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BDSM/3P】 作者:小白鱼
文案:
原创 男男 现代 高H 正剧 强攻强受 俊帅受
敲黑板:BDSM,3P,兄弟攻,忠犬受,萌雷自辨。
BDSM,调教,3P。
兄弟攻,忠犬受,奔着3p去。
黑道&校园背景,走心走肾,HE。
主要是写来自己爽的。
从周淳手里到周泽脚边,一对兄弟,两任主人,三人关系。
【正文】
1.
今年X市的夏日结束得特别早。九月初,雨后的空气湿润寒凉,大学校园里却十分热闹。今天是研究生新生入学的日子,X大的研究生公寓楼里全是搬东西的人。
X大的研究生住宿条件非常好,年初新落成的高层公寓楼,每两人一间房,单间配套卫生间和小厨房,网络空调一应俱全。房间开敞,阳台落地窗,格局有点像酒店,玄关有镜子和衣柜,两张床分别安置在两侧墙边,床尾搁着书桌书架。
“任凡是吧?”22层是建筑学院的新生男生宿舍,整层楼闹哄哄的,全是一脸兴奋的新生和帮忙收拾的父母,帮忙带路的学长领着人过来,颇为自得的介绍道,“这在全国范围内,也算是配套很高的学生宿舍了。
2206的男生拖着个大行李箱,好奇地站在门口四处看,目光落在走廊左侧的宿舍门上——已经有人报道的宿舍大多在开着门收拾,没人到的则开着门等待人来,唯独对门2207,房门紧闭,十分奇怪。
任凡看了几眼门上的名牌,忍不住道:“2207住的是我的同导啊,已经来了吗?”
“对,已经来了,好像是互相认识的两个人。”学长挠了挠头,回忆起来早上令人印象深刻的情景,十分八卦地凑过来,“你这俩同导家里很有钱的样子啊,好几个人毕恭毕敬地给他们拾掇屋子。”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
两人在走廊里嘀嘀咕咕,冷不丁对面房门突然拉开,把他们吓了一跳。
学长霎时一静,半截话哽在喉头。开门的青年身材高挑挺拔,肤色偏白,发色却浓黑,长得煞是英俊,可惜冷眉冷眼地,很难接近的模样。
任凡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青年拿着几个折起的纸箱,挽起的衬衣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名贵的手表妥帖地扣在手腕上——果然很有钱。
“呃……”学长背后议论被抓包,十分窘迫,讪讪道,“那啥,这是你们的新同学。”
“你……你好。”任凡笑了笑,主动上前伸出手,“我在导师的名单上看见过你们的名字。我是任凡,你是……”
青年伸出手,与他微一握便松开,淡淡道:“李寄。”
任凡的目光越过李寄肩头,瞥见屋里的另一人,那人正安静地坐在床边,露出线条深刻的侧脸,低头看手机,始终不朝这边看。任凡眨了眨眼,面前的人却微一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寄:“还有事?”
任凡冷不丁一哆嗦,连连摆手:“没没,你忙。”
青年点点头,将手里的纸箱放在门边,重新关上了门。
“我去,这人的气场好强好冷冽啊。”学长小声感叹,拍拍任凡的肩,“惹不起惹不起,我溜了,学弟保重。”
任凡:“……”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任凡迷茫地摸了摸后脑勺,又看了眼对门上“周泽”、“李寄”两个名字,转身进屋了。
李寄反锁好房门,进卫生间洗了手,又把一堆新拆封的器具挨个清洗好,锁进一个盒子里,放在洗手台上。他有条不紊地做好这一切,关上水龙头,开始脱衣服。
他穿着条纹衬衫和牛仔裤,没两下就都剥了下来。他手上不停,脱下内裤,又摘了手腕上的手表。深色的表带一揭,露出了一圈绳索勒过的红痕。
李寄关上卫生间的灯,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落地窗,窗帘只拉了一半,好在楼层够高,外头只有老远的地方有高楼。
周泽依旧坐在床边看手机,毫无反应。
惹他生气了。
李寄犹豫了两秒,嘴唇动了动,一言不发地跪下来,慢慢爬到床边。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白皙的手掌按着冰冷的瓷砖,优雅地靠近,直到一只皮鞋出现在视线里。
李寄停下来,低头,微微垂下眼,用额头去触碰周泽一尘不染的鞋面。
当皮肤触碰到冰凉的小牛皮时,李寄松了口气。周泽没动,说明他没有太生气。
李寄直起腰,在周泽脚边跪直,双手背到身后,双腿分开,用非常标准的姿态等候周泽的命令。
微凉的空气拂过赤裸的皮肤,李寄安静地跪在周泽脚边,既没有被触碰,也没有被注视,羞耻和臣服的快感依旧在身体里流窜,使得胯下尽职尽责地半勃起来,。
他跪了半个小时,周泽才终于动了动。
周泽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皮鞋鞋尖动了动,轻踢李寄的大腿内侧,让他把腿分得更开。李寄喉结一滚,拖着发麻的小腿挪动,胯下的玩意儿立刻精神勃发起来。
周泽收回脚,架在膝上,一手懒怠地支着下巴,终于开口:“骚货,我是让你跟这儿跪着爽的?”
周泽的声音低沉淡漠,李寄用力闭了下眼,压低声音回答:“不是,主人。”
“再给我小声点?”周泽不悦地眯起眼,不轻不重地在他脸颊上拍了一下,“怕人听见?”
手掌扇在侧脸上发出清脆的轻响,李寄半抬起头,眼底浮现恳求的神色:“这里隔音不好……”
“所以。”周泽用力钳住他的下巴,粗暴地将拇指塞进双唇之间,打断了他的话,“你就擅作主张另找了房子?”
李寄半张着嘴,舌头擦过带着薄茧的指腹,垫进牙齿之间,不敢乱动咬到周泽的手指,只好幅度微小地摇了摇头。
周泽知道他不敢先斩后奏,不过是敲打他。李寄到他手里不足一个月,刚易主的狗不好教,更何况前任主人着实是个讨人嫌的家伙。他从李寄湿热的嘴里抽回拇指,改将食中二指一并填进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翻卷抽插,一边收回目光摸来手机打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接得很快,周泽按下扬声器,随手扔在床上,将手指探进李寄的口腔深处。李寄努力压抑着干呕的本能反应,喉结急促地滚动着。
扬声器里传来沉稳的男声:“喂,周泽?”
“嗯。”周泽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人,手指反复搅弄李寄的舌根,直把人逼出生理性的泪水来。李寄脸颊上泛起憋闷的红晕,背在背后的双手绞紧,颇为狼狈地迎合周泽的动作。
“宿舍安顿好了?感觉如何?”
“得了吧。”周泽不吃这一套,抽出手指,牵着银亮的唾液。他随手两下抹在李寄脸上,五指插进青年乌黑的发间,扯着他往胯下靠近,“你让阿寄办的退宿吧?”
“是我,怎么。”电话那边的周淳十分自然地答道,“你还能住得下去学生宿舍?”
“有什么住不下去的。”周泽不耐烦地“啧”了声,垂眸看着隔着内裤舔舐取悦他的青年,“条件不错,除了隔音差点,没什么毛病。”
周淳发出低低的笑声,成熟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和周泽的不太一样。但这个声音对于李寄来说,同样熟悉,能轻易触动他的神经。周淳戏谑道:“隔音不好,你让阿寄怎么办?”
“他能忍着。”周泽轻描淡写地说,伸手抚摸李寄因为巨物撑开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你调教得那么好,反倒对他没信心?”
“吃醋了?”周淳终于从弟弟的语气里听出端倪,莞尔道,“以后吩咐他做事,绝对不再绕开你。”
周泽勾起嘴角,按着李寄后脑的手掌猛然用力,腰部后撤,继而不容抗拒地一干到底。性器挺进到喉管深处,填满整个口腔,李寄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喉头痉挛般收紧。头皮被扯动,李寄不得不快速吞吐起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滴在地板上,口鼻不断被摁在周泽下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混乱。
饶是如此,李寄的阴茎却硬得厉害,前端湿得一塌糊涂,不断滴落的淫液拉出一条粘稠的丝线,囊袋涨得饱满,熟透的李子似的,急待抚慰。但他始终没有松开握在背后的双手,去触碰哪怕一下。
周泽把手机拿起来,满意地说:“那成,改天我把你带去俱乐部,公调一场算你赔罪。”
“做梦。”周淳嗤之以鼻,听见对面传来隐约的淫靡水声,随口道,“北郊那个新开的工作室给你。”
周泽漠然地说:“谁稀罕。”
周淳无可奈何:“以后不吩咐阿寄做事了,还有你在学校的事,由你怎样,我不插手,行么?”
