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我男朋友》作者:LKX 穿书,古风,壮汉攻



《主角是我男朋友》作者:LKX 穿书,古风,壮汉攻

 “小攻……小攻……嘿嘿,我好喜欢你,小攻……”
  
  “枫儿啊,我的枫儿,你快醒醒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老爷……老爷您……哇——!”
  
  “小攻,你的胸好大,我好喜欢……嘻嘻,小攻……”
  
  不对,枫儿?老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徐旭冷不丁的醒转过来,下意识起身往身后仰。
  
  “咚!”
  
  “我靠……shit,疼死爸爸了,麻蛋谁在床边竖柱子的,油饼食不食?”徐旭炸毛,捂着后脑勺上拳头大的包痛呼,方才惊醒他什么也没看见,这么一撞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枫儿?枫儿你说话啦!苍天有眼!”女人的哭诉声让徐旭心烦。
  
  “我靠,我不叫什么枫儿,阿姨你认错人了,我叫徐旭。”徐旭只记得昨晚更文写到三点半,现在网文行业卷成麻花,好歹这本签约均订过百,徐旭可不想再写扑了。
  
  床边的妇人抬起头,双目哭的红肿神色颓然,满头青丝发着不健康的灰色,眉宇间更是有淡淡黑气围绕,这是克夫之相。
  
  妇人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单膝跪上床,抱着徐旭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儿啊,你那死鬼老爹去得早,你这一睡就是三年,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吗?睡醒了亲娘都不认识了,天煞我刘家呀!贼老天,你怎能这么没良心……”
  
  女人的怀抱让徐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无奈刚醒来浑身没半点力气,方才磕到头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只得由着妇人抱。待得片刻眼前清亮,徐旭环顾四周,忽然间,徐旭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这是哪?今天什么时候?”
  
  “这是咱家呀,咱家你都不认得了?女人依旧泣不成声。
  
  苦涩的药味,女人的哭诉,破烂的泥屋……
  
  徐旭心头涌起一股火苗,瞬间燃爆他的G点,只听他怒吼道:“别哭了!整天哭有什么用?”
  
  这话吼出来徐旭就后悔了,呆呆地看着妇人心头隐隐作痛。
  
  妇人被徐旭吼的一愣,抽抽鼻涕,强忍着泪对徐旭说:“娘不哭了,不哭……就剩咱娘俩,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呜呜呜哇……”说着那妇人竟又哭起来。
  
  徐旭闭上眼压下火气,抬眼再次确认周遭,屋子里全然不是现代装潢,也不是他的廉租公寓。徐旭心头咯噔一下,喃喃道:“你是我娘?”
  
  “嗯,你还认得娘不?”
  
  徐旭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又问:“我这是在哪?今年是哪一年?”
  
  “忘了就忘了吧,那些不痛快的忘了最好,娘不哭了,以后咱俩相依为命,谁都不能哭。”妇人兀自说。
  
  徐旭咬咬牙,提起最后的耐性,“今年是哪年?我到底在哪?别抱着我,松手!”
  
  妇人目光呆滞,徐旭挣开她,向床里缩缩,心头有什么隐隐约约,指向一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结果。
  
  “今年哪年?我们这是在那?”徐旭又问。
  
  咽下喉头的哽咽,妇人道:“今年幽月14年,咱们在青城的家里。”
  
  “幽月年?幽月……青城……家?”徐旭沉吟,一些零碎的记忆开始拼接,妇人下床,坐在一旁不语,等着儿子回想起以前那些。
  
  “啪!”徐旭头顶灯泡亮起,右拳砸左掌,“现在的皇帝是不是叫幽吟月?”
  
  妇人眸中闪过一摸失望,旋而点点头,她没想到儿子想起的竟是狗皇帝。若没这皇帝,他也不会死,陆家也不至于衰败成现状。
  
  “我爹,是不是叫刘云?”徐旭试探着问。
  
  妇人点头,眸中失意更甚。
  
  “你叫金瑶?”徐旭又指指妇人。
  
  妇人大喜,使劲点头。
  
  徐旭颔首,又问:“外头是不是还有个萧绍诚,这几年风头很盛?”
  
  妇人喜色褪去,无奈点头。

  我他妈……不会是昨晚更新的时候猝死,然后穿越了吧……
  
  “呵呵……嘻嘻……哇哈哈哈!”徐旭癫笑起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翻身下床也不穿鞋,狂奔出房门,在庭院中放声大笑。
  
  “哈哈,老子穿越啦!穿越啦!还穿到自己书里,妈蛋,萧绍诚你丫很屌?老子是你亲爹,乖乖到我床上侍寝吧,哈哈哈!”
  
  笑到喉咙冒烟,徐旭才回了屋,妇人已经离去,该是看到徐旭癫狂又忍不住痛哭。
  
  幽月14年,按照徐旭的记忆萧绍诚该是二十七岁,女主刚嗝屁不久,这会儿他该是在关外想着一举入侵幽月给那炮灰女主角报仇,隐约记得,萧绍诚身边没几个人了,死的死散的散,这是全文主角最低谷的时候。可怜了壮汉一枚,以后的八年里,他再无女人陪伴。而徐旭,也可趁这个时机把萧绍诚掰弯,最后成功爬床。
  
  这是徐旭高一趁着暑假功夫写的,俩月也没憋出什么屁来,甚至都没签约,纯属自娱自乐。没大纲,想到哪写到哪,再到后来开学,也就太监了,结局的定位都没有。那阵子,他夜里无数次YY自己笔下的萧绍诚,可惜他只是虚拟的人物。
  
  对于萧绍诚这个主角,徐旭并未放太多心血在里面,依稀记得,这人有点疑心病,从小没爹没娘,在土匪里摸爬滚打起来,挺聪明,长得壮实,呃……对于感情什么不是很放在心上,很壮实,对,很壮。不是那种无情之人,对于刚嗝屁不久的女主,心中只是怀着愧疚,陪伴他一生的女人,徐旭甚至都没想过,关键是他很壮,床上功夫了得。
  
  想着想着,徐旭眼绽桃花,下身很不争气的站直。
  
  刘云,设定是徐旭穿越的这幅躯体刘川枫亲爹,本来是地方上的芝麻官,家庭还算富裕,定位嘛,就是个龙套。主要情节是萧绍诚带着土匪抢刘云所在的那镇子时放过了刘云,以凸显萧绍诚的高大威猛。临行,刘云还叫上自己老婆,也就是刘川枫亲娘给萧绍诚送行,后来一家人该是回京城复命去了。但刘云,怎么着就死了呢?徐旭没安排这个桥段啊。
  
  感觉与自己的设定有出入,徐旭也就是现在的刘川枫去找自己“新娘”哦不,新亲娘去问。
  
  结果让刘川枫大吃一惊,刘云根本没回京城,萧绍诚放他走后他没马上动身,留在城里清点物资,让妻子和儿子先行离开。他觉得毕竟萧绍诚不是什么坏人,人家拿点东西就走。等刘川枫和金瑶走后,幽月国军队竟然下令防火烧镇,意在全歼萧绍诚一伙,而那嗝屁女主,就陪刘云死在这里面。现在,是刘云死后的第五年,刘川枫十八岁。
  
  刘川枫登时感觉天旋地转,且不说原著根本没有刘川枫多少戏份,光是这剧情就坍缩了一大块,嗝屁女主不是死在关外么?怎么同自己老爹刘云一起死了?
  
  夜里,刘川枫一宿没睡,这感觉不对啊,自己一个金手指没有,还莫名其妙的来了幽月国阵营,以萧绍诚那性子,不等自己解释清楚就一刀劈了,还爬个毛床!
  
  刘云一介文官,可这世道靠的是武力,按自己构想的来,萧绍诚这会都单挑过一千幽月国铁甲卫了。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成功爬床也得被折腾死。
  
  “系统?我知道你在,给点金手指呗,要不然没法展开了,BOSS太牛*逼,剧情架构不合理呀,难不成我真的要当龙套?”刘川枫自语,他有什么可以凭借呢?脑子里那半生不熟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难不成要待萧绍诚统一幽月国他再去考个功名?小白文都写不了,更别说写治国文章了。莫不是说,这辈子就跟他无缘?看着她妃嫔媵嫱?
  
  “不行!绝对不行!萧绍诚是我的!他是我的!”
  
  翻个身,闭眼就是萧绍诚魁梧的身板,刘川枫都快哭了。
  
  青城地处偏远既不靠近关外,也不靠近朝廷,设定嘛就是放地图上当积木摆活。
  
  刘川枫被子捂在头上,仰天大叫:“萧绍诚,我的男神,救救我吧!我想爬你床,我想让你压!我想给你生孩子!”
  
  翌日,青城在一片雾色中苏醒。
  
  鸡鸣声入天,吵得刘川枫头疼。刘川枫穿好衣裳,提着菜刀哼着鸡你太美,出去寻摸半天也没找着这是谁家的。刘川枫枫打着吃光它们的想法出去,却是饿着肚子回来。
  
  隐约的雾气中,刘川枫到行人怪异的眼神。他敏锐驻足,拐进小巷。手里还提着准备杀鸡用的菜刀。
  
  刘川枫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一个乞丐按在墙上,刀锋贴近乞丐乌黑的脖颈。
  
  “你们看我做什么,说!不说宰了你!爷今早上鸡没吃着,吃个小乞丐也不错!”说罢刘川枫还装模作样的舔舔嘴唇。
  
  “切,就你?算了吧,赶紧养好身子逃命去,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是乞丐呢!”小乞丐一把推开刘川枫,就是丝毫不惧,就是自信回头,就是用飘柔……
  
  “丫的!爷砍你信不信!”刘川枫嘴上在吼,心里在哭,为什么自己是个龙套,小乞丐都看不起的龙套。
  
  “来呀,砍死我小乞丐一个,萧将军给我报仇,死了也是我赚,哼……”说罢小乞丐推开刘川枫离开,头也不回。
  
  一道晴天霹雳将刘川枫雷成了雕像,萧将军,可是萧绍诚?他要杀我?还搞什么爬床,还搞什么掰弯,这和主角成敌对关系了,光环一来不是哼哧哼哧碾压着走,刘川枫这种龙套连炮灰都算不上,渣渣都不一定留下。
  
  乱了,全乱了,这剧情有问题,我没这么写!刘川枫脸上挂着两根宽面条独自在风中凌乱。
  
  跑回家,刘川枫又把邻居家小妹妹按在墙上,刘川枫终于搞清楚,这私通官兵放火烧镇的,就他妈是自己!自己坑死了自己亲爹,坑死了嗝屁女主。打小报告回来,半路让萧绍诚手下大将肖凌截住,打了个身心俱残又被亲娘捡回家供着,一拱就是三年。这什么设定,根本不科学好嘛!
  
  自己到时候凑到萧绍诚跟前,免不得遇上肖凌,肖凌把这事一抖落,砍头都是轻的。
  
  肖凌这货才是徐旭的原型好么?人家断袖暗恋另一个男配好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金手指没有,还戳死了亲爹&女主。这绝对是刘川枫见过最神的展开。
  
  “美女,你知道那里有歪脖树,或者硬一些的墙么?”刘川枫满脸堆笑。
  
  “你有病啊!歪脖树没有,城墙最硬。”邻家女汉子临走不忘踹刘川枫一脚。
  
  “谢谢。”刘川枫由衷说。
  
  “苍天啊,你让我穿越到另一本书里呗,这展开没法玩,我要太监!”说罢,刘川枫菜刀一扔,兀自朝城墙去了。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是慌乱占据了心扉……仍然拣尽寒枝不肯安歇微带着后悔,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坐了小半会,刘川枫起身,拍掉身上泥土,低头,俯身,前冲,加速。死亡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咚!”
  
  “唔——!”
  
  睁开眼,刘川枫诧异道:“我死了么?”
  
  脖颈一阵酸痛,噗通,重物落地。
  
  刘川枫重见光明,鼻头缭绕着一股男子独有的麝香气味,迷得他神魂颠倒。
  
  “哼!”粗喘声似是忍着痛,刘川枫抬眼看,一壮汉捂着裆蜷腿侧卧在地上,而眼前还是那堵城墙不变。
  
  壮汉痛的翻身,那张脸一闪而过,刘川枫呆住了。
  
  理性,让他转身跑,可兽性,让他留下来。小恶魔与小天使打的不可开交,刘川枫却阔步走向壮汉。
  
  “请问,您是萧绍诚么?”刘川枫人畜无害地眨眨眼。

统一回复一下,这个帖子只是提前占坑,新文暂时只有开头,存稿周期比较长,大概比水月能多20%内容?(前期规划)。这个帖子我会在8月中旬以前放完第一幕的内容,大概是7-8章的样子,然后长时间不再更新。至于主角身份,刘川枫是穿进他自己写的书里没错,可是这本书早就脱离他的控制,后续会说明而且作为文章主要线索。所以水月的故事并不受刘川枫控制,这是一个完整的有历史的世界,期间还会再次提到李凌渊,并且有核心世界人物客串,《穿书》系列主配角都非八部天龙众设定(参考臧尘是迦楼罗转世,同一世界有且只有一个转世角色,多角色穿越其他宇宙会导致当前宇宙崩坏。我踏马在说什么,这就给自己挖了7个新坑?)总之可以先点点收藏,大概率这本要到年底甚至明年,这段时间只会放开头,贴吧有个我15年写的帖子,被度娘吞了相当多内容,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尝试搜索,这里不指路,感谢各位厚爱比心

 男人身材高大,目测身高得有一米九往上,这会儿捂着裆蜷在地上也是好大一坨。

  显然,刘川枫的问题男人没听到。

  “娘希匹,老子的卵……日哩娘咧。”

  刘川枫见此情形哭笑不得,他方才想自尽roll开局,该是萧绍诚从墙上跳下来正好砸到自己身上。不过刘川枫也是庆幸的,萧绍诚那么大身板,从六七楼的高度跳下来没把自己砸死,看来上苍是有意将他带到这个世界。

  刘川枫想站起来,好不容易遇到男神怎么说也得过去打个招呼。他以两手撑着试图站立,不成想脊椎下半近乎麻木半点力气都用不上。

  “坏了……不会是伤着脊椎残废开局吧。”刘川枫心想。他挣扎几下,扭动着身子爬到萧绍诚身边。

  印象中设定萧绍诚刚死老婆,他不该在武安城独自感伤立志平定安邦吗?怎么会来青城?而且从萧绍诚装束来看,显然是刚经历过兵败的,这点对得上剧情,萧绍诚在女主的指引下离了山贼窝,统筹小股势力准备起兵,肖凌、蒙燚(yi四声)这俩人此时都该在萧绍诚麾下做事……

  刘川枫靠的并不算近,淡淡雄浑体香钻入他的鼻孔。不愧是自己笔下的男人,这股味道可要比那些所谓体育生好闻得多。

  刘川枫故意摸上萧绍诚靴子,手不安分地摸过男人脚踝小腿,最终“自然”地扶在萧绍诚大腿上。

  “大哥……您没事吧……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刘川枫假装歉意,暗自揉捏藏在裤筒里的厚实肌肉。

  萧绍诚这会也缓过来些,他揉揉裤裆,宽大手掌离开时不经意扫到刘川枫手背。

  “没事……我没事。小兄弟你还好吧,方才我从墙上掉下来,差点掉你头上,没伤着你吧。”

  萧绍诚也是倒霉,凭他身份走正门自然不可能,进城要么浑水摸鱼要么暗行潜入。他好不容易爬上城墙,跳下去才发现正下方冒出个小鬼。萧绍诚不是冷血动物,他竭力调整身形,眼看就要砸死这孩子,萧绍诚无奈只得岔开腿。这么一来,轻功气劲散了,反倒是自己摔的七荤八素。

  他上下打量着刘川枫。正值秋分上午,阳光耀眼却不炽烈,金色光芒在少年嶙峋的脸颊上投下阴影,眼前这孩子与城外那些饥民不同,他的眼中是有光的,还带着些许希望,还未被连年战火烧尽纯良。

  萧绍诚好久没见过这种眼睛了,仿佛并未在这肮脏世道中绝望,新生地让人怜惜。

  “您是萧绍诚不?”刘川枫又问。

  头顶城墙骚动,萧绍诚耳力极好,环顾四周唯有辎重车与成垛粮草。眼下别无他法只得先去里头藏着,萧绍诚没工夫怀疑,当下便一提刘川枫手腕将他抱在怀里躬身寻找藏匿出处。

  他力气好大!刘川枫心想,被萧绍诚单手抱在怀里,抬头便是男神漂亮的喉结与刀削般坚毅的下巴,料像是萧绍诚连夜赶来青城,下巴上还带着些许胡茬,粗大的毛孔并不显得邋遢反而是尽显男性雄风,刘川枫呼吸间尽是男神比rush还浓的雄性荷尔蒙,该说不说,刘川枫要硬了。

  板车投下不足一平米阴影,两人就蜷缩在狭小的阴影中。刘川枫被萧绍诚挤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间尽是男人身上汗味混着谷物堆积的霉味。萧绍诚偏着脸,注意力都在外头的骚乱上。刘川枫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萧绍诚捂住嘴做了个噤声手势。

  “方才有流民窜进城里,兄弟们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是!”

  刘川枫还未适应新环境,刚来第二天就遇到男神,一门心思都扑在萧绍诚身上。板车下空间狭小,刘川枫仿佛能听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萧绍诚的手掌宽厚温热,刚过三十年纪这武将的掌心却满是老茧,这手掌上的铁锈味不知是常年操练兵器所致还是因时常杀人沁透了鲜血。

  刘川枫欲血上头,现代生活他哪见过这样的铁血纯爷们,往昔被资本强奸后的畸形审美,除却TXL和天生骚货外,该是很少有人喜欢这种糙汉武将。不愧是刘川枫笔下的角色,身形外貌声音气味,这些无一不长在刘川枫G点上。

  鬼使神差地,刘川枫伸出舌头,在男人掌心舔了一口。

  萧绍诚:“!!!”

  刘川枫:“???”

  倏然,萧绍诚大力捏住刘川枫脑袋,将他狠狠按进板车深处。

  刘川枫欲哭无泪,不是吧……自己只不过舔了他的手,萧绍诚就要打人?刘川枫正欲解释,却见萧绍诚翻身滚出板车,铿锵声中,半截扎进来的长戟断在刘川枫身侧。

  “找到他了!!!”

  板车内刘川枫惊魂未定,板车外乱作一团。刘川枫试着探出头,险些被士兵踩掉脑袋。外头黄沙飞扬尽是士兵的脚,刘川枫什么都没看到。

  原著小说中,萧绍诚无疑是正派的,祖上为皇朝远亲却出生在农户家中,当朝皇子甚至该叫他一声大舅。童年贫苦经历使得萧绍诚性格沉稳保守,这也导致原著大纲里,萧绍诚更像是个悲情英雄。

  没记错是十二年前,萧绍诚及冠那年幽国先皇暴毙,封建体制下皇帝归西引发政变,当朝宰相扶持幽吟月登基,国舅摄政,几个皇子为争权拉开幽国暴乱序幕。原本,萧绍诚是要去当兵的,对普通人来说,帮那一边并不重要,普通人只是历史的尘埃。
  该怎么办?方才显然是萧绍诚舍命救自己,刘川枫心想,萧绍诚为什么这时候来青城?他要做什么?

  喊杀声渐远,刘川枫掩着口鼻自板车下爬出来,城门大道尽头萧绍诚身后跟随无数轻甲步兵,萧绍诚敏捷地踏上民房屋顶,一记飞踢身化流星踹掉骑马头目夺下战马,紧接着猛拉缰绳驭马踏死正前方小兵。

  街道上行人四散奔逃,眼前所见教刘川枫目瞪口呆。只片刻,刘川枫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上辈子他从未追求过幸福,重活一次又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说什么都得去追求一次……

  萧绍诚本无意打扰青城,神州历遍战火,青城算是为数不多未被这世道彻底摧毁的城镇。萧绍诚只是逃跑,逼不得已出手也是只伤不杀,此番来青城只为找一名逃犯,他原是想潜进城里,把人偷出来带到自己地盘上,没成想刚进城就闹出动静,运气不好是没办法的事,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

  追兵一路追至西边旧城区,此处荒废近百年,原本是几处大宅子可随着时代迁移,前朝大宅早就破落,檐墙倾塌石砖被丛生灌木顶的鼓起。

  马蹄声渐进,萧绍诚腾空翻身,拎着骑马人的领子凭蛮力将那人甩飞出近百丈远,躲在灌木丛的刘川枫看的目瞪口呆,可当下不是感叹的时候,刘川枫做好心理建设重新藏回灌木丛中,再将手中藤条猛地一拉。

  “哗啦啦——!”

  “啊啊啊,不关我的事啊,我是贪玩的小孩,我过来抓野狗的。”刘川枫举着双手如同海草,喊了声屁颠屁颠跑路。

  青城卫队长满脸是土,头顶铁盔都磕变了形。中年人先是回头看过手下,马匹受伤颇重,士兵们一个个摇头晃脑地站起来看样子损失不大。随即这队长又将目光锁定在刘川枫身上,接着取下弓搭箭瞄准。

  刘川枫洋洋得意,仓促准备的绊马索将第二波支援来的骑兵拦住,凭萧绍诚的身手,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完前头几个,自己也算是为主角贡献助攻。

  “小心!!!!”

  刘川枫的五感总是慢半拍,他只听到受伤的腰椎骨嘎巴一声,旋即两眼发黑。正欲昏迷之际,耳畔又传来激烈的心跳声。

  萧绍诚抱着刘川枫滚进灌木丛,他的手臂侧脸上全是灌木刮擦出的细小伤口。他屏息凝神,一手撑地匍匐,另一手将刘川枫紧紧护在怀里。脚步声渐进,萧绍诚眼珠转动四处搜索藏身处。

  西城灌木丛太过低矮,萧绍诚身材高大是藏不住的,但是刘川枫可以,或许……

  “右边,大门里头……正厅有处暗道。”

  萧绍诚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会害你,相信我。”刘川枫勉强回应。

  萧绍诚今年二十八,他深知这世道是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失去未婚妻后他更是坚定再不轻易相信外人。可偏偏,今天刚遇上的这孩子,却叫他有种仿佛前世见过的亲切感,仿佛自己与他相遇是命中注定,仿佛自己前半生所经历的挫折苦难全是为了见到他所付出的必要代价。

  人世间的相遇,说不得会有种若是这样那么都值得的错觉。

  再看怀中小人,萧绍诚莫名笑了。

  两人潜到宅邸深处,刘川枫引萧绍诚来到正厅偏门,老宅内屋不同外面,仅是地砖缝里长出些小草苔藓,有心观察这是极为不合理的,萧绍诚心生疑惑之际,刘川枫从他怀里跳下来,踉跄地引着他来到块地砖前。

  刘川枫强打起精神,袖子拂开积尘,指甲掩着砖石缝隙摸索。可自己腰伤实在太重了,用力时后腰如同被千百根针扎进骨头里。刘川枫指甲都抠出血来,也不过将那块地砖翘起手掌宽缝隙。

  城门受伤,不顾伤势又绕到萧绍诚前头,方才被萧绍诚救下时再次扭伤腰部。诸多因素让刘川枫几乎昏厥。正当此时,一副温热宽厚的手掌将他轻轻包覆,再不用费力,那块青石砖就听话地挪开。

  刘川枫脱力倒在萧绍诚怀中,抬眼便是萧绍诚布满伤口的下颌。

  刘川枫苦笑道:“萧大哥,快走吧,一条路到头是城外,下次进城……从这走。”

  眼前的萧绍诚脸上看不出喜怒,萧绍诚用浑厚低沉的声线说道:“那你呢?跟我走吧。”
  
  刘川枫感觉有人在摸他,想到早先是萧绍诚陪着他的,刘川枫索性继续昏睡,男神要吃自己豆腐那就让他吃好了,反正自己也不亏。

  “我好饿……您行行好……哎,有银子!”

  “公子好人有好报,我们一家三口两天没吃饭了,拿您些碎银子您可别见怪。”

  “这公子长得可真俊呐……”

  刘川枫越听越不对劲,还未睁眼便牢牢按住那人伸向自己怀中的手掌。顷刻间,那人也慌了神,用上全身力气后仰尝试挣脱。刘川枫察觉到较劲的瞬间松手,那人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连滚好几个轱辘。

  待刘川枫扶着腰站起身来,眼前好似是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能辨出是男人全因这人胯下黑乎乎一团。是的,这流浪汉甚至连衣裳都没穿,裸露在外的皮肤污浊不堪头发上满是杂草,男人身形极为瘦弱,宛如前世徐旭在新闻上看过的非洲贫民。

  “公子我不是有心害您的……求您放过奴才吧……求求您放过我,我家里还有未断奶的孩子,孩儿他娘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那人爬起身后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跪下求饶,这属实让刘川枫有些诧异。

  刘川枫揉了揉眼睛,仅是抬手的细微动作牵动后腰肌肉便叫他痛苦难忍,刘川枫强打起精神暂时无视流浪汉打量起身边环境来。

  这是在官道路边的一块巨石旁,正前方便是守卫森严的青城城墙,按理说官道旁该是种绿植紧固土壤的,可周遭尽数裸露着黄褐色的土地,就连树木也是一副即将枯死的样子。青城方向,城门口黑压压聚着一堆人,刘川枫所处的石头不远处还有许多临时放置的草棚草席。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刘川枫错愕时,眼前跪着的流浪汉突然暴起发难,脏污干枯的手掌如同丧尸般锁向刘川枫喉咙。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刘川枫一跳,正当他要后退避开时腰身又如同过电般疼,眼见避无可避,刘川枫单手一挥,正砸在流浪汉手臂上。

  刘川枫是没用什么力气的,可仅仅是普通的挥手仍是将流浪汉抡倒在地上。本以为这事就该结束了,没成想那流浪汉发起狂来,干吼着张开嘴,势要往刘川枫脖颈上咬。

  那瞬间,刘川枫看到流浪汉的眼睛,浑浊失去光芒,宛如丧尸。

  刘川枫转身想逃,这双眼睛叫他无比害怕,可是有伤在身,他又怎跑得过饿急眼的流浪汉。不过喘息功夫,刘川枫便被这流浪汉扑倒在地,令刘川枫意外的是,流浪汉没什么力气,体重也过分地轻了,轻到刘川枫比流浪汉稍矮些却能随便将他掀翻在地。刘川枫胯在流浪汉身上,提起拳头心底没由来一阵发软只得擒住流浪汉两手按在地上。

  刘川枫明明比流浪汉矮,那流浪汉却如同幼犬般被刘川枫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连掀翻这个少年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想伤害你,我放手……你走……”

  刘川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他松手,流浪汉便疯狂的用牙用指甲攻击自己,这明明是个人,为何像是野兽般活着?

  骑虎难下之际,刘川枫脚下一轻,被人提着后脖颈拎了起来,天旋地转间,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影将他护在身后。

  这不是萧绍诚又是谁?

  许是萧绍诚人高马大,流浪汉自知打不过,再不向面对刘川枫那时,灰溜溜地跑了。

  待确认周遭安全,萧绍诚蹲在刘川枫身前,重新为他整理好衣裳。

  萧绍诚:“我不知道你会睡那么久,本想去找点吃的给你,你饿不饿?”

  刘川枫摇了摇头,牵动后背肌肉腰椎又是一阵剧痛,他注视着萧绍诚认真问道:“方才那是僵尸?”

  “僵尸?”萧绍诚满头问号,遂又认真回答道:“不啊,那是人,城外的流民罢了,吓着了?”

  刘川枫想到方才较力时,随口又问道:“那是人?可他为什么这么瘦弱?青城外头发了瘟疫?”

  萧绍诚紧皱眉头不明所以,确认刘川枫诚心发问后便随口说道:“这仗……打了二十多年了罢。”

  刘川枫瞬间就明白了,接着脑子嗡的一声。

  环顾四周,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黄褐土地上尽是草根被挖留下的空洞,不远处树木,娇嫩的根部树皮也都被挖地干干净净。

  抬望眼,黄昏的晖光笼罩大地,目光所至全是贫穷饥饿,这土地宛如这片世道,破烂不堪。

  刘川枫是想写英雄的故事,英雄该生在乱世,越乱越好。英雄该拯救普通人,英雄该有美人相伴,英雄该龙行虎步走到哪都轰轰烈烈。英雄就该享受欢呼和追随,英雄有主角光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可这些普通人呢……

  这是徐旭笔下的世界,不在同一次元当然可以随口说是炮灰由他去了,可真当徐旭来到自己的故事里,以普通人的视角审视这个世界。这片灾难和荒芜,都由他所创造,不远处的乱葬岗,青城城门下即将饿死的普通人——都拜他所赐。

  这世上有多少人?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在挨饿?有多少人死去?

  “这都是我干的?”刘川枫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

  萧绍诚以为刘川枫在跟他说话,冷声道:“不是,这与你无关。”

  旋即,萧绍诚又皱起眉头来,拍了拍刘川枫的侧脸。萧绍诚轻声道:“这仗都打了二十多年了,从我小时候就开始。八子夺嫡……哼,若是人少些,能尽早把这国家分了,说不得这些老百姓还能过好点……喂,你哭什么?”

  刘川枫回过神来,两眼汩汩留下清泪,他就这么扑进萧绍诚怀里放声大哭。

  他哭的是这方土地,自己创造了英雄登场的舞台,却忘了这些普通人也有生活的权利,来到这个世界,用全新的视角他才看到,原来不是主角的这些人连活着都是奢望。

  萧绍诚是诧异的,思忖片刻后便没由头地摸着刘川枫的脑袋轻声安慰。

  萧绍诚说:“我不怪你,真的。想哭就哭吧,你还小,啥也不懂真的是,唉……”

  “我会让你当上皇帝,我会拯救这个世界。”

  萧绍诚耳朵动了动,低头对上刘川枫哭红的双眼。

  刘川枫抽抽搭搭地又无比认真地说:“我会帮你当上皇帝,你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闻言萧绍诚仰天大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笑声隔着胸腔传到刘川枫耳朵里,刘川枫才注意到自己鼻涕眼泪都抹在萧绍诚衣服上。他一把推开萧绍诚,用袖子擦擦脸,再次重申自己的话。

  “我会让你当上皇帝的,你以后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萧绍诚笑而不语,他是个务实的人,权当是童言无忌。萧绍诚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最尖锐的当下。

  “你怎么办?家住青城?还回得去吗?”

  徐旭前世二十五岁心态算是成熟,待萧绍诚转移话题后旋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绪化表达颇为唐突,萧绍诚自然是不信的。

  刘川枫吸吸鼻子,试探着问道:“你是萧绍诚对吧,来青城是为了找人?”

  萧绍诚面色凝重。

  刘川枫接着又说:“找的可是那‘再世飞熊’曹沛?”

  萧绍诚眼中凶光闪烁,再次确认过周遭没有埋伏后寒声质问:“我可没说过自己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川枫洋洋得意道:“天机不可泄露。”

  刘川枫其实在赌,他没有传统穿书文的金手指,原来世界的刘川枫还设计害死萧绍诚的未婚妻。赌的第一层在于萧绍诚不认识原来的刘川枫,从两人多次互动再到方才昏迷时萧绍诚没出手伤害自己,大概就能推测出萧绍诚确实不认识刘川枫,这与徐旭原来的剧情设计相符。

  赌的第二层,在于徐旭当时设计青城副本,只是为了给武将身边安插个二五仔智力单位,衔接后面英雄与红颜美人的悲情戏码,虽然时间对不上,但是萧绍诚来青城只会为了这一个原因。刘川枫当然什么都知道,起码自己写的前半段书他是都知道的,他只需要点出萧绍诚此行动机,辅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当谜语人,凹个“天机先生”人设,凭萧绍诚善良务实的性格,想毕就能留在萧绍诚身边。

  赌的第三层,毕竟是长在自己G点上的男主角,不尝试拿捏实在对不起自己。至于后面的,自己来都来了,发挥主观能动性,说不定能给刘川枫这个角色洗白。

  刘川枫眼里,萧绍诚在第一层,而自己在大气层。

  果然,片刻后萧绍诚全身放松,主动牵起刘川枫的手扶他到石头旁坐下,认真地问道:“你什么都知道,当真是神仙下凡?”

  刘川枫邪魅一笑,千层博弈成功。


 刘川枫洋洋自得,萧绍诚见他半晌不说话,暗地里思忖片刻又作势环顾四周。萧绍诚诚恳道:“绍诚鄙夷,该如何称呼先生?”

  刘川枫干咳道:“萧大哥不用称呼我先生,叫我徐旭吧。”

  说罢刘川枫便不再顾忌自己“神仙”人设,色眯眯地摸起萧绍诚宽厚的手掌来。萧绍诚人高马大,用现代的度量看起码一米九,粗麻布衣难掩正值壮年的健美雄躯,朴素打扮倒是更显萧绍诚粗犷豪迈。萧绍诚手掌宽大骨节分明,单只手就能将刘川枫整个拳头都包住,常年习武使得萧绍诚掌心结着无数厚实肉茧,引得刘川枫不住想抠两下。

  许是察觉到尴尬,萧绍诚不自觉想抽回手来时又被刘川枫按住。

  萧绍诚:“???”

  刘川枫故弄玄虚道:“神仙怎么会行下流之事,神仙这是在给你摸骨,看看你先天命数。”

  闻言萧绍诚惶恐,后又恭敬道:“那依先生看,我的命数如何?”

  “帝王之资。”刘川枫斩钉截铁道:“不日萧大哥即可收归天下,成就一代圣主。”

  萧绍诚听罢哈哈大笑,这已是他第二次听到刘川枫说这种话。且不说他现在对称帝毫无想法,就算是想也得有基本物质条件。他只是个校尉,就这几个人还都是当山贼时的部下,承蒙大皇子厚爱这才得以收编成正规军。打了几年仗,萧绍诚虽说在亲友团的帮助下混出点起色,无论如何外姓称帝总归是大不韪的事,萧绍诚认为为将者就该本本分分披荆执锐为国捐躯。

  “哈哈,先生这话以后不可再说了,下次再说掉的可是萧大哥脑袋。”萧绍诚干笑着说,接着他又转开话题:“先生家住城里?我送你去正门吧,凭先生口才进城该是不难。”

  遥望青城,斜阳西沉,云彩染上血色映着地上流民燃起的篝火,刘川枫方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当下形势。与萧绍诚相遇并非偶然,他提前解锁青城副本必然是有原因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再说攻略目标曹沛,这人也不是啥好玩意,此人天生反骨在故事的中后半段极有可能背刺萧绍诚。还有就是原版刘川枫的宿命……

  刘川枫不禁后悔,是自己上头提前与萧绍诚相识……若能晚些,想来是更好的。

  刘川枫沉吟许久,抬眼认真地对萧绍诚说:“萧大哥进城还有事做?不嫌弃的话,也许我能帮到你。”

  “呵,不必先生蹚这浑水,不如你我就此别过,你就安心住在青城,待天下太平萧某再来接先生。”萧绍诚笑着说。

  萧绍诚话是笑着说,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命令的意思。不得不说,暂时离开萧绍诚刘川枫自己想办法混出些眉目,改日相见以政治军事为筹码谈和,这对刘川枫现在来说是最好的,可是刘川枫又怎舍得放弃,再下去几年相见,怕是萧绍诚儿子都有了。

  “曹沛现在……等等我想想……”刘川枫思索道:“曹沛不久前刚被贬下青城,这会儿还没奏完反书……唔,若是现在去不必劫大牢,青城属三皇子势力……想来也不会提前与三皇子结仇。”

  原本的故事线中,刘川枫没给曹沛安插什么深厚背景,收入萧绍诚主角团时也是由旁人一笔将曹沛履历带过。对于这出场既是本剧智力担当的角色,刘川枫还需倒推当下形势进行分析。

  这话听地萧绍诚眉头紧皱,全盘利弊竟是被眼前这十五六的年轻人一语道破。世上确实有不少读书人,可在分裂纷争不断的当下,又有几个学究能看清围绕曹沛这人的因果。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回青城?”萧绍诚道。

  刘川枫点点头,说:“当下可能是你拉拢曹沛最好的时机。”

  萧绍诚:“不必说这些,若是你想跟着我,我带你走就是。我是担心你的家人,怕你跟我吃苦……曹沛对我而言真的算不上重要。徐旭你神机妙算,若能沉淀几年,功绩不会比曹沛差。”

  沉淀几年吗?刘川枫哭笑不得,再沉淀几年,怕是剧情推进到他“挥刀自宫”处,该骂他的不仅剩曾经的读者,还会再加个萧绍诚。

  想刷好感就得趁现在,等以后刘川枫还不知道得付出多少。

  有哪个小受不想当米虫挂在老攻身上当挂件呢。趁着剧情还在稳步推进,趁着刘川枫这个角色还有点用,再不挂上去就来不及啦。

  “咱俩一块回去,就从密道走,你可以住我家,等救下曹沛,我就跟你走。”刘川枫盯着萧绍诚眼睛认真说。

  刘川枫有恃无恐,活过一世还会怕身份暴露被萧绍诚清算?他还有不少作品,其中不乏耽美向的,主角攻虽不及萧绍诚塑造的英武爷们,却也是器大活好温柔善良。

  大不了再刷开局就是了。

  眼见天色欲晚,萧绍诚无可奈何望向青城方向,接着朝刘川枫伸手。刘川枫喜不自胜,刚要起身后腰便过电般的疼,脚步踉跄着一头扎在萧绍诚宽厚的背上。萧绍诚也不言语,单手提起刘川枫,吩咐他抱牢抓紧,就这么背着算命先生往密道入口走去。

  萧绍诚脊背宽厚温热,身上还有股好闻的男人气味。忙活一整天,好不容易吃到男神豆腐,刘川枫有些昏昏欲睡。正当意识迷蒙之际,刘川枫恍然发觉,竟是有一道白影与萧绍诚擦肩而过,再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察觉到刘川枫的不自然,萧绍诚关切道:“怎么?”

  刘川枫揉揉眼睡意全无,再三确定身后没人,刘川枫只当自己眼花。

  那密道入口就在废弃的驿站后头,由块半人大的石头掩着,这件事连青城方面都不知道。其实这就是个机械降神的设定,按照原剧情,萧绍诚就是从这儿进到城里,再带曹沛出去。

  萧绍诚忙着挪开巨石,刘川枫在一旁休息。

  刘川枫对这块情节并不做细节描写,巨石形状周围环境全靠读者脑补。上次萧绍诚带他出密道时,刘川枫睡着了,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密道这端。

  可偏偏刘川枫就是觉得,这儿不太对劲。

  “萧大哥,我睡着之后,有人来过这里?”

  萧绍诚将巨石翻到一旁,环顾四周随口道:“不知道,该是没人来过吧,我带你出来后就把这密道重新盖好了,当时周围没人。”

  刘川枫点点头,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出现幻觉。萧绍诚很快将密道口清理干净,保证进去不至于让外边人看见,接着重新背起刘川枫跳进密道中。

  密道深处寂静无声,刘川枫伏在萧绍诚背上听萧绍诚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萧绍诚两手将他把的很紧,走动难免相互摩擦,这让刘川枫隐隐有些抬头的趋势,刘川枫不得不大腿用力将胯稍稍挪开。

  萧绍诚轻颠背上刘川枫,温柔地回过头笑着问他:“怎么?不舒服?”

  “没事……”刘川枫尴尬道。萧绍诚不做理会,又将刘川枫背紧了些,继续摸黑往前走。

  该是这样吗?萧绍诚这么好说话的?这密道真的没人来过?刘川枫心想。

  很快密道走到尽头,萧绍诚先将刘川枫安顿好,挪开盖板探出头去。许是追兵搜索无果,又恰逢青城日落换防,除却老宅周边被踩倒许多灌木外此处竟无人把守。萧绍诚确定安全这才将刘川枫从密道接出来。

  萧绍诚安排刘川枫先走,自己收拾好密道口会跟在他后面,俩人并肩过市难免招摇,萧绍诚有武功,潜行反而更安全。

  青城是要执行宵禁的,金秋时节落日要比寻常早些,街道上此时已空旷不少,日暮时天色暗淡,宛如夜幕星河倒灌进整座青城。刘川枫强打精神,扶着后腰先行离开老城区。

  沿路遇见官兵,刘川枫不免紧张萧绍诚,只说自己贪玩误了时辰回家,官兵只是训诫却并未难为他,待官兵走后,刘川枫驻足回头,寂寥的道上哪有萧绍诚影子。

  刘川枫暗叹,若是萧绍诚走了也好,这次相见自己表现唐突上头,萧绍诚年少早熟该是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刘川枫终是赶在彻底天黑前回家,在巷子口远远望见焦急等待的金瑶。

  前一世他的家庭环境并不好,这一世死了爹好歹还有个娘活着,想到金瑶死了丈夫仍苦守病床上的儿子三年,刘川枫鼻头发酸就要落泪。

  待走上前,金瑶背着包袱眉头紧皱。

  “娘……我回来了。”刘川枫道。

  “枫儿你去哪了,让娘好找,听人说你去城门那头了……”金瑶责怪道

  刘川枫扑进金瑶怀里,打断金瑶的话。“是我贪玩忘了时辰,娘……咱回家去吧。”

  哗地声,萧绍诚自对家门头翻身下来,恭敬朝金瑶行礼道:“见过夫人,我姓萧,是……旭儿的朋友。”

  突如其来的萧绍诚打断母子二人对话,也让刘川枫心头剧震。他对萧绍诚说的是自己前世的名字,又提议让他来自己家住,这下自己化名的事必然要露馅。更何况他又该怎样向金瑶解释萧绍诚?他没有任何刘川枫的记忆,生活起居习惯,包括亲朋好友,这些设定对炮灰角色来说统统都是空白。

  刘川枫忽觉天旋地转两腿发软,该不会……寄了吧?

  暗处,萧绍诚朝金瑶使了个眼色,金瑶轻咬朱唇,开口道:“枫儿……娘亲要出门一趟,去你母舅家,娘很快就回来,家里还剩些钱财都在你屋枕头下面,娘这就走了,枫儿你要乖乖的。”

 舅家?哪个舅?刘川枫这个角色还有舅舅的?搞错了吧,炮灰角色还配有舅舅的?刘川枫被亲娘这段话雷的外焦里嫩,不过想到城外所见,自己所处是个完整的世界,一人生平又怎会像书中那样扁平。

  此时,若金瑶能走最好,既不会露馅也能给自己攻略萧绍诚留出足够空间。于是神经无比大条的刘川枫在听到亲娘要走后转而构思起如何一夜推倒萧绍诚来。

  不如就下药把萧绍诚绑了做精牛!嘿嘿嘿!!!

  刘川枫邪魅一笑,眼角挤出几滴泪来与金瑶扮演母慈子孝,全然没在意探亲又怎会临时起意,更不可能晚上走。

  萧绍诚抱臂在旁,沉默着看母子二人分别的冗长戏码。

  不多时,车夫摇着车铃赶来,宣告这场戏彻底结束。刘川枫哭是真哭了,金瑶同他前世的妈妈一样唠叨,一样在分别时各种嘱咐,一样在批评他缺点时刀刀暴击带真伤……

  目送金瑶上车走远,萧绍诚冷哼一声,继而关心起刘川枫伤势。刘川枫以为自己是普通的扭到腰,全然没放在心上,推开门迎萧绍诚进来。

  青城并非刘川枫家故居,说起来更像是金瑶在刘川枫出事后带他躲到这里。房子就是普通的土坯平房,四间屋带院子,院子里有口水井。

  刘川枫领萧绍诚进来,点灯时不免唏嘘烛火微弱的烛光,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要是有电视电脑,有无线网就好了,孤男寡gay共处一室,放个GV才算应景。

  萧绍诚只看刘川枫自进屋点灯,摸出枕头下藏着的十两银子后就坐在桌子前发呆。他不是刘川枫,还是懂礼数的,自己是客要规矩些,于是就搬了张凳子隔着烛火与刘川枫对坐。

  萧绍诚真的太高了,比前世的那些男模还要高,俩人坐下,刘川枫需得抬头才能看到萧绍诚的脸。萧绍诚年近三十,青须才将冒头,跋涉几日来到青城至今也没打理过,刘川枫精心设计过的脸型本就英武,配上飞扬跋扈的络腮胡,试问哪个骚0不心动。

  两人隔火对视,刘川枫竟发现,萧绍诚这张脸有种早年港漫封面男主角的气质,不怒自威又多少带点愤世嫉俗。

  不多时,一阵咕咕声打破刘川枫所有幻想……他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萧绍诚朝他挑了挑眉毛,刘川枫当即会意,忙从凳子上跳起来,可他毕竟是个现代人,还是个男人,烧火做饭对他而言实在……

  待确认过金瑶真的没留饭给他后,刘川枫掂着手里银子,大方地问萧绍诚想吃什么。

  萧绍诚只说随便吃些就好,问起宵禁相关,刘川枫只答说酒肆医馆是常年开着的,绕开官兵偷摸去买些食物并无大碍。萧绍诚沉默着点点头,嘱咐过刘川枫路上小心,最后又问起他家有无热水,他赶了一个多月的路,身上都臭了。

  刘川枫嘴上说着院里有井,热水得需现烧。心里头想着是不是要向男神发起鸳鸯浴邀请。

  萧绍诚不说话了,刘川枫只得悻悻出门。

  刘川枫先是去过医馆,问有无迷香春药时被医馆看门老头一脚撅了出来。而后周转过几个酒家,最终选定一家消费偏高的,买了几个凉菜,包了一只半熟的鸡。那酒馆小二将煲汤的全套香料一并包给刘川枫,介绍说只需将鸡和香料一并下锅,待水开就算成了。

  临末了,小二又向刘川枫推销起他家酒水来。刘川枫也确有此意,无论如何他今晚是不会放过萧绍诚的,买不来迷药能用酒灌醉他,来个酒后乱性也是极好的。

  这些吃食不过一两银子,刘川枫最后选定的一壶玉浆听事倒是花了足足八两银子。

  待刘川枫走后,萧绍诚仔细打量起刘川枫这间老房,家具陈设不多,卧室中除了一张木床外,还有一方平民常见的土炕。土炕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与木床上的邋遢模样形成强烈反差,不用想也知道,木床是刘川枫睡的。

  萧绍诚摇头轻叹,俯下身将木床重新整理。翻整被褥时,萧绍诚不经意闻见淡淡药香,循着味道找去,在屋外头还支着口熬药用的砂锅。砂锅该是用了很久了,洗过后锅底仍沾着厚厚药渣,萧绍诚以手指捻起药渣嗅过后眼眸深沉。

  等了一炷香时间,刘川枫还没回来。萧绍诚索性脱下外袍,趿拉上木屐到院里水井旁打水洗澡。

  刘川枫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只见夜幕下萧绍诚浑身赤裸,月色如皎勾勒出萧绍诚健美的轮廓线。萧绍诚高举水桶自头顶淋下,四散水珠倒影出漫天星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手臂肌肉收缩鼓胀宛如下凡的战神。

  刘川枫透过门缝看痴了,竟是忍不住隔着裤子自渎。

  门内萧绍诚突然感觉一阵恶寒,以为是入秋天冷,反正他还要住一段时间,今晚先拿凉水冲冲算逑。

  刘川枫撸地口水都要流出来,见萧绍诚披上浴巾进屋登时狂翻白眼。

  萧绍诚刚进屋,头发都没擦干。好巧不巧刘川枫正好回来,刘川枫两手捂着眼,指缝打开,嘴里还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绍诚立马明白方才那阵恶寒来处。

  萧绍诚赤身裸体,低声喝道:“滚出去……”

  刘川枫放下凉菜和酒,怪笑着去厨房煲汤。如果没有鸳鸯戏水,偷看男神洗澡也是件美事。

  萧绍诚眼眸深沉,待刘川枫走远,他解开桌上几个凉菜,确认刘川枫没投毒这才换上干净里衣坐下。烛火摇晃,萧绍诚目光始终紧盯着那壶没开封的酒。

  不多时候,刘川枫捧着热腾腾的鸡汤进来,鸡汤用瓦罐煨的,酒楼招牌预制菜,只要不往里面丢臭鸡蛋怎么都不会难吃。

  萧绍诚也是饿了一整天,打老远就闻见鸡汤香味。

  刘川枫手捧鸡汤,脸上挂着谄笑。

  刘川枫:“嘿嘿!鸡汤来咯~”

  萧绍诚“…………”

  刘川枫分了筷子,将酒开封,再亲自舀了满满当当一碗鸡肉推到萧绍诚面前。萧绍诚又是一阵恶寒,脸色难看无比。

  “萧大哥快吃吧!像您这样的男子汉就该多吃些肉。”刘川枫谄媚道。

  萧绍诚盯着那碗鸡汤心里没底,他蹙眉道:“不饿,你吃你的。”

  刘川枫莫名其妙,搬来那壶酒开封,为萧绍诚倒酒。刘川枫说:“萧大哥要喝酒不?这可是我们这最好的酒,天冷了,喝酒暖和暖和。”

  萧绍诚又摇头,不喝。

  这是怎么回事,刘川枫想不明白哪里惹到他了。萧绍诚山贼出身,该是像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俩人瞎忙活一整天,好不容易买来的饭菜,萧绍诚又不吃,这是几个意思?

  刘川枫饿得不行,干脆也不管那些,翘起脚来踩在凳子上闷头吃饭。

  不得不说,这预制菜鸡汤竟刘川枫瞎几把乱炖味道也丝毫不差。刘川枫夹了一筷子笋干吸溜着吮进嘴里嚼起来嘎嘣脆,看的萧绍诚两腮发酸直咽吐沫。

  见几样菜刘川枫都动过,萧绍诚终究抵不住本性,端起碗来怯生生的呡了口。

  刘川枫得意道:“不是不吃?”

  “闭嘴!当心我揍你。”萧绍诚依旧嘴硬。

  萧绍诚终是吃了很少,席间刘川枫不停劝酒萧绍诚说什么都不肯喝。酒后乱性没戏,刘川枫只得暂时作罢,看晚上有没有机会搞点色的。加上鸡汤五个菜,俩人吃剩三个,刘川枫懒得收拾了,奔波一天累得很,他还得留些精力钻男神被窝。

  萧绍诚则毫不客气,翻身躺在刘川枫那张木床上,放下床帐准备睡觉。他刚闭眼没一会就听到刘川枫的脚步声,待他靠近当即一脚将刘川枫踹飞出去。

  刘川枫欲哭无泪,幸好方才怀里抱着被子,不至于结结实实挨上。既然强攻不成,那就只能耍赖了。

  “哎呦……好痛啊,萧大哥你踹我干嘛!人家起不来了呢……”

  萧绍诚强忍怒意,寒声道:“我不习惯跟别人同床睡,你睡炕上去。”

  刘川枫可怜巴巴,抱着被子蜷在地上:“萧大哥,实不相瞒,我前阵子生了场大病,如今大病初愈睡不得凉炕。”

  “那我睡炕,你睡床!”萧绍诚吃的半饱,这会又累又困实在不经磨。翻身撩开床帐两脚还没下地就被刘川枫抱在怀里。

  萧绍诚额头直跳,直接问道:“你是断袖?喜欢男人?”

  刘川枫本能撒谎道:“怎么会,天冷了,三层被也不如肉贴肉,想跟萧大哥挤挤暖和暖和。”

  萧绍诚终是忍无可忍,小腿发力宽厚脚板猛地向下,结结实实踩住刘川枫早就勃起那根。

  “这什么意思?硬老半天以为我不知道?”

  萧绍诚扭动脚踝,跖骨隔着裤子重碾刘川枫还未发育完全的肉茎。萧绍诚也怕真弄伤他,脚下用力都是有分寸的,可这不要脸的半仙竟是在自己脚下慢慢充血整个硬挺起来。

  “你……!”萧绍诚这次是真生气了。这刘川枫看似在抱着自己小腿喊疼,实际竟是像白天抠挖自己掌心似的,摸着自己小腿发骚!

  “萧大哥……你别,好痛啊……。”刘川枫哀嚎道。

  萧绍诚双目微眯,脚掌往内用力,一路重碾着刘川枫小阳根最后用脚趾夹住还没发育完全的两颗幼卵。

  刘川枫起先是爽的,可当萧绍诚夹住他的卵蛋开始慢慢发力,刘川枫彻底慌了。

  随着萧绍诚发力,一股酸麻感自刘川枫最敏感处涌来,经五脏六腑后化为令人窒息的钝痛。

  “萧大哥!别弄……啊啊啊啊啊啊!好痛,我错了,萧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哼!”萧绍诚面目狰狞,“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又是舔我手又是摸我大腿的,生怕你下毒老子饭都没吃,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刘川枫痛的浑身颤抖,他还是第一次给人踩命根子,抬起头告饶时又从萧绍诚脸上读出狠辣决绝,今晚原想着推倒萧绍诚,到最后反被对方拿捏。刘川枫真的很想全都招了,可他又该怎么说?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说萧绍诚不过是他笔下的一个角色……呵呵,先不提萧绍诚会不会信,若真这么说,萧绍诚怕不是要一巴掌拍死他。

  萧绍诚大脚宛如千斤重,刘川枫使上吃奶的劲也拔不动,他两手抠挖着想从萧绍诚足跟缝隙插进去,换来的却是萧绍诚更用力的踩踏。

  见刘川枫哼哼着不说话,事到如今还做挣扎,萧绍诚发出一声冷笑,接着俯身拈住少年人下巴,粗大的指节用力逼得刘川枫对上自己眼睛。

  萧绍诚:“不说?听说过彘人吗?我会慢慢地……把你的手脚全部撕下来,把你的身体泡在酒坛子里。等你娘回来了,我就逼她将你手脚剁碎包成包子,丢给城外那些流民吃。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奸淫你娘,等我玩够了,也把她丢出去,你倒是猜猜……那些流民会将你娘活吃了还是轮番奸淫?”

  “最后……我会找个地窖把你埋进去,等你手脚伤口生蛆,慢慢地烂在地里。”

  刘川枫理智全无满脸泪水。

  萧绍诚身体前倾猛地用力,将脚趾夹住的卵蛋结结实实踩在地上。刘川枫顿感一阵刺骨剧痛,萧绍诚狞笑着,贴上刘川枫的脸: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问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是想杀我也好,刺探情报也罢,我都留你一条生路,如何?”

  “你问!你问!我都说实话,先把脚拿开!萧大哥,真的好痛啊!”刘川枫连忙说道。

  萧绍诚稍稍撤去力气,脸依旧与刘川枫紧贴着,居高临下粗重鼻息一股一股往刘川枫脸上喷。

  “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属哪股势力?”

  剧痛略微缓解些,刘川枫喘息着回应:“我……我叫刘川枫……我没有势力,也没背景……”

  “果然化名!”听闻此言,萧绍诚脚下又使上几分力,平白无故接近他又特意化名……青城归属三皇子势力,与他侍奉的二皇子说不上亲近却也并非到敌对的地步,若刘川枫是三皇子派来……不对,这实在说不通。

  萧绍诚接着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小小年纪怎会对天下事如此清楚?”

  刘川枫又答:“我只是想接近你……不对不对!我对你没威胁!我想对付你,早就在密道下手了,连着走两遭你还能不清楚?已经三个问题了,放开我!”

  “少他妈废话,继续说!你看起来不过十五六,怎会知道曹沛,三皇子的事?”

  刘川枫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穿书对现代人来说都是无比荒唐的。如今就算如实招供萧绍诚估计也会当做敷衍。自己在创作萧绍诚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如同大多数男频主角,骨子里带着杀伐果断。能说的都说了,萧绍诚要不要杀他是萧绍诚的事,况且萧绍诚现在都没动手,刘川枫觉得他大概率已经蒙混过关。

  “那……那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萧绍诚两腮肌肉动了动,也是震惊于刘川枫气魄非凡,这种情况还敢跟自己谈条件。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对刘川枫怎样,方才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

  得到萧绍诚默许,刘川枫问道:“你为什么现在就来找曹沛?你不在二皇子手下做事了?”

  萧绍诚沉默片刻,坦然道:“二皇子是我恩人,二皇子手下缺位谋士,来找曹沛便是二皇子所托。到你了,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二皇子托付萧绍诚来找曹沛?刘川枫不禁疑惑。曹沛这条支线应是在二皇子遇刺后开启,按照时间推算下来,萧绍诚死了老婆此时该斗志全无,阴差阳错卷进另一个刷装备的副本中。接下来的剧情则是萧绍诚爆到顶级武器,回城正好遇到二皇子遇刺,再然后肖凌,蒙燚(小0、猛1)等旧部黄袍加身。单干创业时是他自己发现缺了谋士,这才会启动青城副本捞曹沛入伙。

  刘川枫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情况,莫非因为他的到来世界线产生变动,蝴蝶效应影响下整个剧情都偏离他原本的大纲……若是这样就坏事了,现在还好,剧情与他设定的大差不大,但若放任这些慢慢发展,天知道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当下该如何?劝萧绍诚回去,扶正蝴蝶效应的起始?不对!关键点可能不是萧绍诚来青城,往前推该是二皇子了解曹沛,甚至还要更早,追溯到曹沛被发配至青城……

  剧痛再次将刘川枫拉回现实,瞳孔聚焦中萧绍诚面目狰狞更甚。方才想着旁的事,竟是忘了回答萧绍诚的问题。

  刘川枫连忙道:“我会算卦,这些都是我夜观天象算出来的……哎呦呦,痛痛痛,萧大哥饶了我吧!”

  刘川枫不愿撒谎,自己的到来已经引发蝴蝶效应,若是继续扯谎胡诌,后面还不知道要圆多少谎下去,干脆将其归纳为不可解释的超能力,这样就算萧绍诚继续追问,凭他所知也能应对一阵子。

  刚才时间里,萧绍诚也在思考,他反复确认过眼前这人并没有武功。饭菜没有下毒,正如刘川枫所说,从两人相遇到如今,萧绍诚都是安全的,刘川枫所有动向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有传密信也无任何小动作。刘川枫所表现的除却故作高深外便是一幅色眯眯的登徒子模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萧绍诚沉吟片刻后闷哼一声,随手将刘川枫推到一旁,挪开脚翻身上床闭目养神。
  “滚到床上睡觉去,少来烦我,下次我可不会留手了。”

  刘川枫哦了声,勉强过关的他并没感到任何欣喜,对于当下的情况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若是打破原本的大纲会怎样,若是想修正历史又该从何下手。可惜了上辈子是个光棍,如今男神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只能干看着。

  算了算了,睡觉,今天权当混个脸熟,以后还有机会。

  刘川枫卷吧卷吧铺盖,两手撑地自然起身,脊背用力时全身如同过电般剧痛,紧接着下肢发麻失去知觉,整个人扑在地上。他下意识摸了摸大腿,触觉亦是麻木迟钝的。

  听闻刘川枫坠地声,萧绍诚不耐烦道:“又想做什么?不挨揍浑身难受是不?”

  “我……我起不来。”刘川枫难以置信。

  萧绍诚翻身起来眉头紧皱,刘川枫已近触碰到他底线。他猛地撩开床帐,还不等开口骂人就看见刘川枫蜷在地上,两手颤抖着支撑上身,腿脚随着发力一抽一抽的,额头滚落豆子大小汗珠。

  他能看出刘川枫很努力想站起来,可双腿连同后腰像是不听使唤般赖在地上,全靠上身带着才能勉强蠕动。

  他的腰伤……

  萧绍诚下床,赤脚跨到刘川枫身前。刘川枫抬起头看他,方才泪痕未干,这会眼睛中又涌出无辜的泪来,看得人心痛。

  “萧大哥……我站不起来。”刘川枫哽咽着。

  他还在努力尝试,少年瘦削的脊背摇摇晃晃,撑地的手掌亦无所适从般不住寻找发力角度,试图站起身来。

  萧绍诚弯腰将刘川枫整个抱在怀里,为防止二次伤害,萧绍诚两手稳如钢铸。他坐上床铺大腿微微分开,再将刘川枫面朝下倒扣在自己大腿上。

  “别说话,我先看看。是我不好,忘了你腰伤。”萧绍诚懊恼道。

  他也不管刘川枫哀嚎,随手撩开少年上衣,再将裤子褪下大半个屁股。目光所及之处,刘川枫后腰一片青紫,萧绍诚“嘶”了声,手掌覆在青紫处摸索。上午时候坠在他头上,被官兵追捕时再次扭伤,再加上这荒唐的一整晚,竟是给眼前人造成了极为严重的腰间盘突出。

  萧绍诚摸了摸,尝试将扭伤的腰椎复位,还未使劲刘川枫就痛的浑身紧绷,这次他没大喊大叫。

  萧绍诚心疼无比,年纪轻轻就将身体糟蹋成这幅模样,若不及时根治日后风寒变天俱是辛苦折磨。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还有好多时间。

  萧绍诚手指微动,桌上那壶重新封好的玉浆听事便被他隔空吸到掌中。再次开封,萧绍诚闻过酒味后便将那壶酒浇在手掌上,继而将手伸向烛火点燃。

  酒精燃烧,萧绍诚整只手都生出淡蓝色火焰,陈酿的玉浆酒满屋飘香。

  “放松点,不会很痛,我慢慢来。”

  说罢,萧绍诚又在刘川枫腰伤少滴了些酒,靠手掌火焰将其引燃。萧绍诚运功,手掌缓缓发力推拿,引燃的酒精成了传递内力的优良介质,萧绍诚所修横练刚猛的外功内力此时也能缓缓渗进刘川枫体内。

  刘川枫怎么也没想到,几分钟前还凶的要死的萧绍诚会如此温柔。男人大腿肌肉虬结,不用力时软软的弹性十足,萧绍诚大腿粗壮,趴在上面自是无比舒适。鼻间更是隐隐闻见淡淡雄臭味,该是萧绍诚洗澡只拿凉水匆匆冲过,秘处并未搓洗。刘川枫笑了,笑自己还是第一次闻见男人味儿,上辈子至死都是处男,不说经人事快活,他连约炮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在各种社交软件上凹人设瞎撩。

  活过两次,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只有萧绍诚肯对他好……

  起初时候,萧绍诚常年练武的手粗的像砂纸,手掌搓动宛如钢锉在他腰间磨。可随着酒精温热,萧绍诚内力透进自己经脉,刘川枫宛如慢慢沉进了一朵温暖的云彩,浑身都是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许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间刘川枫昏昏睡去。

  酒液燃尽,蜡烛烧得只剩淡淡光辉,萧绍诚也将刘川枫后腰完全复位。

  “枫儿……”萧绍诚轻唤了声,无人答应这才发现刘川枫已经趴在自己大腿上睡着了。

  刘川枫睡相极好,安静时宛如处子般散发着温润恬静的气质。抛开整日的荒唐不谈,此时熟睡的刘川枫正如萧绍诚初见他时那样,令人心生怜惜。萧绍诚慢慢将他翻过来,生怕将小孩儿吵醒了。

  但见刘川枫正面胸膛瘦削,大病初愈的四肢形似麻杆,没几两肉徒显的关节粗大。萧绍诚俯身在刘川枫锁骨上嗅了嗅,尽管少年身形单薄,身上却是好闻的药香。

  萧绍诚又团着刘川枫那屁股揉了揉。别看刘川枫瘦,俩屁股蛋手感却爽滑Q弹,光是摸两把都让萧绍诚下体充血。

  他大着胆子,将两指探进刘川枫屁股缝儿里。少年人股缝无毛,热灸推拿也令其出了身薄汗,萧绍诚两指探到温热粘腻,刚要狠心捅进深处的菊穴口,恍然回过神来,少年后腰大片青紫还未褪去。

  萧绍诚虎眸暗淡,掀开被子,搂着刘川枫滚进被窝。

  烛火散尽,青城归于寂静。

  这是刘川枫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做梦,他梦见前世养了好久的白猫,梦见那猫儿突然变的比他还大,梦见猫儿将他扒拉到怀里卧着,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翌日醒来,刘川枫发现自己在土炕上,对面睡木床的萧绍诚已不见踪影,床铺被褥收拾整齐。打开窗户往外瞧,庭院中萧绍诚赤裸胸背,马步扎地稳稳当当。

  经过昨天偷看洗澡的事,萧绍诚对刘川枫的目光极为敏感,他也不回头,兀自道:“醒了就快些起床,记得把被子叠了,别弄得跟猪窝似的。一会去集上给我买个斗笠,我还有事要做。”

  刘川枫打了个哈欠下床,这是自己家,他想不叠被子就不叠被子。

  就算如此,知道萧绍诚正事要紧,刘川枫还是赶了早市去集上为萧绍诚买斗笠。萧绍诚等在院子里,待确定刘川枫走远,忙不迭脱了衣服赶紧洗澡。

  刘川枫回来时,萧绍诚已洗漱完换上刘川枫老爹刘云的旧衣裳。见刘川枫回来,手里只拿了个斗笠,萧绍诚夺过斗笠戴上,寒声问道:“早上吃什么?”

  刘川枫回道:“昨晚还剩下不少,我温了给你吃?”

  “你敢让我吃剩饭!”萧绍诚当即就怒了。

  “爱吃不吃。”刘川枫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翻脸不认人。甩下这句话便回屋关上门,就着凉菜捞着鸡汤里的鸡肉吃。

  萧绍诚简直抓狂,没办法正事要紧,只得恨恨甩手,整理斗笠潜出门去。

  正午时分萧绍诚无功而返,城主府守卫森严,白天想进去只能硬闯。他是二皇子的人,此时万不该与三皇子所属撕破脸,想要人要么明牌交易,要么只得晚上再想法子救人。

  回来时刘川枫正在家里对着墙壁发呆,萧绍诚气不打一处来,大好少年时光,刘川枫不读书不练武,全都白白浪费了。

  强按住脾气,萧绍诚对刘川枫说:“出去买些吃的吧,包子馒头就成。”

  刘川枫将手掌往前一摊,萧绍诚不明所以。“给钱呐,没钱吃西北风啊?”

  萧绍诚只当刘川枫跟他闹脾气,遂硬着头皮说:“我这路上没带多少盘缠,你放心,我绝不会在你家白吃白喝,等我回去,别说十倍,百倍我也赔得起!”

  刘川枫假笑道:“我娘就给我留了十两银子,喏,昨晚的饭菜三两,一壶酒六两,还剩一两对吧……”。说罢,刘川枫指了指萧绍诚头上斗笠,意思是全在这了。

  刘川枫刚才可不是在面壁发呆,萧绍诚走后他又重新摸了摸枕头底下,空无一物。金瑶真真确确就给他留下十两银子,昨晚一顿酒全霍霍完了,他知道,这下真的要完蛋了。

  “你娘就给你留了十两银子?!!不是……昨晚一壶酒六两?拿瑶池水酿的酒?!”萧绍诚破口道:“一顶斗笠一两银子?你是傻的吗????不认识钱!!!!”

  “你知道老子卖命赚钱,一个月军饷也就二两!一壶酒你花了老子半年积蓄!!!!!”

  萧绍诚简直要喷火,槽点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刘川枫伸手,掌心赫然摆着五枚铜钱。

  萧绍诚:“???”

  刘川枫道:“也不是全部,买斗笠找的,都给你吧。”

  萧绍诚感觉要被刘川枫气出心梗,寻常铺子里,一文钱能买一个包子,一两便是一百文钱。斗笠市场价也就五文钱,这卖斗笠的贩子竟是收了刘川枫一两,倒找他五文,仿佛是在挑衅傻子,可偏偏刘川枫真就是个傻子。

  其实这也怪不得刘川枫,他对这个世界的钱本就没有概念,之前写书他在上帝视角,军费粮草都是几百几千两计数。他只当“两”是这世上最小的单位,直到那卖斗笠的老头倒找他五文钱,刘川枫才像是前世遇见雪糕刺客。他硬着头皮回来寄希望于娘亲还能留些给他,没成想十两已是全部。

  萧绍诚欲哭无泪,涨红了脸,许久憋出一句:“那昨天剩菜……还有吗?”

  刘川枫微笑回应:“我以为你不吃,剩下的都丢出去啦。”

  萧绍诚两眼发黑,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天旋地转间又瞥到刘川枫堆在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他要疯了……

  “你口口声声说会算卦,去集上算卦去,你娘给你留的钱都花完了,她少说也得有半月才能回来,你想饿死是不?“

  “我哪会算卦……”刘川枫脱口而出,接着便觉得不妥,干咳道:“咳咳……算卦是要折寿的……”

  话说完,刘川枫头顶灯泡一亮,前世唯物主义世界观讲的讲究的是科学,就算这样还有不少“半仙”挨个跳出来,偏偏他们一个个活的都无比滋润……反正都是侃大山的买卖,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出去试试吧。他大学选修的就是心理学……实在不成,还可拿量子力学做压轴。

  在萧绍诚不解的目光中,刘川枫从死鬼老爹的遗物里翻出一条黄色衬裤,裁开徒手画上太极八卦,再将其绑在竹竿上,扛着幡这就上街算命去了。

  家里当然不存在卦文龟甲,就剩刘川枫手里五文铜钱两个破碗。八卦图他虽说不懂,但平日里写文用也是看烂了,加之小时候学过美术,画这东西自然不难。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惟愿天道成,不愿人道穷……”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多,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呃……天道得一以清,地道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一……yi也~”

  刘川枫把肚子里不多的经文胡乱拼凑成偈子唱出来,倒也有几分仙人口吻,加之这世上并无修仙得道一说,这些“深奥”的句子登时吸引了不少人。刘川枫和萧绍诚走到哪里人群就跟到哪里,萧绍诚隐藏在斗笠下的脸震撼无比。他是读书不多,但经过这么多年拼杀再加上近三十年阅历竟是能从其中体会出些许不同凡响的意味。萧绍诚今日前只当刘川枫是个江湖骗子,现在看来若没多年修道感悟,又何来这些句子?看刘川枫张嘴便是,萧绍诚隐约猜出这些都是他背出来的,但这些……又是何人教他的?

  “枫儿……这些是谁教你的?”

  刘川枫不做回答,昨夜他敢坦白姓名便是料定萧绍诚不知当年那场大火的事,但这事儿城里却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他得先绕开相熟的邻里,去到城中的闹事上才好浑水摸鱼。

  萧绍诚心里冷哼一声,袖中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唉!大兄弟,可别乱摸,这里每样东西都沾着灵气,凡人摸过这灵气就散了,在下实在缺钱,不得已搬出自家仙法卖弄,这已是折寿的行当,各位担待,担待哈~”最后刘川枫选址在闹市区偏门处,一撩前襟坐下,捏了几个铜钱一抖,叫围观群众看。

  “说这铜钱——两正三反,代表什么?世间万物讲求盈亏,天道互补,说二对三,代表天意失去平衡,需得有个1来补,谁是1?我问当今天下……谁是1!你是1吗?还是说,你是1?”

  刘川枫侃地唾沫横飞,挨个指着周围百姓。

  这时有一孩童钻出头来,不解道:“可是道长……这铜钱分明是两反三正……”

  刘川枫:“……”

  周围人轰然大笑,摆摆手就要散场。萧绍诚亦是忍俊不禁,看刘川枫涨红了脸像个熟透的柿子,

  “等一下!就是你,没错!说的就是你,老伯!”刘川枫指着人群深处的老者道。

  “大爷前些日子可是丧了儿子?您老大吉大利,且让那刚过门的儿媳妇走吧。等过些日子时来运转,您家便不会再受这苦。”

  那老者指着自己鼻子,被刘川枫一番话惊掉了下巴。

  刘川枫又作高深姿态,道:“所谓道……主的就是清静无为,一切自有天注定,你儿媳要走,何必强留?”

  那老头一怔,显然是刘川枫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神仙啊,活神仙啊!”老头当即五体投地,几个相熟的邻舍也被刘川枫一席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绍诚眯眼,上下打量着却没见过这人。这是刘川枫找的托儿?看起来不像。

  登时人群沸腾,若不是活神仙,素未谋面又怎会知道对方家事?且说的分毫不差,认识老头的人都知道,前些年家中大儿刚娶妻被征去当兵,没多少时日军队便送回大儿尸体来,媳妇成了寡妇,一家老小痛恨这世道苦不堪言。

  人群将小摊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川枫随手将铜钱收了玩最高端的看面相手相。萧绍诚被刘川枫耍的团团转,怎么都看不懂刘川枫路数。

  “哎,各位别急。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有定数,先去排队呢亲~咱家不管看姻缘还是事业,都是两钱二十文哦。”

  一下午,萧绍诚伴着刘川枫没离开,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川枫侃大山。这钱就跟下雨似的往两人头顶砸,算过卦的还都乐乐呵呵。刘川枫也是厚道,所求之事,只说人好,不说人坏。偶尔几个要说坏事的,刘川枫便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打发了事。

  当然,刘川枫也不是谁都算的,那些富家公子算姻缘一概推脱。这事儿没法聊,天知道这有钱人喜欢谁家姑娘,天又知道那姑娘喜不喜欢他。随口说,说准了没事,说坏了岂不是打自个儿脸面?为防止青城产生不必要的黄色暴力社会风险,刘川枫言行谨慎。

忙活到日落时候,青城敲钟预备宵禁了算命摊前排着一长溜队。连年战乱不休,人就愈加相信怪力乱神,彼时封建迷信在此时无非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刘川枫嗓子都劈了,忙不过只得向群众告罪,撤摊回家歇息,这一整个下午萧绍诚一直在暗处陪着他。

  巷口暗处,萧绍诚接过刘川枫递来的钱袋子,里头足足有八两的碎铜板,沉的压手。刘川枫就靠一张嘴半天就挣了他半年还多的钱,这让萧绍诚多少有些吃味,转念想想,江湖骗子可不就是这样,再开几天摊子怕不是都要给人砸了。

  两人并肩走着,刘川枫用肩膀蹭了蹭萧绍诚,笑着道:“饿了吧,去酒楼还是买回家吃?”

  萧绍诚“唔”了声,自然而然地将钱袋子收进怀里,仿佛这钱是他挣的一样。

  “你干嘛!这是我的钱!”刘川枫当即不乐意了,跳起来伸手往萧绍诚怀里掏。

  萧绍诚拍了拍胸口钱袋子,说道:“像你这么花钱非得饿死自己不可,大哥帮你保管着,等你娘回来就交给你娘。”

  说罢,萧绍诚在一卖糖人的摊位前停下,也不管摊上剩下什么,十文钱全包了叫那卖糖人的老太太早些回家休息。接着他拿起个形状似猫似狗的糖人塞进刘川枫嘴里。

  老太宛如遇见搭救神仙,不住作揖连声道谢。

  确实刘川枫想的还是昨夜那壶玉浆听事,昨夜没喝到既然有钱不如在买一壶,这样下去剩下二两,再买些小菜正好花光。见萧绍诚十文钱就能买一大堆糖人,还能叫垂暮老太如此感激,刘川枫觉得萧绍诚管钱也挺好的。

  刘川枫美滋滋地吃着糖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肩走在落日的余晖中。

  萧绍诚买了些馒头包子,外加几个小菜,有荤有素还不到一两,这便是高标准的一餐。

  晚上回去,两人一块用过饭,萧绍诚往天井椅子上一靠就不想动弹了,今天他守着刘川枫,精神紧绷也累够呛。带走曹沛不急于一时,今晚干脆好好休息。

  刘川枫洗过碗筷也搬着小马扎坐到萧绍诚身边,两手托着腮看天边挂起朦胧月影。

  片刻后,萧绍诚问道:“那老头,你怎么知道他丧了儿子?”

  刘川枫漫不经心道:“听我娘说的呀,我娘前几日随口说过这事儿。说这户人家住城南,咱俩就在城南摆摊。我看老头额头发黑,眼眶青紫两眼发红,不是得病就是治家丧,临走看他又挤在人前头,不是得病那肯定是家里有事呗。”

  “那若是他家老母,或者说是他娘子治丧呢?”

  “跑呗!那就黄了呗还能咋着。”刘川枫说:“反正就是赌一赌,赌对了还能玩,赌错了干别的营生去。”

  萧绍诚沉默了,刘川枫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实在异于常人。若按照他的逻辑来,那么今下午的算命就不能简单用江湖骗术来概括。萧绍诚一直怀疑有“托儿”因此在刘川枫算命的时候也仔细观察过每个人,仔细回想确实如刘川枫所说那样。

  刘川枫……不简单呐。

  萧绍诚正默默盘算的时候,却感觉身旁一阵异动。刘川枫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拉过自己胳膊,把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你拉我手干嘛!把头挪开,别靠着我!”萧绍诚斥道。

  刘川枫委屈巴巴:“我腰上还有伤,你坐躺椅上。我搬个小马扎又矮又窄,坐的腰疼。钱是我挣的,吃我的住我的,我靠一下你肩膀怎么了嘛!”

  萧绍诚刚欲动手收拾这登徒子,眼珠一转开口诱惑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回答完大哥不光肩膀让你靠,躺大哥怀里都行。”

  “真的?那你问吧问吧。”

  “你今年到底多大?”

  “年龄啊……我想想……应该是刚十八。”刘川枫思索道。

  萧绍诚:“十八岁吗?怎么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呢?”

  “啊,我之前生了场大病,我娘说我躺了三年。那三年里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萧绍诚“唔”了声没再说话,两手架住刘川枫肩膀轻飘飘地将他抱在自己身上,满是粗茧的手掌交叠置于刘川枫腹部。

  躺在萧绍诚怀里倒是刘川枫先红了脸,男神雄躯火热男人味十足自不必多提。倒是不知萧绍诚是有意还是无意,刘川枫比他矮不少,抱在一块时屁股正落在萧绍诚腰胯处,身下隐隐能感觉到萧绍诚那团东西,虽是疲软但垫在刘川枫腚底下仍是老大一团,稍微动动竟还能感觉到两颗饱满雄卵在他屁股底下弹跳。

  上辈子刘川枫是个老处男,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25了没碰过女人不说,连跟男人约炮的勇气都没有,每天只会在社交软件上瞎聊凹人设。有时放低标准勉强看对了眼,无论好意歹意对方找他约会他也总是推脱。男人都没沾过的他平日里舒缓情绪,全靠对着壮汉照片,小黄书撸管。

  “你动什么?老实点!”

  刘川枫脸上像是着了火,第一次男人肌肤相亲脑子烧成了浆糊。现在他该怎么办,直接脱裤子吗?

  萧绍诚抱着刘川枫坐的也不舒服,他将身子沉下些,两腿又抵着刘川枫大腿分开,末了又极为“直男”地摸了摸刘川枫的腿。

  “叫你别动!”萧绍诚不满道,他感觉怀里像是抱着个大肉虫。

  “还动!来,老子让你动个够!”

  萧绍诚并起两指戳住刘川枫肋间软肉上下滑动,刘川枫又痛又痒哈哈大笑不止,想逃又被萧绍诚使坏按住。

  当真是生不如死,刘川枫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俩人折腾许久,刘川枫脑门冒汗彻底没了力气,张着嘴大口喘息,任凭萧绍诚再怎么戳他都不动了。萧绍诚重新交叠手臂重新抱紧刘川枫,嗅着刘川枫清新的少年气味抬头仰望星河。

  刘川枫调整姿势,趁机触碰到萧绍诚那根,方才在他身上扭了许久,萧绍诚还是软的。

  果然是个直男吗?

  “萧大哥……成亲了不?有喜欢的人?”

  “嗯。”萧绍诚道:“成亲了,不过媳妇儿前些年刚去世……”

  萧绍诚话中透着悲凉与难以释怀,原作中正是自己这幅躯体一把火将萧绍诚此生挚爱孟雪曼烧死,已至后来萧绍诚再未对任何女人动过情。

  刘川枫暗叹,这并非是他本意,放火之事也不是他所为,可他偏偏就有种难以释怀的负罪感。未来该如何是好?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与雪曼……唉,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枫儿?”

  萧绍诚低头,怀里刘川枫又睡着了。月夜晴空,四下寂静,萧绍诚撩开刘川枫长发,温柔地在怀中人额头印下一吻。片刻后萧绍诚抱起刘川枫回屋,直到萧绍诚睡着,两人都是抱着的。

  两人做的是同一个梦,一场大火熊熊燃烧,火焰两端,一个是萧绍诚,一个是刘川枫。两人隔火相望,彼此所见都是对方虚影,彼此都知道对面是谁,而彼此都无法跨过这场大火。

  又一日过去,刘川枫依旧在土炕上醒来,日头已高刘川枫喊了两声,萧绍诚不在,桌上扣着几个碗碟,里头盛着温好的饭菜。桌上还压着一张纸,是萧绍诚留给他的。萧绍诚信上说忙正事去了,中午就在外头吃不回来,叮嘱刘川枫起床后扫屋叠被,末了又说让他找些事做,别整日无所事事的发呆。

  昨日挣的钱都被萧绍诚收走了,那真是一个子儿都没留下。

  刘川枫怔怔盯着那封信出神许久,想着昨晚睡在萧绍诚怀里,想萧绍诚天生是个直的掰不弯,他刘川枫不过是个龙套角色,就算魂穿过来一没本事二无外挂,他又能如何?那场大火非萧绍诚亲身经历,但又一人却是在的,这人就是萧绍诚的好兄弟肖凌。

  肖凌是萧绍诚同乡,是个基佬。就是他撺掇萧绍诚当山贼,后来又跟着萧绍诚一道参军,两人是过命的好兄弟。

  退一万步说,就算萧绍诚愿意将自己带在身边,等青城这事完了,萧绍诚回敕阳刘川枫也必然与肖凌见面,到时候……

  他刘川枫若想继续摒着当年的事留在萧绍诚身边,要么给自己整容,要么杀肖凌灭口。

  刘川枫左想右想仍不得办法,想活命就得离萧绍诚远些,最好永不相见。想搞定男神就得坦然接受自己角色的命运,求萧绍诚谅解……难呐。

  刘川枫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萧绍诚还在,过一天算一天罢。不多时候,刘川枫换了衣裳,重新扛起八卦幡,带着个水壶上街算命去了。

  上到街上,步行至城南,沿途街上人影稀疏。刘川枫不懂,也是正午时候了,昨日街上还算热闹,为何今日空空荡荡,连摆摊的人都没几个了。

  待行至昨日算命的草棚处,刘川枫远远望见一陌生人等在那儿,那人身着官服,屈起脚靠在墙上,显然已是等了很久。

  见刘川枫来,那人极为礼貌地做起自我介绍:“神仙您可算来了!鄙人陈高杰,在城主府做管事,有一事想向神仙求解。”

  刘川枫环顾,街上除却必要停靠的车马外并无其他人在,这陈高杰孤身一人来求卦,刘川枫一时想不明白所为何事。这处是三皇子地盘,陈高杰自我介绍时又带上官名,显然所求之事为“正事”。

  刘川枫不予理睬,将条案摊开,搬了椅子坐下,手上摇着八卦幡,口中诵读《道德经》。如此失礼,陈高杰依旧不卑不亢。

  刘川枫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过一炷香时间,街上零星几人来往却都神色匆匆,刘川枫叹了口气道:“要打仗了?来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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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句心里话,这篇从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肉文,我不想靠堆器官哗众取宠。《水月》 之后,我看到剧情向原耽在论坛也并非无人关注,于是想着干脆绝一点《男朋友》这边前期以剧情做推进。这篇其实是我七八年前的文章做重置,七八年前文章就只有个框架,后来停笔许久,只记得几个重要角色和重点剧情,中间过渡铺陈几乎是完全的翻新。
这种背景下产出其实是很快的,包括大纲细节人物的塑造,其实在8月份我住院之前就完全确定,找到目标后日更大概也能上到6000左右。原本就想着全文存稿再更,后来因为各种生活琐事耽搁,进度也拖慢了。等我第三次拾起来重读才发现,前期的剧情过于寡淡,于是近期又在疯狂修文补充人设,往剧情里塞些暧昧肉渣补救。

嘛,从8月份水月完结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4个月,全职写手开新书都是常规6个月空窗期,我!理直气壮!
不过请各位放心,难得我今年有时间,年龄大了做梦的成本也是昂贵的,我不会荒废这段难得的假期,我一定会把自己想展现给各位的全部展示出来。小甜饼系列不算,加上水月,一共四本书,我一定会在论坛更完,再次感谢一直以来关注我的老爷们,定不辱使命。

 陈高杰闻言惶恐,当他还未开口眼前这少年就能准确说出他的来意,看来这活神仙并非浪得虚名。

  陈高杰拱手,将二钱银子摆于台面上正襟危坐。

  刘川枫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要打仗了是不?楼烦要来?”

  陈高杰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刘川枫这才舒了口气,不是楼烦就行,其他皇子再不济也是守序邪恶,想逃总归能逃得掉的。

  “是四皇子,燕云殿下。”陈高杰低声道。

  青城为三皇子幽雪河所属,地处边陲易攻难守,背靠山脉与邻国接壤。青城不大也没什么重要资源,因此得以太平至今。当年八子夺嫡时,大皇子幽如风已成年为将,八皇子幽天韶尚在襁褓,其余六人分地大概可以理解为一人拿着地图撕了一角。五皇子得猛将楼烦倾心,夺地最多牢牢占据风调雨顺的北地。萧绍诚所归顺二皇子幽闻枉次之,三皇子撕的最狠拿地却是最少,所占城池战略地位不高,所属地内最为安定。八皇子如今十来岁,由后宫宦官照料着不知隐居何处。其余人暂且按下不表。

  前些年大皇子如风被楼烦毙于上野,同袍操戈五皇子幽容吞下大皇子属地实力大增。

  刘川枫闻言面露苦色,三皇子野心不弱幽容,实力却是几个皇子当中最差的,若非属地鸡肋第一个死的该是他。青城等边陲城市本就贫瘠,安定的十年中人口亦未见明显增长,来者虽不是楼烦这等猛将,即便是四皇子燕云青城也是守不住的。好在幽燕云这人还算得上宅心仁厚,该不会难为百姓。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道,未统一这世间便不会有太平。

  刘川枫:“你想向我问这一战有几成胜算?”

  陈高杰点头,昨日收到战书,城主震惊。青城无将领兵,城内贫瘠仅剩两千守卫,算上老弱病残也不过区区五千多人,如何守住四皇子?而且三皇子对青城向来不管不顾,这场仗是打是谈还没定数。

  刘川枫什么都没说,将银子推回陈高杰面前,收拾行头回家去了。

  陈高杰长叹,遥望青城城门。刘川枫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这场仗不能打……

  萧绍诚日落时候终于回来,屋内刘川枫早已点了灯热好饭菜在桌前等着,如同寻常的妇女在等归家的丈夫。

  萧绍诚进了屋,刘川枫第一句便是:“要打仗了,是四皇子。”

  萧绍诚洗了手坐下,接过刘川枫递来的筷子,“先吃饭吧。”

  察觉到萧绍诚脸上的黯淡疲惫,刘川枫接着问:“进去了?找到曹沛没有?”

  萧绍诚摇了摇头不欲多说。

  “我看不如这样,你带兵替青城守城,以此为筹码换曹沛。我想四皇子那边也不会来很多人,打不过咱们可以跑……”

  “够了。”萧绍诚冷漠道。

  刘川枫接着说:“你可以先把曹沛要出来,到时候我和曹沛在密道那儿等你。萧大哥放心,我用性命担保,四皇子那边绝不会超过一万人,守城两日咱们风紧扯乎……”

  萧绍诚闷头吃饭,不做回应。

  刘川枫焦急解释,“四皇子那边也没几个能打的,且从函谷过来路途遥远还要绕水路,大哥信我,若你能出面带兵,这场仗还有胜算。”

  “青城百姓的命也是命!萧大哥,算我求你,求你救救青城!你是主角,你是英雄,怎么可以……”

  萧绍诚将筷子往桌上一摔,怒声道:“我说!够了!”

  碗筷砸的稀碎,菜汤从破掉的碗中流出来淌的满桌子都是,飞起的油花沾在刘川枫脸上。

  “我不是主角,也不是英雄。”萧绍诚咬着牙说,“我从军只是为了让我身边的人活下来,让他们过的好些。”

  刘川枫:“那你为何不投靠幽容、楼烦?”

  萧绍诚:“你知道每天要死多少人?邻国拓跋王族也在打仗!神州倾覆无一处净土,我已经失去过我的妻子,我不想……”萧绍诚话说一半,最后却道算了。

  刘川枫怔怔看着萧绍诚的脸,他怎么都没想到萧绍诚会是如此的懦夫模样,他笔下的萧绍诚就是英雄化身,总能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他不记得写过青城战役,他也无法预知这场仗会死多少人。前世他的目光和笔锋都紧随萧绍诚,像是一个光环散发光芒的同时肆意绞杀着人间恶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绍诚为何会变成这样?

  原本是幽容的官兵在塞外烧死孟雪曼,为何变成他刘川枫?萧绍诚也该蛰伏在塞外的,又为何投靠了二皇子提前来到青城?

  难道就是因为他徐旭来到这个世界?难道自己的到来才是一切灾厄的根源?

  刘川枫抽抽鼻子,抹去脸上油光,他低着头起身,合衣爬上土炕,用被子蒙住头。委屈,疑惑刘川枫真的很想放声尖叫。

  今晚他又做梦了,梦见个头发灰白的青年行走在一片废墟之上,天穹塌陷,四处皆是摄人心魄的黑洞。

  自从遇到萧绍诚,刘川枫每晚都做梦。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像是来自灵魂的发问,刘川枫猛然惊醒!里衣被冷汗沁透皱巴巴的裹在身上让刘川枫极为难受。

  秋日暖阳倾洒在刘川枫身上,天地倒是不会因为战乱变化,正所谓天道无情。

  刘川枫将连日的梦境归结于见到萧绍诚后的精神紧绷。换了新衣裳下床,萧绍诚已经不在了,这次他也没再留下纸条。

  刘川枫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叹气。罢了,走了也好,他和萧绍诚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萧绍诚没理由迁就自己。

  既然想通自己才是问题关键,那么有些事,他刘川枫就要自己做。

  洗漱后,刘川枫重新扛起死鬼老爹的黄裤衩,这次他没去街上,而是径自往城主府走去。

  刘川枫自称来找陈高杰,经守卫通报后,不久陈高杰来到门口,见到刘川枫的那一刻陈高杰激动地简直要哭出来。

  “神仙,您有办法救青城!”

  刘川枫被陈高杰逗得差点绷不住,他竖起两指手捏法诀,高深莫测地看看两旁侍卫。陈高杰读出刘川枫意思,连忙接过刘川枫八卦幡,搀着他走进城主府深处。

  意料之中,青城城主府朴素非常,内外仅有三间大院子,最外头县衙,往内议事厅,最深处是城主住所,除却必要的建筑外城主府没任何铺张浪费。几个院子靠连廊贯通,陈高杰带刘川枫走过时,刘川枫注意到好几处白墙墙皮都脱落了,显然是没钱修。

  绕过最前头县衙,议事厅内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争论声,几个白胡子学究和一群年轻人吵得不可开交。

  “此战可派XXXX做先锋抵住第一波攻势,后XXX可埋伏在城外侧翼,待四皇子人马攻城时……”

  “不可不可!年轻人就是鲁莽,青城外皆是平原,侧翼人马如何埋伏?”

  “依我说,不如先派人去禹州附近,兵分两路一路去往三皇子处求援,一路截住四皇子必经水道,拖延到三皇子支援来时,再做打算。”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抽人马远赴禹州,青城怎么办?你怎就知道四皇子到底过没过河!”

  “你个小兔崽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你才是老不死的……”

  刘川枫无奈摇头,人就是这样,所有的争执最终都会化成人身攻击。所以当有人反驳你的时候,要么你能做主,要么直接回你妈死了最为合适。

  成年人都知道沟通中情绪价值是无意义的,可谁又能真正做到理性,抛开情绪价值看清事物本质呢?

  刘川枫来到议事厅的时候,白胡子学究已经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年轻人则是互相扯着头发,手握鞋底就要狠狠在彼此脸上暴击。

  刘川枫:……

  议事厅落针可闻,片刻后先是某个屈着脚的年轻人脚麻站不住,一脚踏在倒地老者脸上,年轻人没站住脚滑,踩得老头嗷嗷大叫,年轻人摔倒时又扯着旁边人头发一块摔倒,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

  这群学究躺了七七八八,终于露出坐在厅堂深处面色铁青的城主本人来。

  这下刘川枫彻底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城主吩咐侍卫先将这一屋子人拎出去冷静,等了半柱香时间,房内仅剩下不知谁的一只鞋子。

  城主扶额苦笑,拎起那支臭鞋丢出窗外,登时窗外有人痛呼。

  “谁拿鞋打我!”

  屋外又开始吵嚷,扯头发的扯头发,脱裤子的脱裤子,可见当朝文官多了确实不行。

  陈高杰表情惨不忍睹,他默默关上门窗,借此将世间喧嚣隔绝。

  做完这些后,陈高杰朝城主行礼,道了声:“父亲。”

  城主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高瘦,两日前那封战书令他脸上写满了仓皇和疲惫。城主摆摆手,示意陈高杰和刘川枫先坐下,后又奉人上茶招待。

  显然城主也是听过刘川枫名声的,经这么一闹腾,刘川枫也知道了为何城主儿子会在这种问题上找到他这个算命的。显然这群草包学究吵闹已不是一天两天。

  城主恭敬道:“先生见笑,前些日子听闻城里来了个神算,危急关头,昨日我便差高杰去探探您。高杰也同我说过,您的确非比寻常。依先生看,逢此大难该当如何?”

  刘川枫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去楼烦所属靖安,快马加鞭需几日。”

  陈高杰答道:“三日即可。”

  刘川枫道:“将城主帅印,契书公文等秘密送往靖安,可保青城太平。”

  城主勃然大怒:“胡闹!我乃三皇子所属,岂能临阵投敌!来人,把这江湖骗子拉出去……”

  “父亲!”陈高杰站起,目光如炬地看着城主。

  陈高杰道:“逐狼驱虎,此乃妙计!”

  刘川枫低头喝茶,能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这是他昨日一整天能想到的最好方法。青城没什么战略价值,易攻难守,硬要守城必会生灵涂炭,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投诚当前最强的幽容、楼烦二人,况且地理位置上,去往五皇子属地最近,楼烦支援也是最快。

  楼烦是谁?楼烦乃幽国第一猛将,素有人屠之称。五皇子幽容能一人牢牢占据半个国土的北地,楼烦功不可没。传闻楼烦杀人如麻,武力更是冠绝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原本的大纲中,楼烦也是作为终极boss的存在,以现在的萧绍诚在楼烦眼中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刘川枫建议投靠楼烦而非幽容,也是看在青城“鸡肋”。投靠楼烦,楼烦身为武将,对这种鸡肋城池想来不会过多干预,顶多就是派兵把守。

  城主两手握拳抵着书案,胸膛不住起伏。他理解其中利害关系,只是为官之人又怎会不在意“忠义”二字,此举无疑是在背刺三皇子,城主年事已高,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需多做心理建设。

  厅堂内沉默许久,屋外吵闹的学究也散了,刘川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

  “我想在这城主府转转,城主可否行个方便。”

  刘川枫一句话打破僵局,城主默认接受现实垮在椅子上,随手道:“请便。”

  刘川枫道谢后出门,他需得绕到前面县衙处走另一处连廊。他想去找曹沛,问问曹沛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

  许是早上出门忘记尿尿,走在半道上刘川枫突然尿急,问过家丁茅房在哪,刘川枫忙不迭跑过去。

  待方便完毕出得茅房,眼前一人叫刘川枫嘴角抽搐。

  “你……你是来拉屎的吧。”

  萧绍诚亦是满脸黑线,他寻不见曹沛,兜兜转转方才见有人来只得躲在茅房后面。话说,刘川枫怎么会在这儿?

  联想昨夜萧绍诚心情不好,刘川枫又明白了,定是萧绍诚昨天就潜进来没找到曹沛在哪。

  “笨死了,在另一边,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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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角色比较多,大概做个梳理。

  大皇子:幽如风——被楼烦所杀,确定死亡。

  二皇子:幽闻妄——萧绍诚现在的老板。

  三皇子:幽雪河——青城背后势力。

  四皇子:幽燕云——攻城势力。

  五皇子:幽容——终极boss之一,跟楼烦CP。

  六皇子:幽烬——暂无

  七皇子:幽梦——暂无

  八皇子:幽韶——被宦官抚养隐居,无背景无势力。

  楼烦:最终boss,武将大叔攻,我最爱的神经病角色,人设武力值参考前期臧尘。

  几个皇子肯定不会挨个讲,除二三五八之外都是龙套,重点就是老五,老八。老五理解成大boss,老八理解为溥仪就行,其他不必过多关注。

  时间线上,隔壁棚月琼还没死,拓跋尘带兵打仗,陆鸣也没出生。


萧绍诚上下打量着刘川枫,开口便是:“不在家等我?跑这儿来做什么?”

  刘川枫阴阳怪气道:“当然是……做英雄,拯救世界?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哎呀,真想穿上盔甲带上长矛到沙场上厮杀,男儿空怀报国恨,满腔热血当该如此。”

  萧绍诚拎起刘川枫衣领,显然是将刘川枫的话当真,以为他要从军保卫青城。

  “少废话,跟我回去!让你去打仗?哼!徒增冤魂罢了。”

  “哎哎哎,疼!你先放了我,这人多当心我喊人了!”

  萧绍诚脸色极为难看,说不得就要硬拖着刘川枫跳墙遁走。“你喊就是,这些人活不过几天就得死,只是我麻烦我亲手送他们上路。”

  “你疯了你!”刘川枫两腿拄地仍被萧绍诚拖着不断向前,他使劲扒拉萧绍诚铁拳,最后无可奈何张嘴咬了上去。

  萧绍诚吃痛停下,手却牢牢攥着刘川枫不曾松开。

  “你当真报名参军?”萧绍诚声线极度危险。“你不许上战场更不许死,我绑也得把你带走。”

  刘川枫诧异道:“为什么?”

  萧绍诚不说话了,旋即将刘川枫衣领松开,双手抱臂别过头去闷哼一声,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刘川枫没再问,清早刚下定决心与萧绍诚分道扬镳,此时再见到他,刘川枫陷入两难。相识这几日,刘川枫愈加觉得萧绍诚真人并不似自己笔下那样充满男子气概。相反,萧绍诚是自私浅薄的,没有胸怀天下也不会济世救人,光环下他看到萧绍诚的背面,从未了解过的另一面。

  也许,这也是当初写文扑街的原因,伟光正的过于扁平。

  “我知道曹沛在哪,跟我来。”刘川枫转身离开,低声道。

  刘川枫走出好远都未听到萧绍诚的脚步声,狠下心回头看,身后哪里有人。正错愕时,一块小石子掷在自己头上,刘川枫遥望,藏身屋顶的萧绍诚正猛翻白眼。

  “忘了,诚诚偷摸进来的。”刘川枫摸摸脑袋,继续往县衙方向绕去。

  如萧绍诚所说,王府守卫森严,想来是城主父子二人故意撤防议事厅防止攻城风声泄露造成惶恐。来到连廊另一侧,数百精兵分列小队巡逻不止。刘川枫先是通告过,待了会那巡逻队长亲自去城主处通报,得了口令这才让刘川枫进去。

  曹沛原为三皇子从民间挖来,用以组建类似“智囊团”以供驱使。可曹沛这人对当今天下格局认识相当清晰,知道三皇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水花来,于是在面试环节直接提出美名曰“合纵”,实则为“摆烂”的天才规划,当众给雪河殿下难堪,雪河殿下没当场将其杖毙也足见三皇子没骨气。

  再后来曹沛便被发配到青城,软禁在城主府内令其一身才智不得抒发,当前刘川枫便是在这段上。再往后,原该曹沛被逼黑化,提诗将整个幽王朝祖上骂了个遍,临近斩首再被萧绍诚收服。

  刘川枫不禁想着,若是现在就将曹沛带出去,又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

  穿过连廊,刘川枫停在一处偏房前,偏房门口站着俩守卫,皆身披轻铠腰跨铁剑。院内门房未锁,窗户也是开着的,与寻常院落大差不差,走近了从正门才能瞧出那门后封着黑布阳光透不进去,窗户里面亦是以木质百叶钉死。难怪萧绍诚找不到人。

  刘川枫还是那套说辞,想进去让俩侍卫通报,俩侍卫听完却将长剑相交,拦在刘川枫面前任凭他说什么都不给机会。

  那房间屋顶上,萧绍诚已悄悄剥开瓦片,向刘川枫潇洒扬手跳进屋内。

  既然萧绍诚见到曹沛那就不再需要刘川枫了,刘川枫对曹沛知根知底,也没什么非要聊的。任务完成再与这两侍卫纠缠没有意义,刘川枫干脆告辞,装作失落地离开城主府。

  傍晚时分,全城肃静,萧绍诚回来。

  萧绍诚总觉得刘川枫眼中似是没有光了,不同往日那样回来就笑吟吟地看着他。刘川枫照常张罗晚饭,为他留了筷子,吃完后又自己洗碗,末了自己睡觉。

  萧绍诚只当刘川枫在撒娇闹别扭,累了一整天也懒得哄他,索性吹灯上床。

  屋内的气氛随着黑暗来临愈发压抑,倒是萧绍诚先忍不住了,轻轻唤了声“枫儿”。

  刘川枫正偷摸摸打飞机,险些被萧绍诚吓到射出来。

  “有事吗?”刘川枫不耐烦道。

  黑暗中,萧绍诚嗓音沉重低哑,他说:“别去参军,我带你走。”

  刘川枫翻身趴着,将床铺想象成萧绍诚,缓缓蠕动腰身。他将遇见陈高杰与攻城的事说给萧绍诚听,知道来人不是楼烦,萧绍诚也长舒一口气。刘川枫又补充说他没想过要去参军,将今日在城主府所见所说一一交代,只是对于要不要跟萧绍诚离开青城,刘川枫没有正面回答。

  “你的想法倒是与曹沛相同。”萧绍诚评价道:“无论如何楼烦要来,我不能继续留在这……“

  未等萧绍诚说完,刘川枫又翻身,冷漠道:“那你走吧,你也知道曹沛在哪,任务完成回去交差,我就当没见过你……”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刘川枫说。

  “楼烦、幽容二人都是失心疯!楼烦愚忠,幽容掌权并非想统一天下,他是要杀尽自己所有弟兄……枫儿,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就算我转投五皇子阵营,待到幽容屠尽同胞,楼烦这柄刀又该挥向谁?”

  这番话精准无误点破刘川枫心思,他心想着也是等楼烦来转投他门下,刘川枫背景洗不干净,倒不如跟着反派黑化彻底。退一万步讲,待他有些权势,若萧绍诚输了,他还能想办法保下萧绍诚命来。

  “与你无关。”刘川枫闭起眼不欲再多说,断舍离不易,萧绍诚的真诚对他而言更像是枷锁。

  眼前无尽黑暗深处,不知为何燃起光火。这团摇曳的火光远不足以驱散寒冷孤寂却能让人振奋,足矣燃至天明时候。

  火光那头,萧绍诚赤身裸体,单手提着蜡烛。

  “枫儿,跟我走吧。”萧绍诚说。

  刘川枫仓惶提上裤子,翻身背对萧绍诚。萧绍诚将蜡烛放下,单手掀开刘川枫被窝,炽热的雄躯贴上少年单薄脊背,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大哥会对你好的,跟我走。”萧绍诚无比认真。

  刘川枫依旧不做回应,他将头埋得很低,生怕让萧绍诚看到他在哭。

  自此之后,萧绍诚再也没多说。怀中抱着刘川枫,旧棉被将两人裹着,彼此温暖度过这一夜。

  这晚上,刘川枫没做梦。

  

  刘川枫执意散伙,萧绍诚却还是赖在刘川枫家,等待开战那天。他已约好曹沛,趁战乱将他救出,通过密道逃出青城,打道回敕阳。

  白天,尽管街上无人刘川枫还是扛着衬裤八卦幡上街算命,萧绍诚时而跟着时而把自己闷在家里想事情,是为等待时机。

  自那晚上萧绍诚搂着刘川枫睡过,两人关系依旧没有改善,刘川枫对萧绍诚还是不冷不热的。有几日萧绍诚饿了到街上寻刘川枫吃饭,刘川枫便喜滋滋地随他去。等饭吃完刘川枫又立马恢复性冷淡,哦不,是性情冷淡的模样,看的萧绍诚几欲喷火烧死他。

  两人那日后便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刘川枫打不过萧绍诚,也不挣扎,随他抱随他摸但绝不配合。

  终于某天夜里,鼓角声响彻天地,萧绍诚猛然惊醒往窗外望去,火光凄厉地燃透了半边天。

  “别睡了!快醒醒!要打仗了!”

  刘川枫豁然睁眼,没有时间让他清醒,接过萧绍诚丢来的衣裳,刘川枫迅速穿好。

  “你在家等着,我把曹沛弄出来再回来接你,跟我走!”

  “不必了,我跟你一块去城主府。”

  夜色中,萧绍诚走在前面,刘川枫亦步亦趋跟着。城内乱作一团,巷子里不少普通人携家带口逃亡,官兵没工夫管这些,吹着号角开路赶往城门。

  “他们没找楼烦?是四皇子的人!”

  “我不知道啊,现在怎么办?”

  萧绍诚一肘撞开人流,小心翼翼护着刘川枫往前走。可两人的脚步实在太慢了,萧绍诚只得趁乱打倒落单骑兵,抢了匹马携刘川枫往内城行进。

  两人背后城门方向,马蹄踏的地动山摇,嘶吼声撕心裂肺。百十斤巨石投进城里将一户熟睡人家连屋带人砸成粉碎。

  第一次亲临战场的真实恐惧叫刘川枫紧紧抱着萧绍诚的腰,忽而一双炽热的手覆上来,萧绍诚催马在乱城中奔行,偏过头来对刘川枫说:

  “别怕。”

  斗笠下,萧绍诚目光如炬,他紧紧攥着腰上的手,如此乱世,他当真能保住刘川枫?刘川枫的路还有很长,可能会成为终结这乱世的唯一希望,也许他真的不该跟我去受苦……

  两人来到城主府,萧绍诚提前下马,刘川枫会意趴在马上,待临近门口处,刘川枫高声惨叫“救命”。

  城主府门口聚着近千官兵蓄势待发,为首那人夜色中辨不清马上是谁,却能看出这是匹官马。那人当即挥手,手下兄弟围上去,刘川枫适时假摔下马,摔在官兵面前。

  “这是谁家孩子……”

  刘川枫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城门方向,仿佛用尽力气,嘶哑地叫道:“救……命……”

  孩童将死,山河破碎,刘川枫精湛演技成功点燃这群汉子们的血性。早已翻身上墙的萧绍诚见此也不得不朝刘川枫竖起大拇指。

  只听那为首士兵抽出令旗,大喝一声“杀”字,几千人浩浩荡荡朝着城门出发。

  萧绍诚潜进城主府,外头仅剩三人照顾装死的刘川枫。

  城主府内,萧绍诚闲庭信步,诚然府内多数护卫都被牵制去前线,可留下的几乎都是陈高杰父子经年来训练的死士,这些死士说不上高手,以一当十却是毫不过分的。

  可就是这么些人,在萧绍诚手上均走不过一合。

  萧绍诚自幼便修习一门名唤《十方无敌》的横练功法,未至大成也是浑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寻常兵刃砍杀过来萧绍诚既是挺着胸脯硬接,待到对方面前一掌将其拍晕过去。

  行至关押曹沛的院落前,两侍卫拔剑刺来,萧绍诚两手两指各夹一剑,手腕翻转轻松将两柄精钢剑拧成麻花。未等侍卫反应过来,萧绍诚张开双臂,刚猛力气夹着二人头颅撞在一块,赐予熬夜侍卫婴儿般的安眠。

  府内萧绍诚搅得天翻地覆,府外刘川枫也将装不下去。留守侍卫听得府内骚动也恍然觉得不对劲,紧接着,萧绍诚杀出门来,一手一个如丢垃圾般将两人丢如城主府大门。

  萧绍诚两手捏拳指节噼啪作响,仅剩最后的侍卫像是见了鬼一般,顾不得刘川枫四肢并用爬进城主府。

  萧绍诚背后阴影中还站着个枯槁人影,见此刘川枫心下了然。待萧绍诚朝他伸出手掌要拉他起身时候,刘川枫退后半步。

  萧绍诚:“???”

  刘川枫没说话,转而又退进暗处半步。

  “喂!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萧绍诚恼道。

  刘川枫鼻子酸酸的,他强忍着面带微笑,对萧绍诚说:“那……就这样吧,我想回家了……”

“你什么意思?”萧绍诚血压都上来了,不等追问,刘川枫逃到巷子口转身没了踪影。

  “妈的,老子真是操了。”萧绍诚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

  隐在一旁的曹沛从黑暗中走出,笑吟吟地看着刘川枫消失的路口,他看着萧绍诚剧烈呼吸,伸出手去于空气中狰狞地抓握,而后不甘放下。

  
  刘川枫在黑夜中狂奔,他钻进人流中好几次被人撞倒在地上。他很害怕萧绍诚会跟上来,怕自己忍不住跟萧绍诚走。

  这个萧绍诚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人。老城区相逢,城外荒原相知,秋夜在自己家的相熟,刘川枫很想就从今夜开始忘了他,可他根本做不到,他想起前世大学时候的心理学课。有种说法叫做白熊效应,越想忘记萧绍诚,萧绍诚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就越发清晰。

  他很想问问老天,让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萧绍诚不需要他,他是萧绍诚的杀妻仇人,且伴随自己的来到,这个世界正在悄然发生变化,引导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

  萧绍诚以后会怎么样?还会统一乱世当上皇帝?或者说战死?

  刘川枫忽然明白了,这种失去一个人,仿若整片天地都失去意义的感觉,可能就是失恋。

  但是他爱恋过吗?他可曾对萧绍诚说过喜欢?

  刘川枫不知踩到什么,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好久。

  城门口震天撼地般轰鸣,刘川枫知道,青城快要守不住了。

  他可能会死在这里……然后呢,不知道许多年后,萧绍诚还能不能记得在某个秋天午后,曾有个举着黄裤衩满嘴跑火车的算命先生。

  萧绍诚愣在原地许久始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追上去。他是个山贼武夫,好似从离开家后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曾经每次打仗最盼望的便是明日的太阳,后来做了校尉,身边有了朋友陪伴他不需再亲自去沙场与人搏命,这种“期待感”渐渐从他生命中淡去,他开始变得麻木不仁,变得死气沉沉。

  可在他见过刘川枫后,一切好似都不同了,不过寥寥几日,萧绍诚感觉笑过的次数比起当上校尉来的三年还要多。

  萧绍诚仰天长啸,青冥浩荡,长风催来黑云笼尽苍茫月色,天地归于混沌。

  萧绍诚仿若即将燃尽的柴薪,满怀愤懑不甘。

  可他终究是决然拂过衣袖,转身带着曹沛上马奔赴岁月中倾塌的旧城。

  刘川枫颓坐在川流人海间茫然无措,忽的听见云中送来萧绍诚长啸声。

  “不对……不是这样的。”刘川枫喃喃自语。他突然想到什么,冥冥似有种奥妙的玄机在里头,指引他的思绪去到不曾设想的地方。

  “萧绍诚……不是英雄,或者说,萧大哥他还不至成为救世主……”

  “原来,我到这里是因为这件事……”

  刘川枫挣扎着起身,他疯了似的狂奔起来,瘦弱的身体一往无前冲破人海。

  萧绍诚曹沛二人先一步来到旧城区废墟,萧绍诚熟络地走进厅堂摸至密道入口。他掏出火折子引燃递给曹沛。

  “进去。”萧绍诚语气冰冷。

  曹沛瞅了眼黑乎乎的地道,遂笑吟吟地对萧绍诚说:“萧先生,不如您先进?”

  曹沛还是有些怕的,他是聪明人,向来不会涉险未知处,哪怕只有很小的风险。

  萧绍诚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将曹沛就地格杀的怒意。若身边的是刘川枫,想来就算这密道里头危机重重,刘川枫也会毫不迟疑地往里钻。

  “你先!”萧绍诚随手便把曹沛拍进密道里,转身跳进去后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没有将盖板归位。

  萧绍诚叹了口气,躬身紧随曹沛身后。

  密道设定是前朝时候留下的,本该在某处战役留给来者突袭青城。地道直通青城外,背靠边境金乌山,除了刘川枫世上再无人知道这里。

  望着还在激战的城门处,刘川枫突然明白某些事,也许这密道从今夜后再也不会被开启,也许现在青城的惨烈战役就是他写在大纲中直到他猝死时候都未写下的那一战。

  因果倒转,天道无常。该发生的事必定会发生,只是先后顺序变了,这世界正在以某种更能自洽的方式,修补着前世徐旭笔下不完美的故事。

  有点像是量子理论,薛定谔的猫……双缝干涉实验。

  经过今夜,刘川枫说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透天道,他在亲身经历这一切,也是“观测者”作为变量悄然改变还未发生的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密道盖板是开着的,刘川枫脱下衣衫仅凭内心最初的悸动追入密道。

  相濡以沫也好,相忘江湖也罢。这样的萧绍诚刘川枫并不觉得反感,不管他是谁,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我爱你,这就足够。

  地道内常年不见阳光,潮湿且弥漫着一股植物腐烂的味道,每一步都会激起无数细小扬尘让人难以呼吸。待到曹沛先一步爬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曹沛顿感身心舒畅,被软禁导致的心理郁结也随逃离青城烟消云散,萧绍诚亦跃出密道,透过破旧驿站垮塌的天花板,遥望皓月。

  他口中轻声念叨着,像是在向天穹祈祷。

  “萧先生,可否将烦心事说给在下听?”曹沛笑着说,这话给足了萧绍诚面子,他本比萧绍诚年长却甘居于人下,充分表达内心诚意投靠二皇子的想法。

  萧绍诚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在想一个人。”

  曹沛明白,定然是在城主府匆匆见过一面的孩子,只是那孩子有何不同,曹沛暂时还没看出端倪。

  曹沛说:“你在想他到底会不会追过来?将军能单枪匹马把我从青城救出,为何不能再把心上人留在身边?既然放手了,又何苦急于一时?”

  萧绍诚只淡淡道:“能救你出来,你该谢谢他的。”

  倏然,战鼓激鸣,一队人马自北方疾驰而来,黑夜中人马声震耳欲聋,这队人杀入包围青城的部队侧翼,犹如烈火点燃枯叶,顷刻间将四皇子军蒸发大半。

  是楼烦来了。

  萧绍诚回首望向地道深处,刘川枫怎么还不来,这次他真得走了。

  正当两人出神的功夫,地道里传来几声咳嗽。

  “带我……咳咳……走……”

  萧绍诚身子一僵,他的眼睛甚至无法聚焦。

  “带我走!”

  “萧绍诚,你带我走!”

  曹沛嘴角扬起,自然退避至破驿站外。

  地道内,刘川枫灰头土脸,他怕萧绍诚出了地道再也寻不见,所以扯着嗓子大叫。

  “萧绍诚,萧大哥!我没有家了,你带我走!我要跟你一起!”

  “萧大哥,别丢下我,我能做很多事……我会做饭洗衣服,求求你别走……带上我吧,我不会添乱的。”

  “枫儿……”萧绍诚嘴唇颤抖,待刘川枫刚露头便架着他的腋窝将他抱出密道。

  萧绍诚什么都没说,不用眼睛辨认,紧紧拥抱着熟悉的肉体。

  月夜下,这头两人抱着,城门那头,楼烦像是一架绞肉机,肆意屠戮着青城外围部队。

  战势瞬间逆转,萧绍诚来不及多想,抱着刘川枫冲出破驿站,身后跟着曹沛,远远绕开战场往南逃走。

  曹沛:“我们去哪?敕阳?”

  萧绍诚:“不行,太远了,先去龙虎山,去我的地盘。”

  怀中刘川枫来不及庆幸相逢,心中咯噔一下。

  “龙虎山吗……肖凌就在那,被认出来怎么办?”


一行人连夜逃出三十多里,不知是几更天时辰,曹沛文人体弱,终是再也走不动了。萧绍诚探过周遭还算安全,选定一处林子在里头先歇息。

  篝火燃尽,曹沛跟着跑了一路,躺下便呼呼大睡。刘川枫虽说被萧绍诚抱着没出力气,可闹了大半夜少年精力有限也熬不住了,脸上盖着萧绍诚的斗笠即将进入梦乡。

  萧绍诚将残灰挑灭,起身拍了拍手,不亏为武将出身经历过这些事他脸上依旧不见困倦,反而……还带着异常的兴奋。

  “给老子起来,我有话对你说。”萧绍诚踢了踢刚要睡着的刘川枫,语气不善。

  “你干嘛……哎呦……”刘川枫正困的不行,

  萧绍诚懒得跟他废话,提溜起刘川枫往林子深处拖。两人来到棵大树前,此处距离扎营处有四五丈远,勉强还能看见睡着的曹沛。

  萧绍诚将刘川枫按在树干上,两手环抱住刘川枫强迫他站着。

  刘川枫昏昏欲睡,没精力享受男神搂抱。他想不到萧绍诚要做什么索性随他弄了,不耽误自己睡觉就行。

  “还睡!给老子醒醒。”萧绍诚捏住刘川枫后脑让他看着自己。

  “萧大哥,我好困,让我睡会。”刘川枫砸吧着嘴还未意识到危险来临。

  萧绍诚也不说什么,解开腰带抓着刘川枫的手伸进自己裤裆里。刘川枫手中摸到潮乎乎热腾腾硬邦邦一条肉,后知后觉情况不对,睁开眼萧绍诚已将他扣在颈窝,伸出舌头舔他的耳廓。

  刘川枫当然知道手里头那是啥玩意。摸了两把方才觉得萧绍诚这根实在是过于……宏伟……他单手别说握全了,仅是插在裤裆里都挤得手疼,肉根梆硬上面肉皮软软的,整根像是烧红的铁棒灼热难耐。

  耳廓发痒,萧绍诚口水粘腻舔在自己耳朵上滋滋作响,刘川枫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本能后退却被萧绍诚更用力搂在怀里,几乎让他窒息。

  “萧大哥……你别……”

  “别什么?骚货?喜欢老子是不?”萧绍诚恶狠狠地说道。刘川枫看不见萧绍诚神情,却能推断出萧绍诚张开血盆大口恍若吃人的恐怖样子。

  “小贱种,是不是想让大哥狠狠的操你?想很久了吧,大哥满足你好不好?嗯?”

  “萧绍诚你疯了,放开我啊啊啊啊!别闹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萧绍诚:“可没跟你闹,给我把头抬起来!”

  “之前不还摸我大腿,舔我手心的,这回让你爽了,你给我玩欲拒还迎?”

  萧绍诚发起狠来,像挠痒的熊似的拱着刘川枫在树上蹭来蹭去,接着他抽了腰带潇洒一挥,麻布衬裤掉下屁股。就剩下前边小片布料挂在刘川枫手里的大肉根上,萧绍诚哼哼两声,鼠蹊猛提胀得刘川枫险些握不住,那裤子也就随之落地。

  这下刘川枫彻底醒了,夜里虽说看不见,但摸着萧绍诚那根也确实让刘川枫印象深刻。说,常人的一揸约莫十五到二十厘米,刘川枫整个手包上去也才堪堪握住半根。小学数学不知道为啥飞速在刘川枫脑海中掠过,周长=π*直径,萧绍诚这根少说也得30厘米周长,换算过来直径接近10!

  妈的,这是根驴屌。

  想到这,刘川枫脊背发寒,他看片都少见这么粗的,若是今晚真搞起来,自己怕不是要死在这。

  刘川枫索性装死,手也不动了,趴在萧绍诚胸肌上呜呜着,欲盖弥彰说什么闹着玩,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萧绍诚那肯放过他,只听他大喝一声,功力提升到极致,浑身肌肉膨胀,将刘川枫老爹的大码旧衣服撑到几乎爆开。

  “原来枫儿喜欢男人的胸……不妨,大哥一身横练,修的就是这双膀子,来大哥让你爽个够!”

  萧绍诚邪笑着硬顶上来,分开刘川枫两腿让他坐在肉屌的单轴上,双臂拢着婴儿般的刘川枫再将硕大胸脯挺到刘川枫脸上。饶是如此萧绍诚仍觉不够,又将刘川枫的手按在自己胸肌下沿的乳头上缓缓揉搓。

  太色了,这简直是刘川枫梦寐以求。他的整张脸陷在萧绍诚深邃汗湿的乳沟中, 闻见的全是萧绍诚奔波整夜累积的男人汗臭。掌中萧绍诚胸肌浑圆滚烫,抓了刘川枫满满一手。弹性十足的乳头挺立在刘川枫掌心,任凭萧绍诚按着他的小爪子怎么压都压不住,得叫人狠狠咬上一口才解气。

  刘川枫这次是真的硬了,如此壮硕的男人雄躯,试问哪个0能受得了。

  萧绍诚浑身用力,方才柔软的胸肌变得坚若磐石,他拢在刘川枫腰伤的手臂也一同发力,正压在刘川枫腰后的旧伤处,宛如钢筋就要把刘川枫全身骨头挤碎。

  就这么抱了一会,寂静的夜里,两人交合处发出噗呲噗呲两声轻响。

  刘川枫就这么射了,射在裤子里。萧绍诚邪魅一笑撤去禁锢,拎着刘川枫的头发把他从自己胸膛里拔出来。他在刘川枫裤裆里掏了掏,待摸到满手的粘腻后便抽出手来闻了闻。

  少年轻薄的精液满是栗子花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萧绍诚为刘川枫剥去裤子,单手兜住刘川枫娇嫩的屁股揉了揉。另一手强迫刘川枫抬起头来,低头吻了上去。

  刘川枫正羞的无以复加,仅是搂抱着自己就射在了裤裆里,萧绍诚定会笑话他早泄的。他不敢睁眼,射精后的满足与虚弱感令他在这寒冷的夜里微微发抖。还未等他缓过来,头皮刺痛,接着一条湿润温热的肉便探进他嘴里。

  萧绍诚吻的很轻,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将刘川枫当成个大号充气娃娃随他蹂躏,可毕竟是第一次,他还是想给刘川枫留下好印象的。

  络腮胡的大嘴先是温柔的裹住少年薄唇,萧绍诚伸出舌头吮了吮,果然如预料般一样的清新甜美。他大胆地以牙齿轻轻刮过怀中人唇瓣,温柔地向刘川枫发出邀请。待少年失神瞬间,萧绍诚猛地吸气,思念许久的少年舌头便如同果冻似的被他吮在口里。既然来了,那萧绍诚必然是得好好招待他一番的。萧绍诚轻轻咬住少年人的舌头,不顾少年人在他怀里吃痛扭动,萧绍诚大舌头卷了上去,绕着少年舌头侧翼摩挲,舌苔肉与肉摩挲,发出的沙沙声直通大脑叫人理智全无。

  刘川枫感觉他要被萧绍诚吻晕了,吃掉了。

  萧绍诚撸了撸刘川枫后脑勺,暂时宽恕了那勾魂的小嘴。

  “枫儿,你睁开眼看看我。”萧绍诚低声诱惑着。“枫儿,你喜欢大哥对不?大哥这么做,你开心吗?”

  月色下刘川枫勉强看得清萧绍诚表情,那张脸不是想象中的凶狠,也没有滑稽的色欲,有的仅是如往常时候看到的认真。刘川枫觉得,此刻的萧绍诚真的太帅了。迷蒙的月光流淌过萧绍诚的每一寸肌肤,将萧绍诚勾勒的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般英武,让人忍不住崇拜。

  “给大哥好吗?大哥会让你舒服的,好不好?”

