,挽起袖子擦拭墓碑,并没有朝墓碑上的两张照片絮叨什么,反而是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开始打嘴仗。

这里平时有专人打理,他们也只是细致地寻了些可能的死角擦拭,也没有灰尘,于是便停了手。

江绪含着点怀念的笑意,声音很轻,”爸妈,咱们家这个祖宗大了,还是祖宗……你们当年说得是,天底下这么多人,也就他给我委屈受。“

江译很不正经地蹲在墓前,注视着那两张黑白照片,“是——天底下这么多人,也就哥哥能管着我。”

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撒娇般的抱怨,絮絮叨叨地“控诉”江绪的“古板”,最后煞有其事地总结,“我没长成小古板真是奇迹。”

江绪一言不发地听着这些控诉,歪了下头,“……我没说错吧,小译没长歪,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突然失笑,”不,还是长大了。“

他礼尚往来,述说了一堆江译的糗事,装模作样地叹气,“亲弟弟,没法扔垃圾桶。”

江译幽幽道:“哥,你也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们说了很多话,江绪如数家珍地描述弟弟如今开的工作室,表露赞赏的同时又真心实意地表达对弟弟挑奴隶眼光的嫌弃;

江译当即反击,掰着手指数江绪少得可怜的娱乐,视工作为乐趣的工作狂心态,最后嘟囔着补了一句“好吧,我岁月静好,是有哥替我负重前行”。

一直说到清晨的朝露被大片洒下的阳光烤干,艳阳高高挂在正中的时候,他们才停止“互损”,轻声道别。

没有提宋家,没有提任何不相干的人和事,似乎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家庭聚会,而已逝斯人还含笑看着他们。

……乔黎远远地便迎上来,江译却没准备再回主宅,很利落地摆手,“你们去吧。我有约了,一会打车走!”

江家的私人墓园,附近哪有什么打车的地方,就是有,江绪也不可能这么由着他。他瞥了一眼乔黎,后者会意,朝江译鞠了一躬,“小少爷,奴才给您备好了车和司机,随时听候吩咐,不必打车的。”

江译从善如流地点头,给乔黎点了个赞,好歹还记得自己有个哥杵在这,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江绪看着江译上车,淡淡地问,“都重新加装过了么?”

乔黎低头回应,“是……小少爷的每一辆车,包括新买的那些,都重新改造过了,一切按您的安保标准。”

江绪颔首,自己也上了车,“再叫下面的人多出几个方案,上回小译出的事诡异了些…我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乔黎绷紧了脊背,郑重道,“是,奴才会好好盯着的。”

***

之后的日子照常过,殷容很快送来了约定的东西……宋家如今的家主还姓宋,只是被掏空了七成,余下的也被殷家掌控得死死的,只空留了个名号。

江绪懒得细究殷容的做法,只是吩咐下头的人清点了战利品,论功行赏。这事参与的人多且杂,出力最多的除了乔黎,就是接触商务不久,却被特地提溜过来办事的江延星。

“正好。”江绪叩了叩桌子,“宋家旁的不行,游戏开发倒还做得不错,这个……垠海,赏了延星吧,叫他去瞧瞧,学着整顿,也试试喜不喜欢这方面的事务。”

为着快些找到自己的“兴趣”,江延星倒也乐意被支使得团团转,每天都在外头奔波,竟也少有随侍的时候——如今也不在。

乔黎敛眉应了,手上一刻不停地推拿按摩,好替主人舒缓经络。一只手落在他发顶揉了揉,江绪垂眸看着他,“阿黎最近也不错,又乖又好用,想要什么赏?”

他嘴上发问,实际上胸有成竹。果然,乔黎期期艾艾地乞求,想要主人重新把胸针赏下来。

江绪笑了一声,“好,只要乔大人别再犯蠢。”他取了那玩意,放在乔黎摊开的手心里。

乔黎握得很紧,小声回应,“是,奴才长记性了的……”

小奴才似乎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失误,低着脑袋很是愧疚的模样,江绪能瞧见的就是他饱满圆润的发顶。

他挑起乔黎的脸拍了拍,“身外之物而已,喜欢的话,自然可以戴出去…记得什么最重要就好。”

乔黎主动贴近江绪的手掌,温驯地蹭了蹭,“是,奴才知道了,谢谢主人。”

***

江绪这些天过得还算舒心,各类事务都在掌控之内,顺便观赏了一出“宋家家主当众跪地认主”的好戏。

即便知道宋煜从前在殷家为奴,但这事一出,还是有人哗然有人猜疑,只觉得继宋瑾瑜死后,圈子里又要第二次变天了。

江绪不关心这个,顺嘴和乔黎闲谈,“看来把其他家的吓得不轻,这都脑补到哪去了…多简单的事,这么些年了,殷容哪还能不会训狗。”

乔黎也接得上话,“主人和殷家主动作这样快,许多人怕是还没缓过来呢。”如今的宋家不过一具空壳,勉强留着几个侍族撑体面罢了。

江绪递给乔黎一册文件,“怕是也熬不下去了。”

“宋家没了,底下的附庸自然也伤了元气,如今到处寻求庇佑,尹家偷偷摸摸送了不少礼,想求见您。”

乔黎双手接过江绪递来的册子,温言汇报,“曲、路、于三家都先递了消息来,拒了那批礼;尹家就找上了乔家,奴才自作主张,叫父亲收下了。”

江绪嗤了一声,却不是对着乔黎的,“都落魄成这样了,还端着高等侍族的架子——丧家之犬,和他旧主一样拎不清。”

乔黎垂首侍立,柔声顺着主人的话往下说,“正是这般,奴才的家人‘眼皮子浅’,在他们看来便是极合理的。”

江绪伸出手,等乔黎自觉地把脑袋伸过来,满意地揉了两把,“收的东西也不必顾忌,算你家里的精神损失费了。”

乔黎刚直起腰,又讨好地奉了杯茶过去,“谢主人宽恕奴才自作主张。”

江绪接了茶盏,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阿黎好好用着这份聪明能干,该有的权自然会有。”

乔黎竟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谢恩,“奴才明白的,谢谢主人。”他一向知道主人对自己的信重,既然已经得了恩典,说什么都是空话,唯有尽心竭力回报而已。

【作家想說的話:】
乔乔真是乖宝



家主时期
第36章36“想主人了”(求欢/口侍/承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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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应该是喜欢这个的。”江延星跪在江绪脚边,很认真地数了数近日做的事情,终于下了个结论。

垠海最近着力开发的是一款百分百真实体验的刺激对战游戏,背景设定在末日废土时期,玩家的角色将通过触发各种可能的剧情,达成不同结局。

江延星感兴趣的,是那个虚拟世界的无限可能……只要努力了就能得到好的反馈,和他在主人身边一样。

……而且,在纠正开发组设定NPC战斗时的一些臆想性错误,看着人物们越来越合理,身手越来越流畅的时候,他很有成就感。

江绪噙笑听着,“喜欢就好,等游戏做出来了,我也瞧瞧。”他知道江延星的性子,若是临时插手了什么事,一定是因为他加入能做得更好。

江延星眼睛发亮,小狗一般蹭了蹭江绪的膝盖,“奴才会好好做的,不辜负您和前辈的教导。”

“乖。”江绪由着他蹭蹭贴贴,正想着要不要把小奴才留在身边几天——垠海那是个长周期工程,不差这点时间。

……江延星蹭着蹭着,脑袋就逐渐往江绪两腿间挤,暗示味道十足地亲了亲某个地方,“主人……奴才用了侍局新研制出的香露漱了口,很干净很好闻的。”

这样求欢倒是少见。江绪饶有兴致地挑起江延星的下巴,“怎么突然馋起你主子了?”

江延星很老实道:“奴才很久没回来,想主人了…不是因为馋,嗯,有一点点馋…”

这话也就是江延星来说,不但不显得冒犯,倒是可爱得紧。江绪捏了捏小奴才的耳朵,“都学得油嘴滑舌了……好了,准你解解馋。”

江绪看着江延星眼神噌噌又亮了一个度,周身空气都活跃得不像样,忍不住笑了笑。

怪粘人的,安个尾巴估计能摇成螺旋桨。

江延星得了允许,唇齿灵活地解开主人的裤链,全神贯注地伺候起主人的阳物。他像是无知无觉般,也不循序渐进,真像饿得狠了,一下子就往深里吞吐。

他能感受到主人的东西在自己喉咙里迅速胀大,由柔软变得坚硬,喉管被迫撑开,却依旧柔顺的裹吸着入侵者,并不祈求一点点怜惜,反而更努力地迎合。

江延星服侍得专注又虔诚,心思全放在主人身上,并不感觉哪里难受,反而欢喜又满足。

江绪喟叹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笨,呼吸啊。”脸都憋红了。

江延星这才想起自己有点憋得慌,眨眨眼之后迅速调整了呼吸…又吞得深了一点。舌头甚至还有余力去舔弄粗大的茎身,每一寸软嫩媚肉都是迎合性事的淫具,唯一的目标就是叫上位者舒服。

江延星这张嘴做过很多事情,吐出的字句抑或决定敌对势力的生死,抑或判定手下人的刑罚,早年的经历影响,说出的话总归没有那么近人情。

——但他在江绪面前总是柔软坦率得可爱,轻而易举就能露出脆弱的肚皮任撸。

就像江绪几句话就把人从熟悉的领域强行拔出来,把人放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换了旁人总该有些惶惑的。

江延星却仿佛全然没有这方面的情绪:主人叫他做,他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地去做。做得不好了乖乖认错认罚,有了成果就巴巴地捧过来摇尾巴,永远热烈赤忱。

……江绪喜欢他这样。

江延星抬起眼,隔着蒙蒙的水雾观察江绪的神色,似乎想问什么。

江绪勾起一个笑,并不吝啬夸赞,“很棒,我很舒服。”

江延星的眉眼便肉眼可见地欢欣起来,随后深深埋下脑袋,江绪只能瞧见一个毛茸茸的发顶。江绪按住他的脑袋,戏谑道:“趁着你前辈不在偷吃,可得更仔细点。”

原本就竭力伺候的小奴才、乎绞得更紧了些,溢出一声低低的、乳兽般的呻吟。

“知道你乖。”江绪揉着江延星的发,没忍住笑了一声,“——延星只是想叫我舒服,不是为了和前辈争宠,对不对?”

江延星眼底湿漉漉的,喉管绞紧,似乎在用行动证实主人的话。江绪轻轻按住他的后脑,示意人收好牙齿,便把柔软的唇舌当成另一口穴,随意抽插起来。

江延星仔细感受着主人的每一次进出,粗大的肉刃偶尔抽出来一点叫他有呼吸的空间,随后又强硬地挤进细窄的喉管,一点点研磨着内壁的嫩肉。

在使用他的是主人。

江延星切身感受着这一点,便自然生出喜悦和……成就感——他能做主人的刀剑,锋芒只指向主人所指的地方;回鞘后也能侍奉主人的欲望,让主人舒服。

无论哪个方向,他都对主人有用。

江延星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很满足。

江绪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更兴奋了,挠了挠他的下巴,“怎么这幅傻样。”

江延星呜叫了一声,埋头下去,接住了主人的赏赐。等被准许咽下,他才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角,“奴才很高兴……见到主人就高兴。”

他这话说得太像谄媚,但神色又太过真诚。江绪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捏住江延星脸上一块软肉,“要不要更高兴一点?”

……江延星用行动表达了渴求。

衣服被他自己迅速剥个精光,露出光裸劲瘦的身体,乖顺地伏在江绪身下,掰开了穴肉,“请主人使用。”

顶层的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床榻自然也是有的。江绪握着江延星的手指,一点点伸进那个娇嫩的穴口,只消一下就濡湿了。

“准备得这么齐全,原来今天是冲着这个来的。”江绪把江延星的手指放在小奴才嘴边,看着他乖乖地含进去仔细舔弄,眉眼间倒显得温柔了许多。

……江延星一向把该做的事做得很好,偶尔因为思念求宠,情理之中的事情,江绪不觉得出格,倒觉得这人直白得可爱。

嗯,也可口。

知道江延星自己扩张得尽善尽美,江绪也就不再顾忌,直接进入了那盛情邀请的软穴,温热湿润的,甫一进入就有媚肉柔顺地裹上来,生了嘴一般吮吸。

江绪按着小奴才的腰,感受着这人皮肉底下涌动的生气与活力,如今尽数奉献出来……江延星伏在床榻上,腰肢主动塌下去,屁股翘得很高,勾人的样子做得十足。

江绪顺手赏了他两个臀光,“比以前还紧实了,你自己加练了?”

江延星一边迎合着江绪的节奏,一边还分出心神来答主人的话。他一点点汇报自己怎样挑时间地点进行锻炼,语调被迫变得甜腻高昂,话语逻辑居然没一点错乱。

“……奴才唔…不出任务,也没有退步的。”

求夸的心思只差溢出来了。江绪乐得纵着他,“嗯,进步了。”

江延星最禁得住夸,乐归乐,总记着要把主人伺候得更舒服……他要当得起主人的夸奖。江绪感觉出身下的人斗志更足,悠悠然拍了拍江延星的脸,“乖。”

江延星脸色泛红,明明是先勾引人的那个,现在却把主动权全交出去了,他喘着气,努力蹭了蹭江绪的手掌,“主人……”

江延星仗着柔韧性好,硬生生把自己掰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后穴柔软多汁,迎合着主人的进出,保证江绪每一下都能直捣核心。

这很耗体力,江绪也不拆穿他,一边低低笑着在人耳边言语,一边毫不留情地入得更深,他能感受到小奴才在微微发抖。

但这不是江延星的极限。江绪也不顾及什么,由着自己的心意,把人翻来覆去地操了一遍又一遍,粉嫩的媚肉变得深红外翻,抽出着往外吐出一小股淫液。

江延星的腰都软了,被江绪翻过来时,不得不借助双手抱住腿,好叫主人看得更清楚些。

他有点舍不得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绪看,眼底湿漉漉雾蒙蒙的,却叫人一打眼就知道他在乎什么。

“主人……”江延星含住了主人伸到他唇边的手指,说话有些含糊不方便,索性也不说了,下面的嘴服侍主人的阳物,上头的嘴就悉心伺候主人的指尖……更像馋嘴的小狗了。

“服侍得很好。”江绪夹着小奴才的舌头玩,看着江延星亮晶晶的眼神,眉目间舒缓愉悦,“比以前更好了。”

他有点舍不得这样磨人了,腾出另一只手,捏了捏江延星的后颈,“忍着做什么,射吧,咱们一块。”

江延星眨了下眼,在意识到主人赏了他雨露的那一瞬间,自己身下硬了许久的物件也终于迎来了释放。

……意识似乎都在那一瞬间迷蒙了。

江延星还记着不能咬到主人,张着嘴巴,涎水就不住往外流,怪傻的。江绪抽出手指,在江延星脸上抹掉,“回神了,又傻了?”

江延星如梦初醒,小声回应,连声音都有些沙哑:“奴才是太爽了。”

【作家想說的話:】
直球狗狗最好吃!



家主时期
第37章37附庸


乔明一直都知道自家是靠什么变得越来越好的——他哥哥服侍家主得力,乔家也跟着鸡犬升天,虽然家里人性情才干都不起眼,却也握着实打实有油水的肥差。

……做了近奴,那就需要常伴家主身侧,与家主之间的亲近要甚于家人,年节都未必能见着。

乔明对这个大他五岁的哥哥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一个端正持重的形象,现在再努力回想起来,也只有外界对“乔大人”的赞誉和钦羡。

这样日复一日的熏陶下来,乔黎似乎从他的哥哥变成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符号,一个以一人之功荫庇家族的抽象符号。

……现在符号回来了,似乎又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和他长得神似的人甫一露面就笑眯眯地来捏他的脸,“怎么,不认识我啦?”

乔明整个人都懵了,“哥?”

乔黎心情很好地应了一声,“主人恩准我回来看看,顺便办点事……我刚刚去见过爸妈了,你怎么一个人躲房间里?”

乔明眨了眨眼,“……我打游戏呢。”

乔黎瞥了一眼弟弟手里的手机,了然地点头,“也算你给咱家公司流水做贡献了。”主人曾赏过他一家游戏公司,主营业务之一就是乔明玩的这款手游。

他嗓音温柔,再度细细问过了家里人的近况,才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顺便闲聊,“咱们家前段时间收了一批礼是不是?”

乔明抱着手办,刚扬起的嘴角立刻就撇了下去,“……哥,我觉得咱们家不该收的。”

他看着乔黎,认真道:“我们都清楚的,家主宽待乔家,全是因为你的缘故……家里人不能帮你什么,但是知足守本分,不拖后腿还是能做到的。”

乔明正是上大学的年纪,主人恩准了外放,不必经过主家的统一调派,这些年养得和寻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很多事情,他知道得并不清楚。

……但弟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乔黎心里不熨帖是假的,他温声解释,“放心,我不曾隐瞒家主,都是过了明路的——自掘坟墓的另有其人呢。”

乔明知道自己没有哥哥想事情周全,不能完全听明白也不纠结,重重点头,“嗯!”

***

江家主的几个近奴家里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糖衣炮弹轰炸,偏偏一个个油盐不进,高高在上的姿态叫人恼怒又无力。

尹青松敲了敲桌子,把面露颓丧的几个小辈唤醒了神,“……不要只看表面,只要利益足够,总有人敢冒风险来咬饵。”

他冷眼看着,江家那几个出了近奴的家族里,属乔家眼皮子最浅,再加点好处必然更舍不得放手,吃了饵,就由不得那位“乔大人”不咬钩了。

……乔黎难得在家过了小半个月的悠闲生活,主人那边一直自从遣他回来就一直没有召回的意思,反而是江延星一直随侍在身侧。

私下已经逐渐有流言传出来,说是乔大人因故惹怒了家主,才被斥走,归家探亲不过是个幌子。

流言中心的乔大人倒是很安定。乔黎看过了主人今日的饮食安排,又耐心地安抚过因流言有些忐忑的家人,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惆怅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他想主人了。

……但是不得允许,奴才不该主动联络主人,也不该窥探主人的行踪。

乔黎掰着指头算日子,感觉这事还得花些时日才能结束,瞬间对尹家等几个充满了怨念。

他主动揽下这个事情,只是不想叫主人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也存了向主人证明自己依旧有用的心思……

但是抛开一切不说,乔黎自认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物。他只想在主人身边待着,服侍主人的日常起居,生活琐事,那样就很好。

乔黎正垂着眼睛发呆,耳畔突然响起了特别定制的铃声,他手速快过脑子,瞬间就接通了。

江绪瞧了他一眼,“心情不好?”

乔黎眼眸亮晶晶地跪下,“奴才现在心情特别好!……主人安好么?”

“嗯。”江绪笑了一声,突然有点可惜乔黎不在边上,只好勉为其难地揉了两把边上江延星的脑袋,“咱们乔大人教得好,延星很乖,很得用。”

江延星抿着唇,没出声打断主人和前辈的通讯,只是主动蹭了蹭江绪的掌心。

顾念着后辈在场,乔黎稍稍收敛了一下溢出的喜悦,还是没忍住絮叨了许多,不外乎是最近天气转凉,请主人多加衣物之类的琐事,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住嘴,“奴才失仪了……”

主人身边又不止他一个奴才,这些事情总有人操心的。

江绪倒是很耐心,难得没思考这是否浪费时间生命,听到乔黎明显认错的话语只是微笑,“在家里待够了,想回来了?”

想!

乔黎差点把这个字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努力咽了下去,乖巧道:“奴才自然想随时侍奉主人…但是不会因此耽误您交代的任务的……”

自己揽的活,倒成我给的任务了。

江绪悠悠然敲了下桌子,“想做就做吧,左右乔大人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管着主宅的方方面面。”

乔黎在江绪身边服侍了十多年,素来事无巨细无不精心,少有离身的时候,在诸多家奴心里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对家主的侍奉有什么拿不准的,求问乔大人总没错。

即便是乔黎归家的这些天,许多事情鞭长莫及,但菜单衣物熏香等东西,也是由他确认过,才敢呈给江绪的。

乔黎跪得笔直,头一次对这些事有些忐忑,“主人……不喜么?”事关主人,他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往常侍奉在侧自然是好。

但如今不在君前伺候,还常常插足各类事务……乔黎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的举动实在太有暗中勾连,窥探主人的嫌疑。

江绪挑了下眉,没什么情绪道:“掌嘴。”

乔黎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招呼,皮肉相撞的声音足足响了三十来下,江绪才叫停,“清醒了么?”

乔黎顶着红肿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扯出个笑,“奴才错了……”他脑子糊涂了,主人眼底容不得沙子,若是默许,就代表这些举动是被允准被宽容的……把主人想成心思狭窄之辈,他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江绪没多说什么,幽幽吩咐,“不准上药,好好长点记性。”

不等乔黎应诺,他直接挂断了通讯,眼神落在一边安安静静跪伏的江延星身上,语气里带了点困惑,“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江延星听见主人挂断通话的动静,才迅速地调整好跪姿,以己度人,“…也许前辈只是想您了。”

……乔黎看着屏幕重归灰暗,才有些怔然地抿了抿唇,露出点沮丧情绪来:主人现在肯定觉得他特别不知好歹,蠢得慌。

没忍住把脑袋往枕头上砸了好几下,乔黎整理好情绪,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联络了尹青松。

……尹家做了先锋,探得“失宠于主,乔家惊惶”,四处寻找出路试图重新讨得家主欢心的消息,又几番利诱,终于撬得乔家松口,意图为宋家遗留的几个附庸效忠江家牵桥搭线,以此邀宠。

宋家名存实亡,尹家等附属往常主家跟着做了不少亏心事,如今宋煜万事不管,殷家也没有收容他们的意思,一朝失势,着实过了段艰难日子。

……如今快好了。

尹青松捋了捋胡子,仔细看着刚传来的消息:乔家狮子大开口,要他们三成的家产才肯引荐。

果然,就算走了天大的运受了几年培养,下贱之人也是天生下贱,上不得台面,瞧那位“乔大人”的模样……尹青松嘲讽地勾了勾唇:怕是之前所谓的受宠也不过是幌子,这么久近不了身,脸上还能带伤的近奴,呵,少见。

只要能见到江家主,他有自信能让自家被接纳……至于乔家,一群为蝇头小利不择手段的奴才,他不觉得江家主会轻轻放过。

尹青松惬意地抿了口茶,顺带着给几个同病相怜的盟友递了消息,一并回了乔黎。

——乔黎顺利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宋家的附庸,也沾了曾经主家看不清形势,目中无人的习气,虽然碍于情势伏低做小,但骨子里的轻蔑却还是没藏住——乔黎只觉得好笑。正如主人所说,丧家之犬哪来的傲气,只是拎不清罢了。

此后的事情不多赘述,总之,等乔大人大杀四方,坑人无数,背着尹家、秦家等多家的怨念,满载而归的时候,却突然有点畏缩不前。

……原本他做完这件事,就该回主人身边,但现在…他不确定自己还配不配自行回去。

【作家想說的話:】
啊,我就为乔乔这点子犹豫写的这剧情



家主时期
第38章38乔黎(往事/比试与放水/“我以为你八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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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午间小睡了一会,很罕见地做了个梦。

……和煦的阳光照在小孩异常苍白的脸上,照亮了他胸前还冒着热气的湿润水迹,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灼痛。

但他看上去还算得上冷静,甚至忍痛之余,还有精力一手护住害他掀翻茶盏的罪魁祸首,一手盖住尖锐的陶瓷碎片。

这是乔黎,八岁的乔黎。

江绪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这似乎是乔黎第一次踏入主宅的地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本该是唯一一次。

意外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当时不过三岁的江译无意间闯进低等侍族训练的场所,被乔黎精致突出的容貌吸引,准备近距离观看这个“洋娃娃”时,很符合人类幼崽特性地差点摔跤。

乔黎机敏地护住了这个一看就与他们身份不同的小孩,没叫他受一点伤。

……姗姗来迟的江绪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未来的乔大人在这场意外中展现出了足够的素养,足够弥补身份的不足。所以当江译指着乔黎,要这个“洋娃娃”留下来作伴的时候,江绪没有拒绝。

……

江绪睁开眼,揉了揉额角,倒也十分感叹:阿黎小时候怪可爱的。

大概是因为天降馅饼导致的安全感缺乏,乔黎永远闲不住,总努力地想替主人做些什么。在当时的江绪看来,嗯,像一只乳牙未齐全就开始练习捕猎,终于叼回一只小麻雀的奶猫。

再后来,乔大人逐渐懂了怎么支使人,倒不再那般傻得可怜又可爱了。



江绪皱了下眉毛,总感觉乔黎这回非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和小时候的样子很像。

***

乔黎只允许自己忐忑了不到一刻钟,就放任归心,和家人道别后就迅速往主宅方向赶。如果路上顺利,他还能在宵禁之前赶回主宅,不耽误明早给主人请安。

——当然,他没忘记发讯息报备,措辞恭敬谨慎,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都是,如果主人还不想看见他,他会立刻乖乖滚回去。

他坐上专机就忍不住回想自己之前在主人面前糟糕的表现,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只是难抵连日扫尾的疲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被人小心地唤醒,飞机落地,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乔黎醒了下神,在转车之前看了一眼通讯器。有了信号之后,伴随着专属的提示音,他看到了主人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嗯。

看来主人不是特别在意他之前的失态。

乔黎和江绪有足够的默契,不至于解读错误。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尽力屏除了纷杂的思绪,让自己恢复正常状态,在车后座,满怀期待地看了一眼窗外通明的灯火。

***

主宅一切如常。乔黎看着时间不算太晚,未到主人就寝的时间,还打算洗个澡就去拜见。

只是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他随口找了一个不当值的近侍奴才询问,“主人如今安歇了吗?”

那奴才很是恭敬,“回乔大人,家主今日带着几位大人外出,还未归家。”

几位?乔黎有点疑惑地皱了下眉,“除了延星,还有谁回来侍奉了?”

那近侍奴才把脑袋埋得更低,下巴抵在胸口上,不敢直视乔黎,“家主把除您之外的几位大人都召回来了,说是,说是最近空闲,要出去玩玩…剩下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了……”

乔黎怔了半秒,知道再问下去也是为难,挥挥手叫人下去了。他理智地没去窥探主人的行踪,只是按部就班地整理好自己,守在正厅等主人回来。

——若是主人已经安歇,他当然不能打扰,一切等到明天再说。但如今主人未归,做奴才的自然不能先休息。

***

江绪现在心情还不错。

许是眼中钉被拔除,他最近空闲着实多了些,底下的人又都得用,没必要亲力亲为,倒多了些放松娱乐的兴致——他要放松,自然也带着几个近奴一块,除了今日赶不回来的乔黎,索性都带上了。

的确能多不少乐子。

江绪抿了一口红酒,看着面前眼巴巴的路白于归,戏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不行——自己招惹的前辈,可别来求我。”

……本来几个近奴吃喝玩乐挺高兴的,偏偏路白忍不住好奇,缠着江延星问了不少往事——主要有关江延星的任务,听起来惊险又刺激。

江延星极少被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盯着,颇有点不自在,只能挑拣着不机密的那些说了,结果又招来一个小的,不一会就感觉用光了毕生的词汇量。

他觉得让后辈们失望不太好,见路白和于归对他的身手很感兴趣,本着亲身实践更有体会的理念提议道:“要试试么?我不会伤到你们。”

……有点脑子都知道不要和延星前辈比这个,他们俩绑一块都没法打!