“行吧。”快感在下腹集聚,灵活湿热的舌头侍弄得非常舒服,周泽终于对兄长的行为表示了谅解,挂了电话。他松开攥着李寄头发的手,撑在床上,低头看着青年飞红的眼底:“大哥赔完罪,轮到你了。”
2.
周泽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李寄维持着较快的速度吞吐,每一下都尽量含到深处。欲望很快积蓄到了顶端,周泽伸出手,面色平静地制止了李寄继续动,把性器从青年嘴里抽了出来。
李寄喘息着抬眼,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周淳很喜欢看他被弄得一塌糊涂的模样,通常会在这种时候随心所欲地射在他脸上。但周泽不会。在这一个月里,周泽时常使用他,却始终维持着冷静的姿态,很少发泄欲望,很少意乱情迷。
一个月的时间,周泽没有真正插入过他,没有射在他身上,只有寥寥数次在他嘴里释放。
周泽抽了纸巾擦拭依旧硬挺的性器,整理好裤子,随手把纸巾团成一团塞进李寄嘴里。
李寄脸上尚有呼吸不畅的潮红,纸团撑开湿润殷红的唇瓣,又被摁进深处。周泽抬起脚,在他膝盖上点了点:“不许射,知道吗?”
李寄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忐忑。周泽通常不会特意提到“不许射”的问题,这是从周淳那里开始的基本规矩,李寄向来不会违反。但他已经被勒令禁欲近二十天了,光是跪着给周泽口交都能让他异常兴奋,随便再给点刺激就会引发高潮。
今天显然会很难捱。
“转过去。”周泽再次踢了一下他的大腿,示意他转身,“手别动,趴好。”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李寄维持着双手背后的姿势,膝行着转身,背对着周泽。为了保持重心,他先将落坐在脚后跟上,伏下身,用侧脸和肩膀抵着地面,然后才高高抬起屁股。青年匀称的腰背凹出浅浅的弧度,十分美妙地延伸向上,变成挺翘的圆弧。
“我还没说,就把屁股撅起来了,这么迫不及待?”周泽戏弄地伸手拍打眼前的肉体,低声斥道,“腿分开!我要看到你那根发骚的阴茎挨着地。”
李寄在这一年里被调教得非常敏感,虽然周泽接手不过一个月,但周泽是周淳带进圈子的,两兄弟的风格颇为相似,更何况,李寄原本就是周泽身边的人,如今换成私奴的身份,在周泽身边羞耻感反而更盛。周泽一句话说完,李寄简直忍不住要射出来。
他难耐地深深呼吸,尽力分开双腿,压低腰部。没有手的帮助,他的动作有点艰难,好不容易才做到位,龟头感到来自地面的凉意。眼下的姿势变得更加下贱,全身都尽量低下去,唯独余下一个屁股翘起来,将私密处完全暴露在周泽眼前。
周泽手下不停,肆意拍打面前的肉体,紧实浑圆的两团肉被拍得一颤一颤,连带着下头那根直愣愣的玩意儿也跟着颤,最敏感的顶端来回磨蹭着地面,很快便在地板上留下一小滩湿迹。
身后的手往两腿之间探了一把,李寄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立刻得到惩罚性的拉扯。
“不是说隔音不好?”周泽随心所欲地握着李寄的阴囊揉弄,“忍着,不许叫。”
李寄强迫自己冷静,闭上眼,嘴里的纸巾被唾液浸湿,黏黏糊糊地让人难受,他忍不住想用舌头抵开,又怕舌根一动便压不住呻吟。
周泽的手指很长,指尖带着弹钢琴留下的薄茧,稍一用力,握着的两团肉球便受不住刺激似地抽动,眼前的两瓣臀肉也难耐地收紧,显然要到极限了。
周泽伸出另一只手,大力地拍打李寄的大腿:“屁股放松,骚透了,别整天想着爽。”
大腿上的疼痛转移了注意力,李寄深深呼吸,在微凉的雨天出了一身汗。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纸巾吸收了大部分唾液,喉咙反而十分干涩,又热又痒。
没等他彻底平复下来,周泽的手又握了上来,这次不仅是阴囊,灵活的手指还抚慰到了整个柱身。快感更快地累积,一层一层往上叠加,如同愈加澎湃的潮水。
李寄咬紧牙关,竭力忍着,快感却不管不顾地窜动,腹肌几乎绷得疼痛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英气俊朗的脸竭力朝向身后的人,透出哀求的意味,发出模模糊糊地发声:“主、主人,不要再……”
“让你说话了吗。”周泽冷下脸,手下重重攥了一把,“再敢开口浪叫,就给我滚去门口。”
李寄只好闭嘴,发出了一声抽泣般的鼻音。周泽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在他腿上揩干净指尖沾染的透明黏液:“我知道,周淳向来对欲望管理不太严厉,但在我这里,可没那么轻松。”
周泽用脚尖拨弄了一下李寄的阴茎,立刻引来那根肉棍激动的跳动。
周泽:“之前说过报道这天让你高潮。”
“不过延长禁欲时间是个不错的惩罚。”
李寄心下一惊,好不容易才咽下冲到嘴边的求饶。周泽思考片刻:“但这次可以给你个选择,延长禁欲一周,或者二十下皮带鞭打。”
皮带鞭打可轻可重,二十下,可以只造成轻微红肿,也可以让他好几天坐不了凳子。
“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周泽再度伸手抚摸青年绷紧的腰肌,漫不经心地往前探,捻住挺立起来的乳粒,缓慢地搔刮,“告诉我你的选择。”
李寄艰难地用舌头抵开纸团,简直欲哭无泪。周泽这次要打,绝不会是好过的打法,两项选择,他哪个也不想要。
“我不会经常给奴隶选择。”身后的人催促道,“你要是再不选,我们就两样一起来。”
“皮带。”李寄悚然一惊,脱口而出,又立刻压低声音。痛一场总比漫长的忍耐强,“请主人鞭打我作为惩罚。”
这个回答意料之中。周泽掐了一把柔嫩的乳尖,收回手,低头解开袖扣,皮鞋边缘碰了碰李寄的小腿:“去把你的皮带叼来给我。”
3.
李寄松了口气,松开握在腰后的手。
保持颇为难受的姿势跪趴了半天,现下略一动,肩膀手臂膝盖大腿又酸又麻,全在叫嚣抗议。李寄撑着地面抬起上本身,忍着肌肉的酸涩,毫不迟疑地冲玄关一侧的卫生间爬去。
这个方向笔直朝向宿舍房门,崭新的木质门底留有大约半厘米的空隙,李寄能从这条门缝里窥见门外人来人往的光影。
他有条不紊地移动手臂与膝盖,有种要爬向门外,暴露在众人面前的错觉。李寄垂下眼睫,收回视线,将这种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大脑。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敏锐地一顿,紧接着,敲门声突然响起。
李寄立刻收住了探向前的手,抬头看向被敲响的木门。此时此刻,他浑身赤裸,离这扇门不足两米,离门侧的卫生间尚有几步距离,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的画面——他进屋时确实拧好了门锁。
“同学?”敲门声响了数下,门外的人大声叫道,“有人在吗?我们是宿舍管理处的。”
李寄四肢着地,听见门外的人嘀咕了两声,一大串钥匙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心跳擂鼓一般剧烈起来,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拿不定注意要不要站起来,或者开口应对。
“不想去拿皮带?”周泽从床边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旁,“停在这儿做什么?”
宿舍本就不大,周泽身高腿长,几步走到李寄身边,竟停也不停,继续走向门口:“想要被别人看见?这会让你兴奋?”
李寄撑着地面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缩。他必须要迅速做出反应。理智让他遵循周泽的命令,立刻爬进卫生间里,本能却要他站起来退后,避让到房间内侧的视线死角。
周泽已经走到门边,背对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搭上了门把手。李寄抿紧嘴唇,以最快的速度爬向卫生间,擦着周泽的裤脚躲了进去。
他甚至来不及转身关上门,走廊里热闹的人声已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涌进来。李寄猛地回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站在门前的周泽——他侧对着李寄,右手扶着打开的门扇,左手按在卫生间的门框上。
一滴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滑下来,李寄握紧拳头,堪堪抑制住反身扑上去锁住卫生间隔门的冲动。
“有人啊?干啥不答应一声?”门外的大叔不太高兴地收起钥匙,问,“你是周泽还是李寄?”