  刘川枫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欲望,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得到心上人允许,萧绍诚再次低头,以无比刚猛的力道吻上刘川枫,吻的刘川枫喘不过气来。

  他手上没停,抱着刘川枫颠了颠,满是粗茧的大手掰开细腻臀肉,将那两世都未经人事的处子穴暴露在空气中。

  萧绍诚将那小穴轻轻掰开些,冷空气使得刘川枫猛烈颤抖。

  要被萧绍诚操了,终于要成为一体了。

  “萧大哥……求您轻一些。”刘川枫环住萧绍诚脖子,在他耳边低声哀求着。

  “乖枫儿……别怕,大哥会让你爽。”

  萧绍诚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中指先是在少年人后庭褶皱上轻轻打转抚摸,怀中人全身都是紧绷的,他得先消去刘川枫的紧张与不安。

  也顾不得脏了,萧绍诚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待沾满口水后,再次探到少年满是褶皱的嫩穴处。

  萧绍诚是心疼的,女子初夜尚不好过,更何况男人。既然避不过,那长痛不如短痛。萧绍诚心一横,将刘川枫再次狠狠勒在胸前,沾满口水的中指蛮横的硬顶开括约肌,狠狠插了半根手指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萧绍诚抱紧他的时候,刘川枫就觉得不对劲,初夜被如此粗暴对待,简直如一盆冷水将他的欲火彻底浇灭。

  异物侵入的酸胀感使得刘川枫PI‘YAN火辣辣的疼,比吃了华莱士特辣窜稀还要难受。萧绍诚手指甚至要比某些男人的JB还要粗,哪怕是沾了口水进去,刘川枫依旧不能接受。

  浑身骨头被萧绍诚箍紧的钝痛,后庭撕裂般的灼烧感使得刘川枫失声大哭,他拼尽全力在萧绍诚怀中挣扎。

  萧绍诚怕刘川枫掉下去,抱的更加紧了,随着括约肌收缩,萧绍诚被动的又捅进去一小节,如此成了恶性循环。

  “枫儿……你别动了!你放松点,一会就不痛了,你喜欢大哥对不?相信大哥好不好,大哥会弄的……乖枫儿,大哥抱不住你了。”

  “出来!妈的,好痛啊!萧绍诚你个直娘贼,痛死了!滚出去啊!!!!!!”

  萧绍诚皱起眉头,断没想到刘川枫会骂人。

  “你别叫!一会把曹沛叫醒了。”

  “滚出去滚出去啊,好痛,你杀了我吧,呜呜呜。”刘川枫两腿不住往萧绍诚大腿上踹,每一下都是竭尽全力,试图用这种形式逃避痛苦。

  萧绍诚也在火头上,说不得又将中指狠狠往里灌进去一截。他伏在刘川枫耳边,用近乎威胁的方式说。

  “老子真是白疼你,你尽管大声叫,把曹沛弄醒了我俩一块操你。我本可把你按在地上脱光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子抱了你这老半天,又是亲又是哄的,到头老子就插进去一根手指头,你怕疼不给老子操,臭婊子!真是白瞎了老子好心。”

  两人互相撕扯挣扎,都出了一身汗,终是刘川枫先熬不过萧绍诚力气,撕的萧绍诚衣裳半挂,又咬着萧绍诚肩膀厚肉呜呜痛哭。

  萧绍诚试图抽动手指头,刘川枫肛口肌肉却紧咬着。这样别说放松,真硬弄下去怕不是刘川枫先急死了。

  倒不如趁他睡着捂着他的嘴强暴他。

  呜呜哭声最终还是让萧绍诚动了恻隐念头。他哄娃娃使得轻拍刘川枫后背,叹气道。“你别哭了,哭什么哦,大哥以为你喜欢的……不弄就不弄了,你放松,大哥把手指头抽出来……好枫儿,老子的乖宝……”。

  两人又是磨蹭好久,待刘川枫虚脱,萧绍诚这才把手指头从刘川枫腚里抽出来。

  刘川枫觉得,今晚能救他的那个神,不是耶稣,是杜蕾斯。

  萧绍诚叹了口气,抱着刘川枫又哄了许久。

  天都快亮了,刘川枫终于从阴影中走出,婊里婊气地跟萧绍诚说对不起。

  “没事的……只要你喜欢大哥,怎样都好。等你准备好了,大哥找个舒坦的大床再跟你玩,下次就不疼了。”

  “那你放我下去……”刘川枫真是将拔吊无情诠释的淋漓尽致。

  萧绍诚却摇摇头,抓着刘川枫的手,再握在自己硬挺的JB上。

  “你可是爽了,大哥却没爽,知道你用嘴也含不住,这次先饶了你,给老子两只手握住了。”

  刘川枫骇然,不过倒也能接受,他也挺想看看这猛男是如何射精的。

  “没吃饭吗,再用力点!”萧绍诚不满刘川枫握力,这还不如青楼让人操烂的姑娘裹的紧。

  “我真的握不住,是你的太粗了。”

  萧绍诚大手一捏,将刘川枫两手捏的几乎碎掉。萧绍诚不屑道:“你还真是个废物……”

  于是,俩人荒唐的一夜,刘川枫竟是连个飞机都打不好。

  萧绍诚就着刘川枫的手,想象着刘川枫被自己搂在怀里肆意亵玩,最后被自己捅的梨花带雨不住求饶的模样,终是在天明鸡叫时候喷的刘川枫满脸都是。

  最后,萧绍诚自顾自将衣裳穿好,冷漠地警告刘川枫:“你要么下次做好准备,要么就打定主意一辈子别让老子操你。今晚先给你记上,日后若是越记越多,等我找你要账的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这俩人玩到天亮,曹沛打哈欠起床时候萧绍诚才搂着刘川枫靠树桩坐下打瞌睡。曹沛没地儿去,只得枯守着俩人当电灯泡。

  “啊啊啊啊啊啊啊!”刘川枫惊叫出声,曹沛正无所事事便被刘川枫这么一叫唤吓得肝胆俱裂。

  萧绍诚猛然惊醒,只翻身将刘川枫牢牢护在身下,他实在太累了,睡过一觉满眼通红,视线尚未聚焦他仍警惕地扫视周遭以防不测。

  待过片刻,仅有微风扫落黄叶。

  萧绍诚长舒一口气倒在地上,他抚了抚刘川枫脊背,温柔地说:“做梦了?别怕,别怕,大哥在呢。”

  刘川枫:“不是不是……我想到一件事……”

  萧绍诚翻身平躺,横过手臂捂住刺痛的双眼,“什么事?”

  “我娘……”刘川枫惊恐道:“我娘去了我舅家……她若是知道青城的事,回来找我该怎么办?”

  闻言,萧绍诚哈哈大笑,这没良心的终于想到他娘了。

  这事儿真不怪刘川枫恋爱脑,他好似从开始对金瑶就有种莫名的疏离感,倒不是金瑶不好,只是他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只得将其归咎于魂穿。后来青城事变经历的种种,与萧绍诚有关,与自己有关,他这顶多算双核的CPU实在照顾不到太多进程,猪脑过载,总之就是忙忘了。

  只是当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青城。先不说刚与萧绍诚坦白心意,不舍再次分开。就光青城那遭破事,刘川枫也不敢回去。

  萧绍诚将刘川枫翻到身上,让他听自己心跳,淡然道:“你娘没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你,放心就好。”

  刘川枫想了想,原本的大纲中金瑶只是个边缘角色,连起名都是随机.exe按出来的,后续未再安排与她相关,既然没准备那大概率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若这天道真如同自己猜测那样,因果律下金瑶也就不会有事。

  既然无力改变,那不如坦然接受。

  刘川枫不再追问,萧绍诚笑了笑也没再提。

  又修整过一天一夜,这该是第三天的白天,一行人终于上路。如此风餐露宿跋山涉水七日,萧绍诚一行人终于抵达二皇子属地边境。

  这路上曹沛话不多,多数时候是沉默着仔细观察周遭。

  这座城名唤骊川,典型的南方城市,隔水与三皇子属地相望,这条河便是涵水分支,顺流而下既是邻国拓跋部族疆土。城池名唤“川”字,自然城内有山有水,换句话说平原不多,不适耕种。

  萧绍诚将文牒交予守城铁骑,片刻后城门大开,数十玄甲侍卫拥护当中一缁袍胖子来到近前。

  萧绍诚朝刘川枫扬了扬眉毛,意思大概是你诚哥厉不厉害?

  那城守名唤宋珅,本质上与萧同级,论资排辈武官是要压文官一头的,萧绍诚直属二皇子,对宋珅来说,萧绍诚是他要重点巴结的目标。

  一阵腐臭味的寒暄过后,萧绍诚先是忍不住了,他打断宋珅意图明显的奉承,先是问过城里钱庄在何处,能不能用身份兑银子,得到肯定回答后又吩咐宋珅不得公开他的行程,他在城里修整几日就走。

  末了,宋珅提出先让萧绍诚在王府住下,萧绍诚实在推不过,想想又要去钱庄又要去找客栈,三人奔波穿的都跟乞丐似的也不妥,于是便答应下来暂住一夜。

  骊川城主府全然不似青城,内里装修豪华,连地板都是煅过的。刘川枫不屑,看萧绍诚倒是习以为常,再看曹沛,这人中等身材瘦瘦的,年纪不算大却一副老学究模样,脸上随时挂着笑十分讨人厌。

  待将曹沛刘川枫安顿好,萧绍诚说出去拿些银子方便日后用。

  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间房,萧绍诚走了刘川枫与曹沛共处难免尴尬,许是察觉到这点,曹沛便随手取了本书,也不管书上是什么自顾自看书不管刘川枫。

  刘川枫摸过打造精美的家具。骊川他不熟,也从未写过这座城,但是沿途走来见房屋建筑、集市等规模都与青城不甚相同。猜测骊川也未必有青城富足,难道说二皇子属地就天然比青城优越?

  刘川枫暗自“切”了声,也不管满身是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曹沛笑了笑,高深莫测道:“习惯就好。”

  刘川枫兴起,问道:“这骊川,远比青城富裕?”

  曹沛摇头道:“大差不差,南方水多,种稻米一年一熟制。虽稻米比小麦、黍等值钱些但也不会差太多,况且沿路走来平原不多,想来用以耕地的更少了。”

  “那就是有人贪赃枉法!”刘川枫恨恨地说。

  曹沛又道:“习惯就好。”

  刘川枫百无聊赖,与曹沛聊天也没什么意思,这世界也没个手机能刷刷微博贴吧。睡了好几天草窝,脑袋刚沾软枕头,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待刘川枫熟睡,曹沛将书本扣上,皱眉看着刘川枫甚是不解。

  不多时候萧绍诚回来,见刘川枫睡着,害怕他睡倒了夜便直接将他摇醒。他拿了个袋子递给刘川枫,里头沉甸甸全是银子。

  “喏,青城的钱说了百倍还你。”萧绍诚打趣道。

  刘川枫见钱眼开,刚出手还没摸到钱袋子呢,萧绍诚便又将袋子收到怀里。

  “这是我的!”刘川枫咬牙切齿。

  萧绍诚:“怕你乱花钱,先放在我这,少不了你的。”

  刘川枫简直要哭了,倒不是他爱财如命,只是这世上还有好多他没体验过的,这些都得花钱,他来到这里几个月,自认还是张白纸,什么都没吃过,什么都没玩过,过的尽是苦日子。

  萧绍诚当着曹沛的面亲了刘川枫一口,他握住刘川枫的手翻转,手掌挪开时刘川枫掌心便出现几块碎银子。

  “二两,仔细些花,这可是我一个月俸禄。”

  “好耶!”刘川枫乐的合不拢嘴,跳下床便给俩人来了一段摇花手。萧绍诚将另一个包裹打开,里头是三身衣裳。

  “别闹腾,我吩咐人烧了水,一会洗过澡换了衣裳咱们去外头住。”

  在王府用过午饭,待到未时,三人分别洗漱打扮完毕。萧绍诚着武服配轻铠,乌金腰带手腕上系着牛皮护腕威风凛凛。刘川枫则做公子打扮,一身青衣腰坠翡翠气度非凡,反观曹沛,还是书生模样,朴素大方。

  宋珅还想送萧绍诚去客栈,萧绍诚却道不必,严词拒绝宋珅送行队伍。他将青城时候刘川枫买给他的斗笠扣上,牵起刘川枫离开王府。

  萧绍诚挑了间客栈,先是在柜台开了房,将行礼放下。萧绍诚与刘川枫一间,曹沛单独一间。接着三人下楼去正厅吃晚饭。

  萧绍诚难得大方,让刘川枫随便点想吃什么吃什么。刘川枫小孩心性,盲点了几道菜小二却说都没有。

  刘川枫只一口道自己不差钱,险些就要将自己的二两银子露出来给小二看,引得客栈内食客哄堂大笑。

  最后是曹沛脸上挂不住了,朝刘川枫身后指了指。

  刘川枫身后那面墙上挂着今日菜谱,刘川枫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去。他本想点些肉菜,甚至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吃到上辈子失传的几样名碟,没成想那菜谱上八成都是素的,剩下一成半是混着鸡蛋做的小炒,最后半成则是常见家畜的荤腥。别说山珍海鲜了,这规格竟是连青城都不如。

  “你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萧绍诚!抠死你得了!”刘川枫气势汹汹,以为萧绍诚是故意消遣他,带他来这么个破地方。

  萧绍诚握住刘川枫揍来的拳头,认真地说:“这已经是骊川上了档次的客栈。是大哥不好,等回龙虎山,枫儿想吃什么大哥都照办。”

  两人正说话间,又一队人进了客栈。为首那人身材魁梧长相凶悍,肩上扛着根狼牙棒。那人横着走进来,挤开靠近门口的食客,又将面前的凳子踹翻,目无王法彪悍异常。

  店小二忙不迭跑过来,躬身九十度到那队人面前。

  “各位爷莫生气,是本店招待不周,各位爷想吃些什么尽管说。”

  那大汉环顾四周,趾高气昂道:“吃啥你这都没有!喏,山上的野鸡,拿蘑菇炖了沏干油水再上!还有这野猪肉,炸酥了哥几个下酒。”

  小二面露难色,账房管事见事不好上来解围,亦是躬身到这大汉脸前,说:“各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向来是谢绝自带的……您看,东西您都自己带着,我们就出口灶,跟您要多了钱……也不合适,是吧。”

  “还敢要钱!”那大汉将肩上狼牙棒一甩,“咚”地声砸进空置的木桌上。

  后院忙活的掌柜闻声赶来,连忙将账房拉到身后,向大汉连鞠几躬后才将这伙人安排到空旷处。

  见到此幕,刘川枫恨得牙痒痒,刚要起身以理服人却被萧绍诚牢牢按住手腕。

  萧绍诚朝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给我惹事。”

  再看曹沛,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刘川枫浑身绷紧,甩开萧绍诚手掌,赌气般说:“我去集上买几个肉饼成了吧!”

  

  待刘川枫离开客栈,萧绍诚低头长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曹沛于桌上写了几个字,叩指示意萧绍诚。

  末了,曹沛又道:“这孩子……不似这世上的人呐。”

  萧绍诚目露凶光,低声说:“你管太多了。”

菜很快上齐,不多时候刘川枫也回来了,手里拿着油纸包的肉烧饼。

  显然刘川枫在生萧绍诚闷气,桌上菜肴从头到尾一筷子都没动过,就连萧绍诚喂他吃都不肯。

  远处那伙彪形大汉嗓音洪亮,仿若无人聊得尽是下流勾当,听得刘川枫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们。

  用完饭天已经黑了,萧绍诚拉着刘川枫进屋休息,允诺明天带他上街玩,刘川枫这才舒缓了些。

  萧绍诚进屋脱下外衣便躺在床上,屈起脚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世界没什么可消遣的,刘川枫百无聊赖,再次想起楼下遇见的那伙嚣张的家伙,刘川枫暗叹若是他有武功就好了。

  瞟见躺尸的萧绍诚,刘川枫心想不如就让萧绍诚教他两手。

  突觉有重物落在自己腹部,萧绍诚佯装痛呼逗乐了刘川枫,他睁开眼,满含色欲的看着刘川枫。

  “宝贝想通了?想让大哥跟你亲近是不?”

  刘川枫胯坐在萧绍诚腰部,两脚蹬着萧绍诚胳膊撑开,愤懑道:“萧大哥教我武功!”

  萧绍诚不屑道:“觉得大哥护不住你?没有安全感?让大哥插进去,大哥让你知道什么叫安全感。”

  那柔弱无骨的少年小脚踩在自己二头肌上,萧绍诚只觉力度刚好,这么多年,倒是没人用这种方式帮他放松过。刘川枫猛踩,萧绍诚舒服地直哼哼,两臂疲劳被刘川枫一脚一脚踩的烟消云散。

  见萧绍诚舒坦地眯起眼,刘川枫又狠狠地抬起屁股猛坐在萧绍诚腹部。

  “舒坦……枫儿真会……大哥这身筋骨不怕痛,你尽管使劲糟蹋,爽利的很呐。”

  “你——!”不等刘川枫发火,萧绍诚竟是捧着刘川枫的赤足,美美地舔了一口。

  萧绍诚诱惑道:“练什么武?练武要讲根骨天分的,你看你瘦的,这脚大哥捏一把都怕把你揉碎了。乖枫儿,天还早,这次你配合些,大哥保证不让你痛。”

  刘川枫挪了挪屁股不小心压在萧绍诚那根上,萧绍诚果然硬了。刘川枫又羞又恼,忍不住想给萧绍诚一耳光。

  掌风袭来,萧绍诚睁眼瞳孔剧烈收缩,虎目莹莹发亮。他制住刘川枫两手将他拉低,沉声威胁道:“可不许打脸,以后也不行。跟着我,你这臭脾气最好收收,当心挨大哥揍。”

  “好啊,有本事你打死我!”

  萧绍诚冷笑,两腿分开刘川枫两腿,手上牢牢抓着刘川枫的手,接着他猛地顶胯,用腰腹力量将刘川枫整个人都抛了起来。

  刘川枫最多不过百十斤重,萧绍诚一身横练玩他就跟小菜似的,不等刘川枫落下来,又是猛顶上去,呼吸间砰砰砰顶了七八次,直顶的刘川枫浑身酥软。

  萧绍诚邪笑着说:“大哥厉害不,把你魂儿都顶飞了吧,要不要脱裤子,大哥插进去顶的你更爽。”

  刘川枫苦不堪言,如同坐在飞奔的烈马上,得亏他屁股上肉厚,否则非要被萧绍诚这么顶散架了。

  “你个淫贼!”

  “呵呵,可不是嘛,大哥当年做山贼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给我送压寨夫人呢,臭婊子爽不爽?要不要做大哥的压寨夫人!”

  砰砰砰砰……

  刘川枫被萧绍诚顶的晕头转向,几次想跳开两手却像焊死在萧绍诚身上。见小媳妇被顶的失了神,萧绍诚又猛地卡住刘川枫柳腰,将其固定住愈加发力狠顶。

  刘川枫骨盆都要被萧绍诚干碎了,这还是隔着衣服闹,若是萧绍诚那根驴鞭真插进来玩这个,刘川枫可受不住的。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萧大哥,老公!!!!”

  “哼!每次都说错了,每次都说不敢,我看你胆子比天还大。今儿非得给你立下规矩,哈!”

  如此又顶了小半个时辰,萧绍诚出了一身汗,怀里刘川枫是彻底被顶成了一滩烂泥,软在萧绍诚胸前扶也扶不起来。

  萧绍诚:“刚才叫我什么?老公?什么意思?”

  刘川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说:“这是我老家方言……就是……好兄弟的意思,一辈子的好兄弟。”

  萧绍诚眨眨眼,翻身半压着刘川枫,运动过他口中喘着灼热的气,一股一股全喷在刘川枫鬓角。

  “咱俩……不只是好兄弟吧。不过日后,在外头你可以叫我老公。”

  刘川枫哭笑不得,枕着萧绍诚胳膊钻进他腋下,闻里头好闻的男人味儿。

  “折腾半天老实了?累了就赶紧睡觉,明天我还得去驿馆写信送到敕阳。要是不累,大哥再跟你玩会儿。”

  想到不久就会遇见肖凌,刘川枫又惆怅起来,萧绍诚刚刚接受他,若是知道自己是他的杀妻仇人,萧绍诚会怎么做呢?

  

  翌日清晨,俩人又吵架了。

  萧绍诚起得早,张罗完早餐再给刘川枫擦脸,出门前告诉刘川枫要叠完被子再出去放风。

  如此直男行为引发了刘川枫强烈不满,他是个男人,凭啥要做女人的活儿,而且凭啥听他使唤。

  “这是客栈的被子,一会有人收拾!我就不叠!”

  萧绍诚山贼出身,本就带着野性,当上校尉后更是无人敢顶撞他。直到遇上刘川枫这个不怕死还管不听的,萧绍诚就是再有耐心,三番五次下来也给他点着了。萧绍诚冷笑:“谁家客栈管给你收拾被褥,你今天不光得给老子叠被子,还得老老实实给老子晒到后苑去!等我回来,你要是没干完,老子扒了你的皮!”

  “来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别老动嘴不动手的。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我有我的自由,你比我大应该照顾我!”

  萧绍诚深吸一口气,再也压制不住厌恶。怒吼道:“不叠你就给老子滚!滚回你的青城去,爱死哪儿死哪儿,老子不会给你收尸!听懂了?要么干,要么走!”

  说罢,萧绍诚摔门离去。

  刘川枫刷的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他万万没想到萧绍诚会用分手要挟他。如此也好,分手就分手,省的遇见肖凌尴尬。

  刘川枫一咬牙一跺脚拿上行礼就要离家出走。

  拉开门,刘川枫迎面撞上曹沛。

  曹沛尴尬地笑了笑,不露痕迹将刘川枫堵回门,引他坐下后又为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曹沛宽慰道:“吵架了?因为不叠被子?”

  “你怎么知道。”刘川枫烦得很。

  “那么大声,整座客栈的人都听到啦。”

  刘川枫:“……”

  曹沛接着说:“你俩……是那种关系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种情况很正常。其实……萧将军是个很好的人,我估摸着你俩应该刚那啥,吵架是很正常的。人嘛,在一块相处总得有些磨合不是,萧将军带兵打仗惯了,习武之人多少都带着些傲气,你得体谅……”

  曹沛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像个爱情导师似的。刘川枫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过那种热心大妈解决夫妻纠纷的节目,此时的曹沛竟有种电视上40多岁,200斤还烫着大卷发的劝和大妈既视感。

  曹沛此举看在刘川枫眼里相当滑稽,善意的劝说也让刘川枫放下心结,正好萧绍诚不在,刘川枫直接把曹沛当垃圾桶,开始疯狂吐槽起萧绍诚来。

  不得不说,曹沛这个垃圾桶当的称职,刘川枫喷了十几分钟,曹沛就跟说相声的捧哏似的,嗯嗯啊啊时而点头称事,时而皱眉这样吗,帮刘川枫一点点将负能量消化。

  待刘川枫发泄完,曹沛便提议跟他一块上街散心。

  刘川枫突然觉得,曹沛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今日不知是啥日子,街上无人摆摊,倒是有不少农户模样男人扛着大大小小麻袋,排着队往县衙方向走去。

  刘川枫好奇,便拉着曹沛挤到人流最前头。

  “郝园村,XXX,应缴80石。”衙门门口挤满了人,人群围着几个棕衣戴官帽的小吏。为首那人坐在竹椅上,袖戴一粮字,脚边还放着个巨大的标记刻度的木斛。

  念到名字,一枯瘦农夫扛麻袋牵一女童从人群中走出。那农夫先是跪拜过几个官老爷,又将女童扒拉到一旁,竭力放下沉甸甸的麻袋。

  两名小吏上来,一人空手,另一人擎杆大称。

  农夫便将麻袋拆了,里头全是白花花的大米。空手小吏上前,抓了大米闻了闻,朝拿称的使了个眼色。拿称的便将麻袋用钩子挂住,借旁边木架用力将米袋拉起称重。

  只是那称还未平,小吏便高喝道:“实缴70石,欠10石!”

  人群哗然,农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官老爷!您再称称!这是我一家的口粮呀!怎么会不够称!来的时候,村里都称过的,不信……不信您问村里……”

  那坐着的小吏发话了,趾高气昂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官称!是你村里称不准,这我管不着。我只管你交的不够数……入斛先看看罢。”

  接着,另外俩小吏便搬着米袋,将米倒进刻度的木斛中。

  刘川枫看的很清楚,米倒进去是够80石刻度的,却见倒完米后,又来一脚比寻常人大两寸的小吏在那木斛上猛踹一脚!

  接着,那米便如同人间蒸发似的,硬是掉下70石的刻度。

  大脚小吏高声道:“称70石,容65,次等米!”

  正午时候,农夫脸刷的就白了,他连忙拉上女儿,父女俩磕头如捣蒜。“大人!您明鉴呐!这都是上好的米,怎会不够斛?方才不是也验过了,是上等米才入斛量的,大人!求您放草民一条生路罢!”

  最开始抓米的小吏发话了,道:“我那不是验米,不过是看看有没有掺水掺沙子,上等米米粒饱满,够称了自然够斛,你这不够不是以次充好是什么?”

  坐着的小吏眯眼道:“以次充好,还不够称,来人!拉下去仗责四十,限你在十日内补交共120石,否则全家充军发配!”

  农夫泣不成声,额头都磕破了。他呜咽道:“怎么会这样……大人。我全家不过就两百石米,都交了,我一家老小非得饿死……大人。您看我女儿尚还年幼,求求大人开恩,放过草民全家老小罢!”

  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懂事,那幼女似是懂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大米要全部交给官府,当街啼哭不止。饶是如此,小吏仍无半分怜悯,又是来两人,架着这父女二人进了县衙。

  围观的其余人皆摇头叹息,便听小吏再唱一人姓名,果不其然,这人的米也是不够称的。

  刘川枫怒火中烧,捋起袖子就要跟称米的狗官理论。

  曹沛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自己脖颈暗示。

  刘川枫看到,那坐着的小吏,脖子上是有刺青的。有刺青的人,也能当官?

  “你们给我住手!”刘川枫忍无可忍,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一把将拿称那人推翻。

  接着他抢过要做清洗的木斛,用尽全身力气抱起继而狠狠摔在地上!

  木斛碎裂,方才众人眼睁睁看着将木斛倒干净,如今不知为何又摔出米来。

  “都看见了吧!”刘川枫指着破烂的木斛,从中捡起一块极薄的木板。

  “这分明是谋财害命!称还没平就唱数?木斛怎会不够!这木斛里头有块隔板!方才是那大脚小吏踹开隔板,米都漏进了底下,无论怎么称,你们的米都不够数!”

  刘川枫调转身形怒指坐着那人,“你到底是何人?谋财害命鱼肉乡里!贪这么多不怕恶鬼找你索命!”

  人群中,曹沛扬起嘴角。

场面乱作一团,那坐着的小吏只道“拿下!”,其余几个便朝着刘川枫扑来。

  刘川枫是懂打架的,被群殴需按住一人猛打,他也是这么做的。可他忘了,这是个玄幻的世界,世上有武功存在。

  刘川枫扑倒一人,出拳狠砸那人面门,可是还未等拳头落下便被其他人架着双手牢牢制住。

  两人将刘川枫架在半空,大脚小吏上前来照着刘川枫胸口就是结结实实的一脚,险些将刘川枫的胸骨踹断。

  那坐着的狗官此时终于站起身来,又是一拳掏在刘川枫侧腰,打的刘川枫胆汁都吐出来了。

  “敢冲撞官家,好大的狗胆!”

  刘川枫被踹的呼吸不畅,再挨上一记重拳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饶是如此,他仍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群……贪赃枉法……的……老鼠!”

  那狗官也不顾刘川枫,转身朝窃窃私语的农户们说:“这就是官!这就是法!懂事的,把粮食备够了过来,交完粮你们该过日子的过日子,若是因今天这事儿心有不忿!官爷我忙完了,有的是时间挨个跟你们讲道理!”

  “把人带进县衙关押,知会牢里的兄弟们一声,帮我好好地照顾这位公子爷!”

  

  萧绍诚在驿馆写完信,封好后交代驿馆主事尽快送往敕阳。他皱着眉头,想的全是跟刘川枫吵架的事。

  刘川枫还小,而且自己明明是上位角色,确实应该让着他些,叠个被子而已,自己来也不过动动手的事,万不至于跟刘川枫大吼大叫。

  想来那时候刘川枫该是吓坏了吧,只希望自己一时的气话刘川枫不要当真。想到这萧绍诚不禁会心一笑,枫儿性格跳脱,不像记仇的人,待会去集上给他买包龙须酥好了,权当赔罪,枫儿一定会开心的。

  萧绍诚戴好斗笠重返驿站,回屋却不见刘川枫人影。床上被子还是没叠,萧绍诚摇摇头,自己将被子叠了再送到下头交给小二晒。

  他问起小二是否见到刘川枫,小二如实回复,刘川枫跟他同行的另一个文绉绉的出门逛街去了。

  刘川枫……能和曹沛说上话来?萧绍诚不禁诧异,接着便听到刚进客栈两美妇议论:

  “方才我在县衙交税那儿,见有个少年摔了木斛,你猜怎么着,倒干净米的木斛摔烂了里头竟还藏着米呢!”

  “是啊是啊,那年轻人说木斛里头有夹层,称也不准……啧啧啧,种地的一年到头就那么点粮食,都叫这群硕鼠偷空咯……”

  萧绍诚暗叫不妙,闪身冲出驿站朝着县衙方向飞奔而去。

  刘川枫被几个官兵押进大牢里,他伏在草堆上大口呼吸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恨透了这个世道,牲畜尚知要换着地方吃草,不能把一处的草吃空了,人的贪欲却如此令人作呕。看那群农户个个皮肤黢黑身形佝偻,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战乱、贫瘠再遇官府摆明了贪赃枉法,这世上的人该怎么活……

  萧绍诚冲到县衙大门前,跃过人群单手拎起带袖章的小吏。

  “方才有个年轻人来过……”

  小吏跋扈惯了,被人提着领子依旧气势不减:“你也是来挑事儿的?来人呐……”

  萧绍诚抬手便是一拳,直揍得那小吏鼻骨爆碎鲜血狂喷。他也不跟这人多废话,提着他轰开县衙大门。

  萧绍诚运气大喝道:“枫儿!你在哪儿?!萧大哥来救你了!”

  萧绍诚呼声宛如天崩地裂,宋珅正在后苑与几个美女喝茶赏花,听闻此声屁滚尿流地往前厅奔去。

  倒是县衙主簿先到,见萧绍诚来势汹汹便喝令几个弟兄将萧绍诚团团包围。

  萧绍诚扫视周遭释出冰冷杀意,逼得这群草包县官一个都不敢动。

  “方才称粮的时候,有个看上去十五六的年轻人,你们把他弄哪儿去了!”

  主簿不答,故作镇定问道:“你又是谁?这里是官府,冲撞官府该当何罪!”

  萧绍诚眼中凶光乍现,上过战场他手上早就沾了近万人鲜血,气势又怎是这群草包废物能抵挡的。

  “敕阳骠骑校尉,龙虎山大当家,萧绍诚!”

  宋珅此时终于赶到,他跟萧绍诚名义上算是平级,当了多年官为人处世自是圆滑不必多说。

  宋珅疾步到萧绍诚面前,忙弓腰作揖道:“萧将军……是为何事?呵呵,萧将军先别急,凡是好商量,且随我移步内苑,喝杯茶咱慢慢说?”

  “我没工夫跟你扯淡!方才那孩子呢?你若敢对他用刑,不日我骠骑营就将踏平你这小小骊川城!”

  宋珅一头雾水,称粮这事儿他都多少年不直接参与了,饶是如此,他仍转身厉声呵斥一众捕头捕快。

  待知情人说已将刘川枫押进牢房关押,宋珅又极为识相的当众掴了那人一巴掌。随后便领人,以大排场拥护萧绍诚去大牢提人。

  昏暗地牢内,萧绍诚见到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刘川枫时心跳都停了。不等宋珅找来钥匙,萧绍诚生生拧碎牢房铁锁,跪地将刘川枫抱在怀里。

  待确定刘川枫性命无忧,萧绍诚终于放下心来。他将刘川枫抱起时冷不丁瞅见新买的衣裳胸口,印着个斗大脚印。

  萧绍诚怒吼道:“是谁踹他一脚,自觉出来!”

  大小官吏无人做声。

  萧绍诚又怒喝:“出来!”

  宋珅这次也怒了,跟着吼道:“方才称米的,全部给我出列!”

  这次,那大脚小吏终于站出人群。宋珅见是他,细长鼠眼霎时圆睁。接着他朝另外几个人使过眼色,走上前,踢在大脚膝盖处,令其跪下。

  宋珅朝萧绍诚道:“萧将军请便。”

  萧绍诚并不理会宋珅,抱着刘川枫走出牢门,待走到大脚身前灌足力气一记猛踹。

  大脚比正常成年男性还要健硕不少,怎么看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体重,接萧绍诚一脚竟是如狂风中断了线的风筝般唰地从众人眼前掠过。

  轰隆一声,大脚整个人嵌进一丈远外的青石墙里,胸骨凹陷两寸有余,口鼻喷血即使活下来也得残废。

  萧绍诚哼了声,冷脸抱着刘川枫扬长而去。

  这下全城都知道在那间不起眼的客栈里头,住的竟是赫赫威名的骠骑将军萧绍诚,全城也都知道,萧绍诚身边那个容貌清秀的公子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

  宋珅亲自将萧绍诚送回客栈,随行还有一整车的药草补品,待他告罪回去,集结全城数十人的医者排队为刘川枫看伤。

  萧绍诚丝毫不客气,将那些贵重的灵芝人参悉数留下,又让医师轮番为刘川枫诊治。

  宋珅庆幸刘川枫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几幅药汤灌下去,刘川枫便醒了。

  萧绍诚将所有人轰出客栈,取来热水为刘川枫擦脸擦手。

  不多时,刘川枫咳嗽两声彻底清醒过来。

  萧绍诚无比懊恼,他蹲在床榻旁,紧紧握着刘川枫的手。萧绍诚说:“枫儿……是我,你的萧大哥,不怕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刘川枫偏过头看了萧绍诚一眼,脸上只转瞬闪过欣慰后便紧闭双眼失声痛哭。

  刘川枫哭的涕泗滂沱,期间数次哭断了气。他哭不是自己委屈,他哭是为这天下所有被欺压的穷苦人。萧绍诚能护住他刘川枫,可这天下茫茫多的普通人,谁又能护住他们呢?

  等他离开,明日那些辛苦种地的庄稼汉又得交双倍粮,一家老小空守着米缸和土地,却只能去挖野菜,吃米麸。

  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他写小说便是为了逃离现实的黑暗,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奴役,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世界。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是每个文人毕生所求。

  可那些令人作呕的,就活生生出现在刘川枫自己的世界里,这让他怎么能不痛心!

  刘川枫每一滴泪都似烧红的铁水烫在萧绍诚心肝上。

  “枫儿,大哥保证世上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大哥保证……”

  “枫儿,欺负你那狗东西,大哥替你还了一脚,他就算能活着下辈子也是个废物……你要不满意,我这就带你过去,当你面杀几个……不……杀多少都行……”

  “是我不好,我不该气你的,以后被子大哥自己叠,你什么都不用做。”

  “枫儿,你若心里还有委屈,你就打大哥,大哥任你打骂绝无怨言……”

  渐渐地,刘川枫止住哭声,他想清楚一些事,最起码在当下哭是没用的。他紧紧握住萧绍诚的手,没由来地问了句:“向来如此,是吗?”

  萧绍诚没明白,再追问刘川枫却摇了摇头。刘川枫扯动萧绍诚手臂,示意他上床。短短几日相处,他已习惯了萧绍诚的怀抱,若萧绍诚不抱着他,怕是又要做梦。

  不多时,刘川枫睡着了。萧绍诚轻手轻脚起身,披上里衣出门。

  他来到曹沛那屋,曹沛也早就睡了。

  黑暗中,一双大手扼住曹沛咽喉,曹沛猛然惊醒。床前,萧绍诚眼露凶光令人胆寒。

  “试过了?”萧绍诚杀气腾腾。

  曹沛装出不知道萧绍诚在说什么的表情,接着扣住自己喉咙的大手猛然发力,竟是要扭断自己的喉结。

  “试过……就该没有下次了。”萧绍诚说。

又是一日过去,萧绍诚自己也没想到会在骊川城盘桓三日。

  萧绍诚起得早,天刚蒙蒙亮,他舒了口气翻身,正想看看昨日受伤的刘川枫情况如何,却不料此时的刘川枫正睁着眼。

  粗粝大手抚摸过刘川枫单薄的胸膛,满是茧子的指头挑逗少年乳尖,刘川枫本能绷紧身体。萧绍诚笑了,枫儿无事便好。萧绍诚箍紧手臂,让刘川枫的背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他满含爱意地拱到刘川枫耳畔,柔柔地说:

  “枫儿……醒了?怎不多睡会?胸口还疼不?”

  刘川枫转过身来,淡淡地说:“睡不着,想些事情。”

  两人目光对上,萧绍诚突然发觉,刘川枫眼中多了一些……虚无,仿若要吞噬人心智的虚无。不等他问,刘川枫竟是把手伸进了自己亵裤中,主动把玩自己那根。

  男人睡醒晨勃,对情欲的抵抗是最为薄弱的。萧绍诚那根起初还是半软着,感受到刘川枫掌心嫩肉后登时硬的发痛。

  刘川枫缓缓捋动那根擎天柱,时不时用掌心整个包住最敏感的龟头把玩,那龙柱上端吐出透明粘液来,沾的刘川枫满手都是,而经粘液润滑的稚嫩掌心,此刻宛如少女初夜的嫩膜,撩拨地萧绍诚欲罢不能。

  萧绍诚低吟,刘川枫勾唇如猫儿般潜进两人共盖的棉被里。下一刻,他又是爬到萧绍诚胸膛上以温润的小嘴衔住萧绍诚胸前乳粒。

  灵巧湿润的舌头围绕乳晕不停打转,刘川枫轻轻嘬吸萧绍诚硕大胸肉,时不时还用银牙轻咬乳头根部,快感夹杂丝丝痛感,直教萧绍诚险些忍不住。

  “我在做梦吗?”萧绍诚心想,他的心脏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闭上眼,心里想的全是如何玩弄刘川枫的邪恶念头。

  他很想把刘川枫按在自己胸口,掰开他的腿狠狠地将自己快要爆炸的肉柱插进日思夜想的肉穴,听刘川枫爽到哭出来。

  可是萧绍诚最后忍住了,刘川枫此举,必有他的意图。

  “枫儿,不必这样……你想做什么讲给大哥听就是了……”

  可刘川枫什么都没说,待将萧绍诚整根润滑好,刘川枫以大腿牢牢夹住萧绍诚阳根,声音娇柔妩媚,他说:“萧大哥……操我。”

  萧绍诚理智全无,搂住刘川枫脖颈,两脚将刘川枫大腿夹的更紧,接着便不顾一切操干起刘川枫大腿根部的嫩肉来。

  “枫儿知道疼人了?哼哼,知道大哥好了……枫儿这腿也不差女人的逼,夹的大哥好爽!操,是你勾引老子的,看老子怎么干死你!”

  ……

  “枫儿夹紧,大哥要射了!”

  刘川枫大腿根部火辣辣地疼,肯定是被萧绍诚这蛮牛操破皮了,他没有抱怨,只是一味将萧绍诚的驴鞭夹得更紧。两腿中间火热的阳根陡然膨胀变得无比坚硬,接着刘川枫感觉背后发凉,偏头看竟是萧绍诚射在自己这边的被子上,射精力度直接将揉乱的被角顶偏,被子褪下半个肩膀来。

  萧绍诚额头爆筋,咬着牙势要射个痛快,又是几十股浓精灌下去,灌的刘川枫半边身子都要给精浆泡着。

  萧绍诚射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刘川枫满背是腥臭浓精,遇冷后精液变为胶黏的果冻状糊在他背上。萧绍诚爽过,将依旧硬挺的肉根抽出刘川枫大腿。粗臂一翻,他轻而易举地将刘川枫翻到自己胸膛。半边床的床铺,被子显然都得换,萧绍诚在刘川枫大腿间挖了挖,挖出满手浓精涂满刘川枫整个屁股,甚至连少年股缝都不放过。

  萧绍诚射过后神清气爽,他先是抱着刘川枫暖了会儿,待安抚好心上人情绪,后从床头扯过大衣先给刘川枫盖上。

  他下了床,穿里衣下楼,为刘川枫打水洗漱。

  日出,太阳正好,萧绍诚为刘川枫包扎过大腿,仔细为他穿好衣裳。昨日那身虽说才穿两天,不过被人踹脏了,萧绍诚索性不要,再给刘川枫买一身就是。

  两人在房内用过早餐,萧绍诚抱刘川枫腻歪。

  他一直在等,在等刘川枫开口,枫儿这么做肯定有事相求。

  知道萧绍诚看破他心思,刘川枫也不藏了,直言道:“骊川的贪官,你能不能管?”

  果然是这件事,与萧绍诚猜测一致。

  萧绍诚诚恳道:“能,贪官污吏,我就算查了交待给二皇子,也只会是功劳一件,可是……”

  “可是什么?”

  萧绍诚掰过刘川枫肩膀,无比认真地说:“枫儿……你需得知道……这世上没那么多道理可言。你很聪明,该是能看出骊川这事并不是一天两天的结果,不论是骊川还是敕阳,甚至其他皇子属地,向来都是这样……”

  “向来如此,便是对吗。”刘川枫执言反问。

  萧绍诚说:“不对。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你想想,现在各处是战乱,我是当兵的我最清楚,打仗要钱,吃饭要钱,死了人更要钱。我不妨告诉你……军队支出,十之七八都来自各处豪绅捐助,那些人有的是地主,有的是富商。若没他们支持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的俸禄是每月二两,你可知道那些战死弟兄的抚恤是多少?一人就是一百两!死一个弟兄,我要干五年才赔得起他的命!这只是一个人,每次打仗,少说也要死上百人,五年又要打无数场仗……他们贪,我都知道,我看在眼里。不管,是为了那些保家卫国的弟兄!”

  萧绍诚:“现在不是该管这些的时候……牺牲少数人,保全多数人这道理你该懂的。我不希望打破现有的平衡,起码不是现在。”

  刘川枫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萧绍诚鼻子满是不屑道:“放你妈的狗屁道理!萧绍诚,若那些穷苦农民,是你的父母,是我,你又会怎么做?”

  “怎么做?”萧绍诚摊手:“我现在不正在做!我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天下人数万万人,我保不住所有!当山贼也好,从军也罢,一开始,我便是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不让他们受这些苦!你所想所经历的,我都经历过想过!你是可以嫉恶如仇冲撞官兵,可若不是我,这会儿你还在大牢里半死不活,让人上了刑,打烂屁股拔去指甲!刘川枫,动动脑子!不要本末倒置!”

  刘川枫语塞,正如前世那些宫斗、厚黑学、情商教育。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到底是人心先贪导致阶级产生,还是先产生阶级而后人心生贪。

  阶级问题向来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前世历史,经历过几千年无数次战火教训依旧如此,人能在历史中学到的教训永远都是得不到任何教训。

  刘川枫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他该怎么办?

  萧绍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样,还记得昨日交粮那人不?我去官府将他放了,再贴银子给他,好人你继续做。我也会交代日后减免他家赋税,咱只救一个,行不?”

  刘川枫叹息,知道继续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转移话题,说:“先把被褥拿下去换洗吧,一会陪我去衙门要人。”

  萧绍诚不语,收拾好弄脏的棉被去楼下找小二换新。

  待萧绍诚走后,刘川枫悄悄溜进曹沛那屋。曹沛依旧在看书,见是刘川枫来了便招呼他坐下。

  刘川枫注意到曹沛脖颈的青紫,昨夜想了一宿,他十分清楚当时是曹沛支配了自己情绪,受伤的事曹沛也有份。

  刘川枫轻叩桌面,语气不善:“萧绍诚找过你了?”

  曹沛只笑道:“你俩,我一个都惹不起。”

  这话曹沛摆明了态度,他不想再掺和此事。只是刘川枫又怎肯善罢甘休。刘川枫哂笑道:“惹不惹得起先不谈,昨日你都发现了什么?”

  曹沛抿了口茶道:“那人脖子上的刺青,我吃饭时候见过。”

  听闻此言,刘川枫心下了然,旋即起身道了声“谢谢”告辞。

  正午时候,夫夫二人出门,萧绍诚给刘川枫买了身新衣裳,两人去县衙,没做别的只是将那对父女要出来。

  幸得父女二人只是在县衙饿肚子并未受苦,这让刘川枫心里好受不少。父女也知道是赫赫有名的萧绍诚萧将军救了他父女二人,便是要当街叩谢萧绍诚大恩。萧绍诚自知有愧,铁脸搬出将军架子,便要执意要送父女二人返乡。

  这对父女住在骊川郊区,距离萧绍诚一行入住客栈还有六七里路,萧绍诚雇了马车,顺便将曹沛接上,如此便赶往郝园村。

  这是个山脚下的小村庄,村里不过两百多户人家,由于山地不益种植,每户仅分了一亩地,这父女二人所分田地还在靠山边缘,地里皆是石头,因此粮食每年都不够吃。农户家中女主人早些年染病一直卧床,家里还有两位老人需得照顾,家庭条件相当差。

  萧绍诚直言,告诉农户以后只需向官府交二十石米。

  闻此,那一家老小,包括床上病恹恹的妇女竟是都要哭喊着天老爷给萧绍诚下跪谢恩。

  萧绍诚不忍,刘川枫挨个将这些朴实农民扶起,从怀中掏出萧绍诚给他的二两银子,交到老泪纵横的农户手上。

  “这权当是萧将军给您的补偿,您就安心收着,要不然一会萧将军该生气了。”刘川枫说。

  萧绍诚哭笑不得,提着刘川枫向这户人家辞行。

  按照萧绍诚计划,明日就该启程回龙虎山了,信件送到敕阳需得十天左右,从骊川到龙虎山还得走三日,他得抽些时间与龙虎山弟兄们叙旧。

  曹沛将马车赶到官道上,适时二人出来。萧绍诚刚扶刘川枫上车,遥闻车铃声响,三人同时回头看。

  一架马车,车上载着两人,一人鼻梁上缠着厚厚纱布看不清样貌,另一人刘川枫见过,正是那晚在客栈时见到的下流混混儿。

  马车车辙极深,近日没下过雨,木轮仍能陷进土里近一寸,可见车上载着相当重的货物。

  曹沛莞尔,刘川枫便也跟着笑了。

  刘川枫问萧绍诚,“鼻梁断了那个是你干的?”

  萧绍诚扒上刘川枫肩头,重心半压在刘川枫身上,而后用手臂环住刘川枫脖颈。他手臂轻轻用力,在刘川枫耳边小声说:

  “不错,是我,当时该杀人灭口的……没成想,官府勾结强盗的事也让你给发现了。”

  萧绍诚手臂用力,缓缓绞紧刘川枫喉咙。

  “大哥向来心善你也知道,喏,选吧,这次可以选三个。是我现在就弄晕你,把你绑回龙虎山做压寨夫人。还是说,查官府贪官……亦或是,将这伙山贼灭门还百姓太平。”

  刘川枫哈哈大笑,他不做挣扎,仿佛早就猜到一样。

  “先跟上去看看罢,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山贼窝里找到账本什么的。曹沛你先回去吧,我和萧大哥一起去……”

  萧绍诚此时发话,“你俩一块回去,我自己探山寨。枫儿,大哥早就投身官府,留着龙虎山也是为了给兄弟乡亲们谋生存,并非大哥有意偏袒他们。不让你去是怕你遇到危险,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若想查山贼,那你没得选。”

  说罢,萧绍诚又将手臂绞紧了些。

客栈内,刘川枫刚从曹沛房中出来,迎面撞上萧绍诚。

  萧绍诚从怀中掏出本册子交给刘川枫,自顾自回屋躺尸去了。刘川枫并未因受萧绍诚威胁置气,此外还贴心的打了热水为萧绍诚泡脚。

  那本册子上皆是官府勾结强盗的证据,这伙强盗每年竟是要从官府手里克扣几百两价值的粮食,看的刘川枫怒不可遏。

  掌灯时候,刘川枫脱了衣裳爬上床,两人一夜无话。

  这是第四日清晨,刘川枫早就穿戴好,天刚亮便带上账本,拉着萧绍诚去官府查贪。

  红日初升,骊川县衙鸣冤鼓沉响。

  衙役刚换过岗,正打着哈欠呢,便看到还未修好的大门处出现两个身影。正是前日见过的骠骑将军萧绍诚,萧绍诚身边站着,还有他救走的年轻人。

  刘川枫昂首阔步,进来时被衙役拦住,萧绍诚刚要发作,刘川枫忙道不急,待衙役先发问。

  “你是何人,为何要击这鸣冤鼓,你有何冤屈?”

  刘川枫指着那衙役,“我要告的就是你!”

  衙役满脸问号,又见刘川枫指向另一人,“还有你!”

  “还有你!还有你!还有你……”

  刘川枫将这县衙挨个指了个遍,连花花草草都不放过:“我要告的,是骊川官府上下,我要告骊川城主宋珅!”

  宋珅正搂着美女酣睡,听闻管家通报萧绍诚又来了,吓得他猛打哆嗦,来不及穿袜子便趿拉着鞋去前厅升堂。

  萧绍诚抱臂在旁一言不发,宋珅朝他使眼色只当看不见。宋珅暴汗,只得按流程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要告本官呐。”

  萧绍诚开口,“是我,萧绍诚!”

  宋珅以为萧绍诚只是来旁听的,没成想问题出在他这儿,宋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腿肚子都不停打颤。

  “所为……何……何,何事?”

  刘川枫向天伸出三根手指,朗声道:“我来骊川只为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

  说出这句话,刘川枫人都要爽飞了。

  县衙外不多时挤了茫茫多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看武官萧绍诚如何告这大贪官宋珅。

  有人认出,在萧绍诚身边的年轻人正是当日砸木斛的,听到年轻人高喝“三声”公平,县衙外普通民众纷纷拍手叫好。

  萧绍诚先发制人,问道:“萧某听闻近日粮库遭窃,损失五千多斤粮食,宋大人确有此事?”

  “胡说!”宋珅急忙否认。

  萧绍诚接过账本,遥遥丢在公案上。还未等宋珅翻开,萧绍诚又说:“来年开春要打仗,冬粮紧缺,萧某人来查查骊川库房,宋大人行个方便罢。”

  宋珅当然知道那本册子里是什么,正顺着萧绍诚话头往下说,暗地里又将账簿递给下人暗令将其销毁。

  萧绍诚何其眼力,目光灼灼锁定宋珅案下的手。

  “宋大人……不方便?”萧绍诚冷声道。

  如此,宋珅只得起身,手持那本账簿带萧绍诚赶往县衙仓库。

  说那仓库四四方方占了近一亩地,里头堆叠着比人还高的粮食袋子。宋珅贪归贪,可交给上头的粮食却万万不敢动的,库房中存粮比需上交的只多不少。而多的也不会太多,贪的大头都交给了山贼换银钱。宋珅是不怕查仓库的。

  进了谷仓,萧绍诚先是绕着谷仓转了圈,大致算过存粮数。刘川枫则绕进粮堆中,随机扒开袋子抽查。

  今年,骊川需向上头交五万石粮食,这里有五万五千多石,算上陈粮也属正常。

  仓库主管与账房公开唱数,唱到五万五千石,宋珅方如释重负,心想手下做事还算靠谱,可没成想,萧绍诚竟怒喝出声:

  “大胆!骊川今年需向朝廷交粮六万石,库房少了足足五千,这些粮哪里去了!”

  这下,连围观百姓都不禁迷糊,往年都是五万,怎么今年就变六万了?

  还未等宋珅反应,倒是旁边做贼心虚的账房先稳不住了。收粮期还有五六日,粮还未收完,而昨日又是他亲点了刚刚好五千石粮食送进山贼窝里,萧绍诚杀人无数,气势十足,账房冷汗直冒,心理防线率先崩塌。

  众目睽睽下,账房躬身道:“近几日库房遭了鼠患,萧将军大可放心,收粮还有几日,抛开鼠患,待收完粮,六万石不会差的。”

  宋珅的表情可谓是惨不忍睹。

  此时,又有吃瓜百姓举手提问,“萧将军,骊川往年交粮不都是五万石吗,怎么今年变六万了?”

  萧绍诚冷笑,先不答百姓提问,虎目灼灼对上宋珅。

  萧绍诚说:“宋大人,这里少了五千,刚好,近几日我在城里某处山沟上缴了一批匪贼,他们库房里正好有五千粮食,想来该不会是从这儿丢的吧?”

  “啊?”宋珅人都懵了,猪脑完全过载,萧绍诚不是来查贪官的吗?怎么会突然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莫非萧绍诚后面还有圈套等着?

  百姓哗然,原来官府苛税竟是与城里的强盗有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官府无能被强盗勒索,还是说官府与强盗结党营私?

  宋珅涨红了脸,圆滑如他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萧绍诚微笑着揽住宋珅肩膀,将两人掰的面向库房外百姓。

  萧绍诚暗自用力,几乎就要将宋珅圆滚滚的身体挤碎,他低声对宋珅道:“这次我来的匆忙,且放你一马,日后若再敢,我不介意换个更聪明的来管骊川。”

  接着萧绍诚朗声对百姓道:“如此,萧某在山贼处缴来五千石粮,加上库房的五万五千石,都算作骊川的。明日起,今年未交粮的便不需再来县城交粮。另外,当今天下局势大体已定,明年起骊川的赋税从六万石削为五万。”

  百姓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字面意思上理解,骊川总体赋税还是五万没变过。强盗没了,且还未交粮的今年不需再交。对那些还凑不出粮的农户而言毫无疑问是件好事。

  宋珅惊魂未定,亦没反应过来萧绍诚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无论如何,今年不会再有人交粮,明年自己也定然不敢再贪。

  末了,萧绍诚按着宋珅向百姓鞠躬,待回过身去,萧绍诚再次警告宋珅:“县衙里,那些土匪出身的,别等我挨个找出来跟他们清算。你的乌纱帽我暂时给你保住,这里的五万五千石粮食,今年就直接交给我骠骑营,此事你知我知,懂了吗?”

  浩荡查贪落得这么个不上不下的结局,萧绍诚也无可奈何。当今天下大乱,若是真将这群贪官拉上街当众砍头,重新找人接管骊川就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此事通报给二皇子,再从下往上连根拔,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骠骑将军能应付的来的。如此警告过宋珅便是最好结局,起码接下来的几年里,宋珅不敢再贪,能保骊川几年太平。

  也不知……枫儿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萧绍诚猛地回过神来,他好似从方才进了仓库就没再见到枫儿。

  萧绍诚心脏狂跳,他将宋珅提到暗处一顿暴揍,逼问刘川枫下落。宋珅这次直接被他打怕了,饶是如此依旧说不知道,萧绍诚知道坏事了。

  萧绍诚连忙赶回客栈,他踹开曹沛房门。

  曹沛一面苦笑一面叹息,只道:“你俩人,我真是一个都惹不起。”

  

  骊川郊区,刘川枫跳下马车付过车钱后礼貌向马夫道谢。

  刘川枫深呼吸,远眺骊山深处,接着坚定地向前走去。

  自萧绍诚带人去库房,刘川枫装模作样地查过几个麻袋,趁萧绍诚不注意,他隐身堆积的粮食后面,悄悄离开县衙,雇车去往昨日的郝园村。

  他向曹沛打探过,问清了山贼位置,也知道这处山贼的大当家名叫董龙。曹沛其实人并不坏,起码在知道刘川枫想做什么后,曹沛曾竭力阻止,可当他看到刘川枫坚定的神情后旋即放他离开,临行又连番叮嘱刘川枫,叫他谨慎行事万般小心。

  刘川枫报以笑容。

  曹沛打心眼里佩服刘川枫,他也想看看这个孩子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刘川枫独自一人踏上匪寨,他向守门的两大汉直言,今天来是要杀光他们的。

  俩大汉听闻哈哈大笑,打量过刘川枫,看他瘦胳膊瘦腿一副草包公子爷的模样便知道刘川枫是没有武功的。

  山贼只当刘川枫是个疯子,过来给兄弟们逗乐的。

  俩山贼逗过刘川枫,轻飘飘揍过他一顿后便押解着刘川枫进入山寨。

  山寨大厅里,翘腿坐在虎头椅上,光头独眼面留刀疤的正是这伙山贼头头——董龙。

  只见他身披虎裘,体型魁梧,裸露在外的一双膀子被阳光晒成黑紫色。

  董龙用独眼扫视刘川枫,倒是很有礼貌地问起刘川枫来这儿做什么。

  刘川枫轻蔑笑着,说:“今日我来是为了剿匪,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此言一出,大厅内山贼门纷纷大笑,笑声于厅堂中不断回荡。二当家先行跳下来,一脚将刘川枫踹翻,接着踏住刘川枫的头,足弓用力踩着他在泥地上辗了辗。

  “剿匪?就凭你?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怕不是害了什么怪病,来此处求死的?”

  刘川枫被臭脚踩着,脸都磨破了仍是一声不吭。

  三当家当即开口,“大哥,这小子心智不正常,依我看就弄死了丢出去野狗。”

  “哈哈哈哈哈……”刘川枫癫狂地笑起来。“来啊,杀了我!现在就动手!”

  董龙不愧为山贼老大,竟是从当下品出一丝丝异样。他眯起独眼,重新端详刘川枫。这年轻人,董龙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无冤无仇,这人为何来自己山头求死?

  董龙甚至有些欣赏刘川枫,手无寸铁,弱不禁风却有不畏死的勇气与担当。

  “依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不如绑起来,今晚就孝敬老大您,哈哈哈哈哈哈……”

  “孝敬完,老大若是不喜欢,叫他去后山锄大粪也不错,哈哈哈哈哈。”

  一众匪贼口舌称快,见老大迟迟不做声竟是消遣起刘川枫来。

  “不对……老大……”

  有人认出了刘川枫,而刘川枫也认得他,正是前几日晚上在客栈遇见的,提狼牙棒那个。

  那人跳下来,拍开二当家的脚,拎着刘川枫与他对视。

  “老大……这是萧绍诚身边那小子,我前几天好像见过他。”

  

  萧绍诚骑马在骊川城内飞奔。

  “枫儿……你怎么那么傻!你要等我,大哥很快就到!”

  “老天,求您保佑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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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龙在听到萧绍诚的名号后瞳孔猛烈收缩,他将翘着的脚放下,正坐后身体前倾,俯视刘川枫。

  董龙声线浑厚嘶哑,他说:“我跟萧绍诚没有交集,你想将他引过来?为什么?”

  刘川枫起身,磨破皮的侧脸沾满灰尘,伤口上续了层厚厚的血泥。

  “除害罢了。”刘川枫淡淡道。

  董龙又说:“萧绍诚曾经也做过山贼,我和他本质没什么不同。”

  刘川枫难得露出阴狠表情,他只道:“我在修复一个……不对,我只是让该发生的事发生,也没别的意思。”

  董龙不明白刘川枫意思,唯一确定的便是他惹不起萧绍诚,董龙大叫道:“来人!把他丢出去,所有人不要与他争执。”

  “来人!”

  “人呢?”

  刘川枫昂首,傲然道:“不杀光你们,我是不会走的。”

  董龙连叫几声外头无人回应,见刘川枫仗势欺人,董龙勃然大怒。“老二!把他丢出去!”

  正当大厅内十几双眼睛牢牢锁定刘川枫时,大厅正门缓缓推开。

  萧绍诚杀的满身是血,铁掌掐住一人脖颈,后面拖行老长一条血迹。他缓步走进大厅,进来还不忘关上门。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目光牢牢锁定在大厅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枫儿的衣裳又脏了,看到枫儿脸上擦伤的血痕。

  萧绍诚并不能理解刘川枫所为,倒不是这几个山贼强盗杀不得,只是……就眼前的几个窝囊废,也值得枫儿用这种方式逼自己出手?

  萧绍诚声音颤抖着,他说:“枫儿,是谁伤了你?大哥杀了他,然后我们回家,好吗?”

  刘川枫只退后半步,眼神中是萧绍诚从未见过的坚定。

  “这些人,都得死。或者……你想我死。”刘川枫从靴子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住自己喉咙。

  他知道萧绍诚一定会来,但是他不得不逼萧绍诚这样做。接连几日受挫,刘川枫思考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如此……肮脏,自己曾写下一个救世主,但显然那个人现在还未完成足够成长。萧绍诚的三观在刘川枫看来是完全错误的,这个人该是像神一样受万人敬仰,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用更加肮脏的计谋,用情爱捆绑挟持自己深爱的人。

  查贪,剿匪,萧绍诚将在骊川获得足够信赖与爱戴,自己必须让这些事情发生。

  董龙大窘,忙解释说:“我们没有为难他,你带他走就是,没人拦你!”

  萧绍诚宛如杀神降临,他轻而易举捏断那人脖颈,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令人毛骨悚然。

  “可这是……枫儿的心愿呐。”

  萧绍诚动手了,厅内原有十几人,都是这匪寨头目。方才,萧绍诚已无声无息将匪寨外屠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厅内这几个。萧绍诚动作奇快,他甩手将提着的尸体丢出砸向董龙,还未等其余众人反应,萧绍诚飞身略至最近人的身旁,只一拳就将那壮硕悍匪的胸膛洞穿,至死,那悍匪都未能说出一句话。

  刘川枫长身而立静静看着,漠视这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短短瞬息,萧绍诚已连杀十人,皆是一击毙命。萧绍诚须发无风自动,每次出手都伴随着血肉崩毁的恶心声响。

  董龙见事态不好,冲上来试图拦住萧绍诚,两人交手只是一招董龙便被萧绍诚折断双腿掀翻在地。

  方才踩刘川枫脸的二当家明白得以刘川枫做筹码要挟,他距离刘川枫不过几步远,可还未等他碰到刘川枫,整个人便被萧绍诚飞身扑倒,。下一刻,二当家的头颅整个陷进地里,一条血箭如喷泉般从地上窟窿飞出,溅在刘川枫脸上。

  萧绍诚与刘川枫擦肩而过,两人什么都没说。

  一匪贼被萧绍诚手刀斩去头颅,一匪贼被萧绍诚掼在断椅形成的木刺上,一匪贼心口塌陷宛如醉酒般倒下,一匪贼眼见敌不过想趁机逃跑被萧绍诚握碎后脑……

  萧绍诚在发泄,他发泄的不只是被刘川枫利用操控,还有愤懑。这愤懑来自于查贪、剿匪本就是他分内的事,是他不去做,还得让心上人拿命去拼。

  大厅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这窝强盗从上往下两百多人,不到一个时辰都化为萧绍诚手下亡魂。

  董龙还没死,他拖着重伤的两腿,艰难朝着大厅正门爬行。

  萧绍诚大口喘息着,手上头发上全是血,衣裳都被血浸透了。他走到刘川枫身前,挤出笑意问道:“枫儿这下满意了?”

  刘川枫报以沉默。

  萧绍诚回头,拖行董龙断腿将他拖到刘川枫面前。萧绍诚蹲下,摘掉刘川枫紧握的匕首后两手掌心挤住董龙硕大的头颅,拉直了他的脖子,捧给刘川枫看。

  “枫儿,以后不必如此,你说大哥总会去做。”

  随着萧绍诚手掌用力,董龙那颗头颅在他手中发出比杀猪还要尖利一万倍的惊恐嚎叫。噗嗤一声,董龙脑袋如同摔烂的西瓜般整个爆开,他那颗独眼受压从颅骨中脱出,弹在刘川枫脸上。

  “呕……”

  刘川枫终于忍不住,转身撑着膝盖狂吐不止。这样血腥的屠杀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来说负担实在太重。

  萧绍诚扯下董龙尸体的虎裘擦手,冷眼看刘川枫呕吐。匪寨全灭,大厅寂静无声。

  待刘川枫呕的只剩酸水,萧绍诚这才,面无表情地拎起刘川枫与他对视。

  刘川枫笑了,笑声轻蔑满是嘲讽,他笑满身横肉如巨塔般魁梧的萧绍诚,宛如笑街边被人揍过的野狗。

  “哈哈哈,总会去做?那倒不如我亲自动手,你大可坚持你的正义。”

  至此,刘川枫算计利用萧绍诚,反贪,查赃,剿匪萧绍诚想做的无可奈何要做的都去做了,但是这还没完,还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萧绍诚忍无可忍,反手甩出个巴掌,重重扇在刘川枫脸上,直将刘川枫拍飞出去跌在地上滚了三滚才停下。这一掌,萧绍诚几乎是没留手的,打的刘川枫口鼻喷血半张脸肿成个漏了馅的肉火烧。

  刘川枫被打的短暂失神,耳朵嗡嗡作响,半张脸除却火辣麻木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可他这次没有求饶。他感觉萧绍诚又在扯他头发,且将他拖在地上不知往何处走。

  萧绍诚将刘川枫拖到虎头椅前,自己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我从来没狠下心揍你,这次你满意了?”萧绍诚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这么想死?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不会死。”刘川枫道:“我知道,你会来。”

  萧绍诚的怒火宛如被春风拂过,无声无息消弭。他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吐出一句话:

  “枫儿,大哥什么都愿为你做。别再算计大哥了,大哥没你聪明……”

  刘川枫抬头仰视虎头椅上的萧绍诚,萧绍诚的话触及到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慢慢地刘川枫脸上流落几滴清泪。

  萧绍诚闭起眼,恰好错过两人情感最真挚的瞬间。曾几何时,萧绍诚也是这样坐着的,旁边有肖凌、蒙燚,还有其他弟兄……那时他刚刚离开北方故乡,年迈的父母尚在……萧绍诚记不清是为什么要转行做了山贼,他曾同刘川枫一样的愤怒过,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只是在他生命中茫茫多的生死下,在无尽现实的旋涡中,萧绍诚选择妥协,且以“我只需保护我思念的人”这样的念头麻痹自己,借口朝着自己说,谎言也都变成真相。

  萧绍诚确定这份愤怒并不单来自刘川枫,今日的事像是一颗火星,将他潜藏在胸膛里的炸药悉数点燃,爆炸威力像是要撕开他的胸膛。

  再睁眼,萧绍诚面目狰狞。

  他只淡淡道:“跪下,将老子靴子脱了。”

  猪头刘川枫难得听话双膝跪地,仔细地解开萧绍诚足上布靴。萧绍诚脚板宽大,廉价布靴撑得满满登登。地上满是血泊,鲜血早已洇透萧绍诚靴子,除了血腥味外刘川枫闻不见其他味道。

  萧绍诚有些意外,他深知自己以后再无筹码可以威胁刘川枫,这人脸皮厚,不怕死,就算拿散伙说事,经过上次的叠被子,想来难受的也只有自己。萧绍诚已对刘川枫没有任何办法。

  可就算如此,刘川枫仍听自己的话,愿意为自己做这样下等的事。

  “将袜子也脱了,给老子把脚擦干,仔细些。”

  刘川枫依旧照做,他主动扛起萧绍诚一根大腿,借由两手用力抬起另一只,脱下袜子后仔细地为萧绍诚擦脚。

  可仅凭布袜,眼前青筋暴突足跟坚实的脚是擦不干净的。刘川枫咽了口吐沫,在萧绍诚注视下伸出舌头舔在雄足脚底。

  那团愤怒的火烧得更加剧烈,烧在萧绍诚紧绷的神经上,烧成媚色。

  刘川枫像是真的疯了,萧绍诚看他抱着自己的脚,脸上露出虔诚与满足,舔完相对干净的足底仍不够,刘川枫竟还衔着吐沫吮吸起最难清理的指缝来。

  隔着皮肉萧绍诚都能听到舌头与自己脚掌皮肤摩擦的沙沙声,那可是他都不舍得糟践的舌头,刘川枫竟甘愿做到这一步。

  我的枫儿在干什么?枫儿怎么能这样下贱?是我逼得太过了吗?吓坏了枫儿?还是说……枫儿喜欢?

  可是……好爽,枫儿的舌头又软又湿,他怎么还咬我脚指头?好想踩一下枫儿的舌头……会很痛吧?枫儿会不会哭?哭了又怎样?好想看枫儿哭……好想弄哭他,想糟蹋他,让他软在我怀里随意把玩,想让枫儿求饶叫我萧大哥……

  萧绍诚解开腰带,试图缓解性器处难忍的紧绷感,虎目微沉,萧绍诚趁刘川枫含进他大脚趾的空档冷不丁将整个前脚掌都捅进刘川枫嘴中。还未脱袜的另一只脚重重落下,以不容抗拒的力量踩住刘川枫侧脸,

  粘稠的血成了最好的导热介质,隔着布袜萧绍诚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刘川枫脸庞的温度,连皮肤娇嫩的质感,那层血也完美地拓印了下来。

  “爽吗?贱货。”

  刘川枫呜呜着,点头动作带动萧绍诚脚踝,将心意明确传达。

  萧绍诚理智全无,他褪下裤子,胯下驴鞭冒着阵阵热气。

  上次在夜里,后来几次俩人都在被窝,说起来这还是刘川枫第一次见萧绍诚那根。萧绍诚包皮稍长,整根硬挺起来,包皮仍包住龟头下沿,龟头将黑色的软皮撑开,视觉效果甚至有些骇人。

  那根极为雄壮,如刘川枫所料,整根比他手腕还粗不少,长度用现代的眼光目测得有25,周身环绕数不清蚯蚓般弯曲青筋。那顶端处,马眼已经完全张开,刘川枫甚至怀疑自己能将小拇指插进去。马眼铃口,如同刘川枫前世见过的蠕动泵,正随着整根肉柱蠕动不住往外泵出粘液,只是几次呼吸那粘液便垂到地上,在昏暗的大厅中拉出一道闪闪发亮的线。

  萧绍诚本能地用手握住肉根顶端,青筋大手习惯性地褪下剩余包皮。就在此刻,雄性荷尔蒙的核弹贴脸将刘川枫炸翻在地。随着包皮翻开,那是一股绝伦的浑厚雄臭,包皮褪下饱满龟头的瞬间,刘川枫甚至听到“啪”的一声。

  若说方才那根包皮屌是摄人心魂的恶魔,此时褪下包皮后展现在刘川枫眼前的,则是从十字架上脱困飞升的耶稣。

  刘川枫从未见过这样的鸡巴,此刻他甘愿向这根“神明”的肉柱奉献出自己灵魂。

  萧绍诚大手紧握缓缓撸动,雄臭味愈发弥漫。萧绍诚见刘川枫失神,不由嘲讽道:“见到大哥宝贝就受不了了?今儿想吃都不给你吃,婊子玩意儿!”

  座下刘川枫猛咽唾沫,座上萧绍诚则不紧不慢,比刘川枫还要大两三倍的手掌伸进裆部,又将一对鸭蛋大小的浑圆雄卵从中掏出。

  “萧大哥……我……我能舔舔吗?我就闻闻,闻闻成不?”刘川枫卑微哀求。

  萧绍诚向来用行动表达态度,只见他两腿一伸,满是筋肉的大腿将刘川枫牢牢夹住,接着他弯曲右腿伸直左腿,裤筒下大腿肌肉绷紧蠕动。

  萧绍诚以二郎腿的姿势,夹住刘川枫颈部,将刘川枫那张脸牢牢锁在自己胯下。萧绍诚两颗雄卵蓄势待发,饱满状态雄卵下将刘川枫的脸都挤得变形。

  刘川枫伸出舌头,迷惘的信徒妄图沾染心中圣洁。萧绍诚哪能如他意,闷哼一声将两腿绞的更紧,就要以这种姿势将刘川枫绞到断气。

  萧绍诚咬着牙,鸡巴下头爱人面孔近在咫尺。刘川枫口鼻中喷出微弱的气流,无意撩拨在萧绍诚最敏感处,几度让他发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骚货,想吃大哥的鸡巴吗?想不想?算计老子?嗯?”

  萧绍诚疯狂捋动着屌皮,啪啪声中,刘川枫亦逐渐失去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刘川枫视野暗淡的最后一刻,天上下起“圣洁的雨”,那雨是纯白的,夹杂着淡淡金光,暖暖的……

  萧绍诚喷的刘川枫满脸都是,庞大的的精液量几乎将刘川枫整个人都糊住。

  无与伦比的畅快满足终于扑灭萧绍诚心中大火,萧绍诚还是那个萧绍诚,他轻轻抱起刘川枫,撩开他额前沾满自己浓精的头发。

  “别惹大哥生气了,来,尝尝大哥的味道。”说着,萧绍诚用手指沾取肉根处所剩不多的精华,填入刘川枫嘴里。

  

  又是一日清晨,刘川枫自床上醒来。

  萧绍诚一如既往,早就准备好早饭,见他醒了便笑吟吟的叫他趁热吃。

  刘川枫觉得自己在做梦。待摸到侧脸萧绍诚为他包扎的伤口后终于有种回归现实的感觉。

  他盯着萧绍诚裤裆,想起昨日的荒唐事。萧绍诚对此只是笑笑,不聊也不解释。

  他们得走了,这是骊川城的第五天,萧绍诚不能再耽搁。

  小二敲门,门外声线热情洋溢。

  “两位爷!马给您备好啦,您随时下去就是。”

  “我们这就走。”萧绍诚回应道。

  不多时,萧绍诚拉着刘川枫下楼,曹沛早就等在下面。只是不寻常的是,明明已是正午,客栈一楼只有曹沛一人,无其他人用餐,客栈大门也是关着的。

  见萧绍诚出来,那掌柜便朝萧绍诚拱手,账房、小二也一同朝萧绍诚鞠躬。

  萧绍诚不明所以,他看了看刘川枫,刘川枫又露出意义不明的笑。

  客栈门被两杂役拉开,金灿灿的光奔涌进老旧客栈内。

  门外长街跪满衣着朴素的农户。他们手捧鸡蛋、瓜果等,诚挚向萧将军送行。这里有很多孩子,那些孩子们眼中都有光。

  或许这些新生命还不懂前些日子发生在他们身边的。可当他们老去,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便会讲起自己的童年——在某天,萧绍诚萧将军来过,从那之后,他们吃上了自己家种的大米,不必再挖野菜,不必再吃米糠。

  十里长街送行萧将军。

  萧绍诚将刘川枫送上马,他低声问道:“这也是你干的?”

  刘川枫摇了摇头,萧绍诚也不知说什么好,策马扬鞭,马蹄声渐远。

  身后传来那些普通人山呼海啸般的送行声。

  “谢萧将军……”

  刘川枫压低斗笠,萧绍诚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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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章发出来差评不少,我挨打立正,能力不足没写好,给大伙鞠躬道歉了。

然后也照例给自己洗一波,分析下两个人的心理活动,做一部分小的剧透吧。
首先,刘川枫在逃出青城的时候获得了一个错误结论——原本大纲中会发生的事必然发生,只是因果倒转。
他看到这个世界,觉得心里有愧疚,原因在于他在创作的时候,站在上帝视角塑造了一个英雄登场的舞台,完全无视了那些配角炮灰的生活环境(这也是这篇文章的核心价值观),他觉得这些人是因为自己所以遭受战乱贫穷,刘川枫本意是想赎罪的。
然后是刘川枫赎罪的方式,要么按照原大纲捧萧绍诚上位,要么就发光发热自己来。这两个念头在刘川枫心理中是矛盾拉扯的,他没法选定,特别是当他发现萧绍诚对他似乎有意思,而萧绍诚本人并不像他描写的那样伟光正。刘川枫在两个决策的拉扯中左右摇摆,比如他会当街冲撞官兵而不是第一时间告诉萧绍诚让他解决,后因为没能力做所以设计让萧绍诚出手。
当然以上,刘川枫所得出的所有结论,都是错的,无一例外全错。

在下一幕关底就会出现刘川枫真正的外挂,比隔壁臧尘牛逼不知道多少个次元的恐怖存在。
然后再分析关于萧绍诚,萧绍诚和刘川枫的感情很不牢固,也有宝贝发现了这点,我只能说这个问题在本文中后段才会揭开,暂时按下不表。
萧绍诚这边的情报和刘川枫的认知相差很多,不只是三观不合这么简单。两个人互为谜语人是因为彼此都有不能互相诉说的秘密,刘川枫的秘密就是萧绍诚妻子死亡真相,当然这个真相也不会像刘川枫认知中那么简单就是了。萧绍诚的秘密前文有伏笔,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自行挖掘,集中在前四章。
昨天我也发现一个bug,有个关键情报忘记放出来,萧绍诚祖籍北方,北方现在是幽容和楼烦属地。
给几个关键词提示:现在的刘川枫没有之前刘川枫的记忆,金瑶到底去哪了?萧绍诚老婆为什么和刘川枫他爹死在一起。
提示到此为止,大家自行脑补吧。
最后,是争议最大的剿匪片段,两个人的心理活动。刘川枫这边很简单,就是两个救世方案的互相拉扯,最后他选择让萧绍诚站在阳光下,算是为他打下人气基础或者我直白点说,就是拉选票,这才是刘川枫真正的行为动机。
至于萧绍诚,他现在的三观确实有问题,需要刘川枫为他慢慢纠正,我之所以将他写的精分,就是想表达出那种被人修正三观的……难受的感觉,但是……好像有点太放飞自我了,后面我会慢慢改,放心萧绍诚和拓跋尘不是一类人,楼烦和拓跋尘才是对应的。
萧绍诚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保护好刘川枫,至于为什么,参考前面几个关键词自己猜。

总结一下我自己吧,上一篇《水月》包括小甜饼系列,我基本上都是情绪驱动比较多,写的很爽但是自我不满足。开这本也是因为这本是六七年前的大纲润色来,有些情节记不清了不妨碍修补。有基本的剧情框架,正如我所说,所有的暗线明线交织,在我这都是很工整的,错就错在我没写出来,我想用剧情驱动人物慢慢来,后来也考虑到发文环境,所以最近也是往骨架上缝肉,你们看不出来在我这是很明显的,我至今发的没一章都是3500字左右,其中500就是我填进去的或暧昧或肉渣的内容。
骊川十章我预备是删掉的,就是怕里面穿插的情感驱动太多,人物心理太少导致观感差,现在看来确实也应该删掉。

那么接下来,就是文章比较核心的一个剧情点,凰王爷墓剧情,水月番外里那个挡住陆鸣的尉迟大叔即将出场,凰王爷,就是上一代迦楼罗转世,不过请不要代入拓跋尘,凰王爷和拓跋尘一样逃脱了自己的宿命,用的是不同的方式,而迦楼罗转世,可以理解为命运的传承能力的传承,人格是不传承的,请不要将凰王爷和拓跋尘混在一起谈。

凰王爷墓内容也是十来章,这次我会酌情删减,凰王爷墓结束后紧接刘川枫被识破的火葬场,在这里两人全垒打且刘川枫坦白,萧绍诚交代部分事实。

嘛,无论如何,感谢各位支持,被我喂了翔没有直接骂,我想说,你们的素质确实有待降低。

  离开骊川渡过骊水,仿佛就从北地来到南国。骊水南头枫叶尚未红透,风也是暖暖的,早晨的空气没那么清凉通透,更别提薄雾与晨露。在这里,每天都像是回南天,风吹在人脸上潮乎乎的,正午时候还会热的人忍不住脱衣裳。
  
  马儿走的很慢,压抑的阴天让人喘不过气。萧绍诚说这里离龙虎山很近了,刘川枫叹了口气,内心疯狂吐槽自己为什么不在骊川多待两天。
  
  萧绍诚故意挑近路,自离开骊川城后再也没进过大城市,基本都是在乡间小路上走的。
  
  一行人午饭只吃干粮,沉闷阴天的午后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萧绍诚望向龙虎山方向,心想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便默许了刘川枫的午休提议。

  刘川枫现在很苦恼,不仅是害怕身份暴露,他还想知道现在和萧绍诚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十指交扣靠着路旁巨石休息,萧绍诚还贴心的伸出胳膊让刘川枫枕着,工具人曹沛被发配去把风。

  “好像萧绍诚从没说过喜欢我。”刘川枫心想,两人该做的也差不多都做了,可每次荒唐过后萧绍诚都像个嫖客,拔屌无情不说还喜欢扮演大哥哥照顾自己,难道萧绍诚真的不知道,事后温馨调情才是最重要的?

  萧绍诚真的太没情调了!

  刘川枫这么想着,再次将斗笠盖在脸上享受萧绍诚难得的温暖。

  不多时,萧绍诚睁开眼,他摸摸自己的脸,抬头时雷声闷响。

  要下雨了。

  他们露宿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谷中,四周皆是嶙峋怪石也无树木,想来在此处避雨并不合适,萧绍诚仔细搜索过,在这里临时扎营躲雨也不成,这雨可大可小并不要紧,可若是大雨引发山洪怕是麻烦,萧绍诚当下决定先走再说,找找附近有没有山洞村子可供落脚。

  他朝曹沛打了个呼哨,揪着迷迷瞪瞪的刘川枫上马。

  不多时暴雨倾盆,雨水落地崩散,冷暖风交汇在天地间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萧绍诚看不清路了,他压低身子为刘川枫挡雨,一手牵着缰绳控马,一手为刘川枫按住斗笠。

  这场雨简直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的雨还要大。

  曹沛单骑跟在萧绍诚身后,他大声向萧绍诚喊道:“将军!不如先找个山崖避避,待雾散了再走!”

  萧绍诚:“东面迎风坡,山势平缓,咱方才从山谷中上来怕是没有断崖可供避雨!跟我走!”

  这场雨当真是天河泛滥,萧绍诚曹沛二人浑身湿透,雾气迷蒙萧绍诚只得御马尽量找平缓的路走。他们本就从山谷底下绕上来,山路蜿蜒崎岖,萧绍诚纵然身经百战竟是也在这场暴雨中迷失了方向。

  刘川枫也想帮忙,可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他几次探出头来都被萧绍诚按回去,眼睛也被雨水糊地睁不开。

  萧绍诚暗骂了声,方才他们从山谷中上来,既没往上攀爬也没往下,如今失了方向怕不是一直在原地兜圈子。他狠狠心,在岔路口勒马下山,朝低势处俯冲。

  曹沛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拍马跟上。

  萧绍诚莽头扎进更深的雾霭中,只行片刻便觉得雾霭淡了许多,他回头看曹沛还跟着,于是放慢步伐等曹沛跟上来。

  雨还在下,萧绍诚竭力保护的刘川枫也未能幸免,他裤子上全是雨水,头发是湿的,只有前胸还干着。

  刘川枫心想,要是有天气预报就好了。

  待曹沛跟近了,水雾也消散不少,四下唯有琵琶般的雨水声。萧绍诚惊喜地发现,这里竟然有条路隐隐通往山下。

  曹沛气喘吁吁,他会骑马但不代表能跟上武夫出身的萧绍诚,曹沛半是提醒半是控诉道:“将军不可鲁莽,不如就近找块地方先避避。”

  萧绍诚低头看了眼刘川枫,拿过他的斗笠盖在自己头上,武断道:“这儿有条路,该是附近就有村庄。此处离龙虎山不远,我记得就是在龙虎山另一面,都湿透了也不差这段路,去村子里借宿吧,枫儿也累了。”

  “他心里有我!”刘川枫惊喜非常。

  曹沛不满却也不敢忤逆萧绍诚,只得再催马跟上。

  又淋雨跑了小半个时辰,众人眼前豁然开朗,雨幕中,山路尽头出现一座古村,村子看上去很老旧,或许因为下雨,村落中不见有人影。

  萧绍诚当即招呼曹沛,打定主意在这座村子借宿修整。

  马蹄踏过,泥浆飞溅,村路外头泥地里一块石头被雨水冲刷出来,那石头为四方的柱形,若是萧绍诚看过肯定会知道,这是南方常用的界碑,常立在村落外围,起划分界限昭示村名的作用。

  方形石碑看似已经沉在此处好久了,只是被雨水冲出来时,石碑上头朱色墨迹却异常鲜亮。

  那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封门村。

  “您好,有人在吗?我们路过此处遇上大雨,想在您家借宿。”

  ……

  “喂!您好,家里有人在吗?可否在您家借宿!我们可以出银子!“

  ……

  “有人吗?我是骠骑将军萧绍诚,可否在您家借宿!”

  ……

  “有人吗!!!”

  ……

  萧绍诚牵马在村中穿行,他几乎是敲遍了这整条街的大门,可并无任何人回应他。萧绍诚紧紧攥着刘川枫的手,天地昏暗,寒风在雨水加持下几乎是百分百的穿甲攻击,他感觉到刘川枫在发抖。

  刘川枫也确实感觉到冷,兴许是淋雨的缘故,这还他来到南方的第一次。

  萧绍诚很是不解,这村子就像是个“死村”,街上不见人影喊门亦无人应答,家家户户都是门扉紧闭,房子破落不说外墙却都高的很,依萧绍诚身高,踮起脚仍看不见里头。

  萧绍诚察觉到气氛诡异,他停在一处房门前,作势就要破门硬闯。

  刘川枫却道:“你是骠骑将军,本不该无端打扰平民,算了吧,我们往前再走走看。”

  萧绍诚压下满腹迟疑,再次放出内力探查四周,依旧无果。他招呼曹沛,一行人牵着马,继续往村子深处走去。

  终于,萧绍诚找到一户开门的人家。

  这座房子和青城刘川枫家布局相似,萧绍诚喊门依旧无人应答,刘川枫胆子大,先一步踏进去。

  “枫儿!别乱跑!”萧绍诚急忙跟上。

  曹沛始终一言不发,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下一刻瞳孔猛然放大,惊声朝二人喊道:“雨……停了!”

  萧绍诚不明所以,眼下不是管曹沛的时候,只得先放下他去追刘川枫。

  刘川枫自萧绍诚喊门时就隐隐猜到这是哪里,他停在某间房内,背身萧绍诚会心一笑。

  “终于来到自己熟悉的副本了,这才是萧绍诚当下该来的地方。”刘川枫心想。

  萧绍诚追来,紧紧攥住刘川枫的手。萧绍诚不悦道:“这村子奇怪得很,你别乱跑让大哥担心。”

  他转过刘川枫的脸, 却见刘川枫双眼翻白,舌头耷拉在外头,头顶仍不住往下滴水。

  萧绍诚:“!!!!”

  “哈哈哈哈!”刘川枫哈哈大笑,他收起鬼脸,摇了摇吓傻的萧绍诚。

  “跟你闹着玩呢……”刘川枫解释道。“我可能知道这是在哪……村子没有人了……我的意思是,村子里是安全的,咱们可以先住在这,明天再说。”

  “萧大哥……”

  萧绍诚低头,面色异常狰狞,比起那日屠戮匪寨还要凶狠万分。

  刘川枫登时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萧绍诚:“哈哈哈哈哈!吓你萧大哥是不?瞧你这熊样……乖,枫儿不怕了,大哥在的。”

  刘川枫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他嗔怪着扭打萧绍诚,却不见萧绍诚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残忍。

  “我们快走!这儿不能留!”曹沛连滚带爬过来,脸上写满惊惧恐怖。

  萧绍诚摸了摸刘川枫头发,反问曹沛:“为什么?”

  曹沛指着天空道:“雨什么时候停的,你们记得吗?我们来这儿才几个时辰?算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吧,你看天上,星星月亮都出来了!”

  经此提醒,萧绍诚猛地缓过神来,他拽着刘川枫出门,来到庭院中。正如曹沛所说,他竟然没注意到何时停的雨,他们正午时候在山谷中吃干粮,小睡过程中下雨,沿途赶过来怎么都不该是夜里。

  无名恐惧笼罩在萧绍诚心头,他看了眼刘川枫,只吩咐两人就站在开阔的天井里那也不许去。

  刘川枫本想解释这里的奇怪现象,想想还是算了吧,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萧绍诚也必然要在封门村经历这些诡异恐怖。

  萧绍诚翻上房顶,于最高处远眺。

  不论是夜里还是雨中,这村子都不该连一盏灯都不点的。

  萧绍诚下来,当机立断得离开这座诡异的村子。刘川枫也只好由得他了,走到这里,那就注定萧绍诚无法原路返回,必须经过一个更加恐怖的副本——凰王爷墓。

  副本解锁通关前,他们将被一直困在这里,直到困死。

  萧绍诚带着两人纵马狂奔,领兵打仗的人记忆和方向感都是很好的,萧绍诚也自认如此,可当他凭借自己的记忆往回走,却如同遇见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这村子。

  萧绍诚怒极,当下就要运功强拆鬼村找到出路。

  可就在萧绍诚朝面前房屋出拳的瞬间,似有似无的,像是什么魂魄从他身体中穿行过。

  萧绍诚回过头,刘川枫、曹沛并肩站着,他们身后,全是看不清的黑影。

  萧绍诚这次是真的怕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萧绍诚眼前的刘川枫笑了笑,说:“林靖岚,出来吧,你俩分不出胜负的。”

  萧绍诚头皮发麻,开始怀疑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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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提示,刘川枫这章视角很奇怪,圈起来,后天要考


随着刘川枫清朗的嗓音散开,萧绍诚眼前,刘川枫与曹沛背后,重叠黑影烟消云散,还未等萧绍诚放下悬着的心,又见两道寒芒直取二人后背。

  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萧绍诚跨步猛冲,先将刘川枫拨到曹沛身前,再交叠双臂挡在曹沛身后。

  “叮当!”

  两道寒芒击在萧绍诚双臂上发出金属碰撞声,萧绍诚仰天怒吼:“别装神弄鬼的,有胆的出来!”

  寂静鬼村中仿若有人深深叹息,只瞬间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与萧绍诚擦肩而过,目标直指三人最后头的刘川枫。

  影子实在太快了!萧绍诚完全跟不上这东西的速度。萧绍诚目眦尽裂,仓皇间反手回拉堪堪碰到那东西衣角。

  好在这东西……是个人。摸到实质布料,萧绍诚心里踏实不少,鬼魅邪祟他无能为力,若是人就算打不过亦可短暂保护刘川枫。

  “哪里走!”萧绍诚《十方无敌》功力全开,浑身肌肉暴涨,顷刻间地面塌陷,萧绍诚以盖世膂力仅凭衣角将他挥向一旁。

  这一击倾注萧绍诚半生功力,寻常武者就算接下这招怕是也得筋脉尽断,可眼下这人,只在空中轻飘飘翻身如鸿毛般卸去萧绍诚磅礴力道。

  “保护枫儿!”萧绍诚猛踏地面整个人飞身弹起,飞扑向那道影子。

  曹沛目瞪口呆,生死一刹他却没有后退,反而将刘川枫牢牢护住。萧绍诚十指交扣便是一记重炮狠狠砸下,那人深知这招挡不住,再次身化鬼魅以不可能的姿势从萧绍诚拳下溜走。

  “轰!”萧绍诚落地点十步内天崩地裂,烟尘倒灌天河,整块地面塌陷一尺有余。

  “原来是个莽夫。”空中又传来毛骨悚然的叹息声。

  萧绍诚挥散尘埃,便见漫天黑影朝他扑来,仓皇间萧绍诚只得催动罡气硬挡。

  “叮叮叮叮叮叮……”

  漫天黑影并不是障眼法,每一道都是实质性的,黑影不知用的什么兵器,击在萧绍诚罡气护盾上发出宛如打铁似的连续爆鸣。

  打铁声持续了十几次换气时间。两人都是高手,萧绍诚心下了然,知道对方破不了他的防;而对方也知道,萧绍诚跟不上自己的速度。

  不得不说,这人是讲武德的,萧绍诚罡气仅能护住自己,僵持下那人凭借速度优势完全可以突袭刘川枫,可他没这么做。

  萧绍诚在等,他得找个时机逮住那人将其一招毙命。

  而那人在多次尝试后也打算祭出杀招。

  刘川枫此时站出来,朝两人大叫道:“你们两个别再打了!住手,都住手!”

  苍茫天地间一轮皎月徐徐升起,萧绍诚瞳孔中倒映出两轮月影,一轮是天河的月,一轮是凄厉杀招。

  月影横斜,天地暗淡,新生的月定格在萧绍诚身后,黑影与萧绍诚错身而过无声无息。

  黑影现出原形,萧绍诚铁肘蓄力挥出。

  不知自何处传来孤狼长啸,月影亦不知为何一分为二。萧绍诚根本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黑影自他身边掠过

  “幻狼……一闪。”

  萧绍诚护体罡气首先破碎,如遭冷风贯体。萧绍诚简直不可思议,低头看,胸前喷出鲜红的血。

  他终于抓住黑影,猛地将他掼在地上,抬手,握拳。

  “不要!”刘川枫冲上来牢牢抱住萧绍诚筋肉贲张的手臂。“萧大哥别杀他,他不是坏人。”

  萧绍诚大口喘息,尽管受伤依旧能牢牢按住黑影。

  萧绍诚:“怎么?你认得他?”

  刘川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道:“林靖岚,是个盗墓……以摸金为生,他也被困在这村子里,这人并不坏。”

  萧绍诚极为反常地没再追问下去,刘川枫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检查过萧绍诚胸前的伤,好在只伤到皮肉,等回龙虎山用些药,再静养几天便无大碍。

  萧绍诚松开禁锢,黑影脱身向刘川枫行礼。

  月色下,黑影摘下兜帽甩掉斗篷,那是一张苍白且精致的脸,此人看起来二十六七,该是与萧绍诚年纪相仿,身高比刘川枫高比萧绍诚矮,差不多一米八左右。此人身形修长,内里穿一身素色紧身衣,紧身衣很好修饰出他身上薄薄的肌肉,整个人站着就给人一种顶级掠食者的压迫感。

  林靖岚气质与萧绍诚几乎相反,一个是阴暗狡黠的刺客,一个是血气暴戾的莽夫。

  “硬接我幻狼一闪,是我输了。”林靖岚朝萧绍诚道。

  萧绍诚冷哼,阴阳怪气对刘川枫说:“本以为你喜欢大哥这款,没成想外头养着条武艺超群的细狗。”

  刘川枫尴尬无比,正要和盘托出时,却听林靖岚问道:“这位小兄弟,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下刘川枫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封门村到凰王爷墓原本是条支线剧情,萧绍诚的关底奖励为顶级武器顶级功法。这是个中期的过渡副本,该是紧贴在萧绍诚死了老婆之后。按照原本的发展,萧绍诚心如死灰在关外流浪,扮猪吃老虎被抓壮丁当炮灰,来到封门村结识盗墓为生的林靖岚,然后二人合力逃出凰王爷墓,萧绍诚拿装备,林靖岚做成就。

  后面,刘川枫就再也没写过林靖岚的相关了,大纲中隐隐有条线指向林靖岚会在最终决战团的时候强势归来,帮萧绍诚翻盘。但这个点子,刘川枫最后也没敲定。一直到他弃坑猝死,林靖岚都像是个昙花一现的工具NPC,自凰王爷墓后脱离主角团成为边缘角色。

  诚然,讲道理萧绍诚是该在救出曹沛前先过完凰王爷墓,现在的剧情发展卡时间点是对的上的。但是……刘川枫记得很清楚,凰王爷墓,封门村都是在北地的,他们现在南方,怎么会在这儿遇到林靖岚?

  正当刘川枫发愁时,萧绍诚先发话了。

  “我家枫儿精通风水,能占会算,想来这些都是他算出来的。”

  刘川枫哭笑不得,只道:“啊对对对。”

  林靖岚看了刘川枫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既然刘川枫说话,萧绍诚也默认了林靖岚是朋友而非敌人。萧绍诚看了眼吓傻的曹沛,主动与林靖岚沟通起这座村子的怪事来。

  林靖岚说他被困在这村子已经两个多月了,他的目的正如刘川枫所想,探凰王爷古墓。林靖岚也遭遇鬼打墙,他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出村。林靖岚甚至试过用轻功强行飞出去,结果这村子就像如来佛的五指山,凭他用尽力气也飞到不尽头。这里每天都是黑夜,村里一个人都没有,每当午夜还有百鬼夜行,唯一的安全点便是村中心的破旧义庄。

  当下萧绍诚负伤,曹沛精神萎靡。他们失去了时间概念,身上火折子被雨水淋湿也不能用了。按照林靖岚所说,距离百鬼夜行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无可奈何,刘川枫只得决定先去旧义庄修整,等回复些精神再说。

  旧义庄中,林靖岚点起篝火供三人取暖,萧绍诚也大方分给林靖岚干粮。

  刘川枫不知为何心中惴惴不安,好似自山谷中的那场雨,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看了看萧绍诚,自己暴露知道林靖岚的事萧绍诚竟然没追究,难道他真的接受了自己会算卦的设定?曹沛这一路上也不正常,曹沛太被动了,仿佛是个提线木偶。

  篝火燃烧,枯木劈啪作响。刘川枫打了个哈欠,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困,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烈困倦,他只记得自己扎了眨眼,眼皮就再没分开,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呜呜呜……大哥哥,我好怕……”

  “娘亲呢?爹爹说要来接我的,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川枫倒吸一口凉气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原本只有小搓篝火的义庄此时灯火通明,四处都燃着蜡烛,义庄内亦不再破败,反而像是新修的那样。

  在刘川枫躺着的草窝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绑马尾的小女孩,萧绍诚、曹沛、林靖岚却已经不在了。

  义庄门扉紧闭,原本破烂的门框窗户纸此时全是崭新的。

  刘川枫没理会哭泣的小女孩,他还是感觉很困,困到失去思考能力。

  “萧大哥!曹沛!林大哥?你们在哪儿?”

  刘川枫大声呼喊,义庄中烛光晃了晃,许久无人应答。惊觉不对劲,刘川枫连忙起身,踉跄着往义庄大门方向跑。

  那小女孩却在此时发话了:“大哥哥,不能出去哦,娘亲说晚上外面有鬼。”

  “有鬼……”刘川枫毛骨悚然,他的意识混沌无比,脑海中最先冒出的念头竟是林靖岚在义庄中提到的百鬼夜行。

  有鬼?难道说……这是午夜?

  “算了算了,先睡吧……明早萧大哥就会来了,说不定他们只是找出路去了。”刘川枫自言自语道。

  刘川枫重新躺回草窝中,正待再次睡过去时,他竟听见萧绍诚正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

  刘川枫再次被惊醒,他甩甩头,强打起精神。

  环顾四周,小女孩嘤嘤哭泣,义庄里白旗无风自动。崭新的窗户门扉上,不知是谁用红纸贴了八卦图,义庄所有窗户加门,一共八扇,八道卦象一一对应。

  小女孩再次开口:“大哥哥,您见过我娘亲吗?娘亲让我在这等他,她找爹爹去了。”

  刘川枫皱眉反问:“那你有没有见过三个男人?一个大高个长得很壮实,另外俩稍矮些,一个很白,一个书生模样。”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娘亲说,爹爹出门找路,爹爹去了好久也没回来,娘去找爹了,娘说这里是安全的,鬼怪进不来,不让我出去。”

  “鬼怪?安全的?”什么意思?刘川枫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他再次起身检查起义庄内部。

  刘川枫抚摸过贴在门窗上的红纸卦象,前四个都是正确的,第五道封住窗户的卦象为巽,本该从上往下两长两短,此时却是倒转的,两短两长。刘川枫本能地将卦象翻转正常。

  下一刻,阴风怒号,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闪电短暂照亮了义庄外围,刘川枫眼前所见简直令他头皮发麻。

  义庄外不知何时竟潜伏着无数扭曲鬼影,那鬼影正中央,有个白色的人,仿佛知道刘川枫看到他,白色人形生物扬唇朝刘川枫笑笑。

  这一笑,将刘川枫理智条完全清零。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是谁?萧大哥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大哥!救我!”

  小女孩抬起头来,说:“爹说,附近有很多山贼,大哥哥看到的也许是山贼吧。”

  刘川枫睁大双眼瞳孔收缩,山贼?什么山贼?他蓦然想起在骊川时候,萧绍诚屠杀的那伙人,满地的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枫儿!枫儿你醒醒!”

  刘川枫再次转醒,他突然感觉两脚发软险些跌在地上,就在这时,一双熟悉的手臂将他牢牢抱住。

  抬头,面前的正是萧绍诚。

  只见萧绍诚脸色焦急万分,萧绍诚道:“枫儿,方才你到底怎么了?像是发疯了一样,大哥喊你你也不做声,你要吓死大哥吗?”

  “别怕,我的好枫儿,咱们明天就走,这地方太邪门了。”

  刘川枫闻见熟悉的味道,回头看,义庄还是那个破败义庄,义庄门口,曹沛身边站着林靖岚,三人都在。

  刘川枫意识还是混沌的,他对萧绍诚说:“我……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你们都走丢了,梦见……很多骇人的鬼……”

  “噩梦吗?”萧绍诚温暖的手摸着刘川枫脑袋。

  “别怕,那不是什么鬼影,那是一伙山贼,萧大哥把他们都打跑了,不怕了……”

  听到这话,刘川枫心脏狂跳,他一把推开眼前的萧绍诚,警惕道:“什么山贼?我可从未跟你说过山贼的事。”

  “还有,你身上……为什么是干的?”

  刘川枫眼前夜色逐渐扭曲崩塌,眼前的“萧绍诚”桀桀怪笑,慢慢地一切归于虚无。

  

  “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刘川枫感觉头痛欲裂,之前梦里听见的那个声音此时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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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宝贝们查询我精神状态,我直接坦白这一整章都是刘川枫的梦境,梦境一共三层,从萧绍诚俯冲下山开始到现在都是梦境。今晚我会重新修一下争议较大的剿匪片段,愿意回头看的小伙伴可以再看看,懒得再品的我也直说准备甩锅刘川枫,爱你们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为什么会这样?萧大哥!救我!救我啊!!!你们都去哪了?我……我又在哪里!!!”

  “枫儿!”

  “枫儿你醒醒!”

  萧绍诚无比悔恨,他为什么要在下雨天看不清路的情况下坚持下山?

  那天萧绍诚御马拐上通往山下的小道,可没成想地面上竟然会有个足有一丈宽的大洞。等萧绍诚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雨天路滑又是下坡,马匹完全不受控,二人就这么跌进现在的大洞中。

  惊险时刻萧绍诚竭力抱住刘川枫,下坠时以自己做肉垫为他缓冲,可就算这样,等萧绍诚坠到地底缓过神来,刘川枫也已经摔晕过去。

  曹沛及时勒马幸免于难,可惜的是一行人身上都没带绳索,据曹沛所说,周围也没有藤条一类的东西可供攀爬。

  暂时无法脱困,萧绍诚决意先在这洞窟中守着刘川枫醒来。

  听闻刘川枫凄厉惨叫,萧绍诚心碎一地,他紧紧抱着刘川枫,生怕他在挣扎中二次受伤。

  他轻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为刘川枫擦干额头汗水。

  不多时候,刘川枫缓缓睁开眼睛。

  再见到眼前萧绍诚,刘川枫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他拼命扭动身体,两手撑着萧绍诚肩膀想把身子抽出来。

  萧绍诚怕伤到他,只得先行放手。

  “萧大哥?不对,我还在梦里?等等,曹沛呢?我果然在梦里!”刘川枫自言自语,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恐。

  萧绍诚额头有一道血痕,血从头顶流到下巴上,是跌下来时磕到的。明明是为了保护爱人受伤,可看在刘川枫眼中却异常诡异。

  “你别过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枫儿,你怎么了,还认得我是谁不?”萧绍诚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两人好不容易遇见,金瑶将刘川枫托付给他……自己竟然屡次让他受伤。

  萧绍诚咽了口吐沫,轻声开口道:“枫儿,是我,萧绍诚。你看看我,方才做噩梦了?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三重梦境使得刘川枫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包括之前与萧绍诚结实的点点滴滴,或许穿书就是个笑话,这些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不对!你不是他,方才我遇见两个你,啊啊啊啊啊!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折磨我!因为骊川的山贼?你是董龙!你来找我索命?”

  萧绍诚:“枫儿,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若是真闯下业障,都由我来承担。枫儿,你好好看看我,这里不是梦境!”

  “又来!还要骗我!曹沛呢?林靖岚呢?我不信!”

  萧绍诚不忍刘川枫如此痛苦,他猛地将刘川枫抱进怀中,低头吻在刘川枫唇上。

  刘川枫睁大双眼,短暂挣扎后慢慢放松下来。熟悉的成熟男人的口腔味道,络腮胡扎在自己下巴上痒痒的,萧大哥的吻……一如既往粗暴而又温柔。

  两人拥吻许久,直到刘川枫愿意松开牙关与萧绍诚的舌头互动,萧绍诚这才放开力气,让刘川枫舒舒服服趴在自己身上。

  他深情望着刘川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属于我的秘密,如果在梦里,人是不会了解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对吗?”

  刘川枫似乎听过这个说法,梦都是基于自己的潜意识,对于外人,自己不知道的事,梦里的NPC当然也不会知道。

  萧绍诚叹道:“我祖籍是北方人,这点你该知道的。”

  “其实……在我刚成年的时候,我在北方,也就是幽容、楼烦手底下做过事。我和雪曼——就是我死去的妻子,也是在北方认识的。我的本事都是楼烦教的,楼烦就是我师父,我唯一怕的就是楼烦。”

  “这件事只有同我一起长大的肖凌知道,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现在,你相信了吗,这并不是在梦里……”

  “楼烦……是你师父?”刘川枫惊愕道。

  萧绍诚苦笑:“十年了罢,我从小便跟楼烦将军习武,那时候幽吟月还活着……”

  刘川枫的魂魄终于安顿下来,他已经相信这就是现实。首先,萧绍诚提出的通过讲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来判断梦境,这种方法是合理的,且对刘川枫来说尤其合理。这本书就是刘川枫自己写的,站在上帝视角他可以俯瞰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如此对质,只要对方说的是自己的过去,对方所说刘川枫知道那就必然在梦境中,对方所说刘川枫未知,那自己所处就必定是现实。

  只是这个现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萧绍诚祖籍北方,设定里面,他身上多少沾点皇室血脉,刘川枫在创造萧绍诚背景的时候,多少加了点“刘皇叔”的意思在里头,这里都对得上。原该开篇,成年的萧绍诚因父母受困奋发学武一路跋涉至南方,浩浩荡荡展开强盗生涯,如此度过新手期,至于武功该是萧绍诚得某个隐世高人传授,如今却变成楼烦所教。

  看来,这个世界改变的不只是当下时间点和与刘川枫有关的过去,蝴蝶效应起始可能要脱离刘川枫更加往前,整个世界已经完全重构。

  “那……萧大哥的父母呢?”刘川枫下意识问道。

  萧绍诚说:“都死了,八子夺嫡那天京城武安大乱,我的父母就死在武安城……我有好久都没给他们上过坟了。”

  刘川枫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个很尴尬的问题,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收场。

  萧绍诚看破刘川枫窘态,反问道:“那你呢?你爹去哪了?还有你娘,说去了你舅家,你舅家又是哪里?”

  刘川枫回道:“我爹……早些年也死了,我生了场大病,从前的事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舅家是谁。”

  “这样吗……”萧绍诚自语,他拍了拍刘川枫的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喂!!!萧将军!是刘川枫醒了?你俩没事吧!!”

  刘川枫闻声抬头,在洞窟头顶的光亮处,曹沛正趴在洞口处朝两人喊话。

  环顾四周,这是个类似瓶状的洞穴,洞穴很深,洞口离洞顶足有十几丈高,洞穴也并非直上直下的,洞口处做收紧状,洞穴底部宽洞口窄。

  洞穴顶部生着不少钟乳岩,洞口的顶上有光投下来,依稀可从光亮中辨别出流水侵蚀的痕迹。

  “我们没事,曹沛扔些干粮下来,枫儿饿了。”萧绍诚回应道。

  两人分食肉干大饼,萧绍诚向刘川枫讲起坠落经过。又说这洞口太高,洞壁光滑无法借力,凭他的轻功是跳不上去的。这会儿刘川枫醒了,可让曹沛去寻绳索或者藤条。

  刘川枫嗯了声,至今他也不是很相信曹沛,苦于现在所处困境,也只能靠他了。

  “枫儿……”萧绍诚道:“你做了什么梦?能跟我说说不?林靖岚又是谁?”

  刘川枫本不愿回忆刚才糟糕的梦境,如今清醒过来,仔细思索这梦境中又满是暗示。第一层的萧绍诚最为正常,不仅是性格,还有经历。萧绍诚现在就应被困在封门村里。第二层梦境中只有个小女孩……不对,还有鬼影中的白色人形,八卦错位,女孩找自己父母,再有就是关键词山贼。第三层梦境,刘川枫记忆是最不清晰的,里面只有萧绍诚……对了,他和萧绍诚的关系,是怎样变得融洽起来?好似从青城短暂的分离后,萧绍诚就对他特别好,甚至还愿意接纳他。萧绍诚不是个直的吗?为什么主动与自己做那样的事。

  第一层好像在暗示这个世界并非像刘川枫所想,并不存在什么注定要发生的事,第二层梦境刘川枫暂时想不透,也许是对董龙那伙人他心中还有愧疚。第三层梦境中,扭曲的萧绍诚……一定是因为两个人关系的异常进步。

  还有那句话,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枫儿?”萧绍诚五指在刘川枫脸前晃了晃,“只是个梦,枫儿,以后我不问就是了,都过去了。”

  刘川枫结束思考,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在发呆。

  刘川枫环顾四周道:“这是个流水侵蚀的洞穴,可能后来地势升高,水流倒灌出去,顶端岩层较薄,日积月累成了这么个洞……也许这里面有出路也说不定。”

  “哈哈。”萧绍诚笑道:“我的枫儿原来不仅懂天文卜卦,还懂地理。”

  萧绍诚这话不是夸奖也不是嘲讽,十分里八分都是阴阳怪气的味道,接着他又说:“暗面,那边还有个小洞,不过我一直没进去,要去看看吗?”

  刘川枫顺着萧绍诚手指方向望去,两人相对在阳面休息,正对的洞窟另一面,石壁崩碎露出一条可供人侧身通行的缝隙。

  缝隙内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刘川枫将耳朵贴上缝隙,隐隐听见缝隙里头传来风声。刘川枫胆子向来大,想也不想便往缝隙里钻。

  刘川枫刚摸进去,手腕处传来一阵钝痛。

  萧绍诚横眉怒目:“你做什么!这里头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你就往里钻?!”

  “我……我只是看看,你干嘛那么紧张?”

  萧绍诚没做回应,想到骊川山贼那事儿,刘川枫想做什么他是拦不住的。萧绍诚思索片刻,将刘川枫拽出洞穴,接着自己侧身潜进缝隙中。

  刘川枫当即跟上,黑暗中两人手掌交握,萧绍诚掌心的温度给了刘川枫莫大勇气。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刘川枫来不及吐槽这狗血设定,二人摸索过缝隙最终来到另一个山洞中。

  说是山洞并不合适,此处明显为人工开凿,周围石壁有凿子切削留下的痕迹,整个洞窟拱顶直墙,做工工整,两侧石壁上均匀镶嵌着荧光夜明珠。

  这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石窟正面,二人面前还有一道门,那门由整块青石雕刻,门上一侧刻绘浴火展翅的凤凰,一侧刻着一高一矮两男子相拥。

  为何是两男子?因为青石门侧边还属着两个名字——凰王爷、尉迟夕。

  萧绍诚小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比邻国剑神李凌渊的传说还要久远。

  几百年前神州大地只有一个国家,那时候有一位神乎其神的凰王爷。世间人都倾慕凰王爷容貌才能,可最后得宠的却是一位草根出身的莽汉将军,那将军名叫尉迟夕。

  后来,尉迟夕战死,凰王爷悲痛欲绝,终是让整个世界都为二人埋葬。

  这次灾难有少部分人幸存下来,他们不知道灾难是否过去,或多或少聚居,经过漫长岁月的繁衍,于是形成当今天下多族人并存的大环境。

  也是从那之后,多少年来男子与男子不能相爱,传说正是因为凰王爷与尉迟夕相恋,人族才遭天罚。

  萧绍诚攥紧刘川枫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刘川枫深吸一口气,终于,该来的还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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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绍诚显然已经预判了刘川枫想闯进去的想法。

  而刘川枫也预判了萧绍诚的预判。

  “这里不可以……

  “不如我们进……”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说。

  “这是墓地,里面可能有危险……”

  “凰王爷说不定留了很多宝贝在里面……”

  二人再次同时开口。

  萧绍诚懒得跟刘川枫废话,一语不发拽着刘川枫往外走。这大概率是凰王爷的墓,里面是否有财宝暂且不提,传说凰王爷修这座古墓总共用了两千多工匠耗费十年时间,可想其中必定是机关重重。他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刘川枫,那些身外之物萧绍诚从不稀罕。

  而且,这是凰王爷和尉迟夕长眠的地方,这么多年来男子与男子相爱多为不齿,他与枫儿……

  刘川枫是能明白萧绍诚的想法,如今来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奖励副本前,萧绍诚却缺了最关键的通关动机。上次强逼着萧绍诚剿匪,至今刘川枫都心有愧疚,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用强的了,萧绍诚肯定也不会再吃这套。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刘川枫心生一计。

  “疼疼疼!疼死本可人惹,萧大哥真素粗鲁惹。”刘川枫捏着嗓子,嘤嘤怪叫道。

  萧绍诚停下脚步,回头脸上表情怪异。

  刘川枫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面孔:“人家……人家只不过想跟老公进行一些捕捉爱的小游戏噜,讨厌哦,你好烦哦。人家只是想进去看看,又不会怎样厚。”

  “不去就不去了啦,人家只是想让老公开熏一下下,人家只是喜翻冒险,老公珍素不懂情调!”

  用台湾腔说淋雨的TXL真的很恶心,刘川枫自己都要吐了。装完可爱,刘川枫就见到萧绍诚那张港漫风格硬汉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红晕。

  萧绍诚并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这样的刘川枫实在太可爱了,枫儿原来还有这样娇羞的一面吗?而且这种娇羞是那么与众不同……

  刘川枫眨巴眨巴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配上张柏芝经典小鸟造型,这种画面对现代人来说可能为时尚早,可对萧绍诚却是毁灭打击。

  萧绍诚恨不得现在就把刘川枫吃干抹净。

  “呐呐,萧大哥……好老公,咱们就进去看看?”刘川枫继续造作。

  萧绍诚咽了口吐沫,“那……那咱们就进去看一眼就走,先说好,你不许乱跑,就跟在我后面。”

  “老公真的太好了,靴靴老公!”

  萧绍诚的脸更红了,支吾着回应道:“不……不客气,你要听话,要保护好你自己,老公。”

  刘川枫:“???”

  萧绍诚:“你不是说,老公就是好兄弟的意思?”

  刘川枫终于破功,蹲下身捶地爆笑。

  萧绍诚:“???”

  两人约定好要进古墓,当然也不会忘了曹沛。起初萧绍诚让曹沛下来,曹沛万般不肯,刘川枫便朝上喊说发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曹沛见钱眼开,想也没想就跳下来,萧绍诚险些没接住他。待到凰王爷古墓前,曹沛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川枫神经大条地解释说,没骗他,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在凰王爷墓里。

  能答应刘川枫玩盗墓笔记,萧绍诚也是看准眼前青石门必定打不开,从外面看两块青石板嵌合严密,里头一点风都透不出来定是一道死门。而且谁家墓葬会特意留个从外面开的门,这不是招呼盗墓贼来让自己下辈子也不安生吗。

  刘川枫也在发愁,原著里萧绍诚和林靖岚是从封门村的盗洞进墓,眼前多了个石头门,这该如何是好。

  思索片刻,刘川枫将手贴在一侧凤凰图案上,他想试试有没有机关之类的。刘川枫用力推了推什么都没发生。接着他又将手贴在另一侧的两人画像中央,再次用力,两道人形顿时凹陷下去。

  “轰隆隆……”

  陵墓大门缓缓打开。

  三人皆是目瞪口呆,刘川枫摊手示意这事儿跟他无关。

  青石门开,墓穴中一片漆黑,幽长隧道尽头长明灯亮起星辰般微光,墓室沉寂数百年,石门打开低压释放,吸气形成的风围绕三人回旋,隧道内亦传来怪物般的咆哮声。

  那是来自上古的低吼,是来自百年前最强存在跨越次元的威压。

  萧绍诚第一次在除楼烦之外的事物面前感到恐惧,在看到青石门打开的那一刻,萧绍诚就知道这墓穴进不得。即使出尔反尔,他也决不能让刘川枫进去。

  想到这,萧绍诚一把拉住刘川枫,严肃的表情彰示态度。

  刘川枫顿了顿,他甚至都没看萧绍诚,木然地向墓室走去。

  “不行!绝对不行!枫儿,这次由不得你,跟我走!”萧绍诚沉声道。

  刘川枫宛若机械性地回头,脸上表情呆滞,瞳孔放大。

  “你……是谁?”

  萧绍诚疑惑,难道说真有邪祟上了枫儿的身?

  却见刘川枫使劲挣扎起来,口中念念道:“不是!你不是萧大哥,呜呜,这到底是哪里?我好怕……萧大哥,救我……”

  刘川枫中邪,萧绍诚受伤,眼前还有凰王爷古墓。这下曹沛也彻底慌乱了,忙不迭大叫一声有鬼,接着便冲向进来时候的裂缝。

  萧绍诚分神瞬间,刘川枫已经挣脱他的手掌冲入墓穴,眼见刘川枫就要消失在阴影中,萧绍诚再顾不得,单手将曹沛从裂缝中揪出,箭步追入青石门。

  待萧绍诚进来,刘川枫方长舒一口气。刚才是他装的,目的是为了引萧绍诚入墓。楼烦设定为本作最强boss,且现在多加一条与萧绍诚的师徒线。抛开剧情不谈,如此残酷的世界观,放任发展,萧绍诚就算再练一百年,能不能在楼烦手中活下来都不一定,更别提称王。

  暂且就算为了让萧绍诚战胜楼烦活下来,那就必须让萧绍诚得到他精心准备好的外挂。

  墓室是他亲自设计,剧情完善且结构工整,整套的解密要素都在刘川枫脑海中,想来也不会有事,只要不招惹到最里面的大家伙……应该就不会有事。

  萧绍诚携曹沛冲入隧道瞬间,青石门轰隆一声合上,就像是个陷阱只待几人全部到齐。

  刘川枫迎上萧绍诚,轻轻叹了口气。

  萧绍诚此时无比紧张,上下摸索着刘川枫检查爱人身体,又分出丝丝内力在刘川枫体内游走。

  “萧大哥……对不起,刚才是我装的,我只是想让你进来。”刘川枫自责道。

  听闻这话,萧绍诚猛地揪起刘川枫领子,横眉怒目就要动手。但到最后萧绍诚的拳头也没落下来,他冷哼一声,将刘川枫摔在地上,自顾自去青石门处找出路。

  青石门闭合后,隧道内只有微弱的光,萧绍诚摸边周围也没再找到机关重新开门。他运足力气,用上毕生功力朝青石门挥出一拳,巨大轰鸣声在隧道内回响,青石门纹丝不动。

  接着,萧绍诚又如同泄愤般连砸青石门,打到双拳崩裂鲜血飞溅,青石门依旧如同焊死。

  萧绍诚怒不可遏,他拎起刘川枫,横过手臂将他抵在隧道石壁上。

  “把老子骗进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刘川枫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刘川枫迎上萧绍诚目光,不卑不亢道:“我暂时……没法跟你解释,萧大哥信我,我对这里清楚得很,不会有危险,这道门……我不知道,看来是没法再从这儿出去。”

  萧绍诚咬着牙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枫儿?从一开始你就怪怪的。”

  “是我。”刘川枫迅速回应,当前不是内讧的时候。“我跟你在青城相识,你从青城城墙上翻下来,砸伤了我的腰,你从官兵手下救了我,我带你去老城区密道,回来时候,我娘去我舅家,至今未归……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萧绍诚目光终于柔和了些,只是他这次没再依靠刘川枫,反而问起吓傻的曹沛。

  “曹先生,您可知道凰王爷古墓的事?还有别的路能出去?”

  曹沛当然知道凰王爷的传说,他是聪明人,分得清主次,当前想要活命,那必须团结一致彼此坦诚。

  曹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他说:“不知,凰王爷早在几百年前去世,如今连他具体逝世时间都未知,更别提这座古墓了。”

  刘川枫道:“没事的,跟我来。”

  说罢,刘川枫毅然向墓道内走去。

  萧绍诚粗鲁地抓住刘川枫肩膀将其丢到后面,他从隧道墙壁处取了盏长明灯,走在队伍最前头。

  三人沿着墓道一路向下,半路上萧绍诚将刘川枫与曹沛换了位置,曹沛殿后,刘川枫走在最安全的中间。萧绍诚对此仍不放心,他撕下右边袖子,用布条将刘川枫和自己的手牢牢绑在一起。

  很快,三人来到一堵死胡同,萧绍诚高举长明灯照亮石壁,那石壁上有七道孔,组成北斗七星阵。

  刘川枫心下了然,果然是自己设计的第一道关卡。

  刘川枫指挥道:“萧大哥,你把燃着的灯油倒进孔中,以单数起,从下往上隔一个倒一个,然后双数,从上往下再注满。

  萧绍诚显然已对刘川枫失去信任,他冷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等出去吧,等出去后我一定向你解释,信我。”刘川枫无奈道。

  萧绍诚无法,只得照刘川枫所说的做。

  灯油依次注满七个空洞,四周石壁传来机括声想,原本封死的七星阵石壁缓缓打开。

  萧绍诚皱眉,先不说刘川枫为何知道机关解法,仅是这墓穴就格外奇怪。青石大门在外就能打开,一路走来平安无事且随手的长明灯就能解开第二层……凰王爷死后的墓葬该不是真就等着别人进。

  难道说……枫儿和死去的凰王爷有关?枫儿是凰王爷转世吗?

  石壁开启,如此便进入墓穴第二层。

  第二层是个大厅,顶上镶嵌一块巨型夜明珠,这单颗夜明珠就能将偌大厅堂照的透亮,显然不是凡品,只是将这颗夜明珠取下来带回去,怕是都够萧绍诚一整年的军费了。

  大厅中央,隔着三人所处门口不足十步远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是两个侧卧的人。

  曹沛见此开口道:“难道这就是凰王爷和尉迟夕?”

  刘川枫见此暗道不妙,这关他不记得设计过。

  萧绍诚一言不发,抬脚便要往里走。他刚跨过七星门,一只脚踩到大厅内的瞬间,萧绍诚猛地后退。

  机括声再响,无数刀刃以极快速度自四周墙壁天花板地板伸出,刀片已过数百年仍锋利无比,彼此相交时擦出连串火花。

  以刀片的密度和锋利度,想硬闯怕是先要被串成血葫芦。

  方才,萧绍诚明显感觉到大厅的地板在他踩下去的瞬间是软的。机关就藏在地板下面。

  萧绍诚喘着粗气看刀片逐渐收回,就在这时,大厅深处传来男人的痛呼声。

  曹沛瞳孔紧紧锁住大厅中间石床上的两人。

  “诈……诈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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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绍诚和刘川枫同时出手捂住曹沛的嘴,再怎么说这都是死人坟,在墓里喊“诈尸”可相当不吉利。

  “唔……呜呜!”

  两人手掌交叠颇为暧昧,刚才还在吵架,这会儿又摸到彼此的手,两人都像摸到烧红的烙铁,迅速抽手又同时低下头,尴尬地咳嗽两声。

  曹沛吓得半死,方才听到的明显是男人喊叫声,这是几百年前的古墓,入口的门也封死了,当下就他们三个,听声音这并不是自己这边发出的,不是自己这边,那就肯定是床上两个。

  萧绍诚很快收敛情绪,朝刘川枫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到你了。

  刘川枫颔首沉思,眼前这局面让他也无所适从。北斗七星阵是他安排不错,但这儿的石床,石床上的两个人他没半点印象。刘川枫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凰王爷相关设定,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

  这段他绝对没有写过,也从没想过要这么安排。

  是蝴蝶效应导致?若是这么想,那蝴蝶效应的起始难不成还得再往前推几百年?不对,这种想法太过荒谬。凰王爷在原著中只作为背景出现,除却一段含糊不清的过往刘川枫再未投入任何笔墨,更别提让凰王爷上场。

  “怎么?不是说没事的?把老子诓进来,现在又愁眉苦脸给谁看?”萧绍诚嘲讽道。

  刘川枫不想理他,萧绍诚就又贴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次真把我惹毛了。要不,老子把你操一顿扔在这?学你一样自负?”