但是江延星的语气太认真,两个小的不敢直接拒绝,只能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偷偷找主人救命。

可惜江绪只想看戏,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唤了一声旁边侍奉的曲望轩,“望轩,你也去。”

啊?曲望轩愣了一下,乖乖应是。

他们这种出身,多多少少学过一些防身技巧,但哪怕是他自己,学习效果也只能说差强人意,更别说还有于归这种完全荒废的。

对上延星前辈……或许该考虑怎么能多撑一会,好叫主人看得尽兴。

江绪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顺手撸了撸江延星的脑袋,“可不能欺负后辈,嗯,让他们一只手吧。”

江延星乖顺地点头,顺势蹭了下江绪的掌心。

——于是,几人换了轻便宽松的衣裳,舞池成了现成的演武场,一场毫无悬念的一对三比试开始了。

因着是对自家人,江延星的手段已经极尽温和,奈何于归实在脆皮,轻轻几下就支持不住,只能眼泪汪汪地下场,看其他两位前辈勉力支撑。

……放海了啊。

江绪看着江延星右手背后,还要时不时“误露破绽”,好叫两人能碰着他的模样就想笑,念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四人的痛苦之上,还是勉为其难地叫了停。

除了江延星,其余三人都出了些汗,他便只留了江延星,叫其他几个出去整理。

江绪含着笑,正打算安抚有点闷闷的江延星几句,就瞧见一个近侍奴小心翼翼地凑近,在他发问之前低声禀告,“家主,乔大人已经回主宅了。”

这么快?

江绪今天下午才瞧见乔黎的询问,允是允了,但是算算时间,怎么也对不上。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叫他不必等着,先……算了,叫过来。”

他揉了揉江延星的脑袋,顺手翻开了乔黎的定位记录……沉默了两秒之后,江绪面无表情地关掉界面,吩咐道,“叫厨房煮些粥,稠一点。”

***

乔黎来得很快。

他没想到会有人把自己回来的消息报给主人,得到传召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过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主人,脚步就忍不住快了两分。

里间的氛围倒还不错,原先有些狼狈的几个已经换过衣物,殷勤地围绕在江绪身边伺候。江绪随意踩着路白的腰肢,眉目淡淡地翻看着什么,身后,曲望轩正安静地替他揉捏肩膀。

乔黎扫视了一圈,于归不知为何在边上气喘吁吁地做俯卧撑,倒是江延星不见踪影。

他定了定心神,在江绪面前跪下,“主人。”

江绪没第一时间搭理他,直到翻完手里的东西,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黎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大概一小时前,奴才就到主宅了。”

……就算乔黎全程坐的专机,从乔家到主宅,最快也要近六个小时。而七个小时前,江绪正好收到乔黎此次的总结汇报。

江绪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乔黎过来。

乔黎膝行过去,莫名感觉情况不太妙。他才一凑近,脸上的嫩肉就被揪住,毫不怜惜地转了半圈,江绪低头看他,“你多大了?”

乔黎忍着疼,有点懵圈地回话,“回主人,奴才28了……”生日还是主人给过的呢。

江绪嗤了一声,放过了那块可怜的软肉,“我以为你八岁呢。”还要人盯着吃饭。

这时候,江延星适时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出来,香气钻进乔黎的鼻子,终于唤醒了他饿得有些麻木的胃。

“咕——”

乔黎满脸通红地捂住肚子,一时之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主人……”

江绪指了指边上的桌子,“吃完再说,我不想听废话。”

乔黎急促地小声应是,从江延星手里接过东西,背影接近落荒而逃。

于归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不容易俯卧撑做够了数目,正气喘吁吁地想瘫倒在地,就瞧见主人朝他招了招手。

他颇有点艰难地调整姿势膝行过去,得了主人亲手喂的一口水。江绪看着他急切地吞咽,意有所指,“旁人都知道锻炼,就你一个偷奸耍滑,等过几天没人看着了,是不是连饭也不吃?”

于归懵逼地咽下嘴里的水,好不容易缓解了喉咙冒烟的痛苦,一张嘴就没忍住:“啊…不,不是,奴才不敢了……”

江绪拍了拍他的脸,“例行锻炼再加半个小时,什么时候能在你延星前辈手里撑过半分钟了,什么时候停。”

……于归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一旁默默喝粥的乔黎把脑袋埋得更低了些,他自身难保,只能在心里替于归点个蜡。等食不知味地吃完东西,他视死如归地往江绪面前一跪,“主人,奴才错了。”

【作家想說的話:】
乔乔你自求多福吧



家主时期
第39章39沙雕(挨手板/“今天你前辈不哭,就轮到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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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随手拿了个橘子放在手里抛,好一会才施舍给乔黎一个眼神,淡淡道:“乔大人废寝忘食,夙兴夜寐,不都是为我做事么,有什么错。”

乔黎脊背一麻,越说越心虚,“奴才不该为这些小事……”

江绪毫无预兆地把橘子扔向他,正中额心,“现在倒知道是小事了,你上次这么拎不清的时候,还没满十岁。”

本来江绪就不觉得尹家需要乔黎亲自去收拾,只是考虑到正好能放这人回去探亲,也就允了——话说乔家人都不管他吃饭么?

江绪的脸色刚沉下去,乔黎就迅速跟上了他的脑回路,颇有些急促地膝行上前,“是奴才糊涂了…乔家上下不明真相,只以为,只以为是您急召奴才回来……”

江绪被他哽了一下,反手赏了人一巴掌,“看来江家的奴才都是死人,一刻都离不开乔大人?”

乔黎哪里敢托大至此,磕头恳切道:“奴才不敢!是,是奴才不适应…奴才,奴才离不开您……”

他话说出口才后悔,觉得太油滑,恐怕要引主人觉得他取巧不驯。他还想往上找补,但心思急转,只觉多说多错。

最终只是本能地仰头,眸光深深地望着江绪,一遍又一遍认错,“奴才真的不敢了……”

江绪陡然想起了江延星之前的说法:…也许前辈只是想您了。

刚点起来的怒意燎了燎,就悄无声息地熄灭了。江绪对上乔黎的视线,那双眼眸里头盛着干干净净的哀恳,唯一倒映出的身影就是他。

……算了,偶尔犯这么一次蠢,就算是这奴才少时乖巧聪慧的代价吧。

他语气略微缓和,“乔大人认不认罚?”

“奴才认罚。”乔黎回应得比任何一次都迅速坚定,绷紧的脊背悄悄放松了一点。主人还肯罚,就是容下了他这次犯蠢。

江绪拍了拍手,立刻有奴才递了个小板来,比平常用的还要短窄些。乔黎看得眼熟,下一秒就认出来了:他少时犯错,主人就是用这个尺寸的板子罚他抽手心的……但他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他有点呆滞。

江绪接过那个板子,点了点他的手腕,“伸手,挨罚的规矩都能忘?”

“没,没有的。”乔黎脸上又烧起来,按照从前惯用的受刑姿势,左手摊平,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以固定,“请主人赏罚。”

江绪随意施了一下,力道不重,不像对奴才的惩戒,更像是对家里小孩的教训。乔黎跪得笔直,忍住闭眼的冲动,小声报数,“一,谢主人赏罚。”

下一板子更重了些,叠在第一道伤痕上。江绪勾唇,“还没吃饱?重新报数。”

乔黎又想找地缝了……但最终没能得逞,只能乖乖地放大了声音,“一,谢主人赏罚!”

周围几个近奴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窥探前辈的丢脸时刻,但乔黎还是感觉一股热血冲向两颊,瞬间把他蒸成一只熟虾。

……江绪只罚了二十下,就施施然停手——但这不代表乔黎过关了。

“你是前辈,本来该给几个后辈做好榜样的,不成想带了个坏样子。”江绪拍了拍乔黎的脸,“该不该罚?”

乔黎脸上的温度就没消下去过,也不敢迟疑,放大了声量,“奴才该罚。”

江绪轻踢了一脚乔黎的膝盖,示意他起来,“换只手——延星,去给你前辈长长记性。”

江延星有点意外,但还是很快应了一声,双手接过江绪递来的板子,对乔黎道,“前辈,冒犯了。”

乔黎破罐子破摔地伸出右手,“……别让主人久等。”

江延星斟酌着,按照主人先前的力道施了第一下。

“放水放上瘾了?”江绪淡淡地瞥过江延星,“今天你前辈不哭,就轮到你哭了。”

江延星立刻认错,下一板的力道已经恢复到了寻常惩戒的水准——他依旧收着力,否则就不是有限度的惩罚,而是要废掉前辈这只手了。

……很疼。但是乔黎已经成年很久了,只是挨手板这样的疼,他压根没法像久远的从前那样眼泪汪汪。

但是,但是主人金口玉言,他哭不出来,真的会轮到江延星哭的——他就没见过江延星掉眼泪!

江延星似乎没察觉里头的险恶,一心一意地盯着不断上扬又下落的板子,似乎要把那平平无奇的东西盯出花来。

……某种程度上,江延星和乔黎也是一块长大的,从前乔大人挨罚的模样虽见得不多,但也不少。只是,对前辈的惩戒,这是主人头一回假手于人。他想得很清楚:越寻常的态度越好。

至于主人的话,江延星也想得很简单:如果他不够得用,没达到主人的要求,换他来掉眼泪也是应当的。

就是……江延星眨巴了一下眼睛,有点犯难: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掉眼泪,都是示敌以弱,这样的手段,自然不能拿到主人面前来现眼。

不过做前辈的没让他为难。乔黎的脑袋在主人平淡的目光和右手掌心愈演愈烈的灼痛中越埋越低,眼眶莫名发热。

乔大人用尽了毕生的能量,终于在第四十下手板落下来时,成功憋出来一滴眼泪。

江绪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示意江延星停手,“乔大人当真没长大,挨个手板也能哭。”

“望轩,你去。”

曲望轩不太明显地迟疑了半秒,双手从江延星手里接过小板,对乔黎鞠了一躬,“前辈,望轩冒犯了。”

乔黎眼眶微红,依旧是伸出右手,“是我该罚。”

……此后,充作脚垫,装聋作哑了好一阵的路白,以及边上好不容易缓过气的于归,都被拎过去,在江绪的注视下,一点不敢放水地罚了乔黎的手板。

乔大人后来也不用憋眼泪了,右手手掌肿得老高,再加上心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愧,叫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报数的声音抽噎了好几次。

等这另类的“酷刑”终于步入尾声,乔黎顶着那张狼狈的脸,以及红肿的爪子,跪回到江绪边上,“奴才知道错了……”

江绪垂眸,“再分不清轻重,可就没这么好过关了。”

乔黎乖乖应是。江绪的神色温和下来,一点点替他捋顺有些凌乱的发,“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你非要沾尹家那档子破事,接下事务又后悔想家,小孩一样,羞不羞?”

他毫不心虚地把主宅称作乔黎的“家”,丝毫没管乔黎健在的父母和弟弟——真要论起来,血缘关系虽浓厚,但乔黎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更多,羁绊更深。

近奴的恩宠虽可荫及家族,但最亲近最信赖的,只会,也只能是主人。

乔黎低下脑袋,声音有点闷闷的,“是奴才钻牛角尖了。”尹家那群人的确是蠢货,但被蠢货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被搅得心神不宁,频频犯错的他,不过是另一款自作聪明的蠢货。

……明明很早以前,主人就教过他用人之道的。

“好了。”对乔黎,江绪习惯点到为止,“现在太晚,吃多了东西伤胃,明天再叫他们给你做好吃的。先去上点药。”

岚苑一贯是用于放松娱乐的地方,但休憩洗漱的场所一应俱全,倒也方便。江绪倒是不认床,也懒得再动弹,由着几个近奴服侍洗漱,便早早安置了。

……乔黎手上涂了药,服侍主人的活计半点没能沾上手,只能蔫嗒嗒地打理好自己,寻着机会向主人道了一声晚安。

他暗自庆幸:好在手上的伤只是红肿淤血,他揉开淤紫再上特供的药,第二天就能好……用不上主人恩赏的假期。

***

清晨,江绪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响动。乔黎捧着衣物,轻声唤了几下,等江绪睁眼,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主人早安。”

江绪打了个呵欠,自然伸手等乔黎伺候穿衣,“好了?”

乔黎昨晚似乎睡得不错,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斩钉截铁道:“回主人,奴才现在好得不得了!”

江绪好笑地捏了一把他的脸蛋,“眼瞧着到各家述职的时候了,乔大人精神头这样好,到时候就去盯盯吧。”

他只是想起来随口一提,并不着急,也没准备现在就叫乔黎花心思。这段时日都是江家主的休闲日,他和近奴都有足够的时间享受生活。

***

鹭岛

阳光柔柔地打在江绪的眼皮上,将他从小憩中唤醒。一只手伸到他耳侧,轻柔地打圈按摩,直到他彻底清醒。

江绪接过乔黎奉上的鲜榨果汁,抬眼看他,“不是叫你一块去玩么,怎么还守在我这?”

乔黎略有点不好意思,指着不远处歪歪斜斜的沙堡,小声道:“小孩们都跑去冲浪了,奴才闹不动,就堆堆沙子玩……本来是想着看能不能塑出主楼的模样。”

这话的前半段说得老气横秋,后半段又不住露出窘迫来。江绪瞧着那个怎么看都只能看出个半圆形的“主楼”,忍不住翘起嘴唇,“难度是挺大的。”

他突然有点手痒,放下果汁就朝那堆沙子走去,准备就着乔黎打好的“地基”继续塑造……将近半个小时后,江绪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几个小崽子玩得不着家了,咱们去看看。“

乔黎忍着笑应是,声音里愣是没露半点破绽。

两人走过的地方,沙子堆起的半圆还是半圆,只是好像比之前更歪了一点。

几个近奴离得也不算远,江绪走了半分钟,于归雀跃的身影就映入眼帘。这小孩上半身是中规中矩的白背心,下身却穿着极具当地特色的碎花裤衩,在金黄的沙滩上分外显眼,看得江绪眼皮一跳。

于归倒没在乎这么多,他刚从海里上来,随便挑了套衣服换上,还挺舒服的。刚咬一口冰激凌,他眼睛噌地一亮,撒欢的小狗一般蹭到江绪跟前,“主人!您睡醒啦。“

江绪颇有点嫌弃,抵着他的额头把人推远了点,“把你那两个随奴叫过来伺候——今晚开烧烤派对,要是发烧了可没人管你。“

于小少爷从前也是个体弱多病的,成年之后才好了许多。如今头发没擦干就杵在这吹海风,还吃冰的,生怕自己躺倒得不够快。

于归垂下湿漉漉的脑袋,悄悄把冰激凌藏到了身后。

他向乔黎问了个好,才乖乖跟着刚被他甩开的随奴们下去了。

等他再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头发也吹得干爽利落,才敢黏糊糊地往江绪身边蹭。江绪捏了捏小奴才的脸,暗自感叹:果然,于家人还是有审美的……于归大概是例外。

【作家想說的話:】
来点肉肉的前奏(搓手手)



家主时期
第40章40浮潜(水下口交/鞭柄入穴/竹板SP/“主人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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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星已经很久没有以放松为目的来潜水了。

他最初学这项技能的时候只是为了更好地藏匿自身,纯粹地水下屏息而已。

再后来,海洋深潜成了他喜爱的娱乐活动……当置身于深海之中,目之所及都是海洋生物形成的瑰丽奇景,自然的广袤总是让他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所以主人叫奴才们自己玩的时候,江延星并没有固执地待在附近。他在海面之下,一点点拍摄着自己认为有趣的一切。

不知多久,他感到足够,才放任自己慢慢往上浮。

……江延星浮出海面的瞬间,正好与岸边的主人眼神相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往这个方向靠近。

江绪微笑着等他靠近。

小奴才露头就随意摘了面镜,游动的动作随性又轻灵,很快就凑过来,轻轻唤了一句主人。

他湿淋淋的发梢有水珠滚落,阳光折射下闪耀着灿金的芒辉,并不显得狼狈,反而叫人有点挪不开眼。

江绪接了乔黎递过来的毛巾,顺手扔给江延星,“先擦擦。”

江延星乖乖应了一声,隔着毛巾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然后马不停蹄地脱了碍事的脚蹼和氧气泵,这才跪回江绪脚边。

潜水服是贴身的款式,清晰勾勒出江延星柔韧的腰身,明明包裹得很严实,却十足的有诱惑力。

江绪挑眉,弹了他个脑瓜崩,“怎么一个个都爱吹海风。”

他嗓音含笑,拈了块糖糕喂进江延星嘴里,“才赶了两个小的去收拾,你就别叫我操心了。”

……江延星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努力点了下头。

江绪瞧见他一直护着的相机,突然改了主意,“来吧,咱们一块去——阿黎,你瞧瞧望轩什么时候回来。”

***

不得不说,乔黎真的很周全。

江绪泡在温度合适的热水里,手边随意一拿就是床笫间情趣用的散鞭皮拍等物件。

原本只是想看看江延星又拍了什么的某位主子,此刻手里拎着刚挑出来的一块竹板,朝人勾了勾手指,“潜了这么久,想必拍到了好东西。”

江延星本就是想把那些照片视频给主人看的,自然无所不应。

……在造礁珊瑚建起的石灰城上,无数海绵和软珊瑚附着其上,恣意生长,汇聚成岸上不曾有过的,前所未有的浓烈色彩,它们像火焰一般在蓝光中摇曳。

绚丽的珊瑚丛中,两只小丑鱼探头出来,唇吻接触,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它们刚刚在石缝里产完卵。”江延星眼底闪烁着堪称温柔的光彩,“后面有家伙想找填肚子的小点心,但是没找到。”

江绪的心也不知不觉地柔软下来,揉了揉江延星重新清洗过的头发,“很高兴?”

江延星点了点头,“奴才之前也见过很多次小丑鱼,有的新手没经验,刚产的卵就被其他鱼类给吃掉了。”

他像是有点惋惜,“我们不可以随便干涉。”

即使早知道这人的性子,江绪还是觉得……很神奇。

江延星刚被他带回来的时候,大概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怎么顾惜。

彼时江绪只要他做一把好用的刀,没有人教他珍爱什么,只是让他学会怎么更快地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江延星一向做得很好,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到底什么时候养出这样柔软的小个性,明明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人,还会为几条鱼的繁衍真心实意地惋惜。

不过这不重要。

江绪喜欢他现在这样,这就足够了。

“进来,和我一块。”江绪放下竹板,朝小奴才招了招手。他决定温柔一点,慢慢吃掉面前这块外壳酥脆,内馅柔软甜糯的点心。

江延星原本还想给主人展示一下自己偶遇的巨型海龟,听见江绪的话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讨了主人的欢心。

主人最近心情真的很好。于是江延星心安理得地放下相机,翻进了浴缸里。

江绪随手戳了戳他凸起的锁骨,指尖暧昧地在人颈间流连,“怎么瘦了点,主宅的伙食还把你饿着了?”

“……没有瘦。”江延星低垂着脑袋,湿润的发尾沾在脸颊上,显得很乖巧,“奴才最近多吃了些甜食,还胖了半斤。”

这倒不是江延星管不住嘴,只是江绪近些天都闲着,瞧见随侍在边上的江延星就习惯性投喂。他到还记得小奴才爱吃甜的,各种糖糕糖饼赏了个遍。

江延星来者不拒,又因为经常随侍,锻炼的时间略短了些,此消彼长,倒还胖了一点。

江绪捏了捏他的腰身,没能如想象中一般捏起软肉,不过心理作用作祟,他还真觉得手感软乎了些。

“很好。”江绪随手吃了点豆腐,干脆半躺下,“既然养胖了,现在就到干活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江延星就屏住气息潜入了水面,张嘴含住了主人的阳物。他含得很深,喉管成了取悦上位者的器具。

他没有说话,用行动证明自己会好好“干活。”

江绪把手掌轻轻放在他头上,随意揉了揉小奴才的头发,然后放松身体享受起来。

江延星憋气的功夫也很到位,口中吞吐着炽热的巨物,服侍竟还很有条理,柔软湿润的媚肉裹上来,像是生了无数张小嘴般会吸。

江绪不带掩饰地喟叹了一声,指尖摸到了江延星的脖颈,很是心爱地摩挲了几下。

这时候江延星方才浮上来换了一口气,又扎下去,伺候得更卖力了。小奴才扎得深,隔着水波也看不清神色,只是江绪莫名觉得,若是给他安个尾巴,必然摇得极其欢快。

做主人的很有行动力,左右环顾了一下,挑了根散鞭,随手插进江延星按规矩润洗过的穴里,调笑道:“给你加个尾巴,喜不喜欢?”

江延星的臀翘得更高了些,像是表达欢喜,又像是无声的邀请。

白嫩嫩的屁股,总要添点颜色才顺眼。

江绪执起被冷落在边上的竹板,毫无预兆地落下去,平行的艳丽红痕接连浮现。有一道正巧波及到了插在臀缝间的散鞭,害小奴才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江绪笑了一声,攥住江延星的头发,没用什么力气,这人就顺着力道浮出来,低低哑哑地叫了一句“主人”。

江绪捏了一把小奴才憋红的脸,示意他转身,抽出散鞭提枪上阵。驰骋的同时还要抵在人耳边笑,“熬不住还要生挨,傻不傻?”

江延星唇边不住地溢出呻吟,他被抵在浴缸边缘,主人一下比一下入得深,操得他一时没别的想法,脑海中空白一片。

……可是还没到极限呢。

江延星被剧烈的快感逼得七荤八素的,好不容易找到点清明,脑海里率先略过的就是这么个想法。

他对自己有精准的估量……潜在水下也可以用嘴服侍得主人舒服。

但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扫兴,慢了半拍才点头,“……傻。”

江绪差点被他逗笑,奖励一般在小奴才的敏感点反复研磨,逼出一连串短促的呻吟。

江延星被磨过一阵也不长记性,竟还主动迎合起来,勾着江绪继续操他的敏感处,“……唔,主人,主人不继续玩么?”

江绪赏了他一个臀光,“看来是惯的,还支使起主子了。”

江延星讨好地蹭上去,不太熟练地用起求欢的语句,“奴才不敢…是奴才求主人,奴才后面好痒,求主人多疼疼奴才……”

江绪这回真有点乐了,掐了江延星纤瘦的腰身一把,“谁教你的?蠢死了。”

江延星老实回答,“奴才自己看录像学的…录像里说,主人疼惜奴才,做奴才的才能求……”

“不许跟着学这种东西。”江绪转个念头就明白,多半是侍局那群东西偷偷给江延星灌输的,似惩戒似调情地给了人一巴掌,“你这样就很好。”

他身体力行地好好“疼爱”了一番江延星,把小奴才逼得高潮了好几次。江绪听着江延星无意识反复呢喃着“主人”,觉得比那几句骚话好听得多。

倒是身下的人,像是没发觉主人欺负他的坏心思,一门心思地迎合。眼泪都无意识地滚落进浴缸了,身体却乖顺又柔软,任由江绪捏扁搓圆。

“乖。”江绪拧了一把江延星的乳尖,在人变了调的哭音中,和他一起攀上了高峰。

江绪捋着江延星湿淋淋的发,在这人还未平复的喘息声里轻笑,“我这不就疼你了么?”

【作家想說的話:】
延星好像慢半拍的小奶狗哦



家主时期
第41章41海边烧烤(纯日常)


江延星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后撑着身体,认真又执拗地为主人做好了事后的清洁。

江绪含笑看着他忙活,施施然伸手等着小奴才服侍更衣。江延星做得迅速又妥帖,无处不让人舒心。

不过几番折腾下来,太阳早已偏西,海岸边上已经架好了烧烤架,炭火在里面缓缓酝酿着热度。

……

乔黎没有亲自上手,只叮嘱了几个小的注意安全,才监督着厨奴照主人的口味先烤出第一批食物,以备万一。

他的准备显然派上了用场。

江绪面上带了些餍足的慵懒,叫江延星自己挑喜欢的吃食让人烤,又制止了乔黎准备亲手剥虾的举动,“周边的奴才是死人么,要你来碰刚下烤架的东西。”

有点眼色的近侍奴才急忙上前,低眉顺眼地向乔黎请求,“乔大人,让奴才来吧……”

乔黎把手头的工作让给近侍奴,斟酌着奉了一杯温水上前,“主人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烧烤到底油腻了些,光吃这些您的胃会不舒服的,奴才叫人准备了些面饼,您先垫一垫?”

江绪喝了温水,语带调侃地打趣道,“解释这么多,怕你主子任性?”

乔黎柔顺道:“奴才只怕您觉得不舒心。”

这时近侍奴才已经剥好了虾仁,乔黎就仔细裹了蘸料,卷在面饼里奉上——却不料这东西进了自个儿的嘴。

江绪看着乔黎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模样,笑道:“乔大人先替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乔黎两颊鼓得和屯食的仓鼠一般,努力咀嚼咽下,才腾出空来答话,“奴才觉得还不错。”

他还没来得及卷下一个饼,路白就兴冲冲地献宝来了,“主人要尝尝奴才烤的章鱼么?很好吃的!”

江绪挑了下眉,“这样自信?不好吃可要挨罚的。”

路白当然自信,他大学的时候经常出去露营,烧烤的手法可是一绝。他带着欢悦的笑意,口吻几乎是在撒娇,“主人先尝尝嘛,奴才烤了很多,啊,前辈一起吃呀!”

江绪勉为其难地拿了一串,路白还颇为紧张地在旁边提醒,“主人小心烫,奴才刚烤好的……”

江绪懒得理会这奴才犯蠢的言论,慢条斯理地吹了吹,咬了下去。腌制过的章鱼火候正好,口感Q弹,腌料也没有盖过食材原本的鲜香,的确称得上美味。

江绪没有吝啬赞美,“很不错。”

路白的眼睛蹭地就亮了,“奴才再去烤其他的!”