“周泽。”周泽神情冷淡,简短答道,“有事?”
李寄按着冰冷的瓷砖,半跪着,一手抓住了整齐叠在洗漱台上的牛仔裤。周泽说话的空当,微一侧头,按着门框的手指点了两下。
李寄犹豫了两秒,松开抓着衣物的手,以标准的跪立姿势重新直起身,面向洞开的隔门外。周泽露出满意的轻微笑意,回过头去。
大叔:“那啥,你们楼下的同学反映卫生间漏水。”
周泽:“……”
大叔:“喏,1107的天花板湿了一大滩,我们得进你们卫生间查看一下。”
“现在?”周泽微微蹙起眉,目不斜视,手指再度敲击门框内侧,食指迅速地往洗漱台上的衣物一指。
李寄立刻撑着地面起身,飞快地套上牛仔裤,一边系皮带,一边四下检视,确保没有出格的东西放在明面上,末了还低头看了一圈几处水管。
看不出漏水的迹象,只能是包在水泥板里的水管有问题,这要是修起来,还挺费时的。
大叔:“来,同学,我们检查一下!”
身为一个从业多年,经验丰富的宿管大叔,他显然预设了事情走向,不等周泽回答,一边问着便往前上了一步。
周泽站着没动,大叔差点一头贴上去,狐疑地顿住,又退了回来,奇道:“呃……同学你让让?”
李寄系好最后一颗衬衣纽扣,抄起手表搭在手腕上。周泽松开按着门框的手,侧身让出通道来。
“诶呀,同学你别担心!”大叔显然对周泽的动作会错了意,“你们才住进来,漏水也不会追究到你们身上啊!我们就看一下,该修修,不然1107的同学住起来多闹心,你说是不?”
周泽敷衍地点点头,不再管他,转身走回房间里。大叔见怪不怪,领着修理工进来,差点又迎面撞上往外走的李寄。
大叔:“咦!咋还有一人!”
李寄也不说话,绕过他们出去,大叔打量他一眼,不满地和修理工小声抱怨起来:“你说现在这些小子,一个二个的不吭气,都他妈被家里惯得不像话!”
说起来,周泽确实在周家十分得宠,甚至能放他出来普普通通的读书,周家的事务,他愿管则管,不愿意也从不勉强。不像周淳,学什么做什么没得选,年纪尚轻就得在家主之位上坐镇。
李寄默默想着,赤脚走回床边。一番打岔下来,软是软了,状态还没完全脱出,走到周泽跟前差点开口叫“主人”,幸好收住了。
卫生间里有外人,跪自然不行,直接坐下也不敢,李寄颇为尴尬地站在周泽面前,瞥了眼外头,低声喊了句“二少”。
周泽面上淡淡的,没有被打扰的恼意,他随手拿了新生手册翻看,冲着身侧一偏头:“坐。”
李寄一愣,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依言上前,紧挨着周泽坐上床。
两人坐得很近,李寄甫一坐下,周泽的手便抚上他后腰,目光却仍停驻在纸业上。李寄顿时僵住,眼角余光立刻瞥向卫生间,一时间紧张得无以复加,后腰处的手却毫不停顿,轻而易举地探进牛仔裤里。
“二少,有人……”李寄侧过头,手指痉挛般一缩,抓紧了床单。周泽的手顺着臀缝摸下去,惹得一路敏感的嫩肉战栗不已。
“腰。”周泽置若罔闻,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李寄无法,一边注意着卫生间的动静,一边撑着床沿,微微向前俯身塌腰,抬起后臀,方便周泽的动作。后穴在清晨的时候做过一次清洗润滑和扩张,大半个上午过去,那里已经恢复了足够的紧致,只剩些许湿意和柔软。好在周泽没有直接粗暴地捅进去,而是揉弄了片刻,才探进去一根手指。
湿热滑腻的穴肉被缓慢地推挤开,李寄用力眨了眨眼,竭力保持着安静。
察觉到手指的走向,李寄忙不迭咬住下唇,没在那块最敏感的软肉被按住时叫出声来。
李寄的前列腺位置很浅,十分方便被男人玩弄,周泽的手指修长灵活,不住摁着那块微微肿胀的肉壁揉动摩擦,没几下就让李寄眼里沁出湿意来。
卫生间里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暴露人前一般的快感从后穴爆发,一道电流似的窜向前端。
好在周泽很快就停了下来,李寄松了口气,撑着床沿承受大半体重的双臂不住颤抖。然而不待他放松几秒,下一刻,李寄的后腰更加用力地紧绷起来——
周泽的手指撤了出去,圆润小巧的物体却取而代之,带着凉意被喂进来,准确地抵在了前列腺上。
李寄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耳边立刻响起不屑的轻笑声。
“别发骚,要是滑出来,我会给你再加一个进去。”周泽抽回手指,把那颗拇指大小的跳蛋留在了不住收缩的肉洞里,低声耳语,“没时间教训你这欠抽的屁股,只能换成另一个选项了。”
带着些微透明润滑剂的手指送到嘴边,李寄低下头,迅速舔舐干净,因为周泽的话而感到一阵绝望。
那颗跳蛋绝不可能只是安静地待在后面。禁欲时间别说延长七天,李寄怀疑,他连一个下午都忍不过去。
4.
卫生间的修水管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水泥板都砸开了,楼下1107的同学非常关心地跑上来围观,与宿管大叔和修理工一起,把不算大的卫生间挤得水泄不通。
李寄去问了声“还要多久?”,和修理工闲聊半天的楼下同学非常热心地解答道:“同学你别急,大概只要一下午……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可以去隔壁,或者我们屋,不过去我们屋上厕所可能需要打把伞。”
李寄:“……”
靠着洗漱台的同学解答完毕,在弥漫着淡淡下水道味儿的厕所里,非常热情地把手里的薯片递过来。李寄礼貌拒绝,抽身就走,临了瞥了眼洗漱台上的大盒子,确保它锁得好好的。
一干闲杂人士吵吵嚷嚷,治水工程热火朝天。周泽终于在入住的第一天,淋漓尽致地体会到了学生宿舍的痛苦。可惜外头的公寓是他退的,给周淳的质问电话是他打的,李寄的惩罚也不能说撤就撤。周泽面无表情,非常平静地忍了下去。
李寄倒是很庆幸,这样子折腾了一天,周泽完全没了折腾他的心情,那颗小小的跳蛋只在吃饭时低频震动了一段时间——彼时他俩双双逃离了叮当乱响的宿舍,找了家餐馆。点菜时,周泽认真地看着菜单,李寄则一手按着桌沿,一手握拳抵在鼻前,手背上青筋毕现。
总的来说,日常任务:延长禁欲的惩罚1/7,难度等级0.1。
临到睡前,李寄终于得以把跳蛋取了出来。他把自己里里外外地清洗好,赤身裸体地从卫生间出来。周泽穿着柔软的米色长袖睡衣,戴着一副低度数的无框眼镜,靠在床头专注地看书,发梢尚带着水迹,略为凌乱地支着。
这种时候的周泽,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优秀温和的学生,看上去十分无害。
在一年前,李寄还不曾见识到周泽当主时的样子,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掌控力,令人无法违抗的威慑力。
李寄在玄关处看着周泽,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周泽抬头叫他的名字,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周泽:“过来,睡觉了。”
李寄依言走向另一张床,临到床前又停住了。他犹豫片刻,转身走到周泽床边,在床畔跪下来:“主人。”
“怎么?”周泽摘下眼镜,没了那层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神陡然显得冷酷锐利起来。
“我能睡在这里吗?”李寄抬头注视周泽的眼睛,认真地说,“柜子里有一床毯子,我可以睡在您的床脚吗?或者,我也可以睡在地板上。”
周泽沉默了两秒,抬起手,搭在李寄干净光洁的侧颈上,拇指轻轻摩挲他滚动的喉结:“再用狗项圈把你拴起来?”
李寄:“如果您喜欢……咳!”