  “滚你妈的!”刘川枫烦不胜烦,脱口骂道。

  萧绍诚并不生气,反而像是吃到甜头,哼哼两声盘腿坐下。

  石床……两个人……看起来还是两个男人……俩男人抱着睡什么意思?是凰王爷和尉迟夕?

  看起来不像,凰王爷该是绝美的男子,中等身材,尉迟夕身材设定近一丈高,比萧绍诚还得再高一头。

  刘川枫有些走神,他想起自己笔下的尉迟夕,本为农夫出身,为追求心中所爱毅然不靠任何外力修成当世第二,仅次天纵英姿开局满级的凰王爷。对之前的刘川枫而言,这只不过是一段设定,现在想来,尉迟夕在世时到底付出多少汗水心血才追到仰慕的人身边。

  又是几百年过去,尉迟夕苦守的黑暗寂静的墓穴中,守着凰王爷空洞的躯壳……

  刘川枫觉得自己实在残忍,因为要做背景,因为作为男同在曾经现世饱受世人眼白,所以报复性的写下这段故事。这段故事发在男频不够凄美,另类到怪异。前一世被喷几百楼,这一世再遇见活生生的两个相爱的人,他那边都不讨好。

  萧绍诚百无聊赖,关卡停滞,这里显然不是蛮力能解决的,曹沛指望不上了,那就等刘川枫想办法。

  萧绍诚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用掌锋从旁斫下块手掌大的石头掂了掂,随手将石头抛入大厅内。

  石头落地声响,却未触发机关。

  萧绍诚又出拳,砸下一块更大的石头,再次丢出去。

  石头再次落地,机关仍未触发。

  刘川枫想着想着,不禁念起自己和萧绍诚来。萧绍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一路上,除却荒唐的性爱,萧绍诚便是同大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两人相处既不会莫名其妙接吻也很少拥抱抚摸。

  刘川枫目光移向两人绑在一起的手掌,就像这样,明明分不开却像是有什么隔着,无法紧握。

  手……是萧大哥的袖子……袖子……

  刘川枫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断袖!”

  萧绍诚吐槽:“知道你断袖,凰王爷和尉迟夕也是断袖,怎么的?”

  刘川枫连忙解释:“不是!断袖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没有。”萧绍诚回应。

  “那你就说我断袖,断袖什么意思你知道不咯。”刘川枫气急败坏。

  萧绍诚哂道:“就俩男的搞一起。又开始装疯卖傻?”

  “董贤!”刘川枫急了,“汉哀帝和董贤!”

  萧绍诚:“那是谁?曹沛读书多,你问他。”

  刘川枫转向曹沛,曹沛亦摇了摇头,他也没听说过董贤是谁。刘川枫回神,想起这儿的历史不同于他的世界。问题……似乎变得更严重了。若这层的机关解密真的与董贤有关,而董贤又不存在于萧绍诚所在世界观历史,且关卡不是刘川枫设计……

  细思极恐,刘川枫不敢再往下想。

  当务之急是先通关,刘川枫按住自己想法,走向萧绍诚。

  “萧大哥,能把我抬高点不?我想仔细看看里头。”刘川枫服软道。

  萧绍诚:“叫老公。亲我一口,要不然免谈。”

  “老公。”刘川枫脱口而出,说罢便亲在萧绍诚侧脸上。

  萧绍诚本意并非调戏刘川枫。这一路上,从刘川枫做噩梦开始直到现在,萧绍诚都有种未来可能会失去他的预感。曾经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逐渐凝实,直至方才刘川枫问他那什么叫董贤的。萧绍诚读书虽不算多,却也像正常男生一样对历史有着比较清晰的了解,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汉哀帝。萧绍诚几乎坐实了刘川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荒唐念头。

  萧绍诚抬眼,看向刘川枫的眼神极为复杂。

  片刻后,萧绍诚将刘川枫抱起,让他骑跨在自己脖子上,两人叠罗汉似的站在大厅入口。

  刘川枫在高处终于看见那石床全貌。上面正是两个男人合衣躺着,两人身高相近,一个较为魁梧,一个偏瘦弱些。魁梧男人从后搂抱着瘦弱的,相对瘦弱的则枕着魁梧男人胳膊熟睡。

  正如刘川枫所知,《汉书》上的断袖故事。

  “我找到办法破这关了,放我下来吧。”刘川枫拍了拍萧绍诚的头说。

  “说,我曾经听到一个故事,咳咳……在话本上看到的。就是说,有两个相爱的男人,两人形影不离同床共枕……萧大哥你别这样看我,等出去我会跟你解释的。就有一次,这俩男的睡在一起,该到起床的时候了,那个看似壮硕些的见瘦弱的没睡醒,但是瘦弱的还压着他胳膊。壮硕的不忍心吵醒对方,于是就把自己的衣袖切下来,起床做事……嗯,大概就是这样,床上那俩应该就是这段,须得有人进去,把压着的衣袖割断,这样就能解除机关。”

  听完这段话,萧绍诚看了看两人绑在一起的手,正是用衣袖绑着的。曹沛则满脸质疑,只当刘川枫是跟萧绍诚用袖子绑着所以临时编排了个故事。

  曹沛不屑道:“就算这样,从门口到大厅中央,还得十来步,进去踩到地板就会触发机关,你要飞过去吗?”

  萧绍诚深吸一口气,道:“我试试吧,应该能跳过去。”

  刘川枫按住萧绍诚,道:“十步距离,床面只有不到两步宽,你确定能控制好力道?”

  “那怎么办?我方才试过,触发机关是有重量要求的,我用轻功提气轻身,看能不能慢慢走过去。”

  刘川枫摸了摸下巴,看着萧绍诚投进大厅内的两块石头出神。

  “那万一,石床底下也有压力感应呢?”

  “哦,你是在关心萧大哥?”萧绍诚笑了。

  刘川枫说:“我体重最轻,不如我去试试。”

  萧绍诚拉紧两人绑在一起的手臂,道:“白日做梦。”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接着同时转头朝向曹沛。

  曹沛:“???”

  萧绍诚起身,抓小鸡似的抓起曹沛后心。刘川枫适时递给曹沛一把匕首。

  萧绍诚道:“走你!”

  刘川枫呐喊:“曹先生加油啊!稳住身子别掉出去了!”

  曹沛脸上挂着两行宽面条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萧绍诚力道控制极为精准,曹沛不偏不倚摔在石床上。

  幸好石床上的二人均为玉石雕刻,若真的是尸体,怕曹沛能当场吓晕过去。

  曹沛体重刚好,没有触发机关,刘川枫向他比了个“耶”的手势,接着朝他喊道:“大个子被压住的那根胳膊,将袖子割断就成!”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死,曹沛闭上眼,挥刀朝着两人结合处切下去。刺啦一声,绢帛撕裂的声音。连接汉哀帝和董贤的袖子分为两半,汉哀帝玉像“腾”地坐起。

  机括声响过,好似无事发生。

  曹沛慢慢睁开眼,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兴奋地朝萧,刘二人挥挥手,接着下意识观察起周遭来。

  当他的视线聚焦在大厅另一端,曹沛瞳孔再次放大,他惊声尖叫:“活……活的?哇!!!你是人是鬼!你俩快来!这还有个活的!!!救命啊!!!!”

  大厅另一端通道的阴影处,有个黑色的物体缓缓蠕动。

  萧绍诚正色,先是踩过地板确定机关已经失效,这才护着刘川枫缓缓往大厅另一端靠近。

  曹沛握着匕首不住发抖,此时那黑影也从暗处慢慢爬了出来。

  夜明珠光辉稍显暗淡,可这并不妨碍萧绍诚辨认出这是个人,而且,这人浑身都是血,显然刚受伤没多久。

  刘川枫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看到那人的脸。

  是他梦中见过的——林靖岚。

  刘川枫喃喃自语:“林靖岚?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靖岚在阴影中露过头,看清萧绍诚一行三人后便如同受伤的流浪猫,努力将自己重新藏起来。

  刘川枫看到他身上好几处刀伤,鲜血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团巨大阴影。联想萧绍诚触发机关时发出的惨烈男声,想来就是他发出的。

  来不及多想,刘川枫快步走过去想给林靖岚疗伤。可刘川枫忘了,自己的手腕还绑在萧绍诚身上。

  萧绍诚停在距离林靖岚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抱臂猛地将刘川枫扥回来,他眯起眼端详黑暗中爬行的林靖岚,脸上是刘川枫从未见过的阴狠。

  “你愣着干什么?去救人啊?”刘川枫扯着手臂焦急道。

  萧绍诚说:“人?你怎知道他是人?方才你又叫了那个名字,姓林是吧,你俩很熟?”

  刘川枫无比烦躁,这该让他怎么解释才好,他想坦白了,但是要从哪说起?从自己魂穿过来再铺开讲世界观和人物设定?等讲完怕不是林靖岚都凉了。

  “是见过,梦里见过,行了吧!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先救人算我求你的……”刘川枫歇斯底里道。

  “好一个梦中情人……成,那我也过去看看。”萧绍诚冷哼,拽着刘川枫跟上去。连接大厅这头,又是段向下甬道。林靖岚身负重伤,两手撑着在甬道中艰难爬行。

  萧绍诚追上去,抬脚将林靖岚踩住。曹沛战战兢兢不知从何处取来夜明珠,将夜明珠凑到林靖岚身上,众人这才看到林靖岚全貌

  林靖岚身上三处贯通伤,四五处割伤,好在受伤位置都不致命,基本都分布在大腿手臂。那张脸确实是刘川枫梦里见过的,只是因失血过多,此时又被夜明珠微弱光芒照亮这张脸所以显得格外苍白。

  被萧绍诚踩住,林靖岚一声不吭,只伏在地上大口喘气,偏着头像是认命一般。

  刘川枫跪倒在地,抚摸过林靖岚的脸,道:“你是林靖岚林大哥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靖岚下意识瑟缩,这也让刘川枫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人就是林靖岚。

  刘川枫多少有些不忍,便温柔地说:“方才是我们触动机关,害你受伤了……没关系的,我们不会对你怎样。”

  与刘川枫的可怜不同,萧绍诚反倒是以足尖挑着林靖岚将他翻过身来。这么一动,林靖岚身上伤口又开始往外淌血。

  刘川枫勃然大怒:“你做什么!”

  说罢,就要去扳萧绍诚大脚。萧绍诚却同故意赌气一般,踩得更重了。因他也看清了林靖岚那张属狐狸的脸,当真是俊俏,比之自己的糙汉模样简直云泥。

  萧绍诚板着脸放出威压,自上而下提问道:“你是谁?认识枫儿?”

  林靖岚知道自己的命就在对方手里,虽不知对方是谁却也只得说实话。

  “盗墓的……我不认识他。”

  萧绍诚眼中闪烁着凶厉的光,脚下用力似是要将林靖岚活活踩死。“那他怎就认识你?”

  刘川枫忍无可忍,直面顶撞萧绍诚,以肩膀硬抗在萧绍诚胸腹。

  “你有毛病是吧!他都快死了!不救人?”刘川枫吼道。

  萧绍诚硬吃一记,凭刘川枫那二两肉还撞不倒他,此时萧绍诚的怒气也到达顶峰,他扬起胳膊一挥手,刘川枫便被带的整个人都飞起来。

  “正好,我也跟你清算清算,看你怎么诓老子。”说罢,萧绍诚又拽着刘川枫回到先前大厅。

  仅剩下个曹沛手握匕首,陪着个半死的人在墓里发呆。

  刘川枫胸膛剧烈起伏,被萧绍诚壁咚强迫与其对视。萧绍诚气息滚烫,鼻孔像个鼓风机似的哼哧哼哧往外喷。

  萧绍诚率先发难,道:“他说跟你素不相识,你又怎么知道他的?”

  刘川枫针锋相对,道:“做梦遇见,怎么这你也得管?”

  萧绍诚哂笑,道:“长得确实俊俏,喜欢上人家了?不如我现在就把他杀了,趁他病要他命。”

  刘川枫也在气头上,丝毫没注意到说话重点。“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他以后能帮你做很多事……若不是被机关伤到,你还不一定打得过他。”

  萧绍诚:“所以,你是让我现在就杀了他。”

  刘川枫:“我没这么说!你以后要做皇帝,他能帮你带兵打仗。”

  “那你呢?”萧绍诚反问,他用力捏住刘川枫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当皇帝,你做什么?”

  刘川枫:“???”

  刘川枫才明白萧绍诚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该不会吃醋了吧。想到这,刘川枫的脸突然变得滚烫。

  萧绍诚又说:“可惜,你不是个女的。要不然,我早把你办了扔龙虎山,让你当压寨夫人给老子下崽。”

  萧绍诚嘴唇开合,脸上带着怒意。这种粗犷爷们凶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刘川枫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怕,反而觉得这样的萧绍诚十分可爱。刘川枫嘴角抽动,他踮起脚,两手攀着萧绍诚壮硕肩背,缓缓送上一吻。

  萧绍诚和刘川枫差九岁,九年就是天壤之别,铁血汉子和刚成年的倜傥公子。萧绍诚的唇厚而粗糙,刘川枫的唇娇嫩如盛开的花蕊。说是老牛嚼牡丹一点都不过分,可偏偏,刘川枫唇上似是带着甜,直让萧绍诚欲罢不能。

  刘川枫的主动很好安抚萧绍诚躁动,萧绍诚只单手将刘川枫一搂,再往高处耸了耸,两人平齐,刘川枫自觉将腿盘在萧绍诚虎腰上。

  萧绍诚兴奋地攫取刘川枫胸肺中的空气,看架势恨不得活吃了怀中小孩。刘川枫整个人都被圈在他怀里,萧绍诚正用他无法抗拒的力量禁锢着他,手臂如同蟒蛇般绞紧迫使他只能吐气无法呼吸。窒息和情爱占据刘川枫全部理智,他想着,若是萧绍诚现在就要操他,死了都值了。

  刘川枫精虫上脑,全身唯剩下小臂还能动,鬼使神差的他竟将手伸进萧绍诚上衣里,抚摸过大块滚烫的胸肌后,两指如同婴儿的小嘴捏住萧绍诚硬挺Q弹的乳头肆意玩弄起来。

  小手撩拨雄乳,刺痛感宛若电流传边萧绍诚四肢百脉。萧绍诚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过世的妻子。如此大胆玩弄他的,刘川枫还是第一个。他是阅人无数,妻子也好年轻时荒唐进过的勾栏也好,女子见他这副模样向来是不敢自作主张的。那些寻常人往往都是躺平了当“尸体”,随萧绍诚摆弄,以这种臣服的方式取悦他。而刘川枫此时大胆的撩拨又将萧绍诚带进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中,他是疯狂的分裂的,一面期待着刘川枫再多些花样玩弄自己,一面又想狠狠的报复刘川枫,把他弄哭,弄得求饶,弄得服了软。

  两人拥吻许久,脸上都带着情欲的潮红,分开后刘川枫趴在萧绍诚肩头大口喘息,撩的萧绍诚欲仙欲死。

  可在这种情况下,萧绍诚始终是理智的。这是凰王爷的墓,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得先出去。他也想给枫儿一次完美的性爱体验,憋不憋得住这次也得憋了,等回龙虎山再说。

  “我的好枫儿,且又算你蒙混过关。等出去萧大哥再好好奖励你,保证让你爽,嗯?”

  萧绍诚终是不舍得将刘川枫放下,后退半步给两人留出冷静空间。

  刘川枫自然也明白了萧绍诚心意,他患得患失,只是他内心还有枷锁,关于那把火。萧绍诚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若是让他知道放火的事,自己该怎么办呢……

  面对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那些秘密就像压在刘川枫心底的一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到隧道中。

  萧绍诚以内力暂时封住林靖岚几处大穴,如此便为他简单止血。刘川枫撕下衣摆,为林靖岚包扎过伤口。

  这段时间,林靖岚也恢复了些力气,他不认识刘川枫,却知道从自己掉下来到现在,一直承蒙刘川枫照顾。

  林靖岚张张嘴,用嘶哑的声线对刘川枫说了声“谢谢”。

  萧绍诚不悦,便将刘川枫拨到自己身后,继续向林靖岚摆出居高临下的态度。

  在墓穴中,一行人都失去时间概念,沿途走过来,料想已经待了好几个时辰。萧绍诚提议暂做修整,刘川枫便将干粮和肉干分给林靖岚吃。

  萧绍诚在旁冷眼看着,他看到林靖岚的眼神由惊讶转向夹带特殊情愫的感激。萧绍诚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刘川枫回来时强势抱住他,将嘴里嚼碎的干粮喂给刘川枫吃。

  萧绍诚像个孩子似的,以这种蛮横原始的方式向林靖岚宣誓主权。

  短暂休息中,萧绍诚也没闲着,他主动审问起林靖岚来。

  对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林靖岚的回复如同刘川枫所猜测的一样,是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先被困封门村,然后通过解密找到古墓上端,然后打了个盗洞下来。

  林靖岚说:“盗洞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塌方封死,而且就算回到地面上也是被困在那奇怪的村子里。”

  萧绍诚显然不相信他所说的,他折回林靖岚所说“断袖”大厅的前端,他绕着大厅转了好多圈,也没找到那个洞。

  末了,刘川枫搀扶着林靖岚过来,林靖岚在重新看过天花板后,失声道:

  “那个洞……消失了……”

萧绍诚将恼火发泄在石壁上,接着不由分说拎起林靖岚就要揍他。从前萧绍诚从不相信怪力乱神,可在这古墓前后经历的一切,无论是陌生的林靖岚还是曾经熟悉的刘川枫都颠覆了萧绍诚世界观。走到这里,古墓依旧没见尽头,甚至他连凰王爷的棺椁都不曾看到,他和枫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这次刘川枫没有出面拉架,知道萧绍诚始终憋着火呢,再上去讲道理无异于火上浇油,那还不如继续PUA他。刘川枫想也不想,转头折回深邃密道中。

  果然,他一走,萧绍诚就追了上来,这次反倒是萧绍诚扛着重伤的林靖岚。

  密道尽头又是一堵石墙,石墙上嵌套三层圆环,是刘川枫设计的九宫八卦阵。刘川枫心领神会,熟练将阵法归位,石墙缓缓打开。

  刘川枫在此处设计四重关卡,七星、八卦、阴阳道法外加一层数万斤重的断龙壁。沿途加上“断袖”他们已过三重关,可眼前景象明显不是象征结束,他们还需再往下走。

  过了八卦阵,与前头不同的是个狭窄墓室,墓室里有两座棺椁,皆是敞口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再往前则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巷道。

  四下皆无机关,唯有继续向前的一条路。

  萧绍诚手持夜明珠走在最前,刘川枫被要求跟在他身后,曹沛、林靖岚二人体型纤瘦勉强可并排着走后面,互相搀扶。

  这巷道里头阴气极重,就连萧绍诚这种纯阳之体都能感受到阵阵恶寒。巷道里散落不少零碎骷髅,萧绍诚认得出这是人骨。

  “怕吗?”萧绍诚回头问刘川枫。

  “不怕。”刘川枫壮着胆子答道,他又解释说:“这许是当初为凰王爷修建陵寝时被封在里头的工匠,多少年过去,都化成白骨了。”

  曹沛登时汗毛直立小腿发软,本是他搀着林靖岚,这下反而成了林靖岚搀着他。

  巷道极长,沿途都是水平往前,萧绍诚数过已是足有几百具骷髅头。在这种压抑环境下每个人都是沉默的,而越是幽寂人耳就越容易听到声音。

  队伍后头,隐约传来咔嚓咔嚓声。

  萧绍诚不耐烦道:“喂!后面两个,走快些,踩死人骨头不怕遭报应吗?”

  曹沛林靖岚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

  此时,刘川枫开口了,他说:“林大哥,身上还有糯米团子?”

  萧绍诚道:“饿了?那我们先停停?”

  刘川枫:“不能停!绝对不能停!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萧绍诚怔住,他顿时明白过来。加快脚步给后面的人让出空间。刘川枫停下,背靠墙壁让过林靖岚,擦身而过时,林靖岚从腰上布包中掏出两样东西,交给刘川枫。

  感觉到林靖岚加快脚步,曹沛懵懂,也只好加速追上萧绍诚。

  如此,队伍前段依旧萧绍诚开路,中段是曹沛、林靖岚,刘川枫守在末端。

  刘川枫将接过来的东西打开,顿时巷道内升起一股糯米的清甜味儿。曹沛仍不知发生什么,转头余光刚至便被刘川枫扳住脑袋。

  曹沛道:“吃东西没必要在最后吧。”

  刘川枫:“我可不吃这玩意,喂粽子的。别回头,往前走你的。”

  一语毕,寂静巷道里仅剩一行人脚步声。萧绍诚沉声怒道:“不想死走快点!枫儿还在后头。”

  曹沛茫然,问:“粽子?什么粽子?”

  刘川枫笑了笑,朝他说:“肉粽子,快走快走!”

  曹沛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跟着萧绍诚继续向前。刘川枫安然自若,手里捧着糯米团子掰下一块,随手丢在身后。

  不多时,巷道内多了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食物声。

  这巷道不知还有多长,刘川枫看了眼手中最后一个糯米团子,他心中毛毛的,不知这最后一个团子能不能支持他们走完这条路。

  咀嚼声延续不断,萧绍诚估摸着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巷道尽头。刘川枫手中最后一块糯米团子丢下,他深呼吸,接着朝前方喊道:

  “跑!”

  “枫儿!”萧绍诚焦急回应。

  “别管我!快跑!”

  萧绍诚咬牙切齿,现在换位已经来不及了,巷道狭窄唯有他得先动起来,带动整个队伍才能给刘川枫留出足够逃生空间。萧绍诚强忍着不舍,迈开长腿在密道深处狂奔。

  距离迅速拉开,林靖岚亦顾不得伤口撕裂,他奋力拽过像个白痴似的曹沛,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跑。

  咀嚼声停,踩踏枯骨的脚步声愈发明显急促。萧绍诚好几次忍住想停下跟刘川枫一起赴死的念头,不知又跑过多久,萧绍诚惊讶的发现,前方出现一道门。

  这是道木门,眼看近前,萧绍诚飞身正踢,木门登时爆碎。

  “快点!前面有路!”萧绍诚呐喊道。

  跟在刘川枫身后的两个粽子听见萧绍诚喊声后再次加速。曹沛终于在此时忍不住回头,他看见紧跟刘川枫身后的不远处,两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疯狂追击他们。

  萧绍诚先一步来到墓室,他举起夜明珠,眼前似是有水波荡漾。这间墓室远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都要宽敞,他脚下是块不足两丈开方的石板,整间墓室其余都是水,像是个人造的小湖泊。

  湖泊靠岸这端飘有一叶小舟,小舟上分坐两人,一人持鱼竿形似钓鱼,一人则身体前倾仿佛在向那钓鱼者发问。

  墓室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萧绍诚以夜明珠细看,湖水黢黑望不见底,显然这方湖泊暗藏杀机。

  “赶紧进来!进来后立马停!里头是化尸水!”萧绍诚朝巷道内吼道。

  林靖岚很快携曹沛冲出巷道。他的综合实力与萧绍诚半斤八两,速度优势要强过萧绍诚不止一个档次,虽受重伤被封住穴脉,靠着身体素质,林靖岚鬼魅般在两丈宽许的石板上漂移,稳稳停在门口另一侧。

  刘川枫这幅躯体卧床三年,跟着萧绍诚这段时间虽说恢复了些却也不比正常人。如此没命狂奔全靠他硬憋着一口气。本就无武功打底,身体素质又差,他自是跑不过那俩红眼怪物。

  巷道尽头近在咫尺,僵尸指甲却已堪堪摸向刘川枫后颈。

  萧绍诚再顾不得其他,挺身冲入密道,他先是张开手臂稳稳接住刘川枫,接着旋身飞踢,将那邪祟顺势踹入墓室的黑水中。

  可他忘了,这巷道中怪物不只有一头。

  两人拥抱着横在巷道里借用惯性向墓室口翻滚,眼见另一双红眼飞扑而来,萧绍诚行动受限,两手抱着刘川枫,腿也伸不开,他已无能为力。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终于滚出狭窄巷道。

  借着光芒,曹沛看见,那红眼的怪物,竟是两个浑身绿毛的僵尸!

  萧绍诚催动护体罡气,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只希望暂时阻挡绿毛僵尸给他空间拉开架势对打,哪怕跟这怪物同归于尽,能保护枫儿他也愿意。

  就在此时,墓室中荡起苍白月光。瞬间,那道月光自侧面直冲绿毛僵尸,便听一声凄厉惨叫,第二只绿毛僵尸横斜着飞入化尸水中。

  众人眼看黑水将那两个绿毛怪物吞噬殆尽,过了许久怪物惨叫声仍在墓室中不住回响。

  刘川枫跑脱了力,浑身皆被汗水湿透,此时又趴在地上不住干呕。

  萧绍诚盘腿坐在刘川枫身侧为他顺背,脱下外衣为刘川枫保暖。他的内力太过刚猛,需得药酒介质才能为身无内功的刘川枫顺气,他现在能做的,就唯有陪在爱人身边。

  短暂休息过,刘川枫才把气喘匀,第一件事便是向林靖岚道谢。最后那只僵尸是林靖岚出手解决。林靖岚祖传有两柄神符,名唤望舒、扶摇。此物设定中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算是正文顶级神器,林靖岚硬实力不比萧绍诚,从来依仗的便是这两柄传家宝。

  方才刘川枫看见,是林靖岚掷出一柄望舒神符打落绿毛红眼僵尸,望舒与那僵尸一同落进化尸水里。如此神符少了一柄,林靖岚实力几乎是对半削,联想到自己未能写下相关林靖岚的结局,后面属于林靖岚的路不知要多么坎坷。

  林靖岚什么都没说

  萧绍诚见不得刘川枫和林靖岚亲近,心里想着明明是自己救了他,枫儿反倒先跟外人道谢。萧绍诚酸溜溜地说道:“你救他一次,他救你一次,你俩扯平,再敢亲近剩下的可就是我的事了。”

  刘川枫简直受不了,便说:“那林大哥也算救了你,你是不是还欠他的?”

  “我这人向来只报仇不报恩,枫儿你说,我把他丢进这化尸水里,是不是就不欠了?”

  萧绍诚说的是气话,听在刘川枫耳朵里却是五味杂陈。

  只报仇不报恩……那我杀你妻子的仇,萧大哥你又会怎么报呢?

  刘川枫短暂喟叹,还是在萧绍诚察觉前收敛起神色。他环顾这方化尸池,思索片刻后将目光聚焦在那一叶小舟上。

  钓鱼那人,眼中似是含着泪。分明船上已屯着几尾肥美的鱼儿,那钓鱼人又在哭什么呢?

  “这次……是龙阳,对吗?”刘川枫自言自语道。

  说,《战国策》有讲过这个故事。魏王偏宠龙阳君,在某次泛舟钓鱼的时候,龙阳君莫名流泪。魏王询问,龙阳君便说,他陪在魏王身畔就如同这钓上来的鱼儿。一开始,他因钓到鱼开心兴奋,后来随着钓上来的鱼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他就更加看好那些长相肥美的鱼。他怕魏王也是这样,现在偏宠他,等后来有了更多选择,龙阳君也就成了最先钓上来的鱼,结局遭人嫌弃。

  现实亦是如此,爱情贬值速度更甚人民币,男女之间都无法从一而终更何况两男子相爱。

  刘川枫看向萧绍诚,这一路走来,处处充满了暗示。他觉得自己的结局很有可能就像故事中那样。萧绍诚本喜欢女人,算是被自己掰弯了,等来日他君临天下,后宫日渐丰盈,不知萧绍诚还会不会想起自己。

  从“断袖”的爱慕,到“龙阳”的惆怅,想来接下来便是古墓的最后一关——“分桃”。

  刘川枫已有解密思路,他默默地走向小船,将穿上的鱼儿统统丢进水中。

  龙阳君不再哭泣,机括声响,化尸水退散,地面自地下缓缓升起。

  萧绍诚也没想到,一晃神的功夫,刘川枫再次解除机关。察觉到刘川枫有些不对劲,萧绍诚凑上来,再次抱住了他。

  “怎么?想什么呢?方才吓到了?”萧绍诚安慰道。

  刘川枫吸了吸鼻子,说:“没事……我……我只是有点想家。”

  萧绍诚抱住刘川枫窄腰,温润大舌撬开爱人薄唇,勾去苦涩。萧绍诚将津液度入刘川枫口中,伴随唇舌搅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此刻的刘川枫正需要自己。

  待地面完全升起,萧绍诚仔细检查过再无机关。

  一行人上前,这方墓室后便再也没路了。众人面前是一块巨大石壁,石壁未经任何雕琢,只将面磨平,正中间嵌着一块镂空的玉璧,玉璧孔中又嵌着蝉翼薄玉。把眼睛贴在薄玉上,即可看见内里。

  刘川枫向内匆匆看过一眼,便朝众人解释道:“这是断龙壁,重逾万斤。前面就是凰王爷的墓室了。”

  断龙壁曹沛是听过的,这石头密度非常,他说:“断龙壁坚不可摧,可是有机关能打开?”

  刘川枫伸出手指摇了摇,道:“非也,在外面涉及机关打开断龙壁,这凰王爷是欠着被人挖坟呢?凰王爷的墓是死墓,从外面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就被困死在这儿?”萧绍诚皱眉道。

  刘川枫答道:“也不是,当时工匠们设计这座古墓深知自己极大可能会随凰王爷殉葬。离开古墓的机关,就在凰王爷的墓室中,也就是这断龙壁后面。”

  “还不是一样,断龙壁坚不可破,又没机关打开,绕来绕去还是得被困在这!”萧绍诚说。

  刘川枫侧身,让出蝉翼玉位置,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萧绍诚自己看。

  萧绍诚不语,从后搂着刘川枫,下巴搁在刘川枫头顶,眼睛凑到蝉翼玉上,漫不经心往里面瞟了眼。

  下一刻,萧绍诚的表情可谓是万分精彩。

  “我……我……我!!!这这这……”萧绍诚满脸惊恐退开,语无伦次。

  刘川枫调笑道:“好看吗?是不是很爽?”

  萧绍诚使劲点点头,那岂止是爽,简直是在塞北冬天吃冰棍,讲究一个浑身通透!

  曹沛疑惑,凑上去看。刘川枫也不拦着,任由曹沛把脸贴上去。

  只见那内里的墓室中,一身着破烂黑铠体格雄健的巨人站立其中,巨人足有一丈多高,身材远比萧绍诚更加魁梧。巨人自腐朽黑铠中露出的皮肤呈现灰白色,手持一柄鲜红长刀,形似再世魔神。

  仅是看他一眼便能感觉到其蕴含的无边杀伐之气,这绝对是恶鬼!

  若是这样还好,可那巨人分明是能动的。曹沛亲眼看着那巨人缓缓抚摸长刀,犹如抚摸自己的爱人。

  “这肉粽子,曹大人可满意?”刘川枫讥笑道。

  “那……那是什么?”曹沛牙齿都在打颤。

  刘川枫正色道:“尉迟夕。”
  
萧绍诚脸色急速变化,显然是被刘川枫说出的事实吓到,传说尉迟夕不是死了吗?就算没死,他怎么可能在这古墓里活过几百年?

  萧绍诚道:“他真的是尉迟夕!他还活着?”

  刘川枫皱眉不知在思索什么,只简单解释说:“我不知道……这儿不该是这样的……尉迟夕现在算不上死,更不是活。”

  “那是什么?”

  刘川枫回应四个字:“北落师门。”

  “那又是什么?”萧绍诚有些急了,“枫儿我问你,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刘川枫与萧绍诚对视,脸上满是疑惑与纠结。他只道:“北落师门是什么我也不懂,兴许是一种功法,也许是一种丹药……”

  前一世,刘川枫弃坑相当早,文章断在萧绍诚黄袍加身与五皇子幽容两国僵持对峙,因需大量过渡章节且无数支线伏笔要收,文章数据不好刘川枫就弃坑了。尉迟夕只出现在古墓,大纲中有设定过尉迟夕在后期会被某人“血契”变成宝可梦。但是时间、地点、人物刘川枫统统没写。至于尉迟夕如今什么状态,是死是活有无理智,这些皆要当下讨论推测。北落师门,原著中也只是提到个名字,那究竟是什么,刘川枫也没想好。

  刘川枫有很多秘密,萧绍诚隐约感觉到那是属于他的难言之隐。枫儿不说,他也不想强逼枫儿。他能感觉如此绝境中刘川枫一直在照顾着自己的好奇心,并非有意要当谜语人。萧绍诚有时觉得枫儿活的实在太累了,在他眼中明明是个还未及冠的小孩,就要思忖考虑这么多事,萧绍诚真的很想帮刘川枫分担一些。

  沉默良久,萧绍诚终于是勇敢表达,他大胆猜测道:“枫儿……你是凰王爷的转世,是吗?你是来找尉迟夕的?”

  本就安静的墓室愈发沉寂了,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刘川枫。

  刘川枫短暂震惊,而后笑着说:“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你,萧大哥。我不是凰王爷的转世,也与凰王爷丝毫不相干……我暂时没法跟你解释这些,先相信我好吗?”

  说罢,刘川枫独自来到断龙壁前,用手上下摸索,试图找出这断龙壁的机关。

  众人面面相觑,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林靖岚,他只道:“我相信他,刘川枫是个好人。”

  这话一说,萧绍诚又不乐意了,作势就要跟林靖岚理论清楚,刘川枫是他的人,不管刘川枫是谁跟你林靖岚又有什么关系?

  搜索无果,刘川枫适时制止萧、林二人争论,他皱眉问林靖岚:“林大哥……这古墓之前可有人来过?”

  断龙壁不该放下的,尉迟夕也不该在断龙壁另一头,他该是守护在凰王爷棺椁前作为关底的最终boss。如今,离开墓室的密道,尉迟夕,赤凰刀,《无求易诀》,凰王爷尸身都在断龙壁对面,所有的线索和关底奖励,只差一步之遥都被这断龙壁隔断了。

  而且,阴阳双生阵法、“分桃”刘川枫都还没见过,怎么就到这结束了。

  林靖岚回答道:“不知道,应该没有,我下来时就被困在‘断袖’那间房里,而且一路走来机关都是没解开的,该是没人进来,说实话,我不知道。”

  刘川枫对此只是微微点头,他又在蝉翼玉前向墓室中看了看,尉迟夕走到墓室中央的棺椁前,轻轻抚摸棺木。观察无果,刘川枫又回到已经解密的“龙阳”墓中,看是不是漏了什么细节。

  墓室内气氛是压抑凝重的,曹沛毫无用处,林靖岚重伤丢了神符,萧绍诚也只能看着刘川枫干着急。

  他明白刘川枫要做什么,只是当下就算能解开断龙壁,尉迟夕也必然不会饶恕他们。与尉迟夕交战,萧绍诚完全没把握,千年前被凰王爷看中的将军,想来也不会比楼烦弱。

  几百年前,凰王爷天下第一,尉迟夕耗尽半生终得凰王爷赏识,只因不被世俗认可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尉迟夕生前拼尽全力只为与爱人相守,重生后又只得在坟冢为爱人守墓……

  当真是世间痴情种,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绍诚有些动容了,他将刘川枫拉到一旁,抚摸过刘川枫侧脸,认真说:“枫儿……若是出不去就算了,能跟你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如果出不去,那些事也就不重要了,对吗?你看凰王爷和尉迟夕,大哥是真心喜欢你,能跟枫儿走完这最后一程,大哥也值得。”

  “傻子。”刘川枫红着眼笑道。

  这是萧绍诚第一次说喜欢他,刘川枫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没武功,才智也不如别人,沿途过来全靠上帝视角……

  如此还能得到心爱的人表白,刘川枫心中五味杂陈。

  “你听说过分桃吗?”刘川枫不合时宜问。

  萧绍诚摇了摇头,说:“那不重要,别想了,过来大哥抱你暖和暖和。”

  刘川枫却道:“也是我在本书上看到。曾经有两个相爱的人,男人。一人身为国君,一人为其谋士。有一天,谋士的娘病了,谋士着急便假传口谕,驾着国君的车回家看望母亲。国君知道这事后,认为他非常孝顺,哪怕周围人要处谋士斩去双腿的责罚,国君依旧为他辩护。再后来某天,谋士和国君在桃园中游玩,谋士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于是就把这个没吃完的桃子给了国君。国君只当他爱着自己,全然忘了这桃子是谋士啃咬过的……”

  故事戛然而止,萧绍诚听得入迷,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刘川枫仰面长叹:“后来,两人都老了。谋士再次逾越得罪国君,国君将他治死。等后人再向国君谈起他,国君只说,这人假传我口谕偷我车子,还给我吃他啃过的桃,死不足惜……”

  “这个故事,我不喜欢,也不想再听第二遍。”萧绍诚对此作出评价,他轻轻吻在刘川枫漂亮的眉角,不含任何情欲却将自己心意尽数表达。

  “枫儿……你永远都是大哥的枫儿,我们不会这样的。”萧绍诚说。

  刘川枫吁了口气,将惆怅尽数压回心底。

  “好了,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尉迟夕手中那把长刀,萧大哥一定喜欢的,墓中宝藏也够萧大哥立国安邦了。”刘川枫笑着说。

  萧绍诚本想说什么都不要的,除却自己那些兄弟外,刘川枫已经占据他内心另一半最重要的位置,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向二皇子告老,守着龙虎山与刘川枫过日子。

  刘川枫此刻却硬拉着他,表态强势而决绝。

  再次来到断龙壁前,刘川枫向众人解释说:“我们进来时,路上曾看到大量工匠尸骨,想来这些工匠是从断龙壁逃到‘龙阳’厅。也就是说,可能断龙壁的机关就在断龙壁另一侧。”

  好奇宝宝曹沛适时发问:“那不还是一样,世间又没穿墙术,我们进不去里头。况且就算进去了,尉迟夕怎么办?”

  刘川枫接着说:“赌一把,赌那些工匠出逃尉迟夕是醒着的……你们想,这些工匠为凰王爷修建陵寝,事后虽想让他们随葬,可就在凰王爷死后,尉迟夕醒来。尉迟夕看到这些工匠,会怎么想?”

  萧绍诚答道:“杀了他们?”

  刘川枫摇摇头:“凰王爷疯了,尉迟夕没疯。尉迟夕醒来后,想的肯定是与已故爱人长眠。所以,是他亲自将那些工匠散去而后放下断龙壁,保证无人打扰他陪伴爱人。”

  “这破解办法很简单,让尉迟夕给咱们开门就是。按照这个逻辑推论,尉迟夕当今该还保有理智,工匠能和尉迟夕打好招呼,咱们也行。”

  萧绍诚很快听出漏洞,皱眉道:“可咱们是从外面进去,你都说了,尉迟夕不想有外人打扰他们。”

  刘川枫心想,仓皇编排的逻辑没能忽悠过去,这下麻烦大了。大纲中模糊设定了会有某个人回来与尉迟夕形成“血契”,联想之前青城战役,包括现在的林靖岚。也就是说,大纲中设定的,就算没写在正文里,这个世界的因果律也会生效。那么如果是自己跟尉迟夕“血契”呢?

  刘川枫原想着,编个陷阱把所有人都绕进去,自己偷偷放血给尉迟夕,也许就能血契成功。可现在,萧绍诚点破他的漏洞,真不知是萧绍诚太聪明还是他刘川枫太蠢。

  刘川枫作懊恼状,挠了挠头,接着向曹沛说:“短刀给我,我把蝉翼玉捅开试试,没准机关在蝉翼玉上。萧大哥……我不保证尉迟夕好说话,待会你试着缠住他,林大哥想办法带我溜进去,咱们找到机关就能出古墓,这样成不?”

  林靖岚点了点头,萧绍诚纠结许久,相比前面刘川枫的论断,这种计划显得更加靠谱些。

  得萧绍诚授意,曹沛将短刀递上。

  刘川枫向萧绍诚笑了笑,接过短刀转身,偷偷划破手掌。

  他将划破的手卷在蝉翼玉上,作向内窥视的动作,另一手倒持短刀轻轻用力。

  萧绍诚仿佛意识到什么,他想起方才刘川枫讲给他的故事。

  蝉翼玉在清脆声中破碎。刘川枫回头,深深看了萧绍诚一眼。

  萧绍诚瞬间懂了,再去阻止已经来不及。最开始他向内看的时候,大厅内有尊铜制仙鹤,仙鹤头顶,顶的就是一个桃子。

  分桃——是解开机关的线索!

  “枫儿!”萧绍诚大吼:“你想做什么!你回来!!!!”

  刘川枫将血从蝉翼玉的小孔挤进断龙壁另一侧,他贴在那小孔上,向内大喊。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暮年应该燃烧并对着落日呼喊,咆哮吧,咆哮吧那光阴的微灭……”

  不知为何,刘川枫想起这首外国的诗歌,尉迟夕与凰王爷的爱恋穿越几百年时光,在这墓中从未腐朽。

  如同闪烁的星辰……如同黑洞……

  

  断龙壁另一侧,尉迟夕被惊扰,魔神迈开沉重的步伐,提刀杀来!

  尉迟夕手中,原本暗淡的赤凰刀变为血红,凤鸣声直冲九霄震得整座墓室都在晃动,蝉翼玉的小孔向外喷出滚滚气浪。

  刹那间,尉迟夕杀来,赤凰刀光暴涨,如风般刀影纵横,击得断龙壁摇摇欲坠,刀刃与石壁摩擦的花火,一如盛夏时盛开在夜空的烟花般绚烂。

  刘川枫狠心,又从手中挤出鲜血灌进小孔中,他不知道该如何“血契”,唯有用手奋力捂住小孔,等待上苍垂怜。

  “枫儿!”萧绍诚撕心裂肺般吼着。

  断龙壁内乱石横飞,只是顷刻原本坚不可摧的断龙壁摇摇欲坠,刘川枫被剧烈的震颤弹开,下一刻赤凰刀自青黑色的厚重石板中透出,刺破刘川枫右肩。
  
  萧绍诚疯了,嘶吼着上去救下刘川枫,跪在地上以脊背示人,牢牢地护住了他。
  
  天底下最坚硬的断龙壁在尉迟夕面前像块豆腐,只几刀就变得七零八落。也好在是断龙壁挡着,否则方才怕不是刘川枫整个臂膀都要被切下来。
  
  自残破缝隙中,露出尉迟夕猩红双眼,惊扰爱人长眠罪不可恕。
  
  魔神尉迟夕想来是许久没闻过血味儿了,赤凰刀铿锵声中拔出,尉迟夕横过刀身,嗅了嗅沾在刀上的刘川枫的血。
  
  刘川枫也没想到会这样,难道他们真的会死在这里?他是最清楚的,尉迟夕乃是本作最强战力,设定中楼烦在他面前都不够看,更何况凰王爷的赤凰刀在他手中,顶级武器加顶级战力配置,真打起来他们都会死在这。
  
  血契到底是怎样的?血契能不能生效?刘川枫脑海飞速旋转,恨不得在自己大脑里装个搜索引擎。
  
  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这是他十五六岁写的书,穿越过来时他二十五岁,十年只是零星设定,一夜的突发奇想转眼云烟。
  
  曹沛再次被吓掉了魂儿,这趟旅途成了他终生再不愿想起的梦魇。
  
  “枫儿别怕,我就算死也会护着你。”萧绍诚声音亦是颤抖着的。
  
  刘川枫握紧拳头,利用刺痛感他让自己强行镇静下来。耳畔传来萧绍诚剧烈的心跳声,刘川枫闭上双眼,再睁开时耳中听到的依旧只有心跳声。
  
  安静了……
  
  刘川枫恍然意识到什么,他探出头去,从断龙壁被斩断的缝隙中向内窥视。内里,疯魔尉迟夕此时正安静地舔舐着赤凰刀!
  
  他是在舔自己的血!
  
  尉迟夕双眼中红色慢慢凝聚退散,万千光华流转,最终汇聚成一双红色瞳仁。尉迟夕彻底安静下来,周身黑色淡化,原本裸露在外的灰褐色皮肤变成毫无生机的灰白。若是仅从外观看,除却肤色装束,尉迟夕此时变得与常人并无不同。
  
  右肩刺痛,刘川枫低头看,被刺伤流血的右肩,血迹不可思议地回收入伤口中,似是有滋滋声响起,那道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结痂隆起,最后变成一道浅浅的伤疤。
  
  不知为何,刘川枫眼前浮现出自己前世与尉迟夕的记忆,犹如走马灯快速闪过。那些画面实在太快,刘川枫完全无法将其捕捉,他认出一幕,那是他与萧绍诚的相识。再往后则是他从未见过的,依稀分辨出有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一幕是萧绍诚躺在竹排上,他与萧绍诚顺水四处飘荡……
  
  这些超现实的存在让刘川枫惊喜万分,他发觉自己和尉迟夕在某个层面上取得了某种联系,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像是量子纠缠般的联系,描述起来就是可控的心灵感应,他能感受到尉迟夕所感受的一切——孤独、悔恨、不甘还有一丝莫名的……希冀。
  
  刘川枫心念微动,断龙壁那头尉迟夕做了个纳刀的动作。
  
  随后便见尉迟夕长刀横扫,刀刃破空犹如凤凰泣血。这刀蕴含无尽神力,摧枯拉朽将凡人不可撼动的断龙壁斩为两段。
  
  断龙壁倾塌,整个墓穴震撼。曹沛吓晕过去,萧绍诚察觉到怀中人瑟缩,遂更加抱紧心中所爱,接着闭上双眼静待死亡。
  
  只是他视野盲区里,刘川枫露出一抹坏笑。
  
  魁梧的尉迟夕脚步声深沉,每一步都像是通往死亡的倒计时。
  
  就在这时,意料外的,林靖岚闪身挡在萧绍诚和刘川枫身前,他伸开双臂,拦住尉迟夕去路
  
  刘川枫自是察觉到了,他露出头来更是不解。萧绍诚此时也发现了林靖岚,他先是震惊,而后缓缓起身,催动全部功力。
  
  萧绍诚全身肌肉膨胀,筋骨噼啪作响,《十方无敌》的金色气劲透体,将萧绍诚衬得如同金刚降世。
  
  “枫儿,快跑吧,萧大哥会拦住他。”萧绍诚决绝地说道。
  
  壮士断腕英勇就义,盖世英雄献出生命为爱人博得一息生机,本该悲壮场面却让刘川枫玩心大盛。
  
  不如就让尉迟大叔先试试他俩功力。
  
  二对一,尉迟夕丝毫不落下风。身披残破黑甲,尉迟夕挺胸昂首竟是比萧绍诚还高了一头多,林靖岚则堪堪到他胸口。几百年过去,尉迟夕还是中年模样,身材比例肌肉线条丝毫不输萧绍诚,右胸左臂破碎黑铠下全是坚实的肌肉。
  
  也不知道尉迟大叔的手感比起萧大哥如何。刘川枫心想,意念稍动,尉迟夕在刘川枫操控下先发制人,他以刀身轻扫,看似漫不经心却将依仗速度吃饭的林靖岚拍飞出去。知道林靖岚受伤又被萧绍诚封住穴脉,刘川枫只用了不到一成力。
  
  就算这样,林靖岚依旧从墓室这头横飞往墓室那头,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此时萧绍诚欺身上前,右拳裹挟浩瀚力道直取尉迟夕心窝。尉迟夕连闪都不闪,铿锵声中,萧绍诚连钢板都能打穿的拳头硬是连个印都没留下,反倒是被尉迟夕顶膝撞腹击到空中。
  
  “枫儿!别傻,快跑!”萧绍诚忍着痛说。
  
  尉迟夕适时收手,萧绍诚再次冲来。刘川枫有意让尉迟夕放慢速度与萧绍诚缠斗,两人拆过几招后,刘川枫让尉迟夕使出五分力,扫堂腿带起一阵旋风,狂风呼啸萧绍诚应声落地
  
  萧绍诚口吐鲜血,坚强着爬起来,他对“吓傻”的刘川枫哀求道:“算大哥求你……快走!大哥真的顶不住了。”
  
  刘川枫本意是为了捉弄萧绍诚,他还挺享受萧绍诚这种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感觉。使出五分力也只是看萧绍诚确实抗揍,这沿路走来,对付骊川官兵,哪怕是贼首董龙,萧绍诚的表现完全就是在低分段炸鱼,刘川枫也想看看萧绍诚实力到底如何。
  
  英雄救美过,那是不是还可以配合演一波美救英雄?不对!是我救了萧大哥,我才是英雄!
  
  这么想着,刘川枫演视死如归,大叫着冲上来抱住尉迟夕大腿。
  
  “萧大哥!要死一起死!”
  
  刘川枫趁机摸了摸,心中暗自比较尉迟夕与萧绍诚的腿,该说不说,无论维度还是肉感,尉迟夕的腿要比萧绍诚的更为雄壮,可惜是没有体温……
  
  想着,刘川枫竟还要往上摸,他只需举起手臂,就能够到尉迟夕的“大宝贝”,想来魔神般的尉迟夕,宝贝该也是魔神般的,现在尉迟夕属于自己,摸一摸总没问题。
  
  可是,这次刘川枫只是动了念头,还没摸呢,尉迟夕持刀的手便分开两指,像捏鸡崽子似的将刘川枫轻轻丢出。
  
  刘川枫震撼,尉迟夕……还留存自我意识?
  
  刘川枫横飞,萧绍诚悲痛欲绝。他仰天怒吼,飞身出左拳。
  
  未经刘川枫授意,尉迟夕这次却是自己动了。战至当下,尉迟夕第一次主动防御。刘川枫不习武不会留意,方才萧绍诚很少动用左拳,明显是在蓄力。
  
  金色气焰凝实,萧绍诚整只左手仿若镀金,尉迟夕不敢怠慢支起双臂抵挡。
  
  先是血肉洞穿的粘腻声音,而后是骨骼破碎的噼啪声。尉迟夕即便刻意抵挡仍接不住萧绍诚这拳,噗嗤一声,萧绍诚左拳悍然穿破尉迟夕胸膛。
  
  刘川枫下巴险些砸在脚面上,自己刚收到的宝可梦,不会就这么被自己玩坏了吧。
  
  一拳出,萧绍诚全身脱力,尉迟夕红眸暗淡。
  
  萧绍诚剧烈喘息向后倒去,左拳浸满黑红鲜血。尉迟夕正胸透光,血流如注。
  
  萧绍诚惨笑:“他……他好厉害……但是……但是缺了……理智,枫儿……他死了,不……不怕了,呵呵。”
  
  刘川枫怎能不明白,是自己不会用乱玩才被萧绍诚蓄力成功。也是自己打断了尉迟夕还手的念头,否则萧绍诚绝对伤不到他。
  
  萧绍诚劫后余生的笑着,却见尉迟夕身上黑雾涌动,那黑雾钻进尉迟夕胸前大洞,黑雾蠕动血肉复生。
  
  这次萧绍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复活”后的尉迟夕高举赤凰刀,刘川枫在心底疯狂发出停止命令,可尉迟夕此时已不受他控制。
  
  赤凰刀上烈焰缠绕,催命的凤鸣声摄人心魄。
  
  萧绍诚深深看了刘川枫一眼,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刘川枫读出,那是让他逃命的口型。
  
  赤凰刀落下,落下的却是刀柄。
  
  尉迟夕打晕萧绍诚,潇洒地转了个刀花,向刘川枫走去。
  
  他停在刘川枫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裤裆,伸出手指摇了摇。
  
  刘川枫尴尬无比,想耍流氓被抓了个正着,这简直太尴尬了。
  
  “我……我闹着玩的,尉迟大叔别生气。”刘川枫尬笑道。
  
  尉迟夕收刀,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左右双拳对碰,他张了张嘴,从嘴中吐出个音节怪异的“WAN”。
  
  刘川枫思索片刻便知晓,尉迟夕在说打架不好玩。
  
  “尉迟大叔能说话?”
  
  尉迟夕又摇摇头。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现在尉迟夕到底是什么状态?被自己收为宝可梦了还留着自我意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能说话但是好像又不能说……这实在太怪异了。
  
  刘川枫又太多问题想问尉迟夕,转念想想,尉迟夕表达能力有限,而且精神连接是单方面的,尉迟夕有权不听他的命令。算了算了,等有时间再慢慢问好了。有了尉迟夕就等同有了与楼烦硬碰硬的实力,刘川枫很想现在就把楼烦拉出来跟尉迟夕对打。
  
  妈的,老子等了这么久,外挂终于上线了!刘川枫兴奋无比。接下来就该是毛装备的时候了。
  
  刘川枫指了指尉迟夕手中赤凰刀,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捧着两手做乞讨状,说:“尉迟大叔,这个可以给我吗?”
  
  赤凰是凰王爷生前佩刀,用什么材质打造已无从考究,设定里这把刀残存部分凰王爷生前神力,之前已经见过,就连号称世间最坚硬的断龙壁这刀都能切豆腐似的切开。原本设定中,这就是萧绍诚的专属神器。
  
  尉迟夕眼都不眨,随手将赤凰插在刘川枫面前,意思是这刀属于你了。
  
  接着,尉迟夕做了个刘川枫不太明白的动作。
  
  尉迟夕先是指了指天花板,以手盖在耳朵边作出听的动作。接着他指指进入墓穴的入口,一手平摊掌心,另一手伸出两指做走路状。
  
  刘川枫思索许久不明白尉迟夕意思。再次询问,尉迟夕则又指指天花板,再次“听”。刘川枫闭起眼,抛开杂念,终于他听到微不可闻的潺潺水声。
  
  “尉迟大叔,你的意思是,留给我们出去的时间不多了?”
  
  尉迟夕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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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双更,我这边是三章半的内容修成2-3章,末尾离开凰王爷墓会有口爆福利,坦白局还是等龙虎山篇。看进度把,总之如果不是明天吃肉汤那就是周一三千字的纯肉宴。
龙虎山剧情可以期待下,会有超级音趴,枫枫也会献出第一次,两个人话就说开了。下周更新计划是龙虎山篇完结,到皇子篇,敬请期待。

明天更新我大概率要被骂,我已经疯狂暗示你们了,咱们往靠谱点的地方猜好吗!我提示一下,这个世界不受刘川枫控制,但是刘川枫写的内容都会出现,那是为什么呢???刘川枫太监文里没写的,但是大纲上有的,也是存在,这种类似走后门的行为该怎么解释?大纲只有刘川枫自己有。。。。

 萧绍诚捂着头醒过来,墓室内遍地狼藉,他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慌忙起身眼珠转动寻找刘川枫踪迹。

  他的目光定格在巨大黑色人影身上,尉迟夕正盘腿坐着,身畔赤凰刀插在地上。萧绍诚悲痛欲绝,他找不见刘川枫,他记得最后,尉迟夕打晕了他,但是……枫儿呢?

  萧绍诚再想提气,全身却是完全脱力了,他积蓄数年攒下的那记左拳,本该是留给楼烦的杀招……

  萧绍诚有了想自我了断的打算,若是能找到枫儿的尸身,与他一起长眠未尝不可。

  忽的,他见自坐着的尉迟夕身畔露出半个人影,萧绍诚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人影又朝他挥了挥手,叫了声:“老公!我在这儿!”

  萧绍诚还不明白状况,不过枫儿还活着,那就太好了……

  尉迟夕此时起身,顺手拉起刘川枫。

  方才萧绍诚晕过去,刘川枫遂同尉迟夕做简单交流,问的也不过是古墓中的事,问尉迟夕苦不苦,想不想凰王爷。尉迟夕跟他比划半天,刘川枫也不过猜出三成意思。

  当下萧绍诚醒了,想起尉迟大叔说过,留给他们离开的时间不多,刘川枫暂停对话,准备带着萧绍诚拿装备离开副本。

  为了保持通关的成就感,萧绍诚昏迷期间刘川枫是没进断龙壁后面的。此时墓室中水声越来越大,不需刻意听也能察觉,且伴随石头开裂的咯咯声,多少有点惊悚意味。

  尉迟夕半拥着刘川枫转身,见到萧绍诚后又将刘川枫往前送了送。

  两人相拥,重新摸到熟悉的爱人躯体,萧绍诚眼窝滚烫。

  萧绍诚:“枫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大哥还以为你死了,想跟你一起去的。”

  刘川枫:“是血契,我跟尉迟大叔签下契约!尉迟大叔现在是自己人了!”

  萧绍诚“啊”了声,满心疑惑。

  刘川枫跳出萧绍诚怀抱,扭头对着尉迟夕说:“尉迟大叔,我能摸摸你的鸡巴吗?”

  尉迟夕:“……”

  萧绍诚疑惑更甚,这其中还夹带着些许嗔怪。

  刘川枫又对尉迟夕说:“尉迟大叔,你能把裤子脱了吗?”

  尉迟夕忍无可忍,顺手就要抄起赤凰刀砍了刘川枫这厮。

  萧绍诚疑惑更甚,见尉迟夕拿刀便再次戒备起来。身前刘川枫哈哈大笑,末了又亲了萧绍诚侧脸一口,他真的是爱死了萧绍诚认真的样子。

  尉迟夕拔出赤凰,不出招只是将赤凰刀远远抛给萧绍诚。长刀迎头砸来,萧绍诚无奈只得出手接住。

  赤凰刀身笔直刀背厚重,连上刀柄全刀约五尺长,整体有八九十斤重,快赶上刘川枫身高体重了。此刀整体血红,刀身遍布细密铭文,临近刀柄处另以金丝嵌勾出凤凰轮廓。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萧绍诚总觉得,这刀在自己手里时候远比在尉迟夕手中颜色更鲜亮。

  “这把刀名作赤凰,是凰王爷生前佩刀,现在属于你了。”刘川枫解释说。

  萧绍诚抚摸过赤凰刀上铭文,此刀沉寂在古墓数百年,又劈斩过断龙壁刀刃依旧寒芒闪烁,当真是柄宝刀。刀长,重量对寻常人来说定是难以驾驭,可对萧绍诚尉迟夕这种顶级猛男却是刚刚好。

  萧绍诚喜欢是真的喜欢,可如此贵重的东西,又是尉迟夕爱人凰王爷遗物,尉迟夕怎会轻易送人?

  萧绍诚察觉不妥,遂向刘川枫说:“这东西我不能要。”

  “啊?为什么?不喜欢?”

  萧绍诚:“你跟尉迟夕做了什么交易?这刀我不要,不论交易什么,你都换回来,我只要你。”

  “交易?”刘川枫喃喃自语,后知后觉的他转头看了尉迟夕一眼。

  尉迟夕还是那副死人相,对此不置可否。

  讲道理,这把刀就是要给萧绍诚的。原剧情的逻辑中,是全盛状态林靖岚加萧绍诚,二人与尉迟夕缠斗。是萧绍诚用计骗过尉迟夕,拿了赤凰刀与《无求易诀》逃走。若是从方才的战力来看,林靖岚速度加萧绍诚左拳,跟尉迟夕也确实有的打,当下的情形套用原剧情是合理的。

  但是血契后,尉迟夕的态度,包括拿到赤凰刀……刘川枫才发现这一路走来实在太容易了些。

  原作存在惊险机关布置,两个绿毛红眼僵尸,甚至尉迟夕,好似在自己面前就像是来送经验的。是因为他是作者,所以拥有上帝视角产生的必然?

  刘川枫觉得不是这样,从封门村的梦开始,这一路的暗示甚至有些刻意了。“断袖、龙阳”还有接下来的“分桃”关卡,萧绍诚说从未听过这些故事,曹沛读书多也表示他们的历史上不存在这些人和典故。

  当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就是为刘川枫量身定制,只有他这个穿越来的人才能如此轻松解决。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有交易,尉迟现在归我所有,所以赤凰刀也是我的。”刘川枫如此解释道,水声愈发明显,冲击石壁产生的咯咯声也不容忽视,当下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萧绍诚迟疑过,审视刘川枫神情后也未再过多追问。只调戏道:“是啊,枫儿好厉害,以后有尉迟夕,怕是想杀谁就杀谁,大哥再也管不住你了。”

  刘川枫拍了拍萧绍诚肩膀,嚣张地说:“是啊,终究是你高攀了,哈哈哈哈。”

  萧绍诚忍不住就要教训这个心比天高的刘川枫,俩人围着尉迟夕转圈躲猫猫,刘川枫嬉笑着求和,提议先将众人叫醒。

  又过半刻时间,水流声已达到不容人忽视的程度。刘川枫小队应到四人一鬼,实到四人一鬼。

  萧绍诚没向其余两人多解释,尉迟夕开道,拆掉剩下的断龙壁后将他们迎进墓室。

  林靖岚和曹沛走最后头,受惊……受到过度惊吓的曹沛像个木偶似的任凭林靖岚拉着,尉迟夕岿然不动守在最外头,林靖岚进去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到曹沛最后一个进来,与尉迟夕擦肩而过时,尉迟夕猛地转头,血红瞳孔死死盯住曹沛,喉咙中发出恶鬼般的低吼,直接将曹沛吓得尿裤子。

  还得是刘川枫发话,尉迟夕才放人。

  这当然不是尉迟夕的意思,知道曹沛不长好心眼子,刘川枫故意让尉迟夕吓唬曹沛,意图挫挫这人的天生反骨。

  最终,曹沛夹着尿湿的裤子进去。

  这处墓室远比前面要亮堂许多,整间墓室为“三步”的经典结构。入室后先是大厅,地面画太极阴阳鱼,阴阳双鱼上又各摆一尊“青莲仙鹤”,阳仙鹤头顶空空如也,阴仙鹤头顶一金属制成的蟠桃,是为最后一关的分桃。

  尉迟夕先前跟刘川枫说过,这里面没有机关,却有离开古墓的方法,这个方法尉迟夕没印象了,这么多年来尉迟夕也从没想过要出去,所以“分桃”这关尉迟夕帮不上任何忙。

  得刘川枫授意,众人纷纷绕开阴阳鱼。

  “第二步”房间中央存一华木棺椁,想来是存放凰王爷尸身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令刘川枫不解的是,棺椁里面空空如也,枯骨都不剩下。这又产生一个问题,最开始他还见尉迟夕抚摸棺椁,像是在怀念故人,可这里头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先前也问尉迟夕,这个问题尉迟夕倒是也没避讳,只是感觉不太好表达,尉迟夕比划半天,又吼了半天,刘川枫只猜到一个关键词——轮回。

  经刘川枫解释,众人也没在棺椁处多做停留,毕竟尉迟夕还在呢。

  终于来到“第三步”,这里才是此行重点,从外面过来,唯有这里是蒙着屏风的,也足以见得此处不同凡响。

  相传凰王爷生前喜爱读书作画,“第三步”通常作为墓葬主人存放喜爱物品,随葬珍宝的地方,想来此处该是有不少名作孤本和凰王爷真迹。更别提凰王爷毁掉旧世界后存下的财宝了。

  况且,这里还有那本最关键的——《无求易诀》。

  刘川枫可以什么都不要,赤凰刀、《无求易诀》他势在必得,这是萧绍诚为王的关键。

  可当他兴致冲冲移开屏风的时候,刘川枫傻眼了。

  此处却是有不少宝箱书架,可里面都是空荡荡的……

  唯剩下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个容貌清秀不乏英气的高瘦男子,男子身着红衣微含朱唇,长发飘逸头顶凤冠。他右手持折扇,左手捧曼陀罗花送到画外,神色从容,像是在逛花市时候的样子,猜得到画外那人就该是尉迟夕了。

  除刘川枫外,其余人皆细端详凰王爷生前英姿。刘川枫却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再无机关暗格后,刘川枫也明白了,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底向尉迟夕发问,尉迟夕什么都没说。

  刘川枫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财宝无所谓的,可是《无求易诀》呢?凰王爷生前功法去哪了?”

  萧绍诚回神发现刘川枫神情落寞,此行他能收获赤凰刀已是心满意足。

  “乖枫儿,怎么了?这里头也没啥好看的,快告诉大哥最后一关怎么解,咱们出去吧。”

  刘川枫道:“财宝呢?那些东西呢?”

  萧绍诚以为刘川枫还是探险心态,得到最后没有收获难免失落,于是安慰说:“财宝什么的不重要的,枫儿……大哥俸禄不多,不过大哥有一座城,也够你玩一辈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关系的。”

  刘川枫正想辩解,脑海中又恰巧收到尉迟夕的回复。

  尉迟夕说:“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尉迟夕又跟了句:“你来此处是为了什么?让他修《无求易诀》值得吗?”

  “啊!这是什么?怎么突然着火了!!!”曹沛惊叫引得二人纷纷回头。门口守着的尉迟夕此时也走过来,再次指指天花板,向刘川枫示意。

  “第三步”内,凰王爷的画像突然燃起烈火,墙面不知为何变得湿润。

  凰王爷画像被烧,尉迟夕并不放在心上,他站在“第一步”的阴阳鱼旁,众人眼睁睁看着,天顶处一滴水滴下来,直接将尉迟夕的后颈烧穿。

  莫名水声激荡,天顶滚落碎石。

  刘川枫终于明白那水声是什么,是上一关消失的“化尸水”,如今这些化尸水就在自己头顶,即将蚀穿天花板。

  刘川枫大吼道:“我们得走了!是化尸水!在上面!当心沾在身上!”

萧绍诚当机立断,吼了声“快走”,他护着刘川枫,三两步跳回阴阳鱼处。

  抬头,天花板上如同大雨将至,黑水凝聚不断落下,速度越来越快,天顶裂开缝隙,想来不会有太长时间整间墓室便要被化尸水全部溶解。

  没时间给刘川枫思考如此设计的合理性了。眼见得地上无处落脚,脖颈已经被黑气修复的尉迟夕搬来一块巨石板,举过头顶为众人挡住化尸水。

  萧绍诚不敢怠慢,刘川枫说过解密思路,他便从阴极仙鹤的头顶取来蟠桃,交到刘川枫手上。

  刘川枫略加思索,又将其交还给萧绍诚,说:“这桃子应该是能分开,萧大哥试试能不能掰开。”

  萧绍诚从方才拿到蟠桃就掂量过,大概率是实心的,但是刘川枫说了,他就照做。萧绍诚两手捧住桃子底端,五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那桃子一动不动。他又将桃子置于两掌中心,试图将桃子错开。

  可这桃子依旧纹丝未动。

  萧绍诚握力臂力都极强,他已运气横练功法,想来若是寻常铁块都该被捏变形了。

  萧绍诚摇摇头,复端详起这颗桃子来,想看看是不是有机关得用巧劲。

  刘川枫啧了声,怎么最后关头出乱子?分桃……究竟该怎么分?是弥子瑕将吃剩的桃给卫灵公,难道说,得是受才能把桃分开?刘川枫接过桃子,检查不存在机关后便学着萧绍诚那样用力掰桃,结果依旧不行。

  刘川枫心一横,想着故事里是吃剩的桃子,干脆用牙直接啃。刘川枫牙都要崩了,桃子还是分不开。

  石板外面,黑水如暴雨倾盆,头顶黑水腐蚀石板滋滋声让人不寒而栗。

  刘川枫心急如焚,将桃子重新放置在仙鹤头顶,让众人稍稍退开。萧绍诚心下了然,抄起赤凰刀运气下劈。

  铛!!!!!

  无往不利的赤凰刀,此时在这不起眼的桃子面前竟然吃瘪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刘川枫心脏狂跳,顶上石板开始湿润,可能没多少时间这块石板就再也挡不住化尸水。刘川枫瞟向进来的方向,他在想要不要让尉迟撑着石板折回进来时青石门,有赤凰刀有尉迟夕,大不了拆了石门出去。

  可当他勉强看清外面,存放化尸水墓室的地板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沉降,来时方向仅剩下巨大天坑。

  为什么会这样?地面沉降悄无声息,化尸水为何会逆流回他们头顶?这一路的暗示,封门村的梦,凰王爷棺椁与轮回,还有墓室中的财宝……

  “枫儿,这桃子……可能是一对的,你看阳鱼这边仙鹤头顶没有桃。可能……这里的解密不是分桃,是寻桃,我们已经失败了。”萧绍诚悲哀道。

  “不会的,除非有人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若是想让我们通关怎么会用逆向思维坑我们……”刘川枫焦急不安。

  他喃喃自语道:“那些工匠……是怎么逃出去的?断龙壁的机关是什么?这太奇怪了……”

  林靖岚适时发话,说:“可能阳鱼那颗真桃子,已经被工匠们用掉了。我们看到过工匠的尸骨,对吗。”

  刘川枫如遭雷击,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BUG,确实如同林靖岚所说,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用工匠用过的方法逃出去,却忘了工匠已经逃走,墓室中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木然地看向萧绍诚,却见萧绍诚正笑着看向自己。

  “尉迟……能把你送出去吧,唉,你走吧,大哥……死就死了。”

  “不……我不会走,死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刘川枫哽咽道。

  萧绍诚只是走上前,再轻轻抱了抱刘川枫,接着他猛地将刘川枫推进尉迟夕怀里。

  尉迟夕也没想到会这样,支撑巨石耗费他大量力气,这下直接将尉迟夕撞的失去平衡。最后一刻,尉迟夕将巨石板往后翻,避免砸伤剩下几人。

  可是如此就将萧绍诚他们彻底暴露在化尸水的雨中。

  “别了,我的枫儿……”雨中,萧绍诚笑着说。

  最后一眼,苍穹崩碎,黑水倒灌。刘川枫第一次这么近接触死亡,他与萧绍诚短暂相识相知相爱,却没想到是自己的任性自大,最后害死心中所爱。

  刘川枫已经准备好调整身形,他要爬起来,哪怕被化尸水蚀成烂泥,他也要和萧绍诚的混在一起,像凰王爷和尉迟夕一样,永远都不分开。

  对啊……他该落地了,不是吗?

  黑色水珠在空中凝聚,萧绍诚还在笑着。自己以一种向后冲击的方式停在半空中。身后,尉迟夕即将摔倒,石板被抛至半空。

  时间静止了。

  “我问你的问题,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少年清冷的嗓音,刘川枫终于想起来,曾有人在梦中多次问他这个问题。他蓦然回首,天坑上,一白衣兜帽少年踏空而来,少年装束明显区别于这个时代,反而更接近刘川枫前世。

  刘川枫喉头滚动,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起很多零散的记忆,在青城外擦肩而过,封门村梦境鬼影当中,他从前以为都是梦,如今这个人却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是谁?

  少年丝毫不受黑雨影响,悬浮在空中的那些水滴竟是诡异地从他身体当中直接穿过。

  刘川枫呼吸困难,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梦境吗?他自以为醒来,结果还是个梦?萧绍诚是梦,青城是梦,骊川反贪剿匪也是梦,封门村是梦,尉迟夕也是梦……

  刘川枫两眼翻白,魂魄离体,竟是只因看了白衣男孩一眼,理智全无。

  男孩此时终于来到刘川枫近前,他按着刘川枫肩膀,温柔地说:“看来我来到这个世界,确实会对现实产生影响。徐旭……不,应该叫你刘川枫了,没事的,我不是坏人,你慢慢呼吸,很快就能适应的。”

  “其实我也不想来,我看你玩的挺开心,你玩脱了我也玩脱了,对不起。那么现在,只能我自己跑一趟,把问题修复。”

  随着男孩手掌落下,刘川枫的魂魄像是被按回体内。他出了一身虚汗,被男孩扶着慢慢从凝滞在空中倒退的体型转为站立。

  “你究竟是谁?这是一场梦对吗?”刘川枫奋力喘息着。

  男孩说:“你是问我名字吗?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也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刘川枫驳道:“你放屁,这是我写的书。”

  男孩挥挥手,黑色雨幕便散去了,他扶着刘川枫坐到仙鹤下的莲花台上。男孩摘下兜帽,里面是一张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脸,身材与刘川枫相当,看起来是个高中生模样。

  强说特点,那就只有男孩隐藏在左侧鬓角下的一颗痣。

  男孩对刘川枫的反驳只是笑笑,这一笑刘川枫从中品出诸多深意,萧绍诚提前来到青城,这具身体的上一个主人放火烧死萧绍诚妻子,这些不在他文章中出现的内容想来就是这男孩搞的鬼。

  还未等刘川枫发问,男孩又说:“梦?呵呵?蝶梦庄周,庄周梦蝶。你怎就知道曾经是现实,现在是梦境?别跟我提唯心唯物,这玩意我烦得很。”

  “那我现在……萧绍诚……”

  “都是真的。”男孩回答道:“他们都是客观存在的,萧绍诚也真心喜欢你,这是你的世界不错,可将它具象化的是我的能力。”

  刘川枫感觉猪脑要过载了,他问了个相当傻逼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

  男孩挑眉,“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你。”

  说罢,男孩自怀中掏出个盒子,里面陈列数多细长条,是香烟。男孩将烟盒递给刘川枫,烟盒上写了泰山二字,正是刘川枫前世常抽的品牌。

  “别说你不会抽,我还能把时间停很久,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想慢慢说。”男孩看刘川枫接过烟,又掏出个打火机给他点上。

  许久没抽烟,这幅身体也是第一次吸这个,刘川枫可以说相当不适应。

  男孩哈哈大笑,也不急追问,他解释说:“我其实算不上是人,顶多算是人的一部分,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长,我只说跟你有关的。当年,这本书你发在奇点,男频作者你倒是不怕死,硬往里夹带私货,是个男的就是同性恋。说实话,我当年看的还挺入迷,等着那个小受能把萧绍诚掰弯,没成想过半年你就太监了……再后来,我说实话,我是想报复你的,我把这本书具象化,变成了这个世界,然后把你丢进来……”

  刘川枫慢慢适应,他猛吸一口烟,过肺再吐出:“所以,你让这具身体杀了萧绍诚的老婆,然后让萧绍诚喜欢我……确实狠毒。”

  “你别打断我!”男孩不耐烦道:“我是创世神,但是我没想完全掌控这个世界,我给了这个世界自由发展的权利。是你……你的狗屎文笔,那么多BUG,那么多逻辑硬伤……这个世界曾演化过无数次,毁灭过无数次,正如曾经你我生活过的世界,无数的巧合自洽,形成现在的样子。所以,这样的背景你怪不到我头上。”

  刘川枫:“你也夹带了不少私货,好意思说我?断袖、龙阳、分桃都是你设计的吧,还敢说没干预这个世界?”

  男孩语重心长道:“OMG,大哥,我是为了提醒你我的存在,你自己不动脑子关我什么事?”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听你这么说,你还有不少其他世界?”刘川枫直接问道。

  男孩说:“是有不少,不过都是彼此独立的,也许以后你会知道……不谈这个。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是来实现你的愿望的,怎么说都是老乡,像我们这类人能幸福也不容易,呐,我提示的已经够明显了吧。”

  刘川枫自然而然想到能许愿的比如七龙珠或者阿拉丁神灯,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不像这类东西。

  刘川枫吐槽道:“我的愿望就是多加三个愿望,可以吗?”

  “当然可以。”男孩说:“一百万个都可以,我先满足你一个最简单的,以后不让你做噩梦了。”

  说罢,男孩轻轻打了个响指。

  刘川枫斜眼,总觉得这家伙在晃点自己。

  说话间,一根烟燃尽,刘川枫刚要说第二个愿望,把大家传送出古墓。此时男孩抬头,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

  “听着,我时间不多了,你快回答我,你可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刘川枫想了想说:“帮萧绍诚当皇帝?拯救黎民苍生?”

  男孩起身,没做出任何评价,反倒说:“这么快?他们找到我了……你就笨死得了,一定是因为我强行现身,这个世界产生动荡,我得走了。他们不让我抽烟,帮我藏好。”

  男孩将手中烟盒拍到刘川枫怀里。

  “喂!他们是谁?你别走,妈的老子要死在这了,你还没说怎么出去。”

  男孩缓缓腾空,半个身子没入墓穴顶端。

  “我给你改一下,站在阴阳鱼上就能通关了。等出去我再送你样东西,你记得我的问题,下次再答不上来我就把你送回之前的世界,你就等着千字卖两毛钱,慢慢攒钱买房娶老婆吧!”

  想到前世网文圈卷成煎饼果子,刘川枫欲哭无泪。

  时间还在暂停,刘川枫毅然站上阴阳鱼。

  时间开始流动,萧绍诚已做好赴死准备,可分明他都没眨眼,刘川枫就这么从他视野中消失了。

  墓室顶端再也支撑不住,萧绍诚视野临界处,阴阳鱼的中间,刘川枫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枫儿!!!!!”萧绍诚没来得及叫出声。

  那阴阳鱼飞速旋转,瞬间连带刘川枫一起沉入地面。

  汹涌液体倒灌入墓穴中,萧绍诚脚下不稳被巨大水流裹挟着流进上一墓室的天坑。

  萧绍诚发现自己没有被腐蚀,天顶灌下来的是干净的水。他努力在水中游动,可凭他的身体素质,竟是无法逆行游回去。

  他们就像是溪流中的枯叶,一路被卷往未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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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诚感觉自己像是被吸进一个巨大的旋涡,水流携卷碎石,他的视野很快变得浑浊,最后简直睁不开眼睛。

  随后他便察觉到微微光亮,勉强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险些将他晃倒,短暂眩晕过后,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河流的浅滩上。

  曹沛、林靖岚都在,唯独少了刘川枫和尉迟夕。

  萧绍诚重新潜回水中,拼了命地往河床深处游去,刘川枫还在里头。想到这萧绍诚内心犹如遭千万条蜈蚣侵蚀,本以为终于找到他,可以继续儿时诺言,却没想会是这样的结局……

  萧绍诚不会在人前哭,他的泪都流在了河水里。

  萧绍诚几次入水,最深的一次他甚至潜进河底的泥沙中,他的头上全是沙子,耳膜里已经灌满了水。曹沛林靖岚上来想拉住他劝他节哀,萧绍诚只是露出头来换气,继而头也不回地重新扎进水中。

  河底哪有什么入口密道,萧绍诚找遍整个河床岸口,终是精疲力竭。

  他想着,如果枫儿去了,自己就随他一起,此生惟愿就是下辈子还能再找到刘川枫……

  就在萧绍诚放弃的时候,忽的在他不远处,河底缓缓隆起,接着自泥沙中升起一个黑色球状物。

  那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诡异但并不让人感觉恐惧。

  “黑球”舒展,缓缓化成人形,是尉迟夕。黑雾凝聚后,自内掉出个另一清瘦身影。

  萧绍诚真是没力气了,他激动想喊出爱人名字,却只吐出大团气泡。

  尉迟夕转头发现萧绍诚,接着他便一手一个,将刘川枫、萧绍诚二人拖出水面。

  

  南方的秋老虎恨得让人骂娘,明明出水时正午这会儿巴不得把人晒脱皮。候秋高气爽温度宜人,过了

  干粮泡过水都不能吃了,尉迟夕不知从哪弄的野兔野鸡,正放在篝火上烤,林靖岚在旁打坐疗伤,曹沛则远远躲着尉迟夕埋头以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刘川枫沾湿帕子,为萧绍诚清理头上泥沙。刘川枫长叹,如今赤凰刀不知去向,没能在凰王爷古墓中拿到《无求易诀》,甚至连财宝都没有,这趟唯一有实质性的收获就只剩下尉迟夕,至于那个白衣高中生,刘川枫选择保密,遇见“创世神”这可远比自己穿书更加荒唐。

  拼死拼活的到底图个啥……

  转念想想,尉迟夕能在阳光下示人已经超乎刘川枫意料。虽然现在尉迟已经不跟自己说话了,但是尉迟大叔真的很会照顾人,是尉迟救了自己和萧大哥,而且萧大哥昏迷这段时间,是尉迟大叔安排露营又抓来野味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空气中弥漫着动物烧烤后的油脂气味,混着果木香,想来尉迟大叔的手艺不会差。

  为萧绍诚擦完脸,刘川枫低头注视着出现在自己手腕的刺青。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烙印上去的,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刘川枫相信,这就是那个高中生说要送给自己的东西。

  为什么?因为这刺青极度恶趣味。

  刺青既不彪悍也不华丽,相反简单地令人发指。那是环在刘川枫手腕的一条虚线,在手腕内侧的动脉处画了个剪刀符号,是经典的“沿此虚线剪开”样式。谁家纹身搞这个?刘川枫简直抓狂,不过对比那些什么“虾线”、“天眼”之类的肯定是好不少。

  就不能给他纹个什么龙啊凤凰什么的,骷髅头也行也挺拉风。

  刘川枫内心疯狂吐槽白衣男,出神之际萧绍诚醒了。

  再次见到挚爱,萧绍诚恍若隔世。他颤抖着张开手,缓缓盖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枫儿……是你吗?”

  刘川枫惊喜道:“萧大哥!老公,呜呜,你终于醒了!曹先生!林大哥,尉迟大叔!你们快来,萧大哥醒啦!”

  只有他的枫儿才这样咋咋呼呼的,萧绍诚再耐不住内心情感,猛地将刘川枫搂住,比刘川枫腰还粗的胳膊用力,似是要将刘川枫勒死在自己怀里。

  劫后余生,两人激情拥吻,萧绍诚肆意啜饮少年清甜的津液,以此润滑自己干裂的喉咙。

  刘川枫也乐在其中,萧绍诚许久没打理的络腮胡随着两人唇齿交合动作在他侧脸磨出沙沙声响,痒痒的带着些微痛感。被如此雄壮的男性拥吻,不容挣扎不容抗拒,自己只能被迫接受他所给的,这种被征服的感觉也正是刘川枫想要。

  其他人闻声回头,在看到两人亲热后皆选择无视。

  拥吻好久,两人分开时皆喘着粗气,刘川枫目光灼灼带着情欲,胯下小肉根早就立起。萧绍诚则盯着刘川枫被自己吮破皮的娇唇,眼神莫名。

  “萧大哥……我……”

  萧绍诚做了个“嘘”的手势,起身领着刘川枫离开人群。

  两人手牵着,萧绍诚不愧为纯阳之驱,刚醒来手掌就是滚烫干燥的,十指交握,萧绍诚铁掌扣的极紧,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到远处。

  刘川枫此时是紧张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难道萧绍诚要操他了?给就给吧,还能比尉迟夕捅他一刀更疼?他向来觉得自己不是字母圈的,可这次他甘愿雌伏在萧绍诚身下,隐隐还希冀着萧绍诚能狠狠地弄自己。

  就被萧大哥强奸好了,自己的心早就是他的了。

  萧绍诚领刘川枫来到远处的滩涂,这里河水清澈河岸宽阔,两人脚下全是细腻的鹅卵石,水草在还未结冰的水面下招摇,就像刘川枫吃了春药似的的心。

  萧绍诚捏着刘川枫肩膀稍稍站开,刘川枫春意透体恨不得进到萧绍诚身体里,再想贴上去,萧绍诚却将他推开了。

  他看到萧绍诚顶起的裤裆,刘川枫不明所以。

  接着,萧绍诚扬起左手,以远比在董龙匪寨时候更大的力度,掴在刘川枫脸上。

  “啪”地声巨响,刘川枫登时被打的晕头转向,他挣扎着从浅滩上爬起,又踉跄着跌回水中。

  刘川枫想喊救命,可此时一只大手牢牢捂住了他的嘴。

  萧绍诚脸色铁青着从后抱住刘川枫,他伏下身,在刘川枫耳边咬牙切齿道:“喜欢逞英雄?喜欢送死?”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萧绍诚俯身将刘川枫整个人都按进水里。清冷河水没过刘川枫后脑,窒息感油然而生。

  “几次了?你知道大哥怎么想?想死是不?死在大哥手里怎么样,嗯?”萧绍诚恶狠狠地说,从进墓开始,刘川枫的表现就令他相当不满意,明明没有武功却永远冲在最危险的前头。尉迟夕发狂那时候,萧绍诚几次让他逃命刘川枫就像耳朵聋了一样,最后更是莫名其妙出现在阴阳鱼上,虽说结果是好的,可也真的让萧绍诚胆寒。他的枫儿,为什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萧绍诚完全不能理解。

  刘川枫呜呜叫了两声,萧绍诚没给他机会,继续将他压在水里。萧绍诚摸到刘川枫的裤子,三两下扯开腰带,大手伸进刘川枫两腿间,连卵带根一把握住少年刚发育的性器。

  萧绍诚细心团了团,继而大手将整个肉根包紧上下撸动。

  “大哥最心疼你,你是瞎了眼看不出来?让你跑为什么不听话?”萧绍诚恨铁不成钢的疯狂撸动少年肉根。刘川枫JB刚发育完全,稚嫩且敏感,整体就是普通人的尺寸,萧绍诚手掌宽大有力,虽不是刻意折磨他,可紧握时候的包裹感与力度也让刘川枫吃不消。

  刘川枫是想解释的,但换个方向考虑,这也说明萧绍诚在乎他。原来萧绍诚真的喜欢自己,可是这种喜欢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起在青城,好似从看星星那天开始,还是说算命的时候萧绍诚对他的态度就不再是那么冷漠了。

  萧绍诚猛地提起刘川枫,让他在空中换气,几秒后再将他压回水中。他手中动作不停,尚未经人事的稚嫩JB已经蓄势待发。

  萧绍诚转变策略,整个身体压上去,重若泰山般的硕大胸肌抵住刘川枫后脑不让他动,一手撸动肉根不停,另一手则摸到刘川枫单薄的胸膛上,狠狠蹂躏起少年乳头。

  双向刺激让刘川枫苦不堪言,萧绍诚手掌指头上全是茧子,且下手没轻没重,玩自己JB的时候连带两颗睾丸似是都要被生生榨出汁,胸口的手更是不提,像是捏住了自己整个的胸膛。

  强烈的窒息感,痛感快感交织,刘川枫浑身颤抖,水中飘起淡淡白色。

  “废物,就这还逞能?以后再敢不听话,老子把你鸡儿揪下来。”萧绍诚恶狠狠地说着。

  他将刘川枫从水中提起,随手将他往空中一抛,再以火车便当的姿势稳稳当当接住。

  刘川枫剥开萧绍诚领口,头靠在火热的胸肌上暂且歇息。

  他说:“萧大哥……你操我吧,是我不好,以后不敢了。”

  萧绍诚又何尝不想,只是这次是为惩戒万不可便宜他了,荒郊野岭萧绍诚也不想就这样要了刘川枫的第一次,还是等回龙虎山,结结实实弄他个爽。

  “爽死你了还!这次必须给你长记性。”萧绍诚嗔怪道。

  萧绍诚抱着刘川枫来到更浅滩涂上,萧绍诚两手垫着头往后一趟,大手捞过刘川枫让他坐在自己肚子上。

  午后炽烈的阳光下,萧绍诚雄躯闪闪发亮,鼓胀的肌肉块上青筋错结尽显雄性动物专属的霸道与强悍,任谁在这样的猛男面前都得算个雌性。

  “摸吧,喜欢发骚不是,大哥让你摸个爽。”萧绍诚脸上挂着坏笑,低声诱惑着。

  眼前是犹如神明般的英武男子,刘川枫身为基佬守了两辈子活寡,此情此景再也忍不住。

  他爬到萧绍诚胸膛上,手指沿萧绍诚胸肌轮廓滑动。萧绍诚身板宽厚,胸肌上紫黑色乳晕乳头都大的惊人,刘川枫手指刚碰到那性器般的奶头,两人皆是嘶了声。刘川枫像只奶猫,摸过男神奶子又爬到他腋下深深吸了一口。

  可惜萧绍诚泡过水,这会儿身上只有水腥味。

  刘川枫有些失落,如此只好再玩弄萧绍诚傲人雄乳。

  心上人小心翼翼撩拨似的玩,萧绍诚心生不满,遂嘲讽道:“喜欢大哥奶子?要不要用嘴叼着,大哥喂你吃奶?”

  没成想刘川枫这个不要脸的老寡夫真的张开小嘴,含住萧绍诚乳头嘬吸。

  甫一入口,乳头仅是口感坚挺,吮了会儿刘川枫便尝到上头未冲刷下来的咸咸汗味,这种沉积的雄汗味让刘川枫欲罢不能,这一路萧绍诚从未认真洗过,他越吮这股汗味就越浓,刘川枫忍不住以舌头打圈儿,裹着那颗乳粒真像吃奶般的嘬。

  从前只听说娘们喂奶,萧绍诚身为个大男人何曾经历过这个,以前嫖的青楼女子、兔儿爷等等包括他已故妻子,也从未有胆逾越萧绍诚,让人吃了奶这还是萧绍诚第一遭。

  嘬奶的撩拨刺激完全不能满足萧绍诚,他下意识顶胯想用性器分担快感却操在空气中,眼见刘川枫像个刚出生的小奶狗,萧绍诚怒斥:

  “妈的,好痒,臭婊子别舔了,用牙咬。”

  刘川枫得令便侧过头,以臼齿衔住萧绍诚乳头轻轻研磨。人的咬合力并不容易控制,刘川枫只是轻咬就将萧绍诚整个大奶头咬变了形,待他发现错误想及时弥补,抬眼萧绍诚脸色赤红,正爽的不可言喻。

  这头蛮牛!

  萧绍诚实在受不了了,托着后脑的双手放下,一手将如蟒蛇将刘川枫牢牢缠住,另一手解开裤子势要让JB先出来透透气。

  萧绍诚手臂带动胸肌慢慢隆起,将刘川枫的头都顶了起来,如此刘川枫便是一幅从下往上衔着奶的萌物模样。

  萧绍诚觉得这还不够,调动真气催动功法,《十方无敌》全开,浑身肌肉再度膨胀。

  这可苦了刘川枫,口中奶头奶晕膨胀不说,萧绍诚环在他腰上的那条手臂当真是要把他生生箍断了。

  他后腰本就有伤,这样的姿势不到片刻就吃不消。刘川枫被按在胸脯上放不开嘴,只得拼命敲打萧绍诚肩膀,引起对方注意。

  “废物,老子还没使劲你就受不了?起开,!不许吃了,让大哥好好抱你!”

  吧唧一声,萧绍诚把发浪的刘川枫拎到与自己平齐,暗自用力,两臂环在刘川枫腰背上。

  粗壮小臂青筋浮现,连带胸肌上沿都隆起虬龙般的筋络。萧绍诚将刘川枫抱得严严实实,膨胀的雄躯生生将刘川枫挤扁了三分之一。

  刘川枫痛苦不堪,两人正对的胸膛,萧绍诚硕大胸肉变得坚实无比,以不可抵挡的力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大哥会慢慢地,一点点地勒断你全身骨头,枫儿别怕,大哥疼你。”

  说是这样,萧绍诚却是心中有数的,勒死刘川枫这样的麻杆对他而言不比折断一根树枝更难,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刘川枫,顺便试试这少年的柔韧性,别以后真做到兴头上给人弄废了。

  刘川枫已经不能呼吸,全身的血都被萧绍诚挤到头上,胸骨脊椎皆发出惨烈的咯咯声。

  萧绍诚还在缓缓发力,刘川枫无力挣扎。

  就在刘川枫彻底放弃的时候,萧绍诚稍稍放松了力气,手摸进刘川枫大腿根部。

  两指分开两片臀瓣,萧绍诚狠心以食指灌入刘川枫后庭。堪比常人阳具粗细的手指未经任何润滑的强势闯入,简直要了刘川枫的命。

  可偏生他被萧绍诚抱着,此时动弹不得,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萧绍诚终于是露出他山贼出身的残暴面。上次用手好歹以唾沫润滑过,这次可是什么都没有。萧绍诚不管不顾,趁刘川枫无力反抗硬挺着往里戳。

  一节,两节……一根,两根。

  很快,萧绍诚两根手指全部没入,刘川枫大汗淋漓,后庭撕裂般的痛感竟是让他忍不住低声啜泣。适时,萧绍诚也放松力道,给足刘川枫喘息空间。

  “呜呜……萧大哥,你操我吧,我以后会听你话的。”

  “屁股好痒……你别再用手抠了,好难受……萧大哥,求求你放过我。”

  “别碰哪!!!!好奇怪,要尿出来了!!!!萧大哥,呜呜呜呜呜呜!”

  萧绍诚狠命按在一处凸起上,随意戳弄两下,刘川枫刚射过的JB里再次射出稀薄精液。

  萧绍诚知道,这就是刘川枫的阳心了。他默默记下这个位置,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等回了龙虎山看他怎么收拾刘川枫!

  连射两次,刘川枫完全透支,身体精神都濒临崩溃边缘。

  本以为萧绍诚要上实弹的,沉溺在性事中刘川枫已经做好赴死准备。却没成想,萧绍诚此时将他一把推开。

  他眨巴着大眼睛,被扩张好的后穴在空气中开合,浪荡地等待属于他的神明降下恩赐。

  神明却冷着脸说:“滚下面去,给老子舔JB。”

  刘川枫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望着萧绍诚,直到萧绍诚将他按到自己胯下,挺立阳根随腰身扭动,狠狠再给了刘川枫一耳光。

  “我说,用嘴……”萧绍诚命令道。

  眼前真是如驴马般的JB,整根硬挺起来比自己脚腕都粗,长度更是达到惊人的三十厘米。萧绍诚本人平时是和煦的令人信赖的,可阳具偏偏生的恐怖骇人。顶端龟头如同桃子般大小令人胆寒,笔直的整根更是青筋嶙峋如同自魔界来的神兵利刃。

  被这种JB操,会死的吧。

  刘川枫看看自己那根,白嫩泛着粉红,萧绍诚这根紫黑油亮,连顶端稍长的包皮都沉满黑色素。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怯生生地问:“萧大哥肯定操过不少人吧。”

  “问这个做什么,给老子舔,别逼老子动手。”

  “不是,我就想问问……我肯定不是第一个。”

  萧绍诚冷笑,敷衍道:“老子操了不少人,跟我师傅练功的时候,难免阳气溢出,七八天的就得出去找个娘们泄火。从我媳妇儿死了,老子反倒没怎么找,少废话,舔!”

  萧绍诚随手将剩余包皮褪下,挺腰胡乱在刘川枫脸上戳了戳。

  阳具顶端分泌的大量粘液全部抹在刘川枫脸上,自那包皮褪开,刘川枫终于闻见心心念念的男子雄臭味。

  上次在董龙匪寨,刘川枫就想尝尝味道的,这回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

  可是若想含进去,刘川枫觉得是有些困难,索性两手抱着萧绍诚那根,伸出舌头轻轻舔在冠状沟上。

  入口便是又咸又涩,细品下来还隐约有股子尿骚味,最后三种味道融合,形成沁人心脾的男子香气。

  细腻舌尖引人遐想,萧绍诚恨不得操烂刘川枫的嘴。欲火上头,萧绍诚也不管这些了,像上次一样握住刘川枫手掌,按着他的头摆腰就往他嘴里撞。

  两颗李子大小的雄卵亦如攻城锤,哐哐哐地猛砸刘川枫面门。

  如此粗鲁的行为令刘川枫心生反感。

  他默默抽出两手,趁着萧绍诚正爽,准确握住萧绍诚卵蛋。方才萧绍诚以肉体随意屈辱自己,这回他要讨回来。

  刘川枫心一横,小手猛捏萧绍诚两颗熊卵。

  预料外的,萧绍诚没什么反应。刘川枫手上再次用力,萧绍诚反而不动了。

  自头顶传来阴沉男声,抬头,萧绍诚怒容。

  “想找老子命门?可惜,老子气功命门不在蛋上,你尽管用力捏,捏不破老子的蛋,老子一会就捏你的蛋。”

  刘川枫连忙辩解:“不是的,萧大哥……我没想做坏事,我只是……想让大哥舒服。”

  萧绍诚居高临下,挑眉道:“哦?你还有这好心?不妨,你尽管玩,折腾够了,老子要是没射,你看我怎么玩你。”

  分明没有风,萧绍诚这话却让刘川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真的弄不射这蛮牛,想来这蛮牛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刘川枫佯装笑了笑,托住萧绍诚两颗熊卵不动,他轻轻舔在龟头顶端开合的马眼上,讨好般的嘬吸马眼,将其中渗出的粘液吸干净。

  萧绍诚哈哈大笑,继续威胁说:“这可不行,你用整个嘴裹上去,老子说不定还能射,且让你继续玩,看你有什么花招。”

  刘川枫便又以掌心绕着龟头研磨,磨干上头液体,磨的手心阵阵发热。

  折腾半天,萧绍诚看刘川枫一副窘迫样子,自己反而性欲消退,想来少年人再无花招。他对刘川枫从来是宽容的,顶多就是吓唬吓唬,正想着是不是这次玩的太大,吓到自家小受了。

  可下一刻,萧绍诚感觉自己胯下肉根仿佛着了火。

  低头看,这不识好歹的刘川枫竟是将他小拇指从自己的JB眼上捅了进去!

  “你!!!!妈的,刘川枫,老子要杀了你!”萧绍诚仰天怒吼,他何时被人玩过马眼!

  “你给老子抽出来,不然……”

  没等萧绍诚说完,刘川枫继续探索,更粗的小拇指末端将整个马眼全部撑开。

  “不然如何?萧大哥……人家好怕,你好凶哦。”刘川枫神色娇媚,说话却是阴阳怪气的。先前他吸干里头水分,再将龟头上的粘液一并抹干,就是为了这个。

  试问哪个男人不嫉妒比自己还大的JB,这么根人间凶器在自己面前,方才也问过萧绍诚并不是第一次。自己用两世的处男穴,换来这么根让人玩烂的臭JB,刘川枫觉得自己亏大了。

  两人相爱该是公平的,第一次就该换第一次。萧大哥的JB上下,就剩马眼稚嫩,不玩实在对不起自己。

  刘川枫旋转手指,在萧绍诚惨叫声中再缓缓抽出。这会儿萧绍诚再吐前列腺液润滑已经来不及了。刘川枫让空气稍稍灌入,待感觉马眼收缩即将分泌粘液润滑时猛地插入,密闭空间气压作用下,刚流出的JB水儿还没润滑起来就被强压下去。

  马眼被插入的酸痛感,指甲无意剐蹭内壁的火辣,还有直达前列腺的压力,这简直是萧绍诚见过最恐怖的刑罚。

  他的浑身通红,肌肉再次膨胀直将上衣全部撑开。萧绍诚几次抬起手,他只需轻轻拍下就能将始作俑者刘川枫的脑瓜拍碎,获得解脱。可萧绍诚压根不舍得,他也没推开刘川枫,只因在这种痛感的交织下,他竟是从中品到从未尝过的快感。

  那种被刘川枫支配操控,被看似更弱者玩弄的屈辱感。那种想要报复,想生吞对方的愤怒。

  萧绍诚自认是金枪不倒,往昔在军营中,也与同僚玩过比撒尿,比撸管的荒唐游戏,他向来是赢家,做爱也往往能到一做几个时辰。

  可这次,萧绍诚发现自己要折在上头了。随着刘川枫玩弄,寻常数倍以上的快感迅速叠加,只短短一炷香时间,萧绍诚精关临近失守。

  “要……要射了……好枫儿,用嘴接着。”

  刘川枫以为这又是萧绍诚的花招,干脆不搭理他继续玩他马眼,等真射出来再说。

  可就在下一刻,刘川枫感觉自己的小指被萧绍诚马眼牢牢锁住,再想抽出来已经不可能了。

  雄卵滚动,眼前驴马大屌再度膨胀。整根息合,刘川枫眼见得自阳根末尾往上有什么东西快速蠕动着。

  下一瞬,马眼中的小拇指发烫。刘川枫还没明白过来,即刻被巨大力量掀翻出去。

  萧绍诚喷的他半个身子都是发黄的浓精。

  萧绍诚大吼着,胯步上来,握住刘川枫后脑,也不管他死活了,硬将龟头塞进刘川枫嘴里。

  射精还未结束,只第二枪就将刘川枫整张嘴灌满。

  第三枪,刘川枫鼻孔喷出精液。

  第四枪,萧绍诚怒吼着,逼迫刘川枫咽下去。

  第五枪,萧绍诚发狠将肉根捅进刘川枫喉咙,顾不得食道还是气管,硬是以粗壮精流滋开喉咙为刘川枫的嘴泄压。

  “给老子都咽下去!给老子全部吃光!!!!”

  刘川枫的嘴角都破了,来不及吞咽的精液自破溃处向外涌动。剧烈痛感使得刘川枫不得不加速往下咽,嘴里像是含着根消防水管,松懈片刻就要被巨大水流冲爆脑袋。

  萧绍诚的精液比起前列腺液更腥更咸也更粘稠,可刘川枫半点都不反感,反而觉得这玩意有点像前世的黑暗料理——花椒味酸奶。浓稠精液中蕴含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精华,萧大哥这么勇猛的人,精液如此浓稠,蛋白质含量肯定高,也一定大补。

  萧绍诚怒射二十几枪方才好转,他随手丢下刘川枫,仰天喘气调整呼吸。

  待他在低头,却见浅水滩里,刘川枫嘴角破裂流血,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刘川枫想起一段曲子,是从前世的某部高分电影中看到的。

  他轻轻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萧绍诚连忙蹲下,抱着刘川枫又亲又吻。生怕是自己太粗鲁了,伤了心上人。

  “是大哥不好。”萧绍诚连忙说,又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

  “大哥没把枫儿当女人……枫儿别哭,大哥太混账了,大哥操婊子操惯了,射完就想走,是大哥不对,忘了枫儿。好枫儿你打我,来,大哥以后不会了。”

  刘川枫并不因这件事心有嫌隙,只是有感而发,见萧绍诚如此紧张,不免又想调戏他一番。

  刘川枫遂道:“大哥……以前喜欢女人是吧。”

  萧绍诚还想着刘川枫念的,他是个粗人,心思不够细腻,猜不到刘川枫心里想什么,当下想补偿,唯有说实话。

  萧绍诚说:“不……我一直喜欢男人。肖凌蒙燚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也正是因我们都喜欢男人,所以才成为朋友。”

  刘川枫诧异道:“大哥不是有个妻子,过世了?”

  萧绍诚诚恳道:“那是楼烦强行许配给我的,我与她……其实并不恩爱,大哥对不起她,却不是因为她死了,是大哥直到她死都从未爱过她。”

  萧绍诚吻上刘川枫破裂的嘴角,含住那道伤口,吮干上面鲜血。

  刘川枫被萧绍诚此话惊掉下巴,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被赤凰刀刺伤留下的伤痕消弭,转而出现在萧绍诚肩头。

  天边划过一道赤色流星,凤鸣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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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诚率先发现天外来物,来不及解释便抱起刘川枫往后翻滚,谁知那玩意竟是冲着萧绍诚来的。

  避无可避,萧绍诚催动所剩不多的功力,想着硬抗天上飞来的家伙。

  那东西摩擦空气生成的火焰已将其烧成个火球,眨眼间来到二人身畔。河水翻涌河床炸裂,萧绍诚没由来肩头刺痛。

  待水雾散尽,浅滩鹅卵石上赤凰刀没入地面三寸,燃起的烈火将周围河水尽数蒸干。

  萧绍诚侧头看了看肩膀,不知何时肩头多了道伤。

  “赤凰?”刘川枫惊讶:“这是从哪飞来的?”

  萧绍诚不记得肩膀有这道伤,而且看伤口微红显然是刚刚留下。刘川枫抬眼,正巧看到萧绍诚搓那道疤。

  刘川枫顿时就明白了,赤凰刀认主!在古墓中,上一任主人尉迟夕尝过自己的血,所以他成了赤凰刀的主人,如今萧绍诚又吸了自己的血,想来赤凰刀现在才归萧绍诚所有。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古墓中,萧绍诚无法用赤凰刀斩开“桃子”。

  刘川枫兴奋地拉着萧绍诚靠近赤凰,没成想刚伸出手就被赤凰所发出的灼热气息烫伤。他下意识骚了骚手腕,未曾注意到一锭金子掉入水中。

  萧绍诚莫名其妙,跟上来握住赤凰,却未感到任何不适。在他拔起赤凰的一刹那,赤凰刀宛如被重新抛光过,上头腐朽的痕迹再也不见,刀身赤红发亮隐隐有火光流转。

  萧绍诚脑海中突然涌入大量信息,那是前世凰王爷的刀招,他只轻挥赤凰,滚滚热浪席卷河水,竟是凭空出现一道燃着烈火的龙卷水。

  他抱紧刘川枫,单手挥出凰王爷刀法第一招——纵断千浪。

  萧绍诚不过高举长刀简单挥下,赤凰刀上烈焰暴涨近十丈,火焰凝成的刀身劈入河水,熊熊烈火散开推地整条河水倒流。

  这幸好是在水中试刀,若在岸上怕不是要引发火灾。

  尉迟夕心有所动,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将烤好的野兔分开,递到曹沛面前。

  萧绍诚惊喜,这不过是凰王爷刀法最简单的一式,他气海暂不充盈,只是动用很少真气就能有如此成效,若是全力催动萧绍诚想都不敢想。

  见怀中人几乎要被赤凰热气烤干了,萧绍诚这才回神,心念一动赤凰刀凭空消失,而他的肩头则多了个红色的凤凰纹身。

  刘川枫也是兴奋无比,蹦上萧绍诚脊背仔细观摩那道纹身。这可比自己手腕上的好看多了。他承认他有点嫉妒,不仅是纹身漂亮,更是跟自己签约时候的赤凰刀黯淡无光,这让他心理相当不平衡。

  萧绍诚无奈,待刘川枫看完后又让他赶紧下来,方才刘川枫伤了嘴角,又被赤凰烫伤手,他正心疼呢。

  所幸嘴角的伤并无大碍,手是真的被烫伤,萧绍诚便捧了些水,想着先给刘川枫洗洗,然后再包扎起来。

  他想了想,从裤腿上扯下块布来,这一路上老是撕衣裳,自己少了支袖子,刘川枫身上也撕的破破烂烂,还是该早些回去给媳妇儿置办身新的。

  “你别挠,烫伤了当心抓破!”萧绍诚拍开刘川枫挠手腕的爪子,没用多少力气,就听噗通一声,有个闪着光的东西掉进水里。

  萧绍诚眼疾手快,连忙去捞。捡起一看,是一锭金子。

  刘川枫瞠目结舌,被萧绍诚打了难不成自己还能爆金币的?沙滩上就算有金也不该是整块的金锭子吧!

  萧绍诚瞧了会儿便发现问题不在河里,在刘川枫手腕上。

  他拎起刘川枫的手腕,后知后觉发现那个诡异的刺青。他清楚记得,刘川枫手腕上是没这东西的,联想到自己背后的凤凰纹身,难道说在古墓里也有属于刘川枫的一番机缘?

  他扣住刘川枫手腕,认真地说:“枫儿,你集中精神,內视看看这纹身。”

  刘川枫做挠头状,没练过武功,他自然不懂萧绍诚说的。

  萧绍诚便叫刘川枫闭眼,两人同时按住刘川枫手腕。下一刻,他们竟来到了一处混沌空间中。

  眼前是无数的金银财宝,成垛的金锭,整箱上品珍珠闪闪发亮,无数碧玉翡翠随意堆在地上。

  “卧槽!!!!”两人同时惊呼。

  这里简直堪比皇室金库,存金子那种。不止刘川枫没见过这么多钱,萧绍诚也从未见过,银子他见了不少,这样规模的黄金……怕是得有曾经盛世时幽国十年的黄金产量了。

  两人互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这里的财宝说把幽月国买下来都还富裕,刘川枫一夜之间变得富可敌国。

  刘川枫目瞪口呆,他此刻深切体会到前世彩票中头奖的感觉。此刻他感觉自己就是电影里的王多鱼,高低得先给自己整个十亿身家的发型。

  就在他兴奋的时候,刘川枫发现,时间再次暂停。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那个白衣高中生。

  “我说,留给你的小礼物,怎么样?喜欢吗?”高中生面带笑意。

  “喜欢!宝贝,以后你就是当我亲爹我都乐意!这里有多少钱?宝贝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亲爸爸呀……”刘川枫表演起当场跪舔,当真是跪下抱着高中生大腿撒娇。

  高中生尴尬地看向刘川枫,继而摇了摇头。

  刘川枫慌忙警惕起来:“你该不会逗我吧。别跟我说要我一个月内把这些钱花光,在这儿可卖不了减肥险!”

  高中生显然也是看过那部电影,他会心一笑,说:“不是,我只是在考虑,你会不会沉溺在金钱里。”

  “不会!绝对不会!”刘川枫信誓旦旦地保证。

  高中生又说:“你记住,我能给你一切,也能夺走你的一切。该做的事,你想做的事该做还是要做。这些钱财我留给你,你要用来多行善。”

  刘川枫:“额……帮萧绍诚打仗算不算?”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是善事,我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刘川枫心顿时就踏实了,拿到这笔钱,他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帮萧绍诚招兵买马打仗,尽量早日收复天下。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玩的,眼下这堆财宝用来吃喝玩乐怕是花腻了都花不完。

  高中生像是能看穿刘川枫心中所想,刘川枫只动了动念头,高中生便点头称赞。

  “果然没辜负我的希望,这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这是我提前留在这儿的时间残余,我的真身还在其他世界穿梭,我将需要跟你说的说完,这就走了。”

  “这是一个残破世界的种子,简单说就是小说中常用的‘空间戒指’设定,我帮你升级成了PROMAX版本。这里是无限的空间,缺少时间概念,也就是说,任何有生命的物体无法进入,包括你自己。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提前留了时间残余,这道残余会在第一次的时候保护你和你身边的人。空间存取方法我已经放进你记忆里,回头你慢慢看。记得我提的问题,你为什么来到这里。等下次见到我真身,再答不上来我不仅会收回这些财宝,还会真的把你送回原本世界,让你再也见不到萧绍诚。该说的我都说了,这就把你俩全部踢出去,为了防止你卡bug,我会将这儿封印,杜绝活物进入,你自己慢慢学慢慢看吧。”

  “不要把我的存在告诉这世上任何生灵,只有你知道就好。我走了,再见。”

  高中生说完,萧绍诚和刘川枫同时被传送出去。

  萧绍诚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出现幻觉。刘川枫脑海中则涌出一小段记忆,那是这个空间的使用方法。

  他伸出两指,在虚线上轻抹。顿时无数黄金滚出,下饺子似的落进水里。

  萧绍诚目瞪口呆,刘川枫洋洋得意道:“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见刘川枫如此嚣张模样,萧绍诚不喜反倒皱起眉头。

  刘川枫又说:“萧大哥放心,你的军费小爷我一并包了。”

  萧绍诚面露不悦,当头给刘川枫泼了盆冷水。

  萧绍诚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内心的想法,他说:“枫儿,这是你的机遇,大哥从未想过要贪图什么。只是这么多钱你须得记住,不可沉溺在钱财中,不得奢侈挥霍露出财眼,否则这些东西将招来祸患。”

  “你记住,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大哥会给你零花钱保你过的滋润,来日在人前绝不可露富。”

  接着萧绍诚便弯下腰,将那些金子挨个捡起,捧到刘川枫面前让他收好。

  刘川枫深知萧绍诚心意,他实际年龄也有二十五岁,心智已然成熟,见如此又在手腕一抹将金锭收回空间中。

  萧绍诚没再多说,心底盘算好日后要对刘川枫严加管教。他整理好两人衣裳,牵起刘川枫的手回到露营地。

  吃过烤肉已是午后,经过凰王爷古墓这顿闹腾,众人浑身上下皆破破烂烂,形如乞丐。萧绍诚算算日子,出来已四个多月,还需赶时间回二皇子处将曹沛交差,如此更耽搁不得,他依稀分辨出,这里离龙虎山不远,当即下令连夜启程。

  临行时候,林靖岚固执表示想单独走,他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刘川枫百般劝说下终是劝得林靖岚先去龙虎山养伤,这有引得萧绍诚醋意大发。

  再者就是尉迟夕,尉迟夕身材样貌皆不似常人,走在路上难免会遭人侧目。正当刘川枫为难,尉迟夕一言不发化成黑雾,在刘川枫身旁绕了两圈后藏身进他手腕的纹身中。

  刘川枫苦笑,原来尉迟大叔现在连生灵都不算吗?

  他们沿河流往上游走,来到一处平地,西南方向龙虎山半片赤红,屹立群山之间。

  刘川枫叹了口气,他终要面对自己逃不过的宿命。

  “早知道,让那家伙帮我改一下设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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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往年为南岭地区一处毫不起眼的山脉,因双峰连立,一峰笔直入云若蛟龙昂首,一峰雄伟连环形如卧虎,以此得名。

  八子夺嫡前,龙虎山顶多算个文人圈知名景点,唯有春分时候,那群腐臭书生登卧虎仰蛟龙吟些无关痛痒的句子方能有些人气。

  八子夺嫡后山河破碎,龙虎山受地势限制,既不便耕种又无什么战略价值曾一度废弃鲜有人烟。直到几年前,这儿冷不丁住进来一伙山贼,这山贼头头武功极高,先是威逼几处城镇为附庸,后与这片土地明面上的主人二皇子结识,如此这伙无恶不作的山贼成功洗白,反倒成了正规军。

  烈日当头,四人来到这龙虎山哨岗前,自觉排在茫茫多的进城队伍最后头。为首一人头戴破斗笠身材高大,他后面则是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再往后这人看起来是个书生,也仅仅是从气质上看罢了,队伍最后则是个身着血衣不知何时会死的病鬼。

  刘川枫怎么也没想,龙虎山竟是如此规模,眼前高耸黑石城墙不提,放眼望去,这龙虎山连带山脚的一大片平原竟是都被划成一座城,估摸着看,这座城可要比骊川、青城加起来都大。

  “喂,我说老公,回你自个儿家,不至于还得排队吧,前面这么多人,怕是排到天黑也进不去。”

  萧绍诚压低斗笠,头也不回地说:“少废话,我还没当回城主,漏了怯当心你的嘴!”

  刘川枫明白了,救曹沛是二皇子机密任务,对外萧绍诚须得隐瞒身份,外人并不知道萧绍诚已经离开龙虎山四个月有余。此时回来也只能作为进城的普通人,等进了城萧绍诚方能做回威风凛凛的骠骑卫。

  刘川枫忽的又想到骊川那些荒唐事儿。萧绍诚为救自己不惜暴露行踪,刘川枫又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

  环顾四周,这里不像青城,进城的多为商贾又是牵马又是驾车,马粪撒的遍地都是。隔着老远的另一入城口,明显是押运粮草的辎重车正等待检阅。如此看来这龙虎山在萧绍诚管理下该是异常繁华的。

  不多时,一队重甲骁骑手持黑底萧字旗驶出城门,大旗猎猎作响,前方传来低沉角声,城门开,商贾队陆续出示文牒进城。这倒像极了刘川枫最近几年经历,去哪儿都得扫个码。

  很快排到萧绍诚,那检察小兵明显是不认识萧绍诚的,看他们打扮破烂起初颇为嫌弃,直到萧绍诚拿出最近准备好的“萧将军”亲笔签名介绍信,小兵方毕恭毕敬将一行人放进城里。

  已是傍晚时候,秋天昼短,城内车马声喧,夜市酒肆即将迎来最热闹的饭点,炊烟直上云霄。

  青石板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叫卖声,拉客声,酒家勾栏的灯火,城内运河樵夫歌声……

  酒香,肉香,果脯铺子糖水烤焦的甜腻香气,药房熬药的苦涩味道……

  客栈的红灯笼,酒馆赌场泛出虹光,精致楼阁中姑娘婀娜倩影……

  世间诸多烟火混在一起,令只看惯了青城萧瑟,骊川困顿,沿途又鲜见人烟的刘川枫瞠目结舌。

  萧绍诚炫耀般张开手臂,感叹道:“终于回家咯!”

  曹沛亦颇感意外,不由称赞道:“萧将军治理有方。”

  萧绍诚则不理他,揽着没见过世面的刘川枫脖子就近寻了个茶摊坐下。已近饭点,萧绍诚只点壶普通的茶,一面看着城中主道人来人往一面偷瞄刘川枫,期待他露出羡慕崇拜的神色。

  刘川枫以茶水润了润喉咙,难以置信道:“这是龙虎山?你的地盘?”

  他一直以为龙虎山就是个山贼寨子,顶多比董龙的豪华些。且在他原本的设定里,龙虎山也是如此。

  萧绍诚点点头,骄傲道:“怎么?枫儿不喜欢?唔,确实这龙虎山不够大,比起北方武安皇城是要差不少。”

  刘川枫并不理会,反而指着街头那些青楼赌坊,道:“怎么还有这种东西?你就这么管的?”

  “那都是我名下产业。”萧绍诚不悦道:“食色性也,堵不如疏,况且打仗要钱……你难不成又要当正义使者还能掀了老子的窝不成?在这你可翻不起浪花来,敢查老子你试试!”

  萧绍诚本以为刘川枫那股高风亮节又要作祟搞事,不料刘川枫一拍茶桌,站起来指着萧绍诚鼻子怒骂道:

  “你说你一个月俸禄就二两银子!直娘贼你骗我!”

  萧绍诚哈哈大笑,顺手将刘川枫搂在怀里边蹂躏边说:“对啊,我当兵俸禄就是二两,你也没问我其他收入哈哈哈哈哈。”

  刘川枫只恨自己瞎了眼,从没看出萧绍诚还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刘川枫闹不过萧绍诚,打更打不过,几下便被萧绍诚按在桌面上动弹不得。眼见要吃晚饭了,萧绍诚一摸怀里,没银子付茶钱。他本想朝刘川枫讨些,两人已不分彼此,待看到刘川枫幸灾乐祸的欠打模样,萧绍诚干脆走出茶摊,食指拇指放在嘴边,使劲吹了声哨子。

  茶摊中人面面相觑,不多时地面震颤,远处传来奔雷般的马蹄声。

  人群中又是一杆黑底萧字大旗,残阳如血尘土飞扬。街上人群慌忙退避,潮水般人流褪去后,街上仅剩一队重装银铠骑高头战马。

  有人认出这伙骑兵,喊道:“是骁骑卫!”

  两百重装骁骑气势如虹,马蹄重踏如九霄奔雷。

  这伙人最终停在城门口某个不起眼的茶摊前。茶摊老板两股战战,险些被这些军人的肃杀气吓尿裤子,还不等老板反应过来,两百重甲骁骑一同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领头人铿锵声中单膝跪地,拱手朗声道:“恭迎将军回府!”

  萧绍诚看也不看刘川枫,蹙眉问起领头人:“肖凌和蒙燚不在?”

  领头人环顾,似是有难言之隐,萧绍诚也便懂了不再多问,翻上领头人座驾,淡淡说道:“茶钱付了,他他他,还有他,领回城主府去。”

  

  天黑,萧绍诚梳洗打扮过,又精修了胡子,着武服系金腰带佩轻铠,派头十足地来前厅接乞丐般的刘川枫。接完人又仔细吩咐侍卫如何安顿曹沛,命人现在就请大夫为林靖岚疗伤。

  萧绍诚将刘川枫接进自己房中,吩咐下人备热水,他要亲自为刘川枫洗漱。萧绍诚如此行事,一是为了打压刘川枫气焰,这一路上宠着他,到家了怎么着都得有些大家长的威严,且龙虎山看似为城实则为军营,私下无人刘川枫怎么闹都无所谓,但是白天明面上,刘川枫得给够自己尊重。另一方面,萧绍诚也是给刘川枫一个安心,高调行事是为展现实力,好让刘川枫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刘川枫对萧绍诚霸道总裁的行为颇感无语,萧绍诚这逼装的实在LOW到爆,还没零几年的台湾剧会撩。

  城主房间自然奢华,金丝绒的床被,不知名但看起来就很贵重的木床。桌椅皆为红木,一旁架子上还摆着不少书籍古董。正对床铺的房间墙上,还挂着圈点过的地图。

  独处时候,萧绍诚向来是放松的,刘川枫好奇便由着他摆弄翻看。简单介绍过几幅字画书本,又见刘川枫四下踅摸,问了才知道,他在找有无暗格,问萧绍诚兵符在哪。萧绍诚哈哈大笑,大方将虎符拿出来给刘川枫玩。

  刘川枫很快就腻了,又像野猫似的翻起萧绍诚存放旧物的箱子。

  此时敲门声响,是仆人告知饭菜准备妥当,萧绍诚便由着刘川枫翻弄,先去张罗吃饭。

  那箱子已经很旧了,最上面是萧绍诚穿过的旧衣裳,几套练功服,想来是在楼烦手下练功时留的。再往下则是些没开封的书信,刘川枫好奇心强但不缺德,只拿起后轻轻放下。再往下,刘川枫意外发现几幅春宫图,联想萧绍诚说过练功时候泄欲的趣事,刘川枫不禁忍俊。

  翻到最下头,是小孩穿的虎头鞋,红肚兜和头绳,看起来不像旧物,该是近几年新做的。

  正巧萧绍诚回来,刘川枫便拎着虎头鞋给萧绍诚看,问这些是谁的。

  萧绍诚眉眼深沉,对此并不作答,只将那些接过重新放回箱子里,领着刘川枫去吃饭。

  刘川枫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缠着萧绍诚,他不说就不让他走。

  萧绍诚叹了口气,道:“这是留给我未出生就过世孩儿的。”

  刘川枫:“???”

  萧绍诚:“我妻子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还差几个月我就能当父亲,这些都是我提前准备给我孩子的,造化弄人呐……”

  刘川枫登时脊背发冷楞在原地,此话犹如万顷天雷自他头顶灌入。那女人……怀了萧绍诚的孩子?自己那把火烧死的不仅是萧绍诚的妻,还有他的孩子……

  刘川枫一时间不敢再看萧绍诚,只得匆忙低下头去,心中五味杂陈。

  察觉到刘川枫不对劲,萧绍诚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

  刘川枫不知该怎么说,他避过萧绍诚的目光,支吾道:“我们……要不在房间里吃吧,你的两个兄弟还没见过我,我有点怕生。”

  萧绍诚回答道:“肖凌和蒙燚都不在,四皇子那边出了事,他们俩办事去了,得等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肖凌不在吗?那太好了!起码今晚刘川枫还不会暴露。可是,他又能躲多久?

自看过萧绍诚旧物后,刘川枫整个人都蔫蔫的,萧绍诚张罗一桌山珍海味刘川枫也没吃多少,在屋里洗澡时更是沉默了。

  萧绍诚问过,刘川枫只说有些累。

  待入夜,萧绍诚搂着刘川枫躺进温暖被窝。萧绍诚突然回来,府中下人也未早做准备。被子没晒过,棉花里全是萧绍诚身上好闻的男人味,两人赤裸相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萧绍诚忙活这三四个月,除了在青城那段时间再没踏实睡过觉,回到熟悉的地方又有美人侍寝,难得放松下来很快就要进入梦乡。

  刘川枫想,若遇上肖凌被他认出来,那该怎么办?狡辩吗?萧绍诚应该会帮着自己,但是他不想骗萧绍诚。这事儿不是他徐旭做的却是刘川枫做的,如今他就是刘川枫,算也该算在他头上。

  大方承认吗?萧绍诚说过他喜欢男人,可那些东西他至今还留着,想来书信也都与那个女人有关,萧绍诚重情重义他最清楚不过,自己犯下弥天大错,不止杀了他的妻一并害死了他的孩子,萧绍诚会生气吧……

  那么,现在跟他坦白呢?不不不,现在坦白让萧大哥怎么办?若是萧绍诚真的不要他了怎么办?