江绪又吃了两个才停下,“去给你前辈们也尝尝。”

路白身后无形的尾巴几乎要摇出花来,“奴才已经给前辈们送过啦,于归也尝了,大家都觉得不错,奴才才敢送到您面前呀。”

江绪了然,“算你周全。”

乔黎也很给面子,顺着江绪的话夸了路白两句,哄得他兴致冲冲,又跑去继续烤别的食材了。

乔大人轻舒一口气,重新给主人卷了饼,轻声细语地劝,“主人再垫些主食吧,今日的食材海鲜偏多,奴才准备了苏打水。”

他满心都想着主人,全然没有自己去烧烤的意思。江绪伸手过去挠了挠乔黎的下巴,“这样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乔黎弯着腰好让主人的动作更方便,眨了下眼,“奴才不是紧张…呃,奴才习惯了……”

他话还没说完,嘴里就又被塞了一颗烤香菇。江绪拿着筷子,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乔大人是不想自己烧烤,在这等着蹭饭吃。”

自然没有奴才含着食物回话的道理。

乔黎努力咀嚼咽下,刚想开口,就又被塞了新的吃食进来。

江绪乐此不疲地进行着投喂游戏,看着近奴的眼神从无奈到麻木,终于畅快地笑了出来,“好了,你主子还能饿死自己么?该玩的时候就玩,以后有你忙的时候。”

江家主扫了一眼面前的烧烤,伸了个懒腰,“咱们一块去好了——厨奴的手艺是不错,但这毕竟不是在家里。”

***

“主人……”乔黎欲言又止,掏出个帕子给江绪擦了把汗。

江绪淡定地“嗯”了一声,手上略显生疏地给烤串翻了个面,然后撒上烧烤料,看着倒也有模有样。

几个近奴早围了上来,如站针毡地看着主人亲自动手烧烤,眼神不带移地盯着时不时冒出火星的炭火,生怕伤了主子一星半点。

江绪完全不共情奴才们的紧张,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还颇有成就感,“一个个在这装什么木桩子呢,不干活的等下没得吃。”

上一个敢说“让奴才来吧”的人已经碰了壁,现在也不会也不识趣的再去扰了主人的兴致——但真正准备的活计早有下面的奴才做好了,近奴大人们和主人一样,都是来玩的。

于是一个两个都专注着开椰子穿串串,时不时偷偷瞥一眼主人的方向。

……江绪专注烤肉,但总感觉肉没烤熟,吩咐下奴把火扇旺了些,又翻了好几次面,拿出十足耐心地等着,等最终出炉的时候倒也显得色香味俱全。

他没来得及招呼,原本各干各的近奴们已经自动自觉地凑上来了。

乔黎手里捧着浸了水的帕子,不动声色地瞥过江绪被热气蒸得有些泛红的脸,“主人先擦擦吧。”

江绪懒洋洋地坐回摇椅上,没接。乔黎会意上前,轻柔细致地为懒得亲自动手的主人擦拭。

“给你们前辈留两串。”江绪并没有尝自己手艺的兴趣,捧了个插了吸管的椰子慢吞吞地喝。

江家主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烧烤手艺着实一般,肉也烤老了些,好在前期调味做得好(厨奴调的配比),落到近奴嘴里,就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珍馐美味。

其实也用不着他提醒,肉串不多,一人两串却是刚好的,几个小的早留出了乔黎的份。

江绪惬意地感受着海风吹拂,再看近奴们卖力地表演“被美食惊艳”,忍不住轻轻笑了两声。他没拆穿,悠然道,“现在轮到我来尝你们的手艺了。”

***

烧烤这事,近奴们多多少少都有经验,又都顾念着江绪的口味,尝起来倒都还不错。

江绪雨露均沾地尝了几串就没再动,随口赏了一人一枚精致的海螺挂饰,言笑晏晏地表示可以拿这小东西向他换一个愿望。

早有心思的小家伙耐不住,捧着海螺凑到江绪面前,“主人…奴才的锻炼能不能减半啊……”

于归是个娇生惯养的,但主人不发话,哪怕是出来玩的这些天,每天两小时的锻炼也雷打不动,折腾得他够呛。

江绪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没有食言,“那就都免了吧,但下次再因为体力不支闹笑话,挨罚可别哭。”

于归只顾眼前,双眸发亮地谢恩,“诶!谢谢主人!”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你为什么心情这么好这么舒服啊(画个圈圈诅咒)



家主时期
第42章42梦境(高潮控制/精液灌满肚子/亲吻/自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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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耳光落在乔黎的左脸上,但是一点也不疼,反而痒痒的,能感受到手掌暖热的温度,这不是惩罚,是暧昧的调情。

乔黎的两颊已经被扇肿了,淡红的指痕映得他的皮肤更白,几乎晃眼。他泪眼朦胧地凑上去蹭了蹭那只手,突然想起来这样会弄脏主人,又有点呆愣地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像只小狗。

“阿黎,”江绪看着他舔舐,优雅地吐出色情的字句,“夹紧一点,我不希望你漏一滴出来。”

乔黎低低地哭喘了一声,他甚至忘了应是,只是艰难地托着已经承装了许多精华的腹部,努力夹紧了穴。

……主人今天对他的身体很有兴趣,似乎在这具被玩熟的躯体上找到了新乐子,赏赐灌进他体内,已经是第六次。

这意味着乔黎攀上高峰又被强行终止已经是第六次,好几次快感堆叠后迎来的都是无尽的空虚,这让他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试图求主人饶过他——他被数次强行停止高潮,而前端的阴茎被锁在笼子里,委委屈屈地蜷着,哪怕硬起来都要遭受电击。

“主、主人……”

乔黎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软糯的哭腔。他的穴已经从粉嫩变成了艳红外翻的模样,轻轻戳一下都要哀泣着往外吐水,恳求一次彻底的解脱,但还是依从本能,谄媚地吸吮着再度硬起来的巨物。

他的哀求没能说完。

乔黎的小臂突兀地挨了一鞭子,淡粉的痕迹立刻浮现出来。他立刻抿住唇,知道主人现在不想听他说话,于是乖巧地受了这一下。

鞭风不断落下,淡粉逐渐叠加成艳红,落在胸前、腿根乃至膝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黎忍不住泄出第一声泣音。他双颊潮红,眼神迷离恍惚,连声音都变得甜腻起来。

他像是痛,身前的金属小笼察觉到他的阴茎有抬头的趋势,于是放出持续电流,逼迫那家伙软下去。

又似乎是爽。主人依旧在使用他,鞭子落下只刺痛一瞬,接着都变成难以化解的情欲和痒意。敏感的肠壁内每一寸软肉都与肉刃亲密接触,谄媚地讨好着。

他的下身泥泞一片,有过量的白浊被抽插的玉茎带出来,弄脏了床单。

“你没夹紧。”江绪简短地宣布,掐住乔黎纤瘦的腰肢,狠狠地冲撞。有一瞬间,乔黎以为自己会被主人捅穿。

他努力打开自己,断断续续地回应,“奴才呜…奴才知错……”

敏感至极的穴肉开始痉挛,乔黎的呼吸急促起来,面色泛起酡红,似乎马上要达到高潮。

“不准。”

主人的命令很简短,听不出语气,乔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忍住了想哭的冲动,“奴才明白了。”

他又一次被灌满,但依旧得不到高潮。乔黎托着圆鼓鼓的肚子,一时之间居然也生出了诡异的满足感。

……主人在使用他。

他屏住呼吸,温顺地用抽搐的穴裹住肉刃,好叫主人充分享受射精的余韵。

一只手撩起他汗湿的额发,随后眉心传来柔软的触感——乔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主人的唇。

乔黎睁大了眼睛。

……

乔黎睁开了眼睛。

他有点呆滞,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个过于清晰的梦境中无法自拔,忍不住伸手按了下眉心。

是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主人教导他多年,予他权势地位、宠爱恩赏,他日日夜夜念想的,居然是如何钻营亲近,亵渎主上…如此不知上进,甚至……

乔黎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脸色竟有些泛白。他摩挲着眉心的皮肉,那是梦境中主人吻下去的地方——然后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甚至逾越肖想,肖想主人会亲吻他。

***

“主人早上好。”于归跪在床边,屏息看江绪睁眼,才乖巧地道了一声早安。

江绪起身,顺手揉了下小奴才的脑袋,语气带了些初醒的慵懒,“看来精神恢复得不错,早上还能爬起来,有进步。”

于归想起昨晚自己哭着求饶的场景,闹了个红脸。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下江绪的掌心,试图给自己多挣点求怜惜的筹码,“主人明鉴,奴才之前真的有好好锻炼的……”

“嗯,乖孩子。”昨晚于归的确很乖,到极限了也就是闷着哭,一边求饶,一边巴巴地凑上来求他继续。

江绪伸手,半阖着眼等于归服侍穿衣,“今天别乱跑出去吹风,叫随奴给你按按,上点药。”

于归不太娴熟地把江绪身上打理妥帖,乖巧地应了声是。他欣喜于主人的关心,又有点小遗憾——主人这些天一点都不拘着他们,他原本想和路前辈一块开快艇出去玩的。

***

“乔大人。”教习对乔黎很客气,甚至是恭敬,毕竟这位受宠多年,在家主面前得脸,早不在侍局的管教范围之内。

但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教习打开隔间,很体贴地介绍,“家主恩恤,为免损伤身体,您可以释放一次。”

这是专门给近奴们的体恤,为着他们的身体着想,若是三个月不曾承宠,会被赏一次释放。

乔黎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体恤。他知道自己现在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很好地维持住了体面,朝教习点了点头,进了隔间。

隔间里很整洁,明晃晃地放着一个摄像头,那是用于摄像的——没人会擅自观看,这主要是用于记档。

乔黎垂下眼,摸上了自己身下的那根东西。他的手活很好,用在自己身上却似乎变得拙劣许多,努力了半晌,甚至没能成功硬起来。

这是恩赏,他该接着。

乔黎抿着唇提醒自己,可怜的下身被磨得泛红,终于颤颤巍巍地挺了起来。

在外头等待的教习数着时间,忍不住皱起了眉,似乎要敲门催促,但还是忍下了。

教习知道这位乔大人恩宠不断,是头一回接到“体恤”,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才都该感恩戴德的接着。

乔黎用的时间有些久了,显得不恭。

……隔间门总算被打开,教习看见乔黎推门出来,在手上的档案里打了个圈。他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表示自己任务完成,就离开了。

乔黎不想让人看见那些痕迹,但马上要到主人起床的点,他没时间收拾,只能强迫自己把这些事抛诸脑后,匆匆打理好自己。

……晨侍自然交由昨天侍寝的于归来做,乔黎只是能赶上给主人请早安。

后辈们早聚齐,乔黎刚刚跪定,房门就打开了。他敛下心神,含笑下拜,“主人早安。”

江绪随意叫了起,“都去用早餐吧,阿黎留下来伺候。”

乔黎悄悄绷直的脊背松懈了点,“是。”

既然是出门度假,就该有度假的样子。江绪更乐意看近奴们放松些,这些天都是轮换着用人,几个近奴排班伺候,谁都有空闲好好玩。

所以之前日日伺候在侧的乔大人,如今也指着轮班的时候。

……

这顿早餐吃得意外沉闷。

乔黎做惯了侍膳的活计,一如既往地体贴细心,奉上来的东西既贴合江绪的口味,又能保证营养均衡。

但江绪只是瞥了一眼餐盘里的东西,没再动筷,只是吩咐他,“跪下。”

很平静的语气,像是叫乔黎倒一杯水过来。

乔黎动作一顿,敛眉跪下了。

他还惦记着主人的早膳,刚想开口劝解,就感觉主人抬起了手,他微微仰起头,等待掌掴落下——那只手落到他脸颊上,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会。

“和我玩起藏心事这一套了,”江绪似乎很有耐心,掐着他脸上的软肉转了半圈,“十分钟了,乔大人就等着我来问?”

乔黎忍着脸上的疼,正如主人轻易看出他不对劲一样,他也很容易听出了主人的不满,“奴才错了……”他原本抱了侥幸,想等主人用过早餐再请罪的。

江绪却没继续追问,自己取了个空盘子,随意挑了几样东西放进去——然后把这碟子东西搁在乔黎面前。

“先吃饭,”江绪盯着乔黎脸上的红印,居然很淡定,“顺便想想一会该怎么说话。”

……

乔黎哽住,心虚地应了声是,乖乖俯身去啃咬盘子里的食物。江绪挑拣的时候随意,没特意选好入口的东西,灌汤的包子吃起来让乔黎有点狼狈。

江绪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完了自己餐盘里的东西。

乔黎仔细地舔舐完碟子的每个角落,再抬头的时候发现主人正盯着他看,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能轻易看破他的隐秘心思。

他没敢和主人对视,保持着低眉敛目的姿态,“主人容禀,奴才……”

江绪没打断他,听完了乔黎自承冒犯的梦境,以及懂事的自我检讨,居然也没恼。他踩住乔黎的大腿,用力碾磨了两下,“乔大人这是欲求不满啊。”

“主人……”乔黎心里一紧,没那么天真地以为主人不生气,想认错求罚。

但江绪轻易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反而扯了不相干的话头来问,“今天有什么想玩的东西么?”

【作家想說的話:】
猜猜江绪在想什么()
下一章才是乔乔求饶的时候嘻嘻



家主时期
第43章43知错(在主人的注视下自渎/强制射精/掌掴)


乔黎并没有什么想玩的,答不出主人的话,那就只能乖乖听吩咐。

……

“进来。”江绪打开隔间的门,只留出了容一人进出的通道。

他没有多余的吩咐,乔黎心里有些惴惴,也不敢起身,索性就着膝行的姿势挪进隔间。

……隔间早已经被收拾干净,又敞开窗户通过风,某些气味已经极其淡薄,几乎闻不到。

江绪随意拉了隔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手里的平板已经开始播放录像。录像声音不大,最开始只有衣料摩擦的声响,过了几分钟才能听见略重的呼吸声。

乔黎一听就知道那是什么,默默垂下脑袋。

江绪自然不肯叫他藏着,拿脚尖挑起这人的脸,不出所料地瞧见了两团绯色,“受的不过是主宅体恤奴才的老规矩,乔大人倒还摆起脸色了。”

视频里面,乔黎一边低低地喘着,一边侍弄自己那根东西,硬是硬了,但表情算不上舒爽,甚至眉尖蹙起,像是在隐忍什么。

“主人…”乔黎从脸颊到耳朵尖红透了,听见江绪说出的字句,脸色又微微泛白,“奴才不敢妄尊自大…奴才守规矩的。”

江绪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只是脚尖向下,随意点了点乔黎的下身,“脱。”

……平心而论,乔黎真的很漂亮。

这种漂亮当然有关容貌,他身上的肌肤常年不见阳光,浑身的皮肉像是雪堆玉铸般,白皙得几乎透明。哪怕是此刻睫羽轻颤,有些紧张的模样,眉眼也像是丹青工笔,轻易就晕染开满目惊艳。

光论容色,江绪这些年已经看得习惯,但乔黎身上好看的不止容貌。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江绪的裤脚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看着有种别样的柔软。

“主人…”乔黎浑身赤裸,却不见扭捏,只是把侧脸轻轻贴上手背,没有让江绪受到一点力。他看起来过分乖巧了,“奴才知错的。”

江绪挑眉,收着力踹了他一脚,“知错还撒娇,可见是没长记性。”

乔黎陡然噤声,喉咙里却控制不住地溢出一声急促的弱鸣,连呼吸都粗重了一点——江绪踩住了他身前蜷着的玉茎,鞋底粗糙的纹路压着细嫩皮肉一点点碾动,带来连串异样的酥麻激爽。

他立刻就硬了。

“……乔大人不是很持久么。”江绪漫不经心地踩着脚下的那根东西,偶尔施加一点力道,“录像里的时间可不短。”

乔黎努力控制住呼吸,弱弱地蹭了蹭江绪的裤脚,“奴才知错。”他并非不感念主家恩恤,也没有不恭之意,只是……

他温顺地打开双腿,好让江绪踩得更舒服些,“奴才的身子不乖,求主人费心教导,随意惩戒。”

“是么?”江绪慢悠悠地哼出一声笑来,突兀地抬了脚,反踩在乔黎的大腿上,“我看着挺乖的,怕不是乔大人手活生疏,没伺候好这小家伙。”

……

乔黎抿了下唇,已然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浑身上下都透出娇艳的粉,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耻,强撑着自证了一句,“主人明鉴,奴才,奴才不曾疏忽侍奉技巧的。”

嘴上的话当然不足以取信上位者,乔黎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他的手活很不错,握住玉茎撸动的时候半点没放水,极富技巧性,只是两下就让那根早就硬起来的阴茎猛然弹动,憋得往外滴泪。

乔黎听见了一声轻笑,踩着他大腿的力道重了些。

“这不是硬得挺快么?”江绪的鞋尖戳了戳那硬得流泪的玉茎,马眼处立刻又流出些透明的腺液,“可见之前是在拿乔。”

……事实摆在眼前,乔黎没法为自己辩解,他试图再挣扎一下,甫一开口,居然还溢出声甜腻的呻吟。

江绪支着额头,他没发话,乔黎就乖乖地把呻吟憋了回去,身下硬得发疼也没射出什么东西——这副乖巧的样子最讨人喜欢。

“射吧。”江绪漫不经心地松了口,言语间像是调笑,“今天总得让乔大人尽兴。”

“唔……”乔大人眼尾洇红,低低喘息着射了一次,“谢主人…奴才知错。”

江绪寻了他身上没被白浊沾染的干净处下脚,随意踢了踢,“认错做什么,这是赏你,继续。”

略有些疲软的阴茎又抖擞起来,坚持了一会后很快溃不成军,再次狼狈地喷薄而出。

第二次。

身子似乎越发敏感,主人随意用鞋尖碰碰,前头的贱根又颤巍巍地挺起来,不知羞耻地昂扬着。

……第三次。

乔黎脑子一片混沌,全靠本能遵守命令,撸着身下通红一片的玉茎。快感和酸软的痛意一起涌上来,让他几乎跪不住。

……

第五次。

江绪施施然弯腰,伸手拭去了乔黎脸上斑驳的泪痕,“不舒服么,哭什么?”

感受到主人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唇角,乔黎茫然地眨了下眼,张口含住细细舔舐,这让他答话有些含糊,“唔…主人赏赐,奴才不该哭的。”

“不喜欢自己玩?”江绪抽出手,把涎水抹在乔黎的下颌,顺手挠了挠,“不许卖乖,说话。”

乔黎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在搅,昏昏沉沉的,他感觉主人想听自己的真心话,诚恳道:“奴才知错,主人愿意屈尊看着奴才,奴才高兴的……”

“只是,只是奴才不想一个人,奴才怕……”乔黎措辞有点混乱,他能感觉到主人的手流连在他胸前的肌肤上,时不时拧一把胸前的两点。

“奴才怕您厌倦了。”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乔黎的脑子清醒了,脸上霎时惨白。

他不敢去看江绪的脸色,又碍于此时的状态无法叩头认错,只能死死垂头表示恭顺,“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主人用谁喜欢谁奴才都不该置喙也不该肖想……”

“阿黎。”江绪打断了他,听不出声音的喜怒,“抬头。”

乔黎没犹豫,把脑袋抬起来了。

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打得很重,他几乎立刻就尝到了血腥气。

“谢主人赏罚。”乔黎屏息着等待下一耳光,或者是主人叫他自罚的命令,但他都没等到。

江绪轻轻甩了下手,一言难尽地踩住乔黎的肩膀,看着人乖乖俯下身让他踩得更舒服些,“你做了这么些年的前辈,平日看着倒是稳重镇定,怎么脑子越发拎不清了。”

“我现在才想起来,延星前段日子本也该领受自己泄身的规矩。”江绪脚下的力道略重了些,语气平淡地说到另一件事,“他大概和乔大人一样,也不太乐意自己玩,你猜他怎么做的?”

乔黎半边脸上热痛,还有另一种热意冲上头脑,让他看上去满脸晕红,“……主人准了延星求欢。”

江绪轻哼了一声,索性双腿伸直,把乔黎当个脚凳使用,“你这些年的前辈都做到狗肚子里去了,思考事情还没后辈通透。”

“光做梦算什么,想要恩宠总得开口说话。”江绪半靠在椅子上,垂眼看着脊背摊平的乔黎,“就算没成功,也不过挨一顿打——乔大人看着可不像怕挨罚的样子,毕竟哑巴的奴才更欠揍。”

乔黎沉默地听着,原本褪去热意的耳朵尖又泛起了粉,“谢主人教导…奴才知错。”

【作家想說的話:】
海棠你是不是有病!
下章吃乔乔



家主时期
第44章44恩宠(春药放置/颜射/玩弄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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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是近侍奴才中资历较老的一批了,他不算最聪明,也不是最出挑,但是他运气很好。

之前家主动怒,当值的近侍奴才遭了连坐惩戒,他因病告假逃过一劫;此次家主出游,随意点了一批近侍奴才随行,里面就有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家主近些天心情愉快,不光是近奴大人们可以玩乐放松,连带着他们也跟着沾光,活计轻松闲适,还得了不少赏赐。

“呜……”

……但言溪跪在家主跟前奉物,听见这声泣音之后,就感觉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这分明是乔大人的声音!

江绪可不知道眼前这奴才心思百转,连自个儿以后埋哪都想好了。他只是取了托盘里的物件,随手拭去乔黎眼睫上沾的一滴泪,才淡淡吩咐,“下去吧。”

言溪一眼都不敢乱瞟,维持着脑袋低垂的谦卑姿态,假装没听见任何声音,只盯着繁复的地毯花纹,一步一步地膝行出了房门。

江绪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踢了踢乔黎,“乔大人擅自出声,都快把那奴才吓死了。”

乔黎的眉眼间晕红一片,只是被江绪随意碰了碰,浑身就忍不住一颤。勉强咽下喉头甜腻的呻吟,他在江绪的默许下凑近主人的膝头,“…奴才知错,呜…奴才会乖的……”

他现在不着寸缕,只是几处柔软都被银制的物件点缀了一番,挤在办公桌底的狭小空间里,有可疑的嗡声浮现在空气中。

……办公桌下已经悄悄积了一小滩不明液体。

江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反而正襟危坐,随意翻了本书来看,“光装乖有什么用,乔大人不是自荐枕席么,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乔黎是很受教的性子,认过错之后居然也能忍着羞耻,磕磕绊绊地开口求欢——可惜一个愿求,一个却到现在都没允。

开弓没有回头箭,等乔黎反应过来,他已经在主人的注视下装点好自己,恬不知耻地、不依不饶地试图勾引主人。

……这一切的引导者只是作壁上观,随意喂了一颗侍局新研制的情药,乐得把人做个摆件,半点不为所动的样子。

快两个小时了。

乔黎的脑海几乎被情潮填满,他的脑袋贴在江绪的膝头,分明感受到自己炽热的鼻息,“……主人。”

乔黎从不觉得求欢是件羞耻的事情,能得主人的恩宠,奴才求之不得——他只是怕主人觉得他本末倒置,轻重不分。

所以主人赏赐了,他就乖乖接着,主人不赏,他就不求——乔大人必须要做主人身边最稳重乖巧的奴才。

……现在主人乐意看他绞尽脑汁求宠的淫态,那他就要尽心竭力,哪怕做个余兴的节目。

乔黎轻轻叫了一声主人之后没再开口,纤长的手却柔若无骨般顺着江绪的腿贴近,这次没有被喝止。

乔黎悄悄咽了口唾沫,想把脑袋凑过去,却被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江绪气定神闲,“我亲自验验乔大人的手活。”

乔黎低低应了一声是,忍着几乎要把他淹没的潮热,温驯而虔诚地拢上了江绪的肉棒。

他动作并不生疏,做着侍弄人的活计,却一举一动都有章法,若不是通体泛红透粉,全然看不出被情欲折磨的痕迹。

江绪悠然地把遥控器推到最顶上。

他感受到覆在下身的那双手僵硬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的僵硬根本不存在。

他半阖上眼,语气里辨别不出喜怒,“阿黎,我现在可没叫你噤声。”

于是婉转的声调也幽幽地响起来,和谐动听,是特意训练出来的样子,但沾染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泣音。

……

江绪舒适地叹出一口气,睁开眼。

乔黎漂亮的脸蛋上沾满了白浊,连带着纤长的睫毛上也挂了黏腻的雪色,掩盖住了底下肌肤的红晕。

江绪笑了笑,静静欣赏着这幅模样。

乔黎微微仰着脑袋好让主人看得清楚,他身上翻腾的情潮并未褪去,反而叫嚣得越来越厉害……在跪不住的前一秒,主人开了尊口,“去弄干净再回来。”

乔黎回神,怔愣了半秒才慌忙应是。

……小奴才动作很快,颊侧的发丝被沾湿,带着些水汽。他似乎用的冷水,脸上的红晕勉强降下去了一点。

他跪在江绪身边,身上的东西并没有去掉。粉嫩的两颗茱萸被掐丝镂空的乳夹夹住,怯怯地挺立起来,牵出的链子蜿蜒至下身隐没不见,隐隐有可疑的震动声传出。

江绪盯着他看,偶尔伸手拨弄那两颗可怜的红果,“知道自己为什么被 蓝声 晾着么?”

乔黎挺着胸,甚至想再凑上去求主人揉一揉,勉强扯出一线清明回话,“……奴才太过蠢笨,惹主人不悦了…唔……奴才知错!”

温柔揉捻的力道突然加重了,硬生生把那颗粉嫩的乳珠拉扯成小肉条。

“你是太聪明了。”江绪神色淡淡,扯了扯那根银链,看着乔黎浑身一僵,“乔大人现在在想什么?主人想看我求欢,我要好好表现?”

他揉了一把乔黎的脑袋,像是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这脑瓜里装的东西太多了。”

乔黎的脑子有些懵。

江绪慢慢捋着他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布偶猫,“稳重多思,细心谨慎是好事,很讨人喜欢,但要是忧虑过度,伤及自身,我上哪找第二个乔黎?”

“阿黎,”江绪勾着银链,在乔黎的喘声中继续道:“你跟了我二十年了,不该这般妄自菲薄,欢好之事如此,其他事亦如此。”

乔黎默默跪直了,他眼尾晕红,小心翼翼地吐出了后穴的按摩棒,竟自己摆出了耸臀塌腰的姿势,声音细若蚊咛,“……谢主人…主人要幸阿黎吗?阿黎求您恩宠……”

江绪怔了半秒,蓦然失笑,“乖。”

他身体力行地表达了对乔黎的恩宠。

***

“呜……”乔黎的嗓子都有些哑了,托着有些鼓胀的肚子试图求饶,“主人,求主人轻一点……阿黎吃不下了呜……”

江绪凑在乔黎耳边调笑他,“今日必须得满足乔大人,免得你不敢开口,夜间又偷偷做梦解馋。”

乔黎哽住了一下,弱弱地反驳,“……奴才长记性了的……呜!”他知道主人先前教导的未竟之言——他应该更相信主人一些。

身体里的肉刃擦着敏感点狠狠磨过,难以化解的情欲和痒意又升腾起来,乔黎双眼都有些涣散,无意识地吐出一截舌尖。

他的下身泥泞一片,痉挛着往外喷水,有过量的白浊被抽插的动作带出来,弄脏了床单。

“第五次。”江绪兴致盎然地宣布道,“还没到乔大人的极限呢。”

乔黎扁了扁嘴,欲哭无泪。

皇天在上,他以后再也不乱做梦了!