话音未落,周泽的手指猛然收紧,卡得李寄无法动弹。他把人拽到跟前,沉声道:“我还没有要求过,不用这么主动地来当狗。回你的床上去。”
周泽手上用力,将他推开,李寄手指握着床沿,欲言又止。周泽与他对视两秒,忽然掀开被子下床,一把将人拖起来,两步拽到对面的单人床上。李寄晕头转向地撑起上半身,还没看清周泽的动作,只听咔哒两声,一只手已经被银亮的手铐锁在了床头栏杆上。
“睡觉。”周泽长身而立,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吐出两个字,转身啪地关掉了灯。
李寄坐在黑暗里,就着些微的月光,看着周泽侧躺的背影。过了好半天,他安静地扯过被子躺下,小心翼翼地没让手铐发出声音。
直到深夜,周泽转过身,冲着李寄的方向睁开了眼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寄每天的例行任务多了一项——清洗润滑后,把一个跳蛋塞进去,亲手把它准确地抵在最敏感的地方。这颗跳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震,以怎样的强度震,震多久。他不仅要时时注意,不让它滑出去,又要时刻应付突然而来的快感。
跳蛋带来的快感猛烈迅疾,却每次都堪堪停在最后一刻,潮水就要激荡到最高点,却总是在差之毫厘的地方回落,几天下来,李寄连把跳蛋简单塞入和取出的时候,肠肉都在饥渴无比地允吸,阴茎立时就会完全勃起,激动地吐出透明淫液来。
到了第五天,周泽心血来潮,替他来取跳蛋。由他来做,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当跳蛋再度被浅浅掏弄着送回去时,李寄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主人!主人,不要把……啊!”
跳蛋被以一定的力道摁在前列腺处,李寄颤抖着跪趴在床沿,脚趾难耐地蜷紧。
周泽:“不要什么?这样吗?”
“唔……”李寄的双手被黑色皮绳捆绑在一起,放在身前,十指用力揪着床单,呻吟道,“主人,我忍不住了,我会射出来的……呜!”
周泽用两指夹着跳蛋,更用力地抵在那块软肉上揉动,轻轻咬了咬李寄通红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你试试?”
李寄低下头,几乎要被欺负地哭出来,他扭动着屁股企图摆脱身后的玩弄,但那几根湿淋淋的手指灵活有力,始终深深地埋在他烫热的体内翻搅。
又一波强烈的快感翻卷上来,阴茎抽搐着渴望释放。李寄急切地转头,寻找周泽的眼睛:“主人,我……奴隶想,想要……”
“这不是在给你吗?”周泽打断他的话,将手指撤到穴口,又在湿热的肠肉猛烈收缩时长驱直入,“这么饿?后头这张嘴激动地吃个不停。”
李寄的眼底涌起湿意,难堪地继续道:“求您,主人……一个贞操带……”
“啧。”周泽低下头,随意地吻了吻李寄的眼角,慢慢勾着跳蛋抽出了手指,“小骚货。”
李寄的后穴已经被手指操开了,此刻正难以自已地猛烈收缩,尚不能完全合拢,露出一点红红的嫩肉,激动地吐出透明的润滑剂,把穴口和会阴弄得一塌糊涂。
周泽把跳蛋丢在脚边,随手在李寄臀上拍了一掌。湿漉漉的手掌和臀肉接触,拍打声里都带着淫靡的水声,听得李寄彻底红透了耳根。
周泽在他湿腻硬挺的龟头上捏了一把,又惹出了一连串压抑的呻吟:“想让我帮你把这根玩意儿锁起来?”
“是的。”李寄脸红红的,低声应道。
周泽又掂弄了两下沉沉的阴囊:“为什么要锁起来?”
“因为……”李寄低下头,大腿根紧紧地绷起来,“因为它管不住自己,需要您的看管教育。”
周泽:“你是在请求我,来帮你管着你乱发情的这根玩意儿?”
李寄在羞辱的言语里闭上眼睛,快感却如鞭子一样抽打在下身:“是的,主人。”
周泽干脆地吐出一个字:“好。”
李寄睁开眼,紧接着,一个手机被扔在他面前的床铺上。他疑惑地回头,周泽却按着他的后脑让他面对手机,一只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他软腻的肉洞洞口。
“把手机握在手里,放到身前。”
李寄依言伸出捆在一处的双手,将手机拿起来,收在胸口。
周泽伸出一指,按着home键解锁,接着点开了录音软件:“拿近,毕竟不能太大声。”
李寄疑惑地抬起头,紧接着被突然再度捅入后穴的手指弄得哑声呻吟。
“叫好听点。”周泽在床沿坐下,将三根手指全根没入,慢慢抽插翻搅着,“叫到我满意,就给你贞操带。”
5.
阿寄会忍,不会浪。
这是周淳曾经和周泽说的玩笑话。周淳在调教中的偏好和周泽不太一样,他喜欢看sub深陷情欲,浪荡得一塌糊涂,主动求欢的模样。从这一点来说,李寄原本完全不是合他口味的奴隶。
在过去的一年里,所有调教项目中,李寄觉得最难应对的,不是疼痛,不是羞辱,不是禁止或者强制高潮,而是被要求主动表现出足够的淫荡。
用周淳的话说——
“什么时候能让阿寄自个儿扭着屁股求肏,这调教就算到位了。”
李寄现下握着手机,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录音界面,不仅叫不开,反而连先前的呜咽呻吟都压了下去。
“愣着干什么。”周泽慢悠悠地问,手下突然用力,一根手指屈起的指节直接撞在了最敏感的软肉上!
“啊!”李寄猝不及防,猛地低叫出声,下腹一阵战栗,眼前浮现出薄薄的泪意。
透过泪水,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手机屏幕上,亮白的直线陡然拔高,颤抖着留下一小段线条。
李寄的脸颊顿时烧红起来,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堆尖锐凸起的直线,硬是让他感到了无法直视的耻感。
就在他怔愕的功夫,周泽忽然从后欺身,用力撕咬了他汗湿的后颈,冰冷地说:“我的命令,你也敢拖着?”
话音未落,后穴里的手指轮番屈伸,竟是以最快地速度抠弄起了那块嫩肉。李寄猛地松开牙齿,发出带着泣音的破碎呻吟。
“唔!啊……唔唔主……主人!”
快感猛烈地冲撞着,笔直推向高潮,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停止。周泽毫不留情地一下拔出三根手指,淋漓的润滑剂淫水一般喷溅出来。
李寄急促地喘息着,指尖全是汗,颤抖着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留下了混乱的印记。
周泽:“爽死了吧。”
过多的快感找不到宣泄口,在后穴深处盘亘。李寄的腰下意识地战栗着,身后艳红的穴眼无助地收缩着。
“刚刚叫得挺好。”周泽用湿滑的手指顺着他的腰背摩挲,接着探进他身前,轻轻磨蹭硬得像小石子般的乳尖,“怎么停了?还想再爽一遍?”
“唔,不……”
李寄弓起身子,难以承受胸前追加的小小快感。他无力地捧着手机,看见周泽伸过手来,按了暂停,拖着屏幕往回查看音轨。
一根水平线占据了音轨的大部分,唯有接近尾声处,有着一连串高高低低的竖线。
周泽用指尖敲了敲屏幕,示意李寄看好:“你可以不叫。”
“只要这根直线持续5秒以上没动,我就当你是想再爽一遍。”
之后的一个小时,李寄过得苦不堪言。
在又一次被迅速送到高潮临界点后,屁股里简直像是被搅成了一堆浆糊,软得不行,滚热的快感兜也兜不住,要溢出来似的晃荡。
他终于不敢犹豫,将手机抵在嘴边,断断续续地呻吟起来。
周泽停止了对他身体的所有刺激,当快感逐渐消退,意识清晰起来,这样的呻吟就显得更让人难堪。
李寄不知道要叫到什么地步,周泽才会满意。他盯着小小的屏幕,不断向前推进的白色线条上下跳动着,勾勒出无比淫贱的形状。李寄随着它们颤动咽喉,尽力发出高高低低的浪叫。
“别死气沉沉的。怎么叫得淫荡勾人,周淳教过你吧。”周泽探手扣住他的下颌,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用他教你的,来取悦我。”
李寄艰难地随着周泽的力道抬头,与他对视,声音因为脖颈的被迫后仰而显得沙哑。他很少在被周泽调教的时候想起周淳,总是下意识地回避。
因为他不想让周泽不高兴。他到现在都记得,周泽回国那天,看见他手腕上绳索留下的淤痕时的表情。
“周淳是怎么教你的?”周泽送开他的下颌,手指顺着光洁的脖颈下滑,在不断颤动的喉结上轻轻刮搔。
喉咙被逗弄得很痒,让人止不住地想哼出声来。
周泽的眼眸黑沉沉的,深不见底。李寄在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里沉溺下去,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低沉磁性,充满蛊惑的意味,不断引诱他随着快感呻吟。要时而压抑时而放荡,以引起主人的欲念为目的,让声带也沦为敏感的性器官,收缩颤动,如实地向主人倾述身体的所有感觉。
“没有什么好羞耻的。用你的一切,取悦你的主人。”
用我的一切,取悦周泽。
李寄按着屏幕,再度发出一声低哑的喘息。
第二天清晨。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李寄被生物钟唤醒,推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额头,喉咙里又干又痒。
他都不记得昨晚最后叫了多久,印象中,周泽从他手里抽走了手机,轻柔地顺了顺他汗湿的额发,低声说了句“去睡吧”。
对面的周泽还沉睡着,于是李寄放轻动作,准备悄悄去卫生间洗漱。刚转过身,他便一愣,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澈的纯水,旁边是一个小盒子。
干渴感顿时压倒一切,李寄端起水杯猛灌了一气,微凉的水充分湿润了咽喉,让他舒服不少。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杯,他又拿过盒子。
盒盖甫一打开,耳根便迅速地热起来。昨晚自己被快感逼迫着说出的话顿时涌回脑海,淫荡得简直想扇自己。
好在,禁欲的惩罚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李寄认命地拿起盒子里的东西,起身朝卫生间走,边走边低头看着腿间蔫头耷脑的东西——兄弟,苦了你了。
6.