  往事犹如利刃,在这本该安宁的夜里一刀一刀将刘川枫刚刚补完心剁成肉泥。纠结,悔恨无数的负面情绪将刘川枫整个人吞噬。

  萧绍诚对他的好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眼前安静沉睡的人,自己好不容易遇见的心中所爱,是自己伤他最多。

  刘川枫默默流泪,手掌轻轻抚摸萧绍诚侧脸。

  忽然,萧绍诚睁开眼,攥住他的手。

  萧绍诚说:“枫儿,快睡吧,大哥抱着你呢。以后咱俩都这样睡,再也不分开。”

  刘川枫本想笑的,咬着唇不知为什么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呀,枫儿怎么哭了?”萧绍诚急忙安慰,“心肝儿,你哭什么?哪里委屈你跟我说,嗯?”

  刘川枫摇摇头,拱进萧绍诚胸膛什么都不说。

  萧绍诚眼神黯淡,片刻后只得抱住刘川枫,隔着棉被轻轻拍打刘川枫后背。

  “美人……抬起头来,给爷笑一个好不好?”萧绍诚打趣道。

  刘川枫又摇了摇头,萧绍诚也不逼他,装出幅地痞流氓的样子,继续说:“那美人不笑,爷给美人笑一个可好?”

  萧绍诚朗声干笑,这恶俗笑话却让刘川枫也笑了。

  萧绍诚从来都是这样,不与自己置气,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好,只要自己不挑明,萧绍诚从来是看破不说破。对自己百般纵容,只大自己九岁却像看孩子一样照顾自己溺爱自己。

  所以,他不能说,说了就什么都没了……

  “萧大哥,我想要了,操我好吗?”刘川枫低声哀求,这是他心甘情愿送炮,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弥补萧绍诚心里的伤。

   萧绍诚却摇摇头,说:“不要,我听肖凌说过,第一次会很痛的。之前操那些倌儿婊子无所谓,你可是老子心肝宝贝,可不想让你受罪。不急这一时,等明晚肖凌回来,我向他借些助兴的油膏,用上那玩意就不痛了,到时候大哥再好好地稀罕你,嗯?”

  刘川枫还要坚持,萧绍诚却将两眼一闭困住他双腿双手,自顾自酣睡。

  高中生真的没骗刘川枫,自那之后,刘川枫就再也没做过噩梦。

  次日清晨,萧绍诚也未练武也不带兵,天刚蒙蒙亮,龙虎山城主,骠骑将军萧绍诚亲手伺候刘川枫穿衣洗漱。

  待整理完毕,萧绍诚拉着迷迷瞪瞪的刘川枫上了山。

  萧绍诚捧一坛黄酒,胳膊下夹着纸钱香烛,一步一步登上龙首山上。不多时,两人停在半山腰,正逢日出,万道金光刺破云霄,半边山头祥瑞尽显。

  这是一片银杏林,入秋了,银杏半数枯黄半数仍存墨绿。在银杏林中央,是个以石头堆砌的屋子。

  刘川枫瞬间清醒,他明白萧绍诚要做什么。

  踏过遍地银杏叶,萧绍诚一语不发,沉默着走进石屋。日光自石头缝中照进屋子,斑驳金芒映在墙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上。

  那是面由血肉铺成的墙,那是曾与萧绍诚浴血奋战的弟兄,那是曾经尚不知名字却仍甘愿为这世间献出生命的英灵!

  萧绍诚平淡地跪下,朝那面墙缓缓叩首。

  刘川枫肃然起敬便学着萧绍诚,也想为这些人祭拜。

  萧绍诚只伸手拦下他,语气毫无波澜道:“他们不曾为你献身,你没资格拜他们,替我将黄酒取来就好。”

  刘川枫便将黄酒开封,递给萧绍诚。

  萧绍诚将半坛黄酒倒入香炉以纸钱将其引燃。他面向这些名字,声音颤抖。

  他说:“兄弟们,喝吧,从前军中忌酒,想你们也该馋了,喝吧。”

  萧绍诚跪了近一个时辰,直至黄酒蒸干,纸钱烧尽。期间刘川枫一言不发,心里却默默地将那一整面墙的名字都记下。

  萧绍诚起身,他指着最左上角第一个名字。

  “卫飞鸿,上一任骠骑统领,也是我的第二个师父。打锦川那年为我断后,被敌人挖去双耳双眼,最终咬舌自尽。”

  “涵水南那场大战,这位戚修明前辈,六十岁了领一百多人站在冰冷河水中铸成人桥,托着十万人硬是托了八个时辰!最终力竭,尸骨沉在水里找不到了。”

  “鲁弘和,我记得很清楚,这人嗜酒如命,那天要烧敌人粮草,他领命领的痛快,却跟我磨半天说想喝壶好酒,最后我磨不过由他去了。再后来,酒凉了,他也没回来喝……”

  萧绍诚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指过去,声音嘶哑。

  刘川枫浑身颤抖。

  萧绍诚挺直腰背,最后说:“以前当兵,最喜欢的就是出太阳的时候,能看到初生的太阳,便意味着我们又多活过一天,我将他们安置在此,无人打扰又可俯瞰龙虎山城当今繁荣盛景,每天的第一束光,都是他们的。”

  “你当记得,人命不是儿戏,龙虎山盛景下,埋的皆是活生生的人”

  许是觉得话题沉重,萧绍诚笑了笑,大手牵过刘川枫离开这间石屋。

  两人下山,萧绍诚领刘川枫来到城镇,这儿的清晨不似刘川枫曾经,人同样是忙碌的,可在这种忙碌中又多了几分对生活的向往,不似前世叫醒人的是闹钟而非梦想。从商贩卖力的叫卖声和摊位上人群的议论声中,刘川枫能听出他们在努力为自己活着,不为做工,不为生存本身。

  乱世的龙虎山反倒成了刘川枫内心“桃源”,相对曾经和平的前世而言。

  萧绍诚领他来到一处包子铺,点了两碗卤汁豆腐脑,两份肉包子。萧绍诚说,这是他最爱吃的一家,念想许久了,想着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带他来吃这间包子铺。

  笼屉热气腾腾,水蒸气带着食物清香似是自天空落下的云朵,在微凉秋日清晨给予人恰到好处的温暖。

  两人隔着雾气,刘川枫说:“为什么不把老板请回去,这样每天都能吃到这包子了。”

  萧绍诚一口一个鲜肉包,吃的满嘴流油,当真是爱吃。他吃着包子,含糊不清道:“怕腻了,也怕这老板换了摊再做不出同样的味道。”

  刘川枫浅尝一口,觉得包子有些咸,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雾气迷了眼,好烦。”刘川枫说。

  心上人萎靡不振,萧绍诚也打不起精神,他不敢说也不敢问,刘川枫身上还有诸多秘密,这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陪着他。

  烈阳很快驱散拂晓清冷,吃过包子,萧绍诚又带刘川枫登上卧虎山。

  这卧虎山地势相对平缓,不少丘陵盆地都种着庄稼,刚秋收完地里光秃秃的,零散有勤奋农户提前播种,期待冬至瑞雪涵养这方土地,如此便可种三季,多添一份收入。

  两人顺势登上卧虎山腰,远远地刘川枫就闻见果木的清香味道。

  正前方是片果园,果园里种的全是梨。只是这的梨不同刘川枫前世见过,梨树细的也有人腰粗,树干挺拔向上长势狂放不羁。

  梨树是高,梨果子长得也饱满通透,想来正值结果期,最早的一批果子都被农户采摘拿去卖了,剩下的要么长在高处要么果型稍差,不过都是成熟的也不影响口感。

  萧绍诚踮脚摘梨,只用手擦了擦后送到嘴边猛猛的啃上一口。汁水从萧绍诚嘴角流下来沾湿他的胡子,那汁水不多时就凝成糖晶。这梨当真是如蜜似糖,咬开就是香气四溢。

  刘川枫心想,这个时代也没化肥,梨树也不刻意剪枝,该是长成这样的。

  萧绍诚:“龙虎山最有名的就是这梨,来,尝尝?”

  刘川枫看萧绍诚吃的狼狈,不免露出笑意,而后用袖子为萧绍诚擦干嘴角。

  刘川枫说:“这也是你种的?”

  萧绍诚摇头,道:“我可不懂种这玩意,再说,梨就是偷来的才好吃。”

  刘川枫笑骂道:“大城主骠骑将军什么身份?还偷人家梨吃,不羞吗?”

  萧绍诚又将啃过的梨递上,示意让刘川枫尝尝。

  刘川枫摇摇头,分吃梨可不是什么好意象。

  萧绍诚突然想起刘川枫说过“分桃”的故事,意识到不妥后忙尴尬告罪,他将今日的事记下,自己大老粗习惯了,还得慢慢适应刘川枫的心思细腻。

  可是,剩下的梨要么没长好,要么在最上头。

  萧绍诚撸起袖子,抬头相中最顶端那颗更加饱满果皮透亮的,决定摘给他的枫儿吃。

  “唉!你干嘛,要爬树吗?”见状,刘川枫连忙阻止。

  萧绍诚却叫他离远些,接着两手抱住人腰粗的树干,身体半蹲。

  地面震颤,土壤下面接连发出根须折断声,萧绍诚竟傻乎乎的将那一整棵梨树,犹如吊机般地拔了出来。

  刘川枫目瞪口呆,只从书中听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日萧绍诚一手正拔高梨树实在让他大开眼界,这得是何等气力!

  萧绍诚轻松将整棵梨树拔出放倒,他拍掉手上尘泥,找到先前相中的梨摘下,捧到刘川枫面前。

  “你看,只要你喜欢的,就算是天上星星大哥都愿为你摘下来。枫儿,大哥还要再怎么表心意你才会懂?非要大哥将心剖出来给你看?”

  萧绍诚手里捧着那颗硕大的梨子,在刘川枫眼中萧绍诚却捧着自己鲜红的心。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比蜜糖还甜。

  刘川枫接过梨咬了一口。

  他扑进萧绍诚怀里,哭泣道:“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萧绍诚平淡地说:“无妨,就算你在背后捅我一刀,大哥也是笑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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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幽月国中部偏东,四皇子属地境内。

  某处城池行宫外血流成河,黑甲士兵砍倒“燕”字旗后换上“楼”字旗。在他身边横陈无数尸体,又有不少像他一样的黑甲兵将兵器刺入尸体——赶尽杀绝。

  这是场歼灭战,行宫外哀鸿遍野。

  行宫正殿门前,武将披头散发,浑身浴血,他牢牢握住断剑,独身一人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防线。在他对面的,是一赤裸上身的九尺壮汉,壮汉杀气凌然,踩在台阶上每一步都激得空气震颤。壮汉须发花白,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了,可精神样貌却更盛年轻人。

  “你我云泥之差,不必再费力气,幽燕云在哪儿,说出来楼某给你个痛快。”

  浴血武将吐了口血,毅然道:“燕云殿下已经走了,哈哈哈哈,楼烦……你能胜过我却胜不过天下人,你罪孽深重,迟早有一天血债血偿!”

  楼烦的目光透过武将,扫视正殿内,除却几个太监宫女的尸体确实不见幽燕云踪迹。

  楼烦什么都没说,只跨步上前,原还有十几阶楼梯眨眼间已来到那武将身前。武将挺起断剑直取楼烦面门,动作快如闪电。

  楼烦挡也不挡,铿锵声中,宝剑在楼烦面前碎成废铁。

  “很好,孤云将李太青,你的孤云剑是不错,再练几年说不定可以伤到我。”楼烦昂首道。

  下一刻,便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楼烦单手就将这武将的胳膊连带肩胛一同拧碎,楼烦再出拳,这武将便形同个破沙包,洒下漫天血雨后跌进正殿中。

  楼烦手上还留着那人胳膊,方才他竟是将这武将手臂生生撕下。

  饶是如此,那武将还能一声不吭地爬起身。

  “为燕云殿下赴死,我李太青这辈子也算活过。”武将傲然道。

  楼烦缓步走入,再次扫视大殿内。他走到李太青身前,抬腿将他踹倒在地。楼烦脚上捻了捻,又听一阵令人齿寒的骨折声,曾经二品副将李太青在楼烦面前与蝼蚁无异。

  李太青狂吐鲜血,沾脏了楼烦的靴子。这引得楼烦蹙眉,他的脚掌挪动,缓缓踏在李太青咽喉。

  “太青!!!”

  就在此时,一本该死透的宫女怒吼出声,疯狂地扑向楼烦。

  “李将军!燕云不值得……”乔庄宫女眼含热泪,楼烦认得,他就是四皇子幽燕云,也是他所服侍的幽容殿下的亲哥哥。

  楼烦是谁,凭他眼力怎么认不出这“宫女”袖中藏着兵器。可他依旧不做防守,甚至张开双臂,求死般的等着幽燕云。

  脚下李太清拼尽全力也只发出两个不明所以的咯咯音节。他是在骂幽燕云,为何不继续装下去,装下去才能逃命。

  幽燕云高高跃起,手中寒芒是陨铁铸造的断魂刺,号称能破尽万法沾血毙命。断魂刺直冲楼烦心脏,幽燕云心中狂喜,楼烦托大,若能杀了他,自己的命也算值了。

  可惜,事与愿违,断魂刺依旧无法突破楼烦护体金身,反倒是幽燕云被楼烦整个抱在怀里。

  濒死的李太青拼命挣扎,楼烦如同碾死蚂蚁一样地,嘎嘣一声踩断李太青气管。

  他抱着幽燕云,仔细端详起这位皇子。同其他皇子一样,幽燕云也该叫楼烦一声亲叔叔,多年未见,燕云早已不是楼烦心中那副清纯模样,此时的他眼中燃着熊熊怒火,欲将楼烦杀之才能后快。

  楼烦冷漠着,缓缓收紧双臂。

  巨大压力先是挤断幽燕云双臂,断魂刺当啷一声从他手中脱落。楼烦的处刑残忍而冗长,他运起与萧绍诚相同的《十方无敌》功法,本就雄伟的躯体再度膨胀,坚实肌肉无情啃噬着他怀中留给幽燕云的活命空间。

  磐石般的胸肌视眼前成年男人躯体为无物,清脆的骨裂声来自楼烦怀抱。幽燕云被迫抬头,口鼻眼眶中缓缓流出鲜血。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断裂的骨头末端插入内脏,在如此强大压力下,血不受控的从自己嘴里涌出,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失禁了,楼烦的拥抱温暖而夺命。

  生命的最终时刻,他想起小时候被楼烦叔叔抱着。慢慢地画面中楼烦换成李太青,他记得那是某年初雪,轮值回来的李太青在后花园这样拥抱了自己……

  楼烦本想就此终结自己亲侄儿的性命,忽的他想起幽容临行嘱托,遂将怀抱松开再将幽燕云往上耸了耸,两手环住幽燕云矫健腰身。

  咔嚓一声,楼烦轻而易举勒断幽燕云脊柱,日后就算幽燕云能活,这辈子也得是个废人。

  致命怀抱松开,原本意气风发的四皇子幽燕云像块烂泥似的滩在地上,自幼便伴着他的将领李太青死不瞑目。

  几日后,北地皇都武安城。幽容亲手将他的四哥剐成一千零八十片,肉片喂了狗,最后仅剩骷髅。饶是如此,幽容又将亲哥哥的尸骸挂上城门,以此喂饱方圆十里的飞禽。

  夜半,肖凌、蒙燚二人回龙虎山,随行还有从四皇子处俘获来的三千俘虏。

  走过白天一遭,刘川枫明显开朗了许多,这让萧绍诚宽慰些许。肖凌蒙燚回龙虎山,他本意是要拉着刘川枫一同去见见自己的俩好兄弟,又说他俩也是断袖,找到同类人相处,刘川枫会喜欢。

  刘川枫却拒绝了,他现在不能见肖凌,一定会被认出来。听旁人说,那天萧绍诚是让肖凌去接孟雪曼,最后只有肖凌逃出来,如此肖凌肯定认得他。

  刘川枫心情不好,萧绍诚也不强迫他,只让他暖好被窝在屋里等着。

  将军府有间偏房,里头刀剑、话本、锅碗等等当真是啥都有,可这间房从不需要收拾,凌乱是大男孩们仅剩不多的懒散浪漫。

  萧绍诚推开门进去,房内便回荡起男人们爽朗的笑声。

  “二弟三弟,路上过的还滋润?”

  “先不提这个,听说大哥刚领人过门,这次男的女的?长得漂亮不?”

  “少来揶揄老子,小时候没挨够揍是吧!蒙蒙你别拦着我,今儿我非得给这贱凌的鸡巴给揪下来!”

  “大哥……那是我媳妇儿。”

  “别别别,大哥,我不敢了,饶了小的吧……”

  “还装,看打!”

  屋里动静大的像是要拆房,片刻后这小屋方才安顿下来。

  炭火炉上烧着热水,萧绍诚很少喝酒,倒不是因为酒量不行,只是喝了酒他必倒霉,小到走路踩狗屎,大到死老婆,早些时候他是不服,后来摔打多了,不信也都得信了。

  桌上两人对坐,萧绍诚坐另一头。热水沁开香茗,茶香四溢

  肖凌梳马尾,浓眉凤眼,本该像萧绍诚一样英武非凡,可他下半张脸偏偏生得女人相,两腮瘦长不乏圆润,下巴较寻常男子尖些,皮肤也白皙。上下两张脸配在一块倒显得这人不那么耐看了,粗看第一眼当真觉得英俊,看多了又会觉得这人痞气十足不怎么可靠。

  坐肖凌身边的是蒙燚,这人简单许多,皮肤黝黑,眼窝深邃,环豹眼单眼皮,嘴唇厚实,留着萧绍诚同款络腮胡,长相不似汉人。蒙燚肩背开阔,身形宏伟又不似萧绍诚那样壮硕,他是标准的壮熊体型,坐那块头看起来比萧绍诚还大,不输萧绍诚的肌肉外面包裹着恰到好处的脂肪。

  两人将四皇子兵败全军覆没的事说与萧绍诚听,萧绍诚听完没做出任何实质性评价,仰天长叹道:

  “太平不过数年,又要开战了……”

  显然萧绍诚今天不想谈公事,话锋一转,向两人说起刘川枫,萧绍诚没提他长相名字,只夸他如何聪慧,讲起青城一事,更是将刘川枫说的能掐会算神乎其神。

  肖凌说:“大哥这就选好了?怎么也不带来给兄弟看看?”

  蒙燚附和,萧绍诚品了口茶,炫耀似的说:“我家那个心里只有老子,这会儿给老子暖被窝呢。”

  肖凌不屑,权当萧绍诚吹嘘,蒙燚却不再发话了。

  萧绍诚轻叩桌面,低声道:“你俩现在办事儿,还用那药油不?有剩的匀我些,我家心肝儿怕疼,老子还没稀罕过他呢。”

  肖凌蒙燚对视,彼此满脸皆不可思议。肖凌难以置信道:“大哥还没办了他?寻常姑娘见了你可是走不动道的。那小子值得大哥这样疼他?”

  萧绍诚点点头,憨憨蒙燚此时却发话了:“那都给你,我俩用啥……”

  想到自己这俩兄弟也是刚回家,今晚肯定要鱼水一番,萧绍诚哈哈大笑,道:“肖凌的屁眼子还没让你的大家伙戳烂呢?蒙蒙,那大哥就得批评你不用功了。”

  肖凌羞的满脸通红,怪叫一声就要跟萧绍诚拼命,可怜了蒙燚夹在俩人中间,憨憨的他就只知道护媳妇儿,肖凌的打,萧绍诚的打他在中间全挨着了。

  肖凌自小与萧绍诚一起长大,后在北方某个部族认识蒙燚,三人当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他们彼此向来不忌惮荤段子,也只有在他们面前,萧绍诚才能像个大男孩一样。这幅欢脱是萧绍诚从未在刘川枫面前暴露过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上头那个,自己是刘川枫的丈夫。

  三人不自觉闹到半夜,萧绍诚取了药油回来,刘川枫已经睡着了。刘川枫心里有事他知道,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也不急这一晚上,等枫儿心里好受些再说吧。

  萧绍诚脱衣上床,习惯性搂着媳妇睡去,不得不说,刘川枫暖床功夫一流。

  其实刘川枫根本没睡,他在等萧绍诚对他的宣判。

  “就这样又混过一天吗?我还能混几天?”刘川枫心想。

  

  第二日刘川枫惊醒,发现萧绍诚已经不在了。

  问过门外仆役,仆役说萧绍诚去前头开会。刘川枫看了看日头,他知道萧绍诚晨会都开的很早,这时候早该散了。

  莫非……

  眼前浮现出萧绍诚残忍狰狞,萧绍诚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一直骗他,若叫他从旁人哪里知晓真相,萧绍诚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放弃自己。

  刘川枫最怕的就是萧绍诚不要他……

  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爱情,好不容易遇见个愿意死心塌地对自己好的人……刘川枫知道不能这样,最起码他要有勇气坦白,他不能再骗萧绍诚了。

  刘川枫问过议事厅位置,疯了似的狂奔过去。

  只因四皇子身陨,稳定不久的天下局势即将动荡,萧绍诚故意留了肖凌蒙燚和几位谋士商谈。

  眼看天也不早了,枫儿醒来若是找不到他肯定着急,想到这萧绍诚叫停讨论,先散会等午后再谈。

  刘川枫来时,正巧碰到萧绍诚散会,几位学究模样的人从门中出来,身后并肩走的痞气青年与壮硕U熊不是肖凌蒙燚是谁?

  见到肖凌刘川枫顿时魂飞魄散,忙低下头装无事路过。

  与肖凌擦肩而过后,刘川枫方长舒一口气。

  萧绍诚最后一个出来,他一眼就发现刘川枫,遂喊道:“枫儿?起床为什么不在房间呆着?来这儿作甚?”

  枫儿?肖凌猛地回头,难怪他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刘川枫想逃却撞进萧绍诚怀里,他下意识回头,正对上肖凌鹰隼般的目光。

  “刘川枫!!!”肖凌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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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绍诚抱着不住发抖的刘川枫,诧异道:“你们认识?那正好,老二老三我跟你说,这就是……”

  肖凌怒发冲冠,不等萧绍诚说完冲上来,揪住刘川枫后颈:“怎么不认识?引来幽容,烧死孟雪曼的就是这小畜生!你竟然没死!”

  刘川枫不敢看萧绍诚脸色,现在他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放手!”萧绍诚蹙眉,语气冰冷,“你认错了,不是他。这孩子从青城来,也不知道我的事。”

  肖凌不依不饶,道:“大哥你糊涂了!我跟你说过的,叫刘川枫,他连名字都没改!害你家破人亡,现在又潜伏到龙虎山……”

  “够了!”萧绍诚说:“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想跟大哥动手?”

  “大哥!”肖凌悲愤怒吼,“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看他的脸,你见过的!跟几年前长得一模一样!大哥你放开,让我杀了他,这小畜生想害你呢!”

  萧绍诚将刘川枫拨到自己身后为他挡着,他悍然出拳,竟是不顾手足兄弟情义直取肖凌面门。

  咚地声,这拳被肖凌身旁的蒙燚接住。

  蒙燚说:“别打我媳妇。”

  肖凌剧烈呼吸着,他搞不懂萧绍诚为何会这样,被刘川枫下了蛊?他们刚从北方逃出来那两年,幽容派人沿路追杀。萧绍诚本想先走引开追兵,孟雪曼怀有身孕不能长途跋涉,这是无可奈何的办法。

  那天,萧绍诚逃到南方,确认安全后派肖凌去北方将孟雪曼接回来。惨剧就这样发生了,肖凌到的时候,孟雪曼住的寻常农舍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肖凌看到放火的刘川枫,甚至还看到刘川枫从幽容手下那领了赏钱……

  那些人武功不高,可缠住同样武功不高的肖凌却不是难事,肖凌一时无法冲进火场救人,等解决幽容手下,肖凌冲进去后,孟雪曼已经死了。

  任务失败,自知无颜面对萧绍诚,肖凌搜出当时的刘川枫,威逼问清事情经过。就是刘川枫将幽容的人引来,火也是他亲手放的。肖凌折磨了刘川枫足足七天,等萧绍诚赶到,方震碎刘川枫筋脉,将他弃尸荒野。

  萧绍诚是看过当时刘川枫尸体的,肖凌也同他说过这个名字。

  可如今,大哥像是什么都忘了,昨日还在念自己仇人的好……这是何等悲哀。

  肖凌横眉怒目,目光穿透萧绍诚紧紧锁在刘川枫身上。他想不明白,本该死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无论如何,今日哪怕要与大哥恩断义绝,他也不能再留刘川枫性命,他要将刘川枫彻底剁碎,让这邪魔再无法复生。

  刘川枫又怎会不懂萧绍诚三人情义,肖凌和萧绍诚自幼在一起长大,后又有蒙燚加入,三人历遍艰辛同甘共苦,感情较之亲生兄弟还要亲。

  手足相残的戏码就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刘川枫再也经受不住来自良心的谴责。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萧绍诚最后的亲人相残。

  刘川枫站了出来,说:“是我干的,是我引来官兵害死萧大哥的未婚妻,萧大哥,对不起。”

  刘川枫在萧绍诚面前跪下,额头点地眼泪顺势滑落,泪水洇湿地板。

  眼前,萧绍诚的脚退后两步,刘川枫不敢抬头,静静等待萧绍诚发落。

  许久后,头顶传来萧绍诚冰冷的声音。

  “拉下去,绑起来带去校场。”

  

  将压在内心的秘密说出来后,最起码刘川枫舒服了很多,他被人架去校场,用手指粗的麻绳捆住,就捆在校场的旗杆上,接受太阳暴晒。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见萧绍诚。

  不再忐忑不安,剩下的唯有坦然面对。哪怕萧绍诚要处死他,刘川枫都心安理得。他只希望能再见萧绍诚一面,他想看看萧绍诚难不难受,他想劝劝萧绍诚,让他看开些。

  秋老虎还是那样骇人,刘川枫从没受过这种罪,晒过一天,裸露的颈子手臂宛如灼烧似的疼。粗布衣裳浸透汗水再被烈日烤干,如今紧贴在身上,盐分刺激下全身犹遭蚂蚁啃食。

  月至天心,萧绍诚还是没来,刘川枫已经绝望了。

  守夜人昏昏欲睡,漫天星河灿烂。刘川枫此时却无心欣赏这份天赐的美景。一整日他滴水未进一粒米也没吃,他的嘴唇都干裂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唯有夜晚的丝丝凉风成了他的救赎。

  就这样吧,刘川枫心想,自己终究是个过客。这残酷世道正因他自己,自己继承了刘川枫的身份,当然也该继承刘川枫的业障,刘川枫的错也只能他来弥补。

  只是他伤萧绍诚那么多,萧绍诚心里的伤,自己又如何能填补上呢?

  刘川枫觉得自己要睡着了,意识混沌之际,耳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无尽长夜的黑暗中,远处闪烁摇曳光火。那光火仿佛自很久前就出现了,慢慢地坚定不移地朝着刘川枫走来,寒冷的夜中,也唯有这点光火是刘川枫所期待的。

  刘川枫眼前模糊,他眯起眼聚焦视线仍看不清来者。

  直到那人走到他近前,就像是萧绍诚走入他的生命中。刘川枫眼睛更加模糊了,萧绍诚就这么带着光和热靠近他,给他沉寂的人生带来希望。

  萧绍诚醉醺醺的,胳膊下还夹着两坛酒。

  四目对视,彼此的目光错开。萧绍诚一语不发,将火把插进地上,又捧起一坛酒往自己嘴里猛灌。

  “想我吗?”这是萧绍诚的第一句话。

  刘川枫挤出泪水,只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铁爪般的手扣住自己喉咙,萧绍诚满是醉意的眼中凶光闪闪,他又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他好看的下颌与喉结流入衣领。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萧绍诚不耐烦道。

  刘川枫不知如何作答,闭起眼死鱼一样的任凭萧绍诚掐住自己脖子,渐渐无法呼吸。被萧绍诚掐死吗?也挺不错的,起码是死在他手里。

  片刻后,萧绍诚松开手,撇头嘟囔了句什么。

  刘川枫没听清,好像是在说,“又是这样。”

  萧绍诚再喝酒,酒灌进嘴里却不咽下,他捏开刘川枫的嘴吻上去,将酒渡入刘川枫嘴里,末了还舔了舔刘川枫的嘴唇。

  这酒浑浊且辛辣,刘川枫渴了一整天,也不管是什么本能地咽了下去。

  不这一吻不含任何情欲,两人唇分,萧绍诚问了刘川枫第二句话,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

  刘川枫有些走神,他没听清萧绍诚说的,自顾自道:“萧大哥我对不起你,你对我好,我配不上……”

  萧绍诚极其不耐烦,他一拳砸在旗杆上,捶的八丈高旗杆摇摇欲坠。

  “我说,与你无关,你还小,啥也不懂。”萧绍诚咬着牙说。

  “萧大哥,你喝醉了。”刘川枫这次听到了,却觉得这句话跟现在的情形八竿子打不着,以为萧绍诚在说醉话,怀念之前的事。

  “我说。”萧绍诚再次郑重道,他趴在刘川枫耳边,再次说:“与你无关,你还小,啥也不懂。”

  刘川枫莫名其妙,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萧绍诚。

  夜风吹拂,片刻后,萧绍诚笑着摇了摇头,他抱起未开封那坛酒绕到被绑着的刘川枫后面,曲起一脚踩着旗杆,另一手猛拽绳索,将刘川枫彻底封死在旗杆上,最后打了个死结。

  萧绍诚何等力气,这么一勒,麻绳夹着衣裳卷进刘川枫皮肉里,得亏是没人绑他喉咙,要不然这下足够刘川枫断气了。

  刘川枫呼吸不畅,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可下一刻,下半身一凉,嗤嗤两声,萧绍诚竟是将他的裤子撕的粉碎。

  “你做什么!”刘川枫扭头朝醉汉惊呼。

  萧绍诚两手包住刘川枫臀瓣,揉面似的揉了揉,又从后咬住他的耳朵。两人绕旗杆一前一后,动作相当暧昧。

  “操死你。”萧绍诚低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大手掰开臀瓣,粗粝手指不经任何润滑,也没有任何预警地捅进刘川枫后庭。

  刘川枫被绑在旗杆上动弹不得,如此粗鲁行径带给他难以忍受的痛。他自认萧绍诚是在惩罚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唯有身体颤抖带动旗杆震动,再借由旗杆将这种钻心的痛传递给萧绍诚。

  两个人仿佛较劲似的,刘川枫越是不叫不求饶,萧绍诚便捅的越狠,一根手指还没适应,萧绍诚又捅进去两根,且手指稍稍分开强行为刘川枫扩肛。

  论心狠手辣,刘川枫怎么比得上萧绍诚。不消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是:“能解萧大哥的恨,枫儿值了,萧大哥有没有痛快些。”

  从后,他只听见萧绍诚猛烈的吸气声。痛感再次加剧,未经人事的鲜嫩后庭横遭三根手指的强势入侵。

  此时,萧绍诚捂住了他的嘴。

  “叫老公。”萧绍诚说。

  刘川枫痛的浑身抽搐,本该被彻底晒干的身体此时冷汗频频。他绷直脚尖试图抬高身体逃离,可他挪一分,萧绍诚便更进二分,以惨无人道的刑罚折磨着刘川枫。

  很快,刘川枫的后庭开始变得湿润,无法逃脱,身体选择以接纳的方式降低痛楚。

  在有肠液润滑后,慢慢地刘川枫不再那么痛了,反而从菊花处察觉到丝丝快感。他能明显感觉到萧绍诚的手指在自己体内抠挖打转,随着他的动作,肠道蠕动绞紧,刘川枫没由来地心底发酸,亟待被人填充爱护。

  刘川枫放松括约肌,连根吞入萧绍诚粗大手指。被麻绳束缚的胯下隐隐抬头,刘川枫要射了。

  可就在快感堆叠的当下,萧绍诚却抽出手来。他舔了舔手指的粘液,放开捂住刘川枫嘴的手。

  刘川枫听到酒坛开封的声音,正疑惑萧绍诚要干什么。

  在刘川枫看不到的背面,萧绍诚猛灌一大口酒却不咽下去。他掰开刘川枫双腿,脑袋拱进臀缝与旗杆的贴合处。

  萧绍诚含住少年扩张后的嫩穴,猛地将嘴里的酒吹入少年体内。

  “啊啊啊啊啊!萧大哥!你干什么?”刘川枫尖叫起来,两世他还是第一次被灌肠,第一次总是伴随紧张和恐惧,虽说酒水被萧绍诚的口腔温热,可酒还是酒,辛辣直接刺激肠道,刘川枫感觉自己要失禁了。

  “夹住。”萧绍诚简单命令,捧起酒坛再次含住一大口酒。

  如此三四次后,刘川枫被折磨的晕头转向,濒死之际,耻辱的失禁感又令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忍住。

  小腹逐渐充盈,萧绍诚往前伸手摸了摸,待感受到明显隆起后,萧绍诚下了第二个命令。

  他拿空酒坛置于刘川枫屁股后面,稍稍抬起他两腿。

  “排出来。”萧绍诚生冷地说。

  “你杀了我吧!萧大哥,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受不了了!”刘川枫哭着求饶道,灌肠后的异物感,强忍的痛感令他生不如死。

  萧绍诚不答,语气更加严厉。“排出来!”

  刘川枫仍是不肯在心爱之人面前失禁,他使劲摇摇头,后庭缩的更紧了。

  萧绍诚见此,一手环过刘川枫小腹,手臂用力,以几乎要将刘川枫折断的力道强迫他排便。

  如此刘川枫再忍不住,连续的嗤嗤几声,酒水连带后庭污物全部落进萧绍诚准备好的酒罐子里。

  刘川枫后庭舒畅了,这却比杀了他要更加难受,在喜欢的人面前失禁,如此奇耻大辱令刘川枫恨不得当场死在这。

  萧绍诚捡起刘川枫裤子的碎片,为他将后庭擦干。

  萧绍诚解开自己腰带,放出早就勃起的驴马大屌。借着刘川枫动弹不得之际,狠狠的将JB捅入刘川枫体内。

  如此粗壮的男人阳具,要楔进少年初夜的PI‘YAN里是何等残忍。幸得先前又萧绍诚三指开道,又经酒精麻醉。刘川枫尚不知,前戏已将这份痛苦折去一半还多。

  刘川枫被束缚的动弹不得,屁股坐在萧绍诚大屌形成的轴上,一时分不清萧绍诚是将孽根捅了进去还是将身后旗杆捅了进去。

  硕大龟头将肠道褶皱彻底碾平,括约肌被迫展开,这根大屌正残忍的碾压过的他前列腺,如烧火的刀子般将他从中间劈开。

  萧绍诚的动作很慢却不容抗拒,实际上刘川枫也没法抗拒。不想受苦唯有尽量扩张PI‘YAN,主动迎合这个男人。

  只是插入的动作就叫刘川枫不碰JB连射两次,最后一次射精都没了力度,稀薄精液顺着卵蛋流到自己大腿上。

  刘川枫痛呼着,哭泣着,求饶着,希望萧绍诚能给自己个痛快。他知道自己要死,却没想萧绍诚会用如此残忍的刑罚折磨自己。

  萧绍诚全程不发一语,直到隔着旗杆,胯下孽根只剩最后一段实在进不去了,方才停下让刘川枫稍作适应。

  刘川枫低头,甚至能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看到萧绍诚JB的形状。此时的他已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不止身体被萧绍诚操了,心里更像是被萧绍诚操出个洞来,渴望有人抱抱他,给他些温暖,说些安慰的话。

  突然,他听见啪啪声,不是萧绍诚摆腰操他,倒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身体逐渐放松,是绳索慢慢松开。

  萧绍诚单手捧着刘川枫稳稳当当,另一手将手指粗的麻绳轻松扯断。

  片刻后,刘川枫后背感受到男人温暖。熟悉的体香围绕,令他心中翻起阵阵酸楚。

  萧绍诚从后抱着他,以小孩把尿的姿势站定。

  他伏在刘川枫耳畔,轻声道:“折腾够了?你看,大哥在操你呢,大哥疼你,闹够了咱就回去吧。”

  刘川枫嚎啕大哭,他撑着萧绍诚钢筋铸成的双臂就要起来。

  萧绍诚两手一兜,转而抱住刘川枫大腿,让他失去发力点。最后一截JB顺势捅了进去。

  两人绕出旗杆,萧绍诚舔了舔刘川枫耳后。

  “我早就认出你了,这一路上也都没怪你。你心里有愧,不说,老公看在眼里也难受,知道你脾气性格,不折腾够了谁也别想舒坦。累了不是?大哥抱你回房歇息去。”

  刘川枫再次被雷成焦炭,萧绍诚早就认出他了?这怎么回事?不过,好像有点爽,萧大哥的JB好热,这就是被操的感觉吗?妈的,怎么这么爽?

  萧绍诚再不说话了,留下遍地狼藉兜着刘川枫屁股,迈开长腿以结合的姿态往自己房间走去。

  不多时,校场上传来有规律的噼啪声。却是肖凌与蒙燚藏在旗杆不远处的武库中。

  他俩探出头来,蒙燚以老汉推车式夹着肖凌往前走。

  黑暗中,肖凌脸色潮红,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成想是他……”

  蒙燚挺腰操个不停,说:“大哥不让你多说话。”

  “你这呆子!懂什么!”肖凌不满道。

  蒙燚放慢速度,力道加重几倍,肚腩撞在肖凌浑圆的屁股蛋上,肌肤相碰啪啪作响,操的那叫一个扎扎实实。

  “大哥说,你再多嘴就揍你。”

  “他揍我,关你屁事?”

  “俺心疼媳妇嘛。”蒙燚委屈巴巴地说,胯下却操的更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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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川枫只是短暂清醒,校场到萧绍诚卧室还有相当长一段路,该是萧绍诚提前吩咐过,路上没人。不过这一路边走边挨操,刘川枫早就受不住了,加上萧绍诚冷着脸故意不理他,刚回到房里刘川枫又开始哎呦哎呦地说对不起。

  萧绍诚用脚跟踢上门,面无表情地将刘川枫摔在大床上。就着这个姿势,萧绍诚站在地上,将穿在他鸡巴上的刘川枫翻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如此粗长肉根在后庭中旋转,也得亏刘川枫身体柔韧,要不然非得被旋着扯出肠子。尽管没受伤,体位变换原本上翘的鸡巴头顶在他腹腔里,这回直接顶在胃上,顶的他不住干呕。

  身下人今天滴水未进,一会功夫两眼已哭成鱼鳔样。萧绍诚心疼他,便俯下身喂他喝自己的口水。

  体位再度变化,刘川枫简直要被萧绍诚操上天去,两手推拒着萧绍诚胸膛,嘴里胡乱地说着什么:“你操死我吧,操死我,我就不欠你了。”

  萧绍诚烦不胜烦,他以额头抵住刘川枫,捧着他的脸强迫与自己对视。

  萧绍诚问道:“你总说是你杀了我妻子,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哪杀的她,又是在哪天?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川枫没有之前的记忆,故事又跟原本的完全不一样,细节方面他根本答不上来。

  刘川枫没说话,萧绍诚缓缓抽插,发出如雄狮般的低沉呻吟声。

  刘川枫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晒一天太阳不吃不喝这根本算不上刑罚,而萧绍诚也不过是在操自己而已。他咂咂嘴,品着萧绍诚留在他嘴里的口水味道,心里回想今日发生的事。

  他说认得自己,人前又说不是自己干的,刚才还逼问自己细节,难道说萧绍诚都知道了?

  萧绍诚以为他还口渴,便朝下吐了口唾沫给刘川枫喝。他以为刘川枫会张嘴接的,再不至也是用手挡,没成想这口吐沫就吐在刘川枫脸上,刘川枫甚至连擦都不擦。那是萧绍诚再熟悉不过的,刘川枫走神想事情的样子。

  “老子操的你不爽?还有空让你想别的事?”萧绍诚恶狠狠的说道,胯下更是恶狠狠的操干少年嫩穴。

  稚嫩肉根射空了精,小肉蛋耸了耸最后只吐出透明粘液。剧烈的刺激让刘川枫重新聚焦视线。

  自己正上方,山一般雄壮的男人赤裸肩背,衣袍系在腰上,浑身肌肉鼓胀充血以君临天下之姿有规律浅浅蠕动。周围都是这男人身上的麝香味道,自己身体中,快感犹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溺死。

  刘川枫知道,在这种浪潮中,想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男人的俘虏,取悦他,服侍他。

  操逼是个力气活,照顾到刘川枫第一次,萧绍诚还得时刻注意力道,刻意压制的兽欲和蜜穴交合传来的快感彼此冲击,萧绍诚身上出了一层晶莹的汗水。

  房间内温度逐渐升高,萧绍诚愈发狂躁,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嵌进嶙峋的腹肌中,汇集在饱满鼓胀的乳头上。在那雄乳末端,黑紫色乳头被汗水滋润显得愈发色情,渐渐地有滴母乳般的汗水被萧绍诚动作甩动下来,砸在刘川枫嘴边。

  极富雄性气息的汗水令刘川枫惶惶然觉得这该不是天神的母乳,他口渴异常,伸出舌头将那滴汗卷进嘴里。

  这一幕却教萧绍诚狂性大发,管他娘的什么处男穴,老子今天就是要先爽了再说,只要操不死他,总能有法子给他治好,本就想养他一辈子的。

  虎眸暗淡,萧绍诚怒然,他拎起刘川枫两个脚脖子分开,胯下动作大开大合。

  处男穴紧致异常,肛口括约肌弹性十足,里头肠肉初次奉承异物更是将萧绍诚肉根裹得密不透风,萧绍诚放开手脚操,活塞运动抽出时肠道内形成真空几乎要将刘川枫内脏都抽出去,操进来时又无坚不破,管你缩的再紧都能给捅穿了。

  刘川枫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萧绍诚搓圆捏扁。屋外夜风呜咽,没吹到的风却让刘川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萧绍诚盖住他眼前所有的光,他的世界中此时唯有这尊给与自己无尽快感和无穷折磨的天神。

  此刻,他多想让萧绍诚亲亲他,抱抱他。他不想当萧绍诚的玩物,渴望得到萧绍诚的重视。

  这场性爱的主导萧绍诚当然发现刘川枫的委屈,他并不吝啬给予刘川枫温暖。只是枫儿自始至终都带着点自闭,什么都不肯说。从前他以为,这种自闭的原因在于刘川枫不信任他,后来他先表白说喜欢,再后来保护他爱他,最后放下公事先照顾刘川枫心情,可这种自闭依旧不得缓解。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刘川枫性格本身有问题。

  青城的事,骊川的事,凰王爷古墓,直到如今……

  这些事刘川枫明明可以先朝他说的,说开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些对萧绍诚来说都是无关痛痒。萧绍诚很生气,气在刘川枫喜欢一句话不说自己做决定,然后把自己至于险境中,像是故意送死一样。

  今天除了跟肖凌解释刘川枫之外,萧绍诚想的便是如何治治刘川枫这怪脾气。他是个粗人,学不会什么循序渐进,得出的最好方式就是——操服他!

  萧绍诚冷笑道:“枫儿想要什么?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

  刘川枫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想摸萧绍诚胸膛。

  萧绍诚只粗暴的拍开他的手,重新捡起那支脚腕后将他两腿分的更开了。甚至将刘川枫从床边往外拖了一大截,让他腰部悬空,仅剩胸背抵在床上借力。

  眼见刘川枫痛苦地闭起眼,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萧绍诚故意道:“冷了是不?自己拿被子盖盖,大哥忙着操你呢,没工夫。”

  刘川枫嚎啕,这次是真的扯着嗓子干哭,泪都流不出来了。

  “萧绍诚!你个直娘贼,就这么对待老子?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把我当什么呀……”

  “当媳妇。”萧绍诚直言道:“老子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你,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想让大哥抱你?来,说喜欢老子。”

  刘川枫脱口便出:“喜欢老子!”

  萧绍诚眼眸暗淡,再次发狠操他,只操的两人交合处粘液飞溅,操的刘川枫鬼哭狼嚎。

  “喜不喜欢大哥?”

  “喜欢大哥这么操你吗?”

  “嘴这么硬,腚眼子可是爽飞了,哪来这么多水?嗯?老子操的是娘们的逼吗?”

  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多公分粗的阳具在初夜的少年穴中进出,上头遍布蚯蚓大小的青筋,每次抽插都能从刘川枫后庭中带出粘腻肠液,如此发狠操干,肠液根本来不及润滑便被巨大惯性甩飞出去。

  萧绍诚横眉怒目,看的刘川枫心中发寒。

  “还是别惹他了,会被操死的。”刘川枫心想。

  快感一波接一波,萧绍诚给的机会已经被刘川枫浪费掉了,进入下一轮狠干,刘川枫不出货萧绍诚绝不饶他。

  小肉根已无精可吐,萧绍诚有意按压心上人肠道凸起,很快刘川枫开始疯狂抽搐。这是自前列腺深处涌来的高潮。

  刘川枫惊呼一声,肉根瘫软,接着徐徐冒出水来。尿骚味散开,萧绍诚大喜,性事老手的他怎会不知道这是将刘川枫操尿了。

  这种时候,往往是小受最脆弱的时候。

  萧绍诚披上“羊皮”,随手将刘川枫翻起抱着,他单手抱刘川枫单手抽掉尿湿的床单丢在地上。

  萧绍诚不动了,只插着刘川枫,轻轻拍打他后背。

  “乖枫儿没事了……没事了,你是大哥的心头好,大哥抱你。”

  刘川枫羞愧难当,竟是如此轻易就被萧绍诚操到尿出来。他伏在萧绍诚肩头,语无伦次道:“尿湿了,我……忍不住,对不起……”

  “没事的,大哥一会让人换掉,不碍事。”

  刘川枫呜咽,男人尊严在萧绍诚面前荡然无存,他知道从今夜后,自己就会变成萧绍诚的专属婊子,下次再看到萧绍诚鸡巴,自己绝对走不动道的。

  萧绍诚的悉心安慰此时取得莫大成效,刘川枫自己不知,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全数崩塌。

  萧绍诚:“方才就想让大哥抱的不是?来,大哥身上暖和不?还冷不冷了?”

  刘川枫在他肩头蹭了蹭,说:“不冷,我只是想……”

  “想什么?”

  “想跟萧大哥亲亲,大哥操我的时候……我怕大哥只把我当婊子玩,玩完就丢了……”

  萧绍诚怎么也没想到,刘川枫如此缺乏安全感,他自责的将刘川枫捧过来,认真送上一吻。

  “怎么会,你是大哥的宝贝,大哥疼你还来不及。”

  萧绍诚抱着刘川枫来到桌前,以手背试了试茶水还算温热,他将茶壶递给刘川枫让他先补充水分,而后张开嘴,示意自己也要喝。

  刘川枫乖巧喂水给萧绍诚,喝完水,萧绍诚眼中爱意更盛。

  贴在如此猛男的怀里,刘川枫觉得无比幸福。

  萧绍诚说:“以后有什么想法,要跟老子说知道吗?要听老子话,老子才好疼你。”

  刘川枫将头靠在萧绍诚胸肌上,一手抠挖萧绍诚乳头。

  萧绍诚轻轻送胯,刘川枫就在他怀里颠了颠,形如抱小孩似的。萧绍诚开口,低声诱惑道:“大哥喜欢枫儿,枫儿喜欢大哥不?”

  心里再不设防的刘川枫脱口而出:“喜欢。”

  萧绍诚喜笑颜开,又说,“那枫儿还有什么秘密?说给大哥听好不好?”

  刘川枫身体僵住,萧绍诚收紧胳膊,让他听自己心跳,很快,刘川枫又放松下来。

  刘川枫说:“你既然认得我,为什么不找我报仇?”

  萧绍诚:“我很早之前就……算了,杀妻仇人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但我当时不太确定是你,所以留了你一命。你舔我手以为我不知道?当时我想跟你分开,所以往老城区跑。”

  刘川枫回忆起当时,以萧绍诚身手他确实可以轻松打翻青城卫,想逃在闹市区随便找个地方躲着也一样,但是他却选择先暴露再去老城区,这确实不太符合萧绍诚行事风格。

  萧绍诚接着说:“后来你在老城区帮我,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

  “你在青城外晕过去,我确定是你,但感觉又不是你……所以我从密道回去,去了你家,找你娘谈了谈。”

  刘川枫恍然大悟,现在想来金瑶离开疑点颇多,肯定是这家伙用自己威胁娘亲。

  萧绍诚抱紧刘川枫先不让他动,接着又说:“我认识你爹,自然也就认识你娘……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就是你给我算命,偷看我洗澡。你可知道,是你天性好色救了你一命。”

  “你把我娘弄哪去了!”刘川枫焦急道。萧绍诚如此腹黑,难道说这一路上都是萧绍诚吃定了自己?

  萧绍诚盯着刘川枫双眼,不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之前说没有受伤以前的记忆了,真的假的。”

  “真的。”刘川枫实话实说,他醒来就变成了刘川枫,也确实没有属于原来刘川枫的记忆。

  萧绍诚点头,算是相信刘川枫,他回答道:“你娘现在在二皇子那,你舅家其实是当朝左相——金瑜。过几天我会带你去见你娘,她很好,你放心。”

  萧绍诚取了昨日向肖凌借来的药油,顺着两人交合处滴上去。他抱着刘川枫再次回到床前,作势要将他放下接着操。

  刘川枫不喜欢床上的体位,萧绍诚站着他躺着,挨操实在过于被动,反正萧绍诚力气大,他想被抱着操。

  “你让我歇会……萧大哥,真不成了,腰好酸。”

  “老子还没爽呢,一直照顾你老子还没下本钱操你,少婆婆妈妈的,给老子夹紧!”

  “好老公,我真不行了,你再抱我会行不?”

  萧绍诚眼珠一转,道:“想被抱着操?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把你的秘密说给我听。要不然老子马上把你按在床上操个爽,大不了明天帮你叫医生。”

  “什么秘密?”刘川枫皮笑肉不笑。

  萧绍诚眯起眼,道:“你究竟是谁?”

  刘川枫震撼,思索间萧绍诚已经松开力气不再抱他,重力作用下自己体内的肉屌又顶进来半寸,臀尖儿已经感受到萧绍诚饱满雄卵。

  该来的终究要来,信不信就是萧绍诚的事了,保守这个秘密刘川枫真的很累。

  “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萧大哥信吗?”

  萧绍诚郑重点头:“猜到了。”

  刘川枫便将穿书的经历和上辈子的事说给萧绍诚听,意料外的萧绍诚全程都非常认真,对刘川枫的话也没提出任何异议。

  刘川枫总结完这一切后,萧绍诚只是微微点头,他重新抱起刘川枫,两手托住他的屁股,抬起复落下。

  药油使得抽插更为顺滑,萧绍诚咬牙坏笑,方才的休息可让自己快感都散尽了,这回是你刘川枫自找的,那么老子就从头开始再操你一次。

  将军府萧绍诚房间内登时响起男人交配的淫靡声音。

  “精灵球”内尉迟夕烦不胜烦,这天杀的特殊空间竟然不隔音。黑雾闪过,尉迟夕耳朵消失,他仰面朝上,胯下黑铠顶天。

昨夜长风浩荡,翌日催来流云横亘天地,南方天气变幻莫测,一夜间万物萧瑟,想必隔天再来几场雨就要入冬。

  刘川枫郁闷的头都要炸了,萧绍诚这蛮牛玩意还真就抱着他干了足足一宿!这会儿起床已是傍晚不说,他的腰就跟下肢瘫痪一样使不上半点力气。甚至萧绍诚还“好心”的在他屁股底下垫上尿垫,他摸摸屁股,屁眼那块当真是一碰就疼,没办法只能像狗一样地趴在那。

  正是最虚弱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萧绍诚又不见了,问过丫鬟,丫鬟只说萧绍诚去开会,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刘川枫现在是又饿又累,萧绍诚悉心准备的尿壶毛巾在他看来反倒是种屈辱。

  萧绍诚披斗篷缓步走在将军府的石板路上,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木门响动,刘川枫见是萧绍诚来了,不等自己打招呼,萧绍诚便甜腻腻地喊了声心肝,甩掉斗篷脱下靴子跳上床跟自己温存。

  经过昨夜这男人就像是尝过肉味的老虎,再不似从前温和可靠,大丈夫豪气干云的毛绒下面是沾血的獠牙,恨不得将刘川枫脱皮拆骨吃干抹净。

  “枫儿想我不?”

  “枫儿昨晚爽不爽?”

  “枫儿屁股还疼吗?”

  ……

  萧绍诚压在刘川枫身上,近三百斤的体重就算虚压也叫刘川枫喘不过气来。络腮胡刮过他的肩颈,搔的又痛又痒,萧绍诚呼出的热气哼哧哼哧全喷在他耳垂上,更过分的是这畜生竟然还隔着裤子顶自己屁股。

  刘川枫简直受不了萧绍诚在他身上拱,他自认还算个爷们,不是待交配的母猪,性事需得有节制,但是吧……不得不说萧绍诚拱的他还挺爽。

  刘川枫是挣也挣不开,打也打不过,说更说不听,只能任凭萧绍诚予取予求。这种蓄意的撩拨最终难免碰到刘川枫伤处,只听他怪叫一声,眼泪汪汪。

  “怎么了怎么了?你又哭啥子?”萧绍诚紧张地抱起刘川枫,知道刘川枫不是装的他也不敢乱动了。

  昨夜萧绍诚做爱出了汗想来没洗澡,今天汗味发酵过,这会儿脱靴子上床也没洗脚,此时萧绍诚浑身都是臭烘烘的男人味,带的被窝里也是同样味道。刘川枫并不反感,倒是觉着这股味道挺好闻,反正只要萧绍诚抱着他暖着他,他就挺开心的。

  刘川枫委屈巴巴道:“屁股……疼。”

  “来,你趴好,大哥看看。”萧绍诚心疼道:“昨晚我都没狠下心来弄你,你也忒不经操。”

  喜欢的人抱怨自己不行,这哪个男人受得了,刘川枫嘴硬说:“我这两世处男,就换你这么根让人玩烂的屌,你还亏了?”

  萧绍诚轻笑道:“少来,从来都只有耕坏的地,哪有累死的牛……你放松点,老子瞧瞧。”

  初次承欢,刘川枫屁眼现在状况还算不错,昨夜彻底操开了,今天还敞着口但是已经缩进去不少,除却肛口必然存在的少许撕裂伤外并无大碍,照常抹点阵痛的药,等恢复两天就没事了。

  萧绍诚昨晚把控的很好,先不提自己爽没爽,反正刘川枫肯定是爽了,操尿之后又被他抱着操晕过去几次,爽的他口水都流出来。

  看着被自己摧残虐待的小穴,萧绍诚仍觉得不够,昨晚是该再狠点心,只让刘川枫睡了一天,说给肖凌听,肖凌可是要笑话他的。肖凌和蒙燚的第一次他知道,蒙燚那黑大个可是让肖凌足足躺了半个月。

  “果然还是自己太仁慈了。”萧绍诚心想。

  眼眸一转,萧绍诚掀了刘川枫被子,不顾刘川枫惊呼,他将小孩整个倒着抱起来。分开少年修长的两腿,萧绍诚把脸深深埋在刘川枫股间,朝刚开苞的小穴吹出口热腾腾湿乎乎的气。

  割过痔疮做过肛肠手术的都知道,术后伴随短时间非人般痛楚,而每天用热水浸泡湿润的时候,便是这些病人短暂上天堂的时候。长时间存在的病痛,在缓解时最是让人感觉快活,此时的刘川枫也是同样道理。

  萧绍诚抱持他的惊人体力,络腮胡摩擦大腿根部细腻软肉的刺激,热气的温润都让刘川枫爽到天上去,被人在乎被人照顾的幸福感将他整个人都填满了。

  接着他又感到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从他屁眼上扫过。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爽,后来随着频率增加,他歪头看,不料是萧绍诚捧着自己屁股,嗯嗯哼哼地舔自己屁眼。

  刘川枫人都麻了。

  “你……你在干嘛!放开我啊!!!”

  萧绍诚头也不抬,淡淡道:“给你舔舔,都裂开了。别不识好歹,老子还没给别人舔过腚,你两世处男换老子给你舔腚,偷着乐吧你就。”

  刘川枫满脸通红,结巴道:“你你你……你不嫌脏吗?”

  “脏?”萧绍诚反问:“你脏还是我脏?”

  刘川枫不说话了,抛开行为本身不谈,刘川枫是爽的,萧绍诚舌头柔软有力,裹着口水润滑在他裂开的屁眼里头自然是舒服,特别是萧绍诚舌头顶进自己肛口的时候,又有被插入的性爱感又有被爱抚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当然不会持续太久,就在刘川枫舒服的昏昏欲睡之际,萧绍诚默不作声地将手指头插了进去。见刘川枫没反应,萧绍诚将刘川枫放下,自己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以半硬着蓄满粘液的大肉鸡巴龟头抵住嫩穴缓缓研磨。

  想插进去不难,萧绍诚并不急于一时。

  热度变化将刘川枫从天堂拉下地狱。

  刘川枫:“你……你又想做什么?我屁股都裂开了,你是畜生吧?”

  萧绍诚:“老子昨晚都没爽,光顾着照顾你了。乖枫儿,大哥之前操人可没见过第二天能醒的,大哥疼你你最知道,就让大哥蹭蹭,蹭蹭不进去。”

  ……

  刘川枫:“你蹭就蹭,用手干嘛!你把手拿开!”

  萧绍诚:“大哥昨晚就射你肚子里面一次,现在卵蛋还涨的痛,大哥撸出来还不行吗?射你屁股上又不会怀孕,好枫儿,就让大哥这一次成不?大哥疼你,嗯?”

  ……

  下一刻,将军府内响起杀猪般的惨叫,萧绍诚结结实实压住刘川枫,也不顾他受伤了,肉根一寸一寸往里顶。

  刘川枫:“萧绍诚你这天杀的,好痛!拔出去啊啊啊啊啊啊,肯定流血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会被你玩坏的,不要啊!!!!”

  萧绍诚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骚兔儿,把屁股露给大哥看不就是想挨操吗!你放心,大哥操了那么多人心里有数,操坏了大不了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就是。对,就是这样,使劲夹……再用力!哦……枫儿的屁股操起来就是爽,大哥要死在你这屁股里头了。”

  刘川枫想起前世那个我就蹭蹭不进去的荤段子,没成想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真讽刺。

  萧绍诚操了足足两个时辰,等两人爽完饭点都过了。餍足的萧绍诚问刘川枫想吃什么,刘川枫此刻什么都吃不下,刚做完累得要死不说被萧绍诚灌了满满一肚子精浆,现在晃晃还有水声,他能吃下什么?

  最后萧绍诚吩咐管事拿些坚果,再煮碗梨羹多放糖,以此来为刘川枫补充体力。

  刘川枫精疲力尽,萧绍诚喂什么他就吃什么,梨羹炖的火候十足,梨都炖烂了变成糖水,混着银耳和枸杞,刘川枫喝过顿时感觉又活了过来。

  事后该来根烟的,刘川枫是有,储物空间中高中生给他留了几条。可是他不想在萧绍诚面前抽烟。

  两人抱着不说话也不算回事,刘川枫便随口问道:“萧大哥,曹沛和林靖岚呢?”

  萧绍诚在旁捏核桃给刘川枫吃,坚硬的核桃皮在他手里跟糖豆没啥区别。

  听到旁人名字,萧绍诚不太乐意,讪讪道:“林靖岚在我府里养伤,我给他找了最好的大夫用不着你操心,你也不必给他出医药费,我自个儿包了。曹沛就那样,过几天我还得送他去见二皇子,找人看着他呢,感觉他这两天脑子不太好使,这倒跟你脱不开关系,谁让你在古墓里头吓他。”

  刘川枫点点头,吃下最后一块核桃。他接着又问:“你这么忙?整天开会?”

  萧绍诚以为是自己离开让刘川枫觉得被冷落,他重新上床,靠着床头把刘川枫抱在怀里。

  萧绍诚说:“四皇子死了,这个冬天又要打仗……”

  刘川枫震惊,想到青城那场战役,萧绍诚不愿主动跟自己说,肯定就是因为事件导火索是青城。刘川枫不是圣母,并不会觉得是自己害死四皇子,他只是感叹,原不该出现的自己竟阴差阳错成为历史的重要一环。

  他问萧绍诚,四皇子的死是否跟青城有关,萧绍诚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又说三皇子跟幽容隐约有联手的风声。

  刘川枫沉默了,他只写到萧绍诚称王与幽容楼烦对峙,当今天下格局再度变换,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萧绍诚好整以暇,一面玩着刘川枫奶头一面剥瓜子给他吃

  萧绍诚说:“你不说这世界是你写出来的,那我问问你,现在几个皇子都什么情况,答上来今晚让你歇着,答不上来明天给你找大夫。”

  刘川枫切了声,不屑道:“老大好几年前就死了,楼烦弄死的。老二,你老板,臭咸鱼一条。老三胆子不小,可惜运气差点。老四你刚说了,人也没了。老五是个神经病有楼烦这个更神经病的罩着,老六手底下都没人了,怕不是过几天就得找人投靠,老七一个熊样,在北边得亏是幽容不弄他,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的最惨。老八……你看我做什么?”

  萧绍诚随口道:“看你长得漂亮,继续说。”

  “老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刚开始打仗那年他还没出生,这会儿更不知道上哪去了,可能死了也可能去其他国家了。”

  萧绍诚有些失望地说:“还以为能从你这套出幽晗在哪,得了吧。”

  “我压根就没写他!他就是溥仪,末代皇帝……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不知道他在哪,我死的时候书都没写完。”

  萧绍诚只嗯了声将话题揭过,顺手将剥好的瓜子仁送进刘川枫嘴里。

  刘川枫边嚼边说:“那你呢?为什么选择帮二皇子?”

  说到这萧绍诚叹了口气,“早些年我见过老大,他只想重振皇室,可就算他成功了又怎么样,天底下那些不平事一样不会变。老三不提,老四我看不上他,老五我不可能帮他,老六老七就像你说的扶不起来,老八找不到人,那我只能选老二了,老二性子软,跟他干说不定还能做出些改变,就这样咯。”

  刘川枫:“不对……你说楼烦是你师父,楼烦围着幽容转,你怎么就跑出来帮老二了?”

  萧绍诚动作明显停顿,刘川枫抬起头,却见萧绍诚眼中凶光闪闪,想来这其中必然有极为复杂的缘由。

  果不其然,萧绍诚淡淡说道:“这不关你事,等以后再告诉你,暂时你就别问了。”

  刘川枫好奇心大盛,刚要撒泼追问,萧绍诚反手扔下瓜子,搂着他压在身下。

  “明儿想看大夫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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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终于交了心,萧绍诚明显感觉刘川枫开朗许多。再过一日清早,萧绍诚照例去练兵开早会,刘川枫则乖乖在屋里等他回来。

  来时萧绍诚带回份细嫩的文思豆腐,刘川枫边吃边吐槽他又劳民伤财不干正事,萧绍诚呵呵一笑不做反驳。

  正午时候,萧绍诚在房中看书顺便陪媳妇,他后天最晚大后天就得带着曹沛启程,去敕阳见二皇子,时间匆忙大小事他也懒得管了,反正这么多天都是二把手肖凌负责,没出乱子那就继续让他管着。

  刘川枫要强,执意要穿衣裳下地,萧绍诚劝不住只让他在屋里活动,等好利索了再去外头玩。

  这是刘川枫来龙虎山的第五天。

  萧绍诚武人出身,没文官那么多讲究,将军府内只有类似女红坊等需要固定女仆,其余下人都是更为精干的男人,这些男仆也大多数来自萧绍诚手下退役伤残老兵,因此整个将军府都偏安静,无访客登门更没莺莺燕燕。

  可就在这天,罕见的喧闹声打破二人独处的安宁。

  萧绍诚放下书,皱着眉头准备出去训话。就在他刚站起来的时候,房门猛地被人踹开。

  来人是林靖岚,屋外地上躺着十来个被打倒的仆人。

  门口林靖岚赤裸上身,露出匀称矫健的胸腹肌肉,他全身只着一条白色衬裤,脚上鞋子都没穿,裸露的干净绷带上隐隐透出血迹,猜测是搏斗导致伤口裂开。

  林靖岚手持神符,指着萧绍诚怒道:“刘川枫呢?你把他弄哪去了?你敢伤他,我要你这城主府上下所有人为他陪葬!”

  林靖岚脸色苍白,显然是旧伤未愈。他偷听到下人们闲谈,虽已过去两日,知道刘川枫蒙难他仍旧不顾伤势第一时间过来跟萧绍诚要人。

  萧绍诚眯起眼,他早就看出林靖岚对刘川枫意图不轨,对于刘川枫他是不可能让步的。他走到林靖岚近前,杀意陡现。

  刘川枫还没弄清楚咋回事,一瘸一拐的跑到门口露脸,朝林靖岚说:“林大哥,我在呢。”

  萧绍诚侧目怒喝刘川枫:“关你什么事,给老子滚进去待着!”

  近乎凝实的杀意让刘川枫如坠冰窟,这还是萧绍诚第一次认真凶他。萧绍诚可是真上战场杀过人的,兵戈肃杀之气又岂是刘川枫能正面对抗。他被萧绍诚吼傻了,不自觉退后半步,退出门口。

  萧绍诚态度如此,林靖岚撇见刘川枫脚步虚浮气色难看,心头登时火起。掌中“扶摇”神符化成流光,四方风动,星点光辉令人胆寒。

  刹那间,萧绍诚堪堪躲过神符杀招,隔空一掌将林靖岚击飞出去。论绝对武力值林靖岚不是萧绍诚对手,原先能打平全靠神符,如今神符少了一柄,萧绍诚又有赤凰刀加持,此消彼长下,动真格的,萧绍诚杀林靖岚也是能说是需废些力气。

  林靖岚在空中一式鹤归孤山翻身消力稳稳落地,面对萧绍诚接踵而至的铁拳,他重新御气集中一点,巧妙将萧绍诚横练蛮力抵消。“扶摇”飞旋,林靖岚掐法诀念咒,靠着出色身法与萧绍诚周旋,同时又不住找寻对方弱点。

  林靖岚道:“他杀了你妻子,我愿用我的命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将他放了。”

  萧绍诚一拳狠过一拳,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你是他什么人?我跟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林靖岚这样回答。

  萧绍诚运功逼退林靖岚,他已然彻底动了杀心。凤凰泣血,烈焰焚世,周遭气温迅速升高,连廊门房底下灯笼莫名自燃。萧绍诚轮转赤凰刀,使用者全盛状态下赤凰刀显露百年前灭世时的凶残嗜血。

  另一边皎月升空,天地暗淡,林靖岚以单神符勉强催动幻狼一闪。两人竟是就要这样分出生死胜负。

  刘川枫追出来,高声喝道:“你俩别打了!萧大哥!住手啊!林靖岚,你快跑,现在的你打不过他的!”

  气场对冲,天地分隔阴阳,萧绍诚那边烈焰滔天,林靖岚这方寒芒夺目。

  此时肖凌蒙燚二人也赶到现场,肖凌拎着搬砖就要往林靖岚身边冲,蒙燚抱住了他。蒙燚最是清楚,这场面已不是他俩所能左右。

  林靖岚吐血,旧伤外加丢神符,幻狼一闪在他全力催动下也不过三四成功力,可他此时眼神无比坚毅,大有为此战献出生命的气势。

  千钧一发之际,刘川枫别无他法,只得在心中默念:

  “尉迟大叔……帮帮我。”

  两人动手的瞬间,浓重黑雾自刘川枫体内乍现,尉迟夕以极快速度冲入两人中间,他左手拦下赤凰刀,右手抵住扶摇神符。代表阴阳的两股强大内劲相撞炸裂,整座将军府都因此震颤。

  紧接着,又有大片黑雾散开,化成球状连带爆炸余威一同将三人包裹。

  “萧大哥!”刘川枫惊呼。

  黑雾将他们彻底包裹的最后一刻,林靖岚听到这声呼喊,他朝刘川枫深深看了一眼。

  承蒙尉迟夕庇佑,将军府没被整个炸上天,片刻后黑雾散开,魔神尉迟夕左手被赤凰削掉,右臂被神符贯穿。萧绍诚状况还好只是衣裳破损,看起来并无大碍。林靖岚受伤颇重,全身伤口崩裂宛如血人。

  刘川枫满脸紧张地飞奔到萧绍诚身前,上下摸索检查萧绍诚状况。萧绍诚什么也没说,当着林靖岚的面狠狠吻住刘川枫。

  林靖岚摇了摇头,狼狈地从地上捡起神符,踉跄着走向外面。

  “林大哥!你去哪?你伤还没好!”刘川枫推开萧绍诚就要追林靖岚,萧绍诚出手将他拦住。

  刘川枫注视下,林靖岚脚步停顿,他偏过脸像是要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踉跄落魄地离开将军府。

  肖凌、蒙燚二人终于凑上来,两人皆是对这突然出现的黑色壮汉相当感兴趣,乖乖,这家伙也忒厉害。他俩都是习武的,自然知道方才场面有多凶险,能一个人吃下这种程度的对撞,楼烦来了都不一定能行。

  黑雾中尉迟夕断臂缓慢再生,蒙燚憨憨地看破不说破,肖凌却已经围着尉迟夕转了好几圈。

  刘川枫嗔怪,他对萧绍诚说:“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林大哥的伤还没好。你快去把他追回来,以后还得用人家呢。”

  萧绍诚心中仍存芥蒂,自家媳妇聪明是真聪明,傻也是真傻,惹上桃花尚不自知,不过既然刘川枫没发现,他也不好多说,只道;“林靖岚不会再回来了,找他也没用。放心,你以后还会遇见他,你只需记得,你是老子的人。”

  说话间尉迟夕生出新的手臂,连带破烂黑铠都跟原来一模一样。事情解决,尉迟夕化成黑雾再次回到“精灵球”中。

  肖凌目瞪口呆,刚才这么大个家伙突然出现,还没说上话呢这会儿又突然消失,这是什么?法术吗?

  正当肖凌疑惑,萧绍诚手中赤凰刀凭空消失,肖凌瞪大双眼绕到萧绍诚背后,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方才那把刀去哪了。怎么大哥出去一趟还学会修仙了?刚才高个子黑壮汉大变活人不说,连大哥也能空手藏刀,这是怎么回事?

  萧绍诚刻意隐瞒了古墓的事,肖凌蒙燚对赤凰和尉迟夕并不知情。

  闹了这档子事,他本就烦气,肖凌这不识好歹的还像苍蝇似的绕他转。

  肖凌好奇道:“大哥,刚才你使的刀藏哪去了?还有那个黑大个,他是谁?”

  萧绍诚烦不胜烦,怒道:“没事做了是吗?没事做去操场跑圈去!”

  接着他又朝刘川枫说:“这儿打坏的东西都算在你头上,跟我进屋,我一笔一笔跟你算。”

  刘川枫不理解,知道萧绍诚气头上绝不可以再惹他,钱嘛自己有的是,算就算呗。

  萧绍诚拉着刘川枫回房换衣裳,好奇的肖凌却还在瞧。

  萧绍诚沉声道:“干嘛?老二你还有什么事?”

  肖凌忙赔笑脸,一直没说话的蒙燚适时上来解围,拉起他作势离开。

  蒙燚说:“那老大先忙,我们去看看从四皇子那弄回来的三千俘虏,老大……这三千口人怎么办?”

  事赶事的,萧绍诚烦躁不堪,肖凌忙捂住老黑这不过脑子的嘴。

  只听萧绍诚道:“不充军了,拖出城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活埋。”

  刘川枫骇然,肖凌在,为避免尴尬他本不想多说话的,可这是三千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萧绍诚一句话就要杀,四皇子手下也是平民百姓,那些无辜的人被迫卷进乱世,他们没得选,战败后被俘已是莫大屈辱,如今将领动动嘴皮子他们就得死,人权何在!

  “不许杀!”刘川枫大声道。

  萧绍诚横眉,肖凌、蒙燚惊诧。

  刘川枫有些怕了,又说:“别杀他们……我想办法,萧大哥,那是三千条人命也是三千个家庭,算我求你,别杀他们。”

  萧绍诚拳头咯咯作响,“怎么,你想造反?!”

  刘川枫连忙解释:“不是,我是萧大哥的人,我只是可怜他们……没别的意思。”

  萧绍诚说:“可怜?你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你连自己都管不好……算了算了,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给我个不杀他们的理由,或者你想拿什么跟我交换。”

  说罢,萧绍诚提着刘川枫跃过门墙回到自己房间。

  原地肖凌蒙燚面面相觑,这刘川枫胆子忒大,这是将军府也是军队,军令如山萧绍诚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多年哪敢有人当面顶撞他。至于那些俘虏,杀还是不杀,对这二人来说并无道德约束,为求保险还是再去问问大哥。

  肖凌:“那突然出现的黑大汉,好像是听刘川枫的。”

  蒙燚:“好像是呢,你可再惹他,相公打不过那老黑的。”

  “呆子。”肖凌笑骂,又说:“你不也是个老黑。”

  

  房内,萧绍诚脱下外衣坐到椅子上,怀里捧着刘川枫恶趣味的把他按在自己胸口喂他吃奶。

  刘川枫嘴里叼着萧绍诚硬挺的乳头,萧绍诚胸口全是他留下的口水印子。他想说话,可萧绍诚根本不给他机会。

  刘川枫狠下心来,虎牙衔着花生米大小的男人乳头用力咬下去,萧绍诚登时爽的浑身颤抖。他挺起胸肌用力,原本柔软的胸部顿时坚如钢铁,刘川枫的嘴被强力撑开,像是吞了个灯泡,想吐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在萧绍诚怀里呜呜乱叫。

  萧绍诚低头,虎目凶光闪烁,他邪恶地说:“没吃过奶?老子的奶好吃不?给老子用力吮使劲咬,别逼老子吃你的奶。”

  刘川枫呜呜着点头答应,舌头卷起乳晕,两手撑在巨硕的胸肌上,真就如奶狗般的奉承萧绍诚。

  “真带劲!枫儿吃的老子好爽,乖枫儿,叫爹,叫爹爹疼你,喂你吃爹鸡巴里的奶。”

  刘川枫赶紧摇头,他可没什么恋父情节。

  萧绍诚扣住刘川枫后脑,大手缓缓用力,威胁道:“叫不叫?不叫老子就杀了那三千废物。”

  刘川枫呜呜挣扎着,他倒是想服软,萧绍诚堵着他的嘴怎么说话!

  最后萧绍诚也没放开他,只一手将刘川枫按在自己胸口强迫他舔自己乳头,另一手掏出大屌开撸,撸了足足半个时辰。萧绍诚这泡浓精全射在刘川枫后背上,得,这套衣裳又不能穿了。

  两人冷静下来,萧绍诚耐心解释起关于处置俘虏的问题。

  首先这三千人是四皇子手下,自己这边没有正面参与老四和老五争斗,算起来这三千人属于是肖凌“偷”来的。非战胜方,男儿血气方刚,想要驯化充军须得耗费大量时间。眼下即刻冬天,如何安置他们又是个大问题。再说当今天下形势剧变,说不定哪天就得开打,萧绍诚手下亲兵不过两万人,这三千人并进去占比就有一成多,真打起仗来,若这一成兵力在后方闹事,那就是天大祸患,萧绍诚担不起这责任。

  所以,想要处置他们,眼下最简单省力的就是杀光算逑。

  刘川枫沉吟许久,问萧绍诚一年军队开支多少,萧绍诚如实说了,万两银子足矣。

  刘川枫大胆说出自己想法, 他想将这三千人收归自己名下,与萧绍诚的人隔开单独培养。他有钱,单从经济方面来说,养三千人不是难事。

  萧绍诚听罢怒然,坚决否定刘川枫所说。刚才正面顶撞的事萧绍诚还没跟他计较,这会儿刘川枫又想退伙单干,这绝对不行!

  萧绍诚瞄准刘川枫屁股,想着要不要再干他一次给他立立规矩。

  可是连做两天,萧绍诚也知道不能再勉强他,再做下去怕是要亏身子。两人争执许久,萧绍诚觉得自己管不了刘川枫了,他额头跳筋满脸通红,如何威逼枫儿就是不怕。

  俩人争到错过午饭,萧绍诚气喘吁吁两眼发黑,年纪轻轻就被媳妇气出高血压。最后他摆摆手,将刘川枫的意见折中,三千人单独,但是统归萧绍诚管,钱是刘川枫自己出,当然还得再赔给萧绍诚两年军费。

  两人“友好”达成共识,乐得刘川枫爬到萧绍诚身上搔他络腮胡亲他,萧绍诚苦笑,想着下回必须得让刘川枫知道自己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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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impact调教,萧绍诚的抖S只魂正在熊熊燃烧


  当夜,刘川枫随行萧绍诚亲信来到三千俘虏居住的地方

  这是在龙虎山城郊的一处难民房,说是房倒不如说是棚,几根枯木柱上头搭茅草,四周烂布拼贴成“墙”。这里无法提供任何生活所需的保暖亦或防护,破布只是堪堪挡住秋风,不说下雨下雪怕是某天风大点就能将这棚子整个掀掉。

  就是这样的环境,里头足足住了三千人。

  大通铺上挤满蓬头垢面的男人,他们三两人抱团以体温抵御萧瑟秋寒。棚屋内有种牲畜般的难闻气味,几欲让刘川枫呕出来。就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中,这些俘虏茫然地生存着,没有未来可言。

  侍从伸手,刘川枫却道不必,他亲自掀开门帘走进肮脏的集中营里。萧绍诚原是想陪他一起,自己在也好镇场子。刘川枫执意不用,说萧绍诚若是来,怕是要引起这群人恐慌,负面激励可能在短时间会带来比较好的结果,从长远来看却未必,自己来这儿保下他们性命,是为了培养绝对忠诚自己的力量,为日后做打算。

  刘川枫绕场一周,黄土地污浊泥泞难以下脚,甚至某些隐秘处还堆积着粪便。

  难民营里是安静的,他们的“国”亡了,被带到这里他们就是牲畜,牲畜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生命也没任何意义。

  他们早已习惯各种各样的人,威武的军官也好,跋扈的士兵也好,此时对他们而言,这些人都是高出自己层次的存在,长什么样,性格如何,甚至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刘川枫点头示意,身旁匀称矫健的小兵领命出去,待得片刻,三车香喷喷的肉汤推入草棚。

  那些俘虏多日行军从四皇子属地被驱赶到龙虎山,扎营后仅只吃过一餐猪食般的米面粥。战败的屈辱,寒冷与饥饿早将这群军人的血性彻底磨干。想起决战前吃过最后的践行酒,动物对于食物的本能向往使得原本沉寂的场面骚乱起来。

  刘川枫舀着肉汤捞起复放下,虽是大锅饭可对这群俘虏而言不亚珍馐佳肴。汤水和肉骨头滑动碰撞,偶尔溅出几滴浓郁肉汤来,引发前头人哄抢。

  “肃静!!给我老实点,滚回去!”手下拔出佩剑高喝着,继续试图以武力镇压。

  刘川枫只是拿出铁勺,在大锅边缘敲了敲。

  “铛……铛……铛……”

  刘川枫平静道:“大家先安静下来,这肉汤人人有份。”

  暴力难以维持的秩序却在刘川枫清冽的嗓音中快速恢复,这些俘虏们浑浊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肉汤和刘川枫身上。

  刘川枫说:“这些肉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看那边……有干净碗筷和米饭。我说几句,听完你们就可以分肉吃了。”

  俘虏们咽着吐沫,等待刘川枫说话。

  刘川枫笑笑说:“不必担心你们的生死,你们都会活着。而这些肉汤今日就是要分给你们的,不存在断头饭的说法。”

  “吃过今晚的饭,明日一早有人过来,他会在你们手腕上烙印,等烙印完,你们就可以走了,想去哪去哪,回家也好,找个地方过日子也好,没人会拦着你们。”

  俘虏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着难以置信。作为战败方的他们就这样被赦免了?烙印不该纹面吗?怎么会在手腕上?难道后面还有说法?

  刘川枫接着道:“相信你们都了解,四皇子战败,原四皇子属地现归楼烦所有。我不确定你们的家人是否在世,若想回家的,记得将手腕上的烙印藏好。”

  当兵的要么心怀天下保家卫国,要么则被乱世胁迫妻离子散,这儿都是男人,大一点的有家庭思念妻儿,小一点的家中双亲还在未能尽孝。刘川枫此话如同化骨绵掌,轻飘飘打在这群汉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力道不重却催人心弦。

  刘川枫再次开口,他说:“或者……我可以给你们选择——留在这里。”

  “明日烙印完,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自由,想走的我会差人将你们送出二皇子属地。我还会安排另一伙人,若想留下,可找他们填写籍贯姓名,日后落龙虎山户口,重新开始。注意我说的,是龙虎山户口,并非二皇子所属,你们将受到我的统一管辖。”

  “听清楚接下来!我不是要你们当兵为我卖命!”刘川枫拔高声线。

  “落了户口,你们就是龙虎山居民,享受龙虎山原住民同等待遇,西边有块不错的空地,五百四十七亩,落户口的平分这五百四十七亩地,税收等同其他居民每年收三成,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三年内作奸犯科者,不论律法就地格杀。三年后,若是龙虎山还在,你们便可在此娶妻生子告别过去拥有新的生活。”

  “我还会给你们一个更好的选择,赌一把,跟我混。在我手底下当兵,一样落户口,平日归龙虎山部队起居一起,军饷抚恤同等标准,不需跟龙虎山或者二皇子出任务,你们效命的人只有我自己。另外,该分的土地我会详细记在账上,若有退役或者伤病,可用身份将土地银钱兑出来,回龙虎山找你们现在的同袍过一样的日子。若是这场仗我们赢到最后,跟着我的每一个人我保证让你们余生荣华无忧。若是有缘行军路过你们老家,我准许你们将家眷接来这里,同样落龙虎山户口。”

  难民营内更安静了,眼前小生提出的条件实在诱人。四皇子过世,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被烙上伤疤,想来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以楼烦行事风格,有这道疤再回家无异于送死。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俘虏中,站起一身着还算干净,看起来像是头目的高壮男子。

  男子声音洪亮,说话时胸腔共鸣低沉,他说:“你是谁?你说的这些又如何能保证?”

  刘川枫轻笑不语,只吩咐手下取来干净碗筷,从锅中舀了三大块猪腿骨肉,盛了满满一碗肉汤送给那人。

  行动就是最好的论据,能指使动这精甲侍卫,刘川枫身份不言而喻。

  那人接过碗筷后没有丝毫迟疑,他跨过通铺上肮脏人群,赤着脚来到刘川枫身边。

  刘川枫又亲自为他打了一碗米饭,那人就这么站着,手捧肉汤米饭拿筷子稀里哗啦地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刘川枫问道。

  “赵牧弘。”男子说。

  “很好,我记住你了。”刘川枫沉声道。

  不肖片刻,这处难民房开始分肉分饭,三千俘虏在这秋冬之交的寒冷夜里吃过人生中最难忘的一餐。

  刘川枫早早回去,萧绍诚将账单给他,单是今夜刘川枫就在这群人身上花了近百两。

  再一天,萧绍诚将接下来的行程告诉了刘川枫,他是想让刘川枫住在龙虎山,等将曹沛交给二皇子,顺便把金瑶从那边接回来住。

  刘川枫执意要随行,萧绍诚无奈,只得再拖一天重新整理行程。

  这天,刘川枫恢复差不多了,提议让萧绍诚带他上街走走。看过龙虎山繁华,刘川枫也是颇感震惊,一介武夫能将整座城治理到如此地步,果然设定中萧绍诚的王霸之气是天生就有,只有他最适合当皇帝。

  对于萧绍诚名下的赌坊妓院生意则是刘川枫重点观察对象。不过幸好赌场里有专人看场,赌输了倾家荡产者不少却无借贷生意,该是萧绍诚特意安排过的,不至于赌场生意再拖烂账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妓院则是“合法”卖淫,有专门卖艺不卖身的歌姬倩女,也有专门卖身求快钱的荡妇婊子,如同前世酒吧一样,动静分开管理方面张弛有度。刘川枫特意问过有无疾病传染泛滥等等,意外的是,这世界竟然不存在性病,不知道该说萧绍诚运气好还是高中生仁慈。

  刘川枫想继续了解下去,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在细节方面实在欠缺,萧绍诚逐渐不乐意了,当着刘川枫面就要给他点个小姐快活。刘川枫欲哭无泪,暂停调查随萧绍诚离开。

  等回到府中,管家带来让刘川枫更加欲哭无泪的消息。

  三千俘虏,今日愿意离去的仅有十六人,剩下的全部入了龙虎山户口,留下种地的占三成,七成都愿意跟着刘川枫当兵。

  萧绍诚在旁幸灾乐祸,五百多亩地分三千人,每个人分不到两分地。刨除当兵的暂时不分,留下的一人也分不到半亩,想养这群人,那就得出钱开山拓荒,更别提后续得把土地再次分配,未来又会产生大量亏空。

  刘川枫苦恼,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到办法兑现承诺。萧绍诚旁敲侧击,示意让刘川枫找他买地。他则狮子大开口,一亩地要一百两还是黄金!

  刘川枫点了点自己库存,掏出十万两黄金在萧绍诚这买了一千亩山地供给开垦。这回轮到萧绍诚头疼,妈的媳妇咋这么有钱!自己条件开少了!

  眼见刘川枫从袖子里大把往外掏黄金,萧绍诚赶忙拦住他,十万两这得把自己房间都堵满。没地方存如此大量钱财,只能先放刘川枫这,那么萧绍诚就更亏了,钱没到位,自己不等于白白送一千亩地给刘川枫?

  萧绍诚说什么都不卖了,让刘川枫自己想办法去。等刘川枫撒娇卖萌,磨软了萧绍诚,萧绍诚这才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的条件很简单,俩人一块洗个鸳鸯浴。

  刘川枫心想,洗澡而已,他早就想跟萧绍诚一起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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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启程,傍晚时候萧绍诚领着刘川枫来到王府浴池。

  龙虎山说是山,相比北方,最高的龙首山也只能算作丘陵,居于南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地热资源。这浴池是位于王府靠近山脚下的一处洼地,由山腰的泉水经过伙房加热引下来形成局部瀑布,萧绍诚是懂享受的,挖空一块巨石调整好下水,如此就成了人造瀑布温泉。

  天冷了,说实话萧绍诚也好几天没洗,他体格壮硕代谢快,坐半天也得出一身汗,若不是枫儿喜欢他身上的臭汗味,萧绍诚早受不了了。

  大方脱下外衣,露出夸张肌肉,萧绍诚当啷着第三条腿跳进浴池,先是在人造瀑布底下冲了冲,又在池中游了几个来回。

  驱散寒意后,萧绍诚自水池边拖来躺椅,舒舒服服地视奸刘川枫。

  刘川枫长相说实话一般,也就在好看这个档次再稍微往上一点。萧绍诚是见过比刘川枫还要俊美的男子的,可他对那些人没有丝毫兴趣,能让他发情的也就只有刘川枫这张脸。

  枫儿今年十八了,身段却还是少年般的,除会阴部外其他身体部位白皙柔韧,胸腹平坦肚皮随着身体扭动隐约可到薄薄的腹肌。

  萧绍诚握起拳头,想着要是在这漂亮的肚皮上打一拳,枫儿能定能哭很久。

  暴虐的念头在萧绍诚脑海中一闪而过,勾起熊熊欲火。目光中刘川枫脱得一丝不剩,他背对自己,手感绝佳的雪白臀瓣在萧绍诚面前晃晃悠悠,经过爱情滋润,萧绍诚突然觉得枫儿屁股好像比原来更好看了。

  刘川枫背着身,虽已经跟萧绍诚结合过,可是露天环境下坦诚相待还是让他有些拘谨。留意到萧绍诚目光,刘川枫夹着双腿蹲下身,玉足缓缓沁入水中测试温度。

  水温刚好,刘川枫也是好久没正经洗过澡了,玩心大起的他脚背勾水轻轻晃动,引得水池和萧绍诚心底纷纷荡起涟漪。

  “枫儿……过来,不急下水,一会我帮你洗。”萧绍诚垂眸,胯下巨根隐隐抬头。

  刘川枫哦了声,踩着干净石头走到萧绍诚面前。

  “来,爬我身上,让老公亲亲。”萧绍诚诱惑着。

  刘川枫乖巧懂事,爬上萧绍诚山峦般的裸体后便轻轻推拿对方满是筋肉的肩头手臂。

  雄臭汗味还未洗净,池中热水挥发作用下萧绍诚雄躯散发出催情的荷尔蒙,令人昏聩。

  刘川枫小脚踩在萧绍诚厚实脚背上,两人面对面抱着,他胸口刚好顶住萧绍诚阳根。稍稍低头,还未褪下包皮的肉屌近在咫尺,极具性张力。

  萧绍诚并不满足于此,轻松提着刘川枫上来,让他坐在自己肚子上。手臂肌肉鼓胀,二头肌三头肌都有刘川枫半个脑袋大,萧绍诚两手就能扣住刘川枫腰身,想要掰断更不是难事,他顺势上捋,手背隆起手指粗的青筋,昭示这人的凶悍残暴。

  萧绍诚的目光愈加深邃难以看清,大手内侧老茧磨的他两肋生疼,刘川枫忽然有种惊悚感。

  手掌用力,萧绍诚压住刘川枫整个胸腔。

  “枫儿这身体萧大哥怎么都摸不够,想使点劲又怕把你捏碎了……枫儿,你忍忍好不好,大哥捏你一把试试,可能很痛。”

  肋骨下端压迫感引发剧烈疼痛,刘川枫连忙讨饶,以侧脸摩擦萧绍诚络腮胡示好。两人实力差距太大,萧绍诚都能将人腰粗的梨树拔出来,使点劲怕不是要把自己捏成肉泥?

  “萧大哥……好痛,别弄啊。”

  两人温存之际,肖凌蒙燚的声音传来。

  刘川枫肖凌见面,难免尴尬,他刚要扑到萧绍诚怀里逃避,却被萧绍诚提着脖子拎起来。

  “大哥?”肖凌疑惑道:“我还以为你自己,怎么还有人?那我俩先走?”

  萧绍诚沉声说:“不必,脱衣服吧,还没正式介绍过。”

  “这是你嫂子,刘川枫。”

  肖凌:“……”

  “这是我兄弟,肖凌,旁边黑大个蒙燚,你见过的。”

  刘川枫猛翻白眼,他可不想再跟肖凌沾上半点关系。反倒是萌萌哒蒙燚朝他晃晃手掌打招呼。

  刘川枫想跑,萧绍诚根本不给他机会,解释说:“你的事,我跟他俩都说过了,以后少不了接触,今天就先把话说开了。”

  萧绍诚对肖凌道:“他就是我要的人,这辈子,我就认准他了。日后你俩见了他如同见了我,胆敢欺负枫儿,我定不饶你。”

  肖凌满头黑线,大哥说的庄重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萧绍诚又对刘川枫说:“这两位是大哥好兄弟,以后需要帮忙的尽管叫他俩,不听话你就跟我说,以后不许躲着了知道吗!”

  刘川枫恶寒,淫威下他只能向肖凌露出尴尬笑容。

  话说开,那就该进入下个环节了,萧绍诚朗声道:“还杵着干啥,开始吧。”

  肖凌蒙燚对视,两人开始互相脱衣服。肖凌身材匀称矫健,蒙燚黝黑肥硕。两人对视后开始接吻,瀑布仍隔不住两人吮吸水声。

  萧绍诚捏着刘川枫脑袋,强迫他看两兄弟的活春宫。

  两人吻到深处,互相挑逗乳头,彼此又挺腰以半勃起的鸡巴互相磨蹭。先是蒙燚受不了了, 一把将肖凌搂进自己壮硕的怀抱里。蒙燚双手交扣,肖凌自觉将两腿盘在对方肚腩腰上。

  这也太他妈刺激了,刘川枫前世钟情体格差欧美GV,可眼前这一幕却不是小电影能比拟的。肖凌身材也算高大,怎么被蒙燚抱住整个身体就像陷进去一样,看蒙燚手臂上浮现青筋,这力度怕不是要把肖凌活活拆了。

  逐渐地,蒙燚胯下黑龙逐渐苏醒,蒙燚算是半个外族人,天生鸡巴就跟汉人有所差别,萧绍诚那根包皮驴屌笔直,自己的小肉鸡巴,包括肖凌半软那根也是直的,蒙燚这根却整根向上弯曲,纺锤状中间粗。远远目测尺寸,比萧绍诚的短,也比萧绍诚的更粗。

  萧绍诚胯下也慢慢勃起,他不着急褪下屌皮,只环住刘川枫腰身用力,在他耳边说道:“想不想让大哥使劲抱抱你?跟他俩一样,你看肖凌都喘不上气了。”

  刘川枫连忙道:“不想!”

  萧绍诚玩这个,自己会死的很惨。

  萧绍诚嘴角勾起,道:“今天就给你治治这毛病!”

  刘川枫:“????”

  天旋地转,萧绍诚拖着刘川枫跳入水中。他像是涮小狗似的,按着刘川枫在水里涮了涮,而后将他提起,背朝自己按在岸边。

  “喂,你俩,搞快点,老子不是来看这个的。”萧绍诚朝肖凌喊道。

  肖凌老脸一红,挣脱蒙燚束缚,蒙燚则继续憨憨笑着在肖凌屁股上摸了一把。

  肖凌弯腰提臀,伏在置衣服的架子上。

  萧绍诚又喊:“你俩做什么呢?滚过来,枫儿看不见!”

  如被指使交配的牲畜,肖凌蒙燚二人又挪到萧绍诚近前,肖凌撑在躺椅后背上,两人交合的侧面正对刘川枫眼前。

  肖凌提臀,蒙燚舔了舔手指,挺着鸡巴掰开肖凌臀缝,将手指插入。

  萧绍诚便有样学样,以浴池水湿润手指,探进刘川枫后庭。

  “啊啊啊啊啊啊!你又来!我还没好利索呢,萧绍诚你个畜生啊!!!!”

  刘川枫发出惊天惨叫,险些将蒙燚都给吓软了。萧绍诚面露不悦,蒙燚只得再撸硬鸡巴,重新给肖凌开发屁眼。

  肖凌被操习惯了,蒙燚鸡巴比萧绍诚的还要粗,手指刚一探进去肠道撑开又若无其事的将其含住,粉嫩后庭随蒙燚抽插手指翻开,场面异常淫靡。

  刘川枫害羞,刚低下头闭眼,只听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臀部传来麻木感与激烈的痛。

  萧绍诚这次没留手,见刘川枫想逃抡圆了一巴掌呼在媳妇腚上,粉嫩臀瓣一拍当真是颤了三颤,这下直接抽的刘川枫屁股脱皮,巴掌大的半边臀部留下巴掌大的血手印。

  “给老子好好看着,再敢低头老子真揍你。”萧绍诚咬牙说。

  刘川枫吃痛更加顽劣,嘴上不留德叫骂萧绍诚十八代祖宗。萧绍诚终于做了那件他一直想做的事,捏紧拳头给刘川枫侧腹来了一记,这下刘川枫彻底没力气叫了。

  萧绍诚捏起刘川枫脑袋看了看,只是脸色涨红而已,他下手还是留了分寸的。

  “再敢反,老子还揍你。”萧绍诚得意洋洋道。

  那边,肖凌蒙燚已进入正戏阶段。肥硕黑龙顶进肖凌不到两指宽的菊花,秘处受压大片凹陷,身体本能想通过外部形变的方式分散压力。蒙燚只握着肖凌腰身,手上胯下同时用力猛顶。眼见肖凌整个屁股都被拉扯到极致,扑哧一声,臀肉缓缓松开,蒙燚整个大黑龙头以难以置信的方式嵌进肖凌菊花里,将肛口肌肉撑剩下薄薄一层皮。

  身体的剧痛再次分散刘川枫注意力,屡遭蹂躏的小穴就如同他此时的本人一样,被迫撑开插入,裹紧的括约肌正巧将萧绍诚多余包皮褪掉。

  肠壁湿滑温热,萧绍诚只进去个头,包皮褪开的舒爽感和心上人体内的温热吸力,都叫萧绍诚爽到叫出来。

  蒙燚缓缓挺进,以两进一出的方式疼爱身下人,萧绍诚则简单粗暴很多,一手揽着刘川枫肩膀,一手扣着他腰身,挺起鸡巴就往里硬操!

  滋啦滋啦,刘川枫嫩穴被操出水声,硕大肉根挤压排干多余空气。这年轻的屁眼就是这点好处,吃得下好得快,粗暴一点也完全没问题,不需要什么以退为进,干就完了。

  刘川枫苦不堪言,身后萧绍诚快将他戳穿了,体内平白无故闯入根骇人的滚烫鸡巴,任谁都害怕。可是萧大哥今天好凶,他怕挨打,这次真不敢再求饶了。刘川枫嘴唇都咬破了,两眼睁得大大的。体内肉根正在突破自己直肠,奔着胸腔来,看那气势仿佛要从自己嘴里穿出去。

  作为上面的两个,此刻均是舒爽的。蒙燚不提,萧绍诚首次用这种狗爬式操自家宝贝,整根直插到剩俩卵蛋露在外面,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深度,自己如此巨大一根,被肠道完全包裹,带来的舒爽感难以言喻。

  萧绍诚正要蛮力开操,却听岸上蒙燚说:“大哥,你得给他松松,他都疼哭了。”

  没想到蒙燚会帮自己说话,经这么一说刘川枫再也忍不住发出声音。

  “萧大哥……真的好疼啊,疼死我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但是我给你道歉行不?我要死了,萧大哥,你慢点……让我适应一会行不行……”

  刘川枫哽咽喑哑,萧绍诚茫然回过神,看看交合处,血丝在浴池水中浮沉飘散。

  方才他被兽欲吞噬了理智,萧绍诚面露不忍,将刘川枫从岸边拉起来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

  “嗯,有点出血,我抱着你你先别动,不难受了再说吧。”

  刘川枫继续哭诉:“你个畜生,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想跟你好了。”

  知道刘川枫说气话,萧绍诚笑了笑道:“跑不了你,回头就拿狗链子拴着你,招惹上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脱身。”

  刘川枫问出潜藏在他心底的另一个问题:“那你一开始还不让我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是喜欢。”萧绍诚说:“是爱,是心悦你,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好久以前吧。”

  两人在这头说着绵绵情话,另一边蒙燚忍无可忍,他和肖凌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自是无比熟悉的。肥硕黑龙在感觉肠道有了蠕动后便开始缓缓抽插。刘川枫眼睁睁看着,纺锤状弯屌可是做爱大杀器,果不其然每次插入都几乎将肖凌整个臀缝都压进去,抽出时又险险要带出肠肉。

  说不清是爱还是惩罚,在这种原始的暴戾边缘,两雄性肆意交配。

  蒙燚的抽插是极富技巧性的,两轻一重三浅一深,又肥又壮的肚腩夯击在肖凌下半身,若不是躺椅结实,怕是早就将肖凌夯飞出去。

  性爱老手的肖凌身经百战,自抽插开始就主动分泌粘液助兴,两人早已不需药油,简单的快乐两人足矣。

  很快,肖凌分泌的肠液被大黑龙奸出沫来,蒙燚开始加速冲刺,肖凌再抵挡不住,嘴中吱哇乱叫。每次呼吸,黑大个蒙燚都能操五次以上,这样的频率下,肠液开始拉丝,肖凌胯下鸡巴缓慢鼓胀,自那铃口,撞击挤压前列腺,分泌出大顾大顾的粘液,这些粘液又随着主人身体晃动被甩飞出去,拉出透明晶莹的丝线。

  蒙燚正在以杀了肖凌般的气势狠狠的操他!

  “老……老黑,你慢慢慢慢……慢点,不行……要射了。相公!亲爹,别操了。”肖凌放肆大喊。

  什么熊片GV,都不如眼前来的好看,刘川枫都看傻了,这样激烈的性爱当真让人羡慕。不过好在,他身后还有个更猛的,若是放肆起来肯定要比眼前来的更爽。

  问题是……自己能不能跟肖凌一样将性爱全盘接受。

  视觉刺激也让刘川枫淫性大发,在他无法控制的肠道内部,肠肉适应闯入的大家伙,开始慢慢将它裹紧。

  萧绍诚垂眸一笑:“枫儿,叫我相公。”

  “相公。”刘川枫回应,他又说:“操我,相公。”

  萧绍诚捏住刘川枫乳头,让他趴在自己手臂上借力,腰身缓缓挺动,开始抽插。

  他学着蒙燚那样,前两下只用轻微力道,借着肠道内的吸力以近乎按摩的方式为刘川枫服务,待肠肉稍软,萧绍诚小腿绷紧连带大腿用力,再势不可挡的为刘川枫送上令人绝望的刺激。

  萧绍诚干的池水翻腾,很快刘川枫再次败下阵来,快感控制了他的大脑皮层, 他已无法再分神支撑自己。

  于是,萧绍诚就用胯下擎天抵住他,手臂提供少量保护。萧绍诚挺腰,刘川枫便被他整个人操到空中,待他落下,萧绍诚再控制力道将他稳稳接住,如此将这两世的处男彻底操上了天。

  “爱吗?枫儿……喜欢大哥这样操你吗?嘶,别那么用力,放松点,大哥好操进去让你爽。枫儿……你爱大哥吗?”

  “爱,萧大哥我好喜欢你。”

  “喜欢大哥什么?”

  “喜欢大哥膀实肉厚,力气大,喜欢大哥会疼人。”

  “枫儿想怎么玩,大哥都满足你,来,说话。”

  ……

  刘川枫再次被操出尿来,爽到神志不清的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萧绍诚抱在怀里。这种被人支配被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他很不愿承认,但是明显被操过后自己成了下贱的M。

  他是如此渴望萧绍诚更狠辣无情些,再多蹂躏他些,甚至他想被萧绍诚踩住,活成萧绍诚脚下的一条骚母狗。

  “我受不了了!!!!”

  刘川枫脑海中传出这样一则消息。

  下一刻,黑雾自他手腕浮现,尉迟夕出现在这里,此时的他赤身裸体,灰白皮肤下是磐石般的壮硕肌肉。

  此时的尉迟夕不再是面无表情,他脸上带着情欲,站在水池中央。这处水池是萧绍诚亲手设计的,最中间水深处,能淹到自己胸口,而今庞大的尉迟夕站在那里,水面堪堪没过他胸肌下沿。

  水面翻动,尉迟夕口中发出厉鬼般的吼声。

  他挺起胸膛,从前藏在黑铠中的完美胸线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何等壮硕的男人胸部。蒙燚壮熊体型体脂率不低,胸肌自然是圆润的,萧绍诚也是凡人,凡人就有体脂,尽管可以控制,除非用力,否则萧绍诚胸肌也不会出现明显线条,到尉迟夕,他的胸部可完完全全是干透了丝丝分明的。

  更令人咋舌的是,在这爷们胸肌下沿,两颗纯黑乳头犹如成年人拇指那么大,沾了水后盈盈发光极度色情。

  四人都看傻了眼,萧绍诚甚至忘记继续操刘川枫。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尉迟夕身形再度膨胀,整个水池都让他搅动起来,他一手捏着自己硕大乳头,一手在水下撸动还未现形的魔神肉根。

  倏然一道白的发黄的水柱直冲天际,下一刻,这浴池竟是下起了滚烫的精液雨。

  刘川枫瞠目结舌,尉迟夕持续喷射,精液雨一时间越下越大。他伸手摸了摸,尉迟夕本体都是黑雾组成,可射出来的却是扎扎实实的男人浓精。

  刘川枫脑海中突然有个邪恶的想法,若是让尉迟夕和女人交配,到底会不会生出孩子?

  尉迟夕连续喷射少说半柱香时间,夸张的性能力让萧绍诚都自愧不如,他只能在心里安慰,尉迟夕不是人。

  尉迟夕爽过,他潜进水里,再次出水时换上一套古典样式浴袍。

  尉迟夕懒洋洋的躺在岸边,见众人目光集中在他胯下,他甚至还将浴袍重新整理。

  尉迟夕凭空掏出个纸盒,从里面拿出根细棍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他轻搓手指冒出黑火,黑火又将那细棍点燃。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尉迟夕舒爽的呼吸呻吟声。

  其他人不知道,刘川枫又怎会不知尉迟夕手中拿的是什么。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灰色烟雾直接从尉迟夕脑袋顶上飘出来,场面别提有多怪异。

  刘川枫嘴角抽搐,尉迟夕在旁,扬了扬手中的烟卷,示意他们继续。

原定是骑马,后萧绍诚改换马车,这样枫儿能坐的舒服些。敕阳城离龙虎山不算远,三五天总能到的。去老板那述职交任务,一路也都在二皇子境内,萧绍诚并不需要随行护卫,他只戴着刘川枫买给他的破斗笠,做个尽职尽责的车夫。

  说来也是稀奇,刘川枫在青城买的斗笠这一路走来竟然没丢,萧绍诚还留着。不过怎么说都是在凰王爷古墓里头滚了好几圈,斗笠如今不止是旧了,帽檐竹篾都有不少断了线的。

  刘川枫问萧绍诚为什么不买个新的,萧绍诚笑笑说这斗笠花了足足一两银子,得戴久些才能回本。

  刘川枫纠正他说,明明是九十五文。

  干粮睡袋都由刘川枫保存,萧绍诚不必再考虑行李问题,有个无限大空间随便造,一路上说是度假也不为过。刘川枫这有磕不完的瓜子,时刻新鲜的水果,冷了有被子,热了还能变出果汁来解暑,当真好不自在。萧绍诚觉得,以后行军可将枫儿随身带着,粮草不怕被偷还能省下押韵的兵力折损。

  他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带刘川枫上战场太危险。

  沿途阡陌纵横,二皇子属地内区别其他地方,南方水土肥沃到处种满了庄稼,常见平民三两结伴或务农或贩商,人民生活富足悠然自得。

  刘川枫是坐不住的,屁股养两天不那么疼了,他就从车厢里钻出来,爬到萧绍诚身边,两人不说话就静静坐着欣赏周遭美景。

  萧绍诚觉得,这是他人生最幸福的一段路。

  临进敕阳城的清晨,入秋起雾,官道两旁灌木结霜,偶遇行人皆像是从仙境中走出来,苍穹下安静祥和。

  萧绍诚放慢速度,路上无事从怀中掏出相关四皇子的战报。这是线人从楼烦手下发出来,上面记录四皇子战败所有经过。

  刘川枫打着哈欠从车厢爬到萧绍诚身边,靠着他肩膀睡眼惺忪。

  萧绍诚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困就进去睡,外头冷。”

  “曹沛紧张兮兮的,不想挨着他。”刘川枫吐槽道。

  萧绍诚哈哈大笑,说:“你在古墓里装神弄鬼,还让尉迟夕吓他,一路也不避讳隔空取物的能力,曹沛当你是神仙呢!”

  “我也没拿他怎么样,在骊川时候是他先坑我的。”刘川枫手腕翻动,掌中凭空出现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储物空间中没有时间概念,无论什么东西放进去,拿出来时就是装进去的样子,比如这热包子。

  萧绍诚不置可否,他捧着书信腾不开手,扬起下巴示意刘川枫给他也吃点。

  刘川枫投喂时不经意瞟过那封书信,看到相关四皇子顿时来了兴致。顺势要看,萧绍诚却将书信捂上。

  萧绍诚郑重道:“军事机密,不许偷看。龙虎山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不长记性?”

  浴池那次,萧绍诚最后跟他放到明面上说,自己是军人,军人就得遵守军纪,不该看的不许看,不该问的不能问,俩人私下里怎么都好说,到正事儿上得是萧绍诚拍板。日后更不许当面顶撞萧绍诚,觉得不妥的萧绍诚也给他机会允许在没人的地方跟自己商量,当然,事关大小“老公”说了算的准则第一。

  刘川枫顿感失望,靠着萧绍诚肩膀开始撒娇生闷气。

  枫儿这幅模样是萧绍诚最是喜爱,每次都勾的他邪火肆虐。他揽过刘川枫揉了揉,又道:“想问什么你问,我转述给你听不算违令。”

  刘川枫想知道这场战争全程,特别是有关青城的部分。

  说,那日来攻青城的是四皇子手下大将李太青,这是场无端战役,因青城地处偏僻四皇子就起了贪心,想闪电战将青城拿下拓展版图,刘川枫的理解就是纯属老四没事找事。

  青城城主陈高杰父子最后采纳了刘川枫“驱狼逐虎”的烂点子,派人去靖安请楼烦庇护,顺便将青城交给楼烦。

  青城短暂抵抗,原是挡不住李太青的,可关键时候楼烦率兵赶来,李太青五万攻城部队顷刻间灰飞烟灭,李太青被困青城外,四皇子幽燕云不得不再派增援。战事愈演愈烈逐步形成三方混战。幽燕云错误判断战事,以为楼烦带兵不多,两方皆是跨区域作战,可他忘了自己攻的是他三哥地盘。

  拖延几日后,三皇子率兵赶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老三自然懂,他早就有依靠五皇子、楼烦同盟的想法,青城一战顺水推舟,三皇子半步加入北方军圈。楼烦部队悍勇无匹,两方协作下李太青节节败退。楼烦什么性格,他就是个PLUS版的萧绍诚,莽起来不把你治到死地是不会松手的。四皇子在青城损失太多兵力,到楼烦打过来时已无力防守,于是乎四皇子就没了,楼烦版图进一步南下,二皇子等人所属南方如今岌岌可危。

  萧绍诚故意隐去其中关键的伤亡数据,一方面不便透露,一方面也不想给刘川枫造成心理负担。

  谁也想不到,就是刘川枫这没道理的一句话,日后会葬送数万人的性命。末了萧绍诚又补充说,青城方面还好,在战事中央却未被战事波及,据说青城内只有少部分伤亡,现在青城归楼烦所有了。

  战争是残忍的,无可避免要牺牲部分人,这部分人可多可少,站在萧绍诚立场上,还不如让四皇子接管青城,这也是当初萧绍诚不愿帮刘川枫的原因。

  形成多方混战,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若是有两方僵持平衡的可能,委曲求全就是最好的方法。

  这事也不能全怪刘川枫的歪主意,枫儿提出的建议充其量是个导火索,根本原因还是八子夺嫡的时代背景,想让天下太平必须统一,但统一天下的人,萧绍诚认为绝不可以是楼烦或幽容。

  刘川枫不说话了,萧绍诚心里也不安生,他猜不到枫儿在想什么,怕枫儿将这场祸患关联到自己身上。

  萧绍诚想转移话题,便叹道:“李太青兵败,横跨大半个幽国疆土撤回燕云殿下境内,最后死在燕云殿下面前,死不瞑目令人惋惜。”

  “唔,幽容只想杀光他的兄弟,老四怎么死的?”刘川枫淡淡说。

  “被楼烦打成废人拖回武安城,老五将他活剐了,片下的肉喂狗,尸体喂鹰,死状凄惨。”

  刘川枫:“李太青为幽燕云战死的?李太青是谁?”

  萧绍诚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八子夺嫡前,那时候我还随楼烦住在武安,李太青长我五岁,我练功的时候他已经做到皇城侍卫统领,那人武功不错,世称孤云剑,剑招干净利索确实漂亮。”

  刘川枫又问:“那他是怎么跟幽燕云走到一起的?”

  八子夺嫡,在刘川枫原先的设定中并无将领说法,几个势力描述也都是以皇子命名,李太青不是他笔下的人,或者说只是个没名字的龙套。

  萧绍诚淡淡道:“这几个皇子都有各自的武将,幽容的武将是楼烦,幽燕云的就是李太青……在宫中的时候,他们就吃住在一起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说法。缘分吧,皇子裂国自然都有各自势力,手下有个能干的人不足为奇。”

  刘川枫眨眨眼说:“那你呢,萧大哥是谁的将?二皇子闻妄?”

  萧绍诚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是,我……我不是他的将,他的将你很快会见到,算是我的死对头,名叫佟高阳。”

  楼烦和幽容CP是刘川枫钦点的,俩神经病在一块搞事情,关于他俩刘川枫夹带不少私货,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被评论骂很惨。如今听到李太青的故事,刘川枫无端觉得萧绍诚所述多少有点凄美的意思,吃住都在一起,最后死不瞑目?难道说,幽燕云跟李太青有一腿?

  他的八卦之魂开始燃烧,问道:“幽容是断袖对吧,楼烦是他亲叔叔,俩人是不是在一起了?”

  “是。”萧绍诚答道,他皱起眉头反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儿也就幽容身边几个人,还有我这种熟悉楼烦的知道,剩下问起这事的都被幽容灭口了,在外头别乱说。”

  “哎呀,我都说了,这是我写的故事嘛。那李太青和幽燕云……是不是也有说法”刘川枫面露坏笑,渴望吃瓜。

  萧绍诚嗤之以鼻,道:“不清楚,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幽燕云跟我差不多大,早就娶妻生子啦。”

  “那有媳妇有孩子,也不耽误喜欢男人呐,对不对。”

  这话听在萧绍诚耳朵里怎么都不对劲,半天才反应过来刘川枫阴阳怪气骂自己。萧绍诚当即怒喝,将刘川枫按在怀里搔他痒痒肉。

  刘川枫被萧绍诚弄得实在受不了了,连忙告饶,许诺下次让萧绍诚随便“玩”。

  少年脸色潮红,清澈眉眼里头几点泪珠儿像是落在春水湖中的桃花,萧绍诚俯身吻上刘川枫,手臂紧紧地抱住他。

  萧绍诚想,若是不成,他也要想李太青一样,为心爱之人战死。

  两人吻了许久,红日初升浓雾消散,敕阳城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萧绍诚看路,扬鞭驾车。

  刘川枫则轻轻唱道:“我落人中人自在,本是天上逍遥的仙儿。不为俗尘洒一物,只为美酒动心弦……”

  萧绍诚:“这么说来,老子操了个神仙,该是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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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阳城与龙虎山差不多规模,萧绍诚为公事来不必再隐瞒身份,出示将军令牌后城守亲自放行。萧绍诚之前来过书信,城守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一行人进城后这城守便在前头领路。

  萧绍诚思索片刻,交代城主说先去住处,安置随身家眷。

  城守看了眼刘川枫,朝他礼貌笑笑,而后解释说二皇子早已安排过,正巧上阳宫偏殿也都收拾完毕,萧绍诚他们可直接入住行宫中。

  听闻此言,萧绍诚皱起眉头。

  刘川枫对什么都好奇,沿途经过城市中心道,中央主路是比龙虎山宽敞许多的,沿途房屋也都是宅邸设计,少见平民闹市区,因此整个敕阳城显得肃穆非常。

  进了城,顺着中心干道继续往西,道路尽头是塔楼与连片灰石城墙,那是一座城中城。在这城墙后面,琉璃瓦汉白玉构筑的上阳宫青都紫府,秋末烈日照耀下,映的万米高空尽绽霞光。

  幽国最后国君的行宫,竟是如此气派!

  刘川枫啧啧称奇,曹沛也是第一次来免不得探出头好奇观望。城守自豪向两位解释着敕阳与上阳宫历史,唯有萧绍诚是不说话的。

  进宫需得换乘轿子或者步行,三人都正当年默认步行进去。城守领他们来到偏殿,唤来宫女太监分配活计认主,而后向萧绍诚告辞,去二皇子殿下处禀报行程,言外之意就是让萧绍诚动作快些,暂时放下儿女情长办正事。

  这当真是座宫殿,仅是偏殿就足有萧绍诚三个城主卧室那么大。即使在白天宫殿依旧点灯,相隔一步远就有烛台灯火,正殿上方还悬挂动物油脂的长明灯,内里的装饰不可谓不奢华,蚕丝的桌布,昂贵黑楠木雕刻过的桌椅,皮草坐垫应有尽有,连喝水用的茶杯都是纯银镶玉的。

  萧绍诚安置曹沛,让他先在前头坐着,自己去后面换衣服待会领他见二皇子。他将刘川枫拉到屏风后面,自随身包裹中取出将军服和轻铠。

  见老板自然要穿的正式些,这是套萧绍诚常穿的碎铠款式,以绛紫色坚韧短袖为主,铠甲部分留墨色单边肩甲,皮带衬底的鳞甲双护腕,饕餮武靴,虎头腰带。

  宽松武服盖不住萧绍诚雄伟身姿,他的手臂仅着护腕,裸露小臂与肘关节以及大臂肌肉线条,上半身粗犷而剽悍。半尺宽的虎头腰带更是点睛之笔,衬出萧绍诚黄金身材比例,整个人威严十足。

  刘川枫拿着腰带,心想萧绍诚这样可真是太帅了!

  他趴在萧绍诚背后,双手堪堪环过虎腰为萧绍诚系好腰带。正要抽出手来,萧绍诚却握住了他,将爱人的手掌贴在自己腹肌上。

   萧绍诚说:“枫儿你记好,这是皇宫,哪里都有眼线,需得谨言慎行。”

  刘川枫在萧绍诚背后拱了拱脑袋,示意知道了。

  萧绍诚暗叹,从后将刘川枫拎到自己面前,他蹲下身子,额头抵着刘川枫,看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这不是儿戏,枫儿。平日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乖乖在这等我回来,别露脸,好吗?”

  刘川枫不以为意亮出手腕刺青,道:“不怕,尉迟大叔在这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绍诚蹙眉,神情有些凶厉,“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再说。别乱跑惹事,还有尉迟……我会敲打曹沛让他老实点,这世上知道尉迟的人已经够多了,你明白吗?”

  刘川枫当然知道分寸,他是十八岁的身体二十五岁的心智,刘川枫莞尔,反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萧绍诚虎目微沉,盯着刘川枫没再说话。

  刘川枫笑笑说:“我知道分寸的,不会给你惹事,快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说罢刘川枫轻轻吻上萧绍诚侧脸,给予爱人足够安心。

  “没意外的话,咱们不会在这待太久,曹沛会留在这里,办完事我接上你娘,咱回龙虎山,嗯?”

  “你说了算。”刘川枫答应道。

  

  话分两头,萧绍诚领着曹沛去正殿面见二皇子殿下,刘川枫留在偏殿百无聊赖,太监见此上前,尖着嗓子问刘川枫有无吩咐。

  刘川枫对太监这个职业当真是恶心无比,心想等萧绍诚当上皇帝必须废了这太监制度。他让太监下去换来宫女,也不为别的事,只是询问日常作息何时开饭何时休息。得到的答复是这些对于宫内人达官显贵而言都无固定时间点,唯有他们这些下人才会按时轮值吃饭休息。萧绍诚也一样,什么时候饿了就吩咐御膳做饭,什么时候想休息宫女太监再铺床睡觉。

  封建君主制度大背景下世上无人权可言,阶级差距更比刘川枫前世,在此处彰显的淋漓尽致。他刘川枫就是个平民,没了萧绍诚狗屁不是,攀上萧绍诚这棵大树就能让无数人点头哈腰的情愿伺候着,那换到二皇子与萧绍诚又该如何?二皇子一句话让萧绍诚自杀,萧绍诚会不会照做?

  真他妈恶心。

  最后刘川枫只是吩咐宫女为他换新茶水,他则翘腿坐在躺椅上喝茶发呆。

  他在想,要不然就让尉迟夕弄死幽闻妄,反正尉迟大叔本体就是一团黑雾。再按照同样的办法弄死剩下五兄弟,大不了就是跟楼烦打一架,刘川枫心里有数,尉迟夕跟楼烦五五开,硬打不过反正尉迟夕又不会死不会受伤,慢慢磨总能把楼烦磨死,到时候就……

  刘川枫抬起头,是啊,到时候会怎么样呢?那家伙说这世界在以自洽的方式合理运行着,因果还在,所以蝴蝶效应依旧在,他若是真杀了幽闻妄又会发生什么呢?

  他的萧大哥何时才能站出来做这方国土的主宰?相处这么久他也明白萧绍诚心中所想,这场战争死了那么多人,以后还会死更多人,龙首山那一面墙写不下这世上所有悲欢,萧绍诚选择救少数人而非多数人,这是萧绍诚的选择,他刘川枫不能硬逼萧绍诚造反。

  萧绍诚的心还是太软了,刘川枫抚摸着手腕心想。

  幽闻妄得死,幽闻妄必须死。

  “你是谁?从没见过你,怎么在这儿?”

  刘川枫被突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晃过神抬头看,眼前是个身着亮银铠的武将,此人身材健硕,站在自己面前颇具压迫感,皇宫内是不许配武器的,这人腰间却悬着利剑,最让人在意的则是这人左眼带着黑眼罩,右眼如寒潭深不见底,气质中有着与萧绍诚相似的威严杀气。

  此人佩剑入宫定是高官,刘川枫不愿意也得遵守这世上的规矩,他连忙起身低头向独眼武将行礼。

  见此,独眼武将冷哼,上前就要捏刘川枫喉咙。

  刘川枫一手扣着手腕,袖中黑雾逐渐凝聚。转而他想起萧绍诚临行嘱咐的话,刘川枫松开手腕稍稍侧身,轻巧躲过武将手掌。

  萧绍诚平时老喜欢吓唬他,锁喉对刘川枫而言已经习惯了,当然这得是萧绍诚刻意打闹的前提下。

  武将也没想到刘川枫动作会如此敏捷娴熟,看脚步又不似练过的。两人拉开距离,武将便不再追上去。

  刘川枫冷声道:“你又是谁?这是萧大哥暂住的行宫。”

  那武将没再追来看是有武德的,锁喉能被自己躲开想来也是玩闹意味居多,刘川枫了然,收起敌意。

  武将“哦”了声,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他说:“我知道了,你就是萧绍诚从路上捡来的媳妇,怎么是个男的?”

  刘川枫道:“你又是谁?”

  “佟高阳。”武将回答,他接着问:“萧绍诚呢?让他出来见我。”

  刘川枫虎躯一震,眼前这个独眼龙竟然就是萧绍诚说的死对头佟高阳,他与萧绍诚平级都为武将,自己需得给到尊重,刘川枫不知道该行什么礼,只微微躬身, 道:“佟将军,萧大哥带曹沛去大殿见二皇子殿下了,您去大殿找他?”

  “哦,那该是走岔了。你歇着吧,下回见我记得将这次的礼补上就是,我不给你告状。”佟高阳敞亮地说。

  刘川枫苦笑,他和萧绍诚相处向来随意,萧绍诚也从没教过他礼数,没想到惹出乌龙。

  佟高阳转头要走,刘川枫跟在两步外送行,临出门口,佟高阳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过去的事都已和萧绍诚说开,当事人也原谅了自己,刘川枫没必要再刻意隐瞒,遂道:“刘川枫。”

  闻言,佟高阳定住身形,继而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如洪钟大吕震地偏殿都落下灰来。

  刘川枫不明所以,佟高阳此时却回身走向自己。

  佟高阳轻佻的捏起刘川枫下巴,独眼瞳孔收缩如同某种冷血动物。

  他说:“原来是你……确实长得还行……那我知道了,萧绍诚没了媳妇,让你个男的赔给他是不?萧绍诚待你咋样?他若是欺负你,今儿你随我走,日后给我做个侍妾。放心,我不会虐待你的,顶多让你暖暖床侍侍寝,平日里绝不克扣你吃穿。”

  刘川枫眉头紧皱,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想来佟高阳知道萧绍诚未婚妻的事,自己报了名字,莫不是佟高阳以为萧绍诚豢养自己做男宠赔罪?

  不对不对,思考的重点该是佟高阳竟然保底是个双性恋,我日,二皇子不会被这独眼龙给操了吧……

  佟高阳邪笑,道“不说话呢?怎么,萧绍诚不让你说?罢了罢了,等日后见到我当面再向他要你。”

  刘川枫还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拒绝吗?让佟高阳给他立个牌坊,答应?那更是不可能。辩解吗?完全没必要,跟萧绍诚的死对头有啥好说的?