【作家想說的話:】
终于登进来了



家主时期
第45章45风波


从鹭岛回来,休假就算结束了,江绪又忙碌起来。

侍族述职三年一度,是各家都放在心上的头等大事——这段时日,便是低等侍族出身的奴才也有机会出入主宅,说不定被哪位主子看上,便是一步登天。

对于江绪而言,就是穷极无聊的几场会面——能得到他亲自接见的侍族并不多,但几个近奴的面子总要给足。

家主设宴,座位排列一饮一食都有讲究,乔黎细细写了一份单子,万事妥帖。

江绪一目十行地扫过,只要求修改一处,“路家的座位,提到曲家后头去。”

……照往年惯例,侍族中恩宠最盛的除了于家,便是负责安保的路家,都是安排在家主下首最亲近的位置。接下来才是曲、祁两家并列。

乔家虽然出了个盛宠的近奴大人,家主却并没有爱屋及乌的意思,只是给了乔家人指了些油水足的闲差,并不重用。

乔黎偷偷观察了一下江绪的脸色,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江绪一句话堵了回来,“小译今年会来,别把路家人放跟前碍眼。”

涉及小少爷,乔黎立刻熄了劝说的心思,乖巧地站在江绪身后给他捏肩,“主人英明。”

***

侍族述职,说是呈现成果,反省过错,实则更像家主施恩,多半是江绪听完满耳朵歌功颂德,再按例或多或少赏些东西。

乔黎端着茶盏,还没进屋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得心都停跳了一拍——现在里面是……曲家人?

他匆匆推门进去,只瞧见江绪冷若冰霜的侧脸,一人大气不敢出地伏在地上,抖若筛糠,实在是碍眼。

“把这蠢货拖出去打——叫曲望轩滚过来看着。”

乔黎默默闭嘴,奉上手里的茶盏。江绪接过来一饮而尽,显然气得不轻,“叫那蠢东西和他的好哥哥一起挨。”

曲家这一代的主事人能力相对平庸,但家学渊源,大方向并不出错,曲家手里也握着几个重要项目,颇得器重。

今年曲家的述职报告乔黎也看过,中规中矩并无过错。怎么惹得主人这般盛怒?

江绪毫无解释的意思,任由乔黎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在身侧想说辞劝解。被指名过来挨打的曲望轩却骤然明悟,看着在重杖下哀嚎辗转的兄长,只觉得一颗心坠入谷底。

酷刑持续了接近半个小时,直到曲承安气若游丝地昏死过去,冰水也泼不醒的时候,才有个传话奴才来唤同样遭了锤楚的曲望轩,“曲大人,家主召您。”

他抿了抿唇,并不起身,忍着身后的疼痛膝行入内。

刚进书房的门,一道影子就划过空气狠厉地砸过来,曲望轩不闪不避,被文件夹的尖角砸了个正着,血迹立刻蜿蜒而下,分外凄惨。

“看看吧,看完之后你有两分钟,”江绪面上已经恢复平静,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新续的茶水,“若是想不出周全的解释,曲家这堆废物就不必留着了。”

曲望轩安静地翻开了文件夹,看到某行字时双眼猝然睁大,他无心再看下去,冲着江绪不住叩首,“主人,曲家绝无二心!”

江绪只是问,“你给曲承安那个蠢货填了多少亏空?”

曲望轩深深伏地,报了一个天文数字。江绪冷笑,“早知道你能干,没想到精明成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

曲望轩唇色泛白,艰涩解释道:“奴才,奴才没有……去年兄长行事激进,项目折损大半,亏空巨大,这才求到了奴才头上。”

“奴才动用的是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公司的款项分毫未取……主人明鉴,他只是受人蒙蔽,绝无悖逆之心!”

“哦,”江绪捏紧了茶盏,恨不得砸在曲望轩那颗榆木脑袋上,“曲承安刚刚就跪在你那个位置,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因为这些年你备受冷落,心有不满——要不是宋家倒了,说不定你不止做这些,还要择良木而栖,另寻出路呢。”

曲望轩脑袋一嗡,怔怔然望向江绪,一时之间没能说出话来,“……不…主人赐下的一切,奴才都甘之如饴,绝无怨言。”

“望轩,”江绪语气冷淡,眸光挑剔地打量着曲望轩,“我可以相信你没有二心,但这样暗度陈仓的高明手法,曲承安那个蠢货要是能用明白,今天也不至于在外头挨重杖。”

曲望轩一时无言,更是被来自亲人的暗箭捅得痛彻心扉,只能苍白地解释道:“奴才绝无此心,求主人明鉴。”

江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今日的晚宴,你们俩都不必出席了。”

***

今日的晚宴暗潮涌动,有心人一眼就看出今年与往年格局不同。路家明显遭了冷待,曲家得了抬举,但最奇怪的也是曲家——曲家主事的一个不在,战战兢兢坐在家主下首的居然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江绪神色如常,突然示意下座,“叫曲家那个过来侍膳。”

曲南星骤然被点名,吓得浑身一激灵,磨磨蹭蹭地踏上高阶,凑到江绪跟前,接替了乔黎的工作。他只经过基本的侍奉训练,并不娴熟,又过分紧张,动作之间杯盏碰撞,听着有些刺耳。

他越想保持冷静,身体就越僵硬,直到失手滑落了一枚汤勺,立刻惊得跪下,“家主恕罪!”

江绪书房里的事情一分一毫都没往外透露,曲南星只知道自己父亲被召见后再也未归,正是最惴惴不安的时候。

有机灵的下仆早就换了新勺子来。江绪却没什么胃口,他仔细瞧了瞧跟前的这个孩子,眉目清正,是曲家人一贯的长相。

“你是曲承安的独子?”江绪不曾叫起,反而开始和人闲话家常,“曲家人丁还是单薄了些。”

曲南星摸不准江绪的意思,诺诺应是,“回家主,奴才是家父的独子…曲家这一代,只有奴才一个嫡系。”

江绪接过一旁乔黎递来的纸条,意味深长道:“你祖父教儿子不怎么样,教导孙子倒是不错。”

江译托着下巴看自家哥哥吓小孩,适时出来唱红脸,“家主这是夸你呢,赶紧谢恩,说不定还能得赏。”

小少爷笑意盈盈,毫无架子的模样,曲南星稍稍放松了一点出汗的掌心。观察着江绪的脸色谨慎谢恩,“是……谢家主夸赞,奴才愧不敢当。”

“是该赏。”江绪慢条斯理地叠起纸条,塞进了曲南星胸前的口袋,“你这个年纪,该跟着家里人熟悉事务了,就赏你个算盘吧,好好长长心眼。”

曲南星满背冷汗,捧着明显新制的算盘谢恩下去了。

高台修建得足够高不可攀,江译也就没掩饰好奇,问,“我听说曲望轩最近得了宠,还以为他经年的心思终于得见天日了呢。”

江绪淡淡道,“你想要他的心思见光,当年直接说不就好了。”

江译摇了摇头,“我一般不主动送人去死,而且,曲叔对我很好的。”

当年的江绪几番大悲大痛,本就压抑至极,几乎把唯一的亲人捧在心尖当命根子在护,真要得知曲望轩是因为怀揣二心被弃,莫说那奴才本人,曲家也必受迁怒。

……毕竟是在主宅里长大的,江译未必那么在意奴才的命,却在意江绪手上有没有沾本不必沾的血。

江绪擦了擦嘴,“曲叔看到如今曲家的小辈,怕是要气活过来。”

他没卖关子,“兄弟阋墙的把戏,把曲望轩那个蠢货套进去了。”

“他有点倒霉,”江译得到了乔黎的VIP精选讲解,了解内情后由衷道,“把曲承安杀了吧,我看他儿子挺适合当曲家家主的。”


【作家想說的話:】
如果当年江江直接说他喜欢你,所以我不要了

江绪(ooc版):他什么档次不喜欢我弟弟?!?流程都快完了来这一出是故意打我弟弟的脸是吧?杀杀杀杀!

***
江江:我一般不主动送人去死

还是江江:把曲承安杀了吧。



少主时期
第46章1斗兽奴(被牵着链子爬行/诱哄/学业与职责/挨手板)
【价格:0.82654】

019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他浑身都是血,肩膀、腹部、小腿都被撕咬的厉害,有的部位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艰难地往斗兽场外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骨肉,殷红的血液沿着刻花的石板缓慢流淌,逐渐填满了所有缝隙。

原本的暗红被新的血色覆盖,好似不会停止。

019的眸子暗了下去。他撕碎了那几只猛兽,获得了看客们的欢呼和欣赏——这样他就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是的。

徒手撕碎。

***

江绪在VIP包房里目睹了后半段,很感兴趣地指着屏幕里的人,“这个不是很不错么。不用找其他的了,就他,处理好伤口之后带上来。”

斗兽场的负责人有些舍不得019这颗摇钱树,更觉得他身份卑贱不配觐见,却也不敢违逆这个云淡风轻的少年人,陪着笑应诺一声,急匆匆地下去了。

019出了斗兽场小门的一瞬间,膝盖就狠狠撞在地砖上,很是卑微地垂着头,任由一个寒冷刺骨的铁质项圈扣上他脆弱的脖颈。

乖顺,服从,听话,才能活得长久一些。蝼蚁尚且偷生,019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般想活,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想死。

今天牵着他的人似乎很急迫,大力拽着扣着项圈的链条,走得步履匆匆,似乎很赶时间。

019跟在后面,被扯得踉跄着快速爬行。大约五分钟后,他被命令停下来,然后几股高压水柱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砸进流着血的伤口,冲出淡粉的痕迹。

粗暴地清洗过后,就是一层层裹上来的绷带,勒得非常紧,甚至比他脖子上的项圈更让人感到窒息。

失血过多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被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只隐约听见了一句:收好爪子,要尽全力让那位满意。

他很快就见到了“那位”。

019只是被豢养来供人取乐的斗兽奴隶,自然没有资格直视贵人,他一路爬着到门口,然后额头抵地,等候吩咐。

“其他人下去——你,上前来点。”

似乎有人低声劝了一两句诸如“……凶猛…恐这奴隶伤主”之类的话,都被江绪轻轻一瞥就闭上了嘴,恭恭敬敬地退下。

019现在确定贵人吩咐的是他了,于是屏住呼吸,慢吞吞地爬得近了些,又被吩咐抬起头。

019听着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小心翼翼地抬头,恭谨地把视线停留在贵人华美的鞋尖。他听见一声笑,“刚刚那么凶,现在倒是挺乖的。你叫什么?”

019蠕动了下嘴唇,迟疑地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最终也只是发出粗砺的声音,“贱奴……019。”

听着明显是编号的“名字”,江绪也不在意,“那我就叫你小九了——愿意和我走么?”

他的嗓音里带了些诱哄,“以后不需要斗兽了……嗯,如果能让我满意,你就可以一直跟在我身边。”

多轻慢的许诺,仿佛能跟在他身边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019却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他给自己设想的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某一天死在斗兽场上,运气好的话只是少条胳膊或腿,勉强能留个全尸在乱葬岗。

……天大的恩赐。

019知道管事对这位贵人有多恭敬多重视,他重重叩首,像是孤注一掷,“求您带贱奴走。”

他隐约听说过有些上位者会有点特殊癖好,不过没关系,他很耐痛的……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很识趣,很果断。江绪更欣赏他了,“抬头,狗总得认认主人。”

想了想,他轻笑,“现在嘛,你可以叫我少主。”

019放轻呼吸,很是小心地瞧了江绪一眼,很轻很迅速,也不知道他看清了没有,“是,谢少主。”

江绪唤了人进来卸下019的项圈——他的人身上怎么能留着别人的东西。然后心情很好地改变了原定的计划,没去见他原本要挑选的几把“刀”,带着019打道回府。

刀可以自己慢慢打磨,换他牵回来一条合心意的狼犬,江绪觉得很不错。

***

019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攀附上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被允许跪在少主脚边,也没被勒令一直低头,能偶尔隔着窗户瞧一眼外头的景色。

景致愈发清幽宁静,像是古代王公贵族居住的庭院,青砖红瓦,岁月沉淀却不显破败,更有底蕴。

019没什么词能形容这地方,只是看着一列又一列奴才恭敬地对这辆车子下拜,憋了半天也只想得出“金尊玉贵”这一个词。

江绪瞧着019,这人虽然神色平静,眼神却满是好奇,克制着动作,却忍不住小幅度地转动脑袋,很是好奇期待的模样。

他被019这幅没见识的样子逗得有点想笑,这还是别院,等日后有机会到了主宅,岂不是眼珠子都要掉进去。江绪等车子停稳就轻踢了019一脚,“回神了。”

019迅速回神,惊惧得出了一身冷汗,“贱奴逾矩了。”

江绪满不在乎地一指车门,“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

他不爱用底下的奴才,但现在手头上只有一个贴身服侍的人,总是分身乏术的。今天既然给自己挑了个合心意的,自然要用上。

019迅速应了一声,打开车门跪趴在地,“请您下车。”

有眼力见,不是死脑筋。江绪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随意踩着019的脊背下车,吩咐他,“跟进来。”

019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爬行,努力忍着疼痛和眩晕,跟在江绪身后。

江绪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看着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人,跪着给江绪换鞋,“主人好,您今天外出累不累呀,奴才给您备了莲子羹。”

江绪揉了一把乔黎的头发,“不急——去找个人来给他看伤,明天再叫他来跟前服侍。”指的正是019。

乔黎看了跪趴的019一眼,神色如常,“恭喜主人挑到了合心意的奴才,他有福了。”

“他有没有福不知道,你今天要是过不了关,屁股可就真的有福了。”江绪笑骂了一句。

这会已经有人来带019带下去医治了,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少主正亲昵地拍那唤他“主人”的少年的脸。

***

乔黎一边享受着主人的亲昵,一边提心吊胆地等着主人的抽问。江绪却像是故意晾着人,先慢悠悠地用了半碗莲子羹,才接过奴才递过来的帕子擦嘴,“今天下午学了什么,我看看长进没有。”

乔黎不敢怠慢,恭敬地把下午看的书呈给主人。江绪瞥了一眼,发现是本挺简单的基础书,也就没在意,随意挑了两个知识点问了,乔黎也能答得上。

“还不错。”江绪夸了小奴才一句,又有点不满,“怎么现在还在补这些东西,进度再不快点,以后怎么跟得上。”

乔黎憋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歉。主人的进度谁赶得上啊……乔黎的学业在同龄人之间已经是顶尖的优秀了,偏偏摊上个更妖孽的主人,差距大得令人绝望。

江绪知道自己这个奴才悟性不足,这么多年了,他一开始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东西还需要几天反反复复地教。这几年倒越发平静,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反正不委屈自己。

“东西学得不错,但一下午就看这玩意,效率太低,罚你二十手板。”江绪看着小奴才可怜巴巴地谢恩,笑了笑,“莲子羹不错,给你减五下吧。”

乔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恨不得变出个尾巴给主人摇一摇,“谢主人仁慈!”要挨打的小东西兴高采烈地捧来了小板,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江绪接过板子,毫不留情地砸在小奴才摊平的手掌上,只一下就肿起了一道鲜艳的红痕。乔黎笑不出来了:主人今天打得好重……

“一,谢谢主人。”他小口吸着气谢恩,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撑过十五板。

他挨手板一向只挨左手,惯常的受刑姿势都是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以固定。现在他无比庆幸还能用右手撑着左手,否则要是受不住疼躲了罚,别说主人不满,他自己都要羞愧死了。

江绪没去看小奴才眼底的泪花,用均匀的力道施了十五下,才扔了板子,任由乔黎眼泪汪汪地凑上来给他揉手腕。

小奴才的左手肿了,托着他手腕的肌肤显得又热又烫,江绪忍不住碾了碾,果然听见一声小小的痛呼。

“阿黎,你迟早要做我的近奴,得担得起这份职责——你得比寻常人更优秀更有用,才能堵得住下面人的嘴……哼,还有家主的嘴。”

乔黎哪里敢妄议家主,俯下身去小心地答自己知道了。他当然明白主人对他的用心,哪有奴才能跟着主人一块学习,还被主人亲自看着课业的?

他的能力必须担得起这份恩赏,否则主人的心血就白费了。

乔黎总是乖的,江绪点了他这么一下也就不再多说。亲自拿了药膏给他抹药,揉开淤血的时候又是一番磋磨,疼得乔黎没憋住泪,直接哗啦啦地流。

江绪还要笑他,“这么娇气?”

乔黎眷念地蹭了蹭江绪的手,“主人宠奴才,奴才就娇惯了,谢谢主人。”

江绪和乔黎说笑了一阵,就有人来敲门,说是家主请少主去一趟。江绪就把乔黎暂时留在别院,自个儿回主宅去了。

【作家想說的話:】
笑死,本来说今天不更的,但我好喜欢乖乖小孩们(019是还没被赐名的延星)
关于APP,是我另外一篇文啦《性奴养成APP》



少主时期
第47章2近奴(曲枫明/指桑骂槐/选刀的法门/收奴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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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一下车就有人来迎,他瞧了一眼来人,“曲叔。”这是他父亲的近奴,一直侍奉在身侧,深受信赖。

曲枫明恭敬地向少主行了礼,温言请他去偏厅等候片刻,道是主人稍后便来。

江绪一听就知道父亲想晾他一会,也不曾露出什么异样,可有可无地点了头。

说是晾着,一应伺候的人却不会少,有个小奴才捧了盘点心放在江绪跟前,他看了一眼就觉得倒胃口,“许是我太久没回来了,忘了主宅的奴才有多不中用。”

这话指桑骂槐,矛头直指统管主宅的曲枫明。他就算托大被少主叫一声“叔”,那也是奴才,听见少主淡淡的一句话,即刻就跪地请罪。

“少主息怒!”

他一个眼神,那不长眼的奴才就被迅速拉下去打开,全程竟没泄出半点求饶声。这款点心是小少爷喜欢的…连主子都认不清,不如早打死了事。

江绪没说话,让曲枫明硬生生跪了半个小时,直到听见家主有请的消息,才随口宽赦,“曲叔起来吧,下头的奴才不懂事,怪不得你。”

曲枫明神色自若地谢恩起身,“谢少主宽赦,奴才一定时时警醒,不敢再犯。”

他行动自如地在江绪前头引路,直到家主的书房门口才停下,恭敬地敲了敲,“主人,少主到了。”

很快得到允准。江绪进了门,就瞧见早早摆好的棋盘。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父亲对面,执起黑子落下。

江城看了一眼自己从不让人操心的大儿子,紧跟着落下一子。父子俩没一个留手的,对弈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最终是长者先扔了棋子,“不下了。”

江绪嘴角一抽,“您耍赖。”他马上就能包掉所有白子了。

江城毫不羞耻地敲了一下大儿子的脑袋,正经道:“再下下去,五个小时不一定能分出胜负,你舍得晾着那个奴才那么久?”

哼,就知道是要提乔黎的事。

江绪随手把黑子扔进棋盒,“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什么时候有主子离不开奴才的理了?”

他抬眼,平静道:“父亲试探我做什么,我不准备带阿黎去t大,他现在不够格。”去了也跟不上进度,白费力气。

江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江绪语出惊人,“所以,我准备这两天就收他做近奴。”

江城哽住,恨不得掰开江绪的脑袋看看,那小奴才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下等侍奴出身,不让他去学奴才的的规矩,成天把人放在身边教着也就罢了,现在第一个近奴的位置也要给他?!

江城忍了忍没发作,“你以后要做家主的。”

这话藏着的意思很明显,家主的第一个近奴,不仅要管内宅事务,更要有辅佐之能。什么好看有趣,讨主子欢心的事,只是添头。

“阿黎还算聪明,不说一点就通,起码知错能改,不是不长记性的蠢货……我亲自教,比侍局培养出来的强,嗤,起码不会没事找事地给我上甜点心。”

江绪呷了一口茶,故意损了侍局出来的奴才一句,果然引得江城皱了眉,“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敢怠慢少主。”

一直侍立在侧的曲枫明跪下了,“奴才有罪,不曾管教好下面的奴才,请主人降罪。”

“父亲。”江绪淡淡道,“我罚过了。”

江城自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盯着曲枫明哼了一声,下令叫他起来。他转过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有主见,也没有强迫,“你去大学,总要有人伺候起居,我在一等侍族里给你寻个乖巧的。”

“不用。”江绪似乎胸有成竹,“我准备了。”

江城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个斗兽奴?这样粗鄙的东西,随意玩玩也就扔了,你还叫他贴身伺候?”

“父亲。”江绪端着茶,不动如松,“您常说,上位者要有两柄利刃,一柄并不露锋芒,只是日常佩戴取用,只要如臂指使偏,称手好用就行;若要见血,就得动用另一把刀,锋利,沉寂,一出鞘就得有夺人命的狠决。”

“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坯子才能出利刃,只要是璞玉,就不必问出处,您说是不是?”

儿子大了,反过来教训老子了。江城也不恼,含笑看着江绪侃侃而谈,突然就不想阻拦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儿子这模样这心眼,以后福气长着呢。

只是他还是提点了一句,“随你怎么信重奴才,但记得不要被情爱迷了眼,奴才终究只是奴才。”

江绪奇怪地望了他爹一眼,“我不会玩物丧志,啧,好用的奴才才会得主子喜欢,您应该比我清楚。”

好吧,彻底不用担心了。江城也懒得留这个明显心不在焉的逆子,挥了挥手放人走了。等到江绪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敛了笑意,“掌嘴。”

曲枫明默不作声地跪下来,狠狠掌掴自己,直到主人叫停,才放过肿烂的脸庞。

“枫明,少主对奴才宽容,可不是你怠慢的理由。”江城看都没看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们曲家那群不争气的东西也消停点,再有下次,谁来求情,你也得去刑室里头走一遭,知道吗?”

曲枫明重重叩首,“是,谢主人宽仁。”

***

江绪一回别院,乔黎已经张罗好了饭菜,麻利地服侍主人洗手入座。江绪瞧着专心布菜的小奴才,突然出声,“阿黎想不想做我的近奴?”

乔黎没想到主人突然这样问,一时间有点僵住。哪个奴才不想做少主的近奴……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恩赐,乔黎这些年以普通侍奴的身份服侍在江绪左右,却一直喊着主人,已经叫不少高等侍族的少爷羡慕嫉妒恨了。

乔黎知道主人一直有让他做近奴的意愿,但这个时机……太微妙了。再有半个月,少主就满十六岁了,正是挑选第一个近奴的时候。

第一个近奴和其他的又不一样,真正的实权在握,没有主母时,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分,便是日后真有了主母,也不会少了主人的信重。

……乔黎不敢应。少主身边第一近奴的分量太重,他身份卑微,担不起的。

气氛一下子沉凝,乔黎抿着唇跪下了,低眉顺眼的,也不说话。

江绪差点气笑。他千辛万苦地搞定了他爹,结果在最放心的小奴才这翻了车。江绪拿脚尖挑起乔黎的脸,看着小奴才黯淡的脸色,“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

乔黎的神色更低落,“求,求主人罚奴才吧。”

他听见一声带着怒气的哼声,“你是该罚,跟了我几年了?”

乔黎几乎秒答,“奴才八岁蒙您恩赏贴身服侍,至今已有七年。”

江绪盯着他,鞋尖向上碾着乔黎的脸蛋,“七年,你跟在我身边七年,哪样规矩不是我亲自教,哪项课业不是我亲自过目——现在在这里自轻自贱,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些……?”

乔黎在江绪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有些慌了神,他只顾忌着自己的出身,却忘了主人这些年的悉心教导,若他自轻自贱,岂不是贬低了主人!

“主人!奴才错了……求您重重罚奴才!”乔黎的脸还叫江绪踩着,没法叩头请罪,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开口。

江绪反而不去管他了,慢悠悠地收回脚享用晚餐,任由乔黎去洗了手,诚惶诚恐地在一边服侍。等填饱了肚子,他才分出个眼神给人,“知错?”

乔黎福至心灵,叩首下去,“承蒙主人不弃,奴才虽然蠢钝,但一定敬克己身,专心侍主……奴才,奴才想成为您的近奴。”

江绪一向满意乔黎的识时务,没多为难,甚至好心地给他讲道理,“你若是不肯做这个乔大人,以后乔家永远也出不了什么人物,一代代传下去都是低等奴才,说不定要怨死你了。”

乔黎恭敬道:“奴才和奴才的家族粗笨,蒙主人和家主不弃才能侍奉主家,怎么敢为了升迁之事有所怨言。”

江绪拍了拍他的脸,“知道你乖。你弟弟不是到了学龄么,叫他去族学读吧,不必现在就送去学低等奴才的规矩。”

族学里并不会有本家的少爷小姐,只是专门开来培养高等侍族的子弟,以供日后主子们挑选的,以乔家的品级,正常情况下自然没资格进入。

乔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大运,主人偏偏就在他身上投了青眼。被惯着宠着这么多年,也就是乔黎时刻恭谨克制,换了个眼皮子浅的,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奴才代弟弟谢主人恩赐。”

江绪揉了揉乔黎的发顶,“这两天准备准备,时间紧得很。”

他想起什么一样笑了,“以后成了乔大人,可记得拿起派头来,别叫什么东西都欺负到你头上——你可代表着主人我的脸面,知道么?”

乔黎眨巴着眼睛,“是!奴才一定努力!”