李寄手里的贞操带非常简洁,一大两小三个金属环用一条窄窄的皮带相连,皮带一路延伸,最前端是一根带着些许弧度的金属棍,直径不足半厘米,长约五公分,顶端变细,非常圆润。
李寄把两个稍小的圆环套上阴茎,接着打开洗漱台上的大盒子,拿了消毒剂和润滑液,处理好那根金属棒。
他低头扶起腿间温驯蛰伏的性器,长久禁欲的好处,是身体很容易兴奋,尽管对这种用于尿道的器具心存畏惧,但只稍微揉搓了两下,手中的肉棒便激动地半勃起来。
海绵体的膨胀使得两个金属环存在感十足。李寄拿起金属棒,冰凉滑腻的顶端带着足够多的润滑液,缓缓挤开敏感狭小的马眼。
其实这种形态尺寸的尿道棒,形式远大于功能,既无法阻止射精,也不能完全封堵排尿,但能带给佩戴者极大的被控制感。
李寄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将短短的金属棒完全送进去,尿道前端一片冰凉,被摩擦得红红的尿道口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两下,挤压着金属,把些许亮晶晶的润滑剂小口地吐了出来。
连接所有圆环的皮带拉直,最大的那个环打开成两半,正好能环过阴囊根部,紧紧地合拢起来。环扣上坠着一把小小的锁,锁头上的钥匙还插着。
李寄“咔嚓”一声把锁锁上,将钥匙取下来,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房间里昏暗静谧,地板上的一线阳光慢悠悠地转过一个角度。
周泽竟然还没醒,不知他昨晚何时睡的。李寄有点疑惑,凑到床头,俯下身,从正上方观察周泽的睡颜。
周淳和周泽差了八岁,长相上一个随妈一个随爸,唯独一双眼睛长得分毫不差。但周淳看人时总是沉稳温柔的样子,周泽却易锋芒毕露,显得很冷酷。
现在的周泽尚在熟睡,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枕头被褥里,乌黑的睫毛垂下,一双瞳仁掩在其后,所有锐气便敛得一干二净。
李寄伸出手,用指尖捏着小小的钥匙,悬在周泽眉间晃了晃,又低下去用钥匙尖碰他浓黑的眉毛。
周泽毫无反应。
李寄抿着嘴角,收回手,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把头钻了进去。
宿舍这床实在不够宽,周泽身高一米八五,长手长脚的,一张床勉强放下,还露了半截手掌在外头。李寄小心地抬起一腿,跪在床沿,两手撑在周泽胯边,保持好重心,低头含住了由于晨勃半硬着的器官。
舌头缠上去磨蹭了几下,那尺寸傲人的东西便迅速凶恶起来。周泽半睡半醒地动了动,李寄停顿片刻,慢慢吞到根部,又吐出大半来,如是反复几遍,逐渐加快了速度。
被子里一片漆黑,在急促的呼吸间,逐渐变得潮湿燥热。用头顶着被子上下移动,维持一段时间就变得很累,李寄忍着后颈的酸软,努力吞吐着口中的性器,突然感到一只手隔着被子落在头顶。
他略停顿了一下,那手也不动,便知道周泽并没有清醒。李寄收紧双颊,用力允吸了一下,再度深埋下去。
“铃铃铃——”
周泽:??!
李寄:!!
手机铃声震耳欲聋,刹那撕破房间里暧昧的空气。周泽惊醒过来,翻身坐起,冷不丁感到大腿撞到什么,胯间的东西在湿润尖利的硬物上狠狠一蹭——
“嘶!”
周泽这下也顾不得接电话了,猛地弯腰捂裆,半晌才表情扭曲地冲着从被子底下钻出来的人控诉:“要被你废了……”
“要不要紧?”李寄满面慌张,上下其手地检查,下意识叫道,“二少,没事吧?”
周泽忍着痛:“你叫我什么?”
李寄一愣,立刻改口:“主人!”
电话还非常执着地响着,周泽知道此事不能怪李寄,恶狠狠地扔了句“回头找你算账”了事,伸手捞来手机,准备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大喇喇地闪动着,两个斗大的字,非常张扬,非常招恨。
——周淳。
周泽咬牙道:“喂。”
“没起呢?”周淳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喝着咖啡,“吵醒你了?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周泽从普通咬牙升级成狠狠咬牙:“何止是吵醒,大清早的……”
“九点了。”周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又不怀好意地笑道,“不会是在办事吧。”
周泽深吸一口气。
周淳:“行了,不开玩笑。有正事。”
手机对面的语气一转,周泽便立刻冷静下来。两兄弟聊了片刻,周泽突然朝李寄伸出一只手,李寄一愣,反应过来,把手里捏着的小小钥匙递了过去。
周泽捂着手机话筒,冲他偏了偏头,示意他去准备早餐。李寄察觉到周泽不想让他听见谈话——这有点奇怪——但他没有多说,转身去了小厨房里。
等他端着牛奶面包煎鸡蛋回来,周泽已经挂了电话,站在床边系皮带。李寄放下手里的餐盘,站到周泽面前替他整理衣领。
周泽的表情略有异样,李寄微蹙起眉,低声问:“主人?”
周泽抬眼注视李寄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去穿衣服,今天回家。”
7.
周家主宅位于南郊,离市中心距离甚远的一处私人庄园,建在半山上,丛林掩映,十分幽静。周淳和周泽原本各自在市区有常住的房产,却都在周家父母过世后搬了回来,开始正式接管周家上下的全部事宜。
整个主屋三楼是周淳和周泽的卧室、书房、起居室,还有一间总是房门紧闭的游戏室。除了例行的打扫,整个三楼平日不让人上,李寄原先住在二楼,一年前才搬了上去。
李寄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郊区后拐进山路,进了庄园,停在别墅门前。等候着的佣人连忙上前来,一叠声地叫着“二少”“寄少”,把车钥匙接过去停车。
别墅正门对着楼梯,两人穿过门厅,李寄侧头看向东侧的客厅,一眼看见坐在沙发正中的周淳。
男人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线条温润的嘴唇抿着,下颌微微抬起,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姿态。他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衣西裤,领带上扣着精致简洁的领带夹,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他对面还坐了两个人,背对着进来的周泽和李寄,只从沙发那边露出半截脑袋。
周淳俯身从茶几上端起茶杯,微微抬眼,远远看见进门来的人,便几不可查地偏了一下头。
周泽会意,侧头对李寄低声道:“你先上去。”
李寄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朝向楼梯口走去。他刚踏上台阶,客厅那头突然响起一个满含喜悦的男声:“李寄!”
李寄一愣,在楼梯前停下,转过头去。
沙发后头,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探出脸来,正满面笑容地看过来。
“李宇珍?”李寄皱起眉,下意识从楼梯上下来一步。
周泽两手揣在兜里,看见他的动作,立刻沉声斥道:“上去!”