  刘川枫沉默也算是表明态度,佟高阳切了声,放开刘川枫,半步跨出门外。

  正当刘川枫庆幸逃过一劫时,佟高阳又停下了。

  这次他没回头,话却是说给身后的刘川枫听。

  “你当时为什么要勾结幽容害死萧绍诚未婚妻?”

  刘川枫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原来刘川枫的记忆,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刘川枫站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答,佟高阳待过片刻,询问无果手按宝剑离开偏殿。


是啊,为什么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绍诚似乎也没问过自己。
  
 另一头,上阳宫观风殿内,二皇子幽闻妄身着棕黄太子服坐于殿中央金椅上,二皇子今年三十出头,身形偏瘦,头戴金箔缠成的束发气质端庄中又带有丝忧郁。

  在他身旁还站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正是当朝左相——金瑜。

  萧绍诚进殿单膝跪下左拳拄地,向朝堂中的二皇子行礼。身后曹沛则撩开前襟双膝跪下,叩首后不再抬头,等二皇子赐旨。

  金瑜点了点头,二皇子便开口道:“二位平身。萧统领不远千里奔赴青城,辛苦了。”

  萧绍诚起身抱拳,道:“为二皇子肝脑涂地,萧绍诚在所不辞。”

  曹沛不发一语,待二皇子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这才缓缓抬头。

  二皇子道:“早就听闻再世飞熊大名,今日见曹爱卿怎脸色如此差?路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曹沛心头剧震,自偏殿出门后,萧绍诚在路上便以他的性命做要挟,不许他说出有关刘川枫的任何事。曹沛现在当真怕死了刘川枫,萧绍诚和他关系暂且不提,刘川枫本人身上疑点重重,如今又操控着几百年前实力深不可测的尉迟夕,而尉迟夕明显不是人。惹到刘川枫或者萧绍诚任何一个,曹沛都担待不起。

  不等曹沛回答,萧绍诚抢先道:“连日入秋,曹先生沿路染了风寒,昨日刚退烧。”

  说罢,萧绍诚侧目看向曹沛。

  曹沛配合地干咳两声,哑着嗓子道:“承蒙殿下厚爱……臣……臣没事,多休息就好了。”

  二皇子点点头,不经意间又瞟向金瑜,金瑜手在袖中摆了摆,二皇子便开口道:

  “那萧将军先退下吧,曹爱卿留步,稍后吾会派人领曹爱卿去住处,安排御医为曹爱卿诊治。至于萧将军,若没急事就在这上阳宫中多住几天,萧将军好久不来这儿,改日萧将军陪吾去城里转转。”

  萧绍诚皱眉,原想着送下曹沛接上金瑶就走,这下又得在敕阳城里耽搁。君命难违,萧绍诚不敢多说什么,谢恩后离开大殿。

  刚走出没多远,萧绍诚迎面撞上来找他的佟高阳。

  两人目光相接,皆是从彼此眼中察觉到厌恶,而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佟高阳道:“萧将军好久不见,能从坚壁清野的青城中夺来曹沛,萧将军当真厉害。”

  萧绍诚回以假笑道:“全靠运气罢了,青城本就一窝烂茄子,连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带曹沛离开的时候还没打仗呢,谁想前脚刚走后脚楼烦大军杀来,定是二皇子紫微星气运庇佑才让我这一路有惊无险。”

  佟高阳伸出手,向萧绍诚道:“运气吗?萧将军这次可是真走运了,家中那只兔儿可是娇嫩的很呐,今晚萧将军可否赏脸聚聚,领上你家心肝,一同为萧将军庆贺凯旋”

  萧绍诚面不改色握上佟高阳的手,强压内心怒意道:“佟将军好意萧绍诚哪敢怠慢,全凭佟将军安排。”

  佟高阳留给萧绍诚一个满是深意的笑容,两人握手拍肩,表面形如亲兄弟,实则交锋中波涛汹涌。

  错身后,萧绍诚加快脚步,待到没人的地方则直接跃上宫殿围墙,如鹰隼般赶回偏殿。

  偏殿中,刘川枫依旧仰在椅子上喝茶发呆,直到萧绍诚紧张地拉起他上下检查时这才回过神来。

  “哎哎哎,你干嘛……大白天的别弄啊。”

  萧绍诚屏退下人,将刘川枫拉入殿内屏风后。

  萧绍诚说:“你没事吧?你见过佟高阳了?”

  刘川枫以为萧绍诚来找他兴师问罪,忙道:“我可没出去,是那独眼龙来找的我,话说他是不是断袖啊?”

  “这不重要。”萧绍诚翻着刘川枫袖口衣领仔细检查。“他打你了?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让你吃奇怪的东西?”

  刘川枫满头黑线,他对佟高阳的印象还算不错,“没有!他什么都没做,我俩什么都没做,就……最多就是互换了姓名。”

  “你告诉他名字了?用的徐旭还是刘川枫?”萧绍诚声音提高,紧紧握着刘川枫肩膀眼含怒火。

  “我……我告诉他,我叫刘川枫。”刘川枫慌张道。

  萧绍诚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咽吐沫缓解内心焦虑,“我的枫儿!你是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傻的时候是真傻!这回见了陌生人不知道用化名了?”

  刘川枫:“我以为……咱俩误会……算了,不就是个名字,就算佟高阳知道以前那个我的事又怎样呢?”

  萧绍诚没说话,他脸色涨红神情像是吞了玻璃渣子似的难受。

  刘川枫又道:“不能让他知道吗?那我今晚让尉迟去杀了他灭口?他和你比功夫怎么样?”

  “你别瞎闹腾了!”萧绍诚大吼。

  萧绍诚深呼吸,手臂环过刘川枫脊背抱了抱他,刘川枫依旧不明所以,萧绍诚只说:“没事的,或许我就不该带你过来,都是命罢。你放心,大哥不会放弃你的,大哥会保护你的,哪怕有一天我死了……刚才是大哥不好,你别放心上。”

  难道说……

  刘川枫脑补了一个念头,难道说自己露面成了萧绍诚的软肋?

  先前听萧绍诚说那独眼龙是他死对头,二皇子的将就是独眼龙,萧绍诚在这个团体中算是外人。从前萧绍诚带兵打仗又有龙虎山依靠算是与佟高阳分庭抗礼,此时自己出现后反倒成了萧绍诚的弱点。在这敕阳城中,佟高阳只要挟持自己便可与二皇子沆瀣操控萧绍诚……

  想到这点,刘川枫亲了亲萧绍诚络腮胡,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萧绍诚:“???”

  刘川枫道:“佟高阳以为你不杀我是豢养我当男宠。若我真是男宠,那就不会是萧大哥的软肋,这段时间只要我们假戏真做……”

  萧绍诚:“你在说什么?”

  刘川枫又将佟高阳与自己见面的前后经过详细说给萧绍诚听,再配上自己的猜想与对策。

  萧绍诚听后一愣,旋而哈哈大笑,脸上的焦虑在刘川枫这番话下一扫而空。他意识到什么,蒲扇般大手拍了拍刘川枫脑袋,道:“还是我的枫儿聪明呐,今晚佟高阳约我吃饭,枫儿想不想去?”

  刘川枫张口答应下来,今晚这顿饭是坐实自己“男宠”的绝佳时机,没有不去的理由。

  

  夜晚,上阳宫外敕阳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酒楼门店锣鼓喧天,舞娘于高台上起舞身段妙曼。敕阳城的商业多为富商承包,罕见有平民摆摊吆喝,这也是敕阳与龙虎山最大不同,敕阳秩序下的繁华更盛,龙虎山随意的夜市则更接地气。

  佟高阳豪掷千金当夜包下敕阳城中最贵的清风阁酒楼整个顶层。顶层是半包结构,一半房间一半为露天舞池,寻常时候这里是不开放的,任你再有钱都不能在这吃酒。顶楼的作用在刘川枫理解下就是人形的LED广告牌,夜晚时候舞女在顶楼翩翩起舞,顶楼极高,仅次上阳宫,方圆几里外都能看到屏风后舞女倩影,以此吸揽顾客。

  刘川枫今夜的穿着朴素中略带轻浮,脖子上萧绍诚还特意给他带了个皮质项圈,气质与楼下陪酒小姐多少有几分相似。

  顶楼灯火通明,因需将露天的舞女身影投在屏风上,所以他们吃酒的室内甚至比白天时还要亮。

  两人来到顶层,佟高阳左拥右抱,两丰臀肥乳衣衫凌乱的绝美少女在这独眼龙怀里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见萧绍诚来身边还带着白天见过的刘川枫,佟高阳拍拍少女屁股,起身相迎。

  两人寒暄,舞女便为二人倒酒,刘川枫故意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卑微地低着头。

  萧绍诚手指轻叩桌面,刘川枫浑身发抖。

  只听萧绍诚寒声对刘川枫说:“这哪有你上桌的份?”

  刘川枫站起离开桌边抖若筛糠,当然都是装的。

  佟高阳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又不多他这双筷子,萧将军凯旋是喜事,今晚看看美女晒晒月亮,没必要跟男宠置气。”

  饶是如此,佟高阳依旧使眼色让下人撤去刘川枫椅子。萧绍诚隐忍怒火,两指将酒杯推出,道:“喝不得酒……佟将军知道的,我这人喝酒必倒大霉,前些天在龙虎喝完酒,隔天就跟人打了一架,命里没酒,不服不行。”

  刘川枫极为狗腿的为萧绍诚换上茶杯,取过茶壶为他斟茶。

  萧绍诚则顺势将刘川枫揽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萧绍诚不顾佟高阳脸色提起酒杯,将那杯倒满的酒强行灌进刘川枫嘴里。

  这还是刘川枫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喝酒,最早的那壶玉浆听事被萧绍诚拿来搓他腰了,之后萧绍诚不喝酒他也没喝过。没成想这世界的酒竟是比他前世的白酒还要辛辣,被萧绍诚强灌下去如同喝了汽油。

  刘川枫满脸涨红,扶着萧绍诚肩膀不住咳嗽,这下不是装的。

  萧绍诚也不管他,单手抱着刘川枫另一手夹菜吃饭,期间与佟高阳讲些不痛不痒的军中旧事。

  聊到某个节点,佟高阳话锋一转,话题直奔刘川枫。

  “萧将军平时怎么调教男宠的?我与你这心肝相见,报了名号他却只是躬身行礼……不知萧将军可否割爱,让我领回府中好好调教调教,等过些日子再还给萧将军,保证他比现在懂事十倍……你瞧瞧,主人杯里没水了还瞪着俩眼看,萧将军,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

  刘川枫伸手摸向茶壶,那茶壶刚续过滚烫开水,萧绍诚随手将刘川枫拍开,自己拿过茶壶倒满杯子。

  萧绍诚也不怕烫,四指捏茶壶倒水动作随意。他说:“你也知道那档子事,这小东西长得好看,我要他并非疼他而是罚他。他平日里很少与人接触,难免失了礼数,这回也巧,连带上次的一起补上就是。”

  “呵,那该怎么补呢?”佟高阳哂笑道。

  “全凭佟将军发落。”

  佟高阳眯起单眼,再次露出冷血动物般的神情,只听他说:“平民见了君王要跪,见了将军要拜,上次他只躬身,现在也没外人,跪下给我磕个头这事就算揭过了。”

  要枫儿给他磕头?萧绍诚险些就要站起来活撕了佟高阳,若不是刘川枫按住他拳头,萧绍诚这会儿已经开杀了。

  两人交换过眼神,萧绍诚示意不要,他的枫儿都不曾给自己跪过。刘川枫则跳下萧绍诚大腿,往佟高阳那边挪了半步。

  佟高阳酒后微醺,半醉半醒躺在椅子上,全然一副老爷气派。今晚也是二皇子派他来试探,看看二人究竟是何关系,必要情况下,二皇子已经做好扣留刘川枫准备。

  刘川枫大义凛然,撩开前襟缓缓将单边膝盖放下。

  正当此时一股巨力自刘川枫背后袭来,刘川枫砰地声趴在地上,回头看,萧绍诚军靴大脚正牢牢踏在自己后背上。

  萧绍诚不忍,刘川枫不能跪,趴着也比跪强。萧绍诚脚下作势捻了捻,他装作不以为意的说道:“让你跪你还真跪?你这贱种,老子白疼你了?是不是觉得老子不好,扭扭捏捏地想跟着佟将军?嗯?”

  萧绍诚一只脚就踏得自己翻身不能,看似轻飘飘没什么力度,刘川枫却喘不上气来。鼻尖闻到淡淡的男人脚汗臭味,他勉强扭头,只见萧绍诚宽大脚掌笼罩了自己整个脊背。

  萧绍诚微微活动脚踝,刘川枫整个后背便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巨大力量恨不得踩破他的胸骨将内脏都挤出来。

  刘川枫挣扎呻吟着,听两将军发出爽朗笑声。

  萧绍诚声线狰狞残忍,他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跑!”

  脊背的重压窒息,萧绍诚的凶残模样,男人汗脚臭味与爽朗笑声,几种因素堆积,刘川枫不知为什么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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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武将笑声如雷,引得露台舞娘不住侧目,萧绍诚只是将脚放在刘川枫背上,并非有意折辱他。

  刘川枫哭嚎道:“萧将军,小人错了,小人以后会懂礼数。佟将军……佟将军您行行好,就饶了小人吧。”

  佟高阳笑的唾沫星子横飞,像看小狗似的斜瞥刘川枫。

  刘川枫心想做戏就做全套,两手颤巍巍地支起身子,萧绍诚看势不好正要撤力,刘川枫却“胳膊发软”地重新趴回地上,少年胸膛隔着厚厚地毯仍发出沉鼓般的闷响,看在旁人眼中就是刘川枫想起又被萧绍诚踩了下去。

  萧绍诚此时心态是无比怪异的,刘川枫摔得如此惨状他该心疼不是,可这会儿他偏偏没有,他甚至想再踩上去,用点力方才能知道刘川枫能撑到几时。眼前这景象让他没来由想起曾经手下虐待俘虏的事情,以前他不齿这样做,现在反倒是邪火肆虐,这场演给外人的戏勾起萧绍诚最本源的暴力阴狠。

  这场戏现在入戏最深的是萧绍诚。

  萧绍诚凶残本性由内而发,眼见得刘川枫一步步爬向佟高阳,萧绍诚顿时火起,抬脚踩住刘川枫脑袋。

  千层底的军靴都被萧绍诚踩变形了,他屈着脚趾,整个脚掌都扣在刘川枫后脑上,恨不得将他一脚踩爆。

  武将雄臭的脚汗味愈加明显,刘川枫还不知萧绍诚魔怔,他竭力抬头梗直脖子,当真就像个要饭的一样,要舔佟高阳靴子。

  萧绍诚眼眸深沉,他理智还在,粗硕小腿暗中发力,以脚掌扣着刘川枫将他拖回自己这边。

  萧绍诚道:“你这下贱玩意儿,还想舔佟将军靴子?给佟将军弄脏鞋,你赔还是老子赔?”

  说话间,萧绍诚转头瞪着佟高阳,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戏谑。

  刘川枫痛呼不停,原本整洁的素色衣裳被萧绍诚踩得脏污不堪,头发也是凌乱的,活像是被什么野兽当场强奸过。萧绍诚如此盯着佟高阳,倒是让佟高阳有些下不来台了。

  佟高阳挥动筷子连忙道:“吃饭吃饭,跟个小兔崽子置什么气。”

  他又朝地上的刘川枫说,“这次我给萧将军面子,下回你可得长记性了。”

  “下回,你就得死。”刘川枫心中阴狠的想到,过了今年……不,顶多明年,他一定会亲手将佟高阳的头颅摘下来。

  心里这么想着,刘川枫还是感谢佟将军的“宽宏大量”。萧绍诚抬脚放开他,又亲自教他如何抱拳如何躬身行礼,刘川枫当场学,学完了又当场在佟高阳面前卖弄。

  初次拱手叩拜的滑稽模样再次惹得两武将哈哈大笑。

  萧绍诚适时将话题转移到当今天下局势,他默默重新揽过刘川枫放在自己大腿上,不着痕迹的为枫儿拍去尘土理顺头发。

  坐进萧绍诚怀里,刘川枫当然发现萧绍诚胯下异样,他依附在萧绍诚肩头,故意用屁股在萧绍诚半充血的驴鞭上磨了磨。萧绍诚岿然不动,夹了桌上不知什么菜肴放进嘴里嚼碎喂给刘川枫吃。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瞳孔皆深不见底。

  这可能是块什么带皮的肉,萧绍诚肉糜都嚼碎了肉皮还连着,弹性肉皮裹满萧绍诚粘稠涎水,刘川枫宛如吞了萧绍诚舌头,嚼半天吮干口水仍嚼不动,只得囫囵咽下去。

  “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得机灵点,知道吗?”萧绍诚投喂完霸气安慰道,说话间抱着刘川枫的手掌解开他腰带,摸到刘川枫小肉根也半硬着,萧绍诚当即惊喜扬唇,留给佟高阳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刘川枫脸色羞红,命根子被萧绍诚攥着再不敢造次,他以额头蹭了蹭萧绍诚络腮胡下巴,嗫嚅道:“这世上只有将军是对我好的,枫儿心中再清楚不过。”

  这边你侬我侬,刚调教完刘川枫就如此乖巧,佟高阳看的火起,顺手拉了个舞娘放在大腿上。佟高阳三两下撕去舞娘胸衣,这暴躁武将竟是当面将向来卖艺从不卖身的舞女抓来亵玩。

  刘川枫瞠目结舌,萧绍诚朗声叫好。萧绍诚夹了块卤鸭子,放在嘴里嚼过挑出骨头喂给刘川枫吃,唇分后萧绍诚攥住刘川枫秘处的手掌猛然用力。

  萧绍诚低声威胁道:“不许看,把头低下!”

  刘川枫下体吃痛不敢表达,娇嗔一声乖乖低头,像是被萧绍诚逗弄过害羞了。萧绍诚一面从桌上夹来菜肴喂给刘川枫吃,一面手掌插在刘川枫裤子里缓缓撸动。

  桌对面佟高阳将酒倒在女人肚脐奶子上,再滋遛滋遛吸进嘴里,场面异常淫靡。

  于是这后半场的接风宴就变成了佟高阳的AV现场,刘川枫想看不敢看,但凡抬头萧绍诚都要捏爆他的两颗鹌鹑蛋,可看不见总能听见,女人的娇喘声,佟高阳浪荡笑声,交合水声都令刘川枫浮想联翩。

  清风阁下醉汉划拳叫好,也不知他们是不是看见这楼顶活春宫。

  佟高阳玩的兴起,又将舞女按在餐桌底下强迫其口交。刘川枫面红耳赤,伏在萧绍诚肩头不敢出声。随着佟高阳发出猛虎般的低沉呻吟,萧绍诚撸动也越来越快。

  刘川枫忍不住了,抻直脖子想叫又被萧绍诚吻住。吃过酒肉的糙汉嘴里异常油腻,萧绍诚舌头顶在他喉咙根上,刘川枫都快吐了。

  萧绍诚莞尔,深知刘川枫即将到达上限遂放下筷子猛地抱紧他与他舌吻,裤子里大手包裹刘川枫整套性器,食指中指发力夹住两颗鹌鹑蛋,似是要活活将刘川枫的精浆给挤出来。

  仿佛被什么猛击心房,如此强烈刺激下刘川枫挺直腰板牙关打颤地射在萧绍诚手上。另一边,耕耘许久的佟高阳也一同射了。

  萧绍诚表面调笑佟高阳雄风依旧,背地里将射了满手的精液都抹在刘川枫小腹上。他抽出手用桌布擦干,起身从佟高阳处取来酒壶给自己斟满。

  萧绍诚说:“佟将军,明日我还得带这孩子去看他娘亲,今日就不多叨扰了。多谢佟将军盛情,这杯酒喝完,萧某先行告退。”

  佟高阳还在射精后的贤者时间里并不愿多说话,摆摆手就算过去。

  萧绍诚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整理好衣裳带着刘川枫下楼。

  

  敕阳城大街在晚上依旧秩序井然,夜空万里无云,数不清的星辰汇聚成长河流向北方。

  夜风带着深秋凉意袭来,略感刺骨,待风吹过,人世间的暖意便将世人再次包裹。

  被强行撸射的刘川枫有些腿软,离开清风阁周围后,刘川枫便牵起萧绍诚的手,晃晃悠悠跟他一起漫步在敕阳城的街头。萧绍诚高他一头还多,肩背更是有他两个宽,两人并肩走着体型差异明显却又合适的恰到好处。两人都喝了一杯酒,对萧绍诚而言一杯酒当然无碍,可从刘川枫在清风阁给自己强行加戏来看,这半吊子算命先生是有些醉的。

  “吃饱了吗,没吃饱我顺路给你买点,回上阳宫还得麻烦御厨,到时候你又得嫌我劳民伤财。”

  刘川枫摆摆手,道:“踩我踩的很爽是不?”

  “枫儿,才一杯酒你就醉啦?”萧绍诚笑道。

  “胡说!我没喝多。”刘川枫道:“问你话呢,爽不爽?”

  这是个送命题,萧绍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保守说道:“不爽,大哥心疼你还来不及。”

  “可我……萧大哥,被你踩着,我好爽。”刘川枫语出惊人:“你上辈子是什么妖精吗?牛蹄子那么大劲,差点给我踩断气了。萧大哥……打个商量,回去……我给你洗脚好不好?”

  萧绍诚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川枫。

  萧绍诚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上阳宫中,又是何时坐在床榻上。等刘川枫打来热水蹲在他面前为他脱靴时萧绍诚才缓过神来。

  少年两颊粉红眉目含笑,柔柔烛光将少年身影投在仕女图屏风上,萧绍诚痴傻一般的,眼见少年两手用力都扳不动自己的脚他却无动于衷。

  片刻后,刘川枫费尽力气终于将这只武将大脚抬到自己蹲着的膝盖上放好,刘川枫嗅了嗅,丝丝男人雄臭味飘入鼻孔。这是干净的男人汗味,混着热水蒸汽潮乎乎热腾腾的,是一种带着麝香气类似坚果发酵的味道。

  萧绍诚平日里还是挺爱干净的,他体格大运动多出汗也多,但凡有条件每天都要洗。刘川枫捧起那军靴摸了摸,平日里萧绍诚爱穿透气性更好的布鞋,皮质的靴子几乎很少穿,这种外面嵌甲的战靴更是刘川枫第一次见到。

  小心翼翼解开脚踝处牛筋绑绳,刘川枫本能闭气,他尝试握住萧绍诚脚腕,为他脱鞋,可凭刘川枫的手掌别说握住,连托都托不起来。

  刘川枫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仍是无法撼动那军靴分毫。

  萧绍诚皱眉,俯身扶起险些摔倒的刘川枫。

  “枫儿……你不必这样,我会对你好,真的。”萧绍诚看着刘川枫眼睛认真说道。

  刘川枫也不回话,固执地再去松鞋带,一手把住脚踝一手扣在萧绍诚脚后跟部位,咬牙用力往下扒拉。

  萧绍诚眼眸深沉,旋即伸出手来连刘川枫手掌一并托起,对刘川枫而言重若泰山的大脚在萧绍诚手里则轻如鸿毛。

  两人手掌交叠,萧绍诚包着刘川枫的手掌褪下最难脱的脚后跟部分,手掌分开时靴子已经在刘川枫手上。

  还未整个脱下,如泥潭般粘稠的雄汗味就直接将刘川枫彻底淹没。这并不是男生宿舍那种辣眼睛的味道,相反这味道吸进肺里让刘川枫心旷神怡,这是一种浑浊的满含雄性激素的特殊气味,温热浑厚仿佛被爱人拥抱。

  这种味道只有眼前的壮汉才能有,但凡比萧绍诚瘦弱一点想来都是恶心的臭味。

  刘川枫随手抽掉靴子在手里颠了颠,萧绍诚单只铁靴就有近十斤沉。他从靴筒向里看去,内里厚实鞋垫被萧绍诚巨大体重踩得发黑变形。联想到萧绍诚踩自己的时候,刘川枫突然有点心疼鞋垫,托着这么大个的家伙走一天路,得被踩成什么样子?若是这鞋垫换成自己,怕是几个时辰就得变成一坨肉酱。

  萧绍诚足汗沁湿袜子,袜底已然发黄,手指摸上去还有些黏黏的。白天伺候萧绍诚换军装时,刘川枫可是亲眼见到萧绍诚换了新袜子,这不过半天功夫就又穿成这样?这莽汉的新陈代谢到底是有多恐怖?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大起胆子为萧绍诚脱袜。不透气的军靴和汗水浸渍下,刘川枫几乎是将袜子从萧绍诚脚上揭下来。

  这是何等雄壮的男人脚掌!

  萧绍诚的脚板比刘川枫两手叠在一起还要厚实,足跟连接小腿的跟腱发达鼓胀,腓肠肌几乎要连着脚跟垂到地面上。脚背静脉足有手指粗细,蚯蚓般扭曲攀附在整个脚面。萧绍诚的足弓弧度极为夸张,想来是骑马踩马镫导致。在脚底板的跖骨与足跟处更是生着磨到发光的老茧,莫名使人联想起猫科动物的肉垫。

  刘川枫觉得自己从来不是足控,可当见到这只雄兽大脚时,刘川枫甘愿做奴。

  刘川枫此时忘记了何为尊严,忘记了何为耻辱,在这只脚面前,所有人只配被称之为雌性,而他刘川枫,此刻甘愿蛰伏在这双脚下。

  萧绍诚瞳孔涣散,眼睁睁看着刘川枫伸出舌头,舔在自己大脚趾上。

  他深知那舌头是比花蕊还要娇嫩的,就在舌尖触碰到自己脚趾的刹那,萧绍诚所有理智荡然无存。

  脚盆被萧绍诚踢翻,热水泼了刘川枫满身,错愕之际,萧绍诚赤裸大脚盖住刘川枫整个脑袋,萧绍诚只是俯身以手肘撑住膝盖,刘川枫便被他轻而易举踩在脚底,再起不能。

  萧绍诚脚下缓缓发力,两成力道试探下,刘川枫被踩的偏过头去,口水都踩出来。若不是地毯缓冲,刘川枫已经受伤了。

  “爽吗?喜欢男人的脚?”萧绍诚声音冰冷无情,正如天神对待虔诚跪拜的信徒那样。

  刘川枫被踩得说不出话来,强烈挤压下这方小小空间成了他活下去的依仗,他张开嘴试图平缓压力可那大脚又踩上来,力度穿透颧骨与腮边肌肉,直达后槽牙。

  刘川枫吸进来的全是萧绍诚的足臭味,性命悬在别人手里,濒死又催生出别样快感。

  萧绍诚继续问道:“贱种婊子,勾引男人这手是谁教你的?第一次见你怎不这样?嗯?说话!你那欠操的婊子娘?还是说你死鬼爹也让人捅了屁眼?”

  刘川枫握住萧绍诚脚踝,萧绍诚沉下双目,脚上再加半分力道。这已是刘川枫所能承受的极限,但凡萧绍诚控制不好他的头就要被萧绍诚踩烂。

  刘川枫两眼翻白,闻见脚臭味,再被萧绍诚压着,身体抽搐几下,竟就这么射在裤子里。

  说动物在濒死前会有留下生命希望的本能,同本源的雄性崇拜暴力崇拜一样,这是天生的自然规律,无可避免,无可拒绝。

  萧绍诚倒吸一口凉气,脚掌稍稍松开给予刘川枫片刻喘息。

  萧绍诚道:“幸亏你是遇见老子,若是先遇到别人,老子得后悔一辈子。”

  “来,叫相公,叫相公我就放了你,要不你今晚就在我脚底下过夜吧。”

  “相……相公……”刘川枫竭力哀嚎。

  萧绍诚笑起来,道:“很好,枫儿也算说到做到了。”

  刘川枫:“相……相公……放开我,老公……喘不过气了。”

  萧绍诚摇摇头,重新压住刘川枫脑袋。

  “说给我洗脚的,这脚还没洗完,你想跑哪去?”

  “我……我去重新……换……水。”

  萧绍诚凶相毕露,他踩着刘川枫面门,凑上另一只还没脱鞋的脚。

  “不用麻烦,老子看你舔地也挺爽,算赏你的,用嘴给老子舔干净!”

  刘川枫流下两行清泪,早知道不招惹这家伙了。该不会,这畜生是个隐藏的S吧……那可真是糟透了。

天还未亮,刘川枫睁开双眼。他正趴在萧绍诚胸脯上,整张宽大床板被萧绍诚一人占了三分之二。萧绍诚的睡相并不好,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去哪里,此时几乎是大字型仰在床上,口鼻发出如雷鼾声。

  萧绍诚呼吸深沉,胸膛随之起伏,夸张胸围吸气时肋骨的扩张幅度惊人,刘川枫侧脸搁在厚实胸膛上,眼前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

  他爱抚过这莽汉将军的壮硕胸脯,小手顺着肌肉边缘摸到萧绍诚的臂膀处。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醉了,怎会去舔这蛮子的脚?刘川枫滑到萧绍诚腰腹处,膝盖撑着弓起身子,身下雄躯肉感十足,趴在上面可比睡床垫来的舒服

  刘川枫心痒难耐静静抚摸萧绍诚浑身肌肉,终是在胸肌下沿暴挺的紫黑色乳头前咽了口吐沫。刘川枫小心翼翼抬头观察,武将呼吸平缓仍在熟睡,刘川枫再也按捺不住,张嘴含上那极为性感的乳粒。

  萧绍诚乳头也是非同一般大小,虽不及仓皇一瞥见过的尉迟夕那样夸张,却也要比正常男人大了几圈,乳粒极为柔软,刘川枫只是用舌头轻轻拨弄立马硬挺起来。刘川枫裹着口水吮了吮,先是尝到腥咸的汗味,待将上面积攒汗渍吮干又是另一番专属萧绍诚的男子肉香。

  春意似是又在刘川枫胸口开了个窟窿,他迫不及待地拉下裤子,以硬挺的肉根贴住萧绍诚尚在沉睡的阳具,而后摆腰研磨。

  “萧大哥好厉害,鸡巴软着也是这么热的……好想被他拥有,好想被萧大哥强奸……”

  刘川枫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萧绍诚人设外表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如何令他不发情。

  “唔……醒了?”萧绍诚咂咂嘴睁开睡眼。

  他本能揪着刘川枫,将他按在自己怀里,铁箍般的手臂围上来以雄躯温暖他。

  “怎么不多睡会,天还没亮呢。”萧绍诚意识混沌,搞定刘川枫便想接着睡。

  此时刘川枫色欲缠身,乳头还没吃够鸡儿也是硬着的,他尝试扭腰挣扎,那双手臂却抱得更紧了,直到萧绍诚将他整个人埋进厚实肌肉中再动弹不得。

  “老实点,老子还困着呢,乖枫儿再让我睡会,天亮了带你去看你娘。”

  刘川枫大腿跨过萧绍诚虎腰,以肉根紧贴萧绍诚腹肌磨蹭,他整个人都在萧绍诚宽厚怀抱中,眼前男人粗大喉结随萧绍诚的咕哝声上下移动,异常性感。

  “萧大哥,你能再抱紧些吗?”刘川枫心脏狂跳。

  “嗯。”萧绍诚迷蒙中回答,他缓缓收紧双臂,粗壮臂膀从刘川枫后颈到腰身全部包裹,如蟒蛇般的绞紧过后,刘川枫已经喘不上气了。

  “再紧点……”刘川枫继续说道。

  萧绍诚不答,他都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少力道,只听怀中咔嚓一声,萧绍诚慌忙睁眼。刘川枫被他抱得两眼翻白扬起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连忙撤去力气,给到刘川枫喘气空间。片刻后刘川枫终于缓过来,方才那声还好只是刘川枫骨节松动。

  萧绍诚惊魂未定睡意全无,他懊恼地摇摇头,像只刚睡醒的大狮子。

  “你别趁我睡着了撩我,我脑子不清醒下手没轻没重的,可得小心点。”

  刘川枫不作回答,反而问道:“萧大哥多重?”

  萧绍诚如实回答道:“好久没称过了,上次是去年,三百七八十斤吧。”

  三百七八十斤,折合得有一百八十快一百九十公斤了!刘川枫目测自己在一米七五左右,看身高差萧绍诚怎么都得两米一,前世的健美……不,搞力量举的也没萧绍诚这块头大!

  想起在龙虎山,萧绍诚随随便便就能将人腰粗的梨树从地里拔出来,想他的膂力至少也得有五六吨,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这世界的人体能达到这么夸张的程度吗?

  “萧大哥力气多少……我是说极限力量。”刘川枫诧异问道。

  萧绍诚又摇摇头,说:“这我没量过,楼烦传我的《十方无敌》功法,是纯粹的外功炼体术,我现在修到七层,该是比寻常人力气大的。”

  这样的描述刘川枫完全没概念,他伸出手让萧绍诚握住,并吩咐萧绍诚缓慢用力,待到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再问他,萧绍诚只说自己用了不到一成力量。刘川枫这身体看起来年轻可怎么说都是成年男人,不到一成力量就能将成年人的手骨捏碎,这实在太恐怖了。

  望着山峦般躯体的萧绍诚,刘川枫泄了气,他这辈子估计都别想反攻了,不过作为个新时代的骚0,被这么强的男朋友压着也不错。

  萧绍诚将胳膊垫在刘川枫后脑,大掌绕过他的脊背拍了拍,这会他也睡不着了。他将刘川枫的小脑袋拨弄到自己左侧心口压着,右手又与刘川枫五指相扣,百无聊赖时会稍稍用力捏紧,以此展现自己夸张的身体素质。

  两人都不说话,刘川枫静静听着男友沉闷心跳,五指时不时被萧绍诚捏地钻心剧痛,对萧绍诚他是全身心的信赖,因此就算手骨要被萧绍诚捏断了也不反抗,默默享受这莽汉给自己的压迫感。

  “枫儿,老子的好枫儿,嘿嘿,真好。”萧绍诚傻笑道。

  刘川枫便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一开始你不还对我爱答不理?”

  萧绍诚想了想,用力攥紧刘川枫手掌,待刘川枫忍不住了才松开。

  他说:“不知道,许是你上街算命的时候,许是更早。想操烂你倒是从青城大战那晚上开始,你说不跟我走,可把老子气坏了。”

  说罢,萧绍诚再次狠捏刘川枫五指,直捏的刘川枫表情扭曲冷汗直冒方才把手松开。

  “所以说,以后规矩点,还记得昨晚的话?你说过要学礼数,要学怎么伺候人。老子不管你是瞎说还是怎么,老子记下了,以后再不听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刘川枫笑笑,说:“那现在呢,想操我不?”

  萧绍诚直言,道:“不想,今儿还有别的事,赶紧弄完咱们赶紧回龙虎山,敕阳城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什么事?”

  萧绍诚:“去看你娘,刚才说过了,不长耳朵是吧。”

  刘川枫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便宜娘被萧绍诚威逼来了这儿,他记得上次萧绍诚说过,他娘是左相金瑜的妹妹。

  但是……刘川枫不记得写过这段,而且设定中八子夺嫡也没宰相什么事……

  还是算了,刘川枫不愿多想,这个世界现在归神秘高中生所有,也许左相和金瑶设定也是“自洽”运行的一部分。

  两人睁眼趟到天亮,刚过辰时用完早饭,萧绍诚便为刘川枫换好衣裳,两人上街。

  出得上阳宫,左相金瑜府邸就在敕阳城主干道边上。萧绍诚领着刘川枫上门,递上名帖通报后府内管家便请二人先进去坐下歇息。

  自己亲舅舅的府邸刘川枫毫无印象,这是处典型的南方园林,占地远比不上萧绍诚的将军府,布置设计却高出将军府不止一个层次。仅是从正门进来,走过风雨连廊便是一步一景,假山翠竹无数,再配上环绕整个王府的流水鱼池,亭台楼阁兼具花鸟情趣,颇具人文气息。

  管家先领萧绍诚在池塘中的景观亭落座。入秋满塘荷花刚开过,最近天冷许多荷花含蓄收起花苞,荷叶却是翠绿的,池中蛙声一片,偶有青蛙跳上荷叶捕食预备冬眠。刘川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又蹦又跳欣喜异常。

  萧绍诚笑而不语,只让他当心些别掉水里。

  不多时,景观亭另一头,衣带翠绿的仕女围绕一男一女来到这里。金瑶换下曾经布衣常服,带起玉簪首饰莲步款款气度非凡。而金瑶身边微胖的中年男人,刘川枫不认识萧绍诚却是认识的,正是金瑜。

  当回丞相小姐的金瑶远远看到刘川枫喜极而泣,她本就没什么贵族架子,只拨开人群小跑着奔过来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

  刘川枫向来是迟钝的,还没想明白身后抱着自己的是谁,便听耳边说道:“枫儿,真的是你……娘听说青城的事都要吓死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耳畔是女人体香,好似还有什么液体从他耳鬓滴下。刘川枫动容,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眶不自觉涌出热泪。

  是金瑶,是他的娘亲,是守了他三年的那个女人,刘川枫记得这种味道。

  前世刘川枫的家庭并不幸福,他的童年不缺少母爱却是残缺不全的。直到自己长大,妈妈对他的管束越来越少,而母爱也越来越淡了。

  直到前世他的父亲因为中风去世,刘川枫也跟那个不再爱自己的女人彻底分别。

  前世,徐旭年幼时父母离婚,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也不相信爱情,直到那封病危通知书送到徐旭手里,他才知道离了婚再也没联系过自己的爸爸终生未再娶。

  刘川枫已经很久没感受到来自父母的爱护了,萧绍诚给予了他足够温暖将内心填充,可父母的感情是其他感情都无法替代的。

  “娘……我好想您。”这句话对金瑶说,也是对刘川枫前世的妈妈说。

  金瑶脸上含着由衷微笑,哭红的眼眸中满是对儿子的想念与溺爱。金瑶是个要强的女人,她用手背擦去自己的泪水,又以拇指轻抚儿子眼眶。

  “枫儿过的还好吗?别哭,娘最怕你哭了。”

  如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父母从始至终最怕的就是孩子们的泪水。

  刘川枫再也忍不住,哪怕从心里他并未将金瑶当做真正的母亲,可如今拳拳母爱他又如何感受不到。情感不受控了,眼泪也同断了线一样。

  他紧紧攥着金瑶衣裳,生怕金瑶离开自己,他说:“娘……我过的很好,您不必担心,萧大哥对我很好。”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萧绍诚也是动容,他轻拍刘川枫肩膀,让出椅子扶起二人坐下。相反在另一头的金瑜却始终无动于衷。

  萧绍诚隐隐察觉到气氛微妙,他看了看刘川枫,再看看金瑜。刘川枫气质与金瑶相仿五官不随金瑶,萧绍诚还记得他爹刘云,刘川枫脸型与刘云相差不大,此时再看左相金瑜,刘川枫与金瑜长相则是天差地别。

  忽的他手掌吃痛,转过头去难以置信的看向刘川枫,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刘川枫这不怕死的又砸了自己手背一锤。

  萧绍诚虎目微眯,金瑶嘴都张成了O型。

  刘川枫恨恨道:“娘您别气,我知道是这家伙胁迫您,我锤他两拳帮您泄愤!”

  说着刘川枫又扬起手掌,萧绍诚赶紧抬手托住,反手将他压下。

  萧绍诚只隐忍道:“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还敢没大没小!!”

  金瑶显然是听见这话,连忙起身不知要做什么。萧绍诚眼疾手快也将金瑶按住,他撇了眼身后左相金瑜,暗中又朝金瑶使了使眼色。

  就在金瑜眼皮子底下,萧绍诚金瑶二人隐秘达成共识,金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哭诉刘云死后,那三年他是怎么给刘川枫端屎端尿擦身子。

  刘川枫则在想要不要将他和萧绍诚的事公开给娘亲听,萧绍诚是将军,实权虽比丞相低一阶不过他有一整座城,自己嫁给萧绍诚……娘亲应该不会反对。等下,应该是娶了萧绍诚……娘亲不会反对。

  母子相逢令人感激涕零,萧绍诚内心却暗流翻涌。正想着起身向左相要人,明日就回龙虎山时,却听始终沉默的左相金瑜先一步发话。

  “多谢萧将军把小甥救出青城,萧将军若不嫌弃就在我这丞相府用过饭再走吧。日后小甥母子二人,就不再多麻烦萧将军了。”

  萧绍诚一拍桌子道:“留下吃饭无妨,枫儿已经是我的人了,这趟来也是带他与母亲相认,军中还有要事,明日萧某就得返程龙虎山。不过,丞相您放心,我以性命担保,我会悉心照料他们母子俩。”

  两人相对而立,萧绍诚气势如狼似虎半分都不肯让。金瑜则神情内敛,隐隐露出不舍与感叹。

  就在此时,院落响起太监的尖利嗓音。

  “萧绍诚接旨——!”

  萧绍诚登时寒毛直立,暗道一声糟了。刘川枫却是一头雾水,他看看金瑶再看看萧绍诚,在场的他唯认识这两人。

  金瑶不易察觉的摇摇头,又扯了扯萧绍诚衣角。

  萧绍诚便隐忍着朗声喝到:“臣在!”

  太监下马,手上却无圣旨,是幽闻妄口谕。

  “北地凉州峪传来军报,宣萧绍诚回宫待命。”

  萧绍诚单膝跪地,咬牙切齿对那太监道:“臣接旨。”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北地凉州峪为二皇子属地唯一与北方军接壤的城池,连年来二皇子与幽容从未撕破脸,明面上也都是以合作为主,楼烦更是不可能主动从东北运兵来西北攻这山旮旯里头的弹丸小城。自己刚来敕阳这是第二天,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萧绍诚神情凝重地看向刘川枫,以眼神问他要不要跟自己走,短时间看来龙虎山回不去了,总不能将刘川枫留在敕阳。让尉迟护送刘川枫回去?也不行!尉迟是两人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先手出。

  刘川枫隐约察觉到事态好像失控,他稍作沉吟,袖子前伸默不作声为金瑶整理鬓角长发,实则为露出护腕刺青,意思是有尉迟大叔在,他暂时不会有事。

  萧绍诚不再多说,只道:“枫儿若想回去,直接回宫里,去偏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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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是文官,行军打仗的事不需他参与,因此也不必同萧绍诚一起进宫。只在家里等候听宣,若有必要再出面清点钱财粮草即可。

  见萧绍诚走了,金瑜这才凑上来搬过椅子坐在刘川枫身边,他拍了拍刘川枫肩膀,说:“外甥,还记得我不?舅舅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好几年没见了呀。”

  刘川枫向金瑶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当然不认识金瑜,对眼前这胖子更没半分好感。金瑶好整以暇,并未作出任何反应。

  刘川枫只得直言道:“我……不记得了,生病这三年,我忘了好多事。”

  他尝试演出迷蒙混沌不求甚解,可他觉得这次演的并不好。

  尽管如此,金瑜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些不记得也是好事之类的宽慰话,随后金瑜向妹妹金瑶告退,言还有正事要忙,吩咐丫鬟小姐陪着刘川枫在丞相府中逛逛。

  刘川枫哪还有心情闲逛,敕阳之行凶险诡异更甚当初“封门村”。他想不明白,是谁要对付萧绍诚?佟高阳吗?看起来不像,萧绍诚说佟高阳是他死对头,可在刘川枫看来佟高阳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萧绍诚死对头的含义可能仅仅是“工作”上的竞争关系。

  是二皇子在暗中作祟?也不像。二皇子没理由针对萧绍诚。萧绍诚武功比佟高阳是强不少的,双将在手雄踞南方,这才是他能与楼烦幽容联军对峙关键,现在踢出萧绍诚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硬要往他身上怀疑,那便是皇子与将军的对应关系,刘川枫知道萧绍诚对二皇子并无非分之想,难道说二皇子对萧绍诚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刘川枫甩甩头,将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抛出脑袋。

  这世上的人,刘川枫记得的当今认识的,除了萧绍诚有些过于仁慈保守外,其余皆算是符合他原著的人设。若二皇子也切合原作,他该是稳稳的天秤座人格,选择困难外加绝对中立还有些许懦弱。

  当今波涛汹涌的敕阳局势二皇子定然心中有数,是什么让他这个天秤座懦夫毅然拍板暗许这些事发生呢?

  金瑶看出刘川枫的心不在焉,他领着儿子来到自己居住的宅院似是有话要说。

  许久后,金瑶只道:“你尽管相信萧绍诚,也尽管相信你的舅舅,我们始终都站在你这边。”

  刘川枫不明所以,再想追问金瑶却打起哈哈,带他看自己种下的菊花。

  刘川枫终于忍无可忍,道:“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瑶提壶为菊花浇水,淡淡道:“你可知,那天萧绍诚跟我说了什么?”

  “他说他认得你……想单独跟你相处一段时间。他让我回兄长这,在下次遇见我之前,他说不会杀你。”

  刘川枫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萧绍诚要杀自己?这怎么可能?

  金瑶接着道:“你还记得你爹不?他是谁?做了什么?又为何而死?”

  金瑶所说全部指向上个刘川枫纵火烧死孟雪曼的事,可这些刘川枫都不记得,他的认知是错的,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川枫本该是个龙套,刘云不过是个地方官,金瑶也该无任何背景。原本的刘川枫在故事后半段会被萧绍诚赐死,原本的刘川枫是个贪婪恶心的恶人小鬼。

  刘川枫天旋地转,难道说自己的死也是这世界“自洽”运行的一部分?他未来的命运就是死在萧绍诚手里?这也不对劲了,那高中生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何问自己那个问题,他的存在与否对这个世界而言有何意义?

  他被情爱迷了眼,如此反复回想过来,自己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谜团。

  见刘川枫迟迟不答,金瑶起身问道:“枫儿,你可曾后悔过,当初跟着幽容卷入这乱世中?”

  秋天本该不至如此寒冷,刘川枫此时却仿若被打入无间地狱,冷汗自他额头划过鼻梁。

  金瑜此时小步跑进院落,他对刘川枫说:“枫儿,圣上宣你进宫,舅舅陪你一起进去。”

  

  几个时辰前,萧绍诚赶回宫中,观风殿内气氛压抑,殿内三人仅有曹沛、幽闻妄、佟高阳。萧绍诚行过礼后,幽闻妄便传佟高阳将战报交给萧绍诚看。

  那是一封半个月前发出来自凉州峪的折子。折子上书凉州峪已全面沦陷,攻城的却不是幽容楼烦任何一方,反倒是距离凉州峪三百里外的七皇子幽梦。

  这让萧绍诚倍感惊诧,七皇子式微已久全靠五皇子半包庇着,活到现在没被五皇子开膛破肚本就是件怪事,怎会有兵力攻打凉州峪?

  佟高阳解释说七皇子并非全无势力被幽容软禁,只是幽容暂时不想杀他罢了。青城一役天下动荡,幽容楼烦借由青城南下跨过长江,七皇子倾尽全力拿凉州兵行险棋实为无可奈何只求自保。

  幽闻妄、曹沛二人皆同意这种说法。

  如今失去凉州便是失去与幽容对垒的桥头堡,不论攻城者是谁,凉州必须夺回来。佟高阳为将却无法带兵远征,自从萧绍诚入伙他就只负责幽闻妄及近处城市安危,总之脏活累活向来是萧绍诚做,这次也是一样。

  简单交流过信息,佟高阳便邀萧绍诚去兵部看沙盘点兵商议具体细节。

  观风殿内如今只剩下曹沛、幽闻妄二人。

  幽闻妄以手扶额,暗叹了声后开口问曹沛:“曹爱卿,当今天下局势,你如何看?”

  曹沛此时着官服,头戴紫纱束冠,正如萧绍诚许诺那样,做起正二品的军机参谋。

  曹沛拱手道:“如今四皇子身陨,楼烦借青城南下,北方风调雨顺多年,再有三皇子加入,那二人积势许久,想来该是会继续往南一鼓作气统一天下。”

  “曹爱卿可有破局方法?”

  曹沛摇头道:“大皇子身先士卒,三皇子投降楼烦,四皇子身陨,七皇子也是幽容俎上鱼肉,八皇子不知所踪,唯剩下六皇子……恕臣斗胆,二皇子您就算与六皇子联手一样也挡不住北方军。”

  “唉……”幽闻妄再次感叹。

  热血男儿生死存亡之际,要么想方设法逆境翻盘,要么孤注一掷英勇就义,幽闻妄却不然,只长叹道:“我只恨当年,父皇还活着的时候未能死谏整治后宫,闹到现在……”

  幽闻妄毫无斗志只仰天长叹:“父皇,您在天上可曾看见我们兄弟相残?”

  观风殿内,城未破人心却破了。曹沛垂眸不知心底作何感想。

  片刻后,曹沛抬起头来,道:“此局除非神仙降世……要不然……”

  幽闻妄摇晃起身,双目无神。

  曹沛接着说:“微臣倒是有幸知道个不似凡间的活神仙……”

  “神仙吗?”幽闻妄轻笑,“让神仙杀了楼烦或许还有机会。”

  曹沛露出诡异笑容,道:“神仙定不杀生,但不杀不代表杀不得,而今这有能力杀楼烦的人就在敕阳城里。”

  “是谁?”幽闻妄不屑道。

  曹沛说:“萧绍诚寻了个男宠做姘头,那人正是左相金瑜外甥,名作刘川枫。”

  

  刘川枫登上观风殿正殿,他已提前跟尉迟打好招呼,若事态不妙便趁机杀了幽闻妄带萧绍诚回龙虎山。

  金瑜步入正殿躬身向幽闻妄请安,刘川枫心态紧张,在做自我介绍前甚至忘了要下跪行礼。

  曹沛见此并不说话,金瑜低垂双眸亦不做声。

  殿上端坐的幽闻妄尚以为刘川枫是神仙降世,神仙当然不需给他这个人间天子预备下跪。

  幽闻妄开口便是:“你是金瑜外甥?可有法子现在就杀了楼烦?”

  刘川枫狂翻白眼,敕阳城与楼烦所在靖安相隔八千余里,横跨整个幽国。他拿什么刺杀?东风快递吗?

  他按在手腕上,心想要不要直接叫尉迟出来干掉这个天秤座软蛋。萧绍诚必然是要做皇帝的,这八只早死晚死都得死,简单粗暴解决问题,这世上的普通人便能更早过上好日子。

  台上幽闻妄并不知刘川枫心中所想。刘川枫长相清秀,多少有点他自己年轻时候的浪荡味,怎么看都不像是神仙。

  曹沛笑笑,发问道:“刘川枫,青城战役前因后果,萧将军可是跟你说明白了?那日是你提出让楼烦接手青城,如今你也算承蒙二皇子庇佑,战火在即,你有办法战胜楼烦?”

  刘川枫再次狂翻白眼,尉迟的事你曹沛不是知道吗,想让我干嘛?去刺杀楼烦?反骨仔又开始打老子主意是吧?小黑子终于露出鸡脚了!

  刘川枫手印翻转,手臂一挥单脚站立,两指捏着剑诀直指龙椅上的幽闻妄。

  并起的两指手腕衣袖翻开,恰好露出那道“裁合线”刺青。曹沛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以刘川枫性格是能做出当面杀人这种事的。

  而刘川枫,方才也想动手。未出手只因他考虑,自己和萧绍诚已经坦白,萧绍诚没理由杀自己,若自己未来会死在萧绍诚手中……难道是说因为自己杀了幽闻妄?

  不能再错下去了,刘川枫最怕的不是死,是萧绍诚不要他。

  观风殿落针可闻,三双眼睛尴尬的盯着刘川枫。

  只听刘川枫故作高深道:“楼烦已被我的九天煌雷真诀刺死,殿下安心就是。”

  金瑜表情惨不忍睹,急忙圆场道:“我这外甥前几年生过一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望殿下开恩。”

  刘川枫嘴硬反驳:“楼烦死了,真的!不信你们叫人去查!”

  接着又装疯卖傻大呼道:“烦死了!烦死啦!”

  二皇子摇头大笑,他本就不信什么神仙说法,只当曹沛想逗他开心所以找来个跳梁小丑。他与刘川枫第一次见却不由得亲近,即使刘川枫当殿发疯,幽闻妄也只是觉得有趣,打心底就没想治刘川枫的罪。

  被刘川枫这么一闹,幽闻妄心情大好,摆摆手示意金瑜带他下去。

  两人出得观风殿,金瑜不问也不多说,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刘川枫自行回居住的偏殿,等萧绍诚忙完过来找他。

  傍晚时候,萧绍诚终于出现,明日就得起拔远赴凉州,今夜他需得跟佟高阳商定如何应敌,再去点兵忙碌,今夜忙个通宵都不一定忙完。

  萧绍诚是抽了晚上用饭的功夫,半个时辰他就得重新回到兵部。

  两人在偏殿见面,刘川枫笑着迎上去还未开口,萧绍诚便说。

  “明天一早我就得带兵去凉州,今晚也不回来住。明天,我想办法送你回龙虎山,你带上你娘,路上小心。”

  刘川枫蹙眉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萧绍诚直言:“不知道,打完凉州估计还得守几个月……你别怕,肖凌不会再难为你了,在龙虎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把我老家烧了随便你玩,你乖乖的,等我回去。”

  要跟萧绍诚分开几个月?刘川枫完全不能接受,他牵过萧绍诚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吗?我不想跟萧大哥分开……”

  萧绍诚攥了攥刘川枫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行,这次你不能跟着,也不能留在敕阳城。听话,打完仗回来,我给你带凉州特产,嗯?”

  “可是要很久……你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萧大哥,我会听话的,我就跟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做……尉迟在我身上,我能帮你很多忙。”

  萧绍诚有些烦了,坚决道:“不行,这次是打仗不是儿戏。凉州就在幽容边境,我不能带你去。”

  刘川枫:“你说不会离开我的,你说会一直照顾我。我要跟着,明天就算你走了,我也会想办法跟在你后面,萧绍诚,你甩不掉我。”

  萧绍诚:“今晚我不会回来,这是我离开前最后一次见你……枫儿,你听话,回龙虎山,那是我的地盘是绝对安全的,顶多半年我一定回去看你。”

  “你他妈你在说什么啊,又是什么等打完仗回来,又是最后一次的!”刘川枫怒吼,通红的两眼不争气的滚落热泪。这种flag能随便乱说吗?刘川枫快要气死了!

  萧绍诚不懂这些,只觉得刘川枫有些莫名其妙。他伸手想帮刘川枫擦掉眼泪,刘川枫却躲开了。

  萧绍诚继续说:“今晚你去金瑜家住,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人送你走……别哭行吗,我很快就得走了,你笑笑,我不想咱俩分开的时候你是哭着的,来……枫儿你笑笑。”

  “操……他妈的!萧绍诚你在说什么啊!”刘川枫站起身来,甩了萧绍诚一记耳光,能不能别说这种雷区蹦迪的话了。

  萧绍诚被刘川枫打懵了,并不是刘川枫下手多重,而是刘川枫第一次打他,还打的莫名其妙。萧绍诚以舌头抵着侧脸,不明白刘川枫为什么生气。

  刘川枫大声朝萧绍诚咆哮着:“你别想丢下我!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在青城的时候你就放我走,现在又来!每次都要我追你?萧绍诚你凭什么每次都让我主动!”

  “你怕我死……是吗?”萧绍诚试探性问道。

  刘川枫心房宛若被重锤击中,眼前这种歇斯底里的场景,萧绍诚仍在小心翼翼地猜自己心思,明明是个万人之上的武将却能忍着自己女人似的发脾气,这让刘川枫如何不爱。

  萧绍诚凑上来吻住刘川枫。

  两人拥抱抚摸,刘川枫也逐渐在爱人怀抱中安静下来。他默默流泪,泪水全部被萧绍诚吻去。

  上阳宫敲钟,酉时已过。满桌菜肴凉透,两人筷子一动未动。

  萧绍诚不忍却得狠下心跟刘川枫分别。

  萧绍诚道:“凉州是七皇子,我不会有事,我答应你活着回来。”

  说罢,萧绍诚将一只护腕交到刘川枫手里。

  他说:“替我保管好这只护腕,等我回来时再向你要。”

  萧绍诚又扯下刘川枫一缕头发,缠在空着的手腕上。

  “同样,我也替你保管这缕头发,等你见了我再帮我将头发剪开。”

  刘川枫接过护腕,幽幽道:“你别不要我,除了你我没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萧绍诚摸了摸刘川枫脑袋,温柔笑道:“傻子,我怎么会不要你……你亦是我奋斗至今的唯一动力,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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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萧绍诚与佟高阳围着沙盘坐了一夜,萧绍诚心系刘川枫,主张强攻赶紧打完赶紧回家。佟高阳则主张巧取,在城内混进探子等时机成熟再里应外合破城。

  原则上佟高阳的方法是更加合理的,因毗邻五皇子边境,外加七皇子跟五皇子关系不明,大张旗鼓攻城若是招来五皇子恐怕会再次加速决战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与楼烦幽容拉开干仗他们毫无胜算,拼命也需得等到过了年开春。

  萧绍诚讨厌佟高阳,可在正事上两人目标一致,萧绍诚也得考虑佟高阳的合理想法。

  两人对坐直到拂晓,萧绍诚两眼通红跟着佟高阳点兵预备出征。

  刘川枫当然不会听萧绍诚的,他已经离不开萧绍诚了。他想着明天找机会混进萧绍诚队伍中,跟着萧绍诚一并去往凉州。

  这一夜刘川枫是在金瑜的丞相府睡的。金瑜对他很好,安排的客房足够宽敞,床也相当舒服。

  可是刘川枫睡不着,好似从认识萧绍诚开始,每一夜都是萧绍诚陪他过的。现在只是秋天而且在南方,刘川枫裹紧了被子仍觉得浑身冰凉。

  刘川枫强迫自己入睡,他需养好精神明日才能混进萧绍诚队伍里。数羊,数质数刘川枫都用过了,收效甚微,待到半夜他终于熬不住,艰难地入了梦。

  这是从见过高中生后他第一次做梦,梦中他回到原来的世界,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说了什么他没印象了,他去街上打车回妈妈家里,可就在上车的时候,他发现街边有个人很像萧绍诚……

  房中刘川枫的呼吸逐渐平稳,慢慢地一团黑气从他手腕飘出,凝结在另一半的大床上。

  月至天心,夜深了,园林中蛙虫都不再吵闹。

  刘川枫所住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冰冷匕首折射出冷月寒光。

  就在即将割断刘川枫喉咙的瞬间,看不清的黑雾将那刺客手腕笼罩。刺客大惊,接着刺客便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

  而那东西慢慢的捂上自己的嘴。

  尉迟夕睁开红眸,掌根轻拍在刺客后脑,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将刺客整个脑袋砸的凹陷下去。

  刺客悄然死去,整个过程刘川枫都在熟睡。

  尉迟夕看着刘川枫摇摇头,他的身影凝实走到桌前,从桌上拿来盛满墨水的砚台,将其印在刺客破碎的后脑勺上。

  接着他用干净的手轻拍刘川枫脸颊,意识中传话过去,让他现在就醒来。

  梦中的刘川枫还在拼命让司机师傅停下,他想去找萧绍诚。被尉迟夕拍醒,刘川枫眼前一片黑暗,想点灯却被尉迟夕抓住手腕按下。

  “尉迟大叔?”刘川枫不解。

  尉迟夕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按住刘川枫等他慢慢适应昏暗的月光。

  等看清房中惨死的陌生男人,刘川枫顿时魂飞魄散。尉迟夕又捂住他的嘴,摇摇头示意让他先别出声。

  刘川枫大口喘息着,他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直到尉迟夕手臂化为黑雾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给他看。

  “尉迟大叔……有人想杀我?”

  尉迟夕点点头。

  “他是谁?”刘川枫难以置信,在丞相府杀人?而且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尉迟夕又摇摇头。

  尉迟夕搀着刘川枫下床,单手将外衣丢给刘川枫示意他先披上。等刘川枫平静下来,他又将那沾血的砚台放在刘川枫手中。

  “尉迟大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假装是自己反杀了他?”

  尉迟夕再次点点头。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刺客血还是热的,脑浆混着墨水腥臭难闻,他握住砚台边缘,挥动手腕找到发力角度。

  尉迟夕赞许点头,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化身黑雾再次藏进刘川枫手腕空间中。

  稍后片刻,刘川枫惊声大喊:

  “杀人啦!有刺客!”

  后半夜,丞相府鸡犬不宁。

  

  清晨,忙碌整个通宵的萧绍诚满眼血丝,刚点完兵领了兵符,他挑选完战马还没出上阳宫便听说昨夜丞相府进了刺客。

  萧绍诚当然知道,这刺客是为刘川枫来的。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拔的第一站,却是丞相府。

  三万精甲战士包围丞相府,萧绍诚下马一脚踹飞丞相府大门。

  丞相府内乱作一团,大厅中挤满了人。金瑜面色铁青,从他眼中的血丝来看,他也是一夜没睡的。

  “一群饭桶!府中进了外人你们都不知道!我要你们何用!自行了断罢!”

  金瑜怒斥眼前跪着的一整排王府侍卫,女仆跪在外围瑟瑟发抖,在最前头的是刘川枫所住客房值守和管家,他们一个个两颊红肿显然是被金瑜用过刑了。

  在人群簇拥中,金瑶寸步不离护着刘川枫,她的脸色则更为难看。

  萧绍诚拨开人群沉默着走上前,当面提起金瑜衣领,两百多斤的当朝宰相竟是被萧绍诚提的双脚离地。

  “你怎么答应我的?”萧绍诚咬牙问道。

  金瑜不做辩解,任凭萧绍诚拎着,事到如今他没法再解释之前,只能保证以后。

  “萧将军,枫儿也是我的侄儿,从今往后我让我的贴身侍卫护着他。”

  萧绍诚并不答话,甩手将金瑜丢出两丈开外。他再往里走,从金瑶怀中夺过刘川枫,武将单膝跪地,摘下手套摸了摸刘川枫脸颊。

  萧绍诚懊恼道:“吓坏了吧,是我不好。”

  见爱人满眼通红,脸上掩盖不住的倦色,该是出征的时候仍来看望自己,刘川枫挤出笑意,他安慰萧绍诚道:“我没事,昨晚想你想的睡不着,这才发现歹人入室。我藏在床底下,拿砚台敲碎了这歹人脑壳,嘿嘿,我厉害吧。”

  萧绍诚会心一笑,知道刘川枫这话是讲给其他人听的,保护刘川枫的不是尉迟还能是谁?

  只是无论如何,敕阳不能再住下去,得安排人将他送回龙虎山,越早越好。

  萧绍诚捧着刘川枫的脸,当着王府上下轻吻在刘川枫唇上。金瑶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当朝武将当众亲吻一个男人,此时却无人敢发出质疑。

  吻过刘川枫,萧绍诚起身走入屋内,来到惨死的刺客尸体前。刺客身着黑衣并未蒙面,尉迟昨晚特意留下这张脸给萧绍诚作参考。萧绍诚简单验过尸体,对刺客来历并无头绪。只看出这刺客肩背匀称结实,体态细长,想来是专业杀手出身的。

  日头渐高,萧绍诚已经没有时间停留了。

  噗呲一声,刺客头颅被萧绍诚踩得粉碎,皮肉脑浆飞溅,原本素洁的丞相府会客厅登时变得如同屠宰场一般。

  为何踩碎他的头颅?常人看不出这刺客是被人掌拍碎脑壳,萧绍诚又怎会看不出?为了掩盖尉迟存在真相,唯有毁尸灭迹。

  萧绍诚怒喝道:“昨晚值守的滚出来!”

  三名猪头脸的带刀侍卫颤巍巍跪着走出来,萧绍诚拔出腰上佩刀,扬手便将三人斩首。

  血溅五步,三具无头尸体脖颈喷血,三个浑圆头颅在萧绍诚惊人力道下如陀螺般在地上转个不停。

  女人惊呼,男人皱眉,王府内哀嚎一片。

  萧绍诚以沾血长刀直指狼狈左相金瑜,吼声几乎要震碎这胖子心肺。

  “你听着……枫儿是我一生所爱,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跪下给枫儿磕头。若让我查出这刺客与丞相府有任何关联,再见面就准备治国丧吧!”

  说罢,萧绍诚又向刘川枫简单交代几句,暗中吩咐让他听话回龙虎山,今天就走。

  萧绍诚再不能耽搁了,他将佩刀插进地面一尺,愤而甩手离开将军府。

  待萧绍诚走后,金瑜狼狈地回到大厅。

  “看什么?萧将军怎么安排的!全部给我跪下,向我侄儿磕头认错!”

  王府内数百家眷连带金瑜子女妻妾一同跪下,接连向刘川枫磕头磕了足足一个时辰。

  母亲金瑶再舍不得与刘川枫分开,待萧绍诚安排的接应通报赶来。她甩下亲哥,拉着刘川枫回房整理自己行礼。

  房内金瑶一言不发,沉默着丢掉亲哥哥赠与的一切,当时她怎么离开青城如今她就要怎么离开敕阳。

  刘川枫内心是忐忑的,不为刺客的事,只为萧绍诚亲他被娘亲看到。他害怕金瑶指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萧绍诚的关系。

  金瑶并不多问,拿上旧衣服带够盘缠这便领着刘川枫去了。

  左相金瑜在门口拦住母子二人,狼狈的他已经换过衣裳。

  金瑜道:“瑶,连你也要走吗?你们母子俩去哪?”

  “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哥哥。”金瑶语气不善,她推开亲哥哥,送刘川枫先上马车。

  金瑶看刘川枫已经上车,她转身对着哥哥,目光清冷。

  “当年你让我进宫……我可曾有过一句怨言?没成想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为了你自己……”

  金瑜眉头紧皱,他想辩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朝晖初升,万道霞光破云,鼓角低鸣。

  城门一头,是萧绍诚浩荡的北征队伍,刘川枫看得见领头将领,那是支撑他来到此处,为他撑开天地的挚爱。

  城门另一头,萧绍诚看见自己安排的马车,他看见刘川枫探出半个身子在向他招手,他喉咙哽咽眼含热泪,他想回应刘川枫,却被人流淹没。

  “萧大哥!”刘川枫竭力大叫。

  “枫儿……”萧绍诚心中默念。

  催马,苍茫大地奏响送行的悲歌,昼与夜在此时相遇,人却要在这处离别。这世上总有一人愿为你守着一切,这世上也会有人穿越无数个世界注定与你相逢。

  刘川枫在马车中抹干眼泪,他丢下包袱拨开车帘,他不会让萧绍诚离开。

  就在他要跳窗离开的时候,金瑶按住了他。

  娘亲的手很暖,娘亲的手很软。

  金瑶说:“你也喜欢他,是不?”

  “枫儿,你长大啦。”金瑶含笑道:“娘管不了你,更管不得萧将军,娘只希望这路上你能保护好你自己。”

  “娘会做好你爱吃的饭菜,等你和萧将军凯旋,枫儿,不必记挂娘,这就去吧。”

  刘川枫突然觉得金瑶老了,分别不过几个月怎么娘亲就有了白头发。

  车厢昏暗的视线中,金瑶的脸逐渐模糊,是本该哭干的泪水。

  “娘……谢谢您。”刘川枫诚挚道。

  金瑶笑了笑,让赶车的马夫放慢速度,她亲手为刘川枫掀开车帘。

  “早些回来,和萧将军一起,下次记得让萧将军准备聘礼。”金瑶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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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枫尾行在步兵队伍的最后头。追出敕阳城十里有余,刘川枫终于找到机会,趁着队伍末尾兵痞散漫空档敲晕一人,换上他的衣服,默默混入军中。

  这原是敕阳守卫,萧绍诚亲自挑了骑兵与重甲卫,抽空敕阳城大半强势兵种凑够一万人作为攻城守城之核心,剩下两万步兵则由佟高阳混着精兵与散勇编成队伍,跟在北伐军的最后头当炮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南方相比北地铜铁矿俱是贫乏,想武装一支军队实在太难。打仗冲锋,将领能亲手指挥的并不是越多越好,三成精兵受命萧绍诚作为主力足矣,剩下的则是用人命来堆。

  也是因为这种混乱编排,同一支队伍少有人互相认识,刘川枫才能混入其中不被人发现。

  大军行进一日一夜不停,刘川枫苦不堪言。他的两腿早已酸软,全靠意志力硬撑,脚底更是在不合码的靴子中磨出血泡,走过多少路他早已不记得了。

  又是一天破晓,萧绍诚接过斥候送来的密信,这封信是护送刘川枫母子回龙虎山的亲信送来。

  信上说,刘川枫失踪不知去向,他们停在敕阳城外的某个村落,等候萧绍诚下一步指示。

  萧绍诚身着黑铠骑在高头马上,拳头紧紧捏着那封信。他身旁的副官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自觉退后。待得片刻,萧绍诚轻笑出声,将捏皱的信件折起收进怀里。

  他骚了骚手腕,转头对副官说:“走了一天一夜,兄弟们都累了,就在前头那条河边扎营休息吧。”

  副官先是诧异,转而惊喜,他早就听说萧绍诚治军极严,昨日早晨还看见萧绍诚在丞相府杀人,一个昼夜行军不停,他还以为萧绍诚会憋着火直到北地。副官也早就累了,将军让休息,自然是件好事。

  停军扎营的消息很快传遍,累了一天特别是步兵们如临大赦接连欢呼。

  刘川枫累到神识模糊。长途行军对他的身体来说负担实在太大,内里穿的素衣自昨天中午便是汗湿再风干,风干再汗湿。

  三万人在不知名的河畔驻扎,伙房开始生火做饭。刘川枫遥遥望了队伍最前头的萧绍诚一眼便感觉足矣,他没去找萧绍诚,勉强拖动双腿到河畔接水喝。

  牛皮水袋咕嘟咕嘟冒泡,刘川枫像条死狗似的趴在河边,不等水袋灌满便仰头望嘴里灌。

  刘川枫大口享受着清冽河水,总算感觉活过来些。可当他看到队伍前头,上游有人在河中饮马,还有涮靴子的,甚至还有人往河中尿尿,刘川枫噗嗤一口喷了出来,全喷在河边坐着的老翁头上。

  周围人哈哈大笑,刘川枫欲哭无泪,想着这世界行军打仗也忒困难了。

  老翁被刘川枫喷了满头水却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杆烟枪,点起烟来美美地抽了两口。

  他递上水袋,在刘川枫头顶拍了拍。

  老翁道:“喝吧,这水是干净的。”

  “谢……谢谢。”刘川枫连声道谢,喝完水又重新低下头,他不想让人认出来,当时在丞相府可是有人看见了他的脸。

  一旁的络腮胡大汉嘲道:“哟,喝水还嫌脏?你是来当兵的吗?”

  刘川枫不知如何辩解,看周围人也是从河中灌水喝水神色从容,倒是自己方才有些露馅了。

  老翁倒转烟枪,以沾着口水的烟嘴挑起刘川枫下巴。适时解围道:“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刚入伍不久?你叫什么名字?”

  老翁善意让刘川枫颇有好感,他就坡下驴扯谎道:“我叫……徐旭,刚娶媳妇得照顾,当兵出来挣些钱贴补家用。”

  听到刘川枫还有媳妇,周围大汉更乐了。调侃起刘川枫这小白脸关于哪方面行不行的问题,荤话越说越来劲,几个年轻气盛的高个甚至当众脱下裤子比鸡巴,刘川枫目瞪口呆。

  这种淳朴的男人之间的感情,也叫刘川枫乐得其中,他的性子本就脱线奔放,经这么一闹腾便顺势跟这群大老爷们混了个脸熟。

  不多时,军队敲锣,刘川枫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周围人像是遇见超市打折,哄拥着往前头走去。

  老翁年纪大了,待周围人都走后方才慢慢悠悠起身,从随身包裹中掏出木碗,也紧随人群向前拥去。

  当下只剩刘川枫傻乎乎的坐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翁回头,见刘川枫不动便朝他呼喊道:“傻愣着干嘛?你不饿?吃饭啦!”

  刘川枫早就饿过劲去,行军一天,别人都啃干粮,可当时他匆忙,只是抢了小兵衣裳和随身水袋文件等,别人都带着的破包裹他嫌脏反而没带。

  刘川枫和老翁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老翁回过身来,牵起刘川枫。

  “你碗呢?没碗怎么吃饭?”

  刘川枫尴尬道:“好像是……丢了。”

  老翁拿烟枪敲了敲刘川枫脑袋,教训般地说道:“你这傻子,饭碗都能丢?”

  接着老翁又掏掏包裹,从中拿出另一只木碗,塞到刘川枫手上。

  “拿着!去前头打饭,别嫌老头子脏昂,嫌脏你就饿着吧。”

  刘川枫感激不尽,连忙问道:“大伯,您真是我的恩人,我该怎么称呼您?”

  老翁笑笑拥着刘川枫往前挤,看似瘦弱的身躯却有着不输萧绍诚的力量。

  “王有春,小子你叫我老王吧。”

  刘川枫哈哈大笑,“谢谢您嘞,老王八。”

  王有春登时火起,追着刘川枫便要打他。

  一碗白米饭,几根沾了盐渍都看不出油水的绿叶青菜,却是刘川枫来到这世上吃的最美的一顿饭。

  身旁这群臭烘烘的男儿汉,或高谈阔论如何骑马打仗,参加过什么战役,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或讲着自己的故乡,家里双亲与妻子,令人动容。

  刘川枫静静听着这些调侃居多的故事,方才觉得自己真正在这世上活过。人间诸多悲欢与前世不近相同,世上人仿佛都是工具人,他们注定无法功成名就,只得被命运的滚轮裹挟着,最后碾成灰铸成墓碑,几年后彻底被人忘却。

  人活着的意义在于什么?他们参与这场战争,却没人说什么守护万家灯火的漂亮话,他们常说自家的鸡毛蒜皮,常夸耀自己取得的“功名成就”,就是这些普通人,在刘川枫眼中俱是不下萧绍诚的英雄。

  刘川枫有些懂了,那刻满龙首山上的一面墙的朱红名字。

  刘川枫变了个戏法,先展示过衣袖里什么都没有,而后变出前世的香烟来分给众人抽。

  他教这群陌生人抽烟,跟他们说如何过肺,将他们挨个呛得连声咳嗽。

  老王抽惯了旱烟,对精致的香烟显然接受度更高,刘川枫大方用两盒香烟换了他的烟枪。

  萧绍诚这次驻军的时间颇长,炮灰步兵们玩闹过,得到暂时没有继续行军的意图,便铺开裹尸布,惬意地躺在上面午休。

  刘川枫算得上一天两夜没睡好觉,老王看这孩子实在困的不行,便说让刘川枫放心睡,行动了再叫他。

  萧绍诚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给送行小队回过信件。让他们先将金瑶送回龙虎山,再让蒙燚肖凌二人派军直接去凉州支援。

  帐外通报,萧绍诚便让监军进来。监军将收缴来的莫名物品摆在萧绍诚案前。

  那是一支手指长短,烟嘴般粗细的小棍,小棍上头以纸包裹某种干枯叶子,后端则是软软的黄色不知名圆柱。

  监军第一次看萧绍诚笑了,这悍勇的人屠将军竟然也会笑?

  萧绍诚捻起小棍,吩咐监军不必管这玩意,又问过是从那支部队得来,吩咐监军取来名册。

  傍晚时候,萧绍诚大军再次启程。老王叫醒刘川枫,半拖半拽的带着小白脸上路。

  这一路上,王有春真是百般照顾刘川枫,说是当亲儿子伺候也不过分。

  萧绍诚知道刘川枫混入军中并不着急找他,相比敕阳和龙虎山的反行小队,这边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刘川枫反而更安全。他相信刘川枫有胆量混入军队,自然也能处理遇到的问题,只要自己不主动找他,刘川枫不主动暴露,有尉迟跟着那就没问题。

  尽管如此,萧绍诚还是尽可能放慢行军脚步,行一天一夜便会找地方休息半天,较之寻常行军节奏要舒服很多。

  步兵们常说这段行军是他们经历过的最舒服的,他们有的人第一次跟萧绍诚行动,初次印象便是萧将军极有同情心,体恤军情行军节奏极好。可他们不知道的,最该感谢的则是三万人中默默无闻的刘川枫,萧绍诚如此“宽宏大量”全是因每天都在体谅刘川枫。

  一个月,三千里路,足矣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这一个月,刘川枫晒黑不少,短短三十天肩背也开阔了,刘川枫仿若换了个人似的。行军途中刘川枫从未喊过累,每当撑不住的时候,他看看领头的萧绍诚心中便会涌出无限力量,此时王有春也会搭过手来,搀扶他继续走下去。

  跨过秦岭,走入北境,十一月北地结霜寸草不生。刘川枫披着王有春给的大氅,在刺骨寒风中毅然迈出脚步。

  萧绍诚眉毛眼睛都结了冰,这是他不知多少次回头,在人群中寻觅他深爱的人。每次他都不敢多看,怕自己忍不住找到心上人。

  龙虎山送来回信,信上说金夫人已经住下,肖凌拨一万骠骑由蒙燚将军带领赶往北地凉州。

  萧绍诚会意,再次将信件折好放进怀里。他吩咐副将,指着眼前太行山的背风面宣布暂且驻扎,等风停后再走。

  刘川枫已经习惯军队生活,这一个月他结识不少军中朋友,王有春算一个,还有个高个年轻人叫袁清流,几人同属一个部队番号,听闻驻扎他们便几个凑在一起,窝在巨石中抱团取暖。

  刚点起篝火,还未等手暖热,便听监军派人骑马传声。

  “萧将军有令!马上到凉州了,各部队整合清点人数……你们几个,回自己的部队去!”

  刘川枫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个月军中从未查过人,虽说他早就将自己顶替这人的名帖撕掉名字,装作路上损失,也背过了他的籍贯生平,可若是萧绍诚亲自来查又怎会认不出自己?

  凉州近在咫尺,自己决不能成为萧绍诚的拖累,他不能露面。

  被监军呵斥,王有春摆摆手赔笑,又扯着刘川枫赶紧归队。刘川枫装傻充楞,在手里楷了些草木灰,归队途中装作揉脸将灰尘抹在自己脸上。

  不多时,监军副将拥着威风凛凛的萧绍诚下来巡视。

  刘川枫远远就看见了他,眼见距离自己不过百步远,刘川枫赶紧装肚子疼,跟老王说自己要去拉肚子,让他帮忙顶着。

  萧绍诚巡视过长龙般的队伍,终是在地上找到一个烟头。他默默捡了起来,走到王有春面前。

  “报数!”萧绍诚喝道。

  “一二三四五六……”

  待小队报完人数,萧绍诚眯起眼,对捧着名册的监军问道。

  “多少人?”

  监军皱眉道:“步兵团……辛卯,该是一千五百六十七人……怎么少了一个?”

  “分小队出列,挨个查。”萧绍诚又说。

  刘川枫藏在巨石后头瑟瑟发抖,萧绍诚要查出来了,怎么办?

  查到最后,王有春小队反倒没少人,少人的是另一队。萧绍诚拿过名册,冷声质问王有春。

  “人呢?少一个,他去哪了?”

  王有春不知道这些,以为少的是徐旭,便战战兢兢道:“回将军,驻扎时他说肚子不舒服,方便去了。”

  “名字。”萧绍诚寒声追问。

  王有春回答道:“徐旭。”

  萧绍诚差点绷不住,心想这次知道化名了,他干咳两声收敛神情,虎目瞪着王有春,话是说给所有人听。

  “无妨,本将军就在这等他回来。他一刻不回,你们便一刻站在这。”

  刘川枫当然也听见这句话,他不忍连累刚结识的兄弟,捂着肚子小跑归队。

  “在这在这!”刘川枫捏着嗓子大喊。

  他单膝跪在萧绍诚面前,道:“小人方才肚子痛,去别处方便了,将军要罚就罚我。”

  “很好。”萧绍诚扬起下巴,俯视刘川枫。“你,跟我回去领罚,其他人回去!”

  刘川枫心中不知是喜是悲,难道说萧绍诚没认出自己?这大猪蹄子,竟然不认得自己!

  王有春朝刘川枫投来担忧的目光,刘川枫笑笑回应,转身跟着萧绍诚走了。

  刘川枫跟在萧绍诚背后,手上动作不停将草木灰抹的满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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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行山纵断千里,当真是一峰擎日月,千仞锁云雷。刘川枫亦步亦趋跟在萧绍诚后面,走过漫长的行军队伍。

  自太行山腰侧面远望,凉州近在咫尺。再往凉州北,黑云笼罩下是幽容的“容”字大旗。

  山风刺骨中夹杂温润水汽,恍然令人有种下雪的错觉。萧绍诚披风猎猎作响,他遥望凉州,想来这是今年秋天最后一场雨了。

  刘川枫默不做声,跟着萧绍诚走入将军大帐。

  萧绍诚脱下厚重披风将其铺上将军椅,帐内燃着火盆用于驱寒,帐外则阴风呼嚎震地篷布刷刷作响。

  屏退其余人,萧绍诚并未理会刘川枫,只从箱子中捡了两捆卷轴安放在将军椅下的矮案上。他解开卷轴随手翻了翻,而后坐上将军椅,曲起一脚踏在矮案上,手肘撑住曲起的膝盖,坐姿尽显其跋扈嚣张。

  “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不跪?”萧绍诚盯着刘川枫脏乎乎的脸,声音如万斤巨锤般低沉。

  刘川枫苦笑,心想难道萧绍诚真的没认出自己?他玩心忽起,想着给萧绍诚些提示。

  他继续捏着嗓子背出冒名顶替的小兵籍贯生平,接着又说:“小人名叫徐旭……”

  说罢,刘川枫抬起头来,看了眼萧绍诚,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他又连忙低下头去。

  萧绍诚:“继续……为何不跪?”

  刘川枫也不做他想,就势便要弯曲膝盖给萧绍诚下跪。

  同一时间,帐外电闪雷鸣,紧接着将军帐劈啪作响,是外头下雨了。萧绍诚眯起眼,从矮案上捡起卷轴,丢到刘川枫面前。

  “念。”萧绍诚简单命令,打断刘川枫跪拜动作。

  刘川枫嘴角抽动,正好他也不想跪萧绍诚,他弯腰捡起卷轴。展开,卷上是有关军纪的内容,从标题来看该是详细分了每条每则,是有关违反军纪擅自离队的内容,萧绍诚故意挑给他看的。

  “凡从军者,需恪尽职守牢记使命……”

  内容不多,刘川枫很快念完,他抬头偷看萧绍诚,对方此时仍在看着他,刘川枫只好再低下头去,接着他脚边滚落另一个卷轴。

  刘川枫再想捡,却听萧绍诚问道:“嗓子怎么?”

  “连日行军,染了风寒,不碍事。”刘川枫回答。他压着嗓子说话,也是极为不舒服的。

  萧绍诚拍拍手,副官进来,萧绍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吩咐完又让他出去。

  副官走后,萧绍诚的命令依旧简单直接,他说:“念。”

  刘川枫又展开另一卷卷轴,这是有关逃兵处置的内容,里头不乏刺字发配、抄家斩首等凶残刑罚,卷上所言令人胆寒。

  帐外雨越下越大,秋雨清寒,刘川枫再抬起头时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萧绍诚:“冷?”

  刘川枫连忙回答:“不冷不冷,小人只是看上面刑罚……想着将军会如何罚小人。”

  萧绍诚莞尔,不置可否,他起身将火盆搬地靠近些,又挪开屁股让出将军椅。

  “过来坐。”

  刘川枫骇然,“不敢不敢!将军还是早些罚小人,让小人早些归队。”

  萧绍诚虎目中寒光阵阵,摆出将军架势语气中也带着威胁,“查人时你擅自离队不过挨板子,本将军就算安你个逃兵名头最多也是刺字发配……若是不听本将军命令……你可知道什么后果?”

  “小人不知……”

  萧绍诚拉高声线,“服从是军人天职,不服从命令可是要车裂的。本将军让你过来坐那就过来坐,快点!”

  刘川枫嘴角抽搐,心想萧绍诚这是认没认出自己呢?萧绍诚应该明白,口头威胁对自己根本没作用,自己更是牢牢吃死了他,从来不听他的话……若是认出自己,萧绍诚不该抱上来一口一个心肝叫着然后把自己绑回龙虎山?

  心里头这么想着,刘川枫还是乖乖听话,挤到将军椅上跟萧绍诚并肩坐下。萧绍诚脱了披风仍穿全套铁铠,将军椅萧绍诚坐着勉强,再挤一个显然是容不下的。墨色虎头肩铠正好抵着刘川枫脖颈,刘川枫坐着得稍稍偏过头,十分难受

  萧绍诚当然也发现了这点,他扬起胳膊环过刘川枫肩膀,就这么将他揽在怀里。

  “还冷吗?”萧绍诚随口问。

  “不冷。”刘川枫回答。

  萧绍诚扬唇,转头对上刘川枫眼睛,手臂用力将他抱紧。

  “本将军冷。”

  刘川枫:……

  萧绍诚这是跟谁学的……好的不学净学这些霸道总裁如何油腻了是吧,虽然……好似挺浪漫的,但是刘川枫还是要吐槽,这简直太油腻了好不好,自己写都写不出这么恶心的桥段来。

  男友力不是这么表现的,改天还得教教他如何浪漫才行。

  萧绍诚力量根本不容刘川枫抗拒,两人距离逐渐拉近,络腮胡武将脸庞近在咫尺。刘川枫咽了口吐沫,若是偶像剧的话,萧绍诚就要亲他了是吧。

  适时,副官掀开大帐进来。萧绍诚蓦然回首,眼中杀机尽显。那副官显然是看了不该看的,话也不说将东西留下,屁滚尿流连忙跑路。

  桌上放着送来的东西,那是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丝水。看到这刘川枫就明白过来,萧绍诚早就认出自己。

  萧绍诚端起碗来,放到嘴边吹了吹,浅浅吸溜一口又放回去。武将吞咽喉结滚动,当真是性感无比。刘川枫还以为萧绍诚会用嘴喂他喝,没成想萧绍诚又将碗放下。

  这不是给自己的?刘川枫刚有点暖意,又被这武将的鲁莽行为彻底浇灭。

  “方才,你在想什么?”萧绍诚没由来地问了句。

  刘川枫没好气道:“想媳妇,家里刚娶过门的。”

  萧绍诚哈哈大笑,道:“怎么?这会儿嗓子好了?”

  刘川枫连忙捂住嘴,刚才忘记装了。不等他作反应,萧绍诚又说:“刚娶了媳妇……很好,本将军也是在想心上人呐。”

  萧绍诚转头对着刘川枫:“本将军在想,日后怎么管教心上人才能让他听话……在想本将军的心上人想不想念本将军……在想心上人为何将自己的脸涂成这样……”

  萧绍诚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在想他为何将本将军视作傻子,瞎子!”

  刘川枫:“!!!!”

  帐外已是暴雨倾盆,巨大闪电划过天际,将军帐亮过一瞬,片刻后雷鸣滚滚,萧绍诚吻上刘川枫的唇。

  刘川枫觉得自己要被萧绍诚捏碎了吃掉了,积压一个月的想念与爱慕在两人之间彻底爆发,两人拥吻着,萧绍诚猛然将刘川枫推开,错愕之际,萧绍诚将口水吐在刘川枫脸上,不知从何处抽来块帕子,就着口水脱皮般的使劲给他擦脸。

  还未等脸擦干,刘川枫又拥上来,骑跨在萧绍诚身上,两手环住他的脖子与他接吻。

  帐外暴雨连绵,副将官兵急忙指挥手下搭帐篷避雨。帐内,北征将军与手下小兵激烈“口角”起来。

  萧绍诚按着刘川枫后脑,接吻时根本不许刘川枫逃走,萧绍诚一味啃咬着,吮吸着,将对方胸腔的空气都吸进自己嘴里,待他缺氧后再将氧气通过自己的嘴渡给他。

  粗舌深入刘川枫咽喉,剐蹭上颚口腔,萧绍诚恶狠狠地说:“让你走为什么跟过来,不听话?”

  不等刘川枫解释,萧绍诚又吮着小舌头吸进嘴里,将柔软小舌按在自己牙床上舔舐。

  “来了,也不说偷偷找老子,跟老子跑了一个多月,你可知道老子每天都睡不着觉,想的都是你……你可知道老子有多心疼?”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次“重逢”激吻中,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刘川枫这个不要脸的胸控无师自通似的解开萧绍诚护心甲,狗爪子不合时宜伸进武将里衣抚摸起萧绍诚硕大胸肌。

  萧绍诚见状发了狠,一脚将其踹倒,长腿跨过矮案,铁靴从高处狠狠踩住刘川枫肩头。

  萧绍诚气喘吁吁,眼神阴狠中夹杂着些许理智。

  “浪货,屁眼痒了?没让那些军汉轮奸了吧?”

  刘川枫春意上脑,他抚摸着萧绍诚粗壮脚踝,放肆叫道:“将军,操我……”

  “想得美,老子把你弄过来是让你爽的?嗯?把裤子脱了,老子查查你这一个月的存粮,若是比先前还少看老子不把你丢进军里轮你个爽,现在就脱!用手撸出来给老子看!”

  完了,自己这隐藏的抖M,可是彻底把萧绍诚这个隐藏的抖S给激活了。

  肩膀钝痛,刘川枫无论出逃还是随军都不占理,被萧绍诚发现只得认怂。他怯生生的看了眼帐篷入口,单手解开腰带迟迟不敢脱裤子。

  萧绍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见他磨磨蹭蹭的脚上再加几分力道。

  “脱就是,外头下雨没人进来。”

  前世刘川枫很难体会到那些盼君归害了相思病的落魄女子,这一个月里,刘川枫无数次遥望萧绍诚,他明白了自己作为普通人能得到萧绍诚的爱慕是如何来之不易。这三十天夜里,梦里,他回忆起萧绍诚对他的纵容与溺爱,他无数次悄悄抹泪,再无数次醒来坚定地走下去。他想再跟萧绍诚亲近些,不只是感情。“细狗”两辈子,“躺平”两辈子的刘川枫第一次生出勇气和决心,他想跟萧绍诚平起平坐,他想追上萧绍诚而不是他的拖累。

  “萧大哥……我好爱你,没了你我活不成的!”刘川枫痛哭,解下裤子手上不停打飞机给萧绍诚看,以此表明爱他的决心。

  “少他妈废话,既然来了,老子不会让你跑的。”萧绍诚也摘下腰带将裤子拉低,掏出驴马大屌,在刘川枫头顶开始撸动。

  雨越下越大,步兵扎堆的大帐里欢声笑语,雨天他们不必再艰难行军,眼看这雨至少也得下一天一夜,这就意味着他们能休息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里,他们不必再考虑生存和家庭,他们只需想着,美美的睡一觉明日就能看到初生的太阳。

  雨中将军帐内,刘川枫惨叫一声,年轻的小肉根吐出五六股微微泛黄的精液。刘川枫大口喘息着,两眼无神看头顶壮硕的萧绍诚如何撸管。

  萧绍诚忙里偷闲以手指沾着刘川枫射出精液放进嘴里品了品,确实比之前都浓郁不少,想来这些日头刘川枫也是禁欲的。萧绍诚面露满足,嘴上却毫不留情。

  “就这么点,还想娶媳妇?”说话时萧绍诚更加夸张的撸动大屌,紧握的手掌上青筋炸现。

  “给老子看清楚了,爷们教你怎么撸鸡巴!”

  啪啪啪啪啪……

  萧绍诚驴屌顶端马眼怒张,铃口前列腺液滴出悬在空中肆意摇晃,似乎随时要掉在刘川枫脸上。随着萧绍诚大掌撸动,龙柱般的肉根发红发黑,马眼维持张开状态。

  萧绍诚要射了。

  武将一声暴喝,巨大肉根顶端如霰弹枪般喷出巨量腥臭粘液。萧绍诚顺手从案上拿来盛红糖水的碗,肉根也不嫌烫就这么杵了进去。

  “操!老子射的好爽!枫儿的逼都叫老子射穿了!!!!”

  整碗红糖水成为良好的缓冲介质,糖水翻涌激荡,碗边接连溢出,沉底红糖与姜丝翻起,逐渐地整碗泛白。

  萧绍诚夸张的性能力足足射了半柱香,整碗红糖水溢尽,碗里全是粘稠的男人雄精,唯只剩下少许没化开的红糖飘在腥臭精液上头,像极了刘川枫吃过的红糖凉粉。

  萧绍诚拉起刘川枫,不顾提裤子先将碗放在刘川枫嘴边,捏开他的嘴就要将这满满的优秀蛋白质给刘川枫灌下去补身子。

  “大哥亲手给你熬的糖水,一滴都不许剩下,全给老子喝了!”

  刘川枫嗅到熟悉的阳精味儿,这碗红糖精浆远比萧绍诚之前射出来的更加粘稠浓郁,红糖加上去腥的姜丝难掩萧绍诚精液的雄臭味。可见这一个月,萧绍诚也是禁欲的。刘川枫却不张嘴,并不是反感萧绍诚的夸张行径。

  他说:“我还以为……这碗水是你熬给我的,原来是为了自己喝空出碗来盛这东西。”

  萧绍诚不搭话,强行捏开刘川枫嘴巴,抬手先灌了半碗下去。

  “刚熬出来冒热气呢,怕你烫着。”

  刘川枫咂咂嘴,轻笑道:“你这玩意……不比糖水更热?”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萧绍诚爽朗地笑了。

  事后二人拥抱着,敞开心扉说了些情话。萧绍诚问过刘川枫这一个月受的苦,心中万分感慨,刘川枫却一笑置之。萧绍诚非要问刘川枫想要什么,他不补偿心理难受,刘川枫则提出让萧绍诚打完凉州教他骑马,只因走路太累了。

  两人约定过,萧绍诚取来剪刀露出手腕,那缕刘川枫的头发他一直系在袖子里。

  刘川枫想想,还是先不剪开,这就留着当个定情信物吧。

  此时帐外敲锣,伙房开饭了。刘川枫本以为萧绍诚要留他吃饭,正想推辞,萧绍诚却道让他归队自己吃去。

  现在还未到凉州,刘川枫的身份还不能公开。

  刘川枫诧异,留不留下吃饭是他自己的事,萧绍诚留不留他却是萧绍诚的事。

  萧绍诚只笑骂道:“赶紧滚,回去就说挨了顿骂。留在这,传出去还以为我把你绑了侍寝。”

  见刘川枫心有余悸,萧绍诚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回去,明日我会正式宣你过来做杂役,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跟着我了。”


王有春等在帐篷口脸上满是焦灼,落地雨水迸溅起水花沾湿了他的鞋面,他等了好久,待得雨幕拉开浮现刘川枫狼狈身影,王有春连忙招呼兄弟,几人撑着雨布出去接人。

  “喂!看这里,快过来!”王有春大声喊道。

  刘川枫回头望向将军帐,寻思起方才萧绍诚一脚将他踹进雨里就满肚子火气。就算要赶他走,起码送把伞呗,外头下这么大雨……这狗男人真的是……

  “来啦!”刘川枫抹掉脸上雨水,逃进王有春和袁清流等人撑起的雨布中。

  几人往回走,回到帐篷刘川枫将湿透的衣裳脱了,袁清流适时接过帮他挂起晾着,军服就一身,明天还得接着穿。老实善良的王有春递上毛巾,为刘川枫擦头。

  刘川枫脱的赤身裸体仅着亵裤,都是大老爷们,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也习惯了。他揉了揉被萧绍诚踩痛的肩膀,锁骨与肩胛连接处隐隐呈青紫色。刘川枫暗叹,方才只顾欢好,竟然没注意萧绍诚下死手踩他,心中不由得再给萧绍诚记上一笔。

  王有春当然也注意到青年白皙肉体上突兀青紫,他面色凝重,关心道:“旭,萧将军……没怎么着你吧。”

  “没事。”刘川枫回答,察觉到王有春目光,刘川枫默不作声用毛巾盖住肩头伤势。

  “我看他……不,将军还挺开心的。没罚我只是骂了我老半天,哎呦,耳朵都磨出茧子咯。”

  这话一出,同帐士兵齐刷刷围过来,眼神中充斥对八卦的渴望。

  刘川枫汗颜,心想又得编故事了。

  “你们别看萧将军人长得凶,其实脾气还挺好的。”刘川枫不忘给萧绍诚立下人设,这一个月对于两万人的敕阳步兵,他自认比萧绍诚了解更多。

  高个子袁清流盘腿坐在地上,为刘川枫奉上一杯热茶。

  袁清流说:“点人时候你去茅厕,这可是大忌讳,萧将军说要罚你来着,罚你作甚了?”

  刘川枫拍拍胸前伤痕,说:“罚我读军中规范,趁机揍了我一拳,骂我骂半个时辰,喏就这些。”

  “就这?”王有春不敢相信,他年纪最大,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之前就听说萧绍诚治军极严,从南到北的这一路上,此次行军完全不像是萧绍诚的风格。

  “那你是怎么让萧将军饶过你的?”

  刘川枫笑笑,道:“不知道,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

  帐内哄笑,王有春难得正色,他伸手在篝火上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王有春打量着刘川枫,二手烟歪头吐掉,这是刘川枫教他的。

  众人显然不信“好看”的说辞,都知道萧将军曾有个未婚妻子,原本人家喜欢女人,贵为将军怎么会喜欢走男人后门,更别提看上刘川枫这种油嘴滑舌的货色。

  刘川枫尴尬地挠挠头,说:“萧将军明天可能要宣我去他手底下做事,嘿嘿。”

  帐内再次哗然,这下袁清流都围了上来,大有刘川枫不说“实话”就把他脱光了扔出去淋雨的架势。

  眼见越闹越欢,随行监军都过来敲他们帐篷,刘川枫只得再圆谎道:“哎哎哎,别乱摸,我给萧将军唱了首歌,可能他比较喜欢吧。”

  “什么歌什么歌?唱给兄弟们听听?”

  刘川枫瞥了眼帐外雨幕,寒冬将至这片土地却是如此破败潦倒,想来这个冬天会有很多人死……不只是冬天,几天后攻凉州就会又很多人失去生命。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当了一辈子兵的老光棍王有春……待人温和宽厚的袁清流……

  刘川枫目光挨个扫过仅相处一个月却记忆深刻的伙伴,他们会死吗?也许他不该对这些注定要成为炮灰的人留太多感情,可他是人,他已不再是那个写书的上帝,自己眼前便是活生生的人呐!

  他猛然想起龙首山上写满名字的那面墙,那些人是幸福的,他们被萧绍诚记住,死亡也不过是走出时间罢了,而眼前这些人,等他们死后,自己又该如何纪念他们?

  刘川枫怀疑自己真的能全部记住吗?

  刘川枫开口,轻轻唱道:“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豪情不变年复一年。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

  一曲唱罢,原本嘈杂的帐篷内鸦雀无声。木炭燃烧噼啪作响,这本是该唱人间帝王的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此时由刘川枫清澈的嗓音唱出,失了帝王的霸气豪迈却多了普通人面对险恶世道的泪目心酸。

  乱世未定,男儿当洒热血抛头颅,以英魂铸后世长宁!

  王有春最为动容,热泪在他浑浊的眼眶中翻涌。

  王有春:“旭,能再唱一遍吗?我想学学,等不打仗了,若是能活下来,我想唱给我的后辈听。”

  众人:“是啊,旭教教大家吧,这歌是何人谱的曲作的词?”

  刘川枫回答说:“是我家乡的曲子,我老家世道还算太平,虽然大伙各有各的难处生活依旧不容易,可比起这里是好太多了。”

  雨声不绝,在这寒冷的雨中,刘川枫帐内每个人的心却都是火热的,刘川枫一句一句教,这歌并不难唱,难的是曲中所表述甘愿奉献的心态,而这些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这样东西。

  很快这首歌在军中流传开来。

  

  将军帐中,萧绍诚看过密使送来的信件,这封信来自龙虎山,写信人是金瑶。

  看过信件萧绍诚眯起眼,他将那封信丢入火盆,在确认信件完全烧成灰后,萧绍诚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默默念叨着:“是左相吗?但是为什么?枫儿的身份金瑜难道不清楚?”

  萧绍诚拿起笔飞快在桌上写下回信,可当写到一半,萧绍诚停下动作。他从箱子中翻出刘川枫所在连队名册,而后与出征时佟高阳所给的一一对应。

  原本刘川枫队伍是不少人的,按照编队规则一半精锐一半散勇。王有春最早在其他队伍,后来他的队伍人都死光了作为单人被混进来,另外几人也是如此,至于精锐……萧绍诚手指扫过一个个名字,待指到袁清流时,萧绍诚瞳孔猛然放大。

  袁清流竟是唯连队中唯一从金瑜手底下选拔出的精锐!

  萧绍诚连忙翻开其他队伍名册,不出所料,两万步兵中几乎每个队伍都有一名精锐出自丞相府!

  仔细数来,混入自己队伍中的丞相府手下竟是有足足五千人!

  丞相府为什么拥有武装力量?不……不对,金瑜是文官,他是如何插手到军队的?而且这个数字显然不是近期培养,难道说在自己被招安前,左相就拥有庞大的军事力量?二皇子不知道这件事吗?二皇子不知道,佟高阳还能不知道?

  萧绍诚细思极恐,只觉脊背发凉。

  若金瑶所说为真话,左相金瑜想害刘川枫……

  但是到底为什么?金瑜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十年前八子夺嫡,左右相都有参与,虽说那件天下人都不知道的事是由死去的右相主导,可左相该是清楚的……

  萧绍诚一时想不明白,他突然觉得自己所有行为都是被暗中监视操控的,从去青城找曹沛开始,一直到回敕阳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这足足半年来,唯有跟刘川枫闯古墓是机缘巧合,其他竟全是被人刻意安排!包括此时刘川枫混入军营,左相金瑜竟然全都料到了!

  天下在下一盘大棋,对弈者究竟是谁?

  萧绍诚强行让自己镇定,他现在绝对不能再找刘川枫,越是暴露刘川枫就越危险……他得等,他得想办法拖到攻凉州的时候。对,等攻凉州的时候,自己可以想办法安排这五千人,让他们去送死……

  凉州……七皇子……幽容……左相……

  萧绍诚只觉头痛欲裂,天下这么大竟是无处供他安身,他想保护的人只是暂时被圈养。

  萧绍诚甚至想着转头投靠师傅楼烦,自己忙活半生,最后发现旅途起点才是最可靠的。楼烦不会对他怎样,蒙燚肖凌想来也不会惹上麻烦,龙虎山大概率还是自己说了算……但是枫儿呢?枫儿该怎么办?

  萧绍诚将写下一半的信件丢进火堆,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深夜雨势小了些,不知道几更天了,士兵们早已熟睡。

  萧绍诚换上常服,趁无人值守的空档窜上太行山,消失在夜色里。

  他悄无声息摸到刘川枫连队居住的帐篷,幸好还没下雨那阵他见过王有春,认识这人样貌。

  熟睡的王有春什么都没听到,在感觉自己口鼻被人捂住时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萧绍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胳膊夹着王有春,将他带到偏僻的山顶。

  两人蹲到远离军营的一块石头后面,萧绍诚确认周围没人,这才掏出火折子映亮自己的脸。

  待发现掳走自己的竟是北征将军萧绍诚,王有春人都吓傻了,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将军,还以为萧绍诚此行是为了杀人灭口。

  萧绍诚气势全开,仅是内力的威压就叫训练有素的王有春动弹不得。“嘘!你小声点!我不是想对你怎样,只想跟你交代件事情。”

  “将……将军?”老汉难以置信,他敏锐的察觉到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萧绍诚点点头,先是问起王有春有无家室,妻女多大故居何处,父母健在否。待得到答复后,萧绍诚开出条件。

  他的声音生硬干冷,说话带着命令语气全然不像与刘川枫相处时那样。

  “我不确定打凉州时你会不会死,我希望你活着。到时候你可以逃跑,我不仅不会追究,还会帮你安排新的身份,若是你死了你的家里人我会将他们接到龙虎山,让他们过上很好的生活。”

  王有春结巴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萧绍诚死死盯着王有春双眼,“全面开战之前,让刘川……徐旭,活下去。”

  王有春知道,听见这话自己就必须答应,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或是推辞,自己就得横死在这里。

  若只是自己那就罢了,刚说过家室下落,王有春没得选。

  老汉点点头,他内心疑惑想问却不是不敢问,是没能力问。

  萧绍诚赞许地笑笑,继续诱惑道:“等这场仗打完,我会安排你退役回乡,给你足够丰厚的银钱。你的善良不光救了你性命,还给你一份莫大机缘。据我所知你大概率是不会死的,枫儿也不会让你死,打仗时候做足样子就是。”

  “枫儿……是徐旭的真名吗?”王有春问完就后悔了,想起那句老话,好奇心害死人。

  可是萧绍诚并未发难,反而再次点头承认。

  武将叹了口气,再三确认周围没其他人后,附在王有春耳畔说道:

  “枫儿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

  黑暗雨夜里,王有春瞳孔放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绍诚,心想自己若是个聋子该多好。


“为什么他非死不可?”二皇子紧握龙椅扶手浑身颤抖,他怒视前方躬身的金瑜、佟高阳二人,恨不得让滔天恨意化成熊熊烈火将他们全部烧成灰。

  “吾才是皇子!吾才是这方土地的主人!你俩胆敢造反!”

  金瑜朝佟高阳使了个眼色,不留任何情面转身离开观风殿。曹沛沉默站在一旁,垂手不知作何感想。

  佟高阳跨至二皇子面前,独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武将大脚踩在龙椅上,手掌捞过幽闻妄后脑强迫高贵的皇子与自己接吻。

  尊贵的观风殿内不合时宜响起接吻水声,佟高阳与二皇子吻别,他退回到台阶下单膝跪拜。

  佟高阳决绝地说:“吾皇,末将要出征了。”

  一吻过后,幽闻妄整个人精神萎靡。自上古流传下来,男子与男子相爱必将招来祸患,而如今这预言就兑现在自己身上。

  幽闻妄向来欣赏萧绍诚,与刘川枫的匆匆一面也让他印象深刻。他不明白,左相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两人死,他也不明白佟高阳为什么会站在左相那边而非自己?他想起年轻时与佟高阳的相遇,自己一眼就相中了佟高阳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他甘愿抛弃尊贵的皇子身份与这糙汉武将媾和,再后来两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感情在时光中逐渐消磨殆尽……

  这儿人走后,空荡大殿内唯有二皇子叹气声幽幽回荡。

  幽闻妄枯坐到落日,赤血余晖拉长地板上窗棂影子,他摇头苦笑,曾经父皇在世的时候,朝堂从来不会像这样寂寥,然当下陪着自己的只剩下刚入朝廷一月的曹沛。

  “曹爱卿……”

  “臣在。”

  “拿上我的兵符,且看敕阳城还剩多少守卫,留下一千人,剩下的帮我带去给萧将军……”

  曹沛接过兵符,并不着急走。他道:“殿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幽闻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要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好像没有理想抱负,能占据南方全靠左相与佟高阳二人搀扶,此时二人都离自己去了,仅剩自己在这做个没用的傀儡。

  曹沛久久不得回答,他拱手,跪下向幽闻妄说:“殿下可知,那刘川枫极有可能是您同胞的弟弟。”

  幽闻妄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沛。

  曹沛:“当年左相金瑜送亲妹妹进宫做八皇子生母玉贵妃的仕女……当年八……先皇去世的时候,据说是右相将她们母子藏起来……”

  幽闻妄接道:“后来右相被幽容找到,他至死都不肯松口,交代我八弟下落……”

  曹沛点头,继续说:“从那之后八皇子下落不明……至于萧家的后代……”

  曹沛停顿了,他摇摇头,自嘲道:“许是臣自作主张罢了,萧家早已没落,他们又怎么会参与到这场前后近三十年的动荡……殿下早些休息保重龙体,臣……这就去了。”

  幽闻妄仰天大笑,脸上热泪纵横。

  “大哥……您是对的……望您在天之灵能保佑阿韶,二弟唯一期望的便是这天下太平,兄弟们能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北征军抵达凉州城外驻扎,战书已送至城内,萧绍诚当阵亲手斩杀斥候信使宣战,明日将会将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萧绍诚食言了,自那天后又过去半月,他再没去找过刘川枫,开战当前刘川枫也懂事的没再找他。

  开战在即,看惯生死的老兵们早已擦亮兵器睡下,他们需得养足精神明日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军帐内刘川枫辗转反侧睡不着,他此刻的心情有点像高考前夕,这是一场试炼,没人知道结果会如何,却总得面对。

  刘川枫听见动静,睁开眼是王有春趿拉上鞋子像是要去上厕所。

  王有春发现刘川枫没睡,他同之前那样善意笑笑,低声道:“睡不着?第一次打仗紧张了?”

  “老王。”刘川枫说:“你说明天萧将军会怎么安排我们?”

  “呵呵?怕死?”王有春调笑道:“明天机灵些,躲我后边。冲杀的场面老头子我见多啦,只要有人在你前头挡着,等敌人的长矛刺过来,我倒下的时候你也跟着往后倒,没人看出你装死。”

  刘川枫哈哈大笑,经王有春提醒连忙收声,他忘了战友们还在熟睡。

  “我出去尿尿,一起不?抽根烟放松放松,回来接着睡。”

  ……

  “老王,咱出来尿个尿有必要跑这么远?”

  王有春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刘川枫,他笑了笑,对着黑暗说:“萧将军,人我已经带来了。”

  “萧绍诚?王有春叫萧绍诚来做什么?”正当刘川枫诧异,下一刻后脑钝痛,落进熟悉怀抱后失去意识。

  萧绍诚单手将刘川枫扛到肩头,甩给王有春一个包裹。

  “你可以走了,接上你的家人去龙虎山,里面有我答应你的东西。”

  王有春摸出烟盒,里头仅剩下最后一根,香烟点燃黑夜中红光若隐若现。

  王有春深深吸了一口,干笑道:“八皇子……也教会老身一些事。”

  萧绍诚:“什么?”

  王有春笑而不语,相处进两个月,他还是第一次见刘川枫如此安稳熟睡。王有春凝望着刘川枫看了好一会,片刻后说道:“还是叫他徐旭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年过半百回首往生,竟是连照顾家室都不曾做好。徐旭他教会了我为何而生存……”

  “我与你是一样的。”萧绍诚亲昵抚摸过刘川枫头发,说出这样的话。

  “枫儿他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他与这世上人都不一样。”

  王有春丢掉烟头,还未熄灭的火光犹如流星坠入黑夜。他放下萧绍诚送来的包裹,摆摆手返回自己的连队。

  “老身空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想明白,若能为八皇子献身,也不枉苟活至今。”

  “谢谢。”萧绍诚说。

  

  刘川枫头昏脑涨,睁眼是一片漆黑,他整个人蜷缩在一个伸不开腿的空间中,像是个木箱子,手脚都被捆住了,嘴里还被人塞了东西,鼻间闻见淡淡的酸臭味。

  “是萧绍诚绑了我?他要做什么?”刘川枫难以置信,他不安的扭动身子,用头猛撞箱子内壁。

  他尝试在呼唤尉迟夕,可尉迟夕毫无反应。

  “哎哎哎,别瞎折腾,我先让你出来透透气。”

  好像是萧绍诚的声音,刘川枫颇感惊喜,心想有救了。头顶透进亮光,强光令人一时睁不开眼。刘川枫竭力辨认头顶那人轮廓,等视线慢慢聚焦,果然是萧绍诚,只是……这个视角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在萧绍诚身下,准确的说应该是胯下。头顶半片昏暗,萧绍诚粗硕小腿屈着踩在打开的箱子边缘,这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视角,思维跳脱的刘川枫一下想到高中偷偷在桌洞里玩手机的模样,萧绍诚此时就是这个姿势。

  萧绍诚端坐着,手上不停摆弄沙盘,表情严肃而认真。三万人攻凉州对他而言压力不大,若无其他势力参与进来,凉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萧绍诚纠结的是如何将那五千丞相府精锐卖了当炮灰,刚开战两个多时辰,凉州兵马已经放弃前线,全面撤入城内守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堵住嘴的刘川枫呜呜大叫,萧绍诚是怕箱子里闷,想着刘川枫既然醒了,那就打开箱子让他透气,没成想这孩子竟会如此大反应。萧绍诚低头看了眼刘川枫,这才多会儿工夫,刘川枫就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你急什么!老子又没不让你喘气,你老实点行不?”萧绍诚低头无奈道。

  此话一出,刘川枫更急了,他拼命扭动身体试图从箱子里站起来,可箱子实在太过狭窄,手脚被缚无处借力。

  “唔!呜呜呜呜!”

  “好好好,你先答应我,别大喊大叫我把你嘴先松开。”

  刘川枫连忙点头。

  萧绍诚捏着刘川枫下巴,手指夹住堵嘴的布条慢慢抽出。刘川枫干呕两声,接着歪过头去吐了口唾沫。

  “你拿什么玩意堵我的嘴?”刘川枫气都没喘匀,嘴里长时间塞着东西,两边腮帮子又酸又痛。

  萧绍诚扬起手中布团展开,坏笑道:“老子穿过的袜子。”

  刘川枫咬紧牙关又是一阵折腾,他想跟萧绍诚拼命!

  “你别乱动!这箱子不结实!你别叫,你要敢叫唤老子把这玩意塞回去你信不信?”

  刘川枫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男人穿过的袜子……又不是内裤,算了算了。

  “我想坐起来,蜷在里头太难受了。”

  萧绍诚摇头,道:“不行,一会有人进来,还得把你关回去。先委屈你了,等打完今天的仗我再把你放出来,作为赔偿今晚跟你一起睡。”

  
  “呸!谁稀罕!”刘川枫鄙夷道,接着他捕捉到对话中的关键信息。“等等,你说已经打仗了?”

  “嗯。”萧绍诚回应,接着说:“一个时辰前冲杀过一波,凉州那边挡不住撤回城里了,现在是攻城阶段……你放心,你的朋友们没死,冲杀是骑兵为主的。”

  刘川枫心领神会点点头,反问道:“那你把我关起来干嘛,我不会冲上去送死,昨晚上我还在想你会怎么安排……”

  “把你关起来,不是为了限制你去送死,我是在保护你。前阵子我翻名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刘川枫:“???”

  萧绍诚严肃道:“两万人的步兵队伍里,有足足五千人是你舅舅手下。死在丞相府的刺客,你还记得吗?他就是你舅舅的人。你娘回信告诉我,想要你命的是你亲舅舅。”

  刘川枫目光呆滞,金瑜?这个素未谋面的亲舅舅为什么要杀自己?娘在舅舅家住了两个多月都没事,怎么自己一到敕阳舅舅就要对自己动刀?

  之前的自己正月剃头了?

“嗯?”萧绍诚颇为奇怪,怎么这次刘川枫不追问了。

  刘川枫神色尴尬,道:“该不是以前那个我……当他面正月剃头了吧?嘶,以前那个我……性格这么嚣张吗?”

  萧绍诚一愣继而爆笑出声,武将一身铁铠猛拍桌面,笑声威武雄壮。

  “怎么?不是?”刘川枫皱眉。

  “哈哈哈哈,枫儿你真是太可爱了,说你不谙世事像个仙人明明就庸俗的很,说你普通又思维跳脱,不错不错,老子日你这么个萌物,属实是……属实是……哈哈哈哈哈。”

  “萧绍诚你给我正经点!到底怎么回事?”

  萧绍诚扶着胸口好半晌才止住笑意,他正色道:“不是,你舅舅该不是早就想杀你的,可能其中还有其他原因。

  萧绍诚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放心,你娘现在在龙虎山,安全得很。至于二皇子那边,佟高阳跟你舅舅是一伙的,二皇子早就被架空了。”

  想到敕阳城与佟高阳的两次见面,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刘川枫恍然大悟。

  “二皇子被架空,也就是说敕阳甚至整个南国都是佟高阳和金瑜的地盘,那么说起来二皇子手下只有你和你的龙虎山,唔,若是这样他们是该拿我来要挟你。”

  萧绍诚淡淡道:“或许是吧。”

  刘川枫接着发现眼下更棘手的问题,打完凉州他们怎么办?二皇子指望不上,这里的所有兵马都是敕阳城的人,更有无数丞相府相关混在队伍里,若是临阵倒戈……他和萧绍诚说不定都得被困在这。

  萧绍诚:“无妨,若是不管这些我有把握带你脱身。蒙燚已经带两万重装骁骑营从龙虎山启程,该是这几日就能到凉州接应我们。”

  刘川枫:“所以,凉州打还是不打?”

  “打!”萧绍诚朗声道:“打完再说,事到如今不能再让幽容往南,凉州必须守住!”

  “报!!!!”

  帐外副将高喝,萧绍诚敏捷地将刘川枫踹回箱子里盖好,而后曲起脚踩在箱子上。

  副将全副武装,身上铁铠染上点点血迹。

  “萧将军!七皇子手下大将顾锋出城突围,西城门撕开个口子损失惨重!”

  萧绍诚瞥了眼沙盘,淡淡道:“终于肯出来了……不妨,先拿人填上,慢慢消耗他们兵力,等顾锋出来拉长阵线再一举歼灭!”

  “可是!”副将神色焦灼。

  前线态势紧张,凉州依靠城墙筑起防御工事,滚石火油下,强登城墙的兄弟们损失惨重,萧绍诚又不肯全军出击撞城门攻城,如此拉锯下去凉州破不破说不准,自己这边怕是很快就要死完。

  他也跟在萧绍诚手下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可从未有过如同这次,萧绍诚如此视人命为草芥,这不是萧绍诚的指挥风格。

  “可是什么?”萧绍诚抬眼,语气阴森恐怖。

  副将挣扎片刻,终是不敢冲撞萧绍诚,只得愤懑地领命离去。如今,被萧绍诚亲手斩下的监军头颅还挂在将军帐外,大敌当前,再无人敢违逆萧绍诚。

  箱子里的刘川枫也终于察觉出问题,萧绍诚为北征将领,可无论如何打仗是该商量着来,方才萧绍诚放他出来跟他说话,摆明了将军帐内没其他人在。这就意味着,这场战役是萧绍诚一手指挥。

  当下局势放在二人面前,攻下凉州极有可能被随行北征军背刺,萧绍诚假借攻城名义消耗北征军兵力是合理……可这种决策实在是过于自私了。

  这等于是萧绍诚拿三万人的命换自己二人的性命!

  “撤军吧!”刘川枫闷在箱子里喊道:“萧大哥,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三万条人命呐!”

  萧绍诚没做理会,只踩着箱子不让刘川枫出来,自顾自用手指敲击沙盘。

  “你若不想攻凉州,咱们可以找个地方隐居,带龙虎山的人去邻国。”

  “不行!邻国拓跋族眼看也要改朝换代。”

  刘川枫拼命敲击箱盖,怒斥萧绍诚:“那就去找楼烦!你和你师傅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咱们蛰伏几年,等幽容楼烦都老死了,天下也是太平的!”

  萧绍诚怒道:“少他妈废话,这事由不得你做主!我跟楼烦没什么梁子,楼烦也知道我在哪,但是我不会投靠幽容,你敢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带上肖凌蒙燚,我不要这天下太平了,我只要你!”

  箱子掀开,刘川枫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萧绍诚拎着狠狠掼在沙盘上。萧绍诚下手极重,这下摔得刘川枫喉咙发甜几乎要吐血。

  萧绍诚须发贲张,满眼通红,他拎着刘川枫领子胸膛剧烈起伏。他就呆呆的看着刘川枫,虎目时而深沉时而不忍,刘川枫不说话了,他便俯下身子,将刘川枫压在沙盘上与他接吻。

  武将口水中带有丝丝血腥味,刘川枫舔过萧绍诚牙龈,血腥味愈加浓重。

  他的萧大哥原来也是咬着牙做出这样的决定吗?当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攻下凉州?攻下凉州后他们又该如何全身而退?退又能退去哪里?

  舌下系带剧痛,萧绍诚眉眼中是决绝与不舍。

  “专心点。”萧绍诚说完又吻了上去,他将刘川枫裤子卷到大腿,手伸进去抚摸少年大腿内侧皮肤。

  

  凉州城外,这已是第七次进攻,熊熊燃烧的火油淋下,成片火人跌落城墙外的干尸堆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油脂燃烧的气味令人作呕。

  西城门头,顾锋挥舞长戟杀的浑身是血。他随手一捅长戟疾若流电般刺穿三名重甲卫身体,接着顾锋狠狠一甩,身后跟的小队便如狼群般扑上去补刀。

  顾锋杀红了眼,鲜血盖住他年轻的面庞。抬眼又是数十重甲兵围上来,顾锋以长戟憾地,以戟尖为圆心向外爆出浩瀚真气。

  “锋哥!回来啊!!!”

  城楼清澈的少年声嗓夹在滔天喊杀声中传入顾锋耳朵,顾锋抬望眼,义无反顾跃进二皇子军阵,舞出尸山血海,断肢横飞。

  顾锋知道,萧绍诚还没出现,等萧绍诚出现那就什么都晚了,他得再争取些时间,再多杀些人才能护着七皇子脱困。

  身边随从一个接一个倒下,顾锋只身单戟画圆,无坚不摧的真气荡开破空声如龙吟。

  “来啊!上来领死!”顾锋暴喝,挽着长戟横指包围圈。

  顾锋如此生猛,敕阳卫心生怯意,只是将顾锋团团围住再无人肯上前。

  “风来……”长戟于顾锋手中旋转,寒芒轮转掀起夺命烈风。这是耗尽他生命的最强杀招,他寄希望于这招能短暂破开包围圈,让人将阿梦送出凉州。

  顾锋回头望向城墙,白衣少年还在,顾锋扬唇,笑的惨烈决绝。

  “锋哥!你回来!!!!!”

  城墙上白衣少年歇斯底里大喊,就在他要跃下城墙的时候,一满头白发的老将拦住了他,而后老将跃下城楼,拔剑杀入敌阵。

  “七殿下,老夫去了。”老将说。

  顾锋口吐鲜血,浑身伤口因这招崩裂,鲜血被吸入烈风中,随着狂风成型于天地间贯通起鲜红龙卷!

  顾锋已力竭无法收招,便要以肉身扛起这股风暴卷进敌阵中拼个玉石俱焚。

  就在此时,一只苍老而温暖的手掌缓缓将狂风托起。顾锋猛然回头,正是刚从城墙上下来的白发老将。

  “爹……”顾锋牙关颤抖。

  老将含笑,道:“替爹照顾好梦儿,你愿为梦儿献出生命……罢了,你和梦儿的事,爹就替你做主……”

  忽而,天地间风起,乌云汇聚雷霆炸裂。

  老将白发飘扬挺直了腰板,手中稳稳托起血风暴。他扬手将重伤的顾锋推回己方阵营。

  老将喝道:“带阿锋回去,七皇子殿下还在等他!”