……

乔黎的认主仪式说仓促也不仓促,只是江绪做主免了他进侍局的七日训诫,其余的流程都没省去,做得盛大,那免去的训诫就更像恩宠。

江绪接了一旁递过来的藤杖,都是水浸的藤条,油光水滑地拧成一束,掂着分量倒是轻,但打在身上的滋味,不用想也知道。

既然都破例免了训诫,何必再拿这玩意折磨人。江绪顺手放了回去,“我拿着不顺手,换薄竹板子来。”

一旁的奴才欲言又止,少主这借口找的实在敷衍…收近奴的规矩一向如此,第一个近奴尤其不同,这藤杖……是单单赐给这位大人的家法,是训诫,更是荣耀。

但少主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连家主都没有反对的意思。那奴才告罪一声,就去换了更轻便的竹板子奉上。

“伸手。”

乔黎目睹了主人换诫具的全程,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听见命令,下意识就摆成了往常受训的姿态。

他瞧见主人似笑非笑的神色才猛然一激灵,想起这不是私底下的训诫,乖乖松开握住左手腕的右手,双掌摊平,“奴才请主人赏规矩。”

力道均匀的十板子下去,乔黎的掌心也只是有一点点肿胀,江绪信手抽上奴才的脊背、小腿,许是隔着衣物的原因,也不怎么疼。

……乔黎对收近奴的仪式再陌生,也能感知到主人在训诫这一项上给他放了不少水。小奴才谨记主人教诲 ,神色绷得冷静稳重,只是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承载了万千星辰。

少主收第一个近奴,奴才们自然都要来拜贺,顺带着认认新晋的近奴大人,免得日后冲撞。曲家人自然也在其列。

有个少年人站在家人之中,一举一动克制有礼,看着就像精心培育出来的子弟。他悄悄看了一眼少主,又认了认站在江绪身边的乔黎,跟着人潮跪拜。

原来是乔大人……少主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的,收他做第一个近奴也不算意外。曲望轩攥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叔叔提过,少主最喜欢有用的奴才,他会努力变得更有用的,争取成为少主的第二个近奴!

江绪可不知道有个小家伙惦记着自己近奴的位置,他只觉得这种跪拜仪式无聊极了。不过打定主意要给小奴才体面,他一向会做全套。

乔家也鸡犬升天,跟着升了等,现在能排进附属家族里的中游,这跨度对乔家来说不可谓不大,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于是其他侍族心里也有杆秤了,少主收的这位近奴大人,不仅有实打实的恩宠在身,日后也是会掌权的,不是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乔黎自然更恭敬几分。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既然已经放水,那就狠狠放到底喽

乔黎方方面面(不止外貌)都符合江绪的审美和主奴美学所以他不那么在乎程序



少主时期
第48章3处置(小九的训练/提点与领悟/乔黎的警醒/江绪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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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黎刚刚成了近奴,伺候主人更加名正言顺,结果就被告知不许他跟着去t大伺候……主人是以“姜叙”的身份,凭自己的优秀提前录取的,乔黎还差一点点,主人都没用特权,做奴才的自然不可能僭越。

最后也只能期期艾艾地送别主人,期待每周会有的相聚——主人吩咐过,会每周抽查他的功课的!

江绪没准备拿出什么派头,一切从简很是低调。他不住学校,在附近置了一套公寓,也不准其他奴才跟着侍奉,只带了几个厨奴和019。

……暗地里负责安保的负责人瞧着,只觉得少主的眼光当真清奇,那东西端个盘子都能捏碎了,哪里是贴身伺候的料?

江绪倒不在乎019是不是伺候人的料,平时他也只有晚上回公寓,t大的食堂勉强不错,江绪每天能挑拣着吃一点。

晚饭时分,少主的饮食自然精细,江绪看着没什么胃口,倒是一边伺候的019偷偷摸摸地吞了好几口唾沫,幅度很小,一点也没影响麻利的动作。

江绪就着他布的菜吃了两口,总觉得没什么滋味,干脆搁下筷子,吩咐019,“去和他练练,打赢了这些饭菜就赏你。”江绪随口叫了一个安保队队员出来和019对练。

019这些天倒是没被饿着,只是每日都是定时定量的营养液,人一饱足就想其他——比如,吃点有滋有味的食物。

得了少主的许诺,他斗志高涨,拿出斗兽的派头就冲上去了。但他面对的是人非兽,或许绝对力量上比不过猛兽,但格斗的技巧和预判,是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的。

019空有一身狠劲儿,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用处……唯一伤到对面的,是他咬了那安保队员一口,像吃到肉的狗一样死也不松嘴。

“停。”

眼前的场景和江绪预想的大差不差,只是他没想到019像是打红了眼,对面都听命令收住了,他还敢一爪子挥到人家脸上。

江绪沉下声音,“我说,停。”

019如梦初醒,默不作声地跪回到少主跟前。江绪劈手就是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

019稳稳地挨着,他知道上位者都容不得忤逆,还有心思想小少主真是心慈,这样都没把他扔出去打死,“是……是少主的奴才。”

“自己掌嘴,打烂了再来回话。”江绪盯着电脑做自己的事,权把019掌嘴的声音当成伴奏,等他的眼神从电脑屏幕上抽离,这奴才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四处渗血了。

“停了吧。”

现在倒是迅速,令行禁止的。江绪碾着019脸上肿烂的皮肉,语气算得上温和,“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和猛兽斗的,以后你要面对的,要杀死的,都是会思考有技巧的人。”

“譬如刚刚,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奴才,他不敢下死手,你那样毫无意义地咬上去,他有一百种法子叫你松口,哼,你这口好牙一颗都别想留下。”

019忍着疼,温顺道:“贱奴明白了,谢您教导。”

江绪觉得这奴才有点没眼力见儿,他身边连个称手的罚人物件都没有,也不知道奉过来。他懒得多说,踹了一脚019,“去上药,今天禁食水。”

又吩咐安保团,“给他挑个师父来,好好磨磨那些没用的习惯。”

019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叩首退下。

江绪平时过得精细,真要简陋点过日子倒也习惯。他斥退奴才们,一个人待在原地慢慢地磨他的计划书,也不知道做了几个小时,等回过神来,只觉得脖颈酸疼。

……啧,出门在外,连个趁手的奴才也没有,太凄惨了。

江绪暗自感叹了一句,打开了乔黎的监控。小奴才看来已经完成了今日的课业,正跪在实地上,一字一句地背近奴的规矩。

……乔黎还在长身子的时候,江绪平时都注重着不怎么叫他久跪,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趁他不在来磋磨人?

江绪直接拨了乔黎的内线,和他视频,“怎么跪着?”

乔黎接了主人的通讯,眼神都亮了,“回主人,奴才是在接受侍局老师们的教导……主人放心,奴才的功课都做完了!”

江绪嗤了一声,“镜头调过去,我看看。”

那几个侍局来人听见少主的声音,早就从椅子上起来跪好了,“见过少主。”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少主眼神冰薄,颇为挑剔地打量了一下他们。江绪早瞧见那几张椅子,冷笑一声,“诸位倒是派头大,近奴大人跪着,你们坐着,赶明儿是不是也敢在我面前坐着了?”

这话说得重,几人几乎瞬间就叩头下去,“少主息怒!”

江绪懒得多说,“这么喜欢规矩,就出去好好静静心,什么时候把家奴的规矩都背全了,什么时候回来。”

那几人自然被拖下去了。少主说要他们静心,自然不能只是轻松地跪着,沉重的铁链被提上来,名为“静心链”,背规矩的时候膝盖压在上面,半寸也不许挪动。

……家奴的规矩,江家的家奴难以计数,杂役奴才,茶水奴才,外放的贴身的……林林总总的规矩排下来,背个三天三夜都未必能背完。

乔黎知道厉害,主人这令一下,就与废了那三位老师等同……他只是跪一跪,做奴才膝盖哪有什么金贵的……

江绪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提点之前得先做点什么抒发下心里的郁气,“起来掌嘴。”

乔黎乖乖地起来,挪到墙角站得笔直,劈手就开始自掌耳光。

可惜隔得远,教训乔黎的事江绪又不想假手于人,否则肯定摁着小奴才先抽几下再说。他耐心地数了二十的数量,就叫了停,“……阿黎,你瞧瞧周围。”

乔黎顶着红肿的脸蛋,依言去看,发现周围的其他奴才都死死低着头,更有些低等的奴才直接伏在地上,一点头也不敢抬。

他往常不是没被主人罚过,从未有过这般情形。乔黎似乎有所明悟,“主人,奴才……”

他这些年被江绪养着,眼界怎么都是足够的,就是囿于那点抹不去的出身,总是把自己放得太低了点。以往还不明显,如今被破格提拔成少主第一个近奴,居然叫侍局的奴才欺负到头上来了。

江绪见他想到了关窍,慢条斯理道:“侍局算什么东西,培养奴才的地方而已,教导几个下奴也就罢了,他们比近奴更懂怎么伺候主子么?哪来那么大的脸面来管教你。”

他想了想,决定不帮乔黎收拾首尾,“别院里的奴才养不熟,眼见着你脑子转不过弯来,竟没一个上来提醒的,机灵点报信的也没有,啧。”

江绪就不明白了,这群奴才怎么那么喜欢试探他的态度。

既然试探主子,自然要付出代价。江绪随意吩咐乔黎,“我看是这群奴才年纪大了脑子不好,阿黎看着处理……许你选两个顺眼的贴身伺候,要是都不行,就去侍局挑几个随奴回来。”

江绪稍微检讨了一下自己,乔家自然不敢也没资格给乔黎养随奴,这些年小奴才围着他打转,他竟也没想着给人培养出一两个亲信来……都怪乔黎太乖了,他也没觉得自己会把人单独留在什么地方。

主人没提具体的处理手段,乔黎就知道这也是一道考验,很是恭敬地领命。

江绪捏了捏鼻梁,被乔黎眼尖瞧见了,很是关心,“主人累了吗?怎么不叫个人来捏肩……”

他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主人不喜欢下奴贴身伺候的毛病,“奴才现在过来伺候?”

“不必。”一趟来回得有四个小时了,他没带着乔黎过来,大晚上的折腾人算是什么事,“自己给膝盖上点药,去睡觉吧。”

主人不许,乔黎也不坚持,乖乖应了,“奴才知道了,请主人也早些安置——奴才一定努力,早些考到t大来侍奉!”

“好。”小奴才积极性高,江绪也不打击他,噙着笑应了一声,顺带着给人画了个饼,“你要是办事办得好,我也不拘着,想直接挪过来也成。”

***

乔黎真端起架子来,才发现主人给他放了多大的权力。

主宅那边暂且不论,少主别院这里他是绝对的说一不二,真发了狠下令把几个不经事不中用的东西拉下去打死,满堂噤若寒蝉,竟是半点反抗的声量也不敢有。

……乔黎处理的时候按部就班,并没有半点手软。跳出那点身份的桎梏后,他想得很明白,既然已经蒙主人恩惠被收作近奴,就必须立得起来。否则他表现得软弱可欺,旁人虽然不敢指摘少主,却也会暗自嘀咕主人的识人之明。

当然,乔黎暗自警醒自己,不要因为手里捏了点权力就妄尊自大,他的本分是做好主人的奴才。

可惜,江绪只是随口给小奴才画了张饼,真要把他调过来贴身服侍,平日通勤麻烦不说,还耽误乔黎赶进度——本来就跟不上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耽搁。

小奴才注定得被晾上一阵子。

江绪懒得再调旁的奴才过来,但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训练小九——也就是019,贴身服侍的技能。

他也没指望这奴才能做得多好,但服侍穿个衣服,布菜的时候能揣摩对心思,铺床叠被挑熏香,揉肩捏腿端茶倒水……很容易吧?

江绪没觉得这有多难,于是小九就过上了白天训练格斗技巧(江绪去学校),晚上服侍少主的充实生活。



【作家想說的話:】
xs,延星这贴身服侍的理由有点眼熟,每个人都是从乔黎平替开始做的是吧()

话说江绪真的不好伺候,龟毛且事多,挑剔得不行,我愿称乔乔为超人!emmm,延星估计得吃点苦头嘞。



少主时期
第49章4吃播(受伤/针刑/梨汤/乔黎的小心思)
【价格:0.87022】

虽然秋老虎余威仍在,但少主的房间里却沁着幽幽的凉意,019跪在边上也跟着沾光,虽然手里托着东西不能擅动,但总觉得现在有些说不出的轻松。

少主最近略有些咳嗽,医生诊断过后只是说天气变化导致肺燥,不过是药三分毒,不如趁着症状轻的时候进些汤水食补。

019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少主不怎么愿意喝梨汤。

新鲜的雪花梨配上嫩白萝卜、冰糖、枸杞子一块悉心熬煮,出锅的时候不像非喝不可的药,倒像一道甜品。

019谨记少主的饮食标准,在奉上来之前就分出来先尝过,并不甜腻的。但他拿过来,少主连一口都欠奉,直接赏他了。

……他从前也没尝过什么好东西,跟在少主身边这些天,随意被赏点什么都是珍馐美味。019稳稳地托着热水,心里有点愧疚:怕是他粗鄙不自知,上位者舌头金贵,哪能他觉得好就是好呢。

江绪咳嗽了一声,顺手拿起了托盘里的水杯喝了两口,热水已经放得温了,刚好入口。

压下喉咙的痒意,他随手把剩下半杯水搁回去,重新挂上了耳机,示意屏幕对面继续汇报。江绪伸手,立刻就有一个文件夹递过来。

他盯着屏幕,手下随意翻动,精准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张。

“嘶……”江绪的思路被打断,皱着眉去看指尖,中指不知道被什么割了一下,已经开始渗血。

少主伤了贵体,对面哪里还汇报得下去,当下就噤声不语。江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冒出血珠的手指,把文件夹放稳,才斥退急忙慌凑上来的019。

也用不着他多说什么,公寓里备着的医生立刻就被请过来,对着那根金贵的手指消毒涂药,好一番折腾。

江绪本来心情就算不上好,现在又来这一出,忍着气闷等那个伤口被处理好了,才关了视频,一脚踹刚被他呵斥过,现在还杵在一边跪着的019肩上,“来人,赏他入针。”

奴才不尽心伤了少主,自然要加倍地重罚。因着019没正经学过规矩,底下人怕他不知好歹地反抗,下手极重,几乎压得他浑身骨头错位。

019知道越到这时候越不能反抗,努力放松了身体,老老实实地让人压制着,主动伸出了手。

伤了主子,奴才自然要在同样的部位伤得严重千百倍才勉强能偿付。几根锃亮的银针被呈上来,消毒过后就顺着指甲狠辣地捅进去,直到双手十指都入了一根,019浑身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汗。

江绪叫了停,那倒霉催的文件夹已经被放到019的掌心。他并没有给明确的期限,自顾自地出门了。

***

“主人?”乔黎今天得了恩典,被召过来服侍,这才刚下车,居然瞧见主人正巧往外走。

他哪里顾得上许多,欢欢喜喜地凑上去,结果下一秒神色就变了,“您的手怎么伤了,哪个奴才这么不尽心!”

嗯,这话一出,倒是能看出来小奴才很有近奴大人的威严了。

江绪淡定地抬手,把那道细小的伤口展现给乔黎看,“一个眼珠子白长了的蠢货而已。”

乔黎心疼地捧着主人那只受伤的手,又注意到江绪的声音略有些哑,他也顾不上问责底下的奴才,柔声请江绪往里间走,“主人受累了,奴才先给您奉碗梨汤来清清嗓好么?”

江绪轻哼了一声,没反对。

乔黎亲自盯着煮出来的梨汤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清清亮亮的一小碗端上来。

主人的右手刚受伤,他自然不可能还让主人受累,跪在江绪脚边拿着瓷勺轻声求恳,“奴才叫他们加了山楂一起煮,不会腻的,主人先尝一尝好么?”

江绪盯着平板,随意地张嘴。乔黎立刻高兴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小勺进去,他动作很稳,保证不会呛到主人。

江绪尝了尝,觉得勉强能入口,才任由乔黎在边上小心伺候,倒也把那小碗东西喝了大半。乔黎也不得寸进尺,放好碗之后很是乖巧地在边上服侍。

江绪把之前没说完的事情吩咐过去,才把目光投向乔黎,“最近熬夜了?”

乔黎先是一僵,也不敢瞒着,乖乖点头。他想着要侍奉主人,又不能耽误了学校的事,只能加班加点抢时间——昨天可有好好睡的,结果还是让主人看出来了。

江绪惩罚性地捏了捏乔黎的脸,只掐一下就松口,“瘦了,捏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奴才会努力胖回来的。”乔黎笑意盈盈,心里其实有点愁。

近奴的三餐每日都是配好的,营养均衡丰富,因着他还在长身体怕饿,还给加了点心瓜果……但这些营养都用来长高了,他不长肉啊。

想着想着他又更愁:主人也正抽条,偏偏用饭用得不香,往日他劝着哄着倒还好,但现在他不能日日在侧,估计没有奴才敢劝少主多吃点了。

就现在,饭点了,主人懒得传膳,底下奴才还真就耽误了晚餐的点,饿坏了主人的胃可怎么办。

“……主人,”乔黎一边给江绪捏腿一边讨好地笑,“主人能赏奴才在公寓用饭么?”

“在别院吃不好?”江绪又捏起乔黎脸上的软肉,似笑非笑地好一顿揉搓,“挑食?怎么还巴巴来我这蹭饭。”

乔黎脸上被掐得紧绷,说话都有些含混,“奴才,奴才平常看不见主人,再好吃的菜也总觉得用得不香……”

“娇气。”江绪轻飘飘地呵斥了他一句,“来人,传膳。”

主人说传膳,那就是少主的规格。乔黎美滋滋地谢恩,盘算着待会怎么找借口让主人也多吃两口。

他等来了丰盛的饭菜,却也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是……小九?”

019被养得胖了些,头发也留得稍长盖住了眉眼,乔黎还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江绪没有坐到餐桌边上的意思,只是随意挥了挥手,“去,服侍乔大人用饭。”

019十指上的针并没有被恩准取下,白着脸应了是,捏起筷子的时候浑身都在细碎地颤。

乔黎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但并没有惊诧或别的表情,默默喝掉了019奉上来的一碗汤水。

他照原计划,挑了主人平日用得比较多的几样菜色不动,拿干净的餐具单取了一些搁在小碟子里,巴巴地往江绪眼前送。

“主人要不要尝尝这个,似乎比几个月前做得更鲜美了。”

江绪赏了睁眼说瞎话的小奴才一个巴掌,很是好性,“给你传的膳你就吃,别总想旁的。”

乔黎也不指望自个儿玩的小把戏能哄住主人,他在主人面前一向是透明的,只看主人愿不愿意纵容而已。于是挨了巴掌也不过多畏惧,脸颊乖巧地蹭上去,“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去吃。”

他把被主人忽视的那碟子菜又原样带回去,任019给他奉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用餐礼仪学得很好,也没什么声响传出来,只是咀嚼时嘴里塞得鼓鼓的,眼睛惬意地眯起,像只尝到珍馐的囤食仓鼠。

啧,表演得真卖力。

江绪静静地欣赏了一会,等乔黎吃得肚子溜圆,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儿的时候才开口,“再给乔大人盛碗汤,填填缝。”

吃不下啊……

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但也架不住主人用餐的规格大,他一个人就是吃到吐也吃不完。

乔黎含泪喝了两大碗汤,没忍住摸了摸肚子。

江绪淡淡道:“还想吃么?”

看来主人今天没什么兴致看他的独角戏,乔黎飞快摇头,很丝滑地从椅子上落下来跪地,“主人恕罪,奴才肚量小,撑着了……”

江绪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乔黎的头发,“剩下的赏你了,吃完。”这话是对019说的。

019的眼睛蹭蹭就亮了,他也吃过很好吃的饭菜,但那是格斗训练成果上佳才有的殊荣,他至今也就得赏过一次,也远不及眼前的这一桌。

原本受惯了的伤处似乎也不疼了,019高高兴兴地谢了恩,几乎是风卷残云。他没资格坐下,站着也吃得高兴,好在知道不能污了少主的眼,虽然咀嚼得急切了些,至少没做什么粗俗的举动。

……江绪知道019斗兽奴出身,食量肯定比寻常人要大,倒没想到这奴才如此…天赋异禀。手里还插着针呢,他剥虾壳剥得那样顺畅急切……真就那么好吃?

乔黎瞅了瞅主人的脸色,适时道:“那是近日新供的甜虾,肉质紧实柔韧,也没有一般水产的腥气,白灼最好……主人要尝几只么?”

江绪一言难尽地盯着019,松口道:“几只就行。”若是实在没滋味,扔给这奴才处理也很合适。

乔黎欢喜地应声。主人当然不可能用奴才吃过的东西,不过厨房一向会备着多的,不多时就送了过来。

不多不少,八只虾。

乔黎洗了手之后利落地把几只虾扒好,先请主人尝了一只没蘸任何东西的。江绪就着019吃饭的样子尝了一口,还行。

“这个料汁调得也不错,主人试试么?”乔黎的唇角笑意愈深,期待地发问。

江绪可有可无地点头,任由乔黎把沾了料汁的虾递到他嘴边,一口咬下去,还算不错。

019似乎明白了什么,越发不掩饰自己对食物的喜爱,吃得更满足了。他越满足,江绪越觉得奇怪,最后不仅八只虾都吃完了,还额外多用了几道菜。

乔黎简直想拉着019的手声泪齐下地说声谢谢——果然做吃播勾起主人的食欲也是要天赋的!

吃得略有些多的江绪接了乔黎递过来的消食茶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儿入了套。019那没见识的样,吃什么都能觉得天上有地下无,不很正常么。

啧,还真让这奴才给引诱到了,简直耻辱。

019早就扫光了所有饭菜,在地上跪得端正,隐隐有些满足。

【作家想說的話:】
此时的延星:
手上的针有点疼,但比之前在斗兽场挨的打轻多了
文件上的钉子划伤了少主,结果只是让他跪了一小会,还赏他好吃的
少主=大好人



少主时期
第50章5奴才(教规矩/所谓好主子/小少爷)
【价格:0.70798】

“少主不喜甜腻,熬梨汤的时候冰糖少不了,就要加山楂中和,奉上去之前记得把各样东西都滤干净。”

伺候主人睡下之后,乔黎暂时留在了公寓。他已经知晓了019今天的一切作为。

主人罚过了,乔黎自然不会再多生事端,不过…既然主人要这人近身侍奉,这么久不长进怎么能行。

乔黎耐心地说,019也就认真听着,他手指上的针还没有被取下,又添了一块厚实的檀木板子要托着,居然也还稳得住。

乔黎本来因着这奴才疏忽导致主人受伤的事,心里有个疙瘩,但瞧着他忍着刑伤和疲累仔细聆听的模样,还是缓和了语气。

“无论给少主奉什么物件,都务必先检查有没有尖锐边角,不许贪懒侥幸。”他虽然语气缓和,态度却严肃得紧,“咱们做奴才的麻烦事小,主子受伤事大,懂了么?”

019想到文件夹边缘那个小小的尖尖凸起,突然有点惭愧,“贱奴知道了。”

见他态度算得上端正,乔黎并不多为难,细细给他讲过主人的各种小习惯,又叫了杂役奴奉不同温度的茶水来让019分辨,让这人记住滚烫的热茶晾多久是主人恰好入口的温度……林林总总。

说到尾声,乔黎温和道:“少主既然愿意要你近身服侍,自然是看重,你也不必再自称贱奴,和我一样称句奴才便好。”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派人找来了刑官给019取针,见那人还有些困惑,便好心解释,“你心思疏忽导致少主受伤,受罚天经地义——但少主只是罚你,并不是要废了你。”

019的确迷惑又惊诧。

他在斗兽场的时候莫说犯了伤主的过错,便是无错也可以被揪出来挨一顿好打,弄不死就成——今天少主没当场处死他,他已经觉得这是位仁慈的主子,做好了双手全废的准备了。

乔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心肠软下来,忍不住泄出了一点很浅的骄傲,“以后你伺候得久一些,就更能体会到,主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主子。”

019在心里默默附和,开始忍不住期待起未来能留在少主身边的日子。

***

今天既然乔黎在,江绪就没再让019伺候——那奴才十指都上了药,其实气味不重,但江绪闻着有些刺鼻,索性把人赶回房间待着。

说起来叫奴才带伤伺候,怪折腾人的,江绪还是下了令,奴才挨罚之后一律给一天休息。

乔黎伺候主人用过早饭,很自觉地开始汇报自己在过去一周的成果,江绪只是听着也知道小奴才没偷懒,奖励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

乔黎小心翼翼地抬头请示,“主人,昨日曲大人代家主给奴才传过话,说是现在就要奴才学着打理事务,以免日后诸事不会,还要劳烦您……”

江绪没急着说准或不准,淡淡道:“你如今是近奴,还叫什么曲大人,既然是长辈,唤声曲叔也就罢了。”

乔黎诺诺应了,也听出主人兴致缺缺,想必是想要他专心学业避免分心的。

江绪却问,“曲叔是不是说亲自带着你学?”

这也算惯例,近奴,尤其是第一个近奴都得早早地学着辅佐未来的家主,若是能得到前辈的提点自然是意外之喜,何况还是这般专门的小灶。

“主人料事如神。”乔黎专心致志地给江绪捶着腿,也没见得对那“独家教学”有多迫切。

“父亲是好心,都肯派自个儿的近奴出来了,还容得你来告诉我。”江绪翻着书,脚踩在乔黎的大腿上,话锋突转,“阿黎知道我为什么不准么?”

乔黎如实描述了自己的想法,江绪拍拍他的脸,“算是一个原因。”

江绪随意合上书本,盯着乔黎的眼睛,“当初把你放在身边,就是因为瞧出你是个上进的性子,若只要你做个优秀的奴才,也无需涉猎这么多事项,专精一处便好。”

“这么多年你都是我亲自看着教,没有收了近奴反而让旁人沾手的理。”

江绪点着乔黎的心口,似乎漫不经心,骨子里的掌控欲却显露得彻底,

“曲叔不行,家主也不行。我不需要一个上手事事按规章办的机器人,你也不会是翻版的曲枫。”

乔黎仰起脑袋,脆弱的脖颈也一览无余,“谢谢主人,奴才知道了。”

他现在在主人的管教下学基本知识,学着处置各种事务,自然也合该走主人指定的道,无论终点通向何方,主人总不会有错。

江绪没有重新翻开书本,貌似随口问了一句,“小译最近怎么样?”

知道主人对小少爷的事一向上心,乔黎自然不敢怠慢,略迟疑了一秒还是说了实话,“……回主人,小少爷最近不肯再去学校…前两天和家主闹了些不愉快,现在应当是住在主母的院子里。”

江绪眼皮也没动一下,“哪里不合他心意,换一个就行。”

乔黎硬着头皮继续说,“小少爷…小少爷觉得老师对他太殷勤,同学也不像同学…像狗腿子,没趣得紧。”

江绪:……

江译现在的年纪正上小学,他这个弟弟性子活泼爱玩些,也没必要压着跳级什么的……但不上学还是不行的。

“替我回父亲,给小译换个普通身份就成,转个学罢了,他要是适应,也不算坏事……那些家奴也撤了吧,不是畏畏缩缩就是谄媚奉承的,哪里像正常同学,别把小译带坏了。”

江绪并不觉得这算什么难题,江译不过是喜欢新东西,在家里见惯了奴才,如果在外面见的也都是“奴才”,难免觉得无趣。

江绪想了想,“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先把小译接过来玩玩也行……别让他在母亲那闹腾。”

***

江译如约而至。

这位小少爷年纪不大,派头却不小,身边乌泱泱跟了一群奴才。只是江译本人却显得兴致缺缺,好不容易进了江绪的地方,第一时间就把人都斥退了。

“烦死了,哪有那么多危险。”江译气鼓鼓地把自己扔进沙发,也没见得对他亲哥多客气,“把我从妈妈那里叫出来干什么?你也要教训我吗?”