李寄面色不豫,他与周泽对视了两秒,毅然朝向那男人,说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周淳抬起头,微微眯起眼,周泽一言不发,两步踏上楼梯,一把拽住李寄的胳膊,把人往楼上拉。
“二少!”李寄踉跄了两步,下意识地握住楼梯扶手,阻止周泽继续往少走。
周泽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松手。”
李寄皱着眉,没有动:“我想……”
周泽与周淳对视一眼,再度望向李寄的眼睛里出现危险的意味,再次重复道:“松手。”
李寄回头看向厅里,周淳目光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李寄冷静下来,抿紧嘴唇,松开了手指。
他一松手,周泽立刻重重拽了他一把,李寄顺从地由他拉着,快步上了楼梯。
李宇珍忙不迭从沙发后站起来:“诶!周二少,你们别走呀!李寄!李寄!”
“李大少。”周淳轻轻摩挲手里的瓷杯,语气仍然不紧不慢,“虽说我当家的风格,不像那些老人们古板,但周家再随和,也没有客人这样大呼小叫的。”
李宇珍刚才情急,不管不顾地嚷起来,现下才反应过来,面带惶恐地坐下来,尴尬地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周先生。”
“周先生。”李宇珍身旁的女人莞尔,精美的指甲矜持地轻抿耳边的卷发,“虽说李家家势不如当年,但再没落,也不至于想看看自己的弟弟,也不行吧?”
周淳闻言一笑,摇了摇头:“二小姐言重了。周泽和李寄刚从学校回来,就算要见客,怎么着也要收拾一下。”
李宇珍一拍女人的手:“对对,周先生说得对,是我刚刚太着急……”
“再说。”周淳放下茶杯,杯盖当啷一声掷在桌上。他看向对面两人,似笑非笑地道:“二位这次前来,也不是为了看望李寄吧。”
周泽拉着李寄一路上了三楼,进了他的卧室,这才松开手。
李寄一言不发,站在门边,周泽忍了片刻,忽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我叫不动你了?”
“不。”李寄靠着门,似乎不太能理解周泽的愤怒,“我只是……”
“只是什么?”周泽逼近两步,蹙起眉,“刚刚算是怎么一回事?”
周泽:“随便来个人叫一叫你,你就答应?”
李寄:“那好歹也是……”
他看了眼周泽逐渐变黑的脸色,把“我哥”俩字咽了回去:“……李家的大少爷。”
“那又怎样。”周泽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出现李寄熟悉的不容置疑和违抗,“主人的命令应当如何?”
“毫不迟疑地执行。”李寄知道踩了周泽的痛脚,只得无奈道,“但我以为那种情景下……”
周泽:“哪种情景没有区别。”
“对。”李寄叹了口气,复又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错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亲自去应付李家人。”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吧。”周泽的手指点了点李寄的胸膛,“今后和李家再无干系。”
李寄不避不让,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是,但我也有责任……”
“你没有责任。”周泽厉声打断他,“别管那些仁义道德,你没有责任要对李家……”
李寄:“不是对李家……”
周泽像一头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怒道:“那是对谁?对你那帮自私自利的叔伯,还是假情假意的兄姐?”
“我是说——”李寄陡然醒悟,露出啼笑皆非的笑容,“我有责任,去避免你们受到李家的烦扰和牵累。”
周泽发到一半的火顿时凝固在半空,接着不情不愿地散去。他嘴角动了动,和李寄对视半晌,才收起戳出去的手指:“用得着你去避免。这点事情搞不定,周淳这个当家的趁早别干。”
李寄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信息:“这点事情?李家人来做什么,他们应该尽量避免和周家接触才对。”
周泽转身朝房间里走,进卫生间去洗手,边走边说:“不用你管。”
“什么叫不用我管?”李寄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问,“我至少还在帮忙打理城西那一块的生意,周家上下有任何事情我都理应知道。”
周泽低头揉搓手上的泡沫,头也不抬地说:“大哥的意思,不能让你参与。”
“为什……”李寄一手按在洗手台上,皱起眉,反应过来,“李家想和我拉关系,让周家帮忙做某些事情?”
周泽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没有否认。李寄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说:“他们这么不要脸?”
周泽勾起嘴角,把手伸到龙头底下冲干净泡沫,转身靠坐在洗手池边缘上:“你还不了解他们?脸这种东西,又不值钱。”
李寄往周泽身边靠过去,与他并排,也洗了个手,一边洗一边说:“他们想要周家做什么?不会是太下作的事吧?”
周泽没吭声。
李寄侧过头去看他:“这我也不可以知道?”
“别问了。”周泽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抬起手,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手指上没擦干的水珠沾湿了光洁的皮肤,“你乖乖的不管,我就把你的禁欲惩罚缩短一天。”
周泽的声音略带沙哑。李寄两手冲在冰凉的水里,耳侧蓦然贴上来温热的呼吸,激得他一哆嗦。
周泽:“今天就给你甜头。怎么样?”
周淳应付完李家的两兄妹,独自坐在沙发里沉思了一会儿。佣人把一桌茶具收拾走,他的助理便靠过来作例行汇报。
“李曌这个女人可是够难缠的。”周淳按了按眉心,漫不经心地说,“最近李家这事儿,你多叮嘱下头的人,别让阿寄知道。”
“明白。”女助理收拾起摊开的文件,微笑道,“寄少成天跟二少在学校待着,要瞒着,再简单不过。”
“学校是个单纯的地方。”周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从沙发上站起来,“可以的话,城西的事务,我也想逐步从阿寄手里分出去。他就陪着周泽,安心读个书,我瞧着挺好。”
女助理随声附和,周淳冲她摆摆手,转身上楼。女助理便合上文件夹,踏着十厘米细高跟走了。
周淳今日无它事,一路上了三楼,刚拐进走廊,便听见周泽卧房里传出了压抑的呻吟声。
那些呻吟裹在低低的喘息里,明显声音的主人正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周淳微一挑眉,朝着那间房走去,径直推开了没关严的房门。
房间里,周泽坐在墙角的单人沙发里,两肘架在膝上,十指交握撑着下巴,注视着房间的另一边。
而在他的正对面,李寄站在一张椅子后头,向前俯身跨过软软的椅背,身体弯折成了90度,正面向周泽的方向。
他的双手被绳索捆在两边扶手上,朝向地面的胸膛上,两个乳夹坠着小小的砝码,轻微地摇晃着,咬着结实胸膛上两粒红红的乳头。他的双脚脚腕与后侧的椅脚拴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分开,让人能清楚地看见臀缝里嗡嗡震动着的按摩棒,还有胯下染着湿漉亮泽的金属贞操带。
李寄的双眼被领带蒙了起来,嘴里塞着一颗红色的球形口塞,不住有呻吟声从缝隙里漏出来,无法咽下的唾液滴滴答答地落在椅子的坐垫上。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无法视物的李寄骤然一愣,接着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挣扎的动作被绳索制止住,却带动他胸前的砝码剧烈摇晃起来。李寄发出带着痛楚的哼声,脊背微微弓起,企图摆脱胸前的道具。
周淳握着门把手,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李寄的样子,才移开视线,朝周泽笑道:“哟,玩放置play呐?”
8.
在周泽提出“给点甜头”作为“不管事”的交换条件时,李寄的内心是拒绝的。
周泽会让他高高兴兴地爽?鬼才信。但当周泽拿出他惯常的严厉语气,李寄又无法抗拒。
果不其然,等周泽把绳索、口塞、按摩棒和乳夹摆出来,挨个往李寄身上用,并且没取下他的贞操带时,李寄的内心就开始奔溃了。
“别这幅不情不愿的表情。”周泽挨个检查了绳结,蹲在椅子前,抬头端详李寄的脸,手指从艳红色的口塞边缘探进去,轻轻搔弄软滑的舌根,“注意你的姿势,别让我用鞭子来纠正。”
李寄发出“呜呜”的抗议声,阴茎迅速勃起,鼓鼓囊囊地堵在金属笼子里,憋涨得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后穴里的按摩棒,还是男人毫不留情的命令。
口塞的束带勒着嘴角,固定在脑后,嘴唇被迫大大张开,口水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周泽的手指淌出来。
“真湿。”周泽抽出手,展示给他看流了半个手掌的液体,接着两指搓了搓,按到了李寄胸前。
“啊……”李寄竭力低下头,又难耐地抬起,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
小小的乳头被乳夹咬着,根部被两片裹着胶皮的铁齿夹得扁扁的,乳尖被迫挺立突出,透出肿胀的红,随着呼吸颤巍巍地起伏,就像时刻等待着被男人玩弄。
周泽用湿漉的两指夹住了其中一个,轻轻扯了扯。在唾液的润滑下,这样轻微的力道不能造成明显的扯动,乳尖迅速从指头之间滑了出去。
周泽换了个方式,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打着圈地揉按,仔细地抚摸,十分流连那柔软幼嫩的触感。
快感生出,与疼痛纠缠在一起,像被细微的电流不断击打,从那一点扩散开来,一路蹿到下身去。
李寄低低地呻吟起来,忍不住朝后缩。
“我刚刚说了什么?”周泽捻住红肿的乳头,用地掐了一把,“保持你的姿势!”