  “爹!!!!!”顾锋悲鸣。

  乌云由血风暴凝聚成万顷天雷,风暴中央老者呕出鲜血,他的眼睛数十年未曾如此清亮过。

  “吴山……”

  老将轻声唱道。

  这是两百年前由“剑神”李凌渊所创独门绝学,李凌渊前半生以格物之法俯仰天地,未得天道只将剑招练至出神入化,后半生传说李凌渊一夜顿悟,自后以无上修为纵横难逢敌手,直至为赵腾献出双眼……

  这招“风来吴山”本该是剑招,顾家人世代相传早就失了天人合一的韵味,此时由顾锋与老将二人合力催动,勉强复刻出七八分,少了通透自然,多了肃杀决绝。

  鲜红龙卷在战场肆虐,两寸重甲在狂风面前犹如纸糊不等碰到便四分五裂,狂风卷起兵刃、碎甲为这招再平添几分威力,于是这狂风在战场中越卷越大、越卷越放肆,如绞肉机般夺取几千人性命。

  萧绍诚听见风声,却越是压紧身下人,与他接吻,啃咬他撕扯他,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

  刘川枫听见人们的惨烈叫声肝胆俱裂,他拼命推拒萧绍诚,眼角滴落滚烫热泪。

  凉州城墙上,七皇子幽梦跪坐在地,同样泣不成声。

  “顾爷爷……”

  一个时辰后,血腥风暴散去,白发老将形似枯槁,在他身畔下起血雨,方圆一里不见活物。

  老将生命的最后关头,以长戟拄地,至死都是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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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将以死为凉州争取片刻喘息,沙场中央尸骸遍野,散落残肢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

  狂风过后天朗气清,听闻风声止,萧绍诚终是松开刘川枫,歪过头吐了口沾血的吐沫。

  刘川枫双眼哭红,躺在沙盘上艰难喘息着,嘴唇被萧绍诚吮破了皮。

  “老子都是为你好,别不识抬举,你身上这股子不食烟火气老子是喜欢不错,但以后得收收味儿……”

  萧绍诚神色中是从未见过的暴戾,聪明的刘川枫又怎会不知,这次若他再敢造反,萧绍诚少说也得打断他的腿。

  可是……

  刘川枫只哭诉道:“萧大哥……我们走吧,我跟你过日子去,咱啥也不管啥也不要了。”

  萧绍诚无奈,他又何尝不想,可是天大地大该逃往何处呢?等剩下皇子都死了,幽容真的坐上王位,楼烦杀来萧绍诚还是挡不住。

  他想起李太青,自听说李太青死在四皇子身前,萧绍诚时常想着李太青当时心里什么滋味,李太青化为冤魂后眼睁睁看着幽容活剐了四皇子?李太青可曾在梦里化成冤魂找幽容索命?

  冤魂?可笑至极,人活着都没做到的事,凭什么死了就会有结果?哪怕是数百年前的尉迟夕,如今半死不活的还是得常常想念凰王爷。

  萧绍诚终是不忍刘川枫受苦,又将他翻到自己身上抱着,顺背安抚。刘川枫与八皇子幽韶互换身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枫儿更是没必要知道这件事。

  “萧……”此时,另一名副官闯进帐中,欲要汇报刚才的事。

  萧绍诚抬眼,杀气凛然,只淡淡道:“说。”

  副官低头只看脚面,拱手汇报方才战场上顾家老将以命清场的消息。

  萧绍诚听罢,只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得不到萧绍诚下一步指令,副官也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原地不敢抬眼。他等了好久萧绍诚都没说话,正当他忍不住想抬眼询问,刚抬起头,一支笔杆顷刻穿透了自己的喉咙。

  “咳……咳咳……”

  副官临死捂着血流如注的喉咙发出凄惨叫声,萧绍诚掷出笔的手还未收回,怀中人已经不安的扭动起来。

  “你杀人了?你又杀人???萧绍诚,你疯了!!!”

  萧绍诚只抱紧刘川枫,将他按在自己肩膀不让他看,又为他捂住一边耳朵。

  “别看!全是血,我帮你堵着耳朵,没事的,他是丞相府的人,很快就会死。”

  刘川枫拼命捶打萧绍诚,指甲刮蹭铁铠咯咯作响。

  “他们什么都没做!萧绍诚!他们说不定不知道金瑜的事!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会反水???你说话啊!!!!”

  那出自丞相府的副官摇摇晃晃倒在地上,片刻后腿脚抽搐再无生机。将军帐内血腥味浓重,萧绍诚用络腮胡在刘川枫耳边蹭了蹭,舔去他额角汗水。

  萧绍诚看着刘川枫,认真地说:“大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哥手早就脏了,不差这条人命,但凡未来有半分危险,大哥都会帮你铲除。”

  “枫儿,你记得,你救不了天底下所有人。我在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天塌下来大哥都替你扛着,你无需为任何人献身,包括我。等我离开……不,等我死了,枫儿你记得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不要再反抗这个世界,活着本就是苟延残喘,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活着。”

  眼前是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深爱的人,他却如此动情地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可他哪里错了吗?萧绍诚哪里都没错,他在围着自己转,刘川枫能感受到萧绍诚做这些他不能理解的都是为了自己。但是没必要分离,没必要像交代遗言一样教给自己处世的道理。

  萧绍诚死了,刘川枫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自己错了?自己愤青地想改变这个世界,觉得这世界如此悲惨责任都在于自己这个“作者”。对,没错,世界真正的操控者是那个神秘的高中生,可是……可是刘川枫不能眼睁睁看着死亡、贫瘠就在自己眼前发生,自己只能冷漠看着

  刘川枫苦笑,两世为人,他都沉湎在想象之中,又被现实紧紧控制,他明确感受着自我的分裂。

  理想与现实重叠,刘川枫伏在萧绍诚肩上,失声痛哭。

  顾家老将用生命暂时停止这场战争,萧绍诚半天就埋进去上万人,凉州抛开老将不谈损失则更少。

  萧绍诚想的是,先把三万敕阳军起码坑进去两万,等蒙燚带着自家兄弟过来,两万骁骑拿下凉州轻而易举。等打下凉州,他回书给二皇子,推敲宫内说法,若暂时安全那就想办法悄悄撤回龙虎山。若佟高阳执意要跟自己撕破脸皮,靠着两万骁骑和凉州也能勉强一战,实在不行他早就写好向楼烦求援的书信,正如刘川枫所说,最差也不过投靠师父。

  如果回到北方,他该怎么为刘川枫洗底?萧绍诚甚至想过要毁掉刘川枫容貌,有用吗?一国之君想查出一个人身世易如反掌。

  今日战事就此打住,萧绍诚让亲信处理掉副官尸体,既然刘川枫已经露面那就没什么可藏着掖着了。

  只是枫儿……好像受打击颇大,萧绍诚这次无论怎么哄,怎么说刘川枫都不理他了。

  入夜,萧绍诚沉沉睡去,手腕上还绑着刘川枫的那缕头发。

  没了萧绍诚,刘川枫再无依靠,他整夜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该如何结束这场战争,必须有个人要站出来,封建体质靠不住,未来这世界需要彻底的改革。

  “尉迟大叔,我想问你些事。”

  残破空间中,尉迟打了个哈欠,像是刚刚睡醒。尉迟不敢相信,他竟然睡着了,这数百年来或者说自他死后他从未再入过梦。

  “我好像睡着了……”尉迟回答道。

  刘川枫疏忽尉迟睡着这一细节,心中问道:“我想让这世道太平,该怎么做?”

  尉迟起身活动活动肩膀,他抬眼这个混沌的世界种子,里头除了刘川枫的东西再无他物,忽而尉迟眯起眼,遥望向头顶的“天空”,天空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尉迟又说不上来,似乎是一种错觉。

  尉迟夕盘腿坐下,回答道:“人世间没有永恒的和平。”

  刘川枫又补充道:“起码先结束这乱世。”

  尉迟想也不想,将一个念头印入刘川枫脑海中。英雄登场,方能结束乱世,需有伟人甘愿为和平献身,以战争终结战争。

  英雄?伟人?刘川枫苦笑,他忽而觉得有点冷了,于是贴近萧绍诚胸膛从中汲取温度。

  刘川枫又问:“那你觉得他像吗?”

  “像,仅仅是像而已。有胸襟无抱负,有能耐无志气,宽于待人不错,但没有帝王的杀伐果断。”尉迟夕如此回答。

  “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人总需要成长,有些事你无法替他完成。”

  “那尉迟大叔,你当年为何决心习武,仅仅是为了再见凰王爷一面?”

  尉迟叹了口气,与刘川枫朝夕相处的一个多月,他觉得自己更像人了。

  “你俩一起看吧,希望能帮到你们。”尉迟说着,两手画圆盘腿坐下,两道黑气自尉迟手中飘出,在现实世界注入萧、刘二人眉心。

  萧绍诚梦见,在几百年前,有个而立之年还未成家的农夫莽汉。莽汉自幼住在山上鲜与外人沟通,每日伴着他的就是飞虫鸟兽,莽汉心地善良不经世事。

  某天,莽汉在野熊口中救下一伙商人,他将商人带回自己的木屋,拿出珍藏药材为这伙人疗伤治病,治病期间又以野菜野味招待,莽汉拿出自己所有无偿奉献给这伙人。

  几日后,商人们痊愈,临下山前一夜,这伙人貌似因分赃不均内斗,一夜间纷纷惨死在莽汉的木屋中。

  莽汉并不做他想,将这伙人的尸体打包,第一次下山远行将他们扛去最近城镇。他想将这些人的尸体归还给他们的家人,仅此而已。

  县衙看出这伙人均为富商,问起他们是如何死的,莽汉一五一十如实交代。莽汉不会撒谎,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官府听。

  官府最后荒唐地将一切推卸给莽汉,治了莽汉的罪。

  莽汉绝望了,他这一生从未体会过何为孤独何为怨恨,第一次入世便体会到人间黑暗,莽汉不会哭,也忘了怎么笑,他只木头人似的,被动接受世间种种恶意。

  就在他上刑场那天,集市上有个红衣青年路过。

  红衣青年救下了他,去到莽汉住的山上取证,找来商人们埋藏的宝藏为莽汉洗刷冤屈。

  莽汉想对红衣青年说声谢谢,可等他被放出来,红衣青年早就走了。

  莽汉这遭入世,成了城镇中一段奇谈。世人都说是绝世无双的凰王爷救了这莽汉。莽汉问身边人凰王爷是谁,问了好久才知道,这世界还有阶级等级存在,凰王爷是当今天下第一公子,论实力论才华比起皇帝还要再高一筹。

  尉迟夕问,该如何才能见到凰王爷?

  世人说,凰王爷不是他这种山林莽汉能随便见到的,凰王爷身边要么是天资卓绝的武者,要么是风华绝代的文人。莽汉两头都不沾,这辈子怕是再难见到凰王爷。

  年轻的尉迟夕想着,读书……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空有膀子力气,尉迟夕想干脆习武。

  尉迟夕什么都不会,只每天扛着木柴往返山上和城镇,以此锻炼力气。

  又过三年,尉迟夕逐渐与城镇居民熟络起来,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力气大,人也老实,某天官府招兵,乡亲便将尉迟夕介绍到军队。

凰王爷何许人也?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武也纵横,文也纵横。

  如此的惊世骇俗,凰王爷内心却始终是空荡荡的。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获得无上武力有何用处,凰王爷是孤独的,世间无人同他一样。

  直到尉迟夕出现在他生命里

  尉迟夕入军又过两年,他心思纯粹,为人忠厚老实,在军队这样“纯粹”的环境中尉迟夕爬升飞快,仅两年就从乡下的民兵晋升到皇城亲卫。

  某年春天,皇帝涉猎,尉迟夕被提拔进随行护卫中。

  春雪消融,尉迟夕时隔五年终于再次见到想念许久的人,他只是远远地望着凰王爷,而凰王爷不曾看过他一眼,就算这样尉迟夕也是满足的。看着红衣飘然策马飞驰的俊丽公子,尉迟夕终于明白人们说的“仙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天,是尉迟夕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时值傍晚,亲卫队鸣锣回宫,暮霭将至,尉迟夕不作他想,收拾好猎物跟随同僚返程。可就在这时,涉猎的荒野中突然闯入一伙陌生人,皇帝、凰王爷都尚未归队,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与其他侍卫不同,尉迟夕没有选择保护皇上,他见凰王爷身边竟无人防守,尉迟夕毅然独身挡在凰王爷身前。

  在凰王爷惊诧的目光中,莽汉尉迟夕以血肉之躯牢牢护住了他,利刃穿透尉迟夕的胸膛,滚烫鲜血打湿凰王爷红衣,那一刻,凰王爷胸膛仿佛被滚烫铁水烧穿出个窟窿

  尉迟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听见凤凰长啸,那伙刺客就在空气中化为飞灰。

  再次醒来,尉迟夕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

  “你叫什么名字?”

  “尉迟夕。”

  凰王爷再不说话,他握住尉迟夕满是老茧的粗手,以天赋涅槃之力为尉迟夕疗伤。

  尉迟夕慌乱抽手,只是手掌肌肤的短暂接触,尉迟夕全身宛若被烈火引燃,未受伤的心窝处更是灼热难耐。

  “你做什么?”

  尉迟夕不知如何回答,只红着脸说:“脏……”

  凰王爷莞尔,分开五指与尉迟夕十指相扣,又将另一只手盖在尉迟夕手背上。凰以脸颊轻轻在尉迟夕手掌摩挲。

  两个人好半天没说话,半晌后,尉迟夕支吾道:“谢谢。”

  尉迟夕就这样被凰王爷暂时养在府中,尉迟夕不知该如何表达感谢,重伤未愈便自行承包了府中多数活计,上到翻修家具,下到每天为凰王爷晒被铺床,尉迟夕一个受伤的人比十几个调教过的仆人还能干。

  这期间,大老粗尉迟夕也弄坏了不少精巧玩意,惹出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他每次做错事都会主动跪在凰王爷房前台阶下,跪到凰王爷回来亲自原谅他为止。有时候凰王爷外出公干,一去就是一整天,尉迟夕依然绑着纱布挺着受伤的脊梁,等不到凰王爷便一直跪下去。

  凰王爷也从未见过如此心思纯粹的人,短短相处的两个月,凰王爷慢慢喜欢上了这个莽汉,因为他的纯粹,因为发生在这个人身上,令凰王爷无数次忍俊不禁的故事。

  就在尉迟夕伤愈归队的前一晚,凰王爷接纳了尉迟夕。

  “夕,你我以后不必再说谢谢。”凰王爷捧住尉迟夕那张惊恐的脸,闭眼吻了上去。

  自那晚起,尉迟夕的人生都被颠覆了。

  每当放假,凰王爷会亲自来到尉迟夕军队中,接他回自己的府邸。凰王爷教尉迟夕识字读书,笑着握住他的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那段时光尉迟夕感觉真的很幸福,从一开始的懵懂惶恐,到后来坦然接受,尉迟夕难得发现这世上还有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然只是一年后,坊间流传凰王爷收尉迟夕为男宠。凰王爷有意保护,外加尉迟夕性格单纯,风言风语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伤害到尉迟夕。

  直至后来某次军营酒会上,喝醉酒的同僚终于将那些有意无意说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到凰王爷青睐?”

  “不过是个男宠罢了,若是那天围着凰王爷的是条狗,那条狗也该像你一样。”

  “屈居人下的感觉如何?”

  尉迟夕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愤怒,他简直是将昔日同僚往死里揍,一夜打伤数十人。这样的结果就是,尉迟夕被逐出军营。

  那夜,三十多岁的莽汉在凰王爷面前嚎啕大哭。凰王爷安慰与说教,尉迟夕听不进去,只因他深深知道两人差距堪比云泥,现实是条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这天堑就在尉迟夕心底,哪怕凰王爷能腾云驾雾飞过来,深渊也始终都在。

  尉迟夕做了个决定,他要离开凰王爷,等他有足够能力与相爱的人并肩时他才会回来。

  这一别就是十年。

  尉迟夕后来才知道,在两人分手那天,凰王爷当众宣布,此生非尉迟夕不娶不嫁。

  这十年,尉迟夕的记忆是模糊的,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变强,变得能配上凰王爷。

  转眼,尉迟夕已经四十五岁了,他只用了短短十年时间,修至凡人巅峰,江湖上慢慢有了尉迟夕的传说。

  没人知道尉迟夕是怎么做到的,连尉迟夕自己也记不清了。那是无数个日夜,秉着心里头执念,将原本山林莽汉生生锻打成了凡人至尊。

  尉迟夕再度入世,他凭自己的实力以碾压之势考取武状元,他成了除凰王爷外的,当朝第二个外姓王爷,麾下掌管半数古国军队。

  两人再度相逢,尉迟夕须发花白,凰王爷却还像二十多岁时那样。

  两人相拥,尉迟夕笑着抱起凰王爷,轻轻念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凰王爷:“夕,你都会念诗了。”

  尉迟夕只轻笑不答,紧紧搂着怀中人,相信世间再无力量将他们分开。

  自那之后,两人朝夕相处府邸都搬到一处。然当时世间从未有过男子相爱之先例,自十年前凰王爷宣布此生只等尉迟夕,坊间对凰王爷便多有微词。

  阴阳好比男女,天道有常阴阳互补,男女相爱交合才得以让生命流转不息,凰王爷与尉迟夕虽都是人中龙凤,可男男相爱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起初人们只是在酒肆闲谈时辩论这场有违伦常的爱恋,后来这话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在刻意的添油加醋下,这场不伦之恋变成凰王爷与尉迟夕瓜分皇权的阴谋。

  尉迟夕手握半壁江山兵权,凰王爷盛名许久常有人将其与皇帝作比较。两个如此高调的人在一起,皇帝又怎么睡的安稳。

  皇帝没给两人隐退的机会,一道圣旨落下尉迟夕被派去极北守卫边疆。

  尉迟夕五十岁那年,再次与凰王爷分开。

  极北之地常年天寒地冻,外围更有数不清的异族部落,每年冬天时,那些外域蛮子便常常在边境烧杀抢掠。

  尉迟夕白天守城,不论如何忙碌,每晚都要修书一封送给国都的凰王爷。

  可这些信件都被有心的皇帝拦下了。信上拳拳思念与爱慕,起初在皇帝眼中看来也是无比动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恶语谗言烘托下皇帝看这些信便愈发觉得两男子相爱是如何恶心。

  这些信一封都没送到凰王爷手上,凰王爷询问的回信同样也没送至边疆

  如此又过去两年,尉迟夕得不到回皇都探亲的允许,他天性老实便乖乖守在北方,朝朝暮暮等心上人来找自己。

  尉迟夕走后,凰王爷害了相思病,他不信尉迟夕会忘了他,他曾无数次想去北疆找尉迟夕问清楚,直到某天,他在宫中得到尉迟夕在北疆举行大婚的传闻。

  这当然是有心人恶意编排的结果,自那天起,凰王爷一病卧床,鬓发全白。

  

  漫天风雪中,象征尉迟夕的旗帜撕裂,关内火光凄厉,可城墙上却始终有一盏灯长明。

  这年,十八部北蛮联合,强行冲破尉迟夕把守城池。

  尉迟夕身受重伤站在风雪中,饶是边关破了,他都未曾离去。

  鲜血流过长街,尉迟夕手中绑着残破刀刃,耳畔杀伐声不曾停歇,尉迟夕榨干全部体力杀敌,只为在此等候他的凰王爷。

  尉迟夕相信,凰王爷一定会回来救他,一定会……

  北关在风雪中呜咽,城头的长明灯在挣扎过后终是熄灭了。

  

  凰王爷是在无意间听到北疆战事告急的传闻。他去到皇宫,想找皇帝问清楚,必要时他可出战增援尉迟夕。

  等凰王爷来到北疆,原属古国的城楼,昔日爱人头颅高悬。

  尉迟夕死都未能瞑目,他战至力竭都在等凰王爷。最可笑的是,尉迟夕等他的消息,凰王爷是从蛮子的俘虏口中得知。

  凰王爷抬头,这座沾满血的城池,染尽生离死别。

  尉迟夕死后成了一缕飘荡的魂魄,他看到自己身体倒下,他想随风飘回皇都,最后再看一眼凰王爷。

  他看到凰王爷一夜白发,怒屠蛮族十八部落。

  他想让凰王爷别生气,想提醒凰王爷吃饭睡觉,他想再抱抱凰王爷,想跟凰王爷说话,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凰王爷没有将尉迟夕安葬,他将尉迟夕的尸体重新拼好,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处理完边疆的事,凰王爷回到皇都,他摸进皇帝的寝宫,想彻底调查尉迟夕的死。

  无意间,凰王爷打开一个柜子,柜子里信件散落一地,全是尉迟夕写给他的。信件开头皆为“吾爱”,信中所言皆为生活。

  孤魂尉迟夕听到凰王爷声嘶力竭地哭喊自己名字,听到凰王爷悲恸的心跳声……

  眼看心上人一夕白头,尉迟夕却什么都做不了。

  凤凰泣血,烈焰焚世。

  自那天起,凰王爷疯了,他独身一人屠尽整个皇城,不论男女老少皆为他刀下亡魂。

  凰王爷的杀戮是无差别的,不足一年,凰王爷杀遍古国上万万生灵。尉迟夕不想看凰王爷如此疯狂,他拼命劝说着,以自己的灵魂拦在凰王爷的屠刀前。

  直到某天,古国仅剩被凰王爷有意俘虏的工匠,凰王爷为自己的坟墓选址,再过几年后,在坟墓完工那天凰王爷安然长逝。

  说是凰王爷的墓,然那墓室中只有一处棺椁,里面放着的是被涅槃之力保全的尉迟夕残躯。

  凰王爷就这么消失在黑暗的墓穴中,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尉迟夕,他的魂魄被困在墓穴中,哪里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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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非完整的故事,只是从尉迟夕的视角出发,后面会补凰王爷视角。

 这是刘川枫没写完的故事,故事只有人物和结局,在真实世界中故事得以完整,完整地令人肝肠寸断。

  睁开眼,久久不忘是凰王爷在城楼下哭喊尉迟夕的名字。

  此时的尉迟夕已经化形,他低头盘腿坐在床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夕,对不起,是我不好。”刘川枫哽咽着说,他仍觉得,尉迟夕与凰王爷到如此地步与他脱不开关系。

  尉迟夕点了点头,某些层面上自己比萧绍诚更加了解刘川枫,他深知无关痛痒的话刘川枫听不进去,倒不如接受刘川枫的道歉,如此方能解开刘川枫心结。

  刘川枫接着追问道:“凰王爷去了哪里?你俩还能重逢吗?”

  尉迟夕默默摇头回应,不知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能”。

  刘川枫又说:“那你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北落师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凰王爷的故事刘川枫当初写的有头没尾,连带签订血契也不过当时朦胧想法,至于尉迟夕现在算不算“人”,又是如何复活,刘川枫也没做出设定。

  尉迟夕摆手示意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问刘川枫想明白了什么。

  刘川枫:“爱该是平等的对吧?”

  尉迟夕再点点头。

  “所以,单凭一个人的付出并不足以维系一段感情,两个人要互相……要彼此扶持,彼此补全。”

  尉迟夕欣然点头,他指指刘川枫身后,萧绍诚已经不在了。

  刘川枫心下了然,他有那么一瞬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萧大哥和自己,谁都不能成为谁的负担,有些事他刘川枫必须自己去做。

  这个故事的主角,或许一开始就是自己。

  “尉迟大叔,我想去做些事,能麻烦您帮忙?”刘川枫笑着说。

  尉迟夕没再做出任何表达,他撑着膝盖起身,化成黑雾将刘川枫包裹。黑雾凝聚于刘川枫后背,化成一对漆黑双翼。

  刘川枫坦然走出军帐,嘈杂军营中他的内心此刻无比平静,他深呼吸遥望苍穹,继而脚尖点地身后黑翼轻拍,在众目睽睽下升上天空。

  尉迟夕没告诉刘川枫,这场梦醒来,萧绍诚的想法与刘川枫完全不同。

  将军帐内萧绍诚双目布满血丝,凉州即将告破,蒙燚还没到,此时还剩一万八敕阳卫。在凉州陷落前,他得想办法将自己这边三万人全部坑杀进去。

  自与刘川枫相遇以来,萧绍诚总莫名觉得自己最终会失去他。而那个梦境,凰王爷最终没能守护尉迟夕的事实,此刻就像一根木刺深深扎在萧绍诚心里。

  萧绍诚不同刘川枫,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浩荡苍穹之上,刘川枫破云翱翔。他看见尸骸遍野的战场,看见至今未曾倒下的顾家老将尸体……

  他看见自凉州城墙流下滚烫的火油,看见王有春被人团团围住,右手被人斩去。

  “尉迟大叔,帮帮我。”

  “只为他一人?”

  刘川枫悍然落地,默默念道:“不……为这天下……”

  王有春声嘶力竭,他自破晓时分战至如今已足足三个时辰,被断去右臂仍喊着“杀”,就在他被凉州卫团团围住,生死定局的瞬间,天降异象。

  一双手臂稳稳地自背后扶住老翁身体,刘川枫自背后稍稍用力,将脱力的王有春顶直。

  战场中央黑雾凝聚,光天化日凉州城下十米高黑铠巨人拔地而起。

  巨人拔刀横斩,刀势破空,气浪将战场切割成两边。

  王有春满头鲜血,他稍稍回头,嘴唇颤抖着:“枫……是你吗?”

  刘川枫“嗯”了声,接着向黑铠巨人抬头:“尉迟大叔,送我进去。”

  王有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等他看清刘川枫身影,身后温柔的力量已经不在了。

  王有春跪倒在地,仅剩的左手不断战栗,那把陪伴他半生的军刀落地,最后崩碎。

  “八皇子,谢谢您……”

  黑铠巨人身后,王有春沧桑笑容含泪,战场被分作两半,王有春身后,数万生灵幸存。

  萧绍诚慌忙奔出军帐,极目远眺,看到傲立天地间的黑铠巨人后萧绍诚瞳孔剧烈收缩。紧接着他意识到什么,急忙甩下披风窜进临旁帐篷里。

  此时这帐篷里那还有人……

  “攻城!所有人!攻城!!!”

  萧绍诚厉声大喝,声浪荡开烟尘,瓦釜雷鸣。他飞快掠过阵地,催动全部修为,十方无敌金光大盛,赤凰刀出,凰鸣寰宇,烈焰滔天。

  萧绍诚身如陨石,赤凰刀倒拖出长长尾焰。他几乎是贴地飞行,所到之处沙场皆被烧成焦土。

  黑铠巨人将刘川枫抛入城中后便不再动了。七皇子阵前大将顾锋,在看到凭空出现鬼神般的巨人后顿感全身血液倒流,身为武者他能感觉到黑铠巨人无意间散发出的强大威慑,这是不亚于楼烦的,近乎跨位面的实力碾压。

  被威慑镇住的不止有凉州守卫,敕阳、凉州两方相隔巨人对峙,一时间谁也不肯上前。

  “枫儿!别做傻事!给我回来!!”

  萧绍诚吼着冲到黑铠巨人身前,他知道这巨人是尉迟夕所化,却不知这也仅仅只是尉迟夕,刘川枫并不在巨人体内。

  巨人没理会萧绍诚,丈许长黑刀拄地,战场彻底划为两半。

  刘川枫交代给尉迟夕的任务就是终止战争,他会进城里,想办法开城门,为凉州战役画上句点。

  刘川枫降落在城墙边缘,黑雾散去,尉迟夕附着在他身上的神力一并消散,接下来他将以凡人身份解决争端。

  和谈吗?让萧绍诚撤军是不可能的,他和萧绍诚已经无路可走,当下必须入驻凉州修整,等候蒙燚从龙虎山带来增援。

  那么就只剩下绑票挟持了。

  刘川枫阔步走向城楼中央,塔楼旁侍卫衣着还算整洁,想来就是临时指挥部了。

  就在此时,卫兵发现了他,几个神色疲惫的男子挺剑围上来,刘川枫只是摇头轻笑。

  “你是什么人?”

  刘川枫心理素质极强,前世为人他就从不惧怕死亡,悲催的现代环境,刘川枫甚至希望早日解脱。

  刘川枫淡淡道:“我是救世主,七皇子是吧?他在哪儿?领我过去见他。”

  “你是萧绍诚的人?怎么进来的!!”

  刘川枫深呼吸,手掌前探掌心摊开,他扭动手腕,一柄锋利长剑凭空出现。这是他参军时所发兵器,早就磨好放在世界种子中。方才张开手掌给人看也全是故弄玄虚,多少沾点前世变魔术的意思。

  刘川枫又将剑柄倒扣,夹在胳膊内侧放下,以示诚意。

  “要么让开,要么带我去见七皇子。”刘川枫昂首道。

  城外突巨人,眼前青年又凭空出现,还能当着众人的面徒手变出剑来,凡人武夫何曾见过如此“神迹”。陡然,城外巨人横掣长刀搅动滚滚狂风,刘川枫衣衫飞舞,只轻轻扬手便将巨人动作打断。

  刘川枫心中向尉迟道谢,再抬眼已不是方才那样温和谦逊。

  他装出冷面龙傲天的模样,傲然道:“我说,带我去见七皇子,或者要我亲自动手……”

  城外,萧绍诚见尉迟夕并不理会自己,抬头正看到城楼上刘川枫与卫兵对峙。萧绍诚心在滴血,振刀一跃便是要冲进凉州城里。

  巨人尉迟夕侧目,转身拦在萧绍诚身前。

  顾锋还未理解眼下所发生的事,耳畔“嗽”地声,是城楼上预备许久的弓箭手率先发难。

  箭雨如瀑,犹如星河垂落人间,每道寒芒都可夺人性命。

  “滚开!”萧绍诚怒喝,赤凰刀横切纵斩,全力催动出刀法第三式“沧浪三叠”。

  赤凰刀起,刀锋摩擦空气擦出灿金火线,炙烈真火掀起人高火墙犹如浪涌。萧绍诚刀落,比之正午烈日还要灼人的火焰飞旋,撼天动地向前推进。萧绍诚竟是发起疯来,势要将凉州整个火葬。

  就在箭雨火幕碰撞瞬间,尉迟夕抬手,掌心投出半边太极阴阳鱼。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瞎了,天地变成黑白两色。

  半边阴鱼缓缓旋转,仿若亘古以来早已存在,阴鱼阳眼处此时爆发强大吸力,无论箭雨还是火焰,统统被这残缺的半面阴阳图吸纳。

  阴阳鱼甩尾消失在虚空中,众人眼前方得彩色。

  “你做什么!枫儿在上头!!!”萧绍诚捂着胸口大吼,显然凭他修为催使“沧浪三叠”实属勉强。

  尉迟夕不语,拄刀撼地气浪再次将对垒两军分开。

  顾锋驻马城楼前,见状连忙举手示意,副官领命扬旗朝凉州城墙呐喊。

  “先住手!顾将军有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城楼上,刘川枫被凉州卫团团围住,剑拔弩张的紧张空气中,刘川枫倒显得云淡风轻。

  “带我去见七皇子,我想阻止这场战争。”刘川枫说。

  “我在。”

  塔楼另侧,一白衣少年缓缓显出身形,少年白衣泛黄,身形瘦削,神色中带着疲惫,显然也是被这场战争折腾坏了。看年纪,少年与刘川枫差不多大,眉眼鼻子更是与刘川枫相似非常,两人对视就像镜子内外。

  “八弟?”七皇子幽梦在看到刘川枫的瞬间惊讶万分,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幸得两人相隔不少士兵,刘川枫未能及时察觉。

  刘川枫:“什么?”

  七皇子蹙眉,他叹了口气,道:“不,没什么。你就是刘川枫?我听说过你,你是来杀我的?”

  城楼下萧绍诚已经和化为巨人的尉迟夕扭打在一起,此时的萧绍诚完全不是尉迟夕对手,即使有赤凰刀随身,萧绍诚仍旧被尉迟夕拍落几次。

  顾锋回首抬头方才发现城楼上异动,他刚要调转马头回城增援七皇子,此时黑铠巨人再次挥刀,足有丈宽刀锋锉入城门前,掀起漫天烟尘挡住顾锋去路。

  幽梦惊叫:“锋哥!!”

  刘川枫拂散烟尘,不以为然道:“他不会有事,我们先谈谈吧……”

  刘川枫转头又向城外大喊:“萧大哥!你先自己在外面玩会儿,我跟七皇子殿下慢慢谈!!!!”

  尉迟夕在拦住顾锋后就不再动了,通天巨刃插在城门前,尉迟夕双手抱臂。

  萧绍诚吐了口唾沫,他握紧赤凰刀,阔步走向顾锋,这次尉迟夕没再拦着。

  “来啊,单挑!”萧绍诚咬牙道。

  战况迅速反转,顾锋虽知道这巨人肯定不站自己这边,却也乐意见到萧绍诚方内斗,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

  这会儿萧绍诚过来,巨人不再拦他,眼见萧绍诚浑身肌肉鼓胀撑破上衣,手中长刀燃起熊熊烈火,顾锋嘴角抽搐,额头冷汗直冒。

  萧绍诚擎刀劈来,顾锋本能抬戟硬抗,萧绍诚何等劲力,兵刃交接声响彻天地,凉州城门黄沙地顿时尘土飞扬。

  七皇子幽梦揪心不已,顾不得刘川枫朝城楼下惊声尖叫。

  尘烟尚未落地便看烟雾中火光迸射,顿时映出顾锋、萧绍诚二人剪影,紧接着两人分作两边从烟雾中冲出,顾锋长戟断为两截,萧绍诚昂首阔步。

  第一回合顾锋大败,不得已只能拔出随身宝剑再次迎战。

  “喂……”刘川枫哂笑道:“七皇子殿下,您的时间不多了。”

  “您也不想看着心上人被我家相公活活打死吧……”

  此时刘川枫倒像是个反派角色,如今优势在我,想解决凉州争端刘川枫不得不表现地强势些。

  幽梦表情扭曲,像是在纠结什么,他望向顾锋又深深的看向刘川枫,入骨的无奈、挫败、不解全写在脸上。

  幽梦冷声质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刘川枫指着幽梦说:“开城门,凉州归我们,至于你……爱滚哪滚哪去。”

  这句“爱滚哪滚哪”当场叫幽梦彻底破防。他是亲身经历八子夺嫡的最小皇子,当年八皇子尚在襁褓。幽国分裂七皇子后来承蒙顾家老将照顾这才得以漂泊于乱世中。幽梦深知自己就是个累赘,顾家老将却始终对他以礼相待。再到后来,他与顾锋相爱,前几日战死的顾家老将……顾老还觉得顾锋配不上他。

  七皇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尊在弟弟面前荡然无存,好歹是亲兄弟,他不明白刘川枫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和老八……得有十多年未见了,此刻幽梦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亲人。

  幽梦歇斯底里道:“你让我去哪?你让我滚哪去?!!五哥就要来杀我了,我来凉州只想自保,这也有错吗?!!”

  对此,刘川枫只淡淡道:“我来不是跟你商量这事儿的,这与我无关。”

  城楼下,萧绍诚为当今天下最强的楼烦亲传,硬实力自然要碾压年轻的顾锋不止一个段位,半柱香时间顾锋已狼狈不堪,前日刚包扎过的伤口崩裂,每次被萧绍诚打飞出去均洒落漫天血雨。

  萧绍诚杀红了眼,连日愤懑全部宣泄在顾锋身上。赤凰刀拍飞顾锋还未等其落地,便从旁抱起千斤攻城锤怒吼着抡了上去。

  刘川枫又说:“你看,他要死了……”

  “给我把他抓起来!”幽梦神志不清道。

  “我看你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刘川枫冷笑。

  正当侍卫将刘川枫团团围住,还未等靠近刘川枫五步之内,城外黑铠巨人重新抽刀,一刀落下,摧枯拉朽将屹立百年的凉州城墙生生切开。

  那道天堑横在幽梦身前一寸处,幽梦恐惧后退,脚下石砖落下城墙,数秒后咯噔落地。

  幽梦眼前,烟尘后的刘川枫挺剑横指,“要么滚……要么死……”

  “轰隆!!”

  城门震颤,顾锋后背直直撞在城门。

  “决定吧,旧时代该结束了。”刘川枫淡定道:“我不知道萧大哥怎么想,我却是为这天下人。”

  “我们哪都去不了,顾爷爷死了,我和锋哥还能去哪儿?”

  幽梦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不禁眼角流出泪来。

  “你叫刘川枫对吧,你如何为天下人?你都不曾为我……我们该怎么办?”

  虽说写这几个皇子原本都是为萧绍诚做炮灰,可终究是自己给他这样的宿命,也是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人。刘川枫最清楚,任凭事态发展下去,七皇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幽容搞死,他们与天下人的宿命一样,与眼下萧绍诚的宿命一样。

  刘川枫再次后知后觉发现问题,堪堪能与幽容楼烦叫板的二皇子被架空,尚不知佟高阳和金瑜倒向哪边。他和萧绍诚还有龙虎山,真的有足够实力挡住五皇子联军?

  自己鲁莽的背后,萧绍诚又要为他承担怎样的风险?

  “罢了,你们去龙虎山吧。凉州还是归我,我会跟萧绍诚说。”刘川枫叹道。

  “龙虎山是安全的,你们以后也不必替我卖命,修养一段时间就自行离开罢。”

  “你要记得,昨天那老将……是姓顾对吧,不许向萧绍诚寻仇,有什么事冲我来。”

  刘川枫心乱不已,说完这些便不再说话了,这是他能开给幽梦最大的让步。

  幽梦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浑身血液沸腾着逆流向天灵盖,险些要被刘川枫气出脑溢血。

  城门再次震颤,萧绍诚已将顾锋逼入绝境。

  幽梦险些没站稳,身旁侍卫上来搀扶,幽梦摆摆手示意无事。

  他思索片刻,对刘川枫郑重道:“别为难凉州百姓……他们都是凉州原住民,我的人……也请善待他们。”

  “三日后,我们会撤出凉州。”

  最后,幽梦无奈轻声道:“开城门吧。”

  亲信侍卫简直不敢相信七皇子会对一个外人做出让步,众人围上去皆要以死明志。

  幽梦只是拔高声线,道:“开城门!迎萧将军入城!”

  刘川枫松了口气,他抬头远眺初冬暖阳,层层光晕包裹下,太阳鲜红炽烈。

  尉迟夕叫停两将领死斗后化为黑烟消失不见,凉州卫接下重伤的顾锋,七皇子焦急地跃下城楼,他深深凝望着顾锋,用袖子为顾锋擦干脸上鲜血。

  七皇子所属撤入内城,作离开前的最后修整。

  凉州一役,仅三日告捷,萧绍诚三万兵马奔袭千里,折损堪堪过半,传说此役有鬼神相助。

  萧绍诚赤膊推开凉州城,刘川枫早已等在城门口,笑靥盈盈。

  萧绍诚收回赤凰刀,不发一语走到刘川枫面前单膝跪地。他揉了揉刘川枫头发,轻轻的抱住眼前人。

  道阻且长,刘川枫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是何种想法,他并未从这场战争的胜利中感到喜悦,只是见到喜欢的人,刘川枫便笑了。

  刘川枫环过萧绍诚脖颈,嗅到武将身上汗味与浓重血腥。

  刘川枫轻声道:“萧大哥,对不起……。”

  萧绍诚扯过刘川枫手臂,将他手掌按在自己胸口。萧绍诚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盯着刘川枫的眼睛,冷声质疑道:

  “枫儿,萧大哥真的不能理解……你摸摸,萧大哥的心有多痛。”

  思前想后,刘川枫知道自己破坏了萧绍诚全部计划,保下凉州,保下敕阳卫的结果是主线任务升级为地狱难度。

  萧绍诚除照例提防幽容、楼烦外,还需分神二皇子内部的政变,且眼下无任何可依靠的亲信势力。

  刘川枫这是将萧绍诚架上了绞刑台,倘若再踏错半步,二人皆尸骨无存。

  刘川枫凑上唇,本想讨好安慰萧绍诚却被萧绍诚避开了。

  剩下大半敕阳卫列队入城,萧绍诚回头撇了眼,抱起刘川枫一个起落消失在城门口。

  萧绍诚踹开破院大门,甩手将刘川枫丢了进去。

  还未等刘川枫反应,萧绍诚又将院门闭合,插上赤凰刀锁死。

  “萧大哥,是我又任性了,可是我不想那么多人死,敕阳卫也好,七皇子的人也罢,我会想……”

  “啪!!”

  萧绍诚甩手一巴掌抽在刘川枫脸上,这是他第一次狠下心揍刘川枫,力度之大直接将刘川枫扇地两脚离地倒飞出数米远,撞在院落磨盘上才止住身形。

  刘川枫也是第一次挨萧绍诚揍,或者说两世都没给人这样揍过。挨了这巴掌刘川枫脑子都不清醒了,他茫然抬头,耳朵嗡嗡作响,眼前更是出现无数重影。

  被扇过的侧脸整片麻木,刘川枫能清楚摸到上面隆起的指痕。他晃悠着脑袋,撑住磨盘想站起身来两脚此时却不听使唤。

  重影的视野中慢慢凝聚出萧绍诚身形,刘川枫第一反应就是逃命,他害怕了。

  “痛吗?傻了?还是清醒些了?”萧绍诚拎起刘川枫,抵住他的额头问道。

  刘川枫无法组织语言回答问题,他只能遵从求生本能在萧绍诚手里扭动挣扎。刘川枫身高只到萧绍诚胸口,体型连萧绍诚三分之一都没有,这会被萧绍诚提着领子拎起来,脚不沾地无法发力,如此巨大的体型差下,刘川枫只有摇头踢腿的份儿。

  萧绍诚攥紧刘川枫后脑长发,使劲将心上人的脸拉到扬起。曾经精致漂亮的脸蛋现在整个红肿地像个肉火烧,萧绍诚心痛更甚,索性闭眼,强忍心痛吻上刘川枫嘴角。

  剧烈运动后,武将涎水异常粘稠,刘川枫一心想逃命哪还有福气享受爱人深吻。

  萧绍诚也不惯着他,不愿亲嘴,萧绍诚便狠狠的咬在刘川枫下嘴唇上,咬出血来吮住,等刘川枫不再应激这才将他放开。

  四下寂静,唯有几条街外的中心干道传来敕阳卫得胜的号子声。

  刘川枫剧烈喘息着,稍稍回过神来便疯了似的捶打萧绍诚,用指甲抠挖萧绍诚大块的肩背肌肉。

  “你敢打我!萧绍诚!!!你敢打我!!!”

  家暴过程中,双方都很难保持理性。萧绍诚是为讨个说法,他想知道刘川枫为什么屡次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不顾,去做些萧绍诚认为是无关痛痒的事。

  骊川的事,萧绍诚可以理解为刘川枫恃宠而骄任性刁蛮。凰王爷古墓中,萧绍诚也愿将其认作是刘川枫在乎他所以为他拼命。与佟高阳演的那场莫须有的戏也好,随军出征也罢,萧绍诚都在想办法为刘川枫的行为开脱,对他继续包容宠溺。

  可是这次,萧绍诚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刘川枫这样做。

  萧绍诚左手握住刘川枫后脑,右拳握紧收于腰腹,吸气沉眸,腹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碾碎刘川枫单薄的腹肌。

  他松手,刘川枫便像只死狗一样摔在地上。

  “呕……”

  刘川枫蜷在地上狂吐,下身暂时失禁滴滴答答尿湿了裤子。这一拳几乎碾压了刘川枫整个腹腔,此刻他的胃正疯狂抽搐痉挛,胆汁也顺幽门逆流,混着不知何时吃下的食物残渣从上涌出食管。

  刘川枫的半张脸都浸在他呕出的污物中,等胃袋空空如也,刘川枫竟是连黄绿色的胃粘膜都吐了出来。

  对此,萧绍诚只抱臂冷眼看着。

  刘川枫对萧绍诚已失望至极,他怎么都没想到萧绍诚会对自己家暴。

  万念俱灰前,萧绍诚蹲下身,将他的脑袋提出肮脏的呕吐物。

  萧绍诚默默为刘川枫擦去脸上污秽,又分出丝丝内力游走刘川枫肺腑心脉帮他调整呼吸。

  “就像在青城那晚一样,我问,你答,说实话,不说我就继续揍你。”萧绍诚寒声道。

  刘川枫苦笑,他不再将目光聚焦在萧绍诚身上,只仰起脖子,用吞咽缓解胃部翻涌。

  萧绍诚:“你不必摆脸色给我看,我是收着力的,若真动起手来,我能一拳打死你。”

  “或者说,你现在可以将尉迟叫出来,杀了我也好,打我一顿出气也好。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刘川枫对此嗤之以鼻,他摇摇头,萧绍诚说的他怎会不清楚。

  萧绍诚将刘川枫搂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川枫气若游丝,答道:“想拯救世界,想让你当皇帝,想救天下人。”

  萧绍诚手上动作一顿,反问道:“为什么?”

  “呵呵……”刘川枫苦笑,他无力地把头杵在萧绍诚颈窝,低声说:“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但我保证这就是我内心的想法。”

  “你说就是。”

  刘川枫:“这是我写的故事,为了让你成为英雄,我让八子夺嫡,让世间动荡了数十年,百姓穷苦饿殍遍野……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他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就是为了赎罪吧。”

  萧绍诚皱眉:“他?他是谁?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跟我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刘川枫尽量拔高声线反驳:“我说这是我写的故事,你,肖凌、蒙燚、尉迟、凰王爷、曹沛、八个皇子……所有这些都是我设定出来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从来不信是吗?”

  萧绍诚沉默了,他抱紧刘川枫,手臂青筋绽起,勒进刘川枫血肉中。

  许久后,萧绍诚泄气道:“好,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且问你,你觉得自己在梦中?我爱你疼你,只是一场梦?我对你的感情,都是虚假的?”

  萧绍诚骤然发力,手臂与胸膛的禁锢骤然缩小,巨力生生压断刘川枫几根肋骨。

  听闻刘川枫痛呼,萧绍诚适时松开臂膀,未等他追问,刘川枫说:“很痛,不用再试……萧大哥,我知道。曾经我觉得这不是现实,从青城那一夜开始,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萧绍诚无法理解,却仍旧努力消化刘川枫提供的庞大信息量。

  片刻后,萧绍诚不解道:“好……咱先不管这些,你肋骨断了,别乱动……我再问你,抛开这些,你也认同现在的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现实。既然如此,八子夺嫡也好,战乱也好都有其内因,我不妨告诉你,幽吟月的死起于后宫夺权,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又为何自责?”

  刘川枫不说话了,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起源于刘川枫作为徐旭的上一世。

  前世父母离婚,徐旭的童年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徐旭知道父母离婚不是自己的错,可成年后回想起来,难免心有愧疚。

  特别是看到一些穿越或者回到过去的内容,徐旭总会幻想,若是自己能回到过去,能重来一次,也许父母就不会分开,爸爸妈妈还会爱着自己,爱着彼此。

  妈妈不会改嫁。爸爸不会自此终身不娶,最后落得半身不遂无人照顾死在病床上……

  所以,这次重来的机会,刘川枫抱有极大希冀。

  所以他不惜利用萧绍诚,强迫爱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以“爱”为名绑架萧绍诚,将责任堆砌在萧绍诚身上,以求完成自己的夙愿。

  沉默中,萧绍诚什么都明白了。

  他双目泛红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枫儿!你到底要我怎样证明我喜欢你?你哪次刁蛮任性我不是都宠着你哄着你,啊?你就这样浪费我的真心?糟蹋我,利用我?”

  “枫儿!你的心可曾有一次痛过?”

  “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分手吧。”刘川枫淡淡道。

  萧绍诚猛地怔住了,他不敢相信刘川枫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将刘川枫推离些,尝试从爱人脸上找到赌气和耍性子的痕迹。

  可是这些都没有,说出分手的刘川枫脸上尽是淡然从容。

  萧绍诚心房像是被刀片狠狠剌过,他的牙关都在颤抖,热泪从这铁打的莽汉将军眼中滚落。

  萧绍诚张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萧绍诚就这样蹲在刘川枫面前,像个失恋的大男孩一样哭着。

  “没关系……”萧绍诚颤抖的嘴唇勉强勾起,他说:“没关系,只要枫儿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死又会怎样呢?做你的工具人,被你利用……好,没关系的,大哥心甘情愿。”

  萧绍诚低头傻笑着,像是宽慰自己,也像是对刘川枫表达臣服。

  他说:“没关系的……这么多次都过来了。被枫儿利用……哈哈,那就利用吧,我的心,我的命……早就归你了。枫儿想让我当皇帝?我会听话的,枫儿,你看看我,别走行吗?我只求你别离开我……”

  提出“分手”刘川枫三分出于情绪,五分来自两人三观不合现实,另外两分则想着干脆点,让萧绍诚解脱。

  刘川枫一时错愕,他没想到坦白的结局竟是萧绍诚如此“舔狗”求他留下。

  “我……我其实没想过离开。”刘川枫脱口道。

  萧绍诚泪流满面,他无比诚恳地说:“自大哥与你重逢开始,大哥心里总觉得有一天会彻底失去你,大哥怕你死了,怕你走了,怕再也找不到你……”

  萧绍诚这话听得刘川枫莫名其妙,可他却觉得萧绍诚此刻没必要骗自己。两人关系在此时彻底翻转,先前是萧绍诚不理解刘川枫,这会儿反倒是刘川枫无法理解萧绍诚对自己的感情。

  萧绍诚为什么非他不可?又为什么害怕失去自己?

  还未等刘川枫问出口,破宅院门外响起脚步声。

  “徐旭?!!!徐旭你去哪了?队长让咱们集合!!!!”

  萧绍诚擦了把脸眨眼间又从“舔狗”变作刘川枫熟悉的那个严肃将军。

  萧绍诚朝刘川枫做了个嘘声手势,接着翻身藏在破院门后面。栓门的赤凰刀化作星火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

  “徐旭!你怎么跑这来了?”来人正是袁清流。

  刘川枫感觉莫名其妙,袁清流怎么会来找自己?从开战至现在他可是再也没露过面。而且看袁清流装束还算干净,难道说袁清流在打仗的时候就没上场?

  萧绍诚带他来到这处无人住的院落,袁清流又是怎么知道的?

  稍作思索,刘川枫顿时脊背发凉。他下意识瞥了眼藏在门后的萧绍诚,萧绍诚则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袁……袁大哥。”刘川枫露出招牌假笑。

  袁清流并未因院内狼藉而感到诧异,他盯着刘川枫上下打量,像是在确认刘川枫相貌。

  袁清流缓步走来:“哎?你怎么在这儿?萧将军呢?”

  刘川枫质疑道:“你怎么知道,萧绍诚跟我在一起?”

  袁清流没做回答,他从后腰掏出把匕首,一边靠近刘川枫一边继续装模作样道:“来,徐旭咱得回去了,队长让咱集合。”

  刘川枫瞥见那把匕首,他好似在哪见过……

  袁清流距离刘川枫已不足三步,忽然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后将他笼罩。袁清流正想回头确认,萧绍诚适时帮他完成了这个动作。

  袁清流的脑袋被萧绍诚拧转一百八十度,脖颈肌肉皮肤扭曲着,明明是正面走来此时却是后脑勺对着刘川枫。

  “他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府的想取你性命……”

  萧绍诚取下袁清流手中匕首,丢给刘川枫看。

  刘川枫再次确认,无论是手柄花纹还是款式,都与在丞相府那夜被尉迟格杀的刺客所用一模一样。

  萧绍诚放倒袁清流尸体,顺手再将刘川枫拉到背上。

  “不对劲,如果袁清流是丞相府的刺客,那在行军时他为何不动手?”刘川枫不解道。

  萧绍诚稍稍调整刘川枫姿势,让他趴地更舒服些。

  “看来,佟高阳与金瑜的想法并不一致。”

  萧绍诚背着刘川枫走出破屋,刘川枫抬眼观望,这一整条街的巷子,每家每户门口都有身穿敕阳卫军服的人守着。

  “闭眼,抱紧了,大哥要杀大开杀戒。”萧绍诚寒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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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枫自始至终都没敢睁眼,沿路萧绍诚不知杀了多少人,直到四下安静刘川枫耳畔仍不绝回荡着血肉崩毁和男人凄厉的惨叫。

  浓重的血腥味令刘川枫不住干呕,得亏是先前吐了个干干净净,要不吐在萧绍诚身上那就尴尬了。

  再次重心失衡,旋即粗粝的指尖摩挲过自己双眼,刘川枫小心翼翼睁眼。

  萧绍诚赤裸的上半身浸透鲜血,头发、脖颈处有些许结痂。

  “没事了,放心,都是敌人的血。”萧绍诚强作镇定,事到如今他仍照顾着刘川枫心态,生怕自己这幅模样再吓到爱人。

  萧绍诚先扶刘川枫坐到一处台阶上,自己则去水池旁掬水洗脸。

  刘川枫注意到萧绍诚颤抖的双手,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刘川枫心想:“他应该很累了,先前我还朝他提分手,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鲜血染红半片池塘,萧绍诚从下往上抹了把脸,甩甩头再俯身将头探进水里洗头,动作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一样。

  “啊——!”

  女人尖叫声拉回刘川枫思绪,撇过头,不远处院落正门口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傻愣在原地,手中包裹掉了尚不自知。

  萧绍诚厉声道:“叫唤什么!老子萧绍诚,不想死的赶紧滚!”

  吼完那丫鬟,萧绍诚又转头温柔地朝刘川枫说:“枫儿别怕,身上还疼不……饿不饿?”

  刘川枫喉头哽咽了,他回忆起与萧绍诚相识至今。萧绍诚从未对他吼过,平时说话极尽温柔。行军这一个月里,也曾有不少人跟他提起过萧绍诚为人治军是如何严厉苛刻……可这些,萧绍诚从未对自己表现过。正如萧绍诚自己说的那样,两人相处,萧绍诚给予自己是无限的包容和理解。

  刘川枫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

  萧绍诚回答:“凉州的城主府。老七那些人应该是要走了,我不为难他们,你若想留下几个伺候,我去跟他说。”

  说着话,刘川枫彻底泪崩,他撑起身子,扑到萧绍诚背后,两手环抱萧绍诚虎腰,将头贴在萧绍诚后背上。

  刘川枫幽怨地哭诉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脾气挺大的吗?我又是利用你,又是害死你媳妇,我……我刚刚还想跟你分手……你不常说要打断我的腿,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身后人抱得越来越紧,萧绍诚挺直腰板,攥住身后伸来的两手仰头叹道:“以前是吓唬你的,现在知道唬不住你,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揍你。”

  “我去找块毛巾给你擦脸……”

  “呵呵,不想我走是吗?那先扶你进去歇着?”

  刘川枫的泪都涂在萧绍诚背上,他咬着牙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窗外暮色西沉,过了秋分北地的夜一天比一天来的更早。

  刘川枫在房中枯坐,身上污秽整日都没擦洗。上午时候萧绍诚安顿下他便火急火燎地离开,凉州城破还有一万多敕阳卫在城外等着,更不用提追来的丞相府刺客以及准备撤离的七皇子部下,萧绍诚很忙。

  刘川枫现在很想萧绍诚,很想跟他亲嘴做爱,很想让萧绍诚杀了自己,化成魂魄住进萧绍诚心中,两人融成一体才好。

  可他此时仍是等在这儿,爱是平等的,萧绍诚愿给他宽容与理解,他也愿做同等付出,等萧绍诚忙完回来。

  “别再跟过来,枫儿许诺的萧某照做就是。”

  门外传来萧绍诚不耐烦的声音。

  刘川枫起身,门窗上倒映着萧绍诚高大的影子,在他身旁,还有个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清瘦男人。

  “我只想见见他,就跟他说两句话,以后不会再来。”

  说话人声线清朗,刘川枫想起这是七皇子的声音。

  萧绍诚俯身,似是在七皇子耳畔轻声说了什么。

  七皇子惊讶道:“是他!真的是他!他竟然不知道……”

  话说一半,萧绍诚捂住了七皇子的嘴。刘川枫起身,先前被萧绍诚勒断的肋骨隐隐作痛,他捂着伤处,艰难地挪到门口。

  “所以,走吧,跟顾锋过日子去。”萧绍诚最后劝道。

  刘川枫来到门前时,七皇子恰巧转身,刚要出声挽留之际,木门哗啦敞开。

  萧绍诚与刘川枫撞了个满怀,铜盆里装的热水也全洒在了刘川枫身上。

  “哎!烫不烫?是我不好,刚才有点走神……我来弄,我来弄,没烫着你吧。”

  萧绍诚手忙脚乱为刘川枫脱下外衣,紧张的他甚至错将刘川枫的脏衣裳当做毛巾为他擦脸。等反应过来干净毛巾还在自己肩膀上搭着,萧绍诚顿时赧红了脸,取下毛巾蘸铜盆中不多的水为刘川枫擦拭头发。

  萧绍诚将军铠碎在城外,得需副官一片一片捡回来重新裁缝,上午赤裸上身没衣服穿,如今也只是套了件无袖的深色背心在外头忙活。

  看起来背心也是萧绍诚现改的,领口略窄贴在萧绍诚粗壮的脖颈上,前胸布料被萧绍诚壮硕的胸肌顶起,随萧绍诚手臂动作,拉紧的布料隐隐透出男人性感的乳头。

  萧绍诚此时的装束,有点像刘川枫前世撸过的健美运动员,宽松布裤和撑得满满当当的布靴又为他平添了几分重体力民工的朴实粗犷。

  刘川枫不自觉硬了,他从未如此渴望过被萧绍诚侵犯。

  萧绍诚抱起床上锦被闻了闻,确认没不适气味便将刘川枫脱得光溜丢进去。

  入冬后气温干冷,萧绍诚心想要不要在屋里生个火盆,正欲起身时却被刘川枫环着膀子拉下。

  萧绍诚顺势合衣躺在床上,从后面抱住刘川枫为他取暖。

  两人皆一语不发,很快被窝暖和起来。萧绍诚累了一整天,这会儿搂着媳妇意识逐渐朦胧。

  刘川枫想翻身抱抱萧绍诚,刚翻动身子肋骨就钻心的痛。萧绍诚瞬间清醒,连忙抱住了他。

  “别动,你肋骨断了这段时间都不许侧左边睡。”

  刘川枫想求欢却不好意思直说,只得顺着萧绍诚的话道:“那你来这边?我想看看你。”

  萧绍诚不作他想,撑起手臂就要从上翻到刘川枫另一面去。

  两人一上一下错身的瞬间,刘川枫伸开两腿盘上萧绍诚腰背,手臂自然而然抱住正上方的萧绍诚。

  他轻轻一拉,萧绍诚精钢铸成的双臂便弯曲下来,两人鼻尖紧贴四目相对。

  刘川枫扭腰以肉根戳了戳萧绍诚腹肌,萧绍诚笑了。

  “什么意思?”萧绍诚虚压在刘川枫身上,撩拨似的朝刘川枫脸上吹气。“媳妇儿想要了?”

  刘川枫羞红了脸,手臂再次用力往下拉,这次萧绍诚没再配合。刘川枫只能以萧绍诚雄躯为锚点,攀岩似的抻长脖子与他亲近。

  刘川枫先是以侧脸摩擦过萧绍诚蓄长的络腮胡,接着张嘴咬在萧绍诚厚实的斜方肌上。起初还能咬动,随着萧绍诚用力斜方肌隆起将刘川枫嘴角撑开,刘川枫无奈只得松口。

  浅浅牙印与少年洁白的牙齿上拉出晶莹丝线。

  刘川枫眼波流转,朱唇轻启伸出舌头,吻上萧绍诚厚实嘴唇。

  萧绍诚并不是很想做,他不懂刘川枫出于何种心态主动求欢,自刘川枫说分手以来,萧绍诚就有些神经衰弱了,生怕自己做错再惹枫儿讨厌。

  所以萧绍诚一开始只木然地接受着,直到刘川枫舔开自己牙关,笨拙地戏弄自己舌头,萧绍诚才彻底爆发。

  他猛地搂住刘川枫脊背,单手从后整个笼住刘川枫后脑不让他逃。刘川枫再次被禁锢在萧绍诚肌肉的囚笼中,萧绍诚深深吸干刘川枫肺内所有空气,牙齿咬住伸来的舌头,势要丸吞刘川枫般的肆意蹂躏。

  天黑,凉州王府深处传来野兽般的闷吼声,混着粘腻水声让人心动。

  吻了许久,刘川枫嘴角结痂再次开裂流血。萧绍诚扳着他的肩膀将他牢牢按在身下。

  “媳妇儿,想要了是不?是不是想让相公操烂你?”萧绍诚淫邪地笑着。

  刘川枫此时理智全无,他拼命地想抬手捏萧绍诚若隐若现的乳头。

  “萧大哥……你狠狠的操我一次成不?别顾忌我,狠狠地操,我想死在萧大哥身上……”

  “不成。”萧绍诚决然道。

  他伏在刘川枫耳畔,压低声线,以近似诱惑的方式说:“想让萧大哥强奸你?萧大哥不会这么做。”

  刘川枫瞳孔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萧绍诚。

  萧绍诚露出本性,道:“萧大哥只会疼你爱你,操死你这件事不妨让相公来。”

  刘川枫顿时破功哈哈大笑,原来萧绍诚喜欢玩角色扮演,还搞什么萧大哥、相公的,萧绍诚是多重人格吗?

  刘川枫稍作思索,泼大粪撒狗血可是他的强项,况且萧绍诚今年二十七八,男人没过三十多少都带些大男孩的稚气,自己也是一样,刘川枫决定跟萧绍诚玩下去。

  刘川枫娇滴滴地说道:“大……大王,小的当真什么都没有了,大王您威武雄壮,就给小人留条生路吧。”

  萧绍诚:“什么都没有?我看你长得还不错,不如今儿大王就要了你,赏你个压寨夫人当当?”

  刘川枫欲拒还迎,推着萧绍诚胸口:“不……不要啊,大王……小人是男儿身!”

  萧绍诚二话不说两手穿在刘川枫腿窝处将他捞地半身悬空,上半身压上去抿紧嘴唇用络腮胡搔刘川枫的锁骨下巴。

  “来……美人,给大王笑一个?”

  刘川枫哭笑不得,尖叫道:“不要啊!!!”

  “美人不笑,那大王给美人笑一个?哈哈哈哈哈……”

  萧绍诚演着演着骨子里的狠劲上来,硬折起刘川枫下半身,屁股敞开扣在自己胯间。

  萧绍诚JB膨胀比不大,换而言之平常状态便极为宏伟。两人嬉闹间,萧绍诚雄根早已硬挺,直直戳在宽松裤裆里。

  萧绍诚肩背耸动,锦被便被他抖的从头顶飞过彻底将二人笼罩。

  “被老子抓到了吧!看你往哪逃!”

  刘川枫则配合道:“你杀了我吧,莫要折辱我!”

  萧绍诚稍稍运功也不用手便将整布裤震地粉碎,那肉根终于挣脱束缚,黑暗中啪地声甩到萧绍诚腹肌上。

  棉被内空间有限,萧绍诚今儿出了不少汗,忙活一天也只是潦草擦了擦,不多时被窝里满是男人腥臊的JB和汗水的酸臭味。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他顺着萧绍诚脖颈曲线,舔过他的喉结,最终隔着衣服衔在萧绍诚乳头上。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刘川枫总感觉萧绍诚奶头似乎比先前大了圈,该不会是被自己吮的吧。

  “又吃老子奶?也罢,你可衔住了,待会可疼。”

  刘川枫:“????”

  片刻错愕,后庭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刘川枫刚要尖叫萧绍诚整个人却压了上来,胸肌膨胀将他的脑袋深深按进床垫中。

  萧绍诚两手各握一片臀瓣,两中指向内探进深处,虎钳般的两手使劲将刘川枫屁股掰开。连带着最里头的菊穴,也被萧绍诚强行撕开个纺锤状的口子!

  萧绍诚往里探了探觉得仍不满意,指肚抠挖到内侧,再次用力将少年PI‘YAN撕开到更大。

  刘川枫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萧绍诚撕裂了,这种被强掰开PI‘YAN的操作是他无论怎么放松都缓解不了的。

  两人体能差距堪比云泥,萧绍诚若铁了心想弄他,他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萧绍诚两手兜住刘川枫屁股,嵌榫卯似的将刘川枫架到自己JB上头,硕大龟头挤进臀瓣将怀中人顶起,萧绍诚收腹挺腰,抡起一尺多长的巨物借着龟头粘液给刘川枫稍作润滑。

  萧绍诚面露凶恶不复先前温和模样,他强压着刘川枫,残忍地说道:“骚货,想要很久了吧?是不是做梦都想老子这么操你?”

  刘川枫捶打萧绍诚侧腰,对这话发出抗议。

  “白疼瞎了你,得亏先前老子都收着劲怕玩死你,你敢跟老子说分手?看老子这次怎么教训你!”

  萧绍诚腰上用力,嘴上仍不留情地说道:“今儿一天都没给你饭吃……老子就准备着要喂你个饱饱的,不给你把老子浆水从嘴里灌出来,老子跟你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川枫没了命地狠踹萧绍诚大腿,指甲深深挖进萧绍诚汗湿的脊背中。

  萧绍诚红着眼,使上全身力气挺腰,,拳头大小的龟头“扑哧”一声攮进刘川枫许久未开的PI‘YAN里。

  括约肌撕裂,肠液未至只能鲜血救火当润滑。萧绍诚再不管刘川枫死活,紧绷臀大肌鼠蹊用力,堪比刘川枫脚腕那么粗的肉根便滋啦滋啦地灌进去。

  萧绍诚打了个冷战,行军攻城一个多月挤压来的欲望在此刻皆数释放。

  少年后庭紧紧裹着非人肉根,刘川枫紧张的情况下甚至比第一次给他开苞时还要紧。萧绍诚爽的魂都要飞了,这哪是男人排泄的PI‘YAN,这比刚出锅的嫩豆腐还要嫩还要热乎的甬道绝对是天生要被人操的。

  萧绍诚索性也不再用手掰着了,粗粝的掌心向上抚摸过少年单薄的胸膛,摸到左侧塌陷的肋骨处萧绍诚只稍作停留,而后两手合十固定少年柳腰,哼哧哼哧开干。

  刘川枫咬紧牙关强忍着,萧绍诚以这种力道操他还是头一遭,未得充分润滑扩张,萧绍诚每次抽插均带给他凌迟般的痛楚。

  渐渐地萧绍诚也察觉到不对劲,甩手掀开被子,这才发现刘川枫捂着眼,泪水沾湿枕巾好大一片,该是哭很久了。

  “你哭什么?不是你让我操死你的?枫儿?好好好,大哥这就抽出来,疼就算了……”

  “哇!!!”刘川枫放声哭嚎,含糊不清道:“别……我适应会就好……萧大哥……相公,别出去……我可以的……让我缓缓就成。”

  “那你哭啥?”萧绍诚不满,重新开始抽插。

  “我……我只是想……我太没用了,伺候人都不会,萧大哥之前都是让着我吧,之前……之前我从没让萧大哥爽过,对不?”

  “傻子……”萧绍诚嘲道。

  旋即萧绍诚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这场性爱中他偶然摸到了刘川枫性格关键。

  看到刘川枫捂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萧绍诚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攥住,心痛令他无法呼吸。

  他的枫儿,并不是麻木地感知不到身边人对他的爱意。他的枫儿只是太过在意别人对他的好,永远想着以平等的方式将善意爱意返还给爱他的人,可这种相处模式下,总有些情感是刘川枫还不上的,于是这些就积攒在刘川枫心里,积攒成自责,自责再慢慢演化为愧疚,愧疚随着时间无限放大最终将刘川枫变成一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无比敏感的人,枫儿是自卑的,他对身边人永远都怀揣莫名的歉意,他将自己置于社交的最底层,随后盖上保护色,欺骗别人麻痹自己。

  刘川枫从不知萧绍诚对他的好不需他还。也从没想过,性爱中刺激萧绍诚的并不是肉体的快感,而是让心爱之人露出满足的,来自灵魂的共鸣与归属感。

  他的枫儿到底经历过什么?枫儿的心理为什么如此扭曲?

  “给老子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老子是怎么操你的!”

  萧绍诚粗暴拉开刘川枫手臂,手指撑开刘川枫眼睛,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做什么!你疯了!!”

  萧绍诚狠撞一记,巨大冲击力直接将刘川枫操地拱起腰来,拱成个虾米。

  “你看着我!枫儿,你认真地看着我。”

  萧绍诚宽厚身板阻挡了大部分光源,烛火的流光倾泻在萧绍诚汗湿的肩背上衬出男人魁梧的轮廓线。在这迷蒙的光线中,萧绍诚虎目如春水般缓缓流转。

  萧绍诚不再操了,挺腰以JB作为单轴将刘川枫整个人从床上挑了起来。

  他拉过枫儿的手,贴在自己心房处。

  萧绍诚认真地说:“枫儿,你从不欠我什么,能跟你相识是我此生莫大福气。枫儿,做爱是两个人的事,哪怕是搂搂抱抱亲个嘴什么的,大哥也甘之如饴……枫儿,算我求你的,日后不要再觉得你亏欠我什么,跟你在一起大哥做什么都开心。”

  “可是……”

  萧绍诚将肉根退出些,再缓慢而有力的顶进去。

  “没有可是,”萧绍诚两手掐着刘川枫,JB抵在刘川枫肚子里将他翻转一百八十度。

  “爱是无私,是不求回报的奉献,你对大哥的爱如此,大哥对你亦然。”

  “我会让你记住这次,以后再犯浑了,想想大哥是怎么操你的。”

  萧绍诚摆弄着刘川枫,将他以狗爬式按在床上,单手捞着刘川枫屁股,慢慢地将肉根插入爱人体内的最深处。

  他空着的手从后包住刘川枫年轻的肉根,连卵蛋一起握着。

  萧绍诚的手灼热而干燥,几滴汗水从萧绍诚鼻头滑落在刘川枫背上。随着萧绍诚掌心动作,刘川枫逐渐硬挺起来。

  肠道内肠液逐渐充盈,萧绍诚抽插不再像方才那般干涩。

  他缓缓挺腰,逐渐加快抽插速度。

  “舒服吗?媳妇儿。”

  萧绍诚动作幅度不大,力道却扎扎实实,像是拖拉机挂了一档,悍勇体力以如此的方式抚慰少年后庭,如此操来,几下便将刘川枫彻底操软操服,操的嫩穴翻开刘川枫尚不自知。

  “舒服……萧大哥的JB……好硬,我夹不住了。”

  萧绍诚俯身轻轻在少年后颈舔舐,“不必取悦我,夹不住那就放松……来,跟大哥一起射。”

  “不行……别操哪里,好难受,要射出来了。”

  萧绍诚调整姿势,不再刻意进攻肠道内的凸起。他手上用力,掐住刘川枫肉根前端,不让他射出精来。

  “没事,大哥会帮你的,忍忍。”

  ……

  半个时辰后,凉州府深处某间别院,男人舒爽的吼声响彻天际。

  萧绍诚有意捏紧刘川枫两颗卵蛋,前后夹攻下刘川枫射了两世为人最爽的一次。

  萧绍诚咬牙射了半柱香的时间,鹅蛋大小的卵葩以肉眼可见的纬度缩小。

  刘川枫被彻底折腾没了力气,伏在床上不住粗喘。萧绍诚将他翻到正面,丝毫不见疲软的肉根缓缓退出翻开的菊穴。

  借着灯光,鲜红肠道深处,精浆泛黄如米粥般浓稠,萧绍诚将翻开的肠肉塞回去,期间那宝贵的男人精华就像黏在里头,一滴都没流出来。

  萧绍诚颇为满意,跪着挪到刘川枫头顶。

  “舒坦了?”

  刘川枫点头回应,不住起伏的胸膛与脸上潮红色都在诉说着萧绍诚的努力成果

  萧绍诚将手腕送到刘川枫面前,上头还绑着大军开拔时刘川枫的那缕头发。

  “给大哥解开吧,说好再见面的时候,你帮我解开的。”

  刘川枫呆呆地咬断发丝,萧绍诚笑了笑,奖励似的亲了亲他。

  刘川枫按住手腕,喃喃道:“护腕……对了,我把护腕给你。”

  萧绍诚:“先别忙,这事不着急,来,给大哥舔舔JB。”

  刘川枫:“我……我有点累了,舔完能睡觉不?”

  “舔干净再说!”

  刘川枫嘴里含着萧绍诚龟头,渐渐地睡着了。很快,房间中再次响起刘川枫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萧大哥……你怎么又干进去了?”

  “老子还硬着,你说呢?”

  “饶了我吧,萧大哥,咱睡觉歇着不行吗?你不累?”

  萧绍诚肉根被刘川枫舔地发亮,他按着刘川枫将JB塞进尚未闭合的后庭中。

  “老子足足憋了一个多月,好枫儿,让大哥爽,大哥疼你,嗯?”

  刘川枫:“……”

  又过去半个多时辰,萧绍诚在刘川枫体内射出第二发,这次的射精量极为惊人,刘川枫整个肚皮都被萧绍诚灌地鼓起。

  “好枫儿……再给大哥舔舔,大哥还想操你几次。”

  刘川枫抓狂了,“萧绍诚!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呜呜,屁股好痛,萧大哥……别操了,肚子好胀。”

  “叫相公。”

  “相公。”

  “萧大哥不操了,换相公操。”

  “真是个牲口!你干脆杀了我吧。”

  萧绍诚坏笑着第三次入洞,他摸着刘川枫滚圆的肚皮,坏笑道:“老子说过要把枫儿彻底灌满,灌到从嘴里冒出来。这肚皮刚给你喂满了,还早着呢。”

  ……

  东方天现鱼肚白,莽汉将军站在床边,肌肉贲张的怀抱中抱着刘川枫,只见萧绍诚额头青筋跳起,胯下两颗雄卵猛提。

  怀中人浑身颤抖,先是干呕了两声,接着自他鼻孔中喷出两道粘稠腥臭的精浆。

  萧绍诚抱紧了他,强迫其抬头,紧抱的压力下刘川枫被彻底玩坏了。

  大股大股精液自他喉管倒涌出来。

刘川枫睡了足足一天一夜,这次他是真的被萧绍诚玩坏了。括约肌撕裂那都是小事,刘川枫甚至能明显感觉到直肠脱出,他好奇地想用手摸摸看,突然莫名想起上辈子童年时候在农村见过的脱肛的流浪狗,于是再也不敢乱动。

  那狗子脏兮兮的,腿也有些瘸,那还是在刘川枫上小学的时候,放学路上见到这狗屁股后面拖着老长一条红红的肉,狗子边走边哀嚎,不时还躺倒在路中间,可怜巴巴的用舌头舔屁股后面。

  那场面在前世徐旭的脑子里留下相当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不过,刘川枫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怜,被男神操成这样好像还挺爽的。刘川枫裹紧被子,想到这场荒唐的性爱,心中委屈而又甜蜜。

  萧绍诚吃什么长大的,干起人来跟个牲口似的。

  正午时候,房门吱呀作响,刘川枫探出头,两眼闪闪发光。

  萧绍诚先是用手背试了试刘川枫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后接着搬来张凳子坐到床头。萧绍诚搓热手掌,顺着被子侧面伸进去,握住刘川枫双手。

  “忙完了?”刘川枫笑着问道。

  萧绍诚颔首,道:“差不多了,本来就不想管的。”

  刘川枫故意略过有关军事方面的问题,转而问起七皇子与凉州平民。

  “七皇子那边我许诺他去龙虎山修养,还有,凉州现在是你的,凉州都是你的子民,不许烧杀抢掠不许祸害百姓。”

  萧绍诚攥紧刘川枫手掌,眉头皱起面露不悦道:“好好好,都依你。我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没接管凉州,也不想管……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刘川枫十分嘚瑟,PUA萧绍诚的感觉还是挺爽的,首先是萧绍诚愿意听他的话了。

  刘川枫伸出手来,翻身想摸萧绍诚胡子,只是轻微挪动又引发后庭剧痛。萧绍诚连忙将他按住,两人像是小两口般嬉闹起来,末了萧绍诚吻在刘川枫额头,彼此一言不发互相看着。

  彼此眼中投射的均是情与爱,先前时候萧绍诚下身并不会对刘川枫做出主动的反应。自那晚开始,每当他想起刘川枫鸡巴就硬地发痛,更遑论此时两人沉默对视,萧绍诚邪火上头恨不得再按着刘川枫狠狠把他操哭。

  只是萧绍诚向来是个自律的人,他错开与刘川枫对视的目光,深深出了口气。

  萧绍诚转移话题道:“尉迟呢?回来了不?”

  提起这个问题刘川枫就一阵头大,尉迟自攻下凉州后便消失了,刘川枫只能感应到他还在却不知他去了哪里。先前跟尉迟的沟通也偏向单方面的,尉迟夕如今不愿回应,刘川枫也没办法。

  “没,尉迟大叔不搭理我,也许比起守着我,他正在做更重要的事。”

  萧绍诚不置可否,沉默点点头,片刻后他自顾自叹道:“要下雪了……”

  

  北地入冬,很快就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这场雪下的可谓“荡气回肠”,接连七天阴霾,时不时狂风携卷白雪,势要将人卷到天上去。

  冬雪落,太行山银装素裹,雄踞在天地南北的分界线上,再往北是黑铁围城的幽容属地。

  凉州与幽容领地,仅一山之隔。

  过了前几天,自下雪开始萧绍诚便整日陪在刘川枫床前很少出去,或干脆搂着媳妇睡大觉,或随便找本书翻着瞎看。

  刘川枫也挺担心萧绍诚状态的,既不练兵也不习武,这算哪门子事儿?

  萧绍诚只道不想管凉州,想回龙虎山。他本意想用战争慢慢磨光敕阳卫,怎料刘川枫横插一手,仗只打了三天半凉州投降。敕阳卫还剩一万七八,都不是自己人,萧绍诚怎么管?

  他已照着行军名单,将混在军队里头的五千丞相府内应屠杀殆尽,生怕让刘川枫知道,萧绍诚谴退王府所有人,只留下厨子杂役总共不足二十人照应他们起居。另外又将残余敕阳卫暗中隔离,以不许打扰平民生活的幌子将这股势力软禁。

  刘川枫:“萧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龙虎山?”

  萧绍诚扣下书本,愁道:“等蒙燚来咱们就走。”

  算算日子,蒙燚带领的龙虎山骁骑也该到了,距离第一次书信沟通已过半月有余,重甲骁骑是萧绍诚一手带出来的,他最清楚行军速度。

  萧绍诚不放心,便又向龙虎山送了几封书信,现在只待回信,希望别是蒙燚在路上出岔子。

  屋外飞雪漫天,屋里萧绍诚挑动火盆让木炭烧成通红。两人抚摸温存,许久后萧绍诚起身出门。

  回来时萧绍诚捧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做了点,将就吃吧。”

  刘川枫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萧大哥亲手做的?你还会做饭呢?”

  萧绍诚半坐在床上,让刘川枫靠在他怀里,右手从他后颈绕过,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作势要喂给刘川枫吃。

  果冻状的鸡蛋羹爽滑Q弹,表面撒着翠绿葱丝,萧绍诚火候掌握恰到好处,蛋香葱香交织勾的刘川枫不住吞口水。

  萧绍诚平淡地说:“当然,刚来南方那段时间吃野菜打猎,不会做饭怕不是要饿死。”

  萧绍诚勺子送来,刘川枫张嘴吞下,初尝才知道萧绍诚手艺也就那么回事,蛋白质加热后的腥味没有很好祛除,不过也算好吃了,这世界没那么多海克斯科技,食物都是原本的味道,也该如此。

  刘川枫咽下,回味令他十分熟悉……待想到什么,刘川枫唰地羞红了脸,那天晚上他吐出来不少,也是腥腥的,咸咸的……

  萧绍诚还以为刘川枫是喜欢吃所以脸红,他蹭了蹭刘川枫头顶,欣慰道:“喜欢吃?喜欢大哥每天都做给你吃。”

  这下刘川枫想的更歪了,但见萧绍诚面色诚恳,当下实属不该再开玩笑。刘川枫便笑着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喜欢”。

  鸡蛋羹下去半碗,萧绍诚破天荒地问道:“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刘川枫随口道:“我死了,熬夜猝死的。”

  猝死对刘川枫而言云淡风轻,毕竟上一世他活的属实不开心,来到这儿能遇见心中挚爱,刘川枫早就将前世那些抛到九霄云外去。

  只是死过一次这个说法,却让萧绍诚眼眶泛红。

  刘川枫只顾着吃,丝毫没注意到萧绍诚的情绪变化。

  萧绍诚哽咽道:“为什么死?在那个世界你过的不好?”

  刘川枫探头吃饭,算是做出回应。他边吃鸡蛋羹边含糊不清道:“那个世界太卷了……呃,就是人和人的竞争压力太大。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出生起点既是其他人究其一生都摸不到的天花板。我们要上班工作,要娶媳妇养孩子,还得留钱养老……一套房子好几百万,不写文我工资一个月才四五千,他妈的干一百年还买不上一百平米房,更别提房子就70年产权……教育、医疗……想想都要把人逼疯。”

  刘川枫越想越激动,鸡蛋羹差点就呛到喉咙眼里。

  萧绍诚轻拍刘川枫脊背为他顺气,“你喜欢房子?回头我让人在龙虎山,给你建个大宅子好不好?枫儿,我不太懂,房子要那么大有什么用?自己住不会孤独吗?”

  萧绍诚显然无法理解问题的关键,其实仔细想来刘川枫也理解不了为什么现代人要追求物质生活。几百人往上叠罗汉似的堆在钢筋混凝土的小盒子里有什么意思?哪有萧绍诚的将军府气派漂亮,更别提金瑜的苏式园林和辉煌的上阳宫了。

  “那不一样,”刘川枫说:“每个时代人们追求的目标不同,我很喜欢龙虎山,你在哪我就在哪,咱俩互相依靠就足够了,可别回去给我盖房子,怪尴尬的。”

  萧绍诚“嗯”了声,转头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死?你的世界,人都很短命吗?”

  “唔,也许是我太累了,白天要上班,下班还要去餐厅打工……晚上写书写到很晚。你别这样……我死的时候没有感觉,就好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幅身体里了。”

  萧绍诚:“你拼了命工作,图什么?房子?”

  刘川枫咀嚼动作慢慢停下,整个人仿佛定格。几滴泪珠从他眼中落进碗里,想起猝死前刚刚过世的父亲,刘川枫情绪逐渐崩溃。

  “为了我爸爸,我爸他……中风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要用人。他有意识,他知道我在他身边……可他不能说话,也没法跟我说哪里不舒服,我爸……我爸……”

  “我爸就死在我面前,我爸……死的时候,背上腿上全是褥疮,皮肉溃烂都长了蛆……没人管他……操,我心里好难受啊,我那时候要不挣钱,我爸就只能等死……”

  萧绍诚知道刘川枫所说肯定不是刘云,他无法理解什么是中风却能体会到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他轻轻吻在刘川枫额头,在他耳边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刘川枫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爸离婚,我是妈妈带大的,妈妈一直不让我跟他来往……对,是爸爸出轨,是他犯了错……可是,可是爸爸知道错了,离婚后爸爸一直在等妈妈原谅他,终生没再找过其他女人。”

  “我成年那天偷偷去见我爸。我一直当他是照片上年轻的样子,可真的见到了,我爸老的……我没认出他。”

  “他一直过的很辛苦,整天喝酒抽烟落下病根,高血压、高血脂,我跟他说着话,他就晕过去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清醒过来。”

  萧绍诚无法对刘川枫的过往做出评价,在他的观念中,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觉得刘川枫前世的父亲对爱情是忠贞的,犯错后尝试弥补,结果却是悲剧的。

  萧绍诚道:“我不会。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我不会犯错。如果枫儿喜欢上其他人,我不会像你妈妈那样处理,我会等你一辈子,等你哪天想回来了,我就跟你和好,继续过日子。”

  若是之前,谈到出轨问题,萧绍诚可能又会用“打断你的腿”来对刘川枫做出威胁。至少也会像林靖岚那次一样,通过死斗的方式宣誓自己的主权。

  可这次他不会,他要给予刘川枫足够的包容和坚定的承诺。

  单亲家庭长大,为了亲人操劳至死。这就是枫儿病态心理的根源,而这样的枫儿让萧绍诚怎么不心疼。

  一碗鸡蛋羹,刘川枫混着眼泪吃了大半个时辰。

  他已经将过去放下,只是谈到那些事,难免会伤心难过。幸得萧绍诚始终用身子暖着他,令他深陷痛苦回忆中时能再度鼓起生活下去的勇气。

  在新世界遇见萧绍诚,与他相爱,刘川枫重拾对死亡的恐惧,

  这天下午,萧绍诚什么都没做,只是陪着刘川枫。寒冷的冬天,两人在温暖的被窝中互相拥抱,累了就小憩片刻,再次醒来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对方,就在自己眼前。

  刘川枫慢慢重拾心态,外头天都黑了,雪始终不停。

  萧绍诚问刘川枫晚上想吃什么,刘川枫突然有点想吃土豆丝和番茄炒蛋,这两样东西,萧绍诚听都没听说过,只许诺说等天下太平一定给他找来,亲手做给他吃。

  刘川枫满意地笑了。

  晚饭时候,刘川枫发起话题,问萧绍诚的过去是怎样的,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萧绍诚笑而不答,让他换个问题,这下彻底勾起刘川枫的八卦之魂。

  软磨硬泡下,萧绍诚只得无奈道:“呐,你让我说的,说完你不许生气。”

  “少废话,快说快说!”

  萧绍诚:“我家其实在武安,我的祖父是……”

  “你家祖父跟楼烦差不多,是个异姓王族,我知道的,说重点。”刘川枫打断道。

  萧绍诚沉吟片刻,倒不是因为刘川枫打断而不悦。

  他接着说:“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我的父母把我送给楼烦,让我向他拜师。楼烦对我很好,只是平日督促习武稍严厉些。”

  “有次师傅罚我顶水缸去墙角蹲马步,我发现隔壁人家住进一个小孩……”

  “从那天起,隔壁小孩整天趴在墙上看我练武。”

  萧绍诚回忆起当初嘴角缓缓勾起,他笑吟吟地说下去:“有次,师傅用竹板打我屁股,那小孩就从墙头捡瓦片砸他,还朝楼烦吼,让他别欺负我。”

  通讯录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刘川枫右眼皮直跳,“后来呢?”

  萧绍诚笑着说:“后来,我偷了师傅的钱买糖人给他吃。那小孩吃了我的糖人,说等他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儿,哈哈哈哈……”

  刘川枫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没好事的表情,冷冷道:“再往后?”

  萧绍诚:“没了呀,没过几年那家人就搬走了。”

  刘川枫依依不饶,“继续,肯定还有。”

  萧绍诚还沉浸在童年趣事中,随口敷衍道:“真没了,从哪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他说给你当媳妇,你就没再去找他?”刘川枫鄙夷道。

  萧绍诚后知后觉情况不对,忙贴在刘川枫冷脸上,讨好般地用络腮胡蹭他。

  “茫茫人海我上哪找他去,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他长相了。枫儿该不会吃醋了吧?瞧你这劲劲的样子,不是说好不许生气的?那会儿小孩才多大,也就三四岁,还流口水呢,童言无忌,夫人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哈哈哈哈。”

  刘川枫气不过,二话不说滚到萧绍诚身上压着,先抠嘴角再插鼻孔,治地萧绍诚连声告饶这才罢休。

 雪停那天,刘川枫吵着非要下床。萧绍诚没办法便用被子裹着他,将他抱在身上,自己于案前处理公事。

  他先是写信给二皇子,得刘川枫授意信中全然不提内斗反叛的事,以这封信探探二皇子态度。

  接着萧绍诚又拉过一本厚厚的册子认真翻看。

  刘川枫好奇道:“这是什么?”

  萧绍诚只答书:“敕阳卫的兵器统计。”

  刘川枫皱眉,“统计这玩意干嘛?你将自己人的家伙事儿全都缴了?”

  萧绍诚“嗯”了声,便不再理会刘川枫,手指沾着唾沫掀开纸张,一页一页仔细地读。

  刘川枫无语至极,他能看出萧绍诚对敕阳卫没好感,当下俩人算是被困在凉州无依无靠,趁着还有实权,萧绍诚收了他们兵器以防后日倒戈留下祸患,此举无可厚非。只是……若敌人来自外部,萧绍诚失信军中,到时候打起来难不成要直接跑路吗?

  萧绍诚猜到刘川枫心中所想,不等他提问先一步解释说:“凉州地脉矿产丰富,城内铸造工艺产业算是极一流的,我以修缮养兵的名义收缴兵器,不会落人话柄,放心就是。等蒙燚来,由骁骑打底,将剩下的人带回龙虎山慢慢调教就好。”

  刘川枫思忖片刻后道:“我那些同僚……”

  萧绍诚也不看他,自顾自翻书,解释说:“袁清流是我杀的,剩下基本都战死了,老王我让人送他回龙虎山……”

  萧绍诚话说一半扭过头来,面露不善:“怎么?要跟老子秋后算账?”

  刘川枫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是肝胆相照过的故人,他能理解萧绍诚的做法但不代表能接受。在他看来凉州这事儿该是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最不济直接跳槽楼烦那边。萧绍诚也说了,俩人师徒关系,楼烦待他也不错……

  等等,若这样的话,萧绍诚为何来南方?

  刘川枫困惑起来,先前仗着自己是作者,以为什么都知道,顺着摸索下去却发现事态走向与自己所知完全不同,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反观自己则单纯的像个傻子。

  “没……我就问问。”刘川枫搪塞道。

  最后萧绍诚只是狠捏了把刘川枫的屁股,并未折腾他。

  

  三日后,刘川枫已经下地了。

  这天清晨他坐在床边,萧绍诚正亲手为他穿衣。

  刘川枫有些感慨,这世上的人身体素质着实过硬。被萧绍诚干到肛裂,断了一根肋骨,萧绍诚连药都没给自己吃,仅是用内力从旁辅助舒筋活血,自己躺了七八天,浑身的伤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盯着自己完好的双手,刘川枫只是感觉躺久了脊背有些僵硬。

  “发什么呆,手!”萧绍诚粗声提醒,看刘川枫磨磨唧唧的,他干脆抓过刘川枫手腕塞进袖子里,粗暴的为他穿好衣裳系上腰带。

  萧绍诚还是那副武服轻铠打扮,刘川枫则是被装扮成富贵公子模样,金丝刺绣的长褂,翡翠腰带再加上狐皮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王公贵族。

  萧绍诚本意是想刘川枫多躺两天的,他反正是没事做,凉州不想管,又懒得练武,趁刘川枫卧床正好多陪陪媳妇。

  刘川枫却看出萧绍诚日渐紧皱的眉头,提议俩人一同去城里逛逛。

  他知道萧绍诚在愁什么,昨天龙虎山的回信刘川枫偷偷看过了,信是肖凌亲笔写的,信上说蒙燚一个多月前早就点人上路,当下具体情况如何他也不清楚。

  萧绍诚只能在凉州继续干等。

  两人牵手离开卧室,恰有阵穿堂北风呼啸而过,刘川枫停下脚步,低头不语。

  萧绍诚:“???”

  “走啊,不是你说想上街?”

  刘川枫低着头瑟瑟发抖,娘希匹,这冬天也忒冷了吧!这起码得有零下十度!

  最后,刘川枫披着大氅,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盖住嘴巴鼻子,仅剩俩眼眨呀眨露在外头,臃肿雪人似的上街了。

  刘川枫上辈子也算是南方人,经历过最冷的是08年那场大雪,正常冬天气温也就堪堪零下,他的城市也会下雪,往往冬天也就一场雪,雪花没等落地便融了,那种空中撒盐遍地洁白的雪中仙境,刘川枫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如今,“怕夏洛误会”般的雪景就在刘川枫眼前。

  萧绍诚入驻凉州,凉州“市政”全面瘫痪。城中主干道上积雪无人清理,纯白的地毯铺遍全城,从视线近处一直延伸至人眼失焦的远方。

  路上的雪早就被人踩实,也融化了些,饶是如此积雪仍有三五公分厚。耳畔是雪水融化的滴答声以及踩过雪地的咯咯声。雪花堆叠间隙起到很好的隔音作用,人世间的所有声响仿佛在一夜间被神明拉低了音量,这种感觉颇为奇妙。

  “哇!是雪啊啊啊啊啊!好多雪!!!!哈哈哈哈哈!”刘川枫兴奋的嚷嚷着。

  萧绍诚莞尔,嘲笑道:“没见过雪吗?激动什么?”

  刘川枫助跑,前脚打横后脚发力,两手张开保持平衡,打了个梦寐以求的出溜滑,漂移后稳稳停下。

  萧绍诚跟上前,怕刘川枫摔倒于是两手虚虚护在他腰间。

  刘川枫正在兴头上,以为萧绍诚伸手是帮他借力,于是猛推萧绍诚大手,来了个比刚才更炫酷更远的出溜滑。

  萧绍诚:“……”

  “let it go!let it go!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let it go!let it go……后面啥来着,忘了。哈哈哈哈哈!”

  刘川枫学着《冰雪奇缘》中爱莎那样肆意在雪地中滑行蠕动,根本不在意自己近二十岁的身段舞动起来如何扭曲滑稽。

  人类的猴子先祖在南方人体内植入了某种奇怪的基因,当第一次看到积雪的时候就会触发,是这样的。

  刘川枫已经滑出好远,萧绍诚朗声喊道:“慢点,当心摔着!”

  听见爱人呼喊,刘川枫乖巧停在某家玉器店门前,他回头时撇过那家店铺,继而朝萧绍诚招了招手。

  很快萧绍诚追上来,张嘴正想骂人,看刘川枫兴奋的样子,萧绍诚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你多大了,没见过雪是吧。”萧绍诚不悦道。

  刘川枫憨憨笑道:“我一辈子……我两辈子都在南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萧大哥,咱俩堆雪人吧!”

  萧绍诚满头黑线,尴尬道:“你可别拉着我,丢不起这人,想堆雪人回王府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堆去。”

  萧绍诚接着又说:“堆雪人我是不参与了,你要想飞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

  刘川枫眼前一亮,幻想武侠小说里大侠用轻功飞檐走壁的样子……只是,萧绍诚这身板,能飞得起来?

  “怎么飞?”刘川枫人畜无害的大眼充满期待。

  “我可以把你丢到天上去,放心,下来时我会接住你的。”萧绍诚阴阳怪气地说。

  刘川枫没搭理这话,只说:“萧大哥,你转过身去,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

  刘川枫环抱萧绍诚虎腰,半推半就令其转身。他快速俯身团了个雪球,觉得不过瘾还使劲压了压,一捧雪最后压成半个拳头大。

  刘川枫攀到萧绍诚背上,趁其不注意将手中雪球塞进萧绍诚后衣领。恶作剧完毕,刘川枫迅速从萧绍诚魁梧的肩膀上跳下来,逃到五步外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透心凉,心飞扬了!哈哈哈哈!!”

  萧绍诚转身,面无表情。

  半柱香后,刘川枫被萧绍诚当街堆成了个雪人,就连玉器店里的盲眼玉匠都忍俊不禁。

  “娘子,相公为你堆的雪人好看不?”

  刘川枫欲哭无泪,他果然就不该惹这家伙。

  这下两人都湿了身,还得再回去换衣裳,白白折腾一头午。不过能看到萧绍诚眉头舒缓,刘川枫心满意足。经过凉州这事,刘川枫明白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便是当个喜剧人,让萧绍诚开心点。

  萧绍诚也明白刘川枫意思,对此他颇为受用,他本就没志气,三十岁的人了每逢闲下来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便是玩,听书听曲逛窑子。当皇帝,平天下管世人,萧绍诚真是想想都头大,如果有的选,他宁愿玩一辈子。

  吃过午饭换了新衣裳,趁着下午有空俩人再次出门,这回刘川枫就老实了很多。

  凉州不比龙虎山敕阳,这是座边境的小城,甚至青城都要比凉州繁华。

  现在凉州几乎是无政府状况,七皇子来,罢黜放逐原凉州管理层,萧绍诚来,又将七皇子的人赶出凉州。

  没了官府,萧绍诚懒得出面指挥领导层的重建,于是就这么放着。统治阶级最高层空挂,富商们心惊胆战闭门不开,唯恐萧绍诚这活阎王那天心情不好抄了他们家。如今活跃在凉州城里的只有那些忙活生计的普通人。

  不管谁当皇帝,这部分人该务农还得务农,该上街摆摊还得上街摆摊,生意照做还不用交税,他们巴不得这种状态持续下去。

  坊间传言萧绍诚有神魔护佑,因此凉州虽无人掌管却并不乱,普通人本就老实,地头蛇被萧绍诚吓去“冬眠”,一个词足矣形容现在的凉州——百废待兴。

  两人沿路在凉州市区转悠,萧绍诚为刘川枫介绍当地习俗与美食,本想好好带刘川枫吃一顿的,可大型酒家都关门停业了,刘川枫跟着萧绍诚也不好当军阀强人所难,只得从路边小摊寻些吃食。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入凉州平民区。

  走着走着一股难闻如臭鸡蛋的味道钻入刘川枫鼻孔,循着味道看去,一处围栏里,数十大汉绕着口井不住忙活。

  大汉分作三波人,几人从井中不断取水,第二伙人则支起锅炉,烧木柴熬新打的井水,最后还有几人则抱着纸钱香烛神情紧张的看着井口。

  萧绍诚神色中带着厌恶与敬畏,忙拉着刘川枫让他赶紧走。

  “那是什么?”刘川枫好奇道。

  萧绍诚将刘川枫拉远,随后耐下性子解释:“卤井,用来熬盐的,你连这都不知道?”

  刘川枫:“大哥,我刚来这世界没多久,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话说,咱吃的盐不是海水精炼来的?”

  萧绍诚轻蔑笑道:“幽国在西南哪来的海,东北边拓跋部才靠海,你怎么傻乎乎的?”

  刘川枫一拍脑门,恍然想起当初设计世界观的时候写过幽国是个内陆国。

  “打卤井”这个概念刘川枫前世听说过,不过了解仅限于李冰的人物传记。凉州背靠太行山,先前萧绍诚也说过这里地脉资源丰富,地质深层水含盐较高不足为奇。

  刘川枫在意的是那伙抱着纸钱香烛的汉子是怎么回事,这是打卤井又不是上坟,而且周围都是平民区,也没见着有坟地。

  “萧大哥,那伙人抱着纸钱作甚?”

  萧绍诚“啧”了声,显然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得不到回答,刘川枫便想亲自去问,刚跨出一步又被萧绍诚拉了回来。

  “离井远些,那口卤井泛这么大味儿,显然是拓深过,没准一会儿就炸了。”萧绍诚不悦道。

  “炸?井怎么会爆炸?”刘川枫不解。

  萧绍诚无可奈何解释说:“你看,寻常的井里都是出淡水对吧?虽说幽国的盐都是靠卤井熬出来的,可这卤井能用的并不多,常常是取个一年半载卤井就废了……也怪我,没怎么管凉州,这群刁民竟敢私自深挖。”

  “你说重点行不行?”刘川枫忍无可忍。

  萧绍诚面露难色,低声在刘川枫耳畔说道:“卤井为什么能打出盐水?你不觉得奇怪吗?祖祖辈辈传下来,是说卤井接通地狱里的黄泉……这玩意不干净。卤井只能用一次,再拓深保不齐就会有地府的瘴气窜出来,有时候还冒鬼火呢!”

  见萧绍诚神情紧绷,刘川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大哥会畏惧这些封建迷信。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刘川枫无力吐槽道:“卤井在我的世界也有,只是我们那世界临海,交通也方便,所以早就不用卤井熬盐了。哪有什么阴曹地府,我问你,这卤井是不是越靠山的城市就越多?”

  萧绍诚思索片刻,刘川枫说的很对。那些靠山城市确实比较容易打出卤井来,比如龙虎山,他在的十来年就从没买过盐,都是自产自销。

  刘川枫又说:“就……有一门学问叫地质学,其实我也不懂,大概就是山是地块运动导致的。地面一层一层像馅饼似的往上堆,地表运动产生山脉,有些富盐的板块就会被撬动错开,与地下水流经的版块冲撞。水滴石穿听说过吧?地下水流经富盐层,水里盐分就多了,再流过乡镇上,被人打井挖上来,这就是卤水。”

  萧绍诚被刘川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读书不算多,什么版块学说地壳运动对他而言实在是超纲了。不过萧绍诚倒也能理解一些,比起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阴曹地府说,刘川枫提出的观点显然更可信。

  “那你怎么解释,打水泛出这么大味来?”萧绍诚嘴硬道。

  这个问题倒是让刘川枫有些犯难,按理来说卤井走水,水里矿物也不该有味道,这股臭鸡蛋味儿,实属怪异。

  臭鸡蛋味……

  什么是臭鸡蛋味的?

  硫化氢?不对,如果是硫化氢,这群人吸两口早就该开启日式异世界漫游之旅了。

  难道说……

  只听不远处院落“嗤啦”一声,井水冲出井口,那本该流水的卤井竟是不断往外喷出气来,空气中的臭鸡蛋味也越来越浓。

  甲烷?是甲烷!天然气!!!!

  鬼火……这样就都对上了!这个世界没有科学,大量地表浅层的天然气无人开采,这根本不是什么卤井!起码眼前这口井绝对不是卤井,这口井下头连通的是天然气田!

  院里天然气井喷,大汉们惶恐不及,抱纸钱香烛的几人连忙带头跪地叩首,看样子竟是想点燃纸钱祭拜鬼神消灾。

  刘川枫瞳孔剧烈收缩,旁边还在烧柴熬盐,若是再让燃着的纸钱靠近井口,虽不是密闭空间,但若甲烷浓度够高,混合氧气到达爆炸极限,这几个人都得玩完!

  顾不得萧绍诚,刘川枫高声喝到:“别点火!把火都灭掉!!!远离井口!”

  可是院里大汉根本不听刘川枫的,为首那人已经将纸钱点燃,正一步步朝井口走去。

  “萧大哥!帮帮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向你解释的。”刘川枫无法,只得诚恳向萧绍诚求助。

  萧绍诚蹙眉却不多说什么,他运气喝道:“院内刁民!骁骑将军萧绍诚命你们速速扑灭所有火源!撤出院子!违者诛九族!!!”

  萧绍诚吼声极具穿透性,房梁都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不住震颤。

  果然实力比任何花言巧语都好使,刘川枫喊没人动弹,萧绍诚一声吼那群人纷纷起身灭火,退出院子。

  片刻后,卤井还在喷气,院内撤空。那伙汉子跪在萧绍诚身前,颤抖如蝼蚁。

  萧绍诚紧紧攥着欲走近卤井的刘川枫,摇头示意他不要固执。

  刘川枫回头,对萧绍诚报以微笑,示意他放心就好。他牵起萧绍诚大手,与萧绍诚并肩走入院子。

  刘川枫从院中捡起个水壶,憋气冲至卤井近前,他将水壶倒置在喷气的卤井上头,等壶中水自然排空后快速将水壶重新密封。

  做完这些,刘川枫冲进萧绍诚怀里,仅一个起落,萧绍诚便抱着他跃出院落。

  “太好了,是天然气,那么也就说凉州还有石油,能源……有能源就能解决一切!”刘川枫兴奋地自言自语。

  待远离卤井,刘川枫借来火折子,打开水壶将火折子凑过去。

  水壶口燃起靛蓝色火焰,这正是萧绍诚说过的鬼火。

  刘川枫内心无比激动,他紧紧的抱住萧绍诚,心跳地快要冲破胸膛。

  是该给这个世界来点小小的二十一世纪海克斯科技震撼了!

七日过去,蒙燚还是没来,尉迟夕同样杳无音信。

  刘川枫成功找到了石油,其实石油这玩意在这个世界上早就被发现了,比如凉州城防时用到的火油就是未精炼的石油。

  刘川枫心怀大志,觉得自己翻身了,要为这个时代的人类点亮科技的火种。

  只可惜……刘川枫前世学的计算机专业,精炼石油对他而言就像在21世纪人人都知道原子弹的原理,可平民想做出原子弹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也曾想过善用更为清洁方便的天然气能源,可在当今时代,天然气液化到密封加压再到应用端的气化解压,刘川枫做不到。

  他苦恼地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哪怕用天然气烧壶水也行,结果呢,差点炸掉自己手指头。

  他想起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这时代并非科技发展的温床,刘川枫能让这个世界跨越向前跨越一大步,代价是时间。

  同样的萧绍诚最近也深陷焦虑,二皇子没有回信,佟高阳没来,幽容那边也没动静,凉州城外越是安静说明他们的处境越是危险。

  萧绍诚按着刘川枫强行教他骑马,刘川枫明白萧绍诚的意思,他也学的很快,刘川枫的进步成了萧绍诚为数不多的心灵慰藉。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的刘川枫跑上凉州大街,他找了家玉器店,正是当时跟萧绍诚打雪仗那家。

  凉州城“闭关锁国”已有段日头了,大环境下,像是玉器这种奢侈品消费自然越来越少人光顾。

  玉器店内只有一中年目盲的玉匠和两相貌相仿的高大力工围着火炉打瞌睡。

  玉匠中年模样,头发花白稀疏,穿破衣打扮,双眼上蒙着条黑色缎带。刘川枫进门,玉匠耳廓动了动,露出满口黄牙笑脸迎人。

  “公子?挑摆件呐还是配饰呀?送人?送姑娘?”

  刘川枫扫视店内,正对门口的柜台上摆开几件浊玉,只有花鸟鱼虫却无神佛像,另一边则挂着精致小巧的玉环手镯。

  刘川枫不说话,继续向内走。

  刘川枫:“哟,老板这手艺了得呀!不错,不错。”

  盲眼玉匠笑意更甚,自吹道:“那是当然,不瞒公子说,咱家玉器绝对是凉州城里最好的!料子都是关外的料子,手工……您瞧瞧,光是这手镯老身就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川枫正色打断玉匠,道:“凉州铸造工艺冠绝天下,封城半月,唯有老板您家还开着水磨……”

  闻言,两切玉的力工停下活计,同时朝刘川枫看来。

  刘川枫说:“现在的凉州,老板还能接大活,该是凉州最好的玉匠了。”

  盲眼玉匠收起笑意,道:“公子是来订做的?不接咯不接咯……先前的活还没忙完,改过几天凉州怕是又要换人……接多少砸多少呀。”

  “萧绍诚没说要走,倒是你们私底下想散了……”

  “不敢不敢……您是萧将军手下!”玉匠突然慌张起来,作势就要给刘川枫下跪。

  “瞧瞧草民这张破嘴!大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呐……”

  刘川枫心底冷哼一声,就手搀住盲眼玉匠,他摸了摸玉匠的手,当着两力工的面变出一金锭,顺势塞入玉匠手里。

  那锭金子分量十足,玉匠眼盲看不见,接过去险些没接住晃了腰。

  两力工见状上来,搀起玉匠引他去火炉旁坐下歇息。

  玉匠摸着手中那玩意,掂了掂又张嘴咬了一口,待确定那是块金子后像是被烫了手般将金锭抛到桌上。

  陈列的玉器被金锭一推,哗啦啦碎的遍地都是。

  刘川枫不说话,将金锭重新拾起,塞回玉匠手里让他攥着。

  玉匠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道:“公……公子,您这是作何意思呐?”

  刘川枫:“给你块料子,帮我刻点东西,这是工钱。”

  “什……什么东西?”

  刘川枫先是环顾四周,后伏在玉匠耳畔轻声道:“传国玉玺。”

  听见是这四个字,玉匠两腿止不住发抖,冷汗接着就从鬓角流下来。

  “刻不得刻不得!公子!您这是要老身性命呐!您要觉得方才老身冲撞了您,大可就地摘下老身人头,放过与我相依为命的这两伙计就好!老身平生安分守己,就靠这点手艺赚钱养家,断不至于您如此设计老身……”

  “刻不刻得,我话已经说了。”刘川枫冷声威胁道:“你耳朵还在,听见这话刻不刻都是个死。”

  玉匠沉默下来。

  “你既然猜到我是萧绍诚的人,也就应该明白我想做什么。你是个瞎子,这活儿我才好放心交给你。你不说,我不说,天下没人知道……这锭金子足够你挥霍百年,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另一半,我的心意,您该明白了吧。”

  玉匠挣扎片刻,颤抖的手不住抚摸那金锭。

  许久后,玉匠说道:“您什么时候来取?”

  “三天后。”刘川枫说:“不必再演了,我俩要面对的事,也从未想过要依靠你的力量……”

  玉匠莞尔,道:“三天……刻玉玺,寻常人可做不完呀。”

  “话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刘川枫不屑道:“大冬天就你家水磨不结冰……”

  玉匠哈哈大笑,手腕翻转凭空抽出根香烟来,他轻搓指尖打出火苗,美美地吸了一口。

  “给我来根,还有吗?你给我的都快抽完了。”刘川枫也笑起来。

  玉匠只扬手,虚空中几个条形盒子飞出,在靠近刘川枫时又消失不见。

  “少抽点吧,这世界肺癌可没得救。”

  “又不是我抽的,尉迟夕整天躲在里头当饭吃……不跟你说了,一会萧绍诚要找过来,走了走了。”

  刘川枫刚走出店门,旋即想到另一个事儿,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玉匠不答,刘川枫等了会自觉没趣,只得扭头摆摆手离开。

  “那以后叫你烟鬼好了,这么喜欢抽烟……也不知道是谁先得肺癌。”

  

  刘川枫走出玉店后,空间开始明显地波动扭曲,这诡异的画面过往行人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做自己的事,甚至还有邻里在扭曲中心,玉店门前驻足攀谈。

  玉店内画面如镜子般碎裂,装饰家居化为飞灰,只有那玉匠与两力工岿然不动。

  虚空奇点中,玉匠摇身一变化为头戴兜帽的高中生模样,与刘川枫先前见他时候不同,这会儿的他腰后别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

  至于那两模样相仿的力工,一人化作身穿金袍的帝王模样,一人则黑衣兽袍,两人长相仍是极为相似,身形都堪比萧绍诚那般规模。

  只是那兽袍的明显要比帝王模样的更高壮些,气质也更为粗犷些。

  帝王壮汉先开口道:“他不是当皇帝的料,做什么都是白费。”

  高中生反驳道:“事在人为,那人是有点笨笨的,不过有他在,也该也够应付了。”

  那人该是指的萧绍诚,他应该是说刘川枫了。

  沉默的兽袍壮汉此时开口,道:“三天后,等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跟我们走。”

  高中生却说:“不急,好戏刚刚开始,让我看完。”

  兽袍壮汉:“不,我等不了,最多三天。”

  “你说了不算。”高中生不悦。

  此时,原本就扭曲虚空突然迸发万丈虹光,扭曲中心的奇点开始分裂崩碎,世界的根基正被不可想象的力量连根拔起。

  高中生突然站到兽袍壮汉面前,面色不善道:“你们花了上千万年将我重新拼凑,就是想将我好不容易创造的毁掉吗?”

  “爸爸!父皇!我既已选择重生,便是要永生永世跟你们在一起。”

  高中生拥进兽袍壮汉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此时,虚空不再震荡,世界也安静了下来。兽袍壮汉面露悲苦,伸手将高中生抱起,激烈地拥吻着他。

  帝王壮汉笑笑,挥手将一切复归原样。

  兽袍壮汉貌似痛苦不堪,他撕心裂肺地说:“你亲手抹杀未来的自己,从此只能活在罅隙中,爸爸封印了你上亿年,又熬了千万年才将你重新拼好,重生过,你怎么还如此任性?”

  高中生此时也眼含热泪,他道:“爸爸,我那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重新相信人类……父皇,我也想您。”

  帝王壮汉闻言,傲娇地转过头去悄悄揉眼睛。

  待一切变为原样,帝王壮汉从兽袍壮汉手中接过高中生,他亲昵地摸了摸高中生的头,问道:

  “这世界还缺什么?你要一个个补,父皇和你爸爸可等不了那么久。”

  “守护者即将归位,永生的唯一也已就绪,这世界只差觉悟者引导方向,我选中他就是想让他带领这个世界。”

  “爸爸,父皇,我们回去吧,回罅隙中去,剩下的就等他主动召唤我。”

  兽袍壮汉垂眸,三人便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庭院。

  忽的,高中生突然想到什么,他问道:“徐旭说没说过……他的国号是什么?”

  兽袍壮汉不答,帝王壮汉听此哈哈大笑。

  高中生啧了声,道:“用殷?行吗?”

  帝王壮汉不高兴了。

  高中生想了想,干脆道:“得了,还是用华夏吧,怎么弄到最后全是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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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还没等刘川枫回城主府,萧绍诚就在凉州干道上截住了他。

  萧绍诚开口骂道:“乱跑什么?尉迟夕不在,你让人掳去了怎么办?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闲逛!”

  萧绍诚神经紧张的样子,刘川枫受用极了,他搭过萧绍诚伸来的手,翻身上马从后抱住萧绍诚。

  “我来给你准备个礼物,你要过生辰了不是?”

  过几日确实就是萧绍诚生日,可这事儿他从未跟刘川枫说过,尽管如此萧绍诚心里仍淌过阵阵暖意。萧绍诚伸手从后面将刘川枫提到自己前头抱着,两人驭马朝着太行山驶去。

  “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刘川枫笑道:“你就是我写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少满嘴胡话,老子爹生娘养双亲健在,从名册上查的是不?”

  刘川枫嘻嘻笑着,屁股往后一坐就坐在了萧绍诚胯下的宝贝上。甚至他还不怕死地扭了扭腰。

  “坐吧,一会硌了屁股咱可不管。”萧绍诚笑道。

  

  太行山古称女娲山,相传当年女娲补天便是踩在这太行山上,虽说与刘川枫前世重名,这座太行山却是东西走向的,千仞壁障绵延万里,最高主峰更是耸入云巅无人知道这山到底多高。

  在这个时代,陡峭山壁成了天然分界线,若说秦岭是南北气候的分解,这太行山则是直接将幽国版图在物理层面上分为两半。

  行军想用最短路程直跨太行山根本是不可能的,因此八子夺嫡最后的结局才会是分南北两国。正常情况来说,通行南北需得绕东侧平缓些的丘陵,也就是龙虎山——骊川——青城那片。

  萧绍诚纵马带刘川枫来到太行山脚,挑了块稍显平缓的地方,萧绍诚用绳索将刘川枫捆在自己身上,他则靠膂力踏着山石于峭壁上攀爬。

  最陡的路段接近九十度,又是冬天,山风跟刀子似的,萧绍诚爬到一半头发上全是冰渣,刘川枫在他背上更是冻的不敢抬头。

  “冷吗?快到了,冷就抱紧点。”

  刘川枫没答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顿时两腿发软,只能把头埋在萧绍诚后颈上再紧紧抱住他。

  很快,两人登上一处侧峰。

  两人对坐熊抱,刘川枫用胸膛包着萧绍诚两手为他取暖。不是不生火,是这山上根本点不着火,风太大了。

  暖和了会儿,萧绍诚拥着刘川枫继续往北走,直至某处悬崖前。

  寒云笼罩下的北国,幽容属地侧后方,刘川枫第一次窥见北国全貌。

  那里是连片的平原,方正城池规律坐落如棋盘上的棋子一般,南方是温柔随和依山傍水而居北方则是被律法束缚的极致条理,打眼望去,北方才是正儿八经的城市,南方顶多算是群落。

  刘川枫明白萧绍诚带他过来的意思,萧绍诚已经在计划逃跑路线了。

  “看……”萧绍诚指着东方说道:“那边驻扎的黑影,连成串儿的那个,看到了吗?那就是幽容大军,他们已经将我们借道北方逃亡的路全部封死了。”

  刘川枫道:“往南呢?往西南,不成就绕着南国走一圈再回龙虎山,远是远了点,我带够干粮你只管赶路就行。”

  “这才是问题关键。”萧绍诚说道:“还记得吗,我们顺着东南边的峡谷过来,若是佟高阳前几天向我开战,我还能确定他们只部署在东南,就像你说的,从西南突围绕回龙虎山没问题……这么多天过去了,佟高阳不来跟我对峙肯定就是在部署全方位的包围网。”

  “用兵我比不过佟高阳,这是事实。”萧绍诚落寞道。

  刘川枫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他们想要的就是你。”萧绍诚说。

  “不是……我不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绍诚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你看幽容那边动向,佟高阳或者金瑜其中一人肯定跟幽容串通过了,不过好在佟高阳和金瑜的目标并不一致,俩人还有不协调的地方。我在想,能不能找到金瑜在哪边,跟佟高阳缠斗我能嬴他却没法带你走,跟金瑜正面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等等,你先回答我,他们为什么死咬着我不放?这太奇怪了,我偷偷跟你过来,你也说过,我娘现在在龙虎山,他们若想逮我该是去龙虎山的路上截才是,而且串通幽容,俩人目标还不一致,我不理解。”

  萧绍诚看了刘川枫一眼,捏了捏刘川枫冻红的脸蛋。

  萧绍诚说:“因为他们知道,我必会将你带在身边。”

  刘川枫更糊涂了,他说:“为什么?你明明让我回龙虎山,他们都知道。我偷偷跟你过来才应该是他们不知道的,怎么到你这就是你必然会带上我?”

  “枫儿!”萧绍诚突然大声道:“枫儿,难不成你真是从外头来的?我没法信你说的话,枫儿,你跟大哥说,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啊?萧绍诚,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萧绍诚突然有些歇斯底里了,他握着刘川枫肩膀,将他推到悬崖边上。

  萧绍诚说:“枫儿,大哥没那种脑筋,大哥猜了很多都猜不准。你若不说实话,大哥今儿就陪你死在这,大哥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当谜语人很有意思吗?不用你推,你若想让我死,我自己跳下去就是。”刘川枫决然道。

  萧绍诚看了刘川枫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说:“刘川枫?徐旭?八皇子幽韶?我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前世叫徐旭,魂穿到这个刘川枫身上……等等,八皇子?”刘川枫本想极力解释,可当他意识到萧绍诚话里重点,顿时眉头紧皱。

  山风呼啸,吹得刘川枫身形不住晃动,他看向萧绍诚的眼中满是不解。

  “我本该叫萧诚,多的正是你名字中那个韶字,为避讳改成绍,我本就是你的将,我生来就是要为你献出生命。”

  刘川枫一阵天旋地转,自己怎么就突然多了个八皇子的身份?他设定中根本没这段,八皇子的戏份他连写都没写,大纲都没有,一直到他死,他都不曾设计过八皇子相关。

  他怎么就成了八皇子?萧绍诚的名字怎么又会跟八皇子有关?

  看到刘川枫不解的表情,萧绍诚突然释怀了。起码,他的枫儿没骗他,枫儿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份。

  萧绍诚将刘川枫拉回山崖上,他盘腿坐下,开始为刘川枫解释一切。

  “萧家本是外姓王族,我的祖父曾是先先皇同父异母的兄弟,论起字辈来,我爹与幽吟月同辈,我与皇子同辈。”

  “我祖籍在武安,八子夺嫡前我的父母送我去跟楼烦学武,是为了让我成为八皇子的将,成你为你的将。”

  “萧大哥不是自由人,萧大哥的一生早已跟八皇子绑定。”

  “八子夺嫡实则为左右丞与后宫密谋的祸乱。幽吟月自幼体弱多病,你说这样的人又怎能生下八个皇子?”

  刘川枫已经愣住了,曾经他没写完的故事在萧绍诚口中慢慢补完。

  萧绍诚牵起刘川枫的手,放到自己腰间,让他抱着自己。

  “左右丞早有上位想法,只是上位需得名正言顺,如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培养皇子,再让幽吟月暴毙。当年左右丞私下斗的厉害,彼此互相更是将家眷塞进宫里做妃子,想以血缘为纽带控制皇族,右丞相塞一个,左丞相便塞一个,除却大皇子的生母皇后外,左右丞共塞进六人作为筹码,最后狠还是你舅舅狠,金瑜为了篡位甚至不惜将妹妹也就是你的娘亲塞进宫里给幽吟月生孩子!”

  “你娘的胆识也着实过人,她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她宁肯将自己交给当时刚如朝的新人刘云——也就是你爹。失去贞洁的女人是不能进宫当妃子的,金瑜最为牢靠的这条线便断了。”

  “当然,天底下的事也不都是左右丞说了算,渐渐地,那些怀上皇子的女人也尝到权势甜头,她们逐渐脱离左右丞控制,妄图让自己的孩子掌控天下。胆子最大的,也是最蠢的就是五皇子幽容的母亲。”

  “幽容母亲第一个动手,手段却十分拙劣。她的意图被皇后识破,枪打出头鸟,幽容的母亲一时间成了所有皇妃的敌人,几层设计下幽容的母亲被赐死,幽容被楼烦领去照顾着。这也是幽容为什么执着于杀掉所有同胞的原因。”

  “起了这么个头,两丞相突然发现事情有了转圜余地,只要这群女人互相攻击,他们做丞相的只需保住自己这边幸存下来的最后一个,通过威胁将真相大白天下的方式即可让计划重新回到正轨。”

  “想清楚这一点,两丞相通力合作害死幽吟月,而后就是……八子夺嫡。”

  “所以,你说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我娘没进宫,她选择了我爹。”刘川枫声音颤抖道。

  萧绍诚轻轻吻在刘川枫额头,掰过他的脑袋,认真看着他。

  “你娘有个姐妹,她被送进宫里时幽吟月已经病入膏肓。丞相都关注着皇妃却无人知道金瑶也在同期怀孕了。”

  “你爹……真的是个很伟大的人。”萧绍诚感叹道:“他早已预见如今的未来,所以,他说服了你娘,将他们的亲生骨肉与你做对换……”

  “留下你在人间漂流,如此八皇子才能不受裹挟,才能真正看透人世间,才能成为终结这场必将到来灾难的唯一曙光,唯有这样的皇子才能配得上成为帝王。”

  刘川枫震惊了,自己写下的一个简单背景背后竟然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内情。

  他呆呆地看着萧绍诚,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忘了,我先前说过,萧绍诚的存在便是为了守护八皇子。刘云知道这点,所以搬家到童年的我附近。”

  萧绍诚刮了刮刘川枫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那个趴在墙头看我练武,说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的人……就是你呀。”

  萧绍诚闭起眼,似是在回忆往昔。

  “从前我只茫然地活着,为了找到八皇子,为了找到那个我命中注定的要豁出一切守护的人。后来当我知道那个人原来就是你,就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个人……枫儿,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能与你重逢,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萧绍诚突然的表白让刘川枫有些难为情,摆在他面前的,还有更大的问题。

  刘川枫道:“可是……那不是我,至少那个要给你当媳妇的不是我……萧大哥对不起,我……”

  萧绍诚突然亲了刘川枫一口,继而抱紧他,越勒越紧。

  萧绍诚说:“现在反悔了?腚都让萧大哥操烂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晚了点?不论如何,你说你不是他我不会信的,你就是你,是我此生唯一挚爱。”

  “你就是你……”萧绍诚认真说着:“想来你我在青城相逢就是命中注定,这一路走来,你不曾被金钱诱惑,为了陌生的弱者哪怕牺牲自己,算计心中所爱算计我都要为他们出头,你对世间所有生灵抱有同等的爱,你看不惯不平和欺凌……这些我比谁都清楚,你就是世人需要的,我需要的那个能终结乱世为天下带来太平的八皇子。”

  “枫儿……萧大哥愿为你死,这是我的宿命。”

  刘川枫突然明白过来,萧绍诚对自己莫名的好感……

  自青城外,萧绍诚确认自己的身份,那时候只是接纳了自己。是自己每次的圣母心泛滥……青城的骚操作也好,凰王爷古墓救下林靖岚也好,骊川反贪,凉州和解……

  似是自己做的每个决定都恰好嵌合在命运和时代的齿轮中。

  刘川枫突然想起“烟鬼”问他的话,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原来八皇子,非他不可……

  这故事的主角正是自己。

两人在山巅风雪中紧紧抱着,彼此紧贴的胸膛感受对方心跳。

  刘川枫有些喘不过气,兴许是萧绍诚抱得太紧的缘故。拯救世界的责任突然落在自己肩膀上,刘川枫是茫然的,他从未想过让自己站在顶点俯瞰芸芸众生。

  忽的,刘川枫从怀抱中挣开。

  “等等……那我应该是明白了,我舅舅想让我死是因为我的……呃……成长,现在变成了他的对立面,当今乱世他已经不需要扶植傀儡,他要的仅仅是八皇子的名号而非我这个人。”

  萧绍诚感叹道:“不错,是我太笨了,漏了这点错将他当做站在你这边。”

  “那么,不想让我死的就是佟高阳,呵呵,这么想来佟大哥人还挺厚道。”刘川枫傻笑道。

  萧绍诚拍了刘川枫一巴掌,对“佟大哥”这个称号颇为不满,他道:“也许不想让你死的也不是佟高阳,而是二皇子殿下。或者换个方向考虑,佟高阳不想让你死是因为二皇子,他对二皇子还有感情。”

  刘川枫接着道:“如此,联络幽容的人就该是我舅舅……”

  想到这刘川枫有些尴尬,当初他若不执意跟着萧绍诚来凉州,也就不会有当下的困境,二皇子的南国不会动乱,萧绍诚在朝堂上还能慢慢运作。

  佟高阳和金瑜二人早知自己就是八皇子,他们认为萧绍诚也知道这点,所以一定会随身带着自己。萧绍诚将计就计,阳谋安排自己回龙虎山……几重博弈下是自己上头跟来,这才导致落入圈套。

  又是一起你在第二层,你觉得我在第一层,实则我在大气层坠机的惨烈事故。

  这玩心眼子,也忒废脑细胞了些,难为萧绍诚考虑到如此地步。此时刘川枫心中不禁对萧绍诚升起敬意。

  刘川枫看了萧绍诚一眼,他还有事想问,不过最后他选择将这个问题咽到肚子里。

  萧绍诚看出这点,简单解释说:“你当我为什么要来南方?当年是师父让我来寻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多说无益。”

  “不不不,我想问的是,曾经那个刘川枫……为什么要害你?”