江绪懒得思考这人口中“教训”的含金量,估计只是父亲单方面被气得够呛。

他顺手塞给江译一本册子,“你自己挑个学校,想去哪就去哪,不许逃学。”

江译看都没看就撇嘴,“不要,还不如找人来家里教呢——我上个学,身边一半的人都是家奴,没劲。”

乔黎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先是请了两位主子安,才殷勤地给小少爷奉上一碗酥酪,顺着主人之前的话,温声细语地解释了细节。

江译拿勺子舀着吃,听乔黎的话心情就好了不少,轻轻哼了一声,“早这样不就好了。”

江绪懒得搭理这个得寸进尺的小祖宗,示意乔黎继续说。结果江译又不乐意了,“我不要带奴才,天天跟着也就算了,一点小事还上赶着磕头请罪说该死的,看着都烦。”

他盯了乔黎一会,突然扭头对着江绪,“哥,要不你把乔黎哥借我嘛。”

乔黎的心猛然一跳。

江绪倒很淡定,“不给——你不带奴才,在学校那么长时间谁来照顾你,课间打水一类的事,还要你亲自去么?”

江译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顺手的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最多派个司机接送就行,都要换学校了,那就要换个彻底。”

莫名感觉被内涵了一脸的江绪一时无语,干脆不去管了,“随你。”反正安保一类的必不可少。

兄弟两个又聊了些闲话,直到江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昨天睡得晚,现在有些犯困。江绪招了个奴才过来,“带小少爷去休息。”

等江译的身影慢吞吞地消失,江绪的眉眼才微微沉下去。乔黎小心翼翼地跪下来,“主人……”

“嗯。”江绪漫不经心地揉着乔黎的发,“把小译身边的奴才都换了吧,惹得主子这样排斥,可见是奴才不尽心。”

乔黎抿了下唇,一一应了。

【作家想說的話:】
让江江(包子脸版)出来露个脸



少主时期
第51章6旅行


既然说要出去玩,自然不可能局限在公寓里,江译睡眼惺忪地随手指了个地方,底下人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江绪很是耐心地等弟弟彻底清醒,才带着他开启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自然,行李是乔黎负责收拾的。

……飞机上无聊得紧,江译苦大仇深地翻着江绪塞过来的童话书,开始怀疑自己在老哥心里到底年岁几何。

江绪早戴上了乔黎奉上来的耳塞眼罩,舒舒服服地靠着软枕,盖着毯子,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为净。

江译身上盖着同款小毯子,有点不满意地蹬了下腿,看着江绪逐渐均匀的呼吸,到底没闹腾。

快到地方的时候,江译也睡得熟了,反倒是江绪自然清醒,很顺手地晃醒了自家弟弟。江译对他粗糙的手法很是不满,“我要被你晃吐啦!”

江绪充耳不闻,“飞机要落地了,再睡下去更不舒服。”

江译哼哼了两声,大度地原谅了这一次。下飞机的时候小家伙走得飞快,好在腿短,江绪等乔黎给他整理好衣服,才慢悠悠地跟上去。

q市不算一个繁华的城市,江家对这块地界算不得上心,只留了一小部分外放的奴才在这,也到不了主子跟前伺候。

江译喜欢一切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他也没有乱跑,很自然地伸手等江绪牵住他,才开始随着心意走动,只需要动动嘴就买下了不少零碎玩意。

乔黎跟在两位主子后头,手里通讯器的讯息没停过,还得分出心神来关照前头,及时付账。

***

既然是旅行,自然是要尝尝当地的特色。乔黎在飞机上就仔细研究过,早安排好了这边的厨子,也配了家里的奴才看着。

两个姓江的都没什么意见,去了乔黎提前预备好的地方,很近,走两步就能到。

江译看着上的菜颇有些不满:都这样清淡,一看就是照着他哥的口味挑的——还不如在家吃呢!

若论口味和菜色,主宅什么没有,压根用不着千里迢迢跑过来尝“特色”。只是厨奴一贯顾及主子的承受能力,口味温和——江译今天就是来找味觉刺激的。

江译只吃了一块手边的枣泥糕,慢悠悠地道,“哥,还是你会调教奴才,瞧瞧这一个个的,眼里只有自个儿主子——我这是白来当吉祥物了。”

乔黎脊背紧绷,自然知道这话是点谁,立刻俯身请罪。江绪掀了掀眼皮,示意乔黎出去,才语气淡淡地和亲弟弟说话,“嗯,你以后收了近奴调教不好,可以让阿黎帮忙教。”

江译不演了,干脆利落地把筷子一放,“我要吃辣的。”

江绪脸色不变,慢悠悠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心被辣哭。”

他话音刚落,乔黎已经传了其他菜色进来,看着倒是更鲜艳,分量更小,辛香气飘了满屋,显然是小少爷特供。

江译吸了吸鼻子,眉眼弯弯,“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呀。”

被他盛情邀请的某位哥哥只是瞥了一眼,端起乔黎刚奉上来清口的汤,“自己吃你的,被辣到了可别找我哭。”

乔黎抿着唇,眼看着主人停止下筷,也只是暗自心疼……主人一向乐意迁就小少爷,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只能想法子让主人更舒心些。

江译倒是吃得挺开心。平心而论,他其实比自家哥哥更好养活,被辣得嘴唇红肿了也不肯停,时不时还出声指点一下布菜的奴才。

吃到一半找水,手边就被塞了一杯牛奶。江译喝出一圈奶胡子,餍足地舔舔嘴唇,“怎么不是冰的。”

江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去,给小少爷上杯热牛奶。”臭小子得寸进尺,到时候闹胃疼,也不知道操心的是谁。

江译悻悻地笑了两声,讨好一般推了盘点心过去——这点心和当地特色没什么关系,纯粹是江译喜欢。

江绪挑眉,很给面子地拿了一块,竟也吃掉了,“你自己吃吧,吃饱了带你出去玩。”

江译反手塞了一块在自个儿嘴里,在心里哼哼:他哥总欺负小孩,明明自己也喜欢嘛,总拿他当借口。

***

在江译的强烈要求下,乔黎精心规划过的行程基本作废,一行人异常坚定地往游乐园去了。乔黎几次欲言又止,看看小少爷兴致盎然的步伐,再看看主人云淡风轻的应声,最终决定闭嘴。

……江译遭遇了人生滑铁卢。

不管有意无意,总之现在游乐园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项目需要他们排队的——但是,作天作地作的小少爷被年龄限制卡死,愣是没能坐上大摆锤。

乔黎坐在位置上,如芒在背,他一边等工作人员检查摇杆,一边低声询问,“主人…小少爷……”

江绪就坐在他边上,笑了一声,“小屁孩自己非要来的,玩不上可不怪我。”

下一刻乔黎就顾不得小少爷不小少爷的了,这家游乐园新建,各项设施都往惊险刺激里设计,主轴转起来几乎和地面垂直,失重感呼啸而来,风声吹得他头皮发麻。

……主人之前不玩刺激项目的。乔黎勉强转头,想看看江绪现在怎么样。

江绪淡定得很。他对这种游乐设施不怎么热衷,感觉不如雪山蹦极。等大摆锤停下,他竟也一点异常没露,“去给小译买个棉花糖…非要来这,只能坐坐旋转木马了。”

旋转木马怎么了!

江译手里拿着棉花糖,愤愤不平地钻进了“马车”里。倒不是没有“好马”让他骑,只是小少爷心绪不平,非要自家哥哥陪着坐小孩特供的车。

江绪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地蜷着,耳边是花里胡哨的音乐,竟也能耐得住,任由他作。

乔黎没坐旋转木马,看着两位主子互动,含着笑拍照,正巧拍下主人捏小少爷带了些婴儿肥的脸蛋…小少爷的小脸都被掐得有些变形,极度不满地去掰主人的手。

乔黎毫无心理障碍,忍着笑咔嚓咔嚓抓拍了无数张……到时候洗出来挂着,谁不说两位主子兄弟情深呢。

计划通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你就宠他吧)



少主时期
第52章7扔出去(019的闯入失败案例/“少主是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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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即便没经历什么激烈的活动,年少娇贵的小少爷还是疲惫得很快,前一秒还颇有兴致地观看表演,下一秒就呵欠连天,昏昏欲睡了。

江绪轻轻颔首,乔黎就会意地屏退台上诸人。

陡然安静下来的会场中,江译的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半趴下来,毫不客气地枕着亲哥的大腿睡熟了。

“……兔崽子。”江绪低低地损了小孩一句,略微调整姿势,轻松把人抱了起来。

乔黎垂下眼眸,略略躬身,悄无声息地在前引路。

……小兔崽子又玩了好几天,才转去了新学校,居然也没什么不适应。据传回来的消息,小少爷早早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并隐隐成了班上的孩子王。

江绪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下面的人继续暗中看护,不必干涉。

***

少主出门的那些时日,019卸下一桩差事,对于训练更刻苦了些。

他本就有些基础,系统化练习下来,原本厮杀求活的本能也化作了进步的能源。与他对练之人逐渐抛去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愈发认真起来。

江绪没忘记把019带回来的初衷,听过底下人的汇报,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你的意思是,他达标了?”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019现在的格斗水准,已经摸到了少主身边普通安保人员的标准。

“很好。”江绪颔首,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把他扔出去,五天之内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就不用回来了——你们一切照旧,但不用动枪。”

……019被扔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即使听到了旁人转述的少主的吩咐,还是头脑混沌地在门前跪了好一阵。

他被少主带回来的时间不算长,019偷偷数过,算上今天,也就四个月零八天。

他知道自己伺候得不够好,也不怎么讨少主的喜欢。

他记得少主略带嫌弃的呵斥,自己疏忽招来的惩戒。

但他也记得柔软小床的温暖,久空胃肠的饱足,日日不间断的提升训练……以及,乔大人说过的:少主是很好很好的人。

少主的确是很好很好的人。019想。

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前在斗兽场求而不得的一切,他都得到了。他眼界很窄,能祈求的东西也很少,任何人都能轻易给予——但最终给他这些的只有少主一个。

他慢慢咀嚼着那句命令,突然安定下来:只要五天之内想办法见到少主,这一切就不是幻影。

019不蠢,他很清楚,少主若是真要扔掉他,他再挣扎也没有用。现在他还能在别院前跪着,不被人赶走,那就有希望。

他开始第一次尝试。

……毫不意外地被发现,然后再一次被扔出来。019发了一小会的呆,拍干净自己身上的灰,默默走远了。

***

江绪的日子照常过,只是每天都有一份“019潜入失败案例大全”放在他案头。

他没去翻看——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被扔出去的那人毫无价值,任何多余的关注只是浪费时间。

……但是当019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时机却实在不好。

江绪神色自若,应付着身边同学的疑问,“亲戚家的小孩,任性离家出走,大人都找疯了——我得把他带回去。”

敷衍的理由,同学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信了。等江绪领着019到他从未住过,却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单人宿舍,一直低头装哑巴的019才利索地跪了。

江绪垂着眼踹了他一脚,“滚去洗干净。”

019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污灰土,麻溜地滚进浴室,匆忙刷洗干净了。许是少主吩咐过,他还能有簇新的衣服换上。

他出来之后,江绪正翻看着什么,顺手指了指桌子,“去吃。”

019顺着那个方向望去,看着明显是刚端上来的食物,眼睛亮了亮,倒还记得叩头谢恩,就迫不及待地凑到了桌子边上。

江绪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先喝粥。”

019伸向小羊排的手停顿了一瞬,转而端起了粥碗。

这些天没有人管他,他又身无分文,全靠少主别院周边的绿化做得好,绞尽脑汁混到少主身边之余,还能啃啃果子过活——就是没吃饱过。

他现在已经知道吃饭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不能打搅少主,很是细嚼慢咽了一番。

……温热的粥水滑过食道,填充了空虚的胃肠,那种发自灵魂的满足感让019忍不住眯起眼,动作也急促了不少。

这是五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他成功了。所以得到了奖励。

这个认知让019愈发愉快。他有点不舍地放下手中喝空的粥碗,没再去看桌上的其他美食,跪回到江绪脚边,“少主,奴才回来了。”

乔大人教他改自称之后,少主先是出去游玩,回来后也没见他,就设置了那道考验。

因此,这是019第一次在江绪面前自称“奴才”。

江绪“嗯”了一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了看019小了一圈的脸蛋,问,“这次有什么感想?”

019仔细回想了一会,认真道:“少主身边的护卫…很厉害,如果奴才的目的是刺杀的话,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别院,别院的人太多了,找不到漏洞……人那么多,也硬闯不进去。”他亲身试验过。

019有点费力地组织语言,“您在学校里的时候,保卫会宽松一点…因为地方更大,呃,地点随机,和您待在一起的人员也不确定。”

“您上个月在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奴才被扔出来之前,还没有还…时间要到了,奴才想赌赌运气,就在树冠上等。”

难怪,直接从树上砸下来一个人影,换个人估计要被他吓出心脏病。

江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错。”

他没问019为什么不直接逃跑,这奴才现在还跪在他面前,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表现得还算合格,”江绪半靠在椅背上,顺脚踩上019的大腿,“想要什么赏赐?”

019的心彻底定下来,想了想还是摇头,“奴才想不出来。”他最美好的梦境里也就是如今这样了。

江绪好脾气地笑了笑,“那就先存着,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讨要。”

019迅速叩头,“谢少主!”

江绪随意踹了一脚他的肩膀,很自然地开始支使人,“说起书,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里还存着些,你去帮我拿……”

他扶了下额头,有点记不清楚了,就只说了个笼统的书名关键词,也没注意到019有些犹豫踌躇的表情——去图书馆的计划被破坏了,那在这里看看书也行。

结果019似乎长在了书柜前,半晌都没有回音。在江绪彻底失去耐性之前,019回来了——抱着一堆书,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藏在后面。

江绪挑眉,刚准备问怎么回事,一个想法就浮现出来。他托着下巴,每个字的尾调都带着明显的疑问,“小九,你是不是不识字?”

019绷直了脊背,在自己搬来的那一堆书边上跪下,很是小声地回话,“其实认识一点点的…您的姓,奴才就有记住样子和读音。”

他有点沮丧:其实之前侍奉少主的时候,他经常听不懂少主和别人的谈话,只是那时候他只需要做个背景板,用不着懂什么。

但是现在,他连一本书都找不到。

019有点担心少主嫌他蠢,再把他扔出去。苦思冥想了两秒,仰头试探,“少主,奴才的奖励,可以现在兑换么?奴才想学识字,可以吗?”

正好,江绪也不希望手里的刀是个文盲。

他略微颔首,“准了。”

***

教导019的人选很快就定了下来。

这位老师姓江名文,倒也有江家的血脉,只是到她这一辈,已经是旁支中的旁支,平日里就在族学任教,专门教导高等侍族子弟。

虽说按年龄辈分,还能算得上江绪的长辈,但却不敢托大,见了他便极恭敬地鞠躬行礼,“少主躬安。”

江绪点了点头,示意她看跪在边上的019,“这奴才基础差得很,你看着教导便好,若有哪里做得不好,不必报我,直接罚。”

江文垂眼扫了一下019,沉静道:“是。”

019老老实实地认了老师,白日里的时间被分成两块,上午学念书认字,下午训练各类武器的使用诀窍,一时之间更充实了。

他新认的第一个字是“绪”,结合着他之前就默默记住的“江”,就组成了少主的名字。

他不学横撇竖捺,未练字体结构,全凭一腔不知从何而来的欢喜,把那两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江、绪。

他知道不能直呼少主名讳,心里默念的时候也刻意停顿,练字的时候,一张满满的是“江”,一张满满的是“绪”。

“——啪!”

江文手里拿着019写出来的两张字,一竹板子下去,“这样粗鄙的字迹,用来书写少主的名讳是一种冒犯。”

上课第一天,江文没有教过多东西,只是演示写了少主的名讳,叫他仔细记住。她还另教了基础的拼音和笔画,这才是019该练习的东西。

……019现在写字的水准不如稚童,又好高骛远,字迹实在有碍观瞻。

竹板着肉的声响闷闷的,却分外明显,019一言不发地挨够数目,仰着脸听老师训诫,“奴才知道了。”

江文没再多说,叫019把该练的数目补完,才接着往下教。她语速平缓,字词的意思都掰开揉碎方便理解,是十足有耐心的好讲师。

019学得很认真,后续的练习也足够刻苦——他知道读书识字意味着什么……即便没人教过他,他也知道: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消耗品识不识字。

从前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他就这么轻松地讨到了。019想着想着就低头,不需要任何人监督,勤勤恳恳地练完了今日的作业。

他听老师说过,之后他不仅要学会识字,基础算数、语言之类的知识也不能放下,等这些东西学完,或许还要做其他方面的拓展——起码他要听得懂少主说的话。

019一笔一划地写着小学生认知范围里的简单文字,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作家想說的話:】
好耶,马上就正式成为家养小狗



少主时期
第53章8名字


今天时间不算太晚,任务完成的地点也离少主很近。

019默数完时间,才瞥了一眼面前死不瞑目的市长先生,手腕一抖,几张纸就轻飘飘地落在那张惊恐的面容上。

他没再去看那副场面,轻巧地越过外头昏迷的安保们,避开沿途的监控,隐秘地往外撤离——事实上,他只要负责速杀,善后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操心。

019走掉的下一秒,门就被粗暴地撞开,为首的人环顾四周,捡起那几张被血洇湿的纸张,深吸了一口气,“不用追了……”

他隐晦地指了指上方,“这不是我们该掺和的。”

***

019开口唤少主的时候,江绪手里的鱼竿恰巧有了动静。后者暂时没理会他,极有条理地把鱼钓上了案,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019乖顺地在江绪脚边跪下,双手奉上一块干净的帕子。江绪接过来随意擦了擦手,拈着那块布按上了019的颈侧。

那是人的命脉所在,对于019这样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更是极为敏感的地方。

但这人只是温顺地抬了抬头。

江绪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块肌肤,“没弄干净,被你前辈看到,小心挨罚。”那里有一小块干涸的血痕,已经很浅很淡,显然是因为着急,清理得不够仔细。

019轻轻歪了下脑袋,“……是奴才犯错了。”

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很顺利,他满心怀揣着“终于对少主有用”的安心和欣悦,哪里还记得自己满身血迹狼藉,兴冲冲地跑去复命。

血腥糟污的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少主面前,019当时挨了乔黎好一顿教训,倒也长了记性。

……只是他私底下还是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他带着肃杀的血色出现时,少主没有嫌弃,更没被吓到,那种眼神

——就像前辈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之后,少主看他的眼神。

019思考了很久,最终确定,那是欣赏和喜爱,少主喜欢他沾血的样子,就像喜欢前辈在擅长的领域指点江山一样喜欢。

和他当年斗兽时不一样,那种喜欢和欣赏并不是因为血腥本身,而是,而是……

019描述不出来,只是本能感觉到……他是被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赞赏的。

他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今天这样,可以安安心心地跪在少主身边,得一个亲昵的抚摸。

……江绪顺手揉了揉019的头发,想起了一件事情,“小九想不想要一个名字?”

名字?

019略有点茫然。

他知道什么是名字。当初他刚识字的时候,第一个会写的就是“江绪”,后来又学会了“乔黎”,学会了“零壹玖”。

最后一个“名字”显得格格不入。

有名有姓才是名字,但019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少主和前辈都管他叫“小九”,手底下领着的人,不是叫他“大人”就是“统领”。

他似乎用不上名字。

但是少主的问话似乎有什么魔力,他懵了几秒,慢吞吞地回答,“奴才,奴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有记忆起就在斗兽场接受训练和“演出”,一直只有“019”这个无名无姓的代号。

江绪似乎被他的回答逗乐了,“你当然是跟我姓。”

他挑起019的下巴,很是随意地说了三个字,“江延星。”

“绵延的延,恒星的星。”阳光逆射下来,让江绪温和的神色显得有些不真实,“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江延星。”

他没有解释赐名赐姓的原因,也没有阐述名字背后的深意,随意得就像当年把019带回来一样。

019,不,江延星眨了下眼睛,意识到了这随意举动下的看重,恭顺伏地“奴才,延星谢少主赐名。”

江绪坦然地受了他这句谢,补充了一句,“以后和阿黎一样,叫主人吧。”

江延星顿了顿,毫不犹豫地开口,“主人。”

“嗯。”江绪微笑着应了,“延星。”

……

乔黎轻手轻脚地从不远处过来,手里的托盘上是刚刚鲜榨的果汁。他没有打搅正好的氛围,只是温顺地在江绪边上跪下,奉上饮品。

江绪接过来喝了两口,顺手把剩下的半杯喂了乔黎,才指了指江延星道,“重新认识一下,这是延星,江延星。”

乔黎早有准备,朝这个后辈点了点头。

主人打算正式收小九,不,延星做近奴了……从此之后,江延星与过去就毫无关联,真正迎来新生了。

果然,江绪随意拍了拍江延星的脑袋,道:“这几天好好休假,在别院歇着养养精神,到时候跟我去主宅。”

江延星不太明白话题怎么就跳到了他的假期,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

鉴于某位少主对自己认可的人一向宽和,江延星的认主仪式也免了七日训诫,一应流程都轻省柔和。

“江延星”这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周围人的呼吸声都加重了些:得赐名姓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何况还是……

江延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只是以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姿势跪在江绪面前,虔诚地叩首——向他早就效忠的少主……他的主人。

从当初的019被带回来,到如今的江延星认主,恰好三年四个月零八天。

他的忠诚被轻巧地接过去,好端端地放起来,几乎没有被丢掉的可能了。

【作家想說的話:】
恭喜延星



少主时期
第54章9晨起(乔大人青涩的口侍/床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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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黎侍立在主人身侧,冷眼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人被拖下去,才给江绪奉上了热牛奶,温声劝道,“这等子吃里扒外的贱奴不值得主人费心,您当心身子。”

江绪没接,反倒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牛奶,兴致缺缺地问:“父亲母亲那儿传消息来了么?把我留在主宅里揪虫子也就罢了,还日日发游山玩水的照片给我看。”

某位被迫加班的少主觉得十分郁卒。

乔黎却笑,“您的生辰要到了,这是整寿,家主和主母都重视着呢,说是在给您准备礼物,过不了两天就能回来。”

江绪轻轻哼了一声,显然也是知道这情况的,“生辰算什么,过惯了的,只是小译要放假回来了,到时候闹腾,我可懒得管。”

江绪早修够了学分从t大毕业,如今在家主的刻意放权下把各方面事务都收拢得规整……让他有点郁闷的是,他还没满二十,亲爹就光想着退休了。

江家少主知道自己日后要承担的责任,也自信担得起这份责任……但亲爹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点。

江绪叹了一口气,接过乔黎手里的牛奶喝光,“罢了,洗漱吧。”

母亲在内宅做了二十余年温柔端庄的主母,如今难得出去玩玩……亲爹留下的摊子,也不过是他处理惯了的事。

江绪由乔黎伺候着洗漱安寝,入睡之前迷迷糊糊地想:但是,不能惯得父亲不管俗务了…他也想出去玩玩。

***

江绪自律已经成了习惯,第二天起得很早,甚至没等着奴才来唤醒他。

伸手等乔黎服侍穿衣的时候,他突兀发问,“我记得曲叔有个侄子,和小译年纪差不多?”

乔黎略一思索,恭敬道,“奴才记得,是比小少爷大了三岁左右……商科全优的苗子,近些年也跟着曲家的长辈做了不少功绩出来。”

江绪“嗯”了一声,没太在意,“过几天档案调过来看看,等小译回主宅,叫这人在主子面前露露脸。”

眼看着江译也快要满十六了,江绪知道自个儿亲弟弟对找近奴这事不上心,索性帮忙先相看着。

做主子的漫不经心地伸手等奴才伺候,乔黎却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愣住了,半秒后才接话,“主人…要阿黎服侍么?”

早晨火气旺,江绪起了些男人都会有的反应,他虽不纵欲,却也已经尝过情欲滋味,此时并不矫情,拍了拍大腿,“好好伺候。”

乔黎就自然干脆地在江绪双腿间跪下来,一板一眼地用嘴拉下裤子,然后轻轻含吻。

他既然近身服侍,自然早被教导过那方面的事情,只是之前多半用道具练习,实践机会不算多,目前还在摸索主人的喜好,不敢太激进。

江绪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深一点。”

乔黎很听话,忍耐着喉管被入侵的不适,努力吞地更深了些。他还记着该有的技巧,舌头灵巧地在不多的空隙中腾挪,舔舐着逐渐硬起的茎身。

江绪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乔黎柔顺的发丝,偶尔出声指点一下,好叫近奴知道往哪处使力。

江绪只是轻轻按住乔黎的脑袋,小奴才就乖巧地吞得更深了些。他明显能感受到身下这人的喉管在剧烈抵抗入侵,却被生生压下。

“记得呼吸。”江绪踩住乔黎的大腿,语气中带了一点舒适的喟叹之意,“手也别闲着。”

乔黎眨了下眼睛,两颊嫣红,显然有点缺氧。他一边慢吞吞地抚摸上主人的囊袋,有技巧性地挑逗起来,一边努力翕动鼻翼,试图汲取更多空气。

……主人太持久了。

乔大人尽心竭力地服侍,奈何经验不多,直到眼前几乎都冒起白光也看不见尽头。

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按住他的后脑勺,用了些劲道往下按,乔黎的鼻尖都几乎抵到了主人的小腹。

然后那根伟岸的物什终于弹动两下,射了出来。

乔黎反应不够及时,一边呛咳一边努力吞咽,最终还是不得不退了出来。他双眸含了些生理性的泪水,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道歉,“咳…对不起主人咳咳…奴才…咳咳……失仪了…”

江绪看了看他嘴边的白浊,神色不辨喜怒,“去清理干净。”

乔黎勉强压下咳嗽,小心翼翼地叩了个头,“是。”

他说着就伸出舌头,试图舔舐地毯上的狼藉,看得江绪直皱眉,对准他的肩膀踹了一脚,“哪里要你做这个了?自己去洗漱。”

等乔黎讨着饶退下,立刻就有等候侍奉的床奴凑上来,试图为少主清洁。江绪面无表情地吩咐,“换热毛巾来——你是父亲送过来的?”