李寄发出哭泣一般的喘息。周泽猛然松手,继续以轻缓的力道摩挲。
那么敏感的地方被粗暴对待后,再度受到温柔的抚慰,酥麻感更加强烈,引得小腹深处也酸胀起来。
周泽始终只玩弄一边的红点,掐揉弹动,把那柔嫩的地方玩得又红又肿,饱满得几乎发亮,可怜兮兮地立着,只为了取悦玩弄的人,与另一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寄终于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哼了两声。
周泽手下的速度猛然加快,用力摩擦着那硬得如小石子的肉粒。李寄的喘息声顿时一窒,匀称的腹肌绷得紧紧的,被禁锢在金属环里的阴茎不安地跳动了两下。
“光玩乳头就要射了?”周泽毫不留情地嘲弄道,“骚货,低头!看看你淫荡的样子。”
周泽手下不停,李寄下意识地摇晃了两下头,反而闭上了眼。
“不想看?”周泽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李寄的脸颊。
李寄反应过来,马上这开眼,望着周泽,企图为自己没有立刻执行命令辩解。然而周泽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李寄咬着口塞,无助地看着周泽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向衣柜。
李寄的姿势使得他很难大幅度抬头,他的视线追着周泽的双脚,不安地等待着,看着他很快折返回来。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李寄的背。
李寄猛地一抖,周泽却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动作给了李寄极大的安抚,他安静下来,配合地让周泽把暗蓝色的领带系在了他头上。
光线消失后,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和紧张。李寄用舌头在光滑的口塞表面舔了两下,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身体里玩具震动的嗡嗡声。
但下一秒,他听见自己发出了更大的呻吟声。
胸前的乳夹被赋予了重量,从无足轻重的情趣变成了需要忍受的刑具。先是右边,再是左边,被蹂躏过的左乳反应更剧烈,李寄忍不住躲避了一下,乳头上的疼痛骤然加剧,拉扯不休。
他反应过来是坠了重物,强迫自己停下来,一下一下小心地喘息着。
“保持静止。”周泽在他耳边说,手指再度摩擦被拉长的小小凸起。
同样的动作,现在带来的酥麻和痛楚都强烈得多。李寄不敢再动,不得不挺起胸膛仍由男人肆虐,由于疼痛略为萎缩的阴茎却再度变得生机勃勃。
周泽:“这是交换条件,要钱货两讫,得等到周淳和李家谈完,才能让你射。”
这是哪来的歪理邪说啊。李寄不敢乱动,又说不了话,完全失去了抗议的途径。
“等着吧。”李寄听到布料摩擦的声响,接着,周泽的脚步声逐渐走远。他在一片黑暗里不安地竖起耳朵,周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只能期望,周淳的效率高一点。”
李寄在逐渐趋于麻木的快感和痛楚中载浮载沉,黑暗里的时间被拉长,更何况周泽始终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久到他逐渐感到了不安。
李寄开始时断时续地发出呻吟,企图得到回应,却一无所获。
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听力上,却没料到,耳边再次响起的其他声音,是房门被人从外侧推开的动静。
这着实吓了李寄一跳,他本能挣扎的动作被绳子扯回来,胸前的疼痛一下子鲜明起来,紧接着他冷静了下来。
进来的人只可能是周淳。
李寄不是没被兄弟俩同时看见过这种淫贱窘迫的样子,但只有一次。
那是一个多月前,周淳命令他脱光了衣服,叼着项圈的锁链,在周泽面前跪下,做出sub标准的臣服姿态。
所以,此时的李寄,心跳的剧烈程度和听力水平都到达了历史巅峰。
“哟,玩放置play呐?”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笑意。
李寄听见房间的门锁轻轻合拢,“哒”的一声,角落的皮沙发轻微一响。接着,是坚硬的皮鞋鞋底踏在木地板上,不紧不慢,一下一下,从两个方向朝他靠近,就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李寄甚至觉得,自己能透过密实的布料,看见木地板上细小的灰尘,西装裤整肃的裤脚,还有男人们皮鞋光泽的表面。
“解决好了?”周泽漫不经心地问,声音来自李寄的头顶上方。
“没有。”周淳则明显站在李寄身侧,随口说道,“慢慢来吧,不急。”
周泽:“我看他们挺急。”
有人的手指触碰到李寄胸前坠得笔直的细链,勾着链条晃动,给脆弱的乳头带来更多刺激,。从角度来说,应该是周泽。
李寄压抑着喉咙里的呻吟,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非常紧张的表现。
“他们急他们的。”身侧的人走远了两步,床垫发出沙沙声。周淳调笑道,“我看你倒是很有耐心。大餐当前,刀叉都不亮?”
把玩细链的手松开了,那根手指碰到了红肿不堪的乳头,在李寄的战栗里从胸膛滑过,沿着锁骨与颈项,移到唇边,沾湿唾液后从颊边挪开,抚过领带结,顺着天鹅般弧度诱人的脊背,一路游走到尾椎的尽头。
肉穴边缘被按摩棒刺激得红艳麻木,骤然被手指触碰,李寄长时间僵直的膝盖立刻一软。
周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知道我忍了多久。”
身后的按摩棒被关掉了。李寄努力吞咽了一下,企图让不断滑落的唾液能有一点润泽咽喉。
酸软的后穴在手指的触碰下不住收缩,周泽的声音冷静从容:“一年又一个月,我都没有上他。还差这一会儿?”
“不会吧?”周淳十分意外地说,“一个多月没有上?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周泽没回答。
李寄一时间连抚弄后穴的手指都忽略了,全神贯注在男人们的对话上。他一直对周泽的忍耐十分疑虑,担心他对周淳调教他一年的事心存芥蒂。
“喂,我聪慧的弟弟。”周淳静了片刻,忽然笑起来,“你不会这么别扭吧。难不成,你到现在还不信,阿寄真的是……”
“唔啊!”
有两根手指突然捅进了还插着按摩棒的后穴,李寄始料未及,强烈的刺激和惊愕感另他完全没听见周淳最后的词句。
“周——淳!”周泽利落地抽出手指,声音里带着羞恼,而周淳却得逞般笑起来。
李寄尚在喘息,耳朵里忽然被塞进两颗凉凉的硬物,耳道里很快回荡起沙沙的电流声。
给我戴耳机干什么?
李寄疑惑地蹙起眉,听见周淳投降的道歉,两个男人快步离开了房间,房门关上发出“砰”的巨响。
接着,耳机里忽然传来一声呻吟。李寄顿时怔住,脸迅速地红了起来——
那是他被迫录下的,所谓“叫到我满意”的音频。
9.
李寄沉浸在自己的呻吟里,面红耳赤无法自持的同时,周泽正一脸冷漠地看着兄长,眼睛里写着恼羞成怒四个大字。
身形一般高的兄弟两人站在卧室门口,各自占据门框的一边,两尊门神似的——长得比较帅的那种。
“被我说中了?”周淳挑起嘴角,戏谑道,“一年前,你不相信他是个sub;现在,你不相信他的确爱你。”
周淳抬手敲了敲门板,屋里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他拉长音调,毫不留情地说:“爱情使人愚蠢,蒙蔽一个dom的眼睛;权力则使人怀疑,让你无法分辨爱情。”
“你特么写诗呢。”周泽不耐烦地打断他,脸色阴晴不定,抱着手臂靠在门上,与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凭什么认为,他爱我?”