  “不知道。”萧绍诚直接了断道。“我和雪曼只是互相欣赏,你就当我俩在逢场作戏罢,以后休要再提,记住了!”

  刘川枫明白萧绍诚、顾雪曼还有之前那个刘川枫定然还有故事,只是萧绍诚不愿说,他也不好追着问,且先放萧绍诚一马,等日后安顿下来再慢慢说。

  可是,刘川枫真的从未想过要当皇帝,事到如今他仍觉得改朝换代是大势所趋,萧绍诚才是那个天选之人。

  吐出深藏心底的秘密,周遭环境也探查的差不多了,萧绍诚重新背起刘川枫原路返回。该来的总会来,尽人事听天命吧。

  回到王府,萧绍诚亲自烧水为刘川枫洗浴,等将他洗干净泡暖和了丢到床上,萧绍诚则自顾自地拿起本兵书,试图从书本上找到解决困境的办法。

  蒙燚增援率领的两万骁骑几乎是萧绍诚全幅身家,蒙燚不来他们逃也没用,萧绍诚是能以一敌千,可伴随体力消耗他们又能逃多久?解题的关键就是与蒙燚汇合,再去龙虎山筑起防御工事。

  下午太阳正好,刚从极寒的山上下来,又被泡过热水澡,刘川枫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全身都暖洋洋的,几次点头差点睡过去,男人在这种半梦半醒间最是难耐情欲。对着萧绍诚背影刘川枫撸了撸自己肉根,不解渴,又骚浪地捏了捏自己乳头,折腾到最后想睡睡不着。

  “萧大哥……过来……”刘川枫如猫儿叫春般的喊道。

  萧绍诚顾着翻书,只随口道:“睡你的,忙着呢。”

  刘川枫更骚了,黏糊糊地叫了声:“相公……”

  这声差点让萧绍诚破了功,小腹邪火腾的一下拱起,他能明显感觉到全身热血都在往裤裆里流。

  萧绍诚扣下书,脱去外头棉衣仅着贴身武服,阔步走向大床。

  他掀开被子,果然看到刘川枫两手不安分地玩自己粉嫩的少年乳头,情欲将白皙的少年胴体染成粉色。

  萧绍诚坐在床侧,声音干哑道:“怎么?想要了?”

  刘川枫不好意思说,轻轻点头算作回应,他扯过萧绍诚手臂借由体重将萧绍诚拉的失去重心。

  三百多斤雄躯壮汉轰隆一声砸进床上,刘川枫险些被萧绍诚压断气,尽管如此上头的刘川枫毫不自知,竟是隔着衣裳摸索起萧绍诚雄浑的背部肌肉来。

  这人怎么如此壮实?好想被他拥有,好想被他强暴……

  若有若无的撩拨最是致命,萧绍诚虎目深沉,堪比刘川枫腰粗的手臂撑起。虎爪左右夹住刘川枫的头,逼他吸自己喘出的热气。

  萧绍诚俩爪子一握,刘川枫整个脑袋便被他牢牢卡住,如此想扭断刘川枫脖子或是干脆挤爆他的头颅对萧绍诚而言轻而易举。情爱与暴力为人之本性,足够强大的雄性在面对好看而比自己弱小的异性时往往很难克制心中的阴暗面。

  萧绍诚两掌向内用力,刘川枫小脸便被挤得变了形,嘟着嘴如小鸡食米般的。

  看那一开一合的小嘴,萧绍诚终是忍不住了,张开血盆大口便将身下人的小嘴牢牢包住,继而开始疯狂的吮吸。

  两人吻至动情,刘川枫小手扒开萧绍诚武服,熟练地摸到男人壮硕的胸肌下沿,逗弄起萧绍诚枣核大小的深紫色乳头来。

  萧绍诚也不含糊,吻着刘川枫不让他逃,随手抽掉锦被将刘川枫还没自己手腕粗的大腿往肩膀上那么一扛,再往下一压。

  “唔!!!”

  如期待那般,萧绍诚听见被巨力折成两半的男孩发出哀嚎。

  萧绍诚收回舌头,末了又一口吐沫吐进刘川枫嘴里,邪恶地说道:“叫唤什么?还想挨操不?”

  刘川枫摇摇头,又接着点点头,咽下男人口水时还险些呛到。少年面色娇红,无论他怎么不承认,不狠狠的挨上那么一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老实的。

  末了,刘川枫只说:“待会……轻点成不?”

  “无妨,都依你。”萧绍诚宠溺说道。

  满是老茧的粗指自少年臀峰划过,萧绍诚打拼多年手指甲又粗又厚,不经意刮过少年秘处皮肤留下压痕。萧绍诚探指到刘川枫后庭,摸到满手的潮湿温热,萧绍诚雄躯下压加重,压的刘川枫屁股翘起。

  觉得角度差不多了,萧绍诚手指开始围绕那处销魂肉穴按摩打圈,不时用力戳向花心周围褶皱,没几下就给刘川枫戳出水来。

  “真是个生来就让人操的骚逼,男人这腚也能流水?”

  萧绍诚抽出手指,拿给刘川枫看。

  “你瞧瞧,哪来的水?从前只听说过娘们发浪了逼里淌汁水,你明明是个爷们,跟老子说,这什么玩意?”

  刘川枫羞的满脸通红,从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臀缝里黏糊糊的,未曾想过竟真的流水,难道被自己被萧绍诚操了就真成了娘们?

  “操我……萧大哥,好痒。”

  萧绍诚冷哼一声, 道:“不急,老子鸡巴多大你心里又不是没数,这会灌进去不得疼死你。”

  萧绍诚重新摸到嫩穴口,如方才那样先戳周围,慢慢地一点点靠近舒张开的蜜穴口,他有意无意戳过蜜穴,待确认这是一会要进的洞后便不着急再往里进,反而绕过这口子,继续用力戳其他地方。

  萧绍诚注意力始终放在刘川枫脸上,待他表情舒缓下来,即刻借着粘液润滑如寻常人阳根粗细的指头顺着滑进紧致的穴口,先进半寸,稍稍退出再以蛮横力道突入半指,继而将整根指头都探了进去。

  刘川枫不亏是个浪荡婊子,他甚至不知道萧绍诚将手指头捅了进去,足见萧绍诚这次前戏做的是如何细腻了。

  折腾大半柱香,萧绍诚只是将手指头探进去,他转过手腕,就着中指插入的方式以无名指轻拂少年连接前端性器的系带,见少年神色如常,萧绍诚狠下心,并起食中二指捅入。

  肛口扩开近五厘米,刘川枫终于反应过来。他茫然地盯着萧绍诚,脸上带着些许痛苦神色。

  萧绍诚只淡淡道:“忍着。”

  说罢,萧绍诚以两指快速戳刺,不知何时再并入无名指,三指同时扩肛。

  刘川枫痛的额角抽搐,直言道:“慢点……有点痛。”

  萧绍诚放慢速度,玩味道:“痛?痛就算了,萧大哥这就抽出来。”

  三根手指脱出,被扩至七八公分的肛口失去支撑,上壁淫水混着汗水顺括约肌向下流淌,刘川枫顿时感觉一阵空虚,秘处更是像有千万只蚂蚁来回攀爬,他登时大叫起来:“别!别出去!你弄了什么东西?好痒……”

  萧绍诚抽出手指,上头晶莹剔透全是粘液,他将手再次举到刘川枫眼前,撑开他的眼皮强迫他看。

  “我弄了什么东西?老子倒想给你上点猛药狠狠操死你……你让老子轻点,老子废这么大劲给你捅出水来,疼你不知道疼你,倒是你一会喊痛一会又说痒,你到底想如何?”

  说着说着,萧绍诚稍稍运功,全身肌肉膨胀撑地武服刺啦作响,他做出不耐烦的凶恶模样,只为吓唬吓唬刘川枫增添些情趣,可没成想,自己这回是真吓着他了。

  只见被扛在肩上的两腿抖筛般的,身下半硬的小肉根顶端更是冒出微黄腥臊的液体。

  刘川枫被萧绍诚这幅模样吓尿了。

  “你……你进来吧,我忍着。”刘川枫牙关打颤道。

  对此,萧绍诚莞尔,他脱下外衣,将武服团成团为刘川枫擦干身子,接着也不嫌脏,轻轻舔在少年弓起的小腹处,沿路向上含住少年乳头吮了吮。

  “上过茅厕吗?待会别让大哥给你捅出屎来,还得洗床单。”

  “萧大哥,您抱抱我行吗?我有点害怕……”

  “好好好,都依你,喜欢大哥奶子是不?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待会干你的时候,大哥再放你出来。”

  萧绍诚鼓起胸肌,一手搂着刘川枫的脑袋将他按进自己胸肌中缝里,用力将他夹住,另一只手则继续按压刘川枫后庭。

  慢慢地紧致蜜穴适应三指进出,萧绍诚加上小拇指,四指成梭型却不进到根部,撩拨一阵后四指又稍稍分开将刘川枫后庭扩至堪堪能容下自己肉根的地步。

  萧绍诚神情紧绷,没成想这少年的屁眼比女人的逼来的更有潜力,若是耐心这么玩下去,塞进自己整个拳头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自己大胳膊都能塞进去。

  只是这会儿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萧绍诚等不及了。

  萧绍诚抽去腰带,宽松武裤顺势滑落,青筋虬结的骇人肉根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热气。

  萧绍诚暗自在心中比划,这种状态下,比起刘川枫小腿,果然是自己的鸡巴更粗些。

  他单手将刘川枫从床上捞起,使其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萧绍诚扶正粗黑阳具抵住少年阳心,一手虚按少年腰身。

  沉闷的痛呼声自萧绍诚胸缝中传来,萧绍诚充耳不闻,继续将怀中人的重心下放。

  龟头卡进嫩穴口,只是进入带来的碾压感与异物感却教刘川枫本能的缩紧肛口。

  萧绍诚拍了拍刘川枫后背,柔声道:“没事的,枫儿别怕,一会就进去了,先前也不怎么疼不是?来,好孩子,爷的心肝……放松……放松。”

  越是这么说,刘川枫则越是不受控的紧张,肛口括约肌紧紧夹着龟头下沿。萧绍诚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大半根肉茎露在外面只有敏感的龟头享受到内里温润火热。

  刘川枫悲痛大吼着,他已竭尽全力容纳萧绍诚大屌,可萧绍诚那根实属非人,放在寻常人身上早该括约肌爆裂肛门脱垂了。

  刘川枫眼前看不见,被夹在萧绍诚胸肌里他只能听见萧绍诚粗喘和心跳声。他感觉到萧绍诚正耐心地抚摸着自己侧腰,借由抚摸的动作让他放松,再慢慢将自己往下按。

  可越是这样,刘川枫的后庭越是吃不进去。

  待到后面萧绍诚已满身大汗,他再也忍不住了。

  粗壮臂膀环过少年腰身,青筋鼓起这条手臂便如同蟒蛇似的将刘川枫窄腰牢牢锁住,萧绍诚按紧刘川枫脑袋,接着残忍顶胯。

  “啊啊啊啊……要裂了,放开啊!!!!!”

  刘川枫放声尖叫,他能感觉到自己后庭正被无可撼动的强力破开,括约肌被顶地凹陷,青筋一寸一寸地拱进自己身体里,肥臀夹着驴马般大屌,那玩意此时正如盾构机般将自己生生劈开!

  待过片刻,眼前重建天日,刘川枫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萧绍诚单手搂着他,如雄狮般伸出舌头舔舐刘川枫额角汗珠。

  “没事了,差不多进去了,瞧瞧咱家枫儿,这次都没哭,真厉害。”萧绍诚哄孩子般哄道。

  “是我不好,每次都不适应。”刘川枫懊恼地说。

  萧绍诚扬唇,眼珠转动示意刘川枫往下看。他稍稍松手不再让两人那么贴合,单臂捞着刘川枫脊背让他向后躺,两人以结合的姿势在床上摆出个诡异的三角形。

  刘川枫向下看,此时惊觉自己全身漂浮,重心全压在萧绍诚身上,随着萧绍诚松手重心正缓慢移向两人结合处。

  萧绍诚不知何时已改换体位蹲在床上,他连靴子都没脱,蹲姿导致那双布靴几乎要被萧绍诚宽大的脚板撑爆。

  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刘川枫此时完全坐在萧绍诚肉根上,萧绍诚还未完全进去,半条肉根十余公分长从刘川枫后庭脱出悬在空中像条没毛的尾巴。

  “来,这会让你看着,看萧大哥的鸡巴是怎么干爆你的小屁眼的。”萧绍诚无比淫邪地说。

  刘川枫被放倒接近六十度,萧绍诚半抱着他的身子,一手按住少年柳腰,健硕的腹部肌肉从下往上依次用力,肉根最粗的末端便在刘川枫眼前慢慢地捅进自己后庭。

  “叫吧,不管是痛还是爽,都给老子大声地叫出来!哈哈哈哈!”

  “萧绍诚你真是个畜生啊!!!!你慢点!萧大哥!相公!亲爸爸啊!!!”

  萧绍诚毫不留情地挺进,越到后面肉根就越粗带给刘川枫的压力也就越大,刘川枫甚至能听到肉根挤入肠道排气的呲呲声!

  肉根碾压过刘川枫前列腺,仅是突入的动作就叫刘川枫直接冲向高潮。怀中人尖叫着空射,萧绍诚适时调整角度期望爱人能更耐久些。

  待整根没入,刘川枫浑身是汗 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

  萧绍诚将他安放在床铺上,抱他两腿将他拖至床边,自己则稳稳站在地板上,腰马合一抡起阳具开操。

  刘川枫被操的失了神,嘴角不自觉流出涎水,肉根被操的一甩一甩往外喷着精与尿的混合物。

  萧绍诚并不着急,只是浅浅操着,还得给小孩些时间让他缓缓。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萧绍诚雄躯如摸了油脂般金光闪闪,豆大汗水自他魁伟身板上滑落,就连乳头都大了一圈显着诱人的樱桃色。

  刘川枫此时终于缓过来,看着眼前肌肉贲张的莽汉,刘川枫心想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这才是能操翻世界的英雄好汉。

  “醒了?大哥操的你舒坦不?瞧瞧你这小屁眼,爽翻了天都,要不要大哥再狠一点?大哥送你爽上天好不好呀?”

  失神这段时间刘川枫后庭已经适应,此时早就没了痛感,在萧绍诚刻意的温柔下每次撞击都撞得刘川枫浑身酥麻。硬挺的肉根串在自己身体里,这种被人拥有,被人爱护的滋味是刘川枫前世无比渴望的。

  刘川枫眼眶湿润了,“萧大哥……我好喜欢你,我……你操死我吧,能死在你身下我也算值了,我……”

  “你什么你!想让老子活活操死你?哪有那么便宜,老子不光要操你这一次,要操你十次百次,老子要操你一辈子!老子要用精浆灌满你的肚子,操到你怀上老子的种!”

  “呜啊啊啊啊啊,你轻点,别激动,别激动啊!”

  “这慢吞吞的老子要操到什么时候,你可给老子忍住了!骚婊子,怎么比女人的逼还能吸?操!”

  “啪啪啪啪啪!”

  萧绍诚操逼的力度与速度都比先前提高了不止一倍,两颗柚子那么大的雄卵夯击在刘川枫翘臀上,将白皙臀瓣拍的快要渗出血来。刘川枫骨盆接连受到撞击,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萧绍诚操的兴起,两腿分开将没脱下的布裤撕成两半,他抬起一只脚,自然而然踏在床上借力。

  萧绍诚身高近两米,腿长更是不提,如此翘起脚来,那支穿布靴的大脚好巧不巧踩在刘川枫脑袋旁。

  干净床褥被萧绍诚布靴踩得一团糟,雄浑的脚臭味钻入刘川枫鼻孔,直接将他熏得上了头。

  要知道,萧绍诚来凉州可就那么两双鞋,一双军靴平日不穿放在刘川枫空间里,一双布鞋从攻城那天穿到现在。

  上午去爬山,萧绍诚穿的就是这双靴子,萧绍诚脚板比刘川枫脸还长,这样宽厚的脚在峭壁上必然不能很好借力。

  折腾这么一趟下来,萧绍诚靴子都穿崩线了,靴底与大拇脚指所在的侧面,原本缝合密切的牛皮线崩开,随着萧绍诚抬脚踩着床,刘川枫甚至能从侧面直接看到萧绍诚靴子里头。

  那股难闻的脚臭味儿明显就是从里头飘出来的。

  想起自己几乎是一天换一身衣裳,萧绍诚却从未铺张浪费过,靴子都坏了也不知道让人做双新的。刘川枫内心无比动容,他心想,若自己不心疼萧绍诚就没人心疼他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被萧绍诚踩坏的那双布靴,刘川枫伸出舌头,顺着破烂的靴底轻轻舔了进去。

  感觉到湿热物体在自己靴子中移动,萧绍诚猛然愣住,待他看清始作俑者正是自己最爱的心头好时,萧绍诚呆滞了!

  “你干什么?”

  “萧大哥靴子破了,枫儿心疼……”

  看着眉眼盈盈的刘川枫,萧绍诚心脏狂跳。自己很小的时候,也就娘亲曾说过类似的话,自此之后的二十余年里,无论是谁,仿佛都将自己默认成了糙汉,衣裳破了没人会告诉他,都是自己缝,鞋子破了也是等哪天磨伤了脚萧绍诚才能自己发现……

  一个人浪荡不修边幅惯了,当他自认能独当一面风雨不侵时,只是一点零星暖意即可彻底摧毁他的心房。刘川枫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霸占了萧绍诚的心。

  萧绍诚此时是无比感动的,可傲娇如他又怎会显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萧绍诚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他硬着头皮收回脚,将破烂的靴子踢掉。

  “这么喜欢男人的臭脚?什么毛病这是?我看你就是欠操!”

  刘川枫道:“明日我去集上给你挑双新的,要跟着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

  “闭嘴吧你!”萧绍诚有点想哭,他咬着牙说:“是不是还想舔别人的脚?想舔谁的?尉迟夕?佟高阳?要不要我跟楼烦要两双他的破鞋,我师父那脚是真臭,你一定喜欢。”

  “萧大哥,”刘川枫说:“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明天咱一块去买鞋子吧。”

  “操死你个小婊子,闭嘴啊!!!!”萧绍诚忍不住怒吼,吼完接着就笑了。

  他抬脚踩在刘川枫脸上,“喜欢老子臭脚是不?给老子认认真真地舔!”

  宽大脚板盖住刘川枫整张脸,萧绍诚不想让刘川枫看到自己哭。

虽是一贯粗暴,萧绍诚却边操边摸鼻子,总觉得胯下瘾头还不足刘川枫一句给他买鞋来的更刺激。

  刘川枫被操的吱哇乱叫,闻见男人足底雄臭更是催的淫性大发,不多时竟真的伸出舌头舔起萧绍诚脚板来。

  忙活一天又是爬山又是烧水,萧绍诚体格魁伟本就容易出汗再加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足下厚实棉袜早就被臭汗沁透干透不知几回。

  棉袜底部,萧绍诚跖骨足侧与脚跟,凡着地受力的皆留下汗黄印子,外头干里头黏嘬两下还能榨出咸咸的汗味来。

  刘川枫快要让萧绍诚闷死了,踩死了,垂在自己正脸上的脚板重逾千斤,他一面示好似的舔,一面两手把着萧绍诚筋肉虬结的小腿往上拔。可他那二两力气又怎能拔动萧绍诚?刘川枫只觉萧绍诚小腿肌肉攒动,下一刻竟是被踩的偏过头去深陷在床垫里,若非床铺软和他的脑袋就该被萧绍诚生生踩爆了。

  “轻点……轻点……”刘川枫哀嚎道。

  萧绍诚明显是不会玩,像刘川枫这么下贱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往日嫖过的婊子都要干净,哪有主动往这蛮子滂臭脚底板下钻的。

  怕真踩伤了他,萧绍诚连忙收力,脚板虚虚抬起几分暗中端详刘川枫状态。

  也是这么一抬脚,刘川枫趁机张嘴咬在萧绍诚脚趾上,再细细用牙剥出棉袜,顺势扭头那么一扯,将萧绍诚臭烘烘的袜子扯了下来。

  “呸!”刘川枫将黏糊糊的袜子吐到一旁,“你会不会啊,差点闷死老子,以后别穿着袜子踩。”

  萧绍诚胯下轻送,冷哼道:“少在我面前老子老子的,嘴放干净些。”

  萧绍诚弯腰,肉根深深挤进去又顶的刘川枫连声哀嚎,他拾起刘川枫吐出去的脏袜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当即皱眉险些被这股味道熏晕过去。

  “骚货,这么臭的袜子也亏你能张开嘴!以后当上皇帝是不是满朝大臣的脏袜子你都得闻闻?”

  “唔……我不当皇帝……我只喜欢萧大哥的袜子。”

  “满嘴胡话!来,给老子仔细舔,舔干净了,不然活活操死你!让老子看看你到底能浪到什么份上!”

  萧绍诚一阵恼火,心想枫儿绝不是省油的灯,若当时在青城先遇见的不是自己,但凡是自己这版型的糙汉,刘川枫准敞开屁眼子跟上去。

  当年若遇到的是师父楼烦……

  萧绍诚闭起眼,师父楼烦手腕比自己还多手段比自己更狠,他有幽容了,若是刘川枫倒贴楼烦定然将他宝贵的枫儿往死里玩……

  他甚至有些怀疑,尉迟夕整天躲在那个残破世界种子里,刘川枫不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不是也勾搭过尉迟夕。

  再睁眼,萧绍诚双目猩红。

  他开始运功猛干刘川枫,浑身筋肉绽出指头粗细的青筋,胯下更是催命似的狂顶,硕大鸡巴头碾着刘川枫前列腺开轰,将细腻包裹自己的肠道碾平了擀直了,鸡巴噗嗤噗嗤的往外带出粘液。

  “萧绍诚你又发什么神经!轻点啊!!!!!”

  萧绍诚咬牙怒道:“只会挨操的废物!今儿就让你彻底记住老子,看老子干不残你!喝!”

  如此狠命狂顶下,刘川枫很快遭不住了,他浑身抽搐着拧成一团,两手无意摸着自己的乳头渴望更多肉体刺激,小肉根被萧绍诚干至彻底勃起,看那势头甚至比刘川枫主动硬了还要饱满。

  刘川枫舔过萧绍诚厚实的脚底板,舌头钻进萧绍诚脚趾缝里。被干急眼了更是狠狠咬住萧绍诚大脚趾泄愤。

  脚下轻柔的刺激,下半身耸动交合之快感,脑海中不断升腾的残暴邪恶的意向,萧绍诚仰天怒吼,肉根再涨半圈,情爱与暴力的交织下萧绍诚射出人生中最爽的一次。

  驴马般肉根涨到发亮,一对雄卵紧贴刘川枫洁白臀肉。

  咕噜咕噜。

  似是有什么从萧绍诚卵蛋中泵出,一股一股在粗黑肉棒中上了膛。

  “嗤……嗤……嗤……”

  刘川枫茫然抬头,自己小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隆起。隔着肉,他甚至能听见萧绍诚射精声。

  黄河决堤,大厦崩塌滔天洪水席卷刘川枫体内!那股劲头几乎要将刘川枫发射出去。

  紧接而来的是莫名液体冲破幽门倒流进胃部,再然后刘川枫喉咙一阵绞紧,又酸又辣的胃液倒流顶在自己喉咙口上。

  刘川枫只是忍了片刻就再也忍不住了。

  舒爽过的萧绍诚颓然倒在刘川枫身上,巨大体重给了刘川枫最致命的一击。

  “哇——!”

  刘川枫歪头狂吐,拿手捂都捂不住,最先吐出些许肮脏食糜,不等他喘气又腥又臭如米浆粘稠的东西便再次冲出喉咙。

  萧绍诚爽的连声怒吼,房梁都因这男人吼声不住震颤,原本紧贴自己雄根的肠肉被灌到鼓起,就剩肛口那点皮还紧锁着。

  萧绍诚运上十足内力挺腰,括约肌登时破溃,强大压力下自内往外渗出粘稠精液。

  “真……真厉害,老子从没这么爽过……”萧绍诚感叹道。

  受苦的却是刘川枫,他再次被萧绍诚灌爆了,糯米糍粑般的精浆从口鼻中涌出,精浆挤占食道,食道挤占肺管,给他一种窒息的错觉。

  ……

  萧绍诚干了刘川枫两个多时辰,从正午时候干到傍晚垂暮。

  舒爽过的萧绍诚抱着刘川枫侧躺,双手十指交叉在刘川枫小腹部,时不时用力为他挤出沉积在体内过于粘稠的精液。

  萧绍诚满面春风,刘川枫却意识混沌。

  只是闻见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刘川枫便想着将自己交给他算了。

  “枫儿……你爱吗?大哥射的好爽。”

  头昏脑涨的刘川枫应和道:“爱。”

  萧绍诚乐呵呵地将下巴扣在刘川枫肩头,以络腮胡磨蹭少年清瘦的肩颈,他想着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这是萧绍诚有史以来干的最爽的一次,却非刘川枫最惨的一次。

  经由名为“爱”的神秘力量滋润,再加萧绍诚精心准备的前戏,刘川枫是被灌爆了不错可后庭却并未受伤,第二日起床,后庭基本都合上了。

  第二日清醒过来的刘川枫想起昨日承诺,执意要拉着萧绍诚上街买鞋。萧绍诚本意是想让刘川枫多休息,可经由昨晚两人“深入沟通”他发现越来越管不了刘川枫了,不必刘川枫哭嚎上吊,只需他红了眼,萧绍诚就跟中了蛊似的心房收紧呼吸困难。

  于是萧绍诚便又背他上了街,为自己挑鞋子。

  挑来挑去,萧绍诚像很多中年男人那样挑花了眼,便宜货看不上,贵的又不舍得掏银子,得到最后没个解答。

  终是刘川枫耐不住性子,大手一挥让掌柜的把最贵的鞋全部挑出来摆开,包裹一抖论包全收,再丢下几块碎金子了事。

  萧绍诚抱着那一大包新鞋,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刘川枫此举定然也满是算计,回了城主府,正当萧绍诚忙活呢,刘川枫开出自己的条件。

  这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就是让萧绍诚教他武功。

  刘川枫自知每次都不经操玩不出花样,两人感情想继续升温,强身健体实属难免。再说了来到这么个世界,刘川枫早就想练武,现代男人捡根树枝都要当剑划拉划拉,萧绍诚这么厉害又是钦定的当世最强楼烦亲传,能从萧绍诚身上学来一招半式,足够圆刘川枫的武侠梦——仗剑天涯快意江湖。

  萧绍诚可不想让刘川枫练的跟自己一样满身疙瘩肉,还是现在的枫儿好,身段够软皮肤跟豆腐似的。他甚至巴不得刘川枫再胖些,有肉给他抓那才是好玩。

  萧绍诚假意打量刘川枫,又在他身上摸了摸,萧绍诚只摇头道:

  “练武讲究根骨,瞧你瘦胳膊瘦腿,上天就没想过让你吃这碗饭。再说,练武要从头练起,你都成年了,关节该僵的也僵死了,怎么练?”

  刘川枫依依不饶,萧绍诚当场表演了个一字马,然后说着就扯过刘川枫两条大腿为他开衩,这不还没开多少呢,刘川枫便哭喊着说再也不学武了。

  萧绍诚会心一笑,搂着媳妇睡大觉。

  

  凉州东南,秦岭山坳中。

  蒙燚策马狂奔,率两万重装骁骑于山路中来回周旋,他们被困在这秦岭已经半个多月,对方明显是有意设伏。

  骁骑营皆为重甲军,战马自大宛种优选繁衍,马匹健硕爆发力强适应平原冲锋,将士也都着全套两百斤重铁铠,持六十斤巨型斩马刀作战。

  如此英勇的重甲骁骑此时却被人看透弱点圈禁在秦岭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蒙燚这已是第五次冲锋,这次他是抱着哪怕折损将士也要将骁骑营送往凉州支援的决心。

  山雪漫天,蒙燚接连砍翻数人一马当先冲过峡谷。

  可就在下一刻,峡谷对垒满是风雪的山头竟连起数道铁索。

  “撤!快撤!”

  蒙燚勒马向后狂呼,顷刻间山崖崩塌,无数巨石滚落,眼见硕大石块就要将自己砸成肉泥,蒙燚再不敢怠慢随手扯掉头盔驭马在飞石中狂奔起来。

  峡谷上,独眼佟高阳身周肃杀,他冷冷看着蒙燚在落石中如丧家犬般逃命。

  倾塌的峡谷将蒙燚与两万骁骑彻底隔绝,待下方尘埃落定,佟高阳驭马绕行来到峡谷之中。

  蒙燚大口喘着冰凉的气,雪花都被吸进嘴里。此时的他头发散乱,黑脸上被碎石刮出一道道鲜红的伤口。

  “你为什么要害我大哥!!!!”蒙燚怒喝。

  佟高阳并不答话,他张手让埋伏的弓箭手收起武器,而后从背上取下长棍,挟棍直指蒙燚面门。

  蒙燚轮转斩马刀,闭眼嘟囔了句什么,继而决绝地抬头。

  天地寥廓,小雪纷飞,远在龙虎山的肖凌抬首,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似是听见爱人的呼唤声。

  “蒙蒙……”

  两人两骑对冲,兵戈之声响彻天地。蒙燚斩马刀挥空,佟高阳侧身而过铁棍扫在蒙燚背上。这一棍结结实实,扫的蒙燚后背重甲凹陷险些将蒙燚扫下马。

  “再来!”蒙燚擦干嘴角鲜血,调转马头,再次不要命的冲上前。

  藏在大军中的金瑜抬手,预备让弓箭手放箭彻底射杀蒙燚。

  佟高阳单眼一转,他什么都没说,

  金瑜挥落手掌的刹那,佟高阳陡然加速身化一道迅疾银电,速度之快足矣撕裂漫天风雪,不等蒙燚斩马刀挥下,佟高阳先一步来到蒙燚身前,驻马以长棍抵住蒙燚咽喉,为战事划下终点。

  “你跟萧绍诚还差太多太多。”佟高阳感慨道。

  “杀了我!我大哥会替我报仇的!”蒙燚声嘶力竭怒吼。

  佟高阳抬头,话是对金瑜埋伏的弓箭手说:“我不会杀你,我是个有感情的人,并非什么冷血生物。”

  “还不收起来!我说!我不杀他!”佟高阳再次拔高声线。

  金瑜冷哼一声,示意弓箭手再次收回武器。

  几亲兵上来缴了蒙燚武器,将他拉下马。

  佟高阳上前,与蒙燚错身而过时摘掉蒙燚腰牌。

  等蒙燚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挣扎着推开几名亲兵,抬掌蓄力便是要自毙在佟高阳身前。

  “给我看住他!他还不能死。”佟高阳说。

  接着又是几人上来,十数亲兵将蒙燚牢牢压住,令其动弹不得。

  “独眼龙!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打不过我大哥就玩弄这些肮脏手段!你不得好死!!!”蒙燚悲愤的怒吼响彻天地。

  

  凉州城又过平静三日,三日都是晴好的,俩人都无所事事,每日就是黏在一块,要么刘川枫陪萧绍诚看书,要么萧绍诚陪刘川枫上街鼓捣一些他看不懂的玩意。

  三日后,刘川枫如约去玉器铺子取刻好的玉玺,玉器铺子中没人,玉玺就用黄布包着放在柜台上,旁边还留着“烟鬼”写给刘川枫的纸条。

  刘川枫看过纸条后将玉玺放回空间,随手撕掉纸条这就走了。

  是夜,萧绍诚搂着刘川枫刚入眠,惊觉一阵骚乱,萧绍诚翻身下床。

  城门方向夜空染成火一样的红色,漫天星辰消失不见,空中隐隐传来激荡声。

  萧绍诚刚穿好铠甲,出来外间,刘川枫已经站在他面前。

  刘川枫说:“该来的总会来,萧大哥,我们一起。”

  萧绍诚盯着刘川枫看了会,最后只道:“去穿衣裳。”

  两人并肩来到凉州城门前,宵禁紧闭的城门发出规律的巨大震颤,萧绍诚挽住刘川枫纵身一跃跳到城墙塔楼上。

  戍守的卫兵正窃窃私语,见萧绍诚来了赶忙收声。

  城楼下,无数火把在黑夜中肆意舞动,天穹被黑云笼罩不见月色,跃动火光中隐约可见二皇子大旗飘扬。

  萧绍诚神色紧张,他熄灭火把重新调整位置,藏身暗处。

  萧绍诚朗声道:“我是二皇子旗下骁骑将军萧绍诚,如约要为二皇子守凉州半年,来者何人?”

  佟高阳闻声抬头,犀利的独眼左右搜索着萧绍诚位置。

  佟高阳运气,同样高声回应道:“我是二皇子旗下大将佟高阳。逆贼萧绍诚!你勾结八皇子意图再次霍乱幽国,和平来之不易,我以朋友的身份劝你——速速交出八皇子随我回敕阳听候发落!”

  果然与自己有关,刘川枫握紧拳头竭力想着解决办法。城内城外本都是二皇子的敕阳卫,先前萧绍诚指挥士兵送命,待攻破凉州后又收缴士兵兵器,士兵士气低落早就对萧绍诚有所猜忌,经由佟高阳这么一说自然军心动荡。

  这场仗萧绍诚没有胜算。

  正当刘川枫拼命呼叫尉迟夕不得回应时,萧绍诚轻轻拍了拍刘川枫后背,给予刘川枫莫大心安。

  萧绍诚接过火把,抬头昂立在城楼上,他以火把照亮自己面容,愤而向佟高阳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八皇子?前日我还向二皇子送去书信,二皇子让我好好守着凉州城,谁来了都不许让他进去……”

  “该不是你挟持了二皇子!想独吞南国?”

  萧绍诚撒了个谎,巧妙地将矛盾转移到佟高阳身上,他是出来征战的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萧绍诚打下凉州守着凉州此举并没错。

  佟高阳不答,只是从旁借来火把朝萧绍诚挥了挥,他奋力向萧绍诚投出某物,隔着百十丈远,那东西准确落入萧绍诚手中。

  “你说你守凉州,前日我可是在秦岭截下了你的骁骑营,萧绍诚……你这又该如何解释?”

  听见这话,萧绍诚心头咯噔一下,待看清佟高阳抛来的是蒙燚腰牌,萧绍诚更是怒火中烧。

  刘川枫上前,正欲看看佟高阳丢了什么东西上来。

  一道尖锐短促的破空声后,几滴温热的液体撒在刘川枫脸上,萧绍诚弯腰痛呼。

  “唔……”

  “萧大哥?你没事吧,伤在哪里?”

  萧绍诚捂着左眼,痛苦道:“操,我没事……你赶紧下去,这儿能看见你!”

  刘川枫强硬上来,扒开萧绍诚手掌。黑暗中看不真切,萧绍诚左眼处血流如注。他被萧绍诚强行推回城墙内侧。

  刘川枫无比愤怒无比心痛,“萧大哥……你的眼睛!”

  萧绍诚摸了把脸上鲜血,强行睁眼道:“没事,方才走神差点没躲开……想让大哥跟他一样变成独眼龙……佟高阳好狠的手段。”

  “只是刮伤眉骨,枫儿你放心,我没事。”

刘川枫上前,萧绍诚便将他推回去,再上前再被推回去,到最后萧绍诚急了眼,窝心一脚将他踹出好远。

  刘川枫浑身滚满半化不化的雪水,饶是如此仍挣扎着起身。

  “让我看看,萧大哥,你受伤了。”

  萧绍诚身子晃了晃,兵临城下,在众将士的目光中迎上刘川枫,萧绍诚单膝跪地,牵起刘川枫双手与他接吻。

  “回去收拾东西,把干粮都带上,我为你守到天亮,天亮就走。”

  “咱们一起。”刘川枫说。

  萧绍诚:“好,我不出去迎敌,你也答应我,天亮之前别再上来。”

  城下战鼓憾地,城门再次剧烈震颤,佟高阳已经继续攻城了。刘川枫看了眼萧绍诚的伤,眉骨正中被锋利的箭簇整块削去,汩汩鲜血很快冻结成冰,萧绍诚半眯着左眼,眼珠被血染得通红。

  “下去吧,”萧绍诚说,他推开刘川枫,语气强势道:“快走!做你想做的事!”

  刘川枫退后几步,翻手从手腕中变出三个脂粉罐。

  “这里头装的是白磷。”刘川枫将两个脂粉罐放在身前的地上,拿起一个从旁用火把点燃。

  “白磷压的很实,最中心裹着块火硝。点燃引线,硝石炸开,硝石点燃白磷,就能顶几分钟照明用……时间太赶,我没时间仔细打磨,就这三个,你错开用,能晃人眼睛。”

  刘川枫将点燃的罐子奋力掷向空中,引线微弱火光闪烁沉入夜色,紧接着便听一声空爆,硝石炸的巨量白磷四散,爆炸中白磷剧烈燃烧,数不清燃成白色的火球如陨石坠地。

  数万将士包括萧绍诚在内,一时间被这还没巴掌大的罐子晃的睁不开眼,任谁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个小东西能蕴含如此大威力。

  待萧绍诚重新恢复视力,刘川枫已经不见了。

  萧绍诚捡起剩下的两罐“闪光弹”,重新来到塔楼上,指挥手下将士放箭守城。

  

  闪光弹爆开的那一刻,刘川枫看见城下黑压压的敕阳卫,曾经他借由尉迟的力量俯瞰三万人攻城之“盛况”,相比当时,这回佟高阳带的人怕是超过五万,佟高阳几乎是将全幅家底压在凉州与萧绍诚决战。

  这场仗能撑到天亮便是极限了。

  与青城那时候不同,刘川枫不再迷茫不再恐惧,亦不再冲动。他要做好份内的事,收拾好行李,指挥靠近城门的平民撤退。

  这次外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供他依靠了。

  城门口喊杀声冲天,空气中飘荡着火油烧焦的气味,攻城进入白热化阶段,刘川枫不敢回头看,他从道旁抢了匹马,这次顺着人流,奔往暂住的凉州城主府。

  萧绍诚早备好逃亡用的水袋和干粮,刘川枫首先冲入偏房,挨个喊醒萧绍诚当时留下的仆从。

  刘川枫掏出些碎银,将银两公平的分给他们。

  “快走吧!凉州保不住了,带上你们的家人,路上小心些。”

  “八皇子,您……”

  刘川枫挠挠头,笑道:“哈哈,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走吧走吧,我和萧绍诚会守到天亮,在这之前,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再回来。”

  很快,王府变得空无一人,检查没人遗漏后,刘川枫再狂奔向两人住过的卧室,来到内间将萧绍诚提前准备的全部收入空间中。

  末了,刘川枫戴上那顶青城时候一两银子买的,已经破烂不堪的斗笠,纵马冲到凉州街上。

  “醒醒!凉州要破了,你们都逃命去吧!!!!”

  刘川枫策马穿行凉州每条街道每条胡同,将尚不清楚事实真相的平民喊醒,一人一骑,领着他们逃往凉州城西南方向。

  萧绍诚从未跟他商议过平民要如何撤离凉州,刘川枫却知道,那天在太行山上,萧绍诚所说的西南绝不是留给他们二人逃命用的。

  数万衣着褴褛的平民随刘川枫浩浩荡荡迁往城西南。

  午夜,凉州西南城门,刘川枫高举火把,迎着冬夜寒风领上万褴褛平民来到此处,他们或携家眷,或用包袱裹着毕生积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迷茫与惶恐,他们不知未来将去往何处,为了躲避这寒夜,他们不得不做出艰难的决定,离开无比熟悉的家园。

  刘川枫驻马,西南城门处黑夜中茫茫多的士兵列好方队,似是早已等在这里,只等刘川枫来。

  火盆依次点亮,爆燃的火光一时让刘川枫有些睁不开眼。

  待他看清为首的独臂将领时,刘川枫震惊了。

  王有春身着黑铠迎上来,脸上带着慈祥憨厚的笑。

  王有春说:“八皇子,您都学会骑马啦……您真是长大啦”

  刘川枫哽咽了,他跳下马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断去一臂的王有春。

  “老王……您……萧大哥不是说送您回龙虎山了?您怎么会在这儿?”

  王有春笑道:“萧将军是差人送我离开……可是半道里老身放心不下,自行折返回来……八皇子,您可别埋怨老身任性……”

  王有春抬头,长叹兮:“老身我啊,打了一辈子仗……三十年过去,老身除了打仗真的啥都不会了,好不容易想明白些事,热血当头又怎肯解甲归田虚度余生?”

  刘川枫眼眶模糊,他上前,摸了摸老王空荡荡的袖管。

  “是不是萧绍诚又逼你们……不用这样,我会想办法送这些平民出去……”

  王有春摇了摇头,让出身后,在他身后第一排站着的,俱是刘川枫随军时一同吃住的战友。

  “八皇子……枫儿,萧将军并未有意安排,身后这些兄弟都是自愿的。他们也想为您做些事,也想为这天下做些事……”

  王有春转身,朝列阵士兵喝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上千精装士兵在王有春问话后皆以长戈震地,铿锵声中整片神州为此撼动!

  他们齐声喝道:“吾等愿为八皇子效命!!!”

  王有春接过刘川枫手中火把,说:“这些普通人,就由我们送他们离开,八皇子,您可以安心了。”

  “不,不行……西南也有敌人,你们这不过千人,如何能突围出城?”刘川枫紧张地握住王有春肩膀。

  王有春淡淡道:“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说罢,王有春上马,独臂举起令旗。

  只见千人方队均匀分作十个兵团,依次排列在城门前。王有春示意,城楼放箭,城门大开,最前头的兵团便催马出城。

  他们呐喊着,凭不畏死之勇气冲入无边黑夜中,硬是以肉身杀出一条血路。

  紧接着,第二轮放箭,第二个兵团冲出……

  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五百人,以热血与尸骸为刘川枫,为麻木的凉州世人铺出条通往和平的路。

  “平民上前头来!敕阳卫顶住!往前走,千万别回头!”王有春竭力呐喊着。

  凉州平民闻声上前,此时,曾攻破他们家园的敌军化成牢不可破的血肉阵线,牢牢护着他们送他们离开故土。

  为何会这样?只因“敌军”口中那个,带着破斗笠,黑夜中辨不清容貌的年轻的“八皇子”殿下。

  严酷寒冬中,这是最为黑暗的一夜,也是和平曙光到来前的最后一夜。

  主城门那侧,萧绍诚杀的浑身是血,又一轮火油倾泻,萧绍诚抖开赤凰刀,城楼下顿时变作修罗火海。

  萧绍诚看见西南城门已有突围迹象,又见佟高阳遥指西南派兵阻击。萧绍诚闭起眼,点燃“闪光弹”丢出。

  他纵身跃下城楼,决然掠过兵阵头顶,掌中孤锋迎战西南几千人。

  抽刀扫八荒,九天直上,星河倒洒入大江。

  曾几何时,萧绍诚也无情无忌,天地对他而言不过方寸,半生孑然,风雪落魄。

  如今,经刘川枫砥砺过的萧绍诚内心,萧绍诚学会为他人拔刀,他已然有了拔刀的理由。

  萧绍诚方不足万人,在凉州面对五万佟高阳亲率五万敕阳卫,从深夜守至天明。

  破晓时分,刘川枫策马冲至主城门前,凉州平民全部撤出,凉州空无一人。

  他高声呼喊着:“都撤出去了!萧大哥!萧绍诚你在哪?!”

  城楼上此时仅剩萧绍诚一人,他浑身是血,身上重铠也已破烂不堪。萧绍诚一刀横斩削去来者脑袋,听闻刘川枫呼声,萧绍诚不再恋战,转身逃往内城。

  刚一落地,刘川枫便紧紧抱住了萧绍诚,仿佛稍一松懈就会彻底失去他。

  萧绍诚的手不住发抖,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最后只在刘川枫后背轻拍。

  “别这样,我身上都是血。”萧绍诚尴尬而又感动。

  “萧大哥,带我走吧,我们回家。”刘川枫哽咽着说。

  “好。”萧绍诚答应道:“回家……回我们的家。”

  巨响声中,坚挺了一整夜的城门爆碎,巨大气流掀起风暴,尘烟散尽佟高阳出现在城门口。

  萧绍诚将刘川枫提上马,两人同乘一骑往太行山的方向赶去。

  佟高阳弯弓搭箭,瞄准二人背影射出。萧绍诚仿佛后背长了眼睛,在箭矢离弦瞬间猛拉马头调转方向冲入巷子里,两人惊险避过箭矢,身形消失在建筑物后面。

  佟高阳神色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他吩咐手下包围凉州,旋即扬起马鞭,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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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诚驭马带着刘川枫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凉州城里,这场景让萧绍诚回忆起与刘川枫在青城的初见,他低头看了看刘川枫,只是这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刘川枫感觉萧绍诚已经很累了,对于接下来要去哪刘川枫没想法,他也不想问萧绍诚,只是觉得这样陪他一直走下去也挺浪漫的。

  凭借对凉州的熟悉,二人已经甩开佟高阳很远,只是仅靠他二人的力量,绝不可能再从凉州突围出去。

  刘川枫闭起眼,再次呼唤尉迟,依旧不得回复。

  “这一路上你我已经借助太多外力,不必再麻烦尉迟。”萧绍诚冷静地说:“陪我去太行山走走吧,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好,这次都听萧大哥的,萧大哥是想去找楼烦?”刘川枫说。

  萧绍诚没回答他,两人骑行片刻,刘川枫越品萧绍诚的意思越是感觉蹊跷,萧绍诚的语气和态度隐隐指向一个结果,一个让刘川枫不敢相信的结果。

  两人绕行至太行山一角,山坡愈见陡峭,刺骨寒风让人说不出话来。到后面,马匹已经爬不动了,萧绍诚让刘川枫下来,将那匹辛勤整夜的骏马踹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刘川枫明显有些惶恐,可在握住萧绍诚手的时候又自然而然安心下来,萧绍诚蹲下,他便扑到对方背上,一如前几日那样,由萧绍诚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太行山顶攀爬。

  只是这次,鏖战一整夜的萧绍诚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好几次险些抓不稳山石。

  风雪越来越大,正如“烟鬼”给刘川枫纸条上的预言,在他们困顿的时候天会下雪,但这绝不是他们将要面临的最绝望的时候。

  “萧绍诚要带自己去哪?”刘川枫心想,太行山往北是幽容边境,几日前那边就已设下重重包围,萧绍诚没信心从敕阳卫手下突围,幽容那边兵力只会比敕阳卫更多,难道说萧绍诚联系过楼烦?在山坡另一面有人接应?

  是,太行山北面是迎风坡,迎风坡坡度较缓,凭萧绍诚钢筋铁骨是有可能安稳落地的,但是……萧绍诚真的会让楼烦救他?

  还是说,萧绍诚带他去的,是二人的坟墓?

  刘川枫不敢想也不敢问,他始终相信萧绍诚,这人不会轻言放弃。他并不是不想跟萧绍诚死在一起,只是刘川枫渴望着,渴望与萧绍诚携手直至老死,他渴望着天下太平那天能跟萧绍诚环游世界。刘川枫觉得他身上还有未尽的事业,他想做的想要的还有更多,现在不是在坟墓中沉睡的时候。

  很快,追兵赶来,风雪模糊视线却能听到脚下佟高阳呵斥将领的声音。萧绍诚振作精神,奋力攀着石头在近垂直的崖壁上攀爬。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仿佛爬过太行山就进入仙境,人世间的喧闹都已经听不见了。

  萧绍诚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刘川枫怕他这样造成体温骤降,干脆趴在冰冷的雪地里用身子暖着萧绍诚。

  萧绍诚侧身捧着刘川枫的头闭眼与他接吻,刘川枫恰到好处的回应着,待他看清萧绍诚左眼眉骨的伤疤又是一阵心疼。

  两人脸上都是霜,呼出的水蒸气离开彼此又很快结为冰晶坠落,萧绍诚左侧眉骨伤疤经历整夜鏖战结痂,受风雪冻过,里头鲜血再结成冰。

  吻了片刻,萧绍诚挣扎着站起来,闭起受伤的左眼找了块背风的地方,他领刘川枫过去,拂净积雪,跪在刘川枫身前。

  此时的萧绍诚狼狈而又虔诚,他用冰凉的手牵起刘川枫,认真地看着他。

  萧绍诚说:“枫儿,不管你是谁,我认定你了,此生匆匆相逢,是我没福气,无论轮回多少世,我都将找到你,生死不渝。”

  果然,萧绍诚带他上来是为殉情的。这一结果同样,在刘川枫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萧绍诚接着道:“枫儿,你愿意吗?随我去下一世的轮回。”

  刘川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该毫不犹豫地答应萧绍诚才是,可是偏偏,刘川枫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刘川枫沉默的瞬间,萧绍诚心碎了。

  他松开紧握的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他垂着头,冷冷苦笑着。

  “哈哈……这样吗……枫儿不愿意,是我唐突了……我太自私……”

  见爱人这样,刘川枫心里万分难受,他是该随萧绍诚一同去的,他最是想放下一切负担为爱献出生命。抛开情绪,他也期待着下一世与萧绍诚相逢,他相信如果有下一生,“烟鬼”绝对会安排萧绍诚找上他,这是种莫名的自信,是对“爱”的自信。

  当前凉州沦陷,南北两国将他们二人困死在了太行山上,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们为敌,尉迟夕沉默,世上再无任何人可拱他们依仗。

  可偏偏刘川枫就是觉得,这不是他们的绝境,“烟鬼”也说,这场雪不会是刘川枫生命中最绝望的时刻。

  刘川枫不知道怎么将这份心情表达出来,看着万念俱灰的萧绍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将“烟鬼”的存在告诉萧绍诚。

  “萧大哥,我们能走出太行山的,未来还有很多磨难在等待着我们,相信我,总会有办法的。”

  萧绍诚悲凉地笑着,笑英雄一世的自己,笑刘川枫不肯跟他一起死。

  刘川枫推了推萧绍诚肩膀,本想让他振作,可没怎么用力竟是将萧绍诚硕大的身躯推倒在地上。

  他看见萧绍诚在雪地中抽泣,他能感受到萧绍诚的心痛。

  “萧大哥,我们去找你师傅吧,一开始就该这样不是吗?楼烦那个人脑子是有点毛病,不过应该还是很好相处的,咱俩跟楼烦谈条件,我本就不是那个八皇子,跟幽容慢慢谈嘛,来……你起来,咱们这就下山去找楼烦。”

  萧绍诚动也不动,他将自己蜷紧了,露出无比痛苦的模样。

  “萧绍诚……萧大哥……相公。”刘川枫哽咽道,“我不是不想跟你一起死,有人告诉我说,现在不是我们绝望的时候……”

  “萧绍诚——!”刘川枫拔高声线,“未来,你将是天下的帝王,你将开创盛世,你是我的男主角,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什么男主角?!”萧绍诚哭喊道:“什么帝王什么盛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未想过要当皇帝!枫儿!!!!我有无数次机会放下这一切带你走,而你此时却连跟我自尽都不肯……”

  “攻凉州城的时候我若是放下三万将士,带你离开幽国你会跟吗?你不会!”萧绍诚终是将内心的控诉在此刻全部抛了出来。

  “打完凉州,你知道多少次夜里我睡不着,想掳了你偷偷离开……我怕你瞧不起我,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再回来。”

  “你才是那个英雄!你清高!你博爱!你是圣人!我……”

  萧绍诚指着自己说:“我他妈的就是个狗熊!废物点心!我本以为,耗尽我的一切能将你捂热乎,想着等到决战那天,明白我心意了你一定会跟我自尽……”

  刘川枫被萧绍诚吼得愣住了,仔细想来萧绍诚这段时间确实不对劲,从军时候没逼自己回去,自己插手凉州,萧绍诚也默默接受了,凉州城内更是百般包容自己,任由自己将一切推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不是萧绍诚的行事风格,萧绍诚能在他手底下吃一次亏吃两次,被PUA到第三次,再怎么忠犬都该咬人了。

  刘川枫愣了片刻道:“不是这样的……我……对不起,是我先前总是强迫你做这做那,萧大哥,是我不好,但是这次……你就允许我再任性最后一次……我们能走出这雪山!你的生辰还记得吗?后天还是大后天?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来,萧大哥,你起来自己看。”

  听见生辰礼物,萧绍诚眼神聚拢了些,他稍稍坐起,半身沾满白雪。

  刘川枫从空间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传国玉玺。

  他将黄布包着的东西递到萧绍诚面前,牵起他的手捧着。

  黄布揭开,墨盘那么大的翠玉上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这凤凰作昂首挺胸浴火重生状,单脚悬空另一脚连接下方玉印,九根尾羽沾着火焰纹路,盘在下端玉印侧面。

  此玺仿若千斤重,萧绍诚险些捧不住,还得刘川枫从下轻托。

  看见这东西,萧绍诚逐渐缓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川枫。

  刘川枫只轻笑道:“来,这东西归你了,连同我的国家,都交给你,还有我的责任。我会陪在你身边,咱俩一起完成这个共同的愿望。”

  “以后,你就是皇帝了。”刘川枫说。

  “为什么?”萧绍诚不明白,他连忙用黄布将玉玺包起,作势就要丢出去。

  “为什么?这不是传国玉玺,枫儿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将,你才是八皇子,你才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拿,拿回去,我不要……你别把这玩意给我……”

  刘川枫跪在萧绍诚面前,温柔地将玉玺按在萧绍诚手上。

  “幽国已经亡了,你会开辟一个新的国家,这是我早就做好的,想着在你二十九生辰那天送给你……”

  刘川枫跪行退后眉眼含笑,接着便叩首跪了下去。

  刘川枫轻轻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首时,刘川枫笑着说:“你瞧,萧大哥,我此生的一切,都给你啦……不必求死,要认真地活下去,我们会活很久,活到老去那天……在这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风雪骤起,天雷轰鸣,云与风在此凝聚。太行山顶,背风坡的夹缝中,狂风略过石峰声如龙吟,又见云雨顶端忽明忽暗,两道雷光相接,千鸟悲鸣。

  萧绍诚一直很注意,无论何时都没让刘川枫跪下过,因为他知道,刘川枫才是真命天子,他是天地的圣人,人间的主宰,除了天地他不能跪任何人。

  而此时,就在自己眼前,刘川枫朝拜了自己。

  他放弃权势,放弃出身,放弃天下人,将毕生的一切都交到了自己身上,明明是个皇子却大逆不道地自行改朝换代,并将世界交给自己这个外人。

  “这不公平……”萧绍诚麻木地说,他不知道如何辩解,糊涂道:“不行……你不能把这份责任压在我身上。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枫儿,你好狠的心,只是不想我死对吗?你不用这样,你只需要找条绳子挂在我脖子上牵着,我会跟你走……你知道的。”

  刘川枫站起身,他拉着萧绍诚,这次轻松就将萧绍诚拉起。

  “无关生死,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这是我的选择,以后你就是天下的君王。”

  “你能管好龙虎山,一介武夫却能令龙虎山不亚敕阳之繁荣,萧大哥,我相信你也能照顾好天下。你对我的感情我心知肚明,我只希望,你能将那份感情分一些出来,给茫茫多的世人。做不到也没关系的……我会辅助你,做你最忠实的仆人。”

  命运的齿轮再次啮合,萧绍诚呆呆望着手中玉玺陷入两难。

  最后他还是将玉玺捧出,送到刘川枫身前。

  萧绍诚不似方才那样落魄,如今的他竟有些羞愧。

  萧绍诚说:“不行,我不能接。”

  刘川枫:“为什么?”

  萧绍诚挣扎片刻,还是决定将所有告知刘川枫,他涨红了脸,说:“我来南方的原因……我有愧与你,我不能接。”

  刘川枫固执道:“我早就想好要让你当皇帝,萧大哥,这是我此生夙愿。”

  “我来南方是有原因的,我师父给我安排了任务……”萧绍诚惭愧道:“师父让我来抓你回去,他知道我小时候见过你,他让我来南方寻你,找到之后再将你带回北方……我与楼烦私底下一直联络,直到来了凉州……”

  刘川枫听到这顿时笑了,他早已猜到这件事,从萧绍诚告诉他自己就是八皇子开始。然这并不重要,萧绍诚并未将他绑去北方交给楼烦当肉鸡。

  “没事的,我猜到了。”刘川枫道:“如今你在南方楼烦在北方,他挟持不了你,对吗?还是说……你的父母在楼烦手里?他们还活着吗?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内因,我都接受,你可以将我交给楼烦,我还会爱你。”

  “不是……我父母都在,他们没有被楼烦挟持。”萧绍诚摇头道:“只是我对你有所愧疚,若你是个正常……若你不喜欢我,可能我早就把你送到楼烦手里了……萧大哥太自私了,萧大哥当不了皇帝。”

  “没关系,你瞒着我却也没害过我,我知道先前是萧大哥不好意思说实话,无妨,上一个我烧死雪曼,你背刺我一刀,如此算是扯平了,今天的事不会对我俩感情造成任何影响,我还是爱你的,我保证。”

  “雪曼也是师父安排给我的……枫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雪曼她……她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还有你爹……我说的是刘云,刘云也是那时候死在幽容手里。”

  “雪曼阴差阳错被烧死,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你让我重获自由……我从未跟你说过,倒是你爹,我才有责任。”

  刘川枫皱眉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绍诚解释道:“我不知道,我只能猜出一部分,也从来没证实过。”

  “从我的视角说起吧,当年师父让我来南方寻你,当然他也见过年幼的你,只是他要镇守北方,没时间做这件事。师父怕我跑了,于是假借相亲将雪曼安排给我,随便编了个名义将我逐出北方并派人做戏追杀。”

  “我跟雪曼是有过夫妻之实,毕竟都是师父手下本来就没隔阂,后来互相欣赏。北方幽容和楼烦俩人关系很复杂……我不好说。”

  刘川枫此时开口道:“我知道,楼烦强奸了幽容,如今半是圈养半是保护他,等幽容杀掉所有皇子,如果有可能下一个要死的绝对是楼烦。”

  萧绍诚抬眼,神色莫名,他接着说:“跟你描述的差不多……先不说这个。就当时,幽容只知道通缉我却并不知道内情,幽容发了通缉令,将我困在那个镇子上。”

  “雪曼告诉我说,先让我去南方找你,她先趁机回北方跟幽容说明事实。”

  “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偷偷找到当时隐居在那里的刘云,装作是来找你的,然后让你爹通知南方任意一皇子来接应我。当时我想着,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借由你爹我就能打进南方内部。我骗了他……”

  “可谁知道,刘云当时带着的孩子就是我要找的人。”

  “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不敢确认,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你也长得跟原来不太一样。我没往那块想,觉得有刘云在你也跑不了,我去南方慢慢找就是。”

  “再然后,之前那个刘川枫……向幽容的军队举报了我,将我和雪曼藏身的地方供出去,雪曼就这么死了。”

  “你爹还以为我是好人,他想救雪曼,也死在幽容的人手里……当时我已经在南方了,等我折返回去,肖凌把你活活打死……我始终不觉得那时候的你是我要找的人,所以也没多想,就这么来到南方。”

  “也没过几年,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我才决定向你娘亲求证,等我了解一切,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刘川枫恍然大悟,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忽的,刘川枫想到什么,他问道:“那幽容那边,知道我死过一次?”

  萧绍诚摇摇头,道:“不清楚,大概是不知道的,因为当时放火烧死雪曼的只不过是个校尉,他们不认识你,大概率也不会跟幽容报告这件事。”

  刘川枫望向北方,此时他有了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那幽容……记得我的长相吗?”

  “八皇子实际上是八子夺嫡后出生的,他若是记得你就不会安排楼烦找你。”萧绍诚摇头说。

  “也就是说,幽容并不知道我是八皇子……唔,这样的话……”

  刘川枫用手指在雪地上花了四个小人,他将两人圈在一起,指着说:“如果将他们俩看做幽容楼烦……”

  刘川枫又在另外俩小人中间画了条线,道:“将他俩看做佟高阳和金瑜。先前我们确定过,想让我死的是金瑜……那么联络北方军的会是谁?”

  “昨夜,佟高阳既不派刺客进城偷袭,追击时也不埋伏放箭,行为算得上光明磊落……所以,联络北方军的大概率不是佟高阳。”

  “不错。”萧绍诚点点头,承认刘川枫的分析有道理。

  “由此得来,联络北方军的大概率是金瑜……那么,金瑜会不会告诉幽容,他外甥就是八皇子?”

  萧绍诚:“你什么意思?”

  刘川枫邪魅一笑道:“来吧,来玩弄些小小的坏心眼子。”

  “抛开连襟身份不提,你觉得如果幽容知道当年母亲是受丞相撺掇搞事导致身死,幽容会不会放过我舅舅?”

  “像我舅舅这样的人,如果我活着走进幽容地盘……哪怕是被他囚禁呢?他会不会告诉幽容,我就是那个八皇子?”

  “我舅舅这么聪明,算计了一辈子,应该不会漏算他也在幽容的屠杀名单上……他要么捧着我的脑袋,跟幽容说八皇子我给你杀了,当做投名状投到幽容那边。要么就是……”

  刘川枫眼中泛着渗人的光。

  “要么就是他会将我当做最后登上权位的备用台阶,只要我去一个他绝对伸不到手的地方……苟到跟幽容的决赛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幽容并不知道我是八皇子,天底下只有他不知道……只要楼烦不跟他主动说……或者我避开楼烦。”

  萧绍诚敏锐意识到什么,他分出一只手来紧紧抓着刘川枫。

  “枫儿!你要做什么?!”

  刘川枫毅然道:“我要去武安,给幽容当人质!”

  “不行!”萧绍诚怒吼:“绝对不行!万一幽容知道你是谁?或者我师父认出了你,北方军封锁太行山为了什么?他们肯定知道,在我身边那个就是八皇子!你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

  此时,刘川枫无比冷静,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考虑一切未知的可能性。

  他抬眼望向太行山北,幽容联军驻扎一动不动,四处均是“容”字旗,未见与楼烦相关。而且太行山距离东北——楼烦驻扎的靖安城还有千里远,两座城池几乎是对角在幽国版图分布,若是楼烦知道这事儿早该部署手下。

  也就是说,今日的围剿楼烦不知,而幽容那边收到错误情报,他们想对付的是萧绍诚。

  幽容极大概率不知道自己身份,他们是来攻凉州的!!!

  舅舅,你当真是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只手遮天简直白日做梦!

  刘川枫退后半步,认真看着萧绍诚说:“萧大哥,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萧绍诚木然。

  刘川枫道:“这次我会征求你的意见,为了你我的未来,这是一招险棋却也是当下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去给幽容当人质,你想办法从北面下山,休息好了就将南国彻底收复,我相信你有能力战胜佟高阳,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当上南国的君主。”

  萧绍诚急忙道:“不行!北方太危险了,幽容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还记得幽燕云吗,他是怎么死的?”

  刘川枫平静地说:“我知道,现在是商量,以后我都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了。你也说过,八子夺嫡的时候八皇子并未出生,你觉得幽容会不会恨我比恨幽燕云更多?况且他大概率不知道我就是八皇子,我以你爱人的身份入武安,等幽容给你传信,你只需要先吊着他,等你收复南国……等尉迟夕回来,我会想办法回到南方,再次与你相逢……最多最多,五年!”

  “五年?你怎么在武安藏五年?楼烦总会认出你,等他告诉幽容你的身份那就全完了!”

  “我会想办法躲着楼烦,萧大哥,这是你我必须要面对的……不用五年!一年!就一年!我相信你能在一年内收复南国!我也会在这一年里将尉迟夕召回来!”

  “我期待你作为南国君主与幽容谈判将我赎回的那天!萧大哥,人是要成长的,你放我走吧……”

  萧绍诚眼眶湿润了,他手中还捧着玉玺,见刘川枫如此决绝的模样,萧绍诚知道劝他没用,说是商量,刘川枫不还是将自己吃的死死的。

  刘川枫又退半步,他将收在空间里的干粮和衣裳拿出来,留给萧绍诚大部分。

  做完这些,刘川枫边后退边说:“萧大哥,我走了,我会想你的……以后别再那么懒散,我等你来南国接我。”

  萧绍诚楞在原地,他已经被刘川枫说服,他选择相信爱人。

  等到风雪漫天,刘川枫彻底找不到回去的路,陡然听见远处传来萧绍诚的呼喊声。

  “枫儿!萧大哥会努力的!好好活下去!”

  刘川枫没有回应,他踩在深深的积雪中,低头抹掉结晶的泪。

  两人相逢数月,即将迎来一年的分别,有时候,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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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枫迷失在风雪中,他将干粮放在胸口暖着,等饿了累了就吃一口继续上路。他找到下山去往北方的路,路上踩到积雪崴了脚,脸也擦伤了。刘川枫只是在雪地中趴了会,很快他再次踏上艰难的路。

  他不敢停留,他怕萧绍诚追上他,怕忍不住跟萧绍诚殉情。他也怕自己动作太慢,萧绍诚来不及撤离被活活冻死在太行山上。

  等他一瘸一拐摔的满脸是血摔到北方军的包围圈中,看着肃穆的北方军将他团团围住,刘川枫笑了,他仰望太行山巅,一日一夜自己还不算太慢。

  为首的将领审问了他。

  刘川枫只道:“我是萧绍诚的爱人,你们抓不到他,他已经从西南方向走了。”

  将领闻言怒不可遏,马鞭甩在刘川枫身上抽的他皮开肉绽,刘川枫痛晕过去,他即将被押送至武安,面见自己剧中最悲惨的“疯子”。

  萧绍诚躲在一处山洞里,他将刘川枫给他的“闪光弹”捣碎,用白磷混着旧衣裳点燃取暖。玉玺被他紧紧抱着,像是抱着刘川枫留给他的心。

  他用针线缝合眉骨的伤口,用火焰将伤口烧合,用雪水冰镇。萧绍诚用自虐来缓解心中悲痛,好几次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刘川枫喊他名字,等清醒过来看见怀中玉玺,萧绍诚又闭眼,强迫自己睡下。

  一天一夜,萧绍诚想了很多,若不是自己懒散不求上进,但凡能摸到师父楼烦的层次他都能护着刘川枫从凉州突围。自己实在不该贪图享乐,若是将这数十年开赌坊,逛勾栏的时间都用来练武,也许他能赶上楼烦,甚至超过他。

  萧绍诚万分自责,若能勤奋些,若他的心再狠一点,都不至于让刘川枫流落到武安当质子。

  恢复些力气,再出来的时候,北方山坡下,幽容联军已经散了。

  萧绍诚的目光穿破风雪,试图在茫茫大地上搜寻刘川枫影子。最后他找到了,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看见刘川枫被人踹倒在地,被押解至将领的大帐中。

  萧绍诚不敢再看下去,他将一切都留在太行山上,只抱着那颗玉玺,绕行山路从北方下山。

  他始终记得刘川枫临走时的嘱托,一年——当上南方的君主,将爱人赎回来。

  萧绍诚绕了很远很远,每日风雪作伴,在郁结悲愤的心情和严酷的环境中,数年不曾进步的修为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十方无敌》算不上楼烦原创,楼烦只是偶然得到一本残破秘籍,楼烦的曾经同样悲苦,就是在这种悲苦的环境中,楼烦自行领悟天地大道,将悲痛困苦修成不灭金身,以凡人之躯触摸世界法则之巅峰,步入“圣”的领域。

  身似钢铁,心若琉璃。

  萧绍诚用了足足半月,沿着太行山麓顺势而下,冲破风雪看过大河之源,最终停靠在骊川的矮峰中。

  他经过曾经剿匪的山寨,走过深居在骊川山脉中的村庄,回到曾经与刘川枫住过的客栈。

  在这里,萧绍诚吃过东西,洗了澡,清理满是脏污的头发和胡须,自这一夜开始,洗尽铅华,与曾经告别。

  自此,萧绍诚心中只有刘川枫一人,他不为拯救苍生黎明,不为世间任何道理,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只为忠实地完成刘川枫的愿望。

  他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师父楼烦的模样。

  骊川城主府遍地残垣,萧绍诚屠尽城主府护卫,但凡与二皇子或者敕阳高层沾边的萧绍诚皆不留性命。

  武将搬来椅子,坐在亲手毁掉的城主府天井中,脚下踩着曾经城主宋珅的头颅。

  萧绍诚冷声道:“骊川从此归我所有,我要骊川全部兵马,随我攻入敕阳,南国自此以我为尊。”

  宋珅肥胖的身躯不住颤抖着,他当然听说过“萧绍诚勾结八皇子作乱”的谣言,刚刚见识过萧绍诚手段,他又怎敢不从?

  “萧将军……不,陛下……骊川总共只有两千守卫,尽数供您差遣。”

  听闻只有两千人,萧绍诚脚下加大力道,“怎么只有两千?事到如今还想左右逢源?要么归顺我,要么死!”

  宋珅哀嚎出声,身躯扭动着想从萧绍诚脚下爬出,他惊恐道:“陛……陛下,骊川本就贫瘠,上个月敕阳征去两千……如今就城里当兵的就只剩两千,这是千真万确的,小人不敢说谎呐!!”

  “还剩一千呢?”

  宋珅指着血流遍地的城主府,道:“真就只剩两千了。”

  萧绍诚垂眸,按下心中戾气,他没想过城主府里竟有一千人都跟敕阳有关,骊川如此,别处该是也一样。然两千人是万万不够的,他要对付的是整个南国。

  “随我去街上征兵,骊川凡满二十岁男子,必须入伍。”萧绍诚残忍地说道。

  宋珅心想,此举比曾经征兵最严酷时还要过分,几乎是去街上抓人了。饶是如此,宋珅不敢多嘴,连声应承着才叫萧绍诚留下自己狗命。

  宋珅写状纸布置的功夫,萧绍诚心想,若是刘川枫跟着自己,看自己如此冷酷定是要跟自己吵架的……

  不过萧绍诚不在乎了,他要完成与刘川枫的约定,无论以何种方式。

  很快,萧绍诚提着宋珅去街上张贴告示征兵,与萧绍诚预想中的不同,平民在看过告示后只是半天时间,入伍报名处便挤满了人,更有妻子主动送自己自家丈夫应招,长队积满骊川主干道,看上去得有三五千人。

  萧绍诚目瞪口呆,应招者多是穷苦褴褛的老百姓,萧绍诚问及缘由,稍年长的老人告诉他,他们不在意世上谁人称王,他们只记得萧将军减免了他们的赋税,那是千秋万代的功德,他们不管八皇子是谁,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便跟着谁,他们便拥护谁。

  萧绍诚再次想起刘川枫,平民们或许不知,萧将军本不想管他们,真正为其减免赋税的,其实是那个又圣母又毛躁的八皇子。

  最后,萧绍诚竟在骊川这个著名的贫困县凑齐六千军队!他们都是平民出身,不是精兵却也够用了。这还是萧绍诚有意挑选的情况,想那些还未成年满腔热血的男孩,萧绍诚总觉得他们很像刘川枫,最终的最终,他要面对不可一世的楼烦,也许他会兵败,如此还不如将这些年轻人留下,留作八皇子故事延续的火种。

  萧绍诚领军取道龙虎山,他并未在龙虎山停留,从龙虎山又抽调一万三千兵马后,萧绍诚带上肖凌,马不停蹄赶往秦岭。

  骁骑营的两万人如今还被佟高阳困在秦岭中,这些亲手培育的骁骑,才是萧绍诚有把握统一南国的中坚力量。

  抵达秦岭的那一夜,一伙敕阳卫拦住了他。

  曹沛笑盈盈的站在最前头,与萧绍诚隔水对望。

  曹沛拱手,对萧绍诚行了个军礼,他说:“这是敕阳最后一万兵力,二皇子托我带给您,萧将军……我来晚了。”

  萧绍诚当即明白过来,是二皇子将所剩不多的兵权全部给了曹沛,让他支援自己。只是如今距离凉州大战过去近两月,曹沛姗姗来迟,其意味不言自明。

  当然,送上门的精兵萧绍诚没有不要的理由,军队如今也急缺一位谋士,他接过虎符,最后只淡淡对曹沛道:“以后改叫陛下了,我只说一次,再叫错军法伺候。”

  曹沛什么都没说,直到夜里,他找到萧绍诚。

  曹沛问道:“他当真是八皇子?天下竟真有人甘心放弃权力,转手将国家交给一个外人!”

  萧绍诚此时正挑灯研读兵书,所有人都看出萧绍诚比往日刻苦千倍万倍,纵使带兵赶路,萧绍诚手不离书卷。

  “不错,我要找的就是他。至于他为什么将皇权交给我,这是我俩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曹沛笑了笑,道:“那您是继承幽国,还是改朝换代?新国什么名号?我托人为您造军旗。”

  这一下倒是把萧绍诚问蒙了,再次想起与刘川枫的分别,枫儿只说幽国已是历史,改朝换代大势所趋,将玉玺交给了自己,却未说过新国要取什么名字。

  萧绍诚原本想着,要不然等接回刘川枫再亲自问他好了,旋即又想到南国统一不是起义之举,需得有理有据不可仅是八皇子的民间传说。

  萧绍诚当曹沛的面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玺,将玉玺沾上印泥,拓在绢帛上。

  “华夏”二字一出,曹沛朗声大笑。

  曹沛:“好!很好!就是华夏!数万年来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神农、黄帝皆为华胥之后,华胥氏乃当真神州人祖!取‘华’字妙哉!‘夏’为自部落之后统一的第一个国邦,你我皆为‘夏’之子民,华夏二字既陈述神州共祖之渊源又以夏匡统一之正名!如何气魄才能取华夏二字!”

  曹沛撩开前襟跪地,叩首于朱字“华夏”前,感慨道:

  “八皇子不愧为八皇子!从前是我小看了您!”

  萧绍诚读书不多,经由曹沛点拨当即也明白这二字的重量,心中万分感慨之余对刘川枫的思念更甚了。

  就在这年冬天,秦岭山脉中,华夏国正式建立。

  又过一月开春,天刚欲转暖,萧绍诚在曹沛建议下围剿秦岭中小股敕阳卫势力,佟高阳没在这,抓住为首一人审问得知,佟高阳围剿萧绍诚不得已经撤离凉州回到敕阳,现在驻扎凉州空城的是丞相金瑜。

  这也就意味着,凉州彻底沦为北方军地盘,幽容楼烦势力已经跨过太行山直指南国腹地。

  萧绍诚接出被困两月有余的骁骑营众将,再放出蒙燚。

  先前,察觉到大哥不太对劲的肖凌也没多问刘川枫去向,待他和蒙燚重逢,三兄弟再次聚在一起,萧绍诚才将刘川枫去往幽国当质子的事告诉二人。

  听见此话,蒙燚顿觉无比愧疚,若不是他中伏导致两万骁骑被困秦岭也不至于刘川枫冒着生命危险去北国受罪。他的性命,能跟肖凌再次重逢,这都是刘川枫拿命豁出来的!

  萧绍诚没多说,他只让蒙燚脱光上衣跪在雪地里,用马鞭狠狠抽的蒙燚后背没一块好皮。蒙燚也是真汉子,挨了这么多下还是萧绍诚亲手打的,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自此,萧绍诚凑够五万兵马,待到初春便要跟佟高阳决战。

  只是在那之前,萧绍诚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

刘川枫被关在大牢里,由五名官兵押送至武安。刘川枫还挺感叹的,感叹自己足够幸运,沿途都是坐马车,虽关在牢里身上带着枷锁,可比起徒步流放,这样无疑是舒服太多。

  武安到底是什么样的?刘川枫看了眼同在一座牢内的流民,自太行山下到武安还有千里远,接送犯人都用马车,武安对比南方到底有多富裕……

  北地的冬天相当寒冷,官兵不会关心刘川枫的饱暖,刘川枫与一同坐车的犯人们日夜蜷在木牢中,承受北地寒风的侵蚀。官兵们除了会供给必要的水分外,每日只有一枚干硬的面饼发给他们充饥,还好刘川枫在空间中藏着干粮,路上不至于饿死过去。

  真正让刘川枫担心的,是自己背后被鞭子抽过的伤。伤口已经结痂了,随着日子过去也不会再痛,只是偶尔,刘川枫会摸到背后伤口溃烂流出的脓水,这意味着后背已经感染发炎,不用药的话自己很快就会顶不住。

  药品刘川枫带的极少,萧绍诚先前也未作准备,空间里头只有两人做爱后,萧绍诚逼他吃,他偷偷藏起来的汤药。在空间中,熬好的汤药不会变质,但这些实在太少了,远远不到让刘川枫康复的地步。

  在耗尽一切补给后,刘川枫发烧了。

  那段时间刘川枫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发热让他整日处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冷汗浸湿衣物,经常忽冷忽热,他时常幻觉萧绍诚来救他了,甚至错将身材高大的路人幻视成萧绍诚,朝那路人发疯似的大喊。

  起初,他时常梦见萧绍诚,发烧后却想梦都梦不到了。

  终是在刘川枫彻底失去意识前,押送队伍抵达武安。

  刘川枫被关进单人牢房中,似是有人来过,逼他喝下一些很苦很苦的药汁,那一夜刘川枫头痛欲裂,他抱着牢房中的茅草满地打滚,嘴中不停喃喃着让萧绍诚救救他。

  熬过一整夜,熬的刘川枫精疲力竭昏昏睡去,再次醒来,刘川枫顿时觉得舒服很多,头没那么疼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

  狱卒送来猪食般的食物,刘川枫顾不得,躲在角落和着干粮一起吃,吃完又沉沉睡去。

  他被冷水泼醒,睁开眼是一群身着官服的中年人过来审问他。

  如先前想的那样,幽容并不知道自己身份,他们行动的目的也是为了抓到萧绍诚。

  刘川枫做好了心理准备,起初不管对方问什么咬着牙硬撑不说,待到对方刮去他鞭伤结成的血痂,再往上撒了盐和辣椒水,非人酷刑险些逼刘川枫说出真话。

  只是当他们提及爱人的名字时,刘川枫陡然回神,真话混着假话说,说萧绍诚已经跑了,逃去龙虎山,他愿意修书一封让萧绍诚过来换他。他身上还有很多财宝,愿意献给幽容以求宽恕。

  他告诉狱卒,自己裤子的裆部有个夹层,里面藏着萧绍诚留给他的金箔,然这些都是刘川枫被押送途中事先准备好的。

  果不其然,狱卒撕开刘川枫的裤子,里头大量金箔散的遍地都是。

  刘川枫又假装求饶,说萧绍诚在南方积累了很多财富,自己知道萧绍诚把那些财宝藏在哪,为求保命,他只跟幽容说。

  群官面面相觑,他们都觊觎萧绍诚的财富可彼此之间互为掣肘,没办法只得向朝廷上报。

  

  武安皇城,玉露台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此处乃是幽国先祖所修,耗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距今已有五十余年,曾是为帝王宠幸妃子的寝宫,幽吟月八位宠妃都是在此处喜得皇室血脉。

  白日玉露台内外皆灯火通明,太监碎步疾走,领身后大臣穿行在玉露台萦回走廊中。

  玉露台深处,一男子和善地抚摸着襁褓中婴儿。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跟萧绍诚差不多年纪,男子面容姣好而清秀,眉宇飞扬凤眼细长,看起来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尽管男子满脸都是宠溺,可盖不住的是他脸上残暴邪气。

  这人就是幽容了。

  幽容轻弹婴儿肌肤,轻声道:“皇儿,你可要快些长大……父皇此生只宠你一个……等你长大了,你就是这王国的主宰,皇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婴儿看似还不满周岁,他好似听懂了幽容的话,肉嘟嘟的小脸一开,咯咯笑着就扑腾手臂,抓住幽容手指。

  幽容笑意更甚。

  此时,小太监快步入宫,伏在幽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幽容抬首,顷刻间已换了脸色,英俊的长眉微皱,幽容只道:“吵着要见孤?一男宠竟如此大胆……”

  小太监不敢说话,垂头等在幽容身畔。

  似是想到什么,幽容整理黄袍起身,步摇微摆叮咚作响。

  幽容看了眼床帐后的女人,转而对婴儿道:“皇儿……父皇要去忙些正事,你且在这乖乖等父皇回来,皇儿乖……”

  幽容在玉露台正殿外接见大臣,听完大臣陈述审问经过,幽容面色凝重,好一会,幽容什么都没说。

  待到大臣都要站不住了,幽容才开口,道:“孤明日再去见他,且将他洗干净换身衣裳,明日安排间漂亮的牢房。”

  说罢,幽容转头走入玉露台,只剩大臣愣在原地。

  

  第二日,刘川枫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被换上新的囚服,领到一处干净的牢房内。

  不消片刻,一黑蟒袍毛领子的俊美男人来到此处。

  “你想见我?”幽容冷漠道。

  第一次看到原作中自己设定中最为悲剧最令人惆怅的角色,刘川枫百感交集。幽容这个人物可以说是刘川枫曾经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追逐尘世权力的母亲,不受宠的皇子,幼年时被自己唯一信任的叔父强奸,幽容的一生没有爱,他被欲望支配,受他人的欲望支配,哪怕豪踞北方万人之上依旧是楼烦的玩物。

  天底下所有人都将幽容当做工具,唯一真爱他的楼烦却伤他最深。

  刘川枫不答,幽容只耐着性子道:“你从何处来?”

  刘川枫镇定心神,暂时放下要不要救幽容的纠结。他随口答道:“妈妈生的。”

  幽容:“????”

  这句胡话彻底倾轧在幽容的底线上,幽容勃然大怒:“披头散发原来是个疯子,拖出去斩了!”

  刘川枫毫无惧色,仰天笑道:“怎么?我说的有错?你问我从何处来,我答是娘亲生的……人俱是娘亲十月怀胎所生,娘亲便是来处,陛下,您说是且不是?”

  此话再次戳在幽容肺管子上,他的生母追逐权力,最终死于权力,母亲便是幽容悲剧人生的一大开端,也是他势要杀尽所有同胞兄弟的缘由。

  “你这疯子到底在胡说什么!”幽容破防了,此时的他全无先前帝王的淡定模样,反倒像条被咬在痛处的野狗。他两手握住牢房栏杆,抻着脖子双眼喷出怒火,势要活活撕了刘川枫才解恨。

  “孤要杀你全家老小,刨你祖坟鞭尸!孤要你生不如死!”

  刘川枫心想,随你的便,老子本体在另一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躯体,什么冚家铲之类的洒洒水啦,你都干完了不是?

  此时的刘川枫颇有种前世在互联网对喷,有本事顺着网线过来砍死我的快感。

  急了急了,他急了,他越急刘川枫就越爽。

  随行侍卫已经打开牢门准备将刘川枫抓出来立毙当场,刘川枫去轻描淡写地朝幽容张开手掌,继而翻转让他看自己手背。

  待展示自己手中空无一物后,刘川枫瞬间翻转手心,动作停住的时候手里握着个比自己拳头还大的金元宝。

  他将金元宝抛在幽容身下,道:“陛下,您想看戏法吗?”

  就在侍卫进来,即将拿住刘川枫的时候,幽容弯腰,捡起那锭金子。方才他被刘川枫激怒,注意力始终放在刘川枫身上,他是最清楚看到刘川枫手中什么都没有,怎会突然变出这么大块金子?

  他是怎么做到的?

  幽容抬手,示意侍卫先将刘川枫放开,幽容掂了掂那锭金子,又交给随行传看,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块真金。

  又见刘川枫双手展示,左手虚握成筒状,右手两指伸进左手抽插,做出个极为不雅的动作,刘川枫面露坏笑,抽插几下后脸上转为惊喜的表情,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竟是以右手从虚握的左手中抽出块亮闪闪的金条。

  那金条比刘川枫小臂还长,落在地上发出沉重闷响。

  此举彻底引起幽容好奇,刘川枫此时只着单薄囚服,无论身上哪里都藏不下这么两块金子,这是什么?仙术吗?

  刘川枫眨眨眼,谄媚道:“陛下,还想看吗?”

  幽容此时还存有些许冷静,他对侍卫道:“将他脱光了。”

  转而对刘川枫说:“你说萧绍诚的宝藏,难不成就藏在你身上?”

  刘川枫笑而不语,任凭侍卫将他脱得仅剩条亵裤。牢房如同冰窖,脱光衣裳刘川枫冻的直打哆嗦。

  “一点戏法罢了,我只是个靠算命为生的江湖骗子,只求陛下能留我一条活路……”

  “陛下把我脱光了是何用意?嘶……好冷,冻死了,我得运动起来,陛下不如先坐坐,等我暖和些再给陛下表演戏法。”

  刘川枫癫狂地在牢房中舞动起来,赤身裸体先是来了段滑稽的Breaking Solo,滚到自己满头杂草,刘川枫又表演起太空步,引得周围连声喝彩。

  刘川枫想到什么,背身虚空做“铁山靠”。口中喃喃唱道:

  “迎面走来的你让我如此蠢蠢欲动,这种感觉我从未有,cause i got a crush on you……”

  千鸟螺旋丸齐出,乌鸦坐飞机。

  刘川枫指着幽容鼻子,暧昧道:“who you?”

  幽容错愕时,刘川枫上前,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谁?”

  ……

  “第一次压扁成这样的我~让我怎么去烹饪……”

  “鸡你太美!”

  刘川枫转身后跳,左手手腕刺青处微光闪闪,数不清的金银暴雨般倾泻,随着刘川枫滑稽的舞蹈动作甩的整个牢房都是,最后甚至在牢房中积了厚厚一层。

  这间干净牢房,竟是在几分钟内变成堪比国库般的宏伟存在,金银闪烁的光芒灼人眼目。

  刘川枫累的气喘吁吁,躺倒在财宝堆中, 随手将一枚金子掷向幽容。

  幽容稳稳接住,此时他的脸上怒意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看耍猴般的戏谑笑容。

  这不过是“烟鬼”留给刘川枫财宝中的一小部分,自己当小丑买性命,银钱甩给幽容,刘川枫半点都不心疼。

  幽容拨开侍卫走进牢房,俯身直视刘川枫,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破绽,幽容从来不信什么戏法仙术。

  “这就是萧绍诚的财宝?只有这些吗?”幽容道。

  刘川枫跳出一身汗,这会儿躺在地上不想动弹,他放开左手禁制,稍稍抬手便又是一座小金山。

  正当金山堆到幽容脖子那么高的时候,刘川枫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寒意袭上幽容咽喉,侧目看去,刘川枫手腕下垫着凭空出现的金山,手中握着匕首正牢牢抵在自己喉咙上。

  众侍卫惊呼,不等幽容反应,刘川枫丢掉匕首,再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陛下,您看我的诚意够了吧?”

  幽容知道,眼前这人若是想杀自己方才就是最好的时机,他不太明白刘川枫为什么不动手,反倒在心里对刘川枫有了些许好感。

  幽容向来小心谨慎疑神疑鬼的,这点刘川枫最清楚不过,当小丑是为麻痹幽容不错,可他并不想杀幽容。跟幽容一换一自己简直亏到天上去,他还等着跟萧绍诚白头偕老呢,不如狠狠撩他一次,让幽容彻底放下对自己的警惕。

  从幽容的目光中,刘川枫知道自己安全了。

  刘川枫道:“应该就……这么多了,陛下,这些就是萧绍诚的财宝,都献给您,小人恭祝您武运昌盛!”

  幽容哈哈大笑,扫视遍地金银后目光停在那柄匕首上,幽容又道:“真没了?就这么多?”

  刘川枫搔了搔屁股,面露难色。

  幽容满脸期待。

  最后,刘川枫竟真的当着幽容的面给他拉了一坨屎。

  刘川枫知道幽容是个疯子,所以他装疯卖傻拉幽容好感度,幽容只觉得刘川枫真是个疯子。

  幽容破功哈哈大笑,无厘头的屎尿屁像颗核弹彻底引爆幽容笑点,幽容笑出泪来,也不管刘川枫如何肮脏了,他甚至觉得,今天是他人生中笑的最开心的一天。

  “好好好,信你!来人,将他弄干净了,接到行宫去好生伺候着!”

  “对了,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刘川枫,是萧绍诚的内人。”

与骁骑会师后萧绍诚就走了,他没向任何人说要去哪里,只是骑上马沿路往北。

  东北靖安,楼烦属地。

  萧绍诚浑身被手指粗的铁链束缚,脖子处项圈延展出数十道铁链,由重甲高壮士兵牵引着赶往靖安城中。

  那是一座大殿,不像住人的地方反倒是更像用来祭祀或者举行某种活动。大殿内昏暗无光,厚重铁门关上时再不见天日。

  “嗒……嗒……嗒……嗒……”

  黑暗中响起铁靴踏地的沉重脚步声,萧绍诚心下了然。

  忽而狂风骤起,大殿内排列的灯台被莫名力量依次点亮。迷蒙光辉如暮色血红,打在正殿前头巨幅的“杀”字上。

  空气中是铁与血的味道,高大人影阔步走向萧绍诚,那人伸出手,扣在萧绍诚天灵盖上。

  “诚诚,我的好徒弟,你回来了。”

  这世上只有三个人会叫自己乳名,除父母之外,就只剩恩师楼烦。萧绍诚不仅将楼烦视作长辈,更是将他看做另一个父亲,他的武功本领都是楼烦手把手亲自教的,童年学武萧绍诚鲜有回家,真正陪伴萧绍诚前半生照顾呵护他的正是楼烦,萧绍诚早就将楼烦看做另一个父亲。

  听见“诚诚”二字,萧绍诚心底一阵翻涌,现状困顿的委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向楼烦倾诉。

  萧绍诚哽咽道:“师父。”

  楼烦摸了摸萧绍诚的头发,又重重在他肩膀拍了拍。

  楼烦打量过萧绍诚,赞叹道:“诚诚长大啦……”

  师徒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萧绍诚平常穿半身轻甲,楼烦此时也是同样,萧绍诚蓄络腮胡,短发利落,楼烦也是同款打扮。

  两人身高相仿,萧绍诚体格魁梧,楼烦亦不遑多让,只是楼烦更加健硕些,体脂更低看起来比萧绍诚更加伟岸。

  萧绍诚今年29,楼烦实际上已经快要60岁了。若说萧绍诚身上有种粗狂的土匪气质,那么楼烦则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来源于其深不见底的修为,还有他眼中视万物为蝼蚁的冷漠。

  楼烦双手握住铁链,也不见他用力,铿锵声中手指粗的铁链纷纷寸断,他亲手为萧绍诚摘下项圈,宠溺地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两人对视良久,倒是楼烦先发话:“为师听说诚诚最近想收复南国,很好……这次回来,诚诚还走吗?”

  萧绍诚道:“走,南方尚未平定,我和佟高阳还有场不死不休的大战。”

  楼烦点了点头,他下意识拉过萧绍诚想引他坐下,未曾想萧绍诚竟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徒二人的手僵在空中,楼烦深深看了萧绍诚一眼,旋即松手。

  楼烦道:“你有事求我?打不过佟高阳?”

  “不是。”萧绍诚说,“我找到他了……”

  楼烦“喔”了声,他自然知道萧绍诚在说谁,楼烦缓缓道:“可为师听说,这次你是一个人来的,怎么?没抓到他?”

  “咚!”

  萧绍诚双膝重重跪在地上,他朝楼烦磕头,哀求道:“跟师父预料的一样,就是小时候那个人,我找到了他……我爱上了他。师父,我不想他死……”

  楼烦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萧绍诚渐渐皱起眉头,方才那般和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人见过的冷漠与威严。

  楼烦沉吟片刻道:“无妨,师父答应你就是,将他带来吧,师父会护他周全。至于容儿那边,师父想办法,当年八皇子的生母并未参与在那场动乱中,八皇子更是在那之后才出生,容儿也是讲道理的人,诚诚你起来吧。”

  楼烦武将出身,与萧绍诚一样最烦那些拐弯抹角的谈条件,但凡他能直接说出来萧绍诚就明白这是师父最大的让步了。然这并不够,萧绍诚想守护的并非刘川枫性命,他要守护的还有刘川枫的理想。

  萧绍诚依旧跪在原地,楼烦不悦道:“怎么,这还不够?”

  “告诉为师,他叫什么名字?如今身在何处?为师这就同你一起去接他,这样你可放心了?”

  “不。”萧绍诚咬牙说道。他抬起头,直视楼烦双眼:“我不会将他交给你。”

  “混账孽徒!你想造反!”

  楼烦抬脚要踹,萧绍诚先一步用手挡住胸口,他的身上泛起淡淡金光,轰然巨响,萧绍诚竟是被楼烦轻飘飘的一脚踹出近十步远,足下花岗岩地板被萧绍诚挫出一寸深的长长轨迹。

  萧绍诚起身,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突破到第八层的《十方无敌》功法运行到极致,楼烦阴沉着脸缓步走来,萧绍诚摆好架势,意思再明确不过。

  此时楼烦浑身肌肉暴涨撑破上衣,花白的须发无风自动,对比萧绍诚身上迸发的金色气韵,楼烦则更加沉稳内敛。一呼一吸皆在方寸,须臾天地尽在咫尺。每一分功力楼烦都控制的恰到好处,任何气息都没有外露浪费。萧绍诚惊呆了,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战胜楼烦,甚至伤不到他。

  师父到底达到了何种层次……

  “还敢走神!”

  萧绍诚侧腹遭受重击,千钧劲力通过拳头渗进自己四肢百脉,楼烦仅靠肉体力量就险些打的萧绍诚失去行动能力。

  一招败下阵来,萧绍诚再不敢大意,强忍侧腹剧痛,萧绍诚侧身躲过楼烦锁喉的虎爪。他趁机将全身功力灌注在右腿,借由转身形成的角动量狠狠扫在楼烦软肋。

  然这开山裂石的全力一击,甚至都没有发出声响。

  萧绍诚运功后少说也得有万斤力气,全力催动虽不比在凰王爷古墓时蓄力三年的一击,这记鞭腿倘若平常人来接,早该炸成一团肉泥。

  楼烦却是简简单单立起手臂挡住了,这下只是吹动了楼烦侧鬓白发。

  无力与惶恐袭上萧绍诚心头,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毫无长进。”楼烦如此评价道。

  只一招就让萧绍诚彻底失去战意,年幼时尚不觉得,如今萧绍诚才明白他跟师傅究竟有多大差距。曾经尉迟夕都未能给予萧绍诚如此震撼,他与楼烦隔着的是一条人力所无法跨越的天堑,萧绍诚甚至怀疑,曾朝夕共处的师父到底是不是来自更高的位面。

  对现在的萧绍诚来说,楼烦就是神。

  楼烦没有给萧绍诚喘息的机会,挡住鞭腿后楼烦胯步侧身,大巧不工一记肘击夯在萧绍诚胸口破绽上。

  瞬时间萧绍诚狂吐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萧绍诚感觉胸骨都要碎裂了,巨大力道震的他五脏六腑都燃起烈火,关键是,他最清楚不过,师父在最后关头收力,若非如此,师父的手臂早就洞穿自己胸膛,搅碎自己心肺。

  萧绍诚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他颓然跪倒在地,双目无神,嘴角淌出粘稠的鲜血。

  楼烦厉声呵斥道:“诚诚,你太令为师失望了!”

  楼烦走向失神的萧绍诚,双手十指与萧绍诚相扣,他给了萧绍诚最后一次机会,要跟亲传弟子单纯的比拼力量。

  “来,使劲。”楼烦冷漠道:“或者你可以放弃挣扎,为师会暂时留你性命,等我找到他,当着你的面将他亲手杀死后再送你上路。”

  说完这些,楼烦竟真的残忍地握住萧绍诚手掌,向下弯折。

  剧痛麻痹了萧绍诚的神经,失去刘川枫之后,萧绍诚内心遍地荒芜。

  他从小就顽劣,楼烦夸他习武底子很好,算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可萧绍诚当时想的全是去街上骑马投壶,去赌坊赢钱看戏听书。全靠楼烦谆谆教导才不至于让萧绍诚走上邪路彻底堕落成废人。

  随着年龄大了,萧绍诚玩心收敛不少,靠着楼烦教他的本事,萧绍诚来到南方唯一想做的便是找媳妇,再者就是当个无忧无虑的山贼。他从未想过号令群雄当一方霸主。

  直到遇见刘川枫,萧绍诚的人生稍稍改观了些。他明白自己得保护刘川枫,他想着只需要照顾好刘川枫即可,他没想过要救当时的青城,对于早就知道的骊川贪污勾结土匪萧绍诚也从没想过要管。

  凉州这段暧昧又黏糊,回家媳妇就躺在炕上敞开腿等着他操的悠闲日子,这才是萧绍诚最喜欢的。

  他萧绍诚就是一个这么懒散不求上进的人,他没啥雄才大略,就想着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身边人即可。

  可刘川枫……枫儿不是。枫儿逼自己反贪,逼自己止干戈停战火,逼自己当皇帝平乱世。

  刘川枫离开后,萧绍诚每每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真的是因为童年时候那个可笑的约定吗?

  细细想来,萧绍诚才明白,并不是这样的。

  他对刘川枫的感情绝非喜欢这么简单,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刘川枫像是一道光无时无刻不在审判着萧绍诚内心的狭隘与阴暗。他崇拜刘川枫的正直,羡慕刘川枫的果敢,嫉妒刘川枫的聪慧,恨刘川枫的博爱……

  萧绍诚想,你刘川枫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你!可为什么明知前头是危险的也要去做正确的事?如果我站在你的对立面,你刘川枫是不是也要这么做?

  那些交融在一起的拎不开的情绪简直要把萧绍诚折腾疯了,他读不懂自己到底是讨厌刘川枫还是喜欢他,他想控制占有他,想玷污他,萧绍诚想让那个优秀的人对自己认可对自己笑,他想将那人的纯洁无瑕全部糟蹋了撕碎了让他骨头里都沾上自己的味道。

  后来萧绍诚明白,这种感情就是爱。

  那不单单是一种情绪,不是单纯的占有欲,是期望,是认同,是仰慕,是欣赏……是能从比自己弱小的对方身上找到自己不足的地方,是一面镜子不管自己多丑陋他总会映衬出真实的自己,是不嫌弃自己愿意认可自己,甚至牺牲自己的,愿意与自己互补的那么一个人。

  那就是刘川枫,他的枫儿,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想起自己所爱还在北方孤独的面对未来,萧绍诚积蓄在心底从未燃烧过的柴薪在此刻爆燃。他愤怒地握住师父的手掌,用上所有的力量反压回去。

  指骨碎裂了,没关系,枫儿还在等他。

  手臂肌肉撕裂,也无妨,为了枫儿我甘愿献出生命。

  ……

  这是师徒二人纯粹力量的比拼,楼烦捏碎了萧绍诚的手骨,就在他认为胜负已定是自己认错人的时候,萧绍诚发力了。

  没有气焰,没有内力流转,就只是单纯肉体的力量。萧绍诚的目光从未如此坚定过,相比楼烦更年轻的肉体爆发出应有的活力,在被压倒的绝境中萧绍诚涅槃重生,用折断的手掌顶住师父给予的巨大压力,一点一点将天平扳到平衡,再一点点碾压过去。

  “很好……诚诚,你是如何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

  萧绍诚咬牙道:“你没爱过,你不会懂。”

  楼烦冷笑,专注与萧绍诚较力,可无论他如何用力,萧绍诚手掌就如同焊死了一样,再不见半分退却。

  渐渐楼烦被压制地不能动弹,楼烦赞许地点点头,运功扣住萧绍诚手臂向下弯折,嘎嘣两声卸的萧绍诚双臂脱臼。

  楼烦用肩膀撑住萧绍诚摇摇欲坠的身躯,傲然道:“凭你的资质,平日能多用功修习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无妨,习武练的从来不是体魄招式,而是内心。诚诚你能有所感悟,为师甚慰。”

  “说吧,你想让为师做什么?”

  萧绍诚粗喘道:“救救刘川枫,他在武安,幽容不知道他的身份,诚诚想让您护他周全。”

  楼烦疑虑道:“他怎么跑容儿眼皮底下去了?”

  “为了我。”萧绍诚道:“也是为天下太平。”

  楼烦马上明白了萧绍诚的意思,他只道:“八皇子想当皇帝?容儿怕是不肯……诚诚你知道我的底线,容儿即是我的一切,你难道真的要为师痛下杀手?”

  萧绍诚不说话了。

  楼烦又道:“这几日我确实要回武安找容儿安排些事,为师话就放在这,天下是容儿的,不管他想毁了还是如何为师都不管。八皇子为师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网开一面,为师答应你,去武安关照八皇子。你也要答应为师,收复南国后将南国交到为师手上,你要回到为师身边来,你若真心喜欢八皇子,为师会为你主持公道,如何?”

  萧绍诚沉默片刻,未来自己跟师父必然要站在对立面上,送出南国回来做事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师父已经答应去武安护枫儿周全,萧绍诚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萧绍诚最后只道:“谢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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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那日见过幽容后,刘川枫便被请出牢房,搬到皇宫一处偏院住着。期间还来过太医给刘川枫开了疗伤的药,幽容甚至“贴心”地安排了一队护卫“保护”刘川枫安全。

  然这其实就是让刘川枫换个地方坐牢罢了。

  近几日幽容再没来找过刘川枫,起初刘川枫还心惊胆战地害怕幽容看出破绽,亦或金瑜犯病把自己老底掀给幽容,那不就死定了。可过了小半月,刘川枫愣是过的平平淡淡过的寡然无味,过出个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来,除了不让他出门,睡醒就是吃,吃完就是睡,每天宫女换被褥,顿顿不说好酒好菜但也四菜一汤,当真惬意无比。

  这样就最好,谁也别来找自己,就当他消失了,过完一年等萧绍诚来接他。

  只是刘川枫觉得,得找点事做,不然自己这不等于被幽容打入冷宫了?

  临近春节,北地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渐渐有了转暖的迹象。

  大将军楼烦班师回朝,这事儿宫里只有刘川枫不知道。

  北国实际上楼烦、幽容各管各的,明面上却是幽容老大楼烦老二,大伙都是自己人,所以楼烦过年回来也不用带兵,光棍着回来就成。

  夜半时分,羲和殿内。

  幽容脱去华服,着名贵蚕丝里衣靠坐在铺着虎皮的芙蓉榻上,手里还拿着朱笔批阅群臣送来的折子。片刻后,他冷哼一声,将象牙制的朱笔握成两段掷在地上,而后就着烛火点燃奏折。

  烛火摇曳映出幽容狠厉阴险的神色。火光一寸寸将奏折上墨迹烧成焦炭,小太监生怕幽容烧了手,忙出声提醒。

  幽容却将烧着的奏折往小太监身上一摔,火焰瞬间引燃了那太监官服,幽容足穿龙靴,一脚踏住小太监手臂不让他动,冷眼看着火焰将小太监胸口烧穿烧熟。

  小太监饶是被烈焰焚身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可以死,但祸不及家人。

  幽容冷喝道:“来人,将这阉狗拖出去宰了!”

  霎时间,两黑衣侍卫涌进房中来,也不灭火,就这么抬着小太监离开幽容寝宫。幽容又朝门外低喝:“传楼烦将军进来。”

  不多时,一身穿武袍带半片饕餮肩甲的武将虎步踏进幽容寝宫。

  楼烦单膝跪在芙蓉榻前,神色肃穆。楼烦垂首,用浑厚的声音道:“陛下,臣在!”

  幽容躺在榻上眯着眼,丝毫不顾及榻下乃是幽国号称“人屠”的第一名将——楼烦!

  楼烦年近六十,明面上是幽国第一大将,实际上则是幽国先皇幽吟月的同胞兄弟,因母氏为庶出至死也没名分,楼烦便随她母姓入不得皇族。幽吟月年幼体弱,自小便是楼烦照顾他起居,两人关系非常。后幽吟月登基,楼烦闭关习武,这兄弟俩一分开便是十六年,十六年后,幽吟月日渐病重,临终托付楼烦照顾他最溺爱的子嗣。

  得武功盖世的“人屠”庇护,这也是五皇子能在诸多皇子中抢下整片北地和原皇都的缘由。当然,能做到这些与幽容阴狠毒辣的性格也脱不开关系。

  幽容抬脚,靴尖点着楼烦下巴迫其抬头,幽容道:“楼将军……可知萧绍诚筹集兵马不日将在南国与我二哥开战??”

  楼烦不同与萧绍诚在一起时,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机械地说道:“臣知道,陛下是想让臣截杀萧绍诚?”

  幽容不屑地“嗤”了声,丝毫没给这第一猛将面子,接着他又抬脚顺着楼烦侧脸向上,继而蹬着楼烦半张脸屈膝,舒缓起小腿来。

  “不必了,”幽容淡然道,他掰着手指头,说:“大哥死的最早,二哥现在孤家寡人,三哥在南国,四哥……嘻嘻,老六没啥本事,老七跟了萧绍诚,至于老八……算了算了,让萧绍诚闹腾去吧,替我杀老三老六也好。

  同胞相残,竟是被幽容说的如此随心写意,楼烦对此已经习惯了,自从他亲眼见到幽容将他四哥活活剐成一千零八十片,他就知道幽容这孩子远比他自己还要心狠。

  楼烦不懂先皇为何要让自己守护这位皇子,可是……经历了那些事后,他已经不在乎了。

  楼烦没有说话,只让幽容肆意践踏着他的脸面,将他这个护国将军当做婊子玩物。

  待了片刻,熏香都燃尽了,幽容才睁开眼对上楼烦。

  幽容道:“听说,将军前几日抓住了萧绍诚,怎么又放回去了?”

  楼烦回应道:“他是萧家后人,在我手下学艺,我放他回去早日收复南国。”

  幽容没说话,笑吟吟地看着楼烦。

  又待了些许时候,幽容两条腿都活动开了,他冷不丁一脚重重踏在楼烦脸上,踹地这九尺大汉险些晃倒。

  楼烦闭起眼,斗大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若是宫里其他人看见了,定会认为楼烦要弑君。

  幽容一点都不怕,楼烦也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忍着。

  幽容桀桀怪笑,道:“罢了,不谈这些不开心的。天也不早了,朕想休息了。天冷,朕不想洗澡,就麻烦叔叔,为朕洗脚吧。”

  楼烦“嗯”了声表示答应,接着轻车熟路地为幽容脱去龙靴,他没有去外头接水,只是将武袍的前襟解开,跪在地上捧着幽容的两只脚放进自己饱满的胸膛里。

  幽容穿的龙靴十分厚实,乃是十年以上的虬蟒剥了皮,只去中段最软的一小块皮缝制而成,内里则是用邻国北地的雪狐毛皮做衬,奢靡异常。如此昂贵的靴子,保暖也是相当到位的,偏生幽容不爱干净,常年不洗澡不洗脚,袜子都故意不常换,如此沉积下来,再好的靴子里头也是一股子酸汗脚臭。

  可大将军楼烦竟像是没有嗅觉一样,兀自将那袜底发黄的两支龙足捧进怀里,用绝世的男子胸膛温热着。

  幽容对此并不满足,再次狠踹楼烦正脸后,怒声道:“朕让你洗脚!你当朕体虚脚冷?”

  楼烦依旧沉默着,他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接着将幽容的两只臭脚慢慢从怀中取出,以牙齿衔住发黄的袜子脱下。

  “很好,果然叔叔还是疼我的。”幽容道。

  楼烦此时就像个木头人,任凭幽容说什么他只是照常做。大汉将袜子吐到一旁,两手各一支捏住楼烦脚腕,接着,这九尺大汉天下第一的人屠大将军,竟是张嘴含住了幽容好几天没洗过的臭脚!

  幽容娇哼道:“果然,还得是将军您伺候才得体,那些阉人宫女哪比得上将军。”

  幽容虽说不爱洗澡,脚上皮肤却还是娇嫩的,可以见得楼烦几乎是隔日就要这样为幽容“洗脚”。幽容不过三十,一双“玉足”不似男人,脚背上既没有毛,骨节也同女子那样柔软。

  楼烦舔地相当仔细,不论是脚底还是指缝都舔地极为干净,末了又将两脚十个脚指头挨个吮进嘴里以求彻底的干净。

  待“洗”完脚,夜已深了。幽容躺在那椅子上昏昏欲睡。楼烦做完这些后又将幽容赤裸的双脚揣进怀里,跪在地上暖了许久。

  楼烦以为幽容已经睡着了,他打横抱起自己侄子走进寝宫深处。

  待确定四下无人,楼烦狠狠将幽容摔进龙床,这下摔的结结实实,本该惊醒的幽容却在此时慢慢睁开眼,脸上带着戏谑。

  床帐落下,楼烦一拳狠凿幽容小腹。

  “陛下……老臣刚走一年,您就有了龙子?。”楼烦毫无感情地说着,接着脱去上衣,露出肌肉虬结的胸背。

  “很好!就是这样,叔叔!叔叔从小就这么揍我的,这些我都记得,哈哈哈哈!”幽容癫笑道

  楼烦脸上厌恶鄙夷难以言表,床帐阴影中,莽汉扬起蒲扇般的铁掌,抡圆了扇在五皇子幽容俊俏的脸蛋上,巴掌声在偌大寝宫中不住回响。

  “贱婊子笑你妈笑!你敢跟女人交合?是不是想让叔父阉了你才甘心!”

  幽容口鼻溢血,他双目圆睁怒视楼烦,歇斯底里道:“来啊,来强暴我!就像我小时候那次一样!哈哈哈哈哈,叔叔,您可记得,您当年强要了我,只是因为我掐死后宫一只没人要的野猫。啧啧啧,那年,我可才十二岁啊。”

  接着幽容宛如神经病般扮演着曾经的受害者。

  “叔叔不要!容儿不敢了!叔叔……容儿的屁股好痛。”

  “哈哈哈哈哈哈!”

  幽容嘴上不停说着年幼时候遭叔父强暴的种种细节,楼烦不管不顾虎爪顷刻将幽容里衣撕成碎片。自楼烦虎目中看不出喜怒,他跨坐在幽容身上,庞大的身躯整个盖住幽容,他扯着幽容的头发,俯身强迫幽容与自己接吻。

  寝宫终于安静下来,唯剩下两人接吻的啧啧水声。楼烦肆意剥夺着幽容胸腔的空气,络腮胡如钢刷般在幽容下巴侧脸刮出血印。楼烦一刻都不想放过他,大舌头卷着口水硬往幽容小嘴里送。

  幽容自知抗不过楼烦,躺平了认命待楼烦换气时便呜呜着继续叫骂一刻不停。叔父的吻说起来并不粗暴,起码在接吻上算不得虐待,他只是在尽量堵住自己的嘴。叔父的舌头又大又滑,能整根捅进自己嗓子眼里,幽容狠心想咬却永远都逮不住他。

  待将幽容彻底折腾没力气,楼烦亦是气喘吁吁。幽容知道,亲叔叔又要操自己了。

  “在叔父胯下当婊子,也配生孩子?这么喜欢孩子,那容儿亲自给叔叔生一个可好?”

  楼烦解下武将腰带,只将裤子往下轻轻一拉,早已充血的人间凶器——热腾腾的武将肉屌便啪地声弹出来,昂扬向上直指楼烦锻打充沛的腹肌。

  那肉根比楼烦本人更威武雄壮,整根足有一尺长,比幽容手腕还粗,顶头红的发紫的龟头如桃子般大小,正上头马眼怒张汩汩地往外流出粘液。

  楼烦居高临下面无表情,肉屌阴影投射在幽容脸上。楼烦握着胯下乌金肉棍,重重地敲打在幽容脸上,龟头上渗出的粘液,甩的幽容满脸都是。

  幽容惶恐,往日时候,叔父都是直接扛起他的腿蛮干进去,哪会管他死活。这次却是不同的,他读不懂楼烦要做什么。

  “张嘴。”楼烦沉声命令道。

  幽容瞬间明白了,他猛地暴起腰上用力想将楼烦掀翻,可凭他瘦弱的腰身又怎可能拧的过楼烦雄躯。此计不成,幽容慌张地抽出手来,出拳狠砸向叔叔侧腹。

  “你糟蹋我的还不够吗!楼烦!你就不怕我死后变成厉鬼让你整夜睡不着!楼烦!你对得起我父皇吗!!!”

  楼烦不做回答,从容握住幽容的拳头而后用力一拧一翻,轻而易举地卸去幽容一条手臂。

  “这次……我会轻一点,不会再那么痛了。”楼烦挺腰送胯,趁侄儿痛呼张嘴将整根肉屌灌进侄儿口中。

  楼烦阳具非比寻常岂是男人小嘴所能容纳的,那肉根只是进到一半就插的幽容不住干呕,阳根末端更粗处险些撕裂幽容嘴角,如此还剩两分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楼烦虎目闪闪,扶住幽容颈椎后开始摆胯猛操。

  幽容感觉这次的叔父竟像是要杀了自己,他红着眼,瞳孔中的叔父脸上毫无爱意。幽容哭了,这是叔父第一次操他的嘴,就如同操他屁股时那样生冷残暴。若是叔父对他多些爱意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难过。

  幽容想起小时候,叔父还年轻,会让自己骑在他脖子上,带自己逛遍京城的集市。那时候的叔父伟岸高大,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巨大冲击力饶是皇帝寝榻都无法消弭,幽容后脑砰砰作响,耳边唯有叔父的粗吼声。叔父操的他几乎昏厥,两腮扯着耳朵根火辣辣地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幽容神志恍惚。楼烦将肉根从幽容嘴里抽出来,得亲侄儿口水浇灌过,那肉根莹莹发亮更显狰狞异常。楼烦还贴心的为幽容擦去嘴角涎水,知道侄儿这次彻底老实了,楼烦撸了撸阳根,两手兜着侄儿大腿往肩上一抬,分开侄儿臀瓣,往侄儿阳穴啐了口唾沫。

  如此便开始狠干侄儿后庭。

  幽容唯一不敢反抗的便是叔父每日要求的后庭保养。楼烦花了大价钱讨来无数珍惜宝物,以羊肠浸满精心调配的药液,再将羊肠裹在玉势上插进幽容后庭,每日需得插着玉势坐足三个时辰。起初时候幽容也是不从,白日楼烦向来不强迫他,只到晚上像个畜生似的硬与他求欢,好几次干的幽容后庭撕裂肠子都从屁眼里流出来,经几次后,幽容便乖乖听话了。

  而这样的保养,收效也是相当明显的,幽容小嘴都吃不下的满根,楼烦不做扩张便可轻松将整根都插进去。

  侄儿的肠壁楼烦干了上百次也不会腻,甫一插进去还滋滋作响,待肠肉稍稍适应便会下贱地自己裹上来绕着楼烦阳根不住嘬吸。肠道内里比女人的阴部还要滑还要暖,楼烦能在幽容后庭中享受独有的整根包覆感。

  啪啪啪啪……

  不多时候,侄儿便被禽兽叔父插的后庭流蜜,只是这些都是侄儿无意识的表现了。

  楼烦干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泄出阳精,滚烫的精液如米粥般粘稠,欢爱中的楼烦须发贲张,全身肌肉充血整个人竟是又大了好几圈,稳稳托住幽容的双臂上青筋暴起,胸前乳头朝下滴汗宛如流出奶来。

  楼烦运功将侄儿腹中的阳精逼出,接着抱起侄儿,将侄儿的头按进硕大的胸肌中,就这么抱着幽容开始第二次耕耘。

  幽容耳边除了叔父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了,叔父将他抱的极紧,仿佛再用点力就要拗断他全身骨头,他的眼,他的耳,他的鼻都夹在叔父火热的雄躯上,叔父身上的薄汗将他五感彻底封闭,仅剩后庭中连续不断的酸麻快感。

  “叔父……”幽容低声求饶着。

  “老子是你亲爹!叫爹爹!”楼烦叫嚣道。

  两个人交合却如同身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楼烦一手紧抱幽容,一手将这心狠手辣的小子按在自己胸口,他不想再见到冷酷的幽容,只从上往下注视着他,一如幽容曾经年少单纯时那样。

  幽容也是第一次在性事上向楼烦求饶,他讨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刚生下不满一岁住在玉露台的亲生骨肉。

  “皇兄死那年,你母后是遭人陷害的,我回来便是为了保护你……”

  “皇兄托我照顾你不错,可叔叔从小就喜欢你喜欢的紧,叔叔是心甘情愿的。谁知道……后来把你宠成这样子。”

  “容儿,叔叔会帮你打下江山。”

  夜很长,楼烦说了很多,可这些幽容都没听到。

  第二日清晨,楼烦独自来到玉露台,寝宫深处母子二人尚在熟睡,楼烦一掌便将整张龙床拍成齑粉,连带睡在上面刚为幽容生下孩子的女人一同拍成肉泥。

  楼烦抱起摇篮中的孩子,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后残忍地掐死了他。

  幽容是他的,幽容只属于楼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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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你们查询我精神状态,这章直接放了,早就说过楼烦也不是好东西,本篇疯批担当全靠幽容、楼烦这俩人。当然这俩人最后还是……
下一章刘川枫就会认楼烦为干爹,我在想要不要让刘川枫跟楼烦上床。
楼烦也是刘川枫拯救的对象之一,嘴遁槽点太多,上床教楼烦怎么当好父亲这个主意兴许不错。
当然,存稿版本是刘川枫嘴遁楼烦的,我这人三观还是比较正常。

刘川枫在房间里睡了会,傍晚时候起风,眼见就要开春了,风中夹着丝丝冷雨。刘川枫打了个哆嗦,或因心情郁结,刘川枫反倒觉得这屋里闷得要死。屋外有风有雨,索性出去透透气。
  
  经打探,这儿竟真的是冷宫,不过想想也是正常,除了冷宫皇宫里还有哪能养闲人呢。不得不说,就算是冷宫,装饰规模也不遑敕阳的观风殿多让,琉璃屋顶,碧瓦的檐角,行宫内外墙都漆成奢华的朱红色,玄青色地板庄严肃穆,在此之下墙沿处又摆了无数鲜花绿植,衬得这冷宫宛如仙境。
  
  偏院无人,刘川枫从门缝看去,紧锁的大门两旁还有侍卫值守。他无奈的摇摇头,转而摆弄起院里的花草来。
  
  倏然,一株熟悉的植物吸引了刘川枫注意。这株植物呆落在不起眼的墙角,植株不算大形如灌木,茎粗呈半蔓形,叶小而厚实如羽毛状。顶上叶片下头挂着个通红饱满而硕大的果实,这果子看起来分量十足,将搭过架的藤蔓都压弯了。
  
  刘川枫心脏狂跳……这是西红柿?冬天西红柿也结果?
  
  刘川枫想也不想,拨开旁边碍事的绿植,伸手将一枚果子取了下来。刘川枫将那形似西红柿的果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特有的香甜气味瞬间勾引起他前世的记忆,这分明就是西红柿!
  
  这个世界竟然有西红柿,那土豆是不是也有!这发现着实让刘川枫惊喜万分。来到这里虽不足半年,但吃的要么肉类要么就是普通的蔬菜叶子,他几乎都忘了西红柿是啥味儿的,这要是能有个鸡蛋,拿来一块炒了岂不美哉?
  
  “若是萧大哥在就好了,萧大哥一定喜欢这个的。”刘川枫喃喃自语道。
  
  接着,他将那西红柿在衣摆上擦了擦,送到嘴边,颤抖着就要狠咬一口。
  
  “你做什么!那是西域进贡的红毒萝!你想自杀?”
  
  “啊?”
  
  刘川枫闻声回头,顾不得齿尖口水沾在西红柿表皮上拉出一条十分恶心的线。
  
  说话的是个长得极为壮硕中年男人,男人比起萧绍诚来还要更魁梧些。目测足有九尺高,肩背开阔,厚实的胸肌将武袍撑的隆起,裸露的小臂线条分明青筋虬结。
  
  来人随手将刘川枫掌中西红柿打飞出去,力道之大震地刘川枫手掌生疼。他单手就将刘川枫拎起,虎目中凶光闪闪似有杀气一般。
  
  望着那摔在地上烂成泥的西红柿,刘川枫彻底无语了,他只是想吃个西红柿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楼烦膂力极强,单手拎起刘川枫毫不费力。
  
  “你想自杀?”楼烦冷声道:“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若你执意寻死,我不介意折断你的手脚且先当你是个废人养着。”
  
  说话间两人额头抵着,男人身上有种好闻的属于成熟中年人的“爷们”气味,这种威严大叔气质简直让刘川枫发花痴。男人长得英武非凡,续着络腮胡却不像萧绍诚那样有种“土气”,完全是一幅高端成功人自带威严的压迫感。男人看起来得有四十好几了,若是在萧绍诚之前遇到他,刘川枫定是要抱着人家大腿叫爸爸的。
  
  缓过神来,刘川枫尴尬地笑道:“大叔……我没想死啊,我只是想吃个西红柿。”
  
  楼烦神情舒缓了些,轻拿轻放他将刘川枫放到地上,善意解释道:“那是早些年西域进贡的红毒萝,不是你说的什么西红柿。那果子有毒,天下无药可医。看你年纪小不认识也正常,倒是萧绍诚就没跟你说过,越是鲜艳的东西越危险?”
  
  刘川枫眨巴眨巴眼,看看中年男人,再看看地上的烂番茄。什么红毒萝,明明就是西红柿,他前世吃了二十五年的东西,又怎会认错?
  