床奴俯下身子,轻声细语道:“是,家主吩咐贱奴好好服侍您。”

“呵。”江绪挑了下眉,轻蔑地踩上床奴的脑袋,狠辣地往下踏,“你是什么东西?东施效颦的玩意儿,你也配得上穿这身。”

床奴多半不被允许穿衣,就算穿了也是轻薄的纱衣一类——眼前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家主的默许,居然穿了一身板正的衬衫西裤。

乔黎最近正学着做事,穿衣风格多少有些改变,带了些严谨的拘束,从原本的休闲风格改成了更严肃的衬衫长裤。

江绪嫌脏一般挪开了脚,“抬头。”

床奴惶惶然仰头,那双眼睛睫羽鸦黑,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和乔黎有几分相似。

“来人,这贱奴以下犯上,拖出去……”江家少主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今早的心情被破坏得彻底,本来是想把这床奴扔去日日配种才解恨。

但他转念一想,改口道:“打死吧,教导他的教习也滚去领一百鞭,其余人等不必牵涉。”

“以下犯上”是极重的罪名,若江绪不加那句“不必牵涉”,与之同届的床奴都要受罚,连带着所有教习也逃不过。

满屋人噤若寒蝉,看着床奴连一声求饶都没说出来就被捂了嘴拖下去。

江绪重新更衣过,才慢悠悠地吩咐了一句,“替我回父亲,自己游山玩水把我扔家里也就罢了,可别再送人过来给我添堵了。”

【作家想說的話:】
江绪对人好,那真是极其有限范围内的“人”



少主时期
第55章10隐痛(剧情,虐到江绪了,慎入)


“爸妈居然没回来?”江译的口吻里带了些诧异。

他身前引路的乔黎神色毫无异样,温和道:“回小少爷,这几天m国出现黄色天气预警,不宜起飞,这是为着家主和主母的安危着想。”

“二位主子挂念主人和小少爷,虽然人还未归来,但礼物都不缺的。”

“……我哥呢?”江译没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轻轻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乔黎顿了半秒,恭敬地为江译开了门,“主人正在更衣,请小少爷稍候……主人很想您。”

江译无声地看了眼桌上他爱吃的点心瓜果,和往常一样靠在椅子上,一派轻松地吩咐乔黎,“那你去吧,这不是有奴才伺候么。乔黎哥,你去服侍更好。”

乔黎默了一秒,“是。”

***

江绪遣退下奴,自己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他如梦初醒,“进来。”

乔黎膝行入内,难得主动仰头去看江绪,“主人,小少爷已经平安接回来了。”

“嗯。”江绪有点心不在焉,“延星那边怎么样?”

近奴已经大逆不道地直视了主人许久,眼眸中不知是哀伤还是心疼,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都安排好了,您最知道延星的能力,不会有差错的。”

“……那就走吧。”江绪平静地站起来准备出去,“我和小译一块吃顿饭。”

“主人。”乔黎叫住了他,眼尾不合时宜地洇红了,“奴才替您重新打一下领带好么?”

江家的少主是很挑剔的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日常穿的衣物都有专人打理,熨烫得半点褶皱都不见。

但今天似乎是伺候的奴才不尽心,领带有点歪了,只是很不起眼的一点点,显得不够协调。

江绪低头看了一眼,从得知消息起就一直压着的疲惫感铺天而来,“好。”

***

江家少主的二十岁,其实该大宴宾客的。但江绪一向懒于搭理不相干的人,于是只有流水般的礼物从宅邸外进到宅邸里,再按惯例记下,等日后回礼。

此时主宅里的正经主子只有两位,对着满桌琳琅的菜品,气氛居然并不沉闷。

江译惯会无理取闹,仿佛过的是自己生日一般,掰着手指数出了不少想要的礼物。

江绪左耳进右耳出,示意奴才给江译夹了一筷子苦菜,美其名曰专门为他做的。

小少爷不挑食,但对这等带苦味的东西嗤之以鼻,坚决不吃。两人交锋下来,那盘子菜全赏了边上战战兢兢的侍膳奴才。

乔黎笑语嫣然,给两位主子面前的杯子都斟满——江译面前的是鲜榨的果汁。

江译吃饱喝足,神神秘秘地问江绪,“你不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么?”

“什么礼物?”江绪意外地配合。

江译也没卖关子,拍了拍手掌,就有奴才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礼盒过来。他似乎有点得意,“这可是独家限量款,全世界仅此一个。”

“嗯,”江绪淡淡点头,并不急着拆,“吃完饭再说。”

江译斜睨他一眼,对这种淡定的态度很不满,“你停筷多久了,哥、哥?”

最终还是做弟弟的更胜一筹,江绪矜持地伸手,拆开了那个礼盒。

里面是一个堪称精致的房屋模型,几乎是江宅里主楼的微缩版,只是多添了无数小细节。

江译兴致勃勃地介绍,按了某个机关,紧闭的各扇窗户立刻打开,欻地展开一幅幅小字。

「天天开心」

「不用加班」

「万事如意」

「不用早起」

……

餐厅里摆放着一碗长寿面,上面用胡萝卜摆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一面墙上满是涂鸦,花体的“20”周围写满了各种俏皮的祝福语。

“这是你,”江译指着二楼窗边西装革履,面目模糊,比例扭曲,脖子以下全是腿的小人,似乎在忍笑,“腿长吧?”

在他的介绍中,西装小人边上的衬衫小人是乔黎,窗外模模糊糊的一团小黑影子是江延星。江译自己则是一楼花园里摘花漫游的帅气小人。

主厅里坐着两个精致的小人,一男一女。

江译的声音放轻了点,“这是爸妈。”

他把模型翻转过来,原本各人做各事的场景就变了,四人其乐融融地围坐一桌,比例失调的江绪小人也恢复了正常,正在家人的注视下去吃那碗长寿面。

江绪似乎想碰碰那副场景,但最终还是收回手,“这么用心,我都不太适应了。”

江译被亲哥内涵了一脸,看在他是寿星的份上勉为其难地选择不计较,“也没有很用心吧,随便就做好了。”

“嗯。”江绪珍重地收好那副模型,“你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睡觉时间就推迟了一个小时,哦,连游戏时长都变少了。”

被拆穿的某人丝毫不尴尬,反而笑嘻嘻的,“知道我这么费力,不奖励我么?”

“当然奖励。”江绪望向他,很大方地问,“我们家小少爷想要什么?”

江译笑意盈盈,“那我要借小星星一段时间,唔,他的下属也行……会讲故事的优先。”

他口中的“小星星”是江延星,小少爷爱逗当年的019,两人还比较熟悉。只是江延星近些年在外的时候多,显得神秘起来。

江绪没有拒绝,只是道:“延星不在,以后叫他去给你讲——阿黎,你去替小少爷挑一挑。”

***

江译还没到真正放假的时候,在主宅住了一天就说作业没写完,急匆匆地要回去赶。

江绪没拆穿他这个蹩脚的理由,两人心照不宣地告别,跟着江译离开的除了那个被“借走”的家伙,还有比以往多了数倍的,暗中保护的死士和家奴。

江绪揉了下眉心,像是一下子从绷紧的状态放松下来,竟然有些晕眩,“能瞒多久瞒多久吧,小译现在应该还没想到那份上。”

他被乔黎紧紧地扶着,但只是轻轻借了一下力,就重新站得笔直。

“等我处理完,”他喃喃低语,“等我料理好一切。”

***

20xx年1月,江绪20岁的清晨,一辆私人飞机遭遇突如其来的强对流空气,不幸坠落在荒野,上面的乘客无一幸免,身份似乎未知。

消息只传到江绪的耳朵里,在他的授意下封锁得彻底。

理论上,现在只有乔黎和江延星知道,他们的主人在这一天痛失了两位至亲。

【作家想說的話:】
是江绪非要针对宋家的原因()知道他20岁做家主就好,这章不看也行



少主时期
第56章11隔阂


夜深人静,书房里却依旧亮着灯光。乔黎轻手轻脚地靠近,奉上一杯热牛奶,“主人。”

江绪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吩咐,“换咖啡来。”

乔黎唇瓣轻抿,捧着托盘跪下了。他仰头望着江绪,很轻易地看清了上位者眼下的黛青颜色,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抖,“您这两天都没有怎么睡,身子熬不住的……阿黎求您,求您歇一歇吧。”

江绪没理他,眉心显出一道浅痕,语气尚且温和,“——延星,去换咖啡来。”

很快,另一道身影托着托盘出现,和乔黎并排跪着。江绪瞥了一眼江延星手里的东西,“……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做我的主了?”

“奴才不敢。”江延星捧着新热的牛奶,听见上位者的诘问也毫无心虚之态,认真道,“主人要打要罚,奴才绝无怨言,只是……您根本没有错,何必自苦呢。”

江绪手里的字迹一顿,眼见着沁出一个墨点污了纸张,干脆停笔,“自作主张,和你前辈学得一个样。”

“奴才……”

“奴才知错!”江绪这话说得不辩喜怒,乔黎冷汗涔涔,听着江延星还想开口便觉不好,直接出言打断,这不合规矩,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恭顺些,

“主人容禀,今日是奴才思虑不周,言行无状,才导致上行下效……延星他,他说话未经头脑,绝无刻意逼迫主人的意思,求您明鉴,重责奴才!”

江绪顺手取走了江延星捧着的那杯牛奶,慢吞吞地喝了。空着的玻璃杯被重新放回托盘,他垂眼扫了下两个近奴,神色淡淡,

“知道你们是好意,有什么好罚的。我继任家主事忙,想必你们也是分身乏术,传话给高等侍族里,叫他们上表自荐吧。”

乔黎的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是……奴才明白。”

江绪没说要罚,却也没准两个近奴起身,灯光亮到半夜,他才唤了个近侍奴才服侍洗漱,叫乔黎和江延星退下了。

***

乔黎把手里的托盘交出去,也不顾手臂和膝盖的疼痛,神色冷沉地下令,“叫守夜的奴才都警醒着,不许有任何动静惊动家主安歇…延星跟我来。”

……

一踏进惩戒室的门,江延星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早就暗自收敛了躲避反击的条件反射,默默跪了。他还来不及开口,就看见乔黎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脸上也扇了一耳光,听着用力更狠。

“前辈?!”江延星睁大了眼,下意识往前膝行了一步。

乔黎顶着红肿的脸颊,很冷静的模样,“跪好,说说为什么打你。”

江延星下意识接口,“奴才出言不逊,顶撞主人。”他早有心理准备,那话一出口,就算主人仁慈不罚,前辈也定要教训的。

不出预料,另一边脸也挨了一巴掌,打得很重。

……乔黎等了一会,见江延星一副任打任骂,毫无自觉的模样,冷笑出声,“你如今也学得避重就轻,的确是我教导无方。”

他没再动手,忍下心底的郁气,才一字一句道:“你还记不记得,主人刚带你回来的时候?”

江延星挨了两巴掌,说话有些含糊,“四年九个月零二十五天前,当时主人从斗兽场……那天很热,您给主人备了莲子羹。”

“……”乔黎知道江延星数日子的习惯,眼神略微柔和了一点,想到今晚的事,又强行让软下的心肠硬起来,“斗兽奴命比草贱,主人于你不仅是救命之恩,更是赏识培养,予你权势地位,是也不是?”

他语速极快,甚至没等江延星点头,指了指自己,“对我也是。”

乔黎乔大人在家主身边服侍了十余年,恩宠不衰,早成为众多侍族争相研究学习的对象——大家都知道乔黎是幼时入主宅受训时得了青眼,却没几个人了解具体情况。

乔黎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与主人的初见,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若换了其他时候,我惹出风波,被直接逐出主宅不许受训都是轻的,即便被打死了事,旁人也只会觉得活该。”

“……我们都是蒙主人恩典教导,才有今日。”乔黎在江延星身边跪下,对的方向是江绪的卧室,“却在今日联起手来违抗主命。”

江延星怔怔地抬眼,“不是……”他没有和前辈商量,更没有逼迫主人的意思,只是觉得用挨罚换主人早些休息,很划算。

“是我的错,忘了做奴才的本分。”乔黎的声音很轻,“……两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近奴,不约而同地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先后行悖逆之事,你觉得主人会怎么想?”

“……”

江延星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默然闭嘴,只是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

“不要和我道歉。”乔黎跪得笔直,唇瓣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为人奴仆,擅自恳求已经是逾矩,本就不该妄图教主人做事……主人没说要罚你,是我擅自做主,明天自会去请罪。”

“……最多两天,新的近奴人选也该被推举上来了,你警醒些,不要再有违逆之举。”

家主挑选近奴本是惯例,但主人今晚提出来,显然是在敲打他们这两个不识趣的奴才。

 

【作家想說的話:】
此时时间线,江绪刚做家主不久



少主时期
第57章12选奴
【价格:0.8372】

“小叔,”曲望轩捧了一碗药汁推开门,开口唤里面的人,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主宅赐下的补药,您多少喝一点吧。”

曲枫明坐在窗边,正捧着一卷书在看,神色很宁静。他温和地接过那碗苦涩的药,没什么抗拒地一饮而尽,朝主宅的方向遥遥一拜,“谢家主。”

曲望轩有点担忧地看着他,思索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宅那边传话过来,嘱咐您好好养病,不必忧思——若是,若是想拜见先家主,只须上报就好。”

曲枫明这时才看向曲望轩,瘦削的面庞上带了笑,他没接话茬,说的是另一件事,“家主谕令,要从一二等的侍族中挑选新近奴,只要有年纪合适的子弟都可上表。”

他低头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望轩,这些年你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这算一个机会。”

“小叔!”曲望轩还没来得及惊喜,就急急忙忙地去扶摇摇欲坠的曲枫明,看着他上塌躺好才稍有安心,“我会努力的,小叔放心。”

曲枫明突兀地攥住曲望轩的胳膊,眸光复杂难明。他张了张口,似乎硬咽下去了一句什么话,只是道:“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那是家主,是曲家世代侍奉的主子。”

曲望轩楞了半秒,才重重地点头,“望轩明白的。”

……

直到曲望轩合上门出去,曲枫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唇边的笑容逐渐消弭,变成了些微苦涩。

他看得分明:只是稍微提起家主,曲望轩的耳根都红透了,话语里的雀跃怎么都克制不住,显然是痴恋已久,想到就忍不住欢喜。

……对上位者而言,最无用的就是奴才的爱意。

曲枫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瘦得凸出的颧骨,忽而自嘲地笑了——他这幅模样,也着实没什么资格教导小辈。

***

“主人,”乔黎双手奉上一卷资料,规规矩矩地立在一边,轻声细语地解释,“此次上表的一共十五家,奴才瞧着都是容貌端正,履历优秀的,还请您过目。”

江绪随意翻了翻,指尖点上某张资料,“曲叔的侄子?”

乔黎瞥了一眼,理了理思路便恭敬垂首,“回主人的话,前些日子的侍族考核,曲望轩是综合第一,上课成绩尤其突出,是极好的苗子。”

“……曲家的确花了心思。”江绪仔细看了看曲望轩的履历,总觉得莫名眼熟,“过几天召过来,我见见。”

他随手把这张资料放在一边,以示留用。

……接下来的人选叫他有点哭笑不得,甩出几张资料,“八岁…十二岁、十一岁。这么小,是养奴才还是带孩子呢?”

乔黎急急忙忙地收起来,冲着江绪讨好地笑,“您难得发话选近奴,各家都只顾着这份荣耀,许是没想那么多。”

这些资料他之前都一一看过,虽然也觉得年龄过小的有些不妥,却也不好擅自淘汰。

“啧,怕是他们想得太多,你也想得太多。”江绪阖眼摁了摁眉心,再睁眼时乔黎已经跪下了,脊背弯折成流畅漂亮的弧度。

江绪没叫起,漫不经心地踩住乔黎的肩膀,“怎么在我跟前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这都两天了,延星还爬不起床呢,想必主宅的奴才都见识过乔大人如何威风。”

乔黎温驯地应了一声,“奴才知错。”

江延星受的惩处不算重,乔黎怕他到了主人跟前又乱说话,干脆禁足,对外就称病了事。

这些事瞒不过主人,乔黎也不打算瞒着。

肩膀上挨了重重一脚,乔黎身子一歪,又迅速跪正。江绪垂眼瞧着他,心情更不好了,正准备再踹一脚,乔黎却胆大包天地揽住了他的小腿。

“主人……”乔黎素来知道怎么笑得讨喜,抱住江绪的力道也很轻,随意一挣就能挣开,“奴才真的知错了,下次一定更细心处事。”

江绪随手赏了这奴才一巴掌,哼笑出声,“知道外面怎么说么——小门小户出身的,终究是眼皮子浅,得不了家主多久宠幸了。”

江家人更爱用高等侍族出身的近奴,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出了江绪这么个奇葩,天南地北地搜罗合眼缘的奴才,出身还一个比一个寒微。

平日里不显,但这回明令在高等侍族中选拔近奴,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乔黎和江延星两个失宠的讯号。

乔黎抿了抿唇,凑过去用脸颊蹭了蹭江绪的小腿,“奴才和延星都是主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若还是拘泥这点出身的事,才是真的眼皮子浅了。”

这话江绪爱听,他捏了捏乔黎的脸蛋,掐出了红印才停手,“延星那也不必硬拘着了,送一份近奴的规矩过去叫他抄,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过来见我。”

“是。”乔黎顶着脸上的红痕应了。

江绪依旧去翻看那些资料,挑挑拣拣地又选出来两个,才示意乔黎,“这两个一并安排入主宅拜见——叫小译回来一趟,这回不许他找借口不来。”

乔黎瞬间了然,“奴才明白。”

***

曲望轩提前一天被送到了江家主宅。

行李和贴身物件是一律不许带的,踏进门之前还有几道搜身的程序。不过主宅的仆役个个行事规矩,姿态也并不高傲,倒没让人过于不自在。

等到彻底清洗过,曲望轩才进了临时安排的卧房,换了一身纯白的家居服。

他素来有些认床,又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忐忑,半夜都没怎么睡,勉强合眼了两个小时,就听见外头有掌事敲门叫起,让他和另外两位一块去跪候家主。

此时天才蒙蒙亮,曲望轩迅速打理好自己,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虽然休息不足,但看着精气神都不错。

家主安歇未起,自然不会这时候召见。三人在偏厅里跪到日头高升,额角见汗。有一人熬不住,跪姿略微松散下来。

“曲少爷,家主召见。”有仆役前来传话,语调平和。

曲望轩自然起身,毫无踉跄地跟在那人身后,隐约间似乎听见了拖拽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姿态恭谨地继续向前——跪侍是奴才的基本功,这般考验都过不去,也担当不得什么大任。

他甫一进了正厅就俯身拜倒,“见过家主。”

温和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来,但细听来似乎有些疲惫,“望轩是吧,抬头让我瞧瞧。”

家主的态度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和煦,曲望轩的心脏跳得更欢了,抬头的时候睫毛颤个不停,只是跪得依旧庄重,看着倒是十分乖巧。

江绪笑了笑,“不用紧张。”

他语气平静,先随意捡了几个话题和人闲聊,曲望轩起先还拘谨着答话,后来神色越来越轻松,谈及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记得你会下棋?”江绪一挥手,下面的人已经备好了棋盘,“过来,咱们玩两局。”

家主赐了座,曲望轩也不推辞,主动执黑子落下,“奴才献丑了。”

曲望轩的棋艺不算差,却也不曾过分精研过,不多时就觉得难以落子。他眉头微蹙,却也不慌乱,一步一思索,冷静布局,一时之间倒也没完全陷入江绪的节奏。

这像一场无声的考验。

江绪拈着白子,像是不用思考一般,眼也不眨地落下一步。曲望轩盯着错综复杂的局面,乍看平静无波,实则棋路诡谲莫测,处处都是陷阱,难以破解。

曲望轩的眉头拧起来,谨慎地再落一子,棋落无声,他忽而惊觉,起身下拜,真诚道:“奴才技艺不精,在家主面前,实属班门弄斧了。”

“无妨。”江绪把玩着指尖的白玉棋子,看不出喜怒,“你这棋路倒是清正大气,不错。”

曲望轩的耳根悄悄红了,“谢家主夸赞。”

江绪没再看他,侧耳示意一边的乔黎,小奴才即刻会意,言笑晏晏地把曲望轩带出去,又召了另一个。

……

这个也相看过,江绪吐了口气,询问乔黎,“你瞧着哪个更好?”

乔黎斟酌着答话,“曲少爷规矩极好,谈吐也佳,看着稳重又不失少年人的活泼;祁少爷性子跳脱些,却也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风范……若是小少爷的第一个近奴,奴才想着,稳重些更好。”

“嗯,”江绪喝了口茶,淡淡道,“曲家这个的确教养得不错,是辅佐的好材料。”

江译这小兔崽子,说什么也不肯回主宅相看,只说哥哥挑的都好,着实叫江绪头疼。

他索性不多想,吩咐乔黎,“叫曲望轩暂且留在主宅,你给小少爷传个信,要是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就把人送去侍局教规矩,择日认主吧。”

***

曲望轩留在主宅里,家主却没再召见过他。

他耐性向来很足,不曾放肆地询问过什么,两日之后便有掌事满脸喜色地过来传话,“曲少爷大喜!”

曲望轩一愣,就听见管事接着说,“明日侍局会来接您去,只等着七日训诫过后,便可正式认主了。”

认主!

曲望轩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多谢掌事大人。”

“还是您有福气,”掌事脸上喜色更甚,“小少爷是顶顶的好性子,您又是第一个近奴,日后恩宠必然不少。”

小少爷?

曲望轩怔然,脸色顷刻白下去,“敢问掌事大人,此次不是家主择选近奴么?”

掌事毫无察觉,反而兴致勃勃道:“小少爷和家主一母同胞,自然也尊贵无匹,您跟了小少爷还是第一近奴,这是家主对曲家的恩恤啊。”

曲望轩动了动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是。”

【作家想說的話:】
望轩:晴天霹雳



少主时期
第58章13弃置(争执/问答/倾慕)
【价格:0.62582】

侍局这些年过得清闲。

家主身边的两个近奴大人都被免了七日训诫,曲望轩这个预备近奴还是头一个进来受规矩的。

他出身一等侍族,本身又资质极好,奉物规矩一类分毫不错,侍局的老师并不为难,日子虽枯燥些,却也是难得的平静。

今日是第四天。

曲望轩跪得端正,一边默背着近奴的规矩,一边等待训诫官。他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训诫官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曲少爷起身吧,今日放您半天假。”

曲望轩没问为什么,起身站稳之后低声道:“谢谢老师。”

那训诫官神色温和,叮嘱道:“小少爷今日回来了,点名要见你。外头有人引路,你跟着去便是——不必紧张,小少爷是最好不过的性子,多半只是好奇。”

“是。”

***

江译正窝在江绪的书房里吃点心,随手递了张纸给乔黎,示意他拿给主位上的人。

“喏,都是这几个月明里暗里撺掇我造反的。”江译说话云淡风轻,全然不像和江绪闹崩赌气的样子,“上蹿下跳的,我都替他们累。”

江绪接过那张名单,没急着看,先灌了一大口茶水,“……对不起。”

“嗯。”江绪道歉道得自然,做弟弟的也毫无负担地接受了这句对不起,“虽然做戏的成分更大,但我的确生气——有些事你不用自己扛着的,哥。”

他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很甜,甜得有点发苦,“从那天开始我就在等,等你什么时候派人来告诉我,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等来的消息是少主遇刺,重伤垂危。”

江绪难得底气不足,轻声反驳,“我没伤到。”

“……江绪,”江译几乎没有叫过江绪的全名,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严肃,“你从小就稳重聪明,谁见了都要夸你天生就是家主材料——那件事过去两个月,我不信你还整顿不好上下,真能让下三滥的刺客近身。”

“就是做局,你是什么身份,非要以身为饵。”他直勾勾地盯着江绪,“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动过想去死的心思。”

满室噤若寒蝉,乔黎早就垂首跪下了。

江绪瞥了一眼跟前这吃里扒外的奴才,轻飘飘道:“掌嘴。”

他听着清脆的巴掌声,转过头来哄江译,“没有,不会叫你没有哥哥的。”

江译凉凉道:“别指望我去做这个家主,你要是没了,我转头就抛弃家业出国去,管别人死活。”

这话说得不客气,江绪却毫无恼怒的意思,点了点头,“好了,小少爷,去瞧瞧你那个预备近奴吧,你随意逍遥,家里有人管着事呢。”

***

曲望轩只跪候了一会,就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心里更警醒些,悄悄调整了一下跪姿。

他从未刻意了解过小少爷,侍局也只是简单提点了几句小少爷的好恶。只从旁人的寥寥数语中得知这是位恩德惠下,性情极好的主子。

他无从着手,只能让自己看上去更恭敬些,“拜见小少爷。”

“你叫望轩?”江译遣退下仆,等了一会,只瞧见一个恭顺的发顶,“曲叔的侄子,想来是不错的,怕什么,抬头。”

曲望轩依言抬头,眼神依旧规矩地盯着地面。

江译随意扫了两眼,不置可否。主宅里调教出来的人的确规矩,这副容貌也还算合他喜好,收下来让他哥安心,倒也不错。

当然,还要多聊几句,若是个成天念着规矩的榆木疙瘩……江译勉为其难地想:那就放在家里,由他做个总管算了。

他点着曲望轩的求学经历,本意是找点共同话题,“你的履历倒是很好看,说起来还是我哥的师弟呢,也是有缘。”

他说的时候漫不经心,曲望轩的反应却着实大了些,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嗓音艰涩,“小少爷明鉴。家主天纵之才,奴才当时年少艳羡,才有意效仿,只是资质不足……不敢妄称同门,攀附家主。”

江译被他惊得一愣,旋即压细了眼眸,“哦,正常,模仿我哥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他看曲枫明叩头叩得怪可怜的,也不想再被一惊一乍地吓一回,干脆叫了起。

曲望轩惊觉自己反应过度,背后立刻被冷汗浸湿了一层。

江译倒是很好性,语调温和地捡了些话题和他闲聊,时不时谈及喜欢的吃食娱乐一类,曲望轩绷紧神经,样样答得谨慎。

“……哦,”江译拈了块点心,慢悠悠地吃完了,他看着显然有些惴惴的曲望轩,眼底笑意微薄,“你真喜欢我哥啊。”

连喜好都相似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是本该如此,还是经年累月的习惯。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曲望轩双膝落地,声音响得让人牙酸,“奴才不敢……”

江译却不理会他的话,只是问,“你之前应该面见过家主,那日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一一道来。”

曲望轩冷汗涔涔,却不敢怠慢,把几日前的那次拜见事无巨细地都说了。

江译把玩着茶盏,大概懂了:他哥对这人没兴趣,真是单纯给他找的近奴。

这就没办法了,江译不喜欢委屈自己,也不喜欢委屈亲哥。

他看着跪伏在地的曲望轩,语调和缓,“你这履历和我哥也太像了些,瞧着渗人,我这人素来任性,一时不喜欢就不要了。正好,侍局的训诫还没完,你也不必去受了,记住了么?”