  “额……那个,那玩意真的不是西红柿吗?西红柿知道吗,番茄……能吃的,而且很好吃。”
  
  楼烦又皱起眉头,道:“什么西红柿?番茄?我从来没听说过,只知道西域传说,这玩意是天底下最毒的毒物。”
  
  “那……有人吃过?然后死了?大叔您亲眼见过?”刘川枫反问。
  
  楼烦诚实道:“这东西只在皇宫里有一株,其他地方均未见过。不过,我这么多年来,倒是没见过有人吃这玩意死,当然,也没人吃就是了。”
  
  刘川枫哈哈大笑,张开手臂扑进男人怀里,拿脸颊蹭了蹭男人胸口。这样的极品sugardaddy不趁机吃豆腐实在说不过去。
  
  中年男人胸肌如预料中那样厚实且弹性十足,隐约间还能闻到淡淡铁锈味,料定他同萧绍诚一样是个武将。不同于萧绍诚的是,男人雄躯异常火热,隔着衣袍仍像个火炉。
  
  刘川枫这一行为让楼烦手足无措,但见怀中刘川枫如同奶狗般的蹭来蹭去,楼烦全身都慢慢放松下来,无处安放的粗壮手臂也自然地环上刘川枫后背。
  
  若是幽容,也能同这孩子一样就好了……
  
  楼烦没有说话,肆意让刘川枫在他怀里撒娇,紧扣的手腕似是还有些恋恋不舍。
  
  许久后,刘川枫吃够了豆腐,抬起头来对着男人灿然一笑。
  
  “大叔您人真好,您该有个儿子吧,真羡慕您儿子,有您这样温柔的父亲。”
  
  这话竟是说的大汉老脸一红,大汉放开刘川枫,稍稍退后拉开两人距离。可没成想对方是个不要脸的,竟是像块牛皮糖一样又贴了上来。
  
  楼烦纵横二十余年哪见过这样的,寻常行军路过村庄,小孩远远看他一眼都能吓哭了。他向来是个心狠的主,手下不知道有多少枉死亡魂,可面对刘川枫这样的,竟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可奈何。
  
  “我……没儿子……也没女儿,我没有家室……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皇宫里。”男人傲娇道。
  
  刘川枫舔了舔嘴唇,扬起手来要摸大汉的脸。大汉先是本能躲避,而后乖乖地将脸贴在了刘川枫手心上。
  
  想来这大汉也是宫内侍卫,封建制度下侍卫为主子卖命,如此便是他们的一生……荒唐又无奈。刘川枫拇指骚过大汉侧脸,心里想着等萧绍诚收复天下后,便为这“善良”的大叔找个媳妇。
  
  那大汉冷不丁说:“你叫刘川枫是吧,我听说过你。如此看来你心眼也不差,这样吧,你能不能叫我一声义父。当然这句义父也不白叫,日后无论天下战事如何,我都保你此生平安,怎样?”
  
  天了噜,这么极品的大叔,竟然主动收他做义子!这幸福也来的太突然了吧,上辈子刘川枫也是个大叔控,谁不喜欢低沉气泡音的魁梧汉子呢?
  
  刘川枫想也不想,夹着嗓子叫了声干爹。
  
  这一叫,却让大汉的脸面比起地上的西红柿还要红。
  
  叫完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奇怪了。大汉偏着头不说话,刘川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讲道理现在应该快进到上床……但是吧……万一人家是个直的呢,算了算了。
  
  刘川枫看着地上烂掉的西红柿咂咂嘴,又跑到那株西红柿面前蹲下摘了个新的。
  
  楼烦亦不再像方才那样精神紧绷,此时竟真扮演起刘川枫的父辈,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看刘川枫摘果子。
  
  “你就真要吃这玩意?不怕死?”楼烦略显惋惜地说道。
  
  刘川枫再闻了闻果子,再次确认这就是西红柿后,将果子递到大汉脸前说:“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果子,能当水果吃也能做菜,我来这里好多年都没吃过了,再见到想念的很。干爹,这果子真没毒,不信我吃给你看!”
  
  “不可!爹刚认你做义子,说保你一生无恙的。”楼烦义正言辞道,旋即他意识到什么,挠了挠头说:“你是不是饿了,无妨,我可带你出去吃,日后若是不习惯这里饭菜,我也可以抽时间过来,带你去行宫外头吃吃野味。”
  
  刘川枫笑道:“知道干爹疼我,倒也不必了,这里人待我都……很好。这样吧,干爹武功盖世,你看着我,我就尝一口不咽下去,若是真中毒干爹再救我,这样如何?”
  
  大汉无语,可偏偏这种宠人的腻歪劲儿让他上瘾,正如刘川枫所说,他自认有能力第一时间保住刘川枫,索性由他去了。
  
  见大汉点头,刘川枫又在衣裳上将西红柿擦拭干净,接着在大汉紧张的注视下咬了那果子一口。
  
  不出意外的没有出意外,这就是西红柿,什么红毒萝,这世上的人怎就如此愚昧!刘川枫记得,自从什么转基因技术兴起,西红柿的味道一年不如一年,得到他穿越的时候,西红柿已经没有童年时候的西红柿味儿了。
  
  尝到熟悉的味道,刘川枫不禁失神,咕嘟一声将那果肉咽了下去。
  
  见到如此情景,大汉目眦尽裂,劈手夺过西红柿扔掉,而后单手提着刘川枫将其倒置,催动内力按在刘川枫腹部,试图将那块鲜红的果肉逼出来。
  
  “吐出来!枫儿你快吐出来!干爹答应你,过几天就送你回去!万不可寻死!”
  
  刘川枫哈哈大笑,笑的鼻涕都要喷出来了。
  
  “哈哈哈哈,干爹,我没事!你看,这果子没毒,我真的没事的!”
  
  大汉精神是无比紧绷的,听得刘川枫朗声大笑,待过了会,刘川枫倒立的脑子充血连声告饶。大汉这才将刘川枫放到地上,大掌抵在刘川枫背后,仔细为他检查身体。待又过了片刻,风停雨歇,两人身上都起了潮,大汉这才长舒一口气,确定刘川枫真的没中毒。
  
  刘川枫也是久违地感觉到父爱,前世的他双亲离异,从小便是跟着母亲生活,母亲一生未再改嫁,父亲一生也不曾再娶。少时母亲管得紧,不让他见父亲,等长大了,有能力来到父亲城市的时候,父亲已经病倒了。如此,刘川枫前世从未感受到父爱,仔细回想来,这也是刘川枫喜欢威猛壮汉的原因之一。
  
  此时的大汉,虽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份真实的紧张与关切却让刘川枫红了眼。
  
  他又摘了个西红柿,将果子擦干递给楼烦。
  
  “爹……您尝尝,没毒的,我保证这是您吃过的天下最好吃的果子。”
  
  大汉揉了揉刘川枫的头,拇指擦掉刘川枫眼角溢出的泪珠。
  
  “傻孩子,哭什么,爹吃就是。”说罢,大汉张嘴,一口将那果子咬掉大半。
  
  正如刘川枫所说,这果子鲜甜微酸,熟程度极好,水分足果肉还是沙瓤的。大汉仔细品过,牙齿咬着西红柿的籽咯吱作响,果肉酸甜,果浆丰盈,果籽口感极好,这种特殊的味道使得楼烦极为惊讶。
  
  确实非同凡响。
  
  楼烦为刘川枫抹干嘴角,起身看天,马上日落了。他两手握住刘川枫双肩,郑重道:“干爹晚上不能陪你,你一个人住也不要害怕,明日时候,干爹再来跟你玩。”
  
  刘川枫以为大汉要值夜班,遂乖巧点头将大汉送出门外。
  
  临走时,又听到大汉厉声对门口的守卫说。
  
  “日后这门不许锁!他的饮食皆按照宫内标准不许克扣,若他要寻我,需得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了吗!”
  
  “喏!”两侍卫齐声道。

  目送干爹离开,刘川枫仍沉浸在对方给予的类似父爱的感情中,等手里整个西红柿啃完,刘川枫才缓过神来。

  “干爹……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说过吗?他说认识萧绍诚……还说什么送我回去,嘶……他该不会是楼烦吧。”

  好家伙,楼烦主动收自己为义子!这剧情要放在开局多好,省的他调教萧绍诚了。

  不行不行!刘川枫摇摇脑袋,心想自己不能对不起萧绍诚,他虽好色喜欢楼烦这款但萧绍诚对他那么好,自己不能背叛他。

  但是他应该怎么拉拢楼烦呢?说服?睡服?自己要有魅惑系统就好了,先拿捏萧绍诚再收楼烦,天下不是唾手可得?

有段剧情,我前面删掉了觉得有些无所谓,反正要补直接说了。有关萧家,皇室,还有楼烦。楼烦回来的时候老皇帝已经不行了,当时八皇子刚出生,幽容因为他母亲的关系被软禁。老皇帝最后的遗言是保护好他,这个他老皇帝没说是谁,老五老八都有可能,然后楼烦就选择了幽容这也是幽容年少时被强奸的一个原因吧,只有萧家人知道,老皇帝当时指的是刘川枫,楼烦本就该是八皇子的将。后面会有个萧绍诚回去探亲的剧情,到时候会展开说。
再然后萧的成长是贯穿全文始终的,他的人物缺陷才是刘川枫最后会面临的真正的绝望,全文一直在强调萧绍诚没有当王的资质,即使刘川枫给了他一切,他也做不好天下的主宰,这个王本就该是打破心魔的楼烦。当然,最后还是1v1的结局,萧和刘锁死,幽容楼烦锁死,刘跟楼烦上床,我只能说,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刘大心理导师是来教楼烦什么叫做爱的,床戏只会有一场,更多是围绕教楼烦怎么爱人展开的,楼烦杀了幽容的亲儿子,明天俩人就要撕破脸,楼烦来找刘川枫谈心事合情合理。
刘川枫是世界的救世主,也是所有人的救世主,不然他干嘛跑水月客串,他此举间接促成了陆鸣幸存,最后让臧尘回心转意,算命先生刘川枫才是这个世界的绝对核心。


当夜,羲和殿内沉寂无声,宫女太监都不知何处去了,楼烦缓步走入大殿,叫了声幽容的名字。

  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楼烦早已察觉却是躲都不躲,渗人寒芒自后直朝楼烦左侧心房贯入,铿锵声中,利剑纷纷寸断。

  楼烦回身就是一掌,这掌磋在从天而降幽容的脖颈上,将幽容的头都打歪过去,恨不得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下来。

  幽容像个破布袋一样被楼烦轻松打飞,颈椎遭受重击,幽容瞳孔涣散奄奄一息。

  楼烦缓步过来,大脚踩在幽容握着断剑的手腕处,轻轻用力便听寂静大殿上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

  “你杀不了我。”楼烦沉声说道。

  他的手中蓄起淡淡金光,虎爪伸向幽容脖颈将他提起。万斤握力直接将幽容细嫩的颈子捏到变形,楼烦手指微动,金光环绕幽容喉咙,渐渐将他错位的颈椎复原。

  对楼烦而言,幽容就是个玩物,他能轻松捏死他但凡幽容还存有一口气,楼烦也能救活他。

  幽容缓过神来,他被楼烦掐的涎水直流,两腿无助地在空中挣扎着。

  幽容眼中燃着熊熊怒火,此刻的他恨不得咬断楼烦喉咙,吸干他的血。

  两人对视片刻,楼烦放下幽容,温柔地抱住他。

  “容儿,叔父又怎么惹你生气了?叔父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过去,你怎就不知道学乖些?非要吃些苦头才肯?嗯?”

  幽容拼命抗拒楼烦,在叔父庞大的身躯下不停扭动,他最受不了楼烦这幅喜怒无常的模样,方才颈椎折断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畅快,楼烦折磨了他二十多年,若是死了一了百了岂不畅快。

  “咳……咳……你杀了我的皇儿!你杀了我!来呀!!”

  原本楼烦心情还是不错的,下午见过刘川枫,对方的细腻乖巧都令楼烦相当受用,同是皇子,他是多么希望幽容也能主动扑进自己怀里叫自己爹爹,跟自己分享当天遇见的趣事。

  可当幽容提起那婴儿,楼烦表情再次阴沉下来。

  占有欲让楼烦简直发疯,他出去征战一年有余,仅在过年这时候才回来看看自己的容儿,可刚一回宫就听说容儿有了子嗣。楼烦当即决定要杀了那对母子,没有别的原因,容儿只能是他的……

  楼烦年近六十不会分不清对错,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好,但做就是做了他不会不认,况且这就是他的本意。

  楼烦不欲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他没接话,捞过幽容被自己踩碎的手骨,运功为他疗伤。

  “你放开我!楼烦,你欺我辱我,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朕要将你碎尸万段,朕要挖去你的双眼!削去你的手脚将你喂给野狗!”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不肯放过我?哇啊啊啊啊啊!楼烦,我恨死你了!你为何还不死!你这恶人该遭天谴!”

  “你控制我,干涉我的生活,杀了我的皇子!楼烦,你这畜生!等你下地狱的时候,我的父皇和母亲都会找你算账的!”

  ……

  楼烦任凭幽容叫骂,他只默默为幽容疗伤,磅礴内力很快将幽容手骨接好,只剩皮肉裂伤浮肿,这已不是楼烦所能修补的,饶是如此楼烦依旧为其缓慢注入内力,以求阵痛活血,让幽容别太痛苦。

  等幽容骂没了力气,楼烦才淡淡道:“我会比你活的更久,不必担心,等你死那天叔父会自断经脉随你去的。皇兄托我照顾你……这么多年,我替你杀了你大哥四哥,是该遭天谴,不过无妨,活着的人尚不能拿我怎样,死了又如何?”

  楼烦转而温柔道:“容儿,叔父的一生都交给你,日后不要再做那些叔父不喜欢的。你听话些,叔父照样像小时候那般疼你,好吗?”

  一番话下来,幽容再次绝望了,他奈何不了楼烦,天底下怕是都没人能杀得了他。楼烦也不许他自尽,宫内宫外都是楼烦的人,幽容只是任楼烦摆布的玩物。叔父的价值观同自己一样扭曲,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感伴随绝望再次将幽容笼罩,他已经三十岁了,极不愿像小时候那样在叔父面前流泪,他躺在楼烦怀里,紧紧攥着楼烦的衣角。

  楼烦却始终当幽容是个孩子,他照常为幽容擦干泪水,抱着他走入大殿深处入眠。

  

  第二日一早,楼烦再次来到冷宫,刚打开院门便看刘川枫衣带飘飘朝自己狂奔而来。

  楼烦张开手臂,嘴角含笑将刘川枫抱了个满怀,看对方像树袋熊一样四肢扒在自己身上,楼烦宠溺地摸了摸刘川枫的头发,心想这要是容儿就好了。

  清晨,春风通透沁人心脾,刘川枫深深嗅着楼烦身上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味,不自觉春心荡漾。

  他抬起头,甜甜地叫道:“干爹,早安。”

  刘川枫还不过二十,如今这幅将熟未熟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样子让楼烦不禁想起曾经。容儿当年可没这样过,如今更是不曾主动扑到自己怀里让他抱,当时的容儿心中只有仇恨,自己想教导他兴许是年幼时太过宠溺,容儿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楼烦收敛心神,亲切道:“起这么早?怎不多睡会?”

  刘川枫天真笑道:“想干爹了。”

  楼烦心神荡漾,明知这是句婊里婊气讨宠的话却教楼烦受用非常,当即决定哪怕刘川枫今天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得想办法摘下来给他。

  楼烦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喜欢幽容这么多年,他何时享受过对方撒娇?曾无比希求的,却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满足,这种感觉相当微妙。楼烦并不讨厌刘川枫,因看着萧绍诚长大,他对刘川枫是爱屋及乌,经这早上,楼烦心中对刘川枫已经满是好感。

  “干爹也想你,来,让干爹稀罕稀罕……”楼烦爽朗笑道,抱着刘川枫举高,再用络腮胡蹭他侧脸,逗得刘川枫淫笑阵阵。

  俩人粘腻了半晌,楼烦才恋恋不舍将刘川枫放下。

  先前他并未去过屋里,待看过刘川枫住的床铺家具后当即决定要给刘川枫换一套更好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刘川枫的圈套中。

  这是刘川枫琢磨半宿打造出的《楼烦全套攻略》。这世界跟自己设定出入颇多,可在关键角色上,除了萧绍诚没皇帝样外剩下的人物还都算靠谱,肖凌蒙燚忠心耿耿两情相悦,曹沛爱打小算盘,娘亲金瑶和父亲刘云深明大义,楼烦和幽容的故事听萧绍诚说也大差不差。

  俩人都缺爱更不会爱人。至于楼烦则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他内心最渴望的也即是他内心最薄弱的地方,那不如就照着这里猛攻,正好楼烦也收自己为义子,搞搞暧昧当当乖儿子,搞定楼烦不是信手拈来?

  一有机会刘川枫就去牵楼烦的手,明明对方体型比自己大了两倍有余,刘川枫仍拉着楼烦在小院中到处逛,看看花草,指指北回的候鸟,刘川枫还不时抠挖楼烦掌心的茧子,显出紧张局促的模样,真是把戏演到了骨子里。

  得到最后,看也看完了,逛也逛完了,能说的话都说了,俩人便对坐在桌前,刘川枫含情脉脉地看着楼烦,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渐渐地,楼烦竟是被刘川枫看红了脸。甚至寻思起晚上要不要带刘川枫出去逛夜市,反正跟幽容在一起也只会吵架,可能跟刘川枫一块自己能更舒服些。

  不多时,宫内敲钟放饭,许是因为楼烦在,今天的饭菜较平常丰盛许多,除主食馒头足足有八个菜。

  刘川枫也看出来,今日楼烦有意留下跟他一起吃,索性摆开小桌两人对坐。

  刘川枫就那么点饭量,八个菜怎么都吃不完,吃到最后碗里还剩不少,见刘川枫吃饱了,楼烦便将刘川枫吃剩下的倒在自己碗里扒拉着吃,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吃过午饭,楼烦开始纠结,他很想带刘川枫出去走走消食,又怕出去后被幽容撞见。

  刘川枫看出楼烦神情变化,当着楼烦的面叫来宫女收拾过后,刘川枫又向她们要了幅棋。不能体力劳动,动动脑还是没问题的。

  楼烦闻言,唇角勾起冷酷笑容,仿佛吃定刘川枫,他说:“怎么,乖儿子要跟干爹下棋?干爹是个武将,下棋可都是要彩头的……”

  刘川枫回道:“是的,竞技游戏有输赢才有意思,爹爹想怎么玩?”

  楼烦习武修心,心性超然,这样强大的内心棋艺更是堪比他的武功,突出一个罕见敌手。

  楼烦自信道:“你说就是,干爹奉陪。”

  刘川枫本想说输了脱衣服,搞个脱衣派对,后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能将楼烦攻略到如今实属不易,操之过急怕是会出问题。刘川枫叩指在楼烦头顶轻轻一弹,大逆不道中又带着些许俏皮。

  “输了就这样,弹脑壳,干爹您看行不?”

  楼烦轰然大笑,颔首应允,心想待会你最好不要输,但凡输一局看老子不给你弹出脑浆来。

  不多时,宫女带来棋盘,黑白两子分给二人,楼烦将棋子对调,示意让刘川枫一手让他先行。

  刘川枫此时开口:“干爹,打个商量成不?”

  楼烦以为刘川枫怯战,正要嘲讽,见刘川枫将棋子摆在棋盘上,横竖各五子,楼烦不明所以。

  刘川枫道:“干爹,您看下棋……这么多棋子,鏖战起来怕是到晚上也就一局,依儿子意思,不如咱们换个玩法,简单刺激的,怎样?”

  楼烦皱了皱眉头,便说:“你想怎么玩?”

  刘川枫指着棋盘上交叉的五子道:“很简单,黑白子,五子成线,横纵皆可。”

  接着刘川枫又以斜着的方式将五子连接,道:“像这样,斜着成五子也算赢哦,总之,谁先连成五子谁就赢。”

  这玩法相比围棋是要简单不少,仅需五子便可定输赢。楼烦暗中观察了一番,认知尚处在浅薄阶段,他单纯认为谁先手谁就有优势,这玩法新奇却也无味,算了算了,就让刘川枫一把,小孩心性他也得体谅不是?

  不疑有他,楼烦颔首答应。

  刘川枫邪魅一笑,道:“那……干爹先?”

  楼烦尚在自信中,随口道:“干爹让你,你先。”

  刘川枫不再推辞,嗑瓜子似的从棋盒中随手抓了一把,意思是就这些足够赢你了。随后刘川枫落子,落在棋盘正中央。

  楼烦思维尚未跳脱出围棋的固化,心想刘川枫不做“势”下中间也太蠢了,旋即落子在刘川枫前方,开始直接连五子。

  俩人不攻不守,棋盘上黑白子各成长龙摆开,轮到刘川枫出手,此时他已三子成线,楼烦亦然。

  刘川枫将手中棋子堵到楼烦长龙龙头位置,对着楼烦憨憨一笑。

  楼烦嘶了声,质疑道:“不是谁先五子成线谁赢?你堵在这算什么?”

  刘川枫嘿嘿笑道:“是说谁先连成五子谁赢,可我没说过不能堵对方啊。”

  楼烦吃了个哑巴亏,三子长龙被断,思绪也随之大乱,几子过后,刘川枫赢。

  输了棋,楼烦正闷头收拾棋子,突然额头崩的一声,刘川枫竟真的弹自己脑壳,数十年里还未有人对他如此无礼过。楼烦正想发作,见刘川枫得意洋洋,楼烦好胜心登时被激起,心想下把无论如何得赢,非得弹哭这小子不可!

  第二局,楼烦正常布局,刘川枫堵他就逃,转而在空地上寻求制胜之机,好不容易三子连成,刘川枫尚未察觉,楼烦会心一笑,只等刘川枫落下手中棋子。

  正当楼烦得意洋洋之际,刘川枫落子后便说:“爹爹,您又输啦!”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将楼烦雷炸了毛,楼烦咬牙切齿道:“哪里输了?老子怎就看不出来?”

  刘川枫指着斜连的四子道:“喏,这不就是。”

  “胡说!这才四子,你如何就赢了?诈我?想挨揍是不是?”

  刘川枫不以为然,揶揄道:“那您下吧。”

  胜负欲盖过羞耻心,楼烦也顾不得自己没看见那手还是经刘川枫提醒的,当即落子在那条斜龙龙头,心想看我不堵死你!

  轮到刘川枫,他轻飘飘落子,四子成线两头空,堵哪头都没用,如此龙尾变龙头,五子成线,楼烦又输了。

  楼烦想悔棋,刘川枫由着他悔,他堵一边刘川枫就下另一边,嘲讽非常。

  楼烦简直要被气到冒烟,可输了就是输了,只能按照游戏规则再挨刘川枫一下。

  刘川枫也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的主,这次他竟当着楼烦的面在手指头上哈出热气,结结实实给天下第一的武将来了个清脆响亮的脑瓜崩。

  脑瓜崩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任凭楼烦皮糙肉厚能挡重踢能挡利剑,这下仍弹得楼烦脑瓜子嗡嗡作响。

  第三局,楼烦彻底疯魔,刘川枫往哪下他就往哪堵,也不管自己怎么赢了,总之不让刘川枫痛快。

  于是乎,鸡贼的刘川枫又找到一个空档,再次五子连成赢下这局。

  楼烦急了,他真的很急,面对数万悍勇死士都毫不畏惧的他竟然连输给眼前这熊孩子三局!几个脑瓜崩叠在他的脑海中犹如空谷传响连绵不绝。

  第四局,刘川枫赢。

  第五局,还是刘川枫赢。

  第六局,依旧刘川枫赢,只是这次他感觉到,楼烦运功抵消了那个脑瓜崩。

  ……

  刘川枫弹得手指头都痛了,正在兴头上的他连赢楼烦九局,他甚至忘了前世中国队不剃光头的优良传统,用五子棋的小把戏狠狠碾压最强武将楼烦。

  第十局,刘川枫开始感觉不对劲,楼烦逐渐熟悉了这个游戏,进攻防守开始慢慢起章法,好几次刘川枫差点捉不到三子成线,后续连用两手才将楼烦堵住。

  两人鏖战起来,刘川枫抓的那把棋子已经用光,取棋之际,抬眼不小心瞥见对面楼烦,只见此时楼烦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早就扣成弹指状,从楼烦捏到发白的指尖可以看出,这记脑瓜崩足矣毁天灭地。

  刘川枫咽了口吐沫,这局他不敢输。此时,刘川枫莫名想起前世的“报恩西瓜”,若是自己输了,自己这小脑袋瓜怕不是要给楼烦报恩?

  不出意外的话自然就是要出意外了,重压之下刘川枫难免失误。

  就在楼烦五子成线的瞬间,刘川枫从椅子上跳起就要逃跑。可他那逃得过楼烦,不等他绕过桌子,楼烦已闪身堵在门口。无法,刘川枫只得绕回房内,围着床铺跟楼烦搞“二人转”。

  “臭小子给我过来!输了不认账是吧!乖乖让干爹弹你脑袋瓜。”

  楼烦往右,刘川枫往左闪,两人换位后楼烦往左,刘川枫往右闪。

  “不要!干爹,儿子跟您闹着玩的,不如咱们再比一局?我若再输了,两个一块来!”

  楼烦怒斥道:“不行!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不起吗!”

  刘川枫都要哭了,楼烦此时还捏着手指头蓄力,真弹上去自己非得半身不遂。

  “干爹!亲爹!爸爸!!!是我输不起,饶了儿子这次吧,儿子还有很多好玩的,明天咱换个别的玩好不好?”

  “少鸡巴废话!现在立马过来,也就疼一下,等我逮到你可就由不得你了!”

  疼一下?疼一下立马去世是吧!

  刘川枫瞅准楼烦侧身契机逆向闪身欲逃过追捕,可惜他不会武功,被楼烦一招假动作轻松晃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撞在楼烦怀里。

  “嘿嘿,这回看你往哪跑!”楼烦邪笑道。

  刘川枫登时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待他察觉到楼烦巨臂渐渐收紧时为时已晚。一阵天旋地转,楼烦将他整个按在床上,健硕大腿挤进刘川枫两腿间,手臂一捞用腰身卡住刘川枫双腿,单手更是捏住刘川枫两手手腕。

  楼烦在上刘川枫在下,两人鼻尖碰着动作极为暧昧。

  楼烦扣起手指悬于刘川枫头顶,成熟略带沧桑的脸庞在刘川枫眼前不断放大。

  先前窘迫再加一番折腾,楼烦脸上有些出汗,细腻汗水隐没在他花白的络腮胡和鬓角,刘川枫的第一反应却是——这老头好帅!

  楼烦年轻时候真的很帅,他跟幽吟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老皇帝的后代楼烦生母姿色自然出众。楼烦遗传了父母双方优点,步入中年发福,后经不懈锻炼气质中带着深深的坚毅与稳重。楼烦五官方正而立体,双目深沉尽显一代宗师的高深淡泊。络腮胡短发,本应向萧绍诚一样剽悍,可楼烦须发花白之后,竟是从中透出零星儒雅气质来。

  楼烦是属于那种极为耐看的,或许在第一印象里你会觉得他是个很难相处的老头,可若是像刘川枫这样跟他玩熟了,这才会发现楼烦身上那种深邃玄奥而又和蔼可亲的世外高人气质。

  刘川枫觉得,若是在青城第一个遇上的是楼烦,自己一定会爱上他。或者说,若是在青城大战的时候,自己能遇上楼烦,他也许会舍弃萧绍诚转而选择眼前的男人,哪怕是当小三。

  刘川枫被迷住了,胯下不自觉起立,他本能想夹住双腿掩盖,可夹紧的双腿正好盘在楼烦腰上,令俩人的姿势更加暧昧。

  预料中的脑袋开花没有出现,楼烦只是轻轻地弹在刘川枫额头,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待楼烦手指离开,只留在上面淡淡红痕。

  两人呼吸交错,刘川枫吸进楼烦吐出的灼热的气,那气息仿佛带有某种神秘力量,自口中游走至胸肺,引得自己心脏狂跳。

  刘川枫很是纠结,他一方面不想背叛萧绍诚,另一方面身体又不自然地做出反应。

  他将这一切的根源归咎于跟萧绍诚的分别。

  刘川枫舔了舔嘴唇,目光停留在楼烦络腮胡中的嘴唇上。

  “哈!真是痛快!”楼烦喝道,弹完刘川枫脑瓜崩,楼烦侧翻平躺,躺在刘川枫身畔,任凭刘川枫大腿压在他腹部。

  楼烦喘着粗气说:“好久都没玩这么痛快过!枫儿,干爹甚是心悦!”

  “爹……”刘川枫娇喘出声。

  “嗯?”楼烦大手一挥,圈着他的肩膀让刘川枫躺在自己肩窝里,楼烦手臂紧了紧,让刘川枫紧紧贴着自己,甚至不惜将刘川枫侧翻过来,让他枕在自己肩头。

  “怎么?有话就说……”楼烦爽朗笑道,手臂更加使劲勒了勒刘川枫,当真像个父亲与儿子玩耍一般。

  刘川枫还是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安排楼烦和幽容是一对的,这会儿发骚了不自觉想勾引人家男人算怎么一回事?况且,他已经又萧绍诚了。

  楼烦一下一下轻轻拍在刘川枫肩背上,呼吸沉重而悠长。两人靠着躺了会儿,楼烦终是忍不住开口,说:“想诚诚了是不?你若想见他,我想办法给你安排就是,不过时间不能很长,最多就一个晚上。”

  刘川枫错开话题,道:“干爹,您是楼烦将军,对吗?”

  楼烦嗯了声,肯定后便闭起眼养神。

  刘川枫又道:“那干爹知道我的身份?”

  楼烦冷哼,紧紧抱着刘川枫不愿松手,“知道,你就是我的八侄儿,论起来你该叫我叔父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干爹。怎么?怕我杀了你?”

  显然楼烦早就认出自己,肯跟自己玩五子棋做游戏,如今还紧紧抱着自己,刘川枫当即明白过来,如今他的性命不会再有威胁。

  对此他是感激楼烦的,觉得楼烦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起码这老头对自己挺好。

  楼烦补充道:“诚诚那小子……他来找过我,跟我说你在这让我帮忙照顾着些。我揍了他一顿……倒没别的原因,看他欠揍罢了。日后等他平定南国回来时,你若还喜欢他,爹就把你嫁给他。”

  “以后你得督促着他知道吗?他自幼顽劣,凭他的根骨资质若是肯用功习武,定不会被干爹揍那么惨……跟你说这些干啥,总之,以后干爹罩你,他敢欺负你你就跟干爹说,看干爹怎么揍他。”

  刘川枫扑哧笑出声来,楼烦这是把他当闺女了?还自作主张要把自己嫁给萧绍诚……

  不过这番话倒是再次让刘川枫感觉到两世都没能尝过的父爱,不疯魔的楼烦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想到这刘川枫叹了口气,若是他和幽容之间没那么多误会,幽容也会是很幸福的……

  如果楼烦的心魔不是幽容,也许楼烦才是当皇帝平定乱世的最佳人选。明智一点,自己应该拆散他和幽容,这样两人都能解脱,世上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自己真的能拆散他俩?或者说,这对幽容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世上除了楼烦再没人将幽容放在心上,这样跟杀了幽容又有什么区别?

  刘川枫忽然回过神来,他狠狠地在自己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方才又站在上帝视角思考问题,这一世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实在没权利干涉别人的生活。

  听闻刘川枫叹气,楼烦不悦皱眉,道:“怎么?干爹哪里说错了?你可别学你五哥净惹我生气,有话就讲,爹脾气不好,当心爹揍你。”

  刘川枫不敢将心中所想诚实交付给楼烦,只从表面寻了个话题,道:“我在想,干爹和五哥……算了还是叫他幽容吧,您和幽容又闹矛盾了?”

  楼烦大清早就来找自己,在这冷宫待了大半天,刘川枫也能猜到必定是俩人出问题,楼烦来自己这躲着呢。

  这回叹气的是楼烦,他闭着眼,轻描淡写道:“是,这次是我的错,唉……你瞧,像你这样软软的好说话的,干爹也好说话。幽容整天板着脸跟我唱反调,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的,干爹脾气上来昨晚就打了他一顿,他又不像你这么好哄……由他去吧,他还能逃出我掌心?”

  楼烦错的很离谱,且错的很多,从一开始他与幽容的相处模式就是错的,这一点刘川枫最是清楚。若楼烦当时多点耐心,而不是粗暴地强奸幽容,或许幽容都不会对这世界抱有如此大的恨意。

  解开两人的矛盾是个复杂且艰巨的问题,对于这两个角色,刘川枫一开始采取的手段是回避。而且现在幽容肯定要杀自己,楼烦单独来找他也是印证了这点,自己实在不该现在冒头出来调和。

  他只能尽力劝劝楼烦。

  刘川枫道:“既然干爹知道是自己错了,那为何不能跟幽容认错想办法补救?”

  楼烦长叹,道:“如何补救?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你说,省的到时候连你也不理我。干爹也痛苦,跟幽容相处二十多年,干爹什么法子没试过……容儿就那副性格,偏偏干爹离不开他。”

  楼烦睁眼,侧对刘川枫,目光灼灼道:“那你呢?诚诚那性子你就由着他?或者说,诚诚就那么宠你?你俩闹矛盾是如何调和的?”

  刘川枫忽然想到,他和萧绍诚好像还真没怎么吵过架,自己PUA他把他逼急了算吗?如果算的话,萧绍诚的招数还挺简单有效的。就是做爱嘛,明明啥事都向着自己由着自己,事后萧绍诚总要将他按在床上宣誓一遍主权,等两人做够了,第二天醒来萧绍诚就不生气了,自己更不会生他的气。

  “说啊,你再婆婆妈妈的,干爹真要揍你了。”楼烦板起脸佯装威胁道。

  刘川枫想了想,说:“我和萧大哥没怎么吵过架,他都是向着我的,真逼急了他就跟我做那种事……嗯,第二天起来我俩就和好了。”

  “这么简单?”楼烦难以置信。

  刘川枫认真点头,道:“做那个……是有技巧的,萧大哥人很好从没乱来过,其实交合是种深刻的交心过程,我能感受到萧大哥不开心,他慢慢来的时候,我也能感受到他在乎我。总之,这个过程你得让别人明白,你是爱他的,是理解他的,是在取悦他……用行动来表达你的感情。”

  楼烦听的似懂非懂,随即一番话惊掉了刘川枫下巴。

  “那乖儿子,不如你亲自教教爹爹?”

  刘川枫目瞪口呆,满脸问号。

  侧躺的楼烦将刘川枫压到自己胸口,手掌不安分地顺着刘川枫脊背臀线摸进去,掏到前面轻轻握住刘川枫那根揉捏起来。

  楼烦温和说道:“刚才就感觉你硬了,说这么多,是不是想让干爹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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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枫目瞪口呆,想逃命根子却让楼烦攥着,吸进肺里的全是楼烦胸前灼热的空气。

  楼烦挪了挪身子,让两人更加贴近些,他轻拍刘川枫后背安抚,握住少年肉根的大手时不时用力捏紧,同时给予卵蛋和肉根温柔的刺激。

  刘川枫不自觉硬挺起来,楼烦手法老道,手掌温度隔着裤子慢慢传递到最为敏感的性器上,不时的恰到好处的施压调情意味中带着些许压迫感,勾地刘川枫春心萌动。

  “说啊,想不想干爹操你。”楼烦趴在刘川枫耳边,低沉诱惑道。

  湿滑大舌舔舐过刘川枫耳廓,楼烦甚至将舌头塞进刘川枫耳朵里打旋,口水在耳道内形成气泡,气泡爆裂的声音让刘川枫汗毛直立。

  这老男人真的很有韵味,他的怀抱是温暖的,臂膀也同刘川枫希冀那样坚硬,成熟的令人沉醉,超凡武力更带来绝对的安全感。

  “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干儿子,你说,是不是该亲嘴了?”楼烦笑吟吟的,脸上皱纹堆出慈祥的笑容。

  刘川枫忍不住夹紧双腿,两手紧紧抱着楼烦虎腰。

  “爹……”

  楼烦干笑两声,挑起刘川枫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见少年双眼迷蒙楼烦笑意更甚。将少年从怀中提起,两人平视,两臂交叠在少年后背上,将他压在自己胸口。

  楼烦何等体型,也得亏是刘川枫身子骨软和,若是正常年轻人,楼烦这么抱怕不是肋骨都要给他压断了。

  就那么一瞬间的疼痛,刘川枫突然缓过神来。

  楼烦很好,可是他不能对不起萧绍诚,萧绍诚还在南方等着他,萧绍诚早向自己许下一生的诺言。

  刘川枫两手撑在楼烦壮硕的胸口,勉强用力撑开些许喘气空间,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刘川枫清醒许多,他挣扎道:“楼烦将军……干爹,不成……您已经有幽容了,萧大哥还在等我……干爹,真不行!”

  楼烦脸上笑意顷刻间消失,他冷面将刘川枫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他逃。

  “怎么?觉得对不起诚诚?干爹喜欢你可喜欢的紧……无妨,我强要了你就是。若诚诚问起来,你尽管全推在干爹身上,他要跟干爹拼命你也别拦着他,我向你保证不伤他。”

  说罢楼烦再次收紧怀抱,强压着刘川枫就要与他接吻。

  刘川枫哪能推得过楼烦,挣扎无果,留给他的便是要被楼烦强奸的荒诞与恐惧。

  楼烦主动吻上来,络腮胡扫过刘川枫脸颊,衔住干儿子嘴唇吮吸,片刻后再迫不急的伸出舌头,描摹刘川枫细腻的唇线。

  如他预料中一样,干儿子的唇又软又嫩,比之容儿的不遑多让。刘川枫尚处紧张阶段楼烦也并不着急,他极有耐心的以舌头不断扫磨刘川枫紧绷的嘴角,辅之大嘴整张包裹的不断嘬吸。

  楼烦翻身将刘川枫压在身下,挺动腰肢隔着裤子用JB按摩刘川枫腹部。甚至有时还会像寸拳那般陡然发力重创,整个人变成发情的雄兽。

  “怕什么?枫儿你不也想要吗。干爹满足你好不好?”

  “来,放松点,等天下太平了,干爹和诚诚一起操你,嗯?”

  “你可知道你四哥是怎么死的?当时我将他抱在怀里,一根一根勒断了他的骨头……将他的内脏都搅碎了从嘴里挤出来……你猜怎么着,那小子临死的时候,射了好大一滩在我盔甲上……”

  “想不想让干爹也这么抱抱你?”

  催情话语中带着残暴与威胁,随着楼烦手臂逐渐收紧,有那么一瞬间,刘川枫竟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楼烦,而是朝思暮想的萧绍诚,这师徒俩真的太像了。

  身上身下几处遭受重击,刘川枫本就对这种彪形大汉没什么抵抗力,发情的楼烦刘川枫根本抵挡不住,稍不留神牙关松开,干爹粗大的舌头便闯了进去。

  两人激情拥吻,楼烦大手一刻不停在刘川枫后背摩挲,更是撩开他的衣摆伸进手去仔细体会少年紧致背部的滑腻。

  楼烦真是太会了,刘川枫这样刚开荤的两世处子鸡怎玩得过他,干爹身上傲岸的气质,铁锈与汗水交织的男人味儿,后背粗茧如爬犁般的触感无论那点都让刘川枫目眩神迷。

  隔着衣衫,刘川枫挪动被压在楼烦健硕胸肌上的双手。两人贴合几乎没有间隙,刘川枫手掌早就被压麻了,饶是如此刘川枫依旧能摸到楼烦身上丝毫不输萧绍诚的强健肌肉。

  不,楼烦的身体素质要比萧绍诚更强,萧绍诚肌肉不用力时是能摸到薄薄体脂层的,如今的楼烦,就算是隔着冬衣刘川枫依旧能摸到干爹拉丝的肌肉线条。他能明显感受到干爹手臂动作导致的胸肌发力,那力量一层一层一股一股就在自己手心下缓缓流转。

  绝对情欲令刘川枫彻底丧失了理智,羞耻心被他暂时搁置起来,刘川枫想着,干爹是爱我的,反正萧绍诚也不知道,做一次又如何?

  感觉自己怀中的小人身段慢慢放软,楼烦心道差不多了。他跨坐在刘川枫身上,潇洒地将厚重外衣脱下丢弃,露出里头左衽的粗布武服。

  果不其然,那武服被楼烦雄躯撑的几乎爆开,从下而上隐约可见楼烦胸前凸起的乳头。

  楼烦居高临下,两手抓在武服胸前开襟处,双臂用力往外那么一扯!

  嗤啦一声,大片古铜色胸膛露出,伴随而来的是男人更加雄浑的体味。

  刘川枫彻底傻了,他梗起脖子,恨不得将脑袋都塞进楼烦胸口里。

  楼烦邪笑,两指将刘川枫点回床上躺着。继而双手抠着武服,继续往下撕开。

  楼烦身前,刘川枫视野所及之处全是大块伤痕累累的健硕肌肉,两块比刘川枫头还大的胸肌昂扬着,胸肌下沿纯黑乳头此时正死死盯着刘川枫,恨不得将其吃掉。楼烦肩臂半露,常态下三头肌已经锻炼到拉丝的水平,二头肌末端,粗黑筋络隐入还未脱下的袖子中,勾起人无限遐想。

  最为色情的,还属楼烦腹肌,中年发福某些脂肪注定无法消减,淡淡皮脂下错落四块半腹肌,楼烦腹肌并非整齐排列,而是不经刻意锻炼自然形成的错位分布,错开的豆腐干再加上老兵伤痕点缀难以想象这块腹部到底蕴含着怎样的肌肉力量。

  在腹肌的最下端,楼烦今日佩戴的仅是一条黑粗布裹腰,和萧绍诚常穿的皮扣形式不同,这黑布在楼烦腰上缠了足足三圈,最后在身前打结系好。黑布绑的极紧,甚至吃到楼烦上半身淌下来的汗水边缘显出阴影。

  楼烦如今这幅上衣大开,腰带粗犷的模样让刘川枫不禁想起前世的日式柔道服,只是比起那干硬的布料,此时楼烦所穿更为贴身柔软。

  一代宗师是该如此风范。

  刘川枫彻底疯狂了,如此魁梧巨汉居高临下压着自己,若自己是个直的,怕是也要忍不住为这人类巅峰的雄性裹JB。

  楼烦拉扯黑布裹腰,解开后紧紧攥着,悬在刘川枫头顶。在刘川枫迷乱之时,楼烦松手,任凭黑布飘落蒙住刘川枫双眼。

  视线迷蒙的时候,刘川枫感觉右手被楼烦拉起,待掌心触及到一团厚肉时,手掌压力陡增,掌心厚肉也变得坚如石块。

  刘川枫抽走裹腰,恢复视线的刹那,眼前景象让刘川枫直接射在了裤子里。

  此刻,楼烦正握着他的右手摸在自己无比壮硕的胸肌上,楼烦俯身,胸肌与刘川枫手掌成了唯一支撑,大团胸肉在刘川枫小小掌心中受压变形,大团肌肉压迫着那支小手,从指缝中溢出的肌肉甚至要将刘川枫整个手都吞没。

  太色了太色了!刘川枫手掌中心既是楼烦乳头位置,硬挺的乳头挤着刘川枫掌心最敏感处,直直戳进刘川枫心窝里!

  楼烦真的太会了,只是脱个衣服,摸摸奶子就彻底击碎了刘川枫所有定力。

  淫欲上头的刘川枫彻底将萧绍诚抛到九霄云外去,他的心脏狂跳,裤子里小JB射精后再次硬挺,他迫不及待想与眼前这“危险”的壮汉交合,想依附他,渴望得到他的爱……

  刘川枫牙关颤抖着,恬不知耻道:“干爹,操我。”

  楼烦邪笑,俯身将压力再度倾注在刘川枫手臂上,这次他硬挺起胸肌,将刘川枫整个手掌都撑开。

  “到这儿就松口了?还以为你能再多撑会儿。想来我这徒弟也不怎么会玩男人,废物罢了。”

  楼烦转头换上慈爱面容,谆谆诱导道:“枫儿不是说要教爹爹怎么做?你不说,干爹怎么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楼烦再次用力,这次彻底将刘川枫手臂压弯下去,手肘小臂撑着床面,抵住楼烦庞大体重。

  “脱……脱。”刘川枫神志不清喃喃道:“先脱裤子。”

  “你自己来还是干爹给你撕了?喜欢那种?

  刘川枫口干舌燥,随口道:“我自己来……干爹也脱。”

  “呵呵,想看干爹的大JB是不?别急,一会直接干进去,包你爽就是了,别光张嘴不动手,赶紧脱啊。”

  楼烦稍稍让出空间给刘川枫脱裤子,白皙的少年肌肤如葱般在自己眼前一层层剥开,看的楼烦两眼发直。刘川枫魂穿睡了三年,先前多少有些皮包骨头,如今让萧绍诚养的差不多了,刚长出肉来正是白里透红嫩如豆腐的时候。

  刘川枫的腰还没楼烦大胳膊粗,幽容亦是如此,只是相比幽容被楼烦亲手糟蹋的满是伤痕的裸体,刘川枫这幅全新的身子则更为诱人。

  楼烦恨不得现在就一拳头捶上去,变态的他想让刘川枫跟幽容一样,在他身上留下满满的属于自己的印记。

  楼烦伸出一指,颤抖地在刘川枫胸骨上下游移。

  刘川枫艰难脱下裤子,楼烦的手指也恰巧滑到少年小腹的阴毛处。见身下人粉嫩肉根盈盈发光,楼烦会心一笑,他拨开刘川枫羞赧的手,以手指头撬开包皮,绕着刘川枫冠状沟下转了圈。

  刘川枫的JB还没楼烦手指头粗。楼烦以手指沾取残留淫液,放进嘴里吮了吮。

  品到少年稀薄的精液味,楼烦神色更加淫邪。

  他压在刘川枫身上,大手把玩刘川枫腿根嫩肉,楼烦说:“什么时候射的?说实话干爹不罚你,你这小子是不是不行,稀稀拉拉根本没味道。”

  刘川枫昨晚确实失眠,半夜抱着萧绍诚穿过的内裤撸了一发才好不容易睡下。

  楼烦的双眼愈加深沉,本来摸自己大腿的手也逐渐改为将整个大腿握住。察觉到楼烦正握着自己的大腿向外用力,楼烦意思再明确不过,不解释清楚自己这条腿怕是要废掉。

  楼烦雄躯带来的物理压迫感与心理层面带来的威胁让刘川枫害怕极了。

  刘川枫坦言道:“干爹脱衣裳的时候……我没想到干爹是这样威武雄壮的人……我喜欢干爹这样的。”

  “哈哈哈哈!”楼烦闻言朗声大笑,握住刘川枫大腿的手重新改为摸索,另一只手则并起三指,轻蔑的拍了拍刘川枫侧脸,楼烦骂道:“真是个贱货,看男人脱衣裳都能发浪?天生的?还是我家诚诚调教出来的?”

  “我……我天生就喜欢男人。”

  “哈哈哈哈,那正好,你跟干爹天生绝配,干爹天生也喜欢干男人,干你这样的小男人。”

  楼烦再次沾取刘川枫腹部淫液,手指顺着秘处系带往下滑,直至刘川枫没什么毛的嫩穴门口。

  楼烦慢慢将刘川枫两腿扛到肩上,令他腰部悬空整个人都微微倒立起来。楼烦居高临下看着刘川枫,面色由笑意逐渐变得严肃狰狞。

  “要不,你就跟了干爹?干爹保证你和容儿一视同仁,一三五先干容儿,二二四六先干你……容儿可满足不了干爹胃口,你知道干爹凶起来一晚上弄他多少次?由你替他分担些,他也能少吃些苦头。”

  楼烦这话说的极重,完全不把刘川枫当人看,有意无意还拿捏到了刘川枫想救幽容的真实想法。

  虽知道楼烦不是个东西,但刘川枫总认为楼烦是痴情的,他对幽容应该跟萧绍诚对自己差不多,可如今这番话简直让刘川枫大跌眼镜。

  “不……呃啊啊啊啊啊啊!痛啊!”

  正当刘川枫要反驳时,后庭处传来裂开般的痛感。

  楼烦沉眸,将一根手指完全贯到底,他压住刘川枫踢踹的小腿,手指完全退出,再狠心并起两指慢慢插进去。

  一呼一吸间,楼烦手指三次抽插,身下人连声哀嚎不绝于耳楼烦依旧面无表情,将三指替换二指,沉重而缓慢地推进去。

  “干爹……您别这样……好痛!慢点,慢点成不?”

  楼烦:“少废话,先给你扩扩,一会老子JB捅进去更疼,忍着点。”

  刘川枫手臂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楼烦粗壮的臂膀将他制止,楼烦只是轻轻抬起手肘,借由这个动作更好发力往里猛顶,恨不得将自己砂锅那么大的拳头都塞进去。

  刘川枫疼的满身汗,哀嚎也一刻不停。

  “干爹!不是这样的!你慢慢来!别再进了,干爹!!!!!我要死了!”

  楼烦不客气道:“你待如何?”

  刘川枫狂叫道:“给我舔舔!用点口水也行!你就这么对待幽容的?”

  楼烦第一次强奸幽容,那时幽容才十二岁,当时幽容嚎的跟杀猪一样,比现在的刘川枫还过分,楼烦嫌烦干脆堵了他的嘴。

  到第二次第三次,幽容还是嚎,楼烦以为幽容是怕他,直至后来每次做都幽容把肠子操出来,肛门操开花,得亏是楼烦内力深厚能及时予以治疗,要不然幽容早死了。

  经过哪些,楼烦开始逼幽容每天插浸满药液的羊肠玉势,以求改造幽容后庭。

  二十多年他全然没想过,男女在承欢方面完全不同,并不是疼一次出血一次以后就能敞开操,他从没想过幽容那时候发了疯的嚎不是因为情绪,是因为太痛了,他更不知道幽容如今还没被他操断气全是承药液改造的福。

  见刘川枫浑身扭曲冷汗频频那模样不像装的,楼烦耐着性子慢下来,三指停在刘川枫体内让他稍微喘口气。

  “干爹,您用嘴舔舔成不,太干了,您手指头粗,这么下去非得撕开不可……”

  楼烦垂眸瞥了眼刘川枫被撑开的小PI‘YAN,让他舔完全是做梦,最后楼烦也只是往里吐了口唾沫。

  刘川枫竭力调整呼吸,此时对萧绍诚的思念更甚,除了第一次在龙虎山坦白的时候,萧绍诚可从未这样粗暴的对待过自己。此时后庭没有撕裂也全靠两人做的多了,刘川枫上限被强行拔高。

  待过片刻,楼烦感觉那小口稍稍松缓,于是他再也忍不住。

  楼烦一手扶在刘川枫腰侧,一手垫在刘川枫悬空的尾巴骨上。将肩上两腿调整好,楼烦甚至没让刘川枫看清干爹JB长啥样,直接顶在了刘川枫两瓣屁股中间。

  刘川枫也知道,现在阻止楼烦少说要挨顿打,甚至会丢性命,他不敢违逆楼烦,只能尽力张开双腿深呼吸等着楼烦闯入。

  屁股后面感受到灼热阳根,那体积跟萧绍诚比半斤八两。刘川枫认命了,只希望待会楼烦别一杆进洞,慢慢来自己或许有一线生机。

  楼烦对刘川枫说不上爱,只是喜欢,先前说的都是荤话,是为了诈炸刘川枫对萧绍诚的心意。这段时间他可是听说,刘川枫逼萧绍诚做了不少萧绍诚不愿干的事情。刘川枫和萧绍诚,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愿意护着刘川枫,也得给萧绍诚验验刘川枫的真心不是?

  若刘川枫方才就跟个婊子似的贴上来,也许楼烦已经奔着操死他玩了。

  如此,楼烦并不着急操进去,知道刘川枫受不了,楼烦正耐心地将龙柱前端吐出的粘液抹在即将要进的洞口。

  这已经是楼烦最大的怜悯。

  不多时,楼烦开操。约莫十公分往上直径的巨大龟头推着刘川枫臀肉往里硬塞,起初只是顶端马眼与嫩穴单方面对接,可随着楼烦逐渐加大力道,那龙柱顶开括约肌,一分一分地往里进。

  再这样强大体力下,刘川枫抵抗只会徒增痛苦。

  眼角不自觉流出泪来,刘川枫哭喊着,强迫自己放松接纳干爹肉根。干爹这支比起萧绍诚要热太多,随着一点点进去,似乎有块烧红的碳被塞进自己体内,灼的刘川枫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楼烦抬眼,正对上刘川枫哭红双眸。

  “你哭啥,头还没进去,来,叫干爹,干爹疼你。”

  “干爹……慢点,太热了……”刘川枫沙哑道。

  楼烦见刘川枫哭,心中泛起阵阵怜惜,他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没多快,再慢点干到天黑吗?我不能在这过夜,容儿会找过来。怎么不难受,你说,干爹照做就是。”

  刘川枫:“能亲个嘴吗,干爹亲着我,慢慢进。”

  楼烦顺手就将刘川枫抱起,自己跪在床上,“好说,干爹疼你。喜欢干爹奶子不是,来摸着。张嘴,干爹要把舌头伸进去。”

  刘川枫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全靠楼烦手臂支撑,他摸着楼烦胸肌上残留的瘢痕,轻轻揉捏楼烦拇指大小的乳头,刘川枫逐渐平静下来。

  楼烦拥吻着刘川枫,大舌头舔干他脸上泪痕,旋进刘川枫嘴里,挑动起刘川枫的小舌头轻柔舞蹈。

  楼烦开始发力,慢慢将整个龟头凿进刘川枫PI‘YAN里。刘川枫痛的抽搐,楼烦便抱紧了他,接吻同时声带振动,讲出含糊的情话。

  “枫儿真好,叔父疼你,你是叔父的掌心宝,枫儿不哭,不哭……”

  “干爹一见枫儿就喜欢,干爹想要是能从小照顾你长大就好了,乖枫儿,干爹亲亲……”

  刘川枫前世未能得到的父爱,在楼烦糊涂的情话中得到补全,那股感情在刘川枫体内奔涌,他是多么渴望自己能拥有父亲,更遑论父亲是楼烦这样绝伦的人。

  感情的汹涌暂时麻痹刘川枫神经,他忘记了后庭痛楚,反而抱住楼烦脖颈,在楼烦耳边连声叫着“爸爸”。

  楼烦也是从未体验过当父亲的,幽容教育的失败是他心中的痛,刘川枫的耳语也唤醒楼烦沉睡的爱。

  “好枫儿,爹的心肝,爹会疼你的,爹会疼你一辈子。”楼烦由衷说。

  无论是何种爱,最终都会滋养浇灌这场交合,父子二人说着情话,不自觉的刘川枫就将楼烦整根都吃了进去,屁股坐在楼烦两颗雄卵上。

  楼烦扶着干儿子,翻身躺在床上,两人目光对视,得到对方允许的楼烦开始顶腰猛干。

  温热肠道将楼烦裹得紧紧的,肠道内壁褶皱都变成楼烦虬结青筋的模样,随着楼烦挺腰挥舞巨根,刘川枫体内似是有千万只柔嫩小手一全方位按摩起楼烦龙根来。

  楼烦舒爽至极不禁仰天长啸,他抓着刘川枫手腕,再次将他两手按在自己胸肌上。

  “乖儿子的逼怎么跟你哥的不一样?好紧,裹得干爹都动不了……哈……捏干爹奶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用嘴吃也可以。”

  随着楼烦顶腰送胯,一根巨硕的棒状物在刘川枫平坦的腹部上下活动,巨根轮廓清晰可见。

  楼烦的龙根比起萧绍诚要略长些,虽不及尉迟夕那般怪物却也直达刘川枫腹腔。且楼烦龟头极为硕大,刘川枫甚至能感觉到冠状沟勾着自己肠子几乎要拖出来。

  刘川枫被操硬了,楼烦伸手抓住那根,使劲一攥白浆便从他的虎口喷涌而出。

  被强行榨出精液,刘川枫后庭不免收缩,如此这么一吸又让楼烦头皮发麻。借着缩紧余韵,楼烦往上连续狠捣,竟是操的刘川枫刚被强制射精再次硬挺出头。

  连续快感刘川枫根本接不住,他摇着脑袋哀嚎道:

  “爹……爹啊……您轻点,要捏坏了!宝宝好痛!爹,您放手好不好。”

  楼烦稍稍放松手掌,手指捋动让刘川枫龟头从自己虎口处钻出来,接着便再次连卵带根全部攥住,恰到分寸的施压。

  楼烦宠溺道:“爹刚操进你的小逼穴,乖儿子已经射两回了。你还小,射太多对身体不好,爹给你把关,一会跟爹一起射。”

  “求求爹!我想射啊啊啊啊啊!别顶儿子逼心了,好难受!!!”

  回应刘川枫哀求的,只有楼烦强硬的二字。

  “忍住。”

  当爹需张弛有度,先前太宠幽容,如今楼烦才明白爹就是爹,说一不二需得有威严,说了一起射,那就要一起。为此他甚至不惜运功锁住刘川枫精关,任他痛苦万分也丝毫不手软。

  楼烦开始发力狠干刘川枫,挺腰将他抛向空中,落下时再挺腰接上。

  刘川枫如同坐在奔驰的烈马上,又如同狂风暴雨海面的一叶扁舟。楼烦熟练的性爱技巧将他抛上一层有一层的云巅。他甚至好几次晕过去再被楼烦蛮横操醒。

  他的魂都飞了,肉也要被楼烦操烂了。他看着眼前楼烦慢慢幻化成萧绍诚中年时候的样子。刘川枫咧开笑容,他错乱的以为,自己已经跟萧绍诚相守很久,步入中年时候。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与深爱之人相守一生。

  “萧大哥……萧绍诚,我好爱你,咱俩还能再过二十年,对吗?”

  楼烦替萧绍诚做出回答:“我也爱你,枫儿,不止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直到下辈子,我都会找到你。”

  两个时辰过去,从中午干到临近傍晚,楼烦深深喘息,胯下快感不断叠加。

  就在濒临爆发的前一刻,楼烦撤去功力,催逼刘川枫先一步登上极乐。紧接着,借由少年人高潮缩紧的后庭,楼烦也一同爆发。

  粗壮有力的精柱打进刘川枫体内,甚至冲的他肚皮噗噗做响。

  楼烦不是萧绍诚,刘川枫后庭被楼烦狠心干开,暂时失去活性的括约肌箍不住倒流精液,粘稠白浆顺着楼烦肉根爬满整张床铺。

  见刘川枫失神,楼烦伸出手指,运功在刘川枫侧腰处烫下铁画银钩的“楼”字,楼烦甚至不惜将刘川枫的皮肤彻底烧熟,以求这字刘川枫一辈子都抹不去。

  空气中传来淡淡烤肉香味,剧痛让刘川枫回神。

  待他看清腰上那字的时候,刘川枫愣住了。

  爽过的楼烦拔出肉根穿好衣物,嘱咐刘川枫一会有人收拾,天不早了,他得回去看看幽容。

  刘川枫使出全身力量,拖着被干烂的PI‘YAN,从后抱住楼烦腰身。

  “干爹,您明天还来看我吗?”

  楼烦淡淡道:“容儿只要没事,干爹就来陪你玩。”

  刘川枫不说话,紧紧抱着楼烦的腰。

  楼烦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我已经有容儿了,我既不能留在你这,也不能跟你走。那些都是荤话,不作数的。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时候再说吧。”

  清醒过来的刘川枫才明白,自己竟是跟楼烦约了个炮,或者说,他只是被楼烦玩了。

  刘川枫被各种爱蒙蔽双眼,他甚至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楼烦是反派,是个神经病,他不懂什么叫爱,他是个禽兽。

  楼烦拔屌无情,刘川枫更加想起萧绍诚的好。

  楼烦剥开刘川枫双臂,自顾自将裹腰缠好。自始至终,楼烦都是背对刘川枫的。

  临走时,楼烦道:“怎么?没被操够?要不然今晚我把容儿操晕过去再来找你,狠狠地满足你一次?”

  刘川枫满脸失落,仍是不说。

  楼烦折返回来,他摸了摸刘川枫的脸,笑道:“那是想让干爹抱抱你?我回去晚些也没事,来吧,干爹抱。”

  对此,刘川枫只是将他推开。

  见刘川枫这样,楼烦心里满满也有了股异样的滋味,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就这么走。

  楼烦挠了挠头,道:“那这样吧,干爹满足你三个要求,你尽管提,哪怕现在就要我送你回萧绍诚身边。”

  刘川枫冷笑摇头,楼烦的承诺吗,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他不想要,他有点讨厌眼前这个那人了,不懂爱的人是讨厌的。

  楼烦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垂暮笼罩大地。

  他不能再留了,他得回到幽容身边去。

  就在楼烦沉默转身的时候,刘川枫开口道:“干爹帮我找些书来,行吗?在这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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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羲和殿内,楼烦撸硬了鸡巴,按着幽容哭喊的头就要再干进去。正当他抽出手指,以肉根抵住幽容流水的嫩穴时,楼烦蓦然想起刘川枫说过的话。

  伴随着幽容一声惊叫,楼烦抱起幽容屁股,凑上整张脸,伸出舌头舔在幽容后庭。

  这是除夕前的最后一轮明月。

  冷宫中刘川枫蜷缩在床上,此刻清醒的他无比悔恨与楼烦的交合,他的心境像是被侵犯过一样。这是他最想萧绍诚的一晚,这一晚他浑身发冷,后庭空虚无比,他渴望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爱人能在此刻降临。

  南国,萧绍诚辗转反侧睡不着,终于萧绍诚起身来到天井,裸衣赤脚仰望皓月,四下寂寥,萧绍诚摸着左侧胸膛,这里无端抽痛。

  

  “滚出去!”刘川枫冷冷说道。

  他夺过楼烦送来的补品,统统摔在地上。顾不得浑身赤裸,刘川枫翻下床,用飞扑的方式冲撞楼烦。

  楼烦有些恼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昨天两人交合是刘川枫点头他才顺水推舟,昨晚走的时候他就感觉刘川枫有点不对劲,怎么今天这小子发这么大脾气?

  楼烦打横抱起刘川枫,将他放回床上,拼着最后一丝耐心为他盖上被子。

  楼烦道:“你什么毛病?昨天不还挺好的,你情我愿彼此都知道,怎么今天就跟个贞洁烈女似的?干爹哪里对不住你!”

  楼烦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论是容儿还是刘川枫,起初都好好地,上过床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若说容儿是自己强要他就罢了,干儿子又算哪门子事?

  这种明知要失去心爱之物自己却无法挽回的失落感,经历一次楼烦再也不愿经历第二次,他在心中暗下打算,日后不可能再放刘川枫回去。

  刘川枫斜睨楼烦,眼神满是轻蔑。

  刘川枫道:“你根本没有心,你也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干爹,你妄活一世。”

  楼烦双手握拳,骨节捏的劈啪作响显然动了真火。

  刘川枫甚至都没看清楼烦是怎么动的,下个瞬间,楼烦虎爪已经按在自己脖子上。

  “有脾气别跟老子顶,老子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刘川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对我而言你还不如容儿,趁老子对你还有些新鲜感,你最好聪明些,别等老子看腻了,玩腻了……那时候老子可能会比较好奇你绝望的表情。”

  刘川枫被掐的喘不过气,此刻他没有挣扎,只睁大双眼直勾勾看着楼烦。刘川枫淡然道:“新鲜感吗?很好,你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留着你那新鲜感撸屌去吧!”

  楼烦拂袖愤而离去,临走时他捡起两本厚厚的历史书甩给刘川枫。

  “这是你要的书。门外那对双胞胎给你留下了,都姓方,名唤乘物和游心。有他俩陪着你可以离开冷宫,皇宫东北有处海源阁,那是幽国藏书的地方,你可以上去看书。”

  “枉费干爹一番好心,刘川枫,你自求多福吧!”

  刘川枫只用两字回应。

  “不送。”

  

  眨眼,后天便是春节,楼烦期间来找过刘川枫几次,他曾轻言细语耐下性子哄,也曾用强的按着刘川枫作势要操他,可无论楼烦怎么做刘川枫仍是那副屌样。

  楼烦觉得,他已经失去刘川枫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桀骜如楼烦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刘川枫不想理他,他又何必再贴上去。

  至于刘川枫,经过被押解的近两个月他也有了自己的目标,他不再傲慢,不再单纯认为眼前这个世界还是自己没写完的那本书。他没有武力,就算有也绝对无法在武力层面战胜楼烦。此时的他无比渴望知识,他想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工业发展到何种程度,多少人种植粮食才能养活一个国家。他想知道这世界的无数岁月里,何人曾称王,文化如何,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

  相比这里的人,自己唯一优势就只剩下知识,他自己没有能力打天下,他想让这个世界好起来,变得与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那个世界不同,他要成为这个世界的启蒙者。

  他也许要读很多书,要看很多历史,分析幽国的地理环境。不只是幽国,他要了解这世界是同原来的世界一样是个圆球,还是说这世界是个四四方方的位面。刘川枫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他的思考在此时已经跨越当今,延展到数千年乃至数万年之后。

  也许,刘川枫有个讨巧的办法,他可以叫来“烟鬼”,直接问创世神怎样才能打破天下格局,让这里的人类进步。

  可刘川枫不想这么做,阴差阳错陪萧绍诚去凉州也好,尉迟夕失去音信,在凉州遇见“烟鬼”打造玉玺,甚至在萧绍诚提出殉情时自己将天降的国位传承给他……

  冥冥中,注定要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这意味着萧绍诚与楼烦必定会上演自己设想过的那场大战。

  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没人能帮到自己,除了自己更没人能帮到萧绍诚。

  一百本书也罢,一千本书也罢,就当再经历一次高三,刘川枫想用自己的努力完成心愿,他不能再摆下去了,烟鬼给了他想要爱,这份爱需要他自己维持运营下去。

  为了天下,为了爱人。

  日暮时分,皇宫中预备春节装饰的琉璃灯亮起。刘川枫合上书本,起身简单活动后走下海源阁。

  方乘物、方游心两兄弟此时正等在海源阁门口。这里是帝王藏书的地方,如今武将当道,文官鲜有人会来这里翻阅古籍,这也为刘川枫创造了良好的阅读条件。

  方家两兄弟皆为楼烦掳来,他们几乎算是楼烦的奴隶,如今被楼烦打包送给刘川枫当下人使唤。

  两兄弟长相几乎相同,刚来几天刘川枫还经常认错。两人跟刘川枫年龄相仿都是瘦弱文静的模样,因过往经历时不时还会露出卑微的表情。

  刘川枫独自在冷宫生活,难得遇见同龄人,本就崇尚自由民主的刘川枫从头到尾都将两兄弟看做朋友,吃饭在同一张桌上吃,打扫卫生也是他安排下值班表,连上自己三个人一人一天。

  刘川枫甚至有时会读书给两兄弟听,疯癫地向两兄弟讲述自己上一世的科技生活。比如相隔千里也能视频的手机,难以理解却能连通整个世界的互联网。刘川枫会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那并不是什么神祇,是如同太阳一样燃烧着的恒星,那些星星离他们很远,远到数万万年都无法到达……

  两兄弟起初以为刘川枫是个疯子,可他们畏惧刘川枫无奈只能听着。后来两兄弟慢慢发现,刘川枫的逻辑是清晰的,他的那套认知荒谬而真实,世间万物运行的理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冠以神魔传说的故事因果,竟都被刘川枫分析的头头是道。

  几天“传教”下来,刘川枫彻底将两人折服,两人从此不再以草民、大人互相称呼,而是你、我。

  方乘物、方游心认知慢慢扭转的过程,刘川枫都看在眼里。因为这两人,刘川枫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两兄弟接上刘川枫,照例在天黑前赶回冷宫住处。只是这次,刘川枫遇见了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皇宫偏道上,金瑜珠光宝气堵在路上,似是已经等了很久。

  刘川枫消息是闭塞的,所有人都在规避让刘川枫知道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想将他养成笼中鸟,这点就连楼烦都不例外。

  走到近前,金瑜辨清确实是刘川枫无误,随后先发制人道:“呵,真是我侄儿,先前他们传言我还不信,舅舅以为你死在太行山了,侄儿真是好胆,敢来这儿送死?”

  “甘霖娘来,偏偏在这时候遇到你,老小子回宫里领年终奖是吧。”刘川枫心道。

  刘川枫干咳两声,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道:“呀,舅舅!您怎么在这儿?不跟二皇子干了?跳槽啦?这边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金瑜冷峻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谁?来这儿自投罗网?”

  “我当然知道。”刘川枫傲然道:“小爷我跟你没血缘关系,凉州算计我的帐还没跟你算,你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也该明白自己离死不远了。我只需跟幽容说清你的身份,明日幽容还不得把你挂起来烧成腊肉?”

  刘川枫气势丝毫不弱,对这贪得无厌的丞相,刘川枫没半点好感,等天下太平,非得诛金瑜九族不可……呃,算了,金瑶娘亲是金瑜妹妹,改游街,必须狠狠地裸体游街!

  刘川枫顶上金瑜,说:“想当皇帝你也得配,宁配吗?配个鸡巴!我来这两个多月你早该知道,早不举报我……怎么?心里还打如意算盘呢?你倒是猜猜我跟楼烦是不是一条心的,等幽容登基,看看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不知死活。”金瑜如此评价,“老老实实当你的刘川枫多好,非得出来搅局,天下事还轮不到你这毛头小子插嘴!”

  “我不仅要搅局,我还想跟幽容竞争王位……最近头发长了,你住哪儿?改明儿正月,我去你家门前剃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如何?”

  听见这话金瑜勃然大怒,“混账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这就告诉五皇子你的真实身份,看你死还是我死!”

  “哈哈哈哈哈!”刘川枫一拍大腿,指着金瑜像看猴般对着方家兄弟哈哈大笑。

  “急了急了,他急了,瞧瞧……哈哈哈哈哈!”

  金瑜冷笑,朗声喝道:“来人,将他押送到陛下面前,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顷刻,数十寒气逼人的皇城暗卫跳出,将刘川枫团团围住。

  刘川枫这下真的慌了,金瑜若此时检举自己那就不存在博弈的说法,在幽容面前只会是功劳一件,金瑜会怎样刘川枫不清楚,幽容肯定不会让自己活过明天,至于楼烦……刚跟干爹闹翻,楼烦会搭理自己吗?

  气氛焦灼之际,一九尺身高的中年壮汉凌空落地,来人正是楼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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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都看着本将军做什么?”楼烦抱臂旁观,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刘川枫舔了舔嘴唇,强迫自己不向楼烦求助。

  暗卫起先愣了片刻,既然楼烦不管,现场谁官大暗卫就听谁的,待到金瑜再一次发令,暗卫手持兵器上前,再次逼近刘川枫。

  “等等。”楼烦此时说话了。“他俩矛盾,你们凑什么热闹,都给我下去!”

  刘川枫一听不对劲,终是忍不住又撇了眼楼烦,就是这么一眼,刘川枫扫到楼烦脸上的戏谑。

  金瑜早就听说楼烦凶名,他暗中忖度楼烦态度偏偏又一时想不明白。楼烦该是向着幽容的,先前刘川枫说他跟楼烦一条心,金瑜没在意权当刘川枫诈他。

  楼烦突然出现,话头里好似不偏不倚却又透出护短的意思……

  金瑜只得到:“楼将军,您可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不等刘川枫解释,楼烦道:“你又知道他是谁?”

  楼烦点着金瑜说:“搞快点,你俩单挑,等什么呢?还等本将军给你俩发兵器?”

  “干爹!”刘川枫捏着嗓子叫道。

  这下换金瑜目瞪口呆,他本想继续解释刘川枫身份试试楼烦意思,没成想两人还有层干父子关系套着,楼烦那句“你又知道他是谁?”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是得楼烦这句话提醒,刘川枫终于明白楼烦此时出现是为自己解围,他没多想,这么好使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楼烦大笑着站到刘川枫身边,一手按着他的肩膀意思是这人我罩的,有什么冲我来。

  金瑜刚张开嘴,便听楼烦沉声道:“小鱼啊,你倒是跟本将军说说,这小子是谁?”

  “他是……”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无端风起,强大威压直接凭空将金瑜压的跪倒在地。

  风声中,楼烦冷冷说道:“你这条臭泥鳅也想泛起风浪,现在不滚是活够了吗!”

  金瑜固执想将刘川枫真实身份说出口,希望以此来扭转局面。

  “他是……”

  “噗嗤!”

  金瑜跪在地上圆滚滚的胸背突然凹陷下去,自他口中涌出大股粘稠鲜血,肥胖的身子瘫软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围在这做什么?都散了!”楼烦厉声喝道。

  眨眼间,皇城暗卫消失不见,中厅偏道仅剩下退避一旁的方家兄弟和楼烦、刘川枫。

  “你杀了他?!”刘川枫惊诧道。

  楼烦说:“还没,你想他死?叫声爹爹,干爹现在动手。”

  “不不不。”刘川枫慌忙道,他对金瑜没感情,只是觉得作为天下祸乱的根源,在一切公之于众前让他死在楼烦手上,实在太便宜他了。

  楼烦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声,心想还得再敲打敲打金瑜才行。这人知道枫儿真实身份,不管教好指不定哪天偷偷告诉容儿,事情就麻烦了。

  楼烦对刘川枫说:“怎么嘱咐你的?让你自求多福,又惹出祸来。走,我送你回去。”

  刘川枫冷不丁道:“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么?”

  “楼烦,你为我解围,我却并不感谢你。怎样?现在什么心情?”刘川枫沉声说。

  “叫干爹。”楼烦不厌其烦纠正:“你觉得,这对我而言是利用?我是主动来的,当初答应过你,也答应过诚诚要保你无恙。这算不上利用,硬说起来……是一厢情愿。看,干爹多疼你。”

  楼烦俯身在刘川枫耳边,闷骚道:“不过……枫儿要是愿意肉偿,干爹今晚正好不忙。”

  妈的,被楼烦调戏了。刘川枫干脆甩下楼烦,拾路回冷宫。

  楼烦始终跟在他身后,走到小院门口,楼烦终于忍不住道:“你要发脾气,至少也要说清楚干爹到底错在哪?干爹想了很多,你觉得干爹是个无情的人,可干爹……不知道怎么表达。”

  刘川枫驻足,圣母心再次作祟,短暂相处中自己对楼烦是有好感的,自己并不希望看到楼烦走上剧终BOSS的悲惨道路,如果有可能,他也想救楼烦。

  刘川枫让身后跟着的方家兄弟先进去,自己在门口与楼烦沟通。

  他能看出楼烦深藏的纠结和愁绪。可是“爱”所包含的实在太多,自己又该如何教他?

  “那天,跟我做了,你心里想着什么?”

  “很舒服,枫儿的逼很紧,跟容儿的不一样。我挺喜欢你的,想跟你亲近,想再做一次。”楼烦诚实道。

  刘川枫差点破口大骂,逼很紧是什么鬼!忍住吐槽,刘川枫说:“你分不清情和欲。我并不奢望你对我一心一意,但我不想只是跟你约个炮而已。”

  “约个炮……是什么意思?”楼烦皱眉道:“你是说,把你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不,不是的,枫儿,干爹从没这样想过,你误会了。”

  楼烦开始慌忙的解释:“我对你,有点像对容儿的小时候,应该是看上你了吧。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我觉得你很有趣,你不像容儿,你身上有种特殊的……力量。能将仇恨消弭,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跟你做朋友。如果抛开身份,我觉得容儿也会喜欢你,干爹也是这样,总之,我想象中最美好的画面,是你和容儿,还有我,咱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你在中间调和的话,容儿可能就没那么恨我了。”

  刘川枫简直要被楼烦气笑了,跟幽容做朋友,还让他双飞,楼烦整天没事干净做白日梦了是吧。

  楼烦又补充道:“如果诚诚在也没所谓,就咱们四个,干爹和诚诚还是师徒,你是干爹的儿子,容儿也是。”

  “我真勒个大操。”刘川枫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他赶忙让楼烦停下。

  刘川枫指着自己,道:“所以,你把我当家人,对吗?还有萧大哥,其实你潜意识里更多的是把我俩当成你的家人。对,你没有过家庭,你把来自家庭的爱和情人之间的爱混淆了。”

  “那样确实是很好的,如果只是停留在家人的层面上,什么样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但是……”刘川枫话锋一转,“家人的话,爱是不需要用上床来表达的,嘶……也不对,我在想什么?总之,你不会跟萧绍诚上床,对吗?”

  楼烦点点头。

  “你会跟幽容上床?”

  楼烦再点点头。

  “那么我呢?你是更希望我跟你上床,还是当儿子,你看着我跟萧绍诚上床?”

  楼烦想了想,说:“我想和诚诚一起跟你上床。”

  刘川枫人麻了,彻底麻了。这么一来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跟楼烦之间的感情了。在父爱方面,俩人都是缺失的,偏偏楼烦喜欢当父亲的角色,刘川枫又渴望父亲的角色。他和楼烦,同样渴望家庭的爱,也同样希望能有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家庭。

  若是自己穿越过来先遇到的是楼烦,也许真的这个世界都会不一样。

  刘川枫CPU有点过载,只能先甩掉这些荒唐的想法,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幽容为什么恨你?”

  楼烦摇摇头。

  刘川枫说:“你太霸道了,你的占有欲太强,爱是克制不是放肆。如果有一天,幽容说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女人,或者说喜欢上别的男人,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楼烦果断道,几天前他已经这么做了。

  楼烦说:“容儿只能留在我身边,被我操。谁敢动他,我就杀谁。”

  “那你为什么不介意跟萧绍诚一起分享我?你看,你是矛盾的,你对我的感情并不像幽容那样。”

  楼烦垂眸,略有所思。

  刘川枫继续,“你不能把所有的情绪不经筛选地堆在幽容身上,开心了就操他,不开心也操他……他也有喜怒哀乐的权利,你开心的时候他不一定开心,你喜欢的他不一定喜欢。你得让他喘口气,你得尊重他,你也说了,不想把我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那么幽容呢?幽容对你而言也不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对吧?”

  楼烦:“可是……容儿太坏了,他想杀人就杀人,他想作恶就作恶。我管不了他,他不像你这么乖愿意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他老惹我生气。”

  “所以,你要对他有耐心,你要像现在对我一样的去善待他,多问问他为什么,他惹你生气的时候,先别急着动手,先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听完这话,楼烦站立良久,待到宫中响起初更,楼烦才抬头。

  楼烦说:“我试试吧,如果我答应你回去想清楚的话,枫儿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干爹吗?”

  刘川枫露出笑容,他张开手臂上前,紧紧抱住楼烦虎腰。

  “干爹~”刘川枫甜甜地叫道。

  

  这一夜后,楼烦再也没出现在刘川枫面前。

  除夕夜,皇宫中张灯结彩,宫女和侍卫在这一夜都放了假,他们可以肆意在皇宫中庆祝新年。

  皇宫今夜有场极为盛大的宴会,这里的新年与刘川枫前世大概相同,一样的贴红桃符,贴对联,点灯笼,群臣百官会随幽容一起共进年夜饭,主食也一样是饺子。

  火药和爆竹,这个世界还没开发,这是与刘川枫前世新年最大的不同了。

  楼烦也给刘川枫放了假,百官群聚宴会厅,没人会搭理刘川枫,今夜刘川枫可以四处逛逛,当然前提还是得有方家兄弟陪着。

  提前吃过晚饭,刘川枫走过歌吹喧闹的大殿,独行在辉煌灿烂的皇宫中。

  他登上海源楼顶,吹拂微暖的春风瞭望南方。

  如果有电话就太好了,这样自己起码能听听萧绍诚的声音,刘川枫心想。

  刘川枫怀着思念,在海源楼度过寂寥的整夜。

  等夜深了,楼烦提着他亲手包的饺子推开刘川枫房门,看见里头空无一人,楼烦没去找他,他将饺子放在桌上,用棉被盖住保温。心想等枫儿玩够了饿了的时候,回来也能吃上热的。

  南国,萧绍诚照例没喝酒,此时的他正在三皇子属地。二皇子、七皇子、三皇子此时都在这里,不久前萧绍诚以铁腕之姿横扫三皇子,最终将他劝降。

  七皇子身边有顾锋相伴,三皇子也有属于自己的将,他们几人喝的满面桃红,互相讲述着少年时的经历。

  萧绍诚离席,木然站在天井中思念北方的爱人。

  二皇子从后拍了拍萧绍诚的肩膀,二皇子叹道:“我毕生没什么想要的,只求我的兄弟们能重新坐在一起……天下是谁的我已经不关心了……”

  “我会接枫儿回来。”萧绍诚淡淡道。“你还想着佟高阳?敕阳已经是一座空城,佟高阳的心中未必有你。”

  二皇子抽了抽鼻子,他说:“不是……只是里面太喧闹了,我找不着能跟我说话的人……”

  物换星移,春去秋来,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六皇子无奈投诚北方,北方雨季刚刚到来,迷蒙细雨中六皇子被车裂于轩辕门。

  楼烦过完年就回了靖安,刘川枫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六皇子的尸身都找不到了。他没有能力保下六皇子,刘川枫只能将其归结于命运。

  南方,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连同萧绍诚统一南国,传言萧绍诚曾在秦岭围剿之前同是敕阳大将的佟高阳,最终萧绍诚斩下佟高阳双臂,自此南联盟成立。

  南国与北境接壤处,有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名唤崇明村。

  八子夺嫡时,这村子正处在多个皇子属地接壤处,几番征兵后几乎没人再居住在这里。

  八子夺嫡后,几皇子边境摩擦不断,战火纷飞,这村子于是彻底荒废,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就直接死在家里。

  崇明村早该没了人,此时却有一农户家里,飘起袅袅炊烟。

  烧火做饭的是一身着破烂黑铠,皮肤灰白的高壮猛汉。猛汉此时蹲在小小的灶台前,目不转睛盯着灶台中的火焰发呆。

  尉迟夕早在一年前就来到了这里。

  破烂木门吱呀一声敞开,来者看起来比刘川枫还小,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少年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的衣裳又破又烂活像个小乞丐。

  少年放下背篓,将里头的稻谷掏出来。见尉迟夕在灶台前忙活,他也不说什么,兀自转去里屋,坐在床头脱下衣裳,自行缝补乞丐服。

  不多时,尉迟夕捧着刚煮熟的粗米粥,送到少年面前。

  “吃……吃……”尉迟夕说,他捧着碗,虔诚地单膝跪地。

  少年叹了口气,放下针线。少年说:“阿夕,不必你照顾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尉迟夕岿然不动,依旧捧着碗,庞大的身躯佝偻着,将手中碗捧到少年最舒适的高度。

  “饿……吃……我,记得……你。”尉迟夕嗓中发出扭曲的音节。

  “我轮回了不知次……现在的我只是凡人,凡人就有生老病死,而你……阿夕,现在的你不死不灭,阿夕,你走吧,他还在等你不是?”

  尉迟夕还是不动,他再次将碗送到少年面前。

  尉迟夕憋了好久,才说:“我……照顾……你,以前……我……都记得。”

  少年无奈,接过碗,道:“好好好,你先起来,我已经不再是王爷了。”

  说着,少年喝了一口米粥,暗中却始终注视着尉迟夕。

  米粥少年一口气喝了大半碗,他将剩余的放到尉迟夕手中,示意分给他喝。

  尉迟夕再次拼出句子:“我……不会……饿,你吃……你吃。”

  不知怎么的,少年一下红了眼。他偏过头去,抿起嘴不让眼泪掉下来。少年固执地将碗塞进尉迟夕手里,转身走出里屋,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用木板搓刚摘下来的稻谷。

  一双大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尉迟夕接过少年手中木搓,道:“我来……我来,你……休息。”

  少年始终低着头,几滴水滴在尉迟夕手上,滴进稻谷中。

  尉迟夕慌忙道:“哭……别……哭……我……不好,对不起。”

  说着尉迟夕竟跪在地上,左右开弓就要打自己的脸。

  “傻子……”少年骂了声,此刻他早已泪眼婆娑。

  少年踮起脚抱着尉迟夕粗壮的脖颈,他将头埋在尉迟夕侧颈,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敲打尉迟夕后背。

  “傻子……你还是那么傻。好几百年过去了,怎就没学精明些?”

  “呵呵……”尉迟夕憨笑起来,这次他没再多说,只是环拢着少年,如同抱着天底下最美好的宝物。

  “我也不想与你分别……可我的罪孽……阿夕,你快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等我还清那些,你再来找我,好吗?”

  “不……跟我……一起……我……照顾……你。他们……都是……好……好人,我……难过……你……不在。”

  少年哽咽道:“我也舍不得你……阿夕。我的命运会为身边人招来祸患,你已经看到过结局了?我相信你,无论我轮回多少次,你总能找到我。”

  尉迟夕松开少年,他用秸秆在地上划了一条线,而后在其中圈出个圆圈。

  尉迟夕画了两个小人,先指了指北方,而后指了指少年。尉迟夕将两个少年用线连起来,而后他似是又觉得不妥,再将线擦掉。

  好像尉迟夕这次要表达的内容相当复杂,尉迟夕比划半天,少年也没看明白。

  少年按住尉迟夕的手,示意他不用再画下去。

  “你说,你已经看过所有要发生的事,我明白……可你应该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副躯壳留下的命数业已走完……你是这世间长存的定数,他是那个无法预料的变革,比起我,他现在更需要你。”

  “所以,阿夕,你我本就不该在此重逢。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阿夕,他就要回来了,你是该先去完成你的使命。”

  尉迟夕使劲摇着头,他努力想将某个观点传达给少年。尉迟夕伸出两指,点在少年额头。

  少年及时制止了他。

  少年说:“不,精神连接只能存在一条,他比我更需要你。而且,我也不想你在我脑子里说话。”

  “我用涅槃之力,熔三十万生灵之精魄让你重生。阿夕,你能说话,只是你在古墓里待了几百年暂时失去语言能力。我本想赎清罪孽再去古墓里接你……阿夕,是我不好……”

  “没关系……”尉迟夕终于拼出正常发音。“我不怪你。”

  少年道:“阿夕,你想做吗?听我的,做完你就回到他身边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等尘埃落定,你再回来看我,好吗?”

  尉迟夕灰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红晕,他被少年牵着走进里屋,进去时还不忘关上门。

  少年毫不客气,踩着尉迟夕脚面,登上他的膝盖,几乎是以吊在尉迟夕身上的姿势跟尉迟夕接吻。

  少年扶着尉迟夕侧脸,舌头与牙齿不停在尉迟夕脸上啃咬舔舐。他甚至用银牙咬住尉迟夕的舌头,将那口条从尉迟夕嘴里拽出一截来含在嘴里嘬吸。

  尉迟夕明显上头,情不自禁地托住少年屁股,胸膛瘙痒般的在少年身上磨蹭。

  少年扬唇,使劲挺腰将尉迟夕扑地向后倒去,正好倒在自己破烂的木床上。

  对尉迟夕而言,木床实在太小了,倒进去后他的双手双脚都悬在外面。也得亏尉迟夕现在没有实体,若是真真切切这么大块头的人,这张床怕是要被压榻。

  少年自尉迟夕破损的盔甲处伸进手去,肆意抚摸着尉迟夕雄躯。他的手停在尉迟夕胸前,顺着胸肌边缘抓住大团乳肉,揉面似的把玩。

  “唔……啊……”尉迟夕低声呻吟着,两腿张开股间巨物已将战袍高高撑起。

  少年舔过尉迟夕喉结,亲吻着尉迟夕锁骨,手上不停把玩尉迟夕胸肌。

  “什么?一年了,阿夕还不会说话?阿夕想要什么?你说,我会满足你。”

  尉迟夕翻手撕掉胸前破损战甲,战甲化为黑烟消失不见,饱满雄乳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尉迟夕正要用手抚慰自己巨硕的奶头,少年一把将尉迟夕的手拍下。

  尉迟夕拇指大小的乳头颤巍巍地立起,灰白皮肤衬托下,乳头眼色如墨般深邃。

  少年调笑道:“阿夕的奶子可比女人要大多了。想让我玩你奶头是吗?”

  尉迟夕连忙点头。

  少年轻笑,两手顺着尉迟夕胸肌滑动,滑至乳头附近时,少年双手食指拇指张开,拇指绕着尉迟夕桃核大小的乳晕按摩,食指轻轻点在挺立的乳头上方。

  “嗬……嗬!!!”这下像是点在尉迟夕的某种开关上,尽管发不出声,尉迟夕仍扬起脖子劈开大腿,用行为来表现自己的舒爽。

  少年先是用拇指拨弄那乳头根部,等乳头完全立起后改用食指指甲挑动乳尖。弹性乳头经少年拨弄像根弹簧一样在空气中来回摇晃。少年盯着尉迟夕大脸,手上动作约来越快。

  “爽吗,阿夕,前一世你我相见,那副躯体就没你壮实,如今这幅身子才十六岁,而你已经近千岁了……被小孩玩弄的感觉如何?”

  尉迟夕摇头晃脑:“哈啊……哈……”

  少年不悦,以两指掐住足有自己拇指粗的乳头根部,少年狠狠道:“好好说话!爽就是爽!不爽就是不爽!阿夕,我怎么教你的?!”

  “爽……唔……用……嘴……舔。”发出这些音节已是尉迟夕极限了。

  少年会意,脸上怒容一扫而空,他拍了拍尉迟夕的脸。柔声道:“想让我吃吃你的奶子?很好……阿夕现在需要多说话锻炼,从现在开始,阿夕想要什么自己说,你若不说,我玩腻了就睡了”

  说罢,少年俯身在尉迟夕胸前,含住那堪比奶牛大小的乳头来。

  少年轻启朱唇,以唇含住乳头上下吞吐,继而用舌头将那乳肉狠狠碾进尉迟夕大块的胸肌中。最后则是用牙衔住乳头,使劲向外拉扯。

  乳头传来的强烈刺激爽的尉迟夕摇头晃脑,少年吃着自己乳头的功夫,尉迟夕竟是想大胆地自行玩弄另一个乳头。这又激起了少年强烈不满,少年使劲打掉尉迟夕手掌。回头瞥见尉迟夕胯下巨物几乎膨胀到顶破裤子。

  少年吐出乳头,换边时冷冷说道:“脱!”

  尉迟夕得令,破烂黑铠消失不见,露出他魔神般的雄躯来。

  少年趴在尉迟夕身上,两脚夹住尉迟夕勃起的肉根,柔软脚面贴着细腻雄根筋络缓缓旋转搓动。

  尉迟夕爽的要疯了,数百年来如今是死是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寂寥古墓里,尉迟夕从未泄过。

  唯一一次还是在龙虎山的时候,他听着刘川枫和萧绍诚交合的声音。那次几乎可以说是精满自溢,虽是射了,尉迟夕也觉得不够爽快。

  再遇故人,如今他还是小孩模样,那种被弱者肆意玩弄的羞耻心令尉迟夕恍惚回到几百年前。虽说眼前这人跟之前长得不一样了,可尉迟夕认得这个灵魂,也只有自己深爱的那个人肯如此玩弄自己。

  尉迟夕感觉自己肉根涨的快要爆开。两指小脚还没尉迟夕肉根一半长,包更是包不住。尉迟夕渴望更加强烈的感官刺激,他想要如今的凰王爷整个身子都挂在自己鸡巴上,唯有这样才能爽!

  尉迟夕再次发出口齿不清的发音。

  凰王爷当然不会饶过他,少年猛然起身,也不再抚慰两颗性器般的乳头了,只狠狠将尉迟夕雄根踩在他的腹肌上。

  “说话啊!你是哑巴吗?”少年哂道。

  几百年前,中年的凰王爷就踩不动这公牛,几百年后,自己换了这幅孩童身躯,怕是将重量全压上去,尉迟夕也只会爽。

  肉根上渗出的粘液沾的凰王爷满脚都是,得亏是尉迟夕肉根有凰王爷腰粗,这才不至于让凰王爷脚滑摔在地上。

  小脚踩着魔物般的肉根肆意碾压在尉迟夕坚硬的肉根上,凰王爷甚至还使劲用脚趾抠挖龟头下端的冠状沟。

  很快,魔神巨根下方的雄卵开始收缩膨胀,凰王爷冷笑一声,铆足力气朝这里两颗雄卵踩下去。

  砰地声,不是尉迟夕雄卵被人踩爆了。却是整根肉屌猛地一跳,喷射出消防水管般粗壮精柱。

  那道精柱划过尉迟夕面门,直冲在离床五步远的木墙上,随着肉根挺动,精柱顺势往上,沿木墙一点呈弧线浇筑在天花板上,甚至将屋顶的茅草都射下来几根。

  凰王爷一看这还得了,由着尉迟夕射,自己这破屋就该塌了。

  未等尉迟夕喷出第二发,凰王爷直接用脚踩住尉迟夕龟头前段。巨大冲击力险些将凰王爷单薄的身躯掀飞出去,待凰王爷稳住身形,那粘稠精液又自他脚底板的缝隙向外飞射,最后满屋都铺满泛黄的浓精。

  凰王爷也是被浓精浇的通透,里衣还有裤子,眼睛上眉毛上,全是尉迟夕的精浆。

  凰王爷抠挖开脸上积着的大坨浓精,感受到脚底尉迟夕依旧硬如钢铁,凰王爷骂道:“蛮牛,看你干的好事!”

  此刻尉迟夕满心欢喜,他憨笑地看着满是精液的小孩,一边为他清理头发,一边将更多精液抹在凰王爷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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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幻中。

  刘川枫案前摆满书本,一年时间于这世上万物而言不过须臾。满庭黄叶,秋意寂寥,一年之期就快到了。

  瑟瑟秋风吹卷刘川枫长发,想起去年这时候,萧绍诚带他去卧龙山偷梨吃,想到那个三十岁还跟个孩子似的人刘川枫摇摇头,嗤嗤笑了。

  南国,江都城,长风过,羽衣振。

  “这破斗笠,兜兜转转一年还是回到自己手里。”萧绍诚心想,他把玩着爱人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辗转半年历遍生死,这斗笠还能戴,这么想来一两银子的价格好像也不贵。

  即将入冬,北境四野寒云笼盖,萧绍诚制止了送行队伍。

  萧绍诚说:“都回去吧!看好家,等我回来。”

  在他身后跟着的,除了肖凌蒙燚外还有七皇子、顾锋、曹沛等人。

  七皇子幽梦道:“萧大哥,请务必将我八弟接回来。”

  “还用你说,那是我媳妇!”萧绍诚笑道。

  肖凌上前,为萧绍诚递上行李。

  “大哥,我也想嫂子了,我还没跟他正经说过话……你……路上小心。”

  萧绍诚接过包裹,放在马背后头,他向南国告别,驭马冲入北境风雪中。

  前路如何崎岖,萧绍诚不知道。他只知道,长夜将尽,刘川枫就是那道能辟开天地混沌的光,那道自己当兵时曾无比期待的天明的曙光。

  这道光就在自己手上,早已深植在他心底。

  萧绍诚奔走过南北交界,枕风浴露,看病雁南归穿破乱云。自当上南国的王,他开始理解刘川枫,他开始看见世事昏沉,看见风波崎岖。

  他为什么能一年之内统一南国?这个问题萧绍诚比谁都清楚。与刘川枫相伴的一路上,那些刘川枫帮助过的人在萧绍诚最困难的时候站了出来。

  骊川的六千平民,龙虎山俘自四皇子的三千精锐还有凉州幸存下来的七皇子的兵马……

  皆因刘川枫,自己才能与他们相识,萧绍诚不敢想象若没这些人的帮助,自己何时能构建起与北境对垒的实力。

  刘川枫,他就像是一条纽带,那傻子常说自己来自其他世界,真是笑话……

  他明明就联系了所有人,联系着这世间所有的力量。

  抬望眼,当下便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地即将迎来光明。

  三天三夜萧绍诚抖落衣上风雪,休息过再次上路。无论如何冷,他心里总是暖的。纵使相隔千里,心上人依旧给予自己力量,给予人世温暖。

  

  刘川枫走下海源阁,这是第二个冬天,第三百四十八次……

  小雪纷飞,方家兄弟为刘川枫披上大氅,簇拥他回到冷宫。

  这一年幽容都没怎么搭理刘川枫,与楼烦“偷情”的事,想来幽容也是不知道的。其实刘川枫还挺好奇,如果幽容知道自己跟他叔父……跟自己叔父有一腿,幽容会不会发疯。

  如果是这样的话,楼烦应该会挺高兴,起码证明了幽容在乎他。

  想到这,刘川枫叹了口气。

  日暮时分,皇宫檐牙深处,一魁梧身影注视了一切。那人正了正斗笠,随即隐没在高墙中,藏身刘川枫身后。

  晚饭的食盒早已送进屋里,吃饭时刘川枫手上还捧着本简装的《地源图志》。这本书详细讲述了如今大陆的地理环境。前人并没那么开放的思想,他们所在的这片土地,往东是拓跋王族统治的国家,如今也遭战乱。

  幽国再往西则是大片荒漠与高山,受交通限制,书中只说在大漠另一端还有另一片土地被称为西域。

  拓跋王族与幽国往北,是极尽寒冷的北域,此处仅有少数部族游猎生存,至于更南边,则是类似热带的雨林环境,被称之为南疆,千百年来鲜有人踏足。

  北地冰封,东方拓跋临海,南疆雨林,西北荒漠……

  这像极了地球,刘川枫推测,这世界无疑是相当庞大的,从土地面积来看,仅是幽国与拓跋王族便占据了接近半个亚洲版图,如果说这个世界也是球型,那么这个“地球”可能至少要有土星那么大了。

  吃过饭,刘川枫安排方家兄弟先去休息,这时代没网没电,冷宫晚上是相当乏味的。

  至于刘川枫则披上大氅推开房门,去院子里看星星。

  可能他这辈子也没能力让这世界的人坐上火箭,甚至他都没机会证明这世界是圆的,更别提让他们相信太阳是核聚变产物。

  这好像也并不重要,这世界有武功存在,萧绍诚能飞天遁地,吊机挖掘机的活他就能干。于是乎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刘川枫能想象制造的简单机械,倒不如找几个武功高强的当牛马来的实在,对于这么个武侠不武侠,玄幻不玄幻的世界,科技还有用吗?

  能量守恒?萧绍诚的力量从何而来?

  物质守恒?残破世界里上百吨金子该不会“烟鬼”挖空了整个世界?

  熵增呢?熵增来救一下啊!

  哇啊啊啊啊啊!刘川枫感觉要疯了,了解越多就懂的越少,武功是什么?内力如何解释?这世上的人需要什么?刘川枫琢磨一年也没琢磨明白。

  刘川枫抓狂的时候,一道黑影正慢慢向他靠近。

  黑影的手臂悄无声息绕过刘川枫脖颈,等刘川枫发现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唔……救……”

  黑影用手臂圈住刘川枫脖子,渐渐将他提的双脚离地。刘川枫拼命挣扎,两脚胡乱蹬踹空气,可这玩意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刘川枫呼吸困难,面颊如同烧着了一般滚烫,两眼视觉也开始逐渐模糊,这是窒息晕厥的前兆。无法,刘川枫只能用尽力气向后肘击,以求脱困。

  第一次肘击,那人似乎没反应过来,软肋结结实实挨了这下。

  那人闷哼,刘川枫大喜,抬肘蓄力就要再来一下。没成想这次却被那人稳稳接住。

  两次不成,刘川枫还想来第三次,还未等他抽手,身后人扣指在他手肘麻筋上轻轻一弹。

  “唔啊!”

  刘川枫拼命尖叫,手肘完全麻痹,似是自那人指尖弹出电流,顺着自己手臂爬满半个身子。

  没办法了,只能使用撩阴腿!

  这世界崇尚武风,对决讲究堂堂正正,就连刺杀也不会瞄着人下三路去。可偏偏刘川枫不是“本地人”,踢裆插眼吐口水这些对刘川枫可没半点道德约束。

  于是乎,刘川枫这记后撩踢结结实实扫在黑影裆部。

  “娘希匹!”

  这声痛呼来自黑影。

  “嗯?”

  黑影痛的弯腰,松开禁锢的同时,一东西从他头顶掉入夜色。

  有一瞬间,刘川枫看出那好像是个破斗笠。

  刘川枫不再挣扎了,他掰着黑影手臂,难以置信道:“萧大哥?萧绍诚是你吗?!”

  萧绍诚固执地不想让刘川枫挣脱出去,他一手捂着裆,一手圈住刘川枫,将半个身子都压在刘川枫身上。

  萧绍诚痛苦道:“你娘的,老子跟你第一次见你就搞老子卵。一年过去再见面,你还是搞老子卵……你这臭婊子……忒不识好歹!”

  是熟悉的声音!

  刘川枫想起青城那个午后,萧绍诚从天而降砸在自己身上,硌到鸡巴。

  刘川枫心脏狂跳,他奋力挣开萧绍诚束缚,转身环抱住男人虎腰。刘川枫深埋进萧绍诚胸口中,贪婪呼吸着久违的味道。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我好想你,呜呜呜,我每天都在想你啊,你知道吗……。”

  “想个屁?老子卵蛋好痛!跟你闹呢,你跟老子玩真的?!”萧绍诚瓮声瓮气道。

  刘川枫显得相当激动,“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我们去做爱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萧大哥,咱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行不?”

  说话间,刘川枫泪流满面。

  这泪水里头一半是对爱人的思念,一半是来自与楼烦媾和的羞愧。

  萧绍诚将刘川枫从怀中抓起,粗暴地吻在他唇上。

  一年不见,刘川枫好像长高了一点点。萧绍诚将他抱起时,刘川枫垂着的脚能够到萧绍诚小腿。

  萧绍诚的吻一如既往霸道又炽热,刘川枫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抽手想搭在萧绍诚肩上却被他扯过去,塞进他的裤裆里。

  刘川枫被吻的有些难受,他抬起眼,看着广阔天穹下缓缓飘落的小雪,那些晶莹的雪花落在萧绍诚肩上,隐没在男人的头发里。

  “你摸摸……嗬……萧大哥憋了一年,鸡巴都要憋炸了……嗯?”

  两人唇分,不等刘川枫回应,萧绍诚问完话又伸出大舌头舔刘川枫脸颊和鬓角。

  刘川枫:“外头没人吧?你别跟狗似的……好了好了,别舔了。想做吗?在外头还是在屋里?”

  “在这行不?”萧绍诚已经忍不住了,他上半身讨好似的抚摸舔舐刘川枫,下半身那条巨物却示威一样不住在刘川枫手里鼓胀。

  裤裆里空间狭窄,萧绍诚那根玩意全盛状态下简直挤得刘川枫手疼。刘川枫勉强撸了几下,那玩意就不停蠕动抽搐,似是要随时爆发。最后刘川枫撸的满手淫液,滑溜溜的简直让他抓不住。

  “要不进去吧……我有点冷。”刘川枫道。

  “那就进去,我抱着你?”萧绍诚猴急道。

  这时,刘川枫突然想起方家兄弟还在屋里,他俩可都是楼烦的人,萧绍诚就这么过来,若是被楼烦知道了那还得了?

  刘川枫突然想到问题重点。

  “等等,等等!你怎么过来的?这可是皇宫啊!这院子附近都是楼烦的人。”

  萧绍诚作势要公主抱刘川枫,他不耐烦地回答说:“我知道这是皇宫,这儿我比你熟。”

  刘川枫想起萧绍诚祖父跟楼烦一样同是异姓皇族,异姓王世袭三代,正好到萧绍诚这结束,可能小时候的萧绍诚还会跟他父亲一起入朝,至于现在,当王爷肯定就没他啥事了。

  自己把皇位给了他,这么一说,幽国还是那个幽国。

  萧绍诚打横抱起刘川枫,正要往屋里走,又听刘川枫问道:“外头咋样了?还打仗不?前阵子老五又杀了老六,这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萧绍诚不耐烦道:“你确定要跟我说这个?老子辛辛苦苦打天下,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找你,你要跟我聊个不相关的外人?”

  刘川枫:“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这一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萧绍诚突然站定,冷声道。

  “当上南国的王,我做到了……”

  “三百六十二天,我每天都在打仗,都在杀人。这一年,我做了很多事……枫儿,但是我最想念的是你,我宁愿什么都不要……枫儿,你的愿望我在努力了。就算我是你的一条狗,做完事回来,你是不是也得赏我点肉吃……咱能不说其他事吗?你就说说,有多想我,有多爱我。”

  萧绍诚平静而冷厉的说出这些,刘川枫却能从中听出他的委屈和埋怨。

  这一年里,自己曾无数次想象与萧绍诚的再次相见。很多时候,只是想着想着刘川枫自己就哭了,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会扑到萧绍诚怀里,跟他亲吻,跟他做爱,哭着说以后再也不分开。

  可如今真的见面,刘川枫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刘川枫说。

  刘川枫突然觉得自己变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从来没变过。

  自始至终,他对萧绍诚都是这样的,表面上是爱,内里又不停要求强迫萧绍诚做他自己不想做的事。

  萧绍诚抽了抽鼻子,道了声“没事”后踢开房门进屋。

  踢门的声响惊动了方家兄弟,萧绍诚正要将刘川枫放到床上时,方家兄弟冲出内间,直面对上萧绍诚。

  “哦?金屋藏娇?”萧绍诚玩味道,他冷冷盯着方乘物与方游心。

  “长得……确实精致,枫儿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类型的?一次还俩?好厉害。”

  萧绍诚话里话外揶揄的都是方家兄弟,听在刘川枫耳朵里顿时又变了另一种味道,刘川枫一时间不敢应答。

  哥哥方乘物先行至萧绍诚面前,面对萧绍诚,方乘物毫无惧色。

  方乘物道:“你是谁?放下刘先生!否则我要叫人了!”

  “刘先生?”萧绍诚斜睨向刘川枫,皮笑肉不笑:“这欠操的婊子也能当先生?教你俩怎么勾引男人?”

  弟弟方游心忍不住道:“你在放什么厥词!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绍诚寸步不让:“你又是什么人?”

  “好了!够了!”刘川枫大声道:“他俩是楼烦派来给我解闷的,你针对他俩做什么?”

  刘川枫原以为萧绍诚会依依不饶,没想到萧绍诚闷哼一声,再不看方家兄弟。

  萧绍诚将刘川枫压上床,捏起刘川枫脸蛋,说:“我是让师父照顾你的,看来你过得相当不错。”

  听到“照顾”二字,刘川枫打了个冷颤。

  “抖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刘川枫:“我……没什么……乘物游心,你俩先进去吧,自己人。”

  方家兄弟相视,而后再次向刘川枫投来询问的目光,刘川枫只摆摆手,示意俩人进内间去,而后又给了俩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方家兄弟进屋,萧绍诚不忘嘲讽:“待会听见动静,你俩可别出来,我可没兴趣玩好几个。”

  刘川枫:……

  萧绍诚压着刘川枫,先是用络腮胡上上下下在对方身上蹭了个遍,而后深吸一口气,作势就要脱刘川枫衣裳。

  “媳妇儿,相公忍不住了,相公憋了一年你知道吗?来,让相公亲亲……”

  阔别一年,刘川枫也早已春心荡漾,他环着萧绍诚脖颈,两腿夹住萧绍诚的腰,燥热难耐在爱人身上扭动。

  耳鬓厮磨,萧绍诚两腿还撑在地上,他的两腿略分,发力挺腰隔着衣裳将刘川枫顶向床内,身位错开后又将身下人玩具似的拉回来继续顶。

  “宝贝儿,感觉到了吗?萧大哥的大鸡巴……宝贝儿屁眼骚不骚?痒不痒?想不想让大哥插进去?嗯?”

  刘川枫把头探进萧绍诚敞开的领口,细腻小舌贴在萧绍诚锁骨上,品尝到爱人咸咸的汗味仍觉不够,复又将头依偎在萧绍诚颈侧,闻他奔走千里后积攒的雄臭汗味。

  “萧大哥……哈,我的男人。”

  “嗯,萧大哥是你的男人,萧大哥只属于你一个人。乖宝贝,叫相公。”

  “相公……”

  “媳妇儿……”

  萧绍诚支起上身,仔细端详着刘川枫脸上一分一毫,眼中弄弄爱意更是要将人溺死。

  从前时候,哪怕是做爱高潮,萧绍诚眼中都是存有理智的。这样疯狂,这样沉湎相思的萧绍诚,刘川枫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内疚更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萧绍诚说自己和楼烦上床的事。

  刘川枫感觉回到两人初识那时候,自己身负萧绍诚杀妻之仇的那时候。只是这次,刘川枫再没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当时是楼烦先起意不错,可这顶绿帽子,是刘川枫结结实实亲手扣在萧绍诚头上的。

  真的要像楼烦说的,将所有错误都推到楼烦身上吗?

  不行!这次,刘川枫不想骗萧绍诚,他想诚恳的认错,祈求萧绍诚原谅。

  只是这次……萧绍诚还会原谅自己吗?

  刘川枫捧起萧绍诚的脸,先前在外头灯光昏暗,他并未发觉萧绍诚左眼的伤疤。

  凉州时险些被佟高阳射瞎,经过一年,这道伤口已经愈合成一道瘢痕。

  那箭削透了萧绍诚眉骨,在萧绍诚左眼上形成了一道断眉。箭矢两分宽窄,伤疤虬结,斜斜向右突入萧绍诚额头。

  萧绍诚五官本就立体,眉目中带着狂放的土匪气质,经由这道伤疤点缀,再次为萧绍诚平添了几分戾气。

  刘川枫很难想象这一年里萧绍诚都经历了什么。原本浪荡彪悍的对方此时更像楼烦,深沉中带着凶狠与果断。

  好在是,这样倒显的萧绍诚多少像个皇帝了。

  刘川枫抚摸着那道伤疤,心疼说:“这儿还疼吗?眼睛有事不?”

  “不疼了。”萧绍诚拉过刘川枫手掌,在他手心亲吻。

  “早就不疼了,只是不长眉毛,有点丑,你不嫌弃就好。眼睛没事,看得清。”

  刘川枫:“你这一年……一定很累吧。”

  萧绍诚:“不,有时候会累。当我累了,我就想想你,想想你在北方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伤……我想着跟你的约定,一年……我只要数着日子,到时候就能见到你……”

  “枫儿……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出问题了,若是以前的我,可能脱困后会立马过来找你。可我很害怕,我害怕辜负了你的期望,害怕你瞧不起我,我想着,若是那时候就来找你,就算找到你了你也一定不会跟我走……我就这么撕扯自己,想把你说的事情做好……”

  刘川枫一下子哽咽了。

  他张了张嘴,眼泪夺眶而出。

  刘川枫下巴颤抖着,他说:“以后我再也不PUA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我错了。”

  萧绍诚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枫儿不用在意,我甘之如饴。”

  此话一出,刘川枫再也忍不住,圈着萧绍诚的脖子放声痛哭。

  “我对不起你……萧大哥……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呜呜呜……”

  萧绍诚未做他想,只是轻轻拍打着刘川枫脊背,像从前时候那样。

  “怎么?让人欺负了?明天咱们就走,回去你当皇后,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萧大哥揍他。别哭了……都过去了……”

  “你知道吗,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他们都在,肖凌蒙燚,曹沛还有顾锋,还有你救下的三千俘虏……南方已经不一样了,你回去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刘川枫使劲摇着头,泪水都甩在萧绍诚脸上。

  他分出手来,扯开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

  刘川枫哽咽着捉过萧绍诚的手,让他摸在自己侧腰楼烦烫下烙印的伤疤。

  刘川枫将萧绍诚稍稍推开,侧身将深入皮肉的“楼”字展示给萧绍诚看。

  “萧大哥……我跟楼烦上床了……”

  萧绍诚怔住,他缓缓抚摸着那道烫进肌肉中的痕迹。昏暗灯光下,萧绍诚的瞳孔逐渐收缩。

  萧绍诚冷声道:“楼烦他欺负你了?”

  “不,不是,是我起了色心。他想跟我上床,我就跟他上了……萧大哥……我对不起你。”

  萧绍诚一把攥住刘川枫侧腰软肉,眼中喷出熊熊怒火似是要将那块皮肉都给撕下来。

  刘川枫咬着牙不敢喊痛,他握住萧绍诚的肩膀,哭诉道:

  “你还能原谅我吗?萧大哥?我跟他上床,可我很明白,楼烦没有爱,我也不会喜欢他……我向你保证,我会亲手杀了楼烦,以后再也不跟他有任何牵扯!”

  “还有什么?”萧绍诚冷声逼问。

  刘川枫如实回答:“他收我当了义子,我当时不知道是他……”

  “干爹……干儿子?”萧绍诚怒极反笑,“呵,我让他庇护你,结果庇护到床上去了?”

  刘川枫:“不是的……我跟他第一次见面,觉得他还挺好,父子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绍诚:“我在意的不是这些,我也不生你的气……大哥知道,楼烦想强要你,你也没办法反抗……”

  刘川枫缓了片刻才明白萧绍诚意思,他惶恐地拉住萧绍诚,警惕道:“你打不过他,你想跟他拼命?”

两人对视良久,萧绍诚垂眼长叹,道声:“算了,睡觉吧,明天跟我回家。”

  萧绍诚合衣躺下,举起前臂挡住眼睛和额头。刘川枫内心难安,他想上去摸摸萧绍诚又怕萧绍诚让他滚,什么都不做则更让他心虚。

  这事儿错在自己,全面复盘下来刘川枫都想给自己两耳光。

  他是想打的,可如此矫揉造作,萧绍诚这种大咧咧的老爷们怕是看不惯。刘川枫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赎罪”。

  萧绍诚又叹了口气,他将身子侧躺,背朝刘川枫,蜷起腿。

  “萧大哥,你打我一顿吧……要不你阉了我也行,我以后再也不好色了……”

  刘川枫推了推萧绍诚,由心地说出这话。

  萧绍诚则淡淡回应两字:“睡觉。”

  刘川枫无法,他跪在床上,对着萧绍诚那侧,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也学着萧绍诚那样,不脱衣服不盖被子,蜷在床的另一侧,以脊背贴着萧绍诚。

  这次萧绍诚没有拒绝。

  渐渐地,夜深了,宫里打更人巡过三回,冷宫的烛火还亮着,二人背靠背失眠。

  萧绍诚重重地舒了口气,他坐直身子,严肃道:“你哭什么?要哭一宿?当婊子让我师父给玩了,我也没嫌弃你不是?你倒委屈起来了?”

  “对不起……”刘川枫眼泪哭干,悔不及当初。

  “你冒险来皇宫找我……我……我……萧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求求你了……”

  萧绍诚极不耐烦,吭哧吭哧抓了两把头发。他将刘川枫翻过来,拨开他捂住的双眼。

  “我说不给你机会了?你瞧瞧你,要把眼睛哭瞎?”

  刘川枫:“……”

  “我既然来找你,肯定是做好最坏打算的,哪怕你残了,死了,我都要你。枫儿,不就是顶绿帽子,我都戴的起你在委屈什么?而且你也说了,你不喜欢我师父。”

  刘川枫:“????”

  萧绍诚忍无可忍,捧着刘川枫的脸,伸出舌头跟刘川枫接吻。

  萧绍诚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像我师父那样登峰造极的人……师父能看上你也是你有本事,我不怪你。我说过的,如果我师父强要你,你也反抗不过他……难不成如今活着的你还不如为贞烈牺牲的一具尸体?枫儿,这一年你平安无事,大哥就很开心了。”

  刘川枫一时无法理解萧绍诚脑回路,自己给他戴绿帽,萧绍诚难道真的不怪他?

  “你……你不觉得窝囊吗?”刘川枫大着胆子问道。

  此话一出,萧绍诚突然笑出声,长臂一伸,萧绍诚揽着刘川枫躺下,随后用脚勾来被子,为两人盖好。

  萧绍诚笑道:“窝囊?在你这老子窝囊的还不够?像条狗似的讨你欢心,救你宠你包容你,天底下谁配老子这么对他?”

  刘川枫:“那……那要是我跟楼烦跑了,你怎么办?”

  萧绍诚随口道:“不怎么办,你要不介意我就继续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当狗,你要介意,我就躲的远远地,看你和我师父过日子。当然,如果他那天不喜欢你了,你可以随时回到我这,我这辈子都等着你。”

  刘川枫又呜呜地哭起来,他窝在萧绍诚怀里,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捶打萧绍诚坚实的胸膛。

  “睡觉吧,明天跟我回家。”萧绍诚拍着刘川枫后背说。



  第二日清晨,萧绍诚早早拉着刘川枫起床。只吩咐让他整理好东西后,萧绍诚人就消失了。

  刘川枫睡的迷迷瞪瞪,甚至以为昨天晚上与爱人的重逢是场噩梦。

  不多时,萧绍诚回来,从屋里拽起刘川枫就要走。

  出得房门,刘川枫才看见正对冷宫的另一面正殿,滚滚浓烟伴着火光冲天而起。

  刘川枫难以置信道:“你把皇宫烧了?”

  “放了把火,顺手杀了几个人,”萧绍诚呵斥道:“你还走不走了!”

  “走!”刘川枫当机立断,他一挥袖子将桌上成堆书册收进空间中,反正自己要跑路,书也不用还了。

  萧绍诚踹开院门探出头去,确认四下无人便要拉着刘川枫跃上房顶跑路。

  正当此时,刘川枫回头,方乘物、方游心二人还站在院子里。

  萧绍诚:“做什么?跟我来,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师父喜欢你,肯定不会放你走!”

  刘川枫:“等等,他们俩……”

  刘川枫指向院内方家兄弟,正是因为楼烦绝不会放他离开,自己走了,这俩兄弟在楼烦手下不知要遭多少罪。

  萧绍诚紧握双拳,后又松开。

  他对院内方家兄弟道:“我不能带上你们。冷宫往北,老花园荷花池后面假山,可以直通皇宫外,言尽于此,你俩自求多福。”

  说罢,萧绍诚圈着刘川枫的腰,跃上宫墙,消失在勾心斗角的檐牙中。

  二人一刻不停,花费足足一上午的时间从皇宫逃到皇城外的护城河边上。萧绍诚带着刘川枫跃下护城河,泅暗流游至京城外某个小镇。

  萧绍诚取出早就埋好的干净衣裳换上,临近天黑终于在小镇的客栈中住脚。

  刘川枫心中有诸多疑问,不过这路上无论火烧皇宫还是潜水护城河绕出皇城,看来萧绍诚早就做好了打算。

  暮霭将至,北方迎来第一缕南风。南方暖意与北方清冷交汇,天上便垂下稀疏雨幕。

  萧绍诚望向天空,轻轻念叨着:“枫儿……”

  听闻萧绍诚呼唤,刘川枫淡然一笑,柔柔南风中,少年眉眼弯弯,足叫这年的第一场春雨更加缠绵。

  “萧大哥?”刘川枫笑着问。

  萧绍诚此时也笑起来,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萧绍诚柔声说:“没事了……”

  萧绍诚大步往前走,刘川枫小跑跟上,较劲般的绕到萧绍诚前头背身蹦跶,与思念许久的心上人对视。

  这一年,就像是一场难熬的梦,时至如今刘川枫也有点不敢相信萧绍诚会这样出现在自己身前,他们能这样轻松地逃出皇宫。

  “看前头路,当心掉沟里。”

  “你叫我做啥?快说快说!”

  萧绍诚莞尔,他认真看着刘川枫,色眯眯地说:“真没事,稀罕你还不行?”

  刘川枫便不笑了,他注视着萧绍诚的双眼,心想对这个人他实在亏欠太多太多。未来会怎样刘川枫不知道,也许幽国会分裂为南北两国,也许萧绍诚会战死……无论如何,刘川枫这次真的选定了,他不要楼烦,也不再想要这个世界。他想着,要不然就跟萧绍诚死在一起吧,能认真地跟他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血赚的。

  忽的,刘川枫感觉脚下一空,正当失去重心的瞬间背后环上一双坚实的臂膀。

  “叫你看路!”萧绍诚嗔怪道,接着又说:“无妨,大哥抱你走。”

  天还未黑,突然来临的细雨也让街上人们惶恐不及,光天化日下,两个大男人当街搂搂抱抱,萧绍诚此举迎来无数街上人异样的眼光。

  萧绍诚丝毫不在意,他打横抱起刘川枫,快步往客栈走去。

  刘川枫身高只到萧绍诚胸口位置,这会儿被萧绍诚公主抱着,男人灼热的体温和专属的味道让刘川枫目眩神迷。

  绵绵细雨很快打湿萧绍诚肩膀,萧绍诚抱娃娃似的,将刘川枫按在怀里为他挡雨。

  萧绍诚说:“无论发生什么,大哥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大哥保证。”

  萧绍诚在客栈办好入住,两人只住一宿,明天早起赶路。

  简单吃过晚饭后,萧绍诚脱下外衣挂起晾上,又将刘川枫的棉服放在火盆附近烤。天黑了,细雨中空气逐渐变得寒冷。

  萧绍诚问道:“幽容见过你了?没暴露吧?”

  刘川枫漫不经心地回答:“见过,我给了他不少钱,就当买命财……除了最开始,这一年他再没来找过我。”

  萧绍诚“嗯”了声,起身关上门窗,吹熄灯火翻上床去。

  “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刘川枫摸黑坐在萧绍诚床边,牵起对方的手,说:“萧大哥,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萧绍诚握住刘川枫手掌,叹道:“不是说过了,我不怪你。以后别再跟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当心真惹烦老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那……我们上床吧。”

  刘川枫小心翼翼脱下衣裳,刚想揭开被子又被萧绍诚拦住。

  萧绍诚正色,道:“穿着睡吧,万一晚上出事,跑路方便。”

  刘川枫心中仍惴惴不安,他能感觉到萧绍诚对自己的真诚,那些缠绵的情话不像假的。只是萧绍诚这样处理自己的出轨,刘川枫总觉得这不是萧绍诚的作风。

  “哦……”刘川枫应道。

  他躺在萧绍诚身边,萧绍诚伸出手臂让他枕着,手掌拍了拍刘川枫肩膀。

  萧绍诚道:“睡吧……”

  刘川枫翻身,背靠萧绍诚,拉过萧绍诚伸来的长臂,与他十指交扣。刘川枫是想摸萧绍诚的胸肌,给他口口鸡巴,但他害怕萧绍诚拒绝,如此便陷入两难。

  刘川枫问道:“我们去哪?回龙虎山吗?”

  萧绍诚打了个哈欠,明显是很累了,他回答说:“先不回去,南国现在的首都在上野,以后打仗也是从上野往北打……明天不回南方,咱去靖安。”

  刘川枫警觉起来:“你要找楼烦拼命?你打得过他?”

  “打不过……我去找他做什么?回我家,来都来了,顺便看看我的父母。”

  啊?再过几天就要见公婆了?不对不对,岳父岳母?也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感觉到刘川枫的紧张,萧绍诚揶揄道:“你在想什么?我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本就该是你的臣子,况且我们现在也不能去边境,得过两天。”

  “啊?”刘川枫疑惑道:“为什么?”

  萧绍诚深吸一口气,道:“你真是一半精明一半糊涂……让我怎么说你好。昨天皇宫失火,最迟今晚,御林军就会发现你逃了。依照幽容的性子,他大概率会明天才重视起这件事……当然今晚也有可能。然后消息要传到楼烦耳朵里,你猜我师父知道你跑路了,是去皇宫还是直接封锁边境?”

  刘川枫思索道:“应该会直接封锁边境吧……那我们怎么回南方?”

  “哈哈哈哈哈。”

  萧绍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捞起刘川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梗着脖子与刘川枫亲吻。

  “你太不了解我师父了。得到消息他一定会先回皇宫。如果是你丢了玩具,你会第一时间在原地找还是等哪天他自己冒出来?再者说,你能活到现在,我师父肯定没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幽容……你也说过,幽容没把你放在眼里,所以,无论如何,我师父会离开靖安一段时间,这才是我们逃跑的机会。”

  “啊!”刘川枫惊讶道:“萧大哥好聪明。”

  萧绍诚:“从前我不齿玩这些心术,这些还是拜你所赐。”

  刘川枫听出几分嘲讽意味,知道萧绍诚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不过确实如此,萧绍诚从前做事从不搞这些算计,称得上光明磊落,短短一年,萧绍诚在南方竟是将自己、幽容、楼烦三人拿捏的恰到好处,跨国逃亡在萧绍诚精心计划下首日取得巨大成功,不得不说萧绍诚变了。

  只是这份“成长”,对萧绍诚而言,他又付出了什么?

  刘川枫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