曲望轩再度叩首,声音有些哽咽,“奴才记住了,谢小少爷仁慈。”

江译没再看他,抬脚出去了,碰见惶恐地来询问的奴才,他只是把那托词又说了一遍,兴致缺缺的模样,“曲家的这个送走吧,看着碍眼。”

他这理由的确敷衍,江绪都派人来问过几回,只是江译两耳不闻窗外事,既不挑新近奴,也坚决不要曲望轩,被问得烦了,干脆又从主宅跑路了。

江绪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摔了两个茶盏,“主宅的护卫是死人么,由得他乱跑!”

江延星侍奉在一边,十分诚恳道:“您亲口说过,小少爷在主宅进出无阻,不许任何人阻拦。”

***

曲望轩是被捆回侍局的,去时满身荣光,人人笑脸相迎,再回来却宛若丧家之犬。

预备近奴的资料早早就给各位主子过目,不可能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肯定是曲望轩哪里不驯,触怒了小少爷。

曲望轩当天就挨了一顿狠罚被扔进地牢,整个人昏沉沉的靠在墙边,听到门上锁链响动,他才勉强睁眼,带了几分急切询问,“敢问大人,家主可有降罪曲家?”

“家主仁慈,不曾连坐。”来的是那日叮嘱他的训诫官,这时满脸寒霜,“曲少爷还是当心自个儿吧,当日如何冒犯的小少爷,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白受苦楚。”

曲望轩挣扎着跪正,一字一句地把当日和小少爷的闲聊都说了,只是隐去了自己倾慕家主的一段。

这般说词自然不能叫人满意,很快曲望轩就被绑上了刑架,家主没发话,伤了皮肉的刑罚是没有的,但侍局要磋磨人,有得是不见血的法子。

【作家想說的話:】
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小曲真好欺负,下次一定



少主时期
第59章14陈情(曲枫明过世/望轩吐露心愿/江绪病倒)
【价格:0.572】

“主人,”江延星行色匆匆地进了书房,语调有些急促,“曲家传来消息,曲大人怕是不好了。”

江绪写字的手一顿,“备车。”

……

曲家人丁算不得兴旺,宅院也修建得雅致,江绪随手免了众人见礼,问曲枫明的兄长,“曲叔如今怎么样,之前送过来的参切片含了么?”

曲见山两鬓已然霜白,神色哀恸地伏地,“回家主,枫明他是五脏衰竭,油尽灯枯,半个小时前已经去了。”

他这些天受了连番打击,面上见老,颤巍巍地奉上一封信件,“三日前,枫明留下这封绝笔信,望家主亲启。”

江绪倏然闭眼,接了信件,冷静道:“带路,我去见曲叔最后一面。”

……曲枫明瘦得惊人,双手交叠在腹部,神情祥和怡然,如果不是惨白的面色,他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

江绪在床前沉默地站了几分钟,慢吞吞地展开那封信。

『家主亲启:

枫明认主三十余年,期间受尽主人与主母照拂,无以为报。当日主人出游,枫明因病未能随行,随后佞臣作乱,残破之躯也不能为家主分忧,反添其乱。

如今动乱已定,家主心性之果决坚忍,识人之明察洞见,已是青出于蓝。主死奴随,枫明于家主一无助力,二添琐乱,实在无颜苟活,自当殉主而去。

惟望家主与小少爷日后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罪奴曲枫明顿首。』

江绪吐了一口气,面有哀色,“入曲家宗祠厚葬吧,牌位请进忠义堂,受香火供奉。”

他临走前瞥了一眼曲见山,年过半百的男人痛失幼弟,幼子也前路未卜,已有伛偻之象。

……江绪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江延星的头发,神色冷淡,“曲望轩现在如何,还是那套说辞么。”

江延星点头,“侍局没用重刑,却也都是些磋磨人的法子,曲望轩一一熬过来,半点没松口。”

“……罢了,”江绪按了下眉心,“到底是曲叔最疼的小辈。”他刚到曲枫明的房间,除去浓重的药味,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床头柜上的,曲枫明和曲望轩的合照。

这点委婉求情的意思,江绪看得出来,也愿意成全。

***

刑架上缚着一个青年,被叩住的双手无力地耷拉着,身上倒没有过重的血腥气,只是发丝凌乱汗湿,显得狼狈。

江绪挥手叫刑官退下,顺便遣退了身边的一干人等,这片不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曲望轩两个人。

曲望轩被喂了药,此时昏沉沉的,好半天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面前有人。他神智不太清醒了,只是反复强调“是罪奴蠢笨无用,不得小少爷喜欢”。

江绪定定地看着他,等曲望轩的眼神聚焦些了,才问,“有什么想要的么。”

曲望轩茫然地望过去,这才发现眼前居然是家主。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声音有些飘忽,“家主……”

“曲枫明殉主,临死前为曲家陈情,你被赦免了。”江绪见他呆愣的模样,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问他,“逝者已逝,厚赏就只能生者领受,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看在曲叔的面子上,权势地位财富,他都给得起。

曲望轩一阵晕眩,耳畔不合时宜地嗡鸣阵阵,让他听不清眼前人的话,只是勉强从口型猜出来,家主问他想要什么。

这大概是梦吧,他妄想太过,竟给自己造了这样一个美梦。

“想要,想要成为家主的近奴……”他自知痴恋家主惹出祸事,便是梦中也不敢宣之于口,只敢朝那幻影袒露一分半缕的心声。

江绪眉目一拧。

他原本对曲望轩没过多青眼,却也没什么恶感,可如今这人听到曲枫明的死讯,半分哀恸之色也无,着实是……

江绪面无表情地看着曲望轩喃喃又念了几遍“家主”,才高声唤了侍局的教习过来,指着刑架上半昏迷的人,“送回曲家,给曲叔跪灵三日,然后即刻回主宅重受训诫。”

教习面露迟疑,“家主…小少爷恐怕……”

“是我收。”江绪大步一迈出了刑室,语气冷淡,“叫下头的人都管住舌头,一切照规矩办。”

***

江绪没有参加曲枫明的葬礼,只是把两个近奴派去代为吊唁,也给足了体面。

他照江译之前给的名单顺藤摸瓜,又处置了一批有二心的下属,身上的担子才陡然轻下来。精神上一松懈,原先压着的某些不适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作乱。

他罕见地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起初只是偶然着凉,有些咳嗽,再后来就迅速发展成高烧,很快就感染了肺炎。

乔黎前些日子才被解了禁足,日日衣不解带地在身边服侍,只是好药好汤的伺候着,江绪这病却不见好转。

江延星手脚勤快地给乔黎打下手,身边的气压一天天低下去,主宅的奴才看了他都觉得害怕。

江绪挂着水日咳夜咳,总休息不好,不过几天就瘦了一圈,人也没精神。江译来探病,在门口匆匆扫了一眼就被他赶出去,说是怕传染。

主宅一片愁云惨雾,个个都盼着家主早日康复。

……病去如抽丝,江绪病了一个星期,才算是大好了。他胃口也恢复了一点,喝了小半碗粥才叫停。

“最近下头的人可还安分么。”江绪半靠在床上,嗓音有些沙哑,但眼神清亮,不再有细密的血丝,精神头很不错。

乔黎看着高兴,回话时语调轻快,“回主人,先前不安分的奴才都处理掉了,如今一派祥和,您安心养病,不会有问题的。”

他奉上一杯温水给江绪润喉,犹豫了半秒才继续道:“侍局那边传了消息,曲望轩的训诫今日便结束了……”

近奴的认主仪式算不上太繁琐,但多多少少需要主人费力。乔黎私心里并不乐意,想劝江绪暂缓几天。

“不过是个奴才,少个仪式也无妨。”江绪淡淡道,“去侍局请一柄戒尺来,要刻了近奴规矩的,赏了曲望轩做诫具吧。”

这话着实不客气,乔黎呆了半秒,才有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主人的样子,分明是极其不喜曲望轩,连表面的尊荣都不肯给……那怎么会改主意收了这人?

曲望轩没办认主仪式,这事却没起太大的风波——家主病着,新晋的近奴大人一出侍局,也大病一场。家主给曲家的恩赏一样不缺,这样瞧着,也的确没必要为着繁文缛节耗心力。

明面上是这样传的,至于旁人暗地里怎么想,江绪不在乎。

【作家想說的話:】
服啦我居然还没写到小曲受难(不是)



少主时期
第60章15前辈
【价格:0.5811】

曲望轩出侍局的当天就病倒了。

几乎是昏迷了三日,他才能在随奴的搀扶下勉强起身——照旧例,近奴是可以有两个随奴贴身伺候的,曲望轩这般出身大家的,更是早早就备下了。

有医奴来替他诊治过,只说是伤心过度损了元气,要好生将养着。乔大人,不,前辈也递了话来,只叫他好好养身子,不必急着到主人跟前服侍。

曲望轩却不敢以此为依凭,怠慢了侍主一事。

……他隐约有些明悟,主人最开始对他并没有兴趣,他还不识趣地惹恼了小少爷,不被打死都算主家仁慈。如今这般,怕是小叔临走前赌上这些年的情分,替他求来的恩典。

曲望轩擦掉即将滚落的泪珠,强迫自己勾勒出完美无缺的笑容。他如今到主宅近身服侍,无论如何,要让主人看着讨喜。

曲望轩寻到乔黎的时候,他正靠在椅子上小憩——江绪虽然大好了,身子却还虚弱着,乔黎伺候主人睡下,也不敢离得太远,索性随便歇歇。

曲望轩自然不敢打搅,屏息站在一边等乔黎睁眼。

乔黎睡得并不安稳,感觉身边多了个陌生的气息,立刻就醒了。他瞧着眼前的人,脑子迟钝地转了半圈,“曲望轩?”

曲望轩规规矩矩地朝他鞠躬行礼,“是,望轩给前辈请安。”

乔黎瞥了一眼内室,示意曲望轩低声些,带着人走出去,才关切道:“你身子好了?叫医奴看过了么?”

曲望轩脸色还有些苍白,乖顺道:“谢谢前辈关心。医生说并无大碍,只要日常注意些,养养便好。”

他这么说,乔黎也不好再拘着人,体贴地松口,“既然如此,明天就一块侍奉主人吧——主人如今身体有恙,更要仔细些。”

“是,望轩记住了。”曲望轩心下大定,知道乔黎的确如外界所说一般的宽和,神色都放松不少,“谢谢前辈。”

他的礼数的确周全,显然教养良好。乔黎对曲望轩没什么恶感,想了想道,“今晚一块用饭吧,也见见你另一位前辈。”

***

晚间用餐的时候,曲望轩到了近奴专用的餐厅,却没见乔黎的身影,反而另一个陌生的身影早早坐好了。

曲望轩脚步一顿,上前鞠躬道:“延星前辈好。”他认过江延星的照片。

江延星没摆前辈架子,指了侧边的位置叫曲望轩坐,见他拘谨坐着没有动筷,还好心解释,“前辈要服侍主人用餐,一时回不来。”

他先吃了两口饭食,见曲望轩还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吃吧,别担心,前辈很好,从来没有让咱们等他先动筷的规矩。”

江延星说完就没管曲望轩,安安静静地用餐——他得快点,现在主人身边离不得人,早些吃完还能去给前辈分担些。

延星前辈吃得好香……

曲望轩迷茫地望了江延星一眼,决定老老实实地听话,也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眼前的食物来。

江延星快速吃完,还有余力对曲望轩说一句自便,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近奴不许剩饭,但用餐的时间却没什么规矩,只要不耽误服侍主子,用多久都成。

但看着江延星动作优雅却风卷残云的架势,曲望轩不知不觉也加快了动作,等乔黎进来的时候,曲望轩的餐盘里的食物只剩下了一小半。

见到乔黎,他匆匆起身,“前辈。”

“坐吧。”这后辈也太规矩了些。乔黎手掌下按,示意曲望轩不必起身,“好好吃饭。”

乔黎自己的胃口却不太好:主人的病情有所反复,今日食欲更是极差,他再怎么哄着劝着,也只勉强用了半碗饭。

他心里记挂着这件事,眉眼间带了一缕愁绪。

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耳边又传过来曲望轩的声音,“前辈,我吃好了,您慢用。”

乔黎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却见曲望轩殷勤地服侍在身侧,盛了一碗汤奉上。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不必如此。”

是他疏忽,近奴规矩里好像有一条是要恭谨服侍前辈来着,这些年就乔黎和江延星两个,这条规矩早就搁置了。

他慢慢从记忆里寻出那些繁琐的礼节,一一给曲望轩禁了,只是道:“咱们做奴才的,只管把心思都放在主人身上,旁的都不重要。”

曲望轩放下汤碗,表示受教,“望轩明白了,谢谢前辈教导。”

曲望轩表现得很周全,虽然稍显刻板,但一举一动都挑不出差错。乔黎语气和缓,提醒道:“主人宽和,免了近奴许多拘束,你日后若是近身服侍,只要规矩到了,也不必太过拘谨…主人不喜欢奴才怕他。”

乔黎暗自猜测,曲望轩招了主人不喜,多半是因为之前惹了小少爷的事。这般情况避无可避,只能看曲望轩自己够不够知情识趣——毕竟主人愿意收,想必还是对这人有几分满意的。

曲望轩的眼睫颤了颤,“是。”

***

江绪昨晚睡得不安稳,早上醒来枕巾透湿,都是半夜里出的虚汗。乔黎手脚麻利地替主人擦身换衣,服侍洗漱的时候轻声建议,“奴才备了川贝母粳米粥,您多少喝一点吧,这样饿着,身上会更没力气的。”

江绪整个人恹恹的,也没应乔黎的话,迈步时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他到了餐厅,闻见浓郁的米香也没什么食欲。

一个略显陌生的身影捧了一杯温水奉上来,姿态柔顺,“请主人用杯温水润润嗓。”

江绪瞥了曲望轩一眼,倒也没有为难,端着那杯水慢慢地啜,水里应该加了点盐,江绪昏胀的头脑清醒了一点,的确感觉舒服了些。

“延星呢?”

乔黎盛了小半碗粳米粥放在江绪跟前,脸上已经挂了笑,“延星说看您病着难过,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干脆把安保团一一操练了一遍…他闲不住,现在估计在地牢审人。”

江延星的画风的确清奇,江绪却很适应的样子,只是道:“让他记得吃饭……难得的假期不用,过几天可又要出任务了。”

“奴才省得。”乔黎试探着给江绪布了一筷子青菜豆腐,见他没什么抗拒,眉眼弯弯地又奉了半碗汤,忙前忙后,殷勤得紧。

那碗粳米粥里加了川贝母,喝着微苦,江绪用了几口就感觉饱了,随意指了指文火温着的那一盅粥水,“赏你了,吃完。”

即便是为了养肺,也不能掩盖这是个难吃的玩意儿,这份苦楚总不能他自己受。

“是,谢主人赏。”乔黎看着主人比之前多吃了两口,很是高兴,也不知道琢磨出江绪的意思没有。

【作家想說的話:】
好好好还没写到



少主时期
第61章16惊怒(江绪的隐忧/责罚与温情)
【价格:0.46384】

和曲望轩预计的并不一样,他在主宅并没有受到任何排挤冷待。甚至正式服侍的第三天,就得了近身伺候晨起的殊荣。

前辈体谅他第一次侍奉,私下里叮嘱了许多,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独自捧着衣物入内时,曲望轩压下紧张的心跳,勾勒出得体的笑容膝行至床边。

正如前辈所说,主人天性勤勉,在晨起一事上从未为难过奴才们。曲望轩甫一入内,就发现江绪已经坐起来,低着头半靠在床边,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的确经验不足。若是乔黎在这,应该已经发现异常了——主人的确从不赖床,但醒来之后习惯躺在床上缓缓神,等他入内叫起才会坐起来。

曲望轩浑然不知,压柔声音唤了一声,“主人,请让奴才服侍您起身。”

没有回应。

曲望轩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还没等他唤出第二句主人,就看见江绪突兀地动了一下…..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落在他发顶,动作里头蕴含的珍重之意莫名沉重,叫人几乎要落下泪来…又忍不住沉醉其中。

曲望轩只来得及沉醉一秒,下一刻按在头顶的那只手猝然一顿,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

“怎么是你?”主人的声音里似乎并无怒意,却有山雨欲来之势。

曲望轩匆忙放下护好的衣衫,还没来得及伏地解释,就听见江绪骤然抬高了声音,“乔黎,江延星,滚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曲望轩已经有些记忆混乱了。跪到刑室里以后,他也只记得前辈急匆匆的脚步声,急促的请罪嗓音…以及两位前辈脸上鲜红的巴掌印。

……

“主人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江延星脸上还红肿着,语气里有切实的疑惑与不满,“你到底做了什么?”

曲望轩默然,艰涩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

江绪的睡眠质量很不错,鲜少做梦——也许是因为这样,叫他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在刚刚整治完怀有异心的附属时,江绪是真的有些想解脱的——他从来不说,也从不表现出来,但愧疚和痛苦并不会因此消散,日夜锥心刺骨。

所以得知有人筹备刺杀时,他选择了默认。

主宅戒备森严,护卫众多,实际上,那柄匕首还没来得及递到他的胸前,持刀人就已经被制服。

……是这样么?

刀尖豁穿心肺,淋漓的鲜血从胸前溅出,泼洒了一地……谁的血?谁挡在了他身前?

映入眼帘的是乔黎灰暗的,失去血色的面容……他亲自挑选,宠爱教导了十余年的近奴瘫软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延星呢?

江绪抱着逐渐冷去的躯体,茫然的睁眼去找……他看到了一具早已气绝的僵硬尸身。

……?

不对……有哪里不对。

江绪睁开眼,坐起来冥思苦想……一定有哪里不对。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来,莫名的熟悉。似乎有膝盖 和地毯摩擦的声音,混着衣物的窸窣声,都被压制得极轻。

对,天亮了,该有人叫他起身。

江绪沉郁的心绪活跃了一点,他似乎听见来人说了句什么话,没听清,但嗓音柔和清浅……那就是阿黎?

江绪嘴角含着笑,右手已经习惯性地抚上了小奴才的脑袋。

他分清了,眼前才是现实……?

陌生的触感。江绪的眼神往下落,瞧见的是一张不算陌生,但也绝不熟悉的脸。

***

……乔黎已经很久没跪过这样久。

主人盛怒,乔黎不敢托大,寻理由把两个后辈都遣走了,自个儿候在外头。其实主人没罚他跪,但他不能就这样起身。

养娇贵了的膝盖一阵阵的疼,脸上的肿痕经过几个小时的酝酿似乎愈发肿胀。凉风穿透并不厚实的衣衫,乔黎感到有些冷,更感到心焦。

——他跪了多久,主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多久,连早饭都没用。

思索再三,他还是大着胆子膝行到门口,叩响了门。乔黎的声音放得很软,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主人,奴才知错了,能求您亲自责罚么?”

里头的人沉默了一瞬,到底还是松口了,“进。”

江绪已经穿戴整齐,只是看着恹恹的,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分外明显。他招手示意乔黎近前来点,摸了摸小奴才肿胀的脸,“我今早心绪不好,下手重了。”

这几乎等同于一句亲口道歉。

乔黎的眼睛微微睁大,温驯地蹭了蹭江绪的手掌,“主人教训奴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您愿意罚,就是给奴才的恩典了。”

他贴过去吻了下江绪的掌心,软声询问,“容奴才大胆问一句,主人是不是……”梦魇了?

江绪堵住了他的嘴,嗓音闷闷的,“嗯。”

他拍了拍身侧示意乔黎坐上来,显然不愿再说的样子。小奴才犹豫了一下,也不强调什么规矩,拘谨地坐了小半个屁股,“奴才冒犯……”

话还没说完,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江绪力道很大,牢牢把人箍在怀里,他下巴搁在乔黎肩上,什么也没说。

乔黎满心酸软,安静地回抱过去。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松开手时,江绪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面色冷肃,“去叫延星一块上药吧。曲望轩那里你不用管了,我另有安排。”



【作家想說的話:】
感觉写得好抽象,解释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江绪的愧疚和担忧情绪压抑到极致,在梦里具象化了(其实他不仅梦见刺杀环节乔乔和延星都没了,还梦见后面江江也被刺杀无了,还有坠机事件的各种闪回……我没舍得细写)

正常情况下服侍晨起的是乔乔,偶尔是延星嘛……结果一进来的是个不熟的,和梦里对上了。所以江绪那一瞬间是真的破防了()

没错望轩是被迁怒的,任何人在他这个情况下都会这样()只能说他是真倒霉蛋撞上了。不过他被发配国外不止是因为这个,江绪还是蛮公事公办的JPG.



家主时期
第62章46曲望轩的世界观崩塌了


江译说的话正合江绪的心意。

本就是可大可小的过错,他不打算牵连曲家,所以为这事负责的只有曲承安,犯的过错也不能牵扯到吃里扒外勾连结党,只可是私挪公款。

不过么,底下人的小心思总得敲打敲打。

江绪顺手给弟弟夹了一筷子青菜,“好主意,就听你的。”

***

晚宴结束的时候,曲望轩仍在原地跪着。

这些日子主人对他足够温待,常有赏赐鲜少责罚,这样膝下不垫任何东西,直楞楞接触硬地的罚跪,也是许久没有了。

真是养得娇贵了。曲望轩内心唾弃自己,默默把跪姿调整得更标准些。

有侍奴过来传话,语气很恭敬,“曲大人,家主召您。”

主人还肯召见就好。曲望轩浅浅吐了口气,“是。”
 
他撑着酸软的双腿膝行入内,并不敢直视主人,甫一进去就拜伏于地,“罪奴拜见主人。”

他规规矩矩地垂眼,没能瞧见主厅角落里血肉模糊的人,但鼻尖萦绕的血腥气怎么也藏不住。

许久没有回应,曲望轩忐忑地维持着跪伏的姿势,室内落针可闻。

最令人害怕的东西是未知。曲望轩不知道主人准备如何处置自己和兄长,如何处置……曲家,他是戴罪之身,连求情都是不配的。

沉默弥漫到某一刻,上位者纡尊降贵地开了口,“起身吧。”

曲望轩恭声应是。说是起身,不过从跪伏变成了跪直,他的眼神只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地面,半点不敢稍挪。

“现在倒是会装乖,”江绪屏退了所有侍奴,轻轻撇去茶盏里的一点浮沫,“你尊敬长兄,恤爱后辈,本不是错,只是,呵。”

曲望轩惶然地抬头,“罪奴知错,任凭主人责罚,求您……”

“别急,”江绪微微扬起下巴,“先想明白了,你要求什么,替谁求情。”

曲望轩以额触地,毫不犹豫道:“罪奴的兄长生性驽钝,才会遭人蒙骗,实该受罚;但此事全因罪奴辨事不明而起,只求主人严惩罪奴,饶他一命。”

江绪素来看重几个近奴,却不是爱屋及乌的性子,瞧见曲望轩的模样,扯了下嘴角,“蠢货,眼前关心你的亲人,你不顾惜,为着那点莫须有的事情暗恨掰扯,曲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子弟!”

这话当然不是对曲望轩说的。

曲承安艰难地抬头,咳出一口血来,“罪奴,咳,知错。”

江绪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是忤逆勾连的大错,你既做了曲家的家主,一人犯错自然全家担责……”

“家主!”曲承安狼狈地仰倒在地,“罪奴甘愿承受一切责罚,南星他还是个孩子……”

江绪毫无波澜地转了话头,“曲望轩当年也是个孩子。”

曲望轩安静地跪在一边,心高高地悬起,却不由自主地生出疑惑来:主人和兄长之间,似乎进行了什么他未曾听说过的谈话?

曲承安不说话了,眸底浮现出恨意,不是对着江绪的,竟是直冲着曲望轩去的。

江绪喝完了手中的那盏茶,搁在一边,“给你这个蠢弟弟理理脑子,他若是能清醒,曲家也不是不能保全。”

曲承安不了解江绪,但曲望轩一听便知,主人铺垫了这么一大圈,原本就是没有要动曲家的意思…目的反而是他?

曲承安咽下口中的血沫,像是知道死期将至,再也懒得维持兄友弟恭的假象,讥诮地笑了一声,“……家主是想让我告诉曲望轩,我这些年有多恨他么?”

身为家奴,这语气已经是极端的冒犯。江绪是懒得为将死之人动怒,曲望轩则是纯粹的世界观受到冲击——简称呆住了。

他的喉结艰涩地动了动,“哥?”

曲承安直直望向他,眸底的恨意已经不加掩饰,“…你什么都不知道,呵,真是命好,有人愿意替你死。”

“你资质好,你是全家的骄傲……”他似乎癫狂了,侧身呕出一大口血,指着曲望轩大笑,“你偏偏不自量力……小叔是你害死的,爸也是被你害死的!”

曲枫明的确是个很好的长辈,曲承安和曲望轩年少时都和这个贵为家主近奴的小叔很亲近。

当年曲望轩惹恼了小少爷,被扣押在刑室生死不明……曲承安眼睁睁看着曲枫明一碗碗地倒掉药汤,加速了死亡,临死之际还要呕心沥血地利用和少主最后一点情分,只为了换曲望轩的命。

他的父亲为幼子性命,只能看着弟弟油尽灯枯,心力交瘁之下没几年也去了。

……曲望轩踩着亲人的血做了家主的近奴,不仅不能帮衬家族,反而屡次触怒家主,连带着整个曲家都吃瓜落,如今已经边缘得不成样子。

曲承安似哭似笑地指着曲望轩,“从小到大,什么都紧着你先,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曲望轩木然地跪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曲家手底下的地产这些年贬值了近20%,曲家常年经营的行业处处被后来居上,尝试进军娱乐圈之后全靠寰球托底才无亏无损,”

江绪语气平淡,“你接手之后,曲望轩年年都背着我偷偷接济贴补,才保你每年述职无虞——曲家一年不如一年,是因为你没用。”

曲承安神色复杂地低下头去,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欠我的。”

“没有谁欠你的,”江绪的口吻不容置疑,“身为家主不思进取,一味怪罪旁人,是为无用;身为兄长不友爱兄弟,满心怨怼,是为不悌;身为人父不为子嗣深远计,胡乱出招祸及池鱼,是为不慈。”

曲望轩从头到尾都木木的,他似乎有些耳鸣,既听不清哥哥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主人的话。直到听见“赐死”的字眼才猝然抬头,却被一个平淡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江绪雷厉风行,底下的人办事也利索,当天曲承安因病暴毙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半点多余的端倪也没露。曲家早就收到消息,全家噤若寒蝉,连曲承安的丧事也只是草草办了。

……

曲望轩告了几天假。

江绪听到乔黎提起这件事之后没什么反应,“叫他不要耽误正事,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过来见我。”

【作家想說的話:】
好,故弄玄虚结束,下一章物理解决小曲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