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周淳笑出了声,他一边笑一边拍周泽的肩,一点不顾及对方随着笑声变黑的脸。
周淳:“你去照照镜子。你说‘他爱我’的时候,就像个别扭的十六岁小处男。”
额角青筋暴起,周泽要打人了。
“当初我说那小子是个sub,你也是这么问我的。结果呢?”周淳十分欠揍地斜睨着他,“你知道我刚刚打开门时,看到的是什么?”
周泽一言不发,阴鸷地看着他。周淳靠过来,低声道:“一个状态正常的sub,和一个极其不称职的dom。”
“你在审视他,眼睛里有太多怀疑和不安。你在观察他对羞辱和虐待的反应,却没有从中获得多少掌控的快感。阿寄没有注意到,你有多么不专心,对吗?”周淳就像一条毒蛇,眼神冰冷,蛇信血红,毫不留情地发出诘问,“他的眼神足够让你判断,你却还怀疑他在被支配中真实的情欲,说你是dom得多可笑。”
周泽:“但是……”
“但是他被我调教过一年?”周淳猜到他要说什么,满含鄙夷地反问,“我调教你一年,你能彻底变成一个sub吗?你只会想揍我。你到现在还在犹豫,不过是关心则乱。”
周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喘息声。因为耳机的缘故,声音的主人很难判断自己的音量,满含忍耐与羞赧的呻吟不断传进门外人的耳里。
周淳好像拿到铁证的检察官,冲着周泽扬起眉毛:“脸疼吗,我亲爱的弟弟?”
周泽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木门,似乎能穿透它看向房间里的人。
周淳看了眼他的侧脸,放在腰侧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门把,轻轻拧开。木门无声地开启,阳光透过房间的窗户,映亮昏暗的走廊,满室潋滟春光落在两人眼里。
“你做的最错误的事,是在一年前出国逃避。”周淳侧过头,端详趴在椅背上窘迫不堪的李寄,“李家当初内斗结束,要求我们交出李寄,整个X市的大佬都盯着周家,一旦把他还回李家,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想都不用想。”
一年前风声鹤唳的权力更迭,他们三人坐在昏暗的书房里,在长久的沉默中思考对策,四面八方全是压力,李寄就像台风眼里随时会被卷走撕碎的树。
周淳懒洋洋地继续说道:“当时最好的选择,是由你来拒绝,声明他是你的sub,你能保证对他绝对的控制。在那帮人看来,他就成了无伤大雅的玩物,不如当作拉拢周家的顺水人情。”
周泽攥紧了十指,没有反驳。
“一场公调,你却做不到,虽然阿寄再三强调他可以接受。”周淳收起笑容,瞥了周泽一眼,“我们排演了那么多遍,别说抽他鞭子,他一跪下你就想扶,他流露一丁点痛楚,就像要了你的命。”
周泽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李寄,忖度着开口:“太突然了,我无法转变角色,看不得他难受,不敢做违背他意志的事情。”
周淳嘲道:“高岭之花和脚下的贱奴。”
“我真的很想扇你。”周泽冷冷地回视周淳,最终又败下阵来,“你说得对,关心则乱。我一厢情愿地认为,bdsm会使他痛苦,他的解释和行为都是安慰我的伪装。”
“我上了,你觉得对不起他。难以面对是吗?选择逃跑,你知道阿寄一度有多失落?”周淳面无表情地下了评语,“愚蠢的想法,小孩子的作为。幸好我能撑场面。”
房间中央,李寄忽然偏了一下头,朝向房门口,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周泽眼角一跳,意识到音频文件播放完了。
他站直身体,快步上前,拽住李寄脑后的领带结,声音低沉严厉:“让你动了吗?”
李寄明显颤抖了一下,后穴里本就尺寸偏小的按摩棒在松懈间掉了下去,艳红的小口空虚地收缩起来。
“唔……”李寄这才慌了,又无法道歉,只能呜咽着抬头,用后脑勺去磨蹭周泽的手掌。
“后面这逼怎么松了?”周泽蹲下来,凑近李寄的脸,灼热的呼吸喷在他无法合拢的嘴唇上,“玩具含不住,想让男人操你?”
李寄急促地喘息了两下,脸颊因为他的话涨得通红。
“再乱动试试。”周泽不等他作出反应,在他后脑上重重一按,也不管湿淋淋滚在地上的淫具,按着手机屏幕点了循环播放。
耳机里再度响起混乱淫荡的声音,李寄重新失去了感知外界的途径,身后酸软的肉洞可怜地蠕动,吐出一口透明的汁液,黏黏腻腻地挂在腿间。
周泽近乎有点狼狈地走回门边,周淳看好戏似的翘起嘴角,无声鼓掌:“比一年前进步多了。”
“我的鞭打技巧也进步多了。”周泽色厉内荏地反唇相讥,“你想试试吗?”
“留着让阿寄试吧。”周淳摊开手,再度微笑起来,“爱情是一个有绝大威权的君王,让他在你面前甘心臣服,对你的惩罚甘之如饴。①”
“够了,你太恶心了。”周泽无力扶额,受够了他哥的嘲弄和挤兑,连反击的想法也没有了。
“BDSM这种东西,很容易打破双方之间的平等关系。”周淳的目光从李寄的脚踝一路游移到发梢,语气里似乎带着感叹,“他跪在你面前,你分辨不出是对主人的臣服,还是爱恋。”
周泽反问:“你能分辨?”
周淳一哂置之,连视线都没有闪动半分:“他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当然是臣服,这还需要分辨?”
周泽深吸一口气,紧紧地蹙起眉。两人注视着李寄,过了好一会儿,周淳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说:“想要对比看看吗?我来帮忙吧。”
10.
“唔!啊……唔唔主……主人!”
耳机里的呻吟猛然拔高,一个劲地往耳朵深处钻。李寄想起了那时的情景,腿根不禁战栗了一下,屁股里那处敏感的软肉即便没有被触碰,也像是回忆起了同样的快感,一阵酸软。
保持现在的姿势太久,支撑的四肢变得僵硬麻木。李寄垂下头,按着椅面,屈伸了一下胳膊。
紧接着,耳边的淫叫声突然中断,耳机被人扯走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
周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李寄想起他的命令,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里不安地等待着,感觉到后脑一松,连着口塞的皮带搭扣被解开了。
皮带从两边垂下来,露出脸颊上被勒出的痕迹。
虽然腮帮已经开始酸痛了,李寄仍一动不动地叼着红色的口塞,直到周泽的手指探进来,捉住那个湿淋淋的圆球,他才松开牙关,缓慢地活动下颌:“谢谢您,主人。”
几根温暖的手指落在了他肩上,李寄疑惑地眨了眨眼,睫毛掠过领带光滑的布料。那些手指开始移动,从肩膀抚摸到脊背,在微凹的腰线上流连片刻,顺着肋骨重新向上,最后触碰到红肿的左乳。
坠着的砝码晃晃悠悠,把乳晕拉扯成一个可怜的圆锥,挺立的乳头被手指拨弄得又疼又痒,李寄发出一声低吟,紧张地呼吸着。
“啊!”左乳上的乳夹突然被松开了,瞬间的剧痛让李寄叫出来声。几根手指随意地揉搓了几下受虐后的乳头,格外甘美的快感夹杂着疼痛,剧烈地拉扯着会阴处的神经。
李寄好不容易保持住了静止,等待着右侧的乳夹被释放,然而那只手却弃之不顾,反而顺着咽喉向上,来到了他嘴边,掐揉皮带勒过的红痕。
极淡的烟草味钻进鼻腔,李寄愣住了。显然,周泽是从不抽烟的。
“大少?”李寄嘴唇动了动,疑惑道。
屁股上被人拍了一巴掌,力气不大,声音却清脆响亮。周泽淡淡道:“礼貌呢?叫先生。”
先生是对调教者常用的称呼,李寄意识到什么,怔在原地,心跳陡然剧烈起来。直到又被催促地拍打,李寄才回过神,艰难地开口,低声道:“您好,先生。”
有人笑了一声,脸颊旁的手指离开了,接着眼前重新亮起来,长长的领带掉在去,挂在了椅垫边缘。
“咦?”周淳像抚摸小狗似的顺着李寄头顶的黑发,奇道,“周泽,这是我送你的领带吧。”
“好像是。”周泽随意地瞥了一眼,再次拍打李寄的屁股,“被你弄湿了。”
李寄垂眼望去,那条领带软趴趴的,正掉在椅座上一摊湿迹里,那是他戴着口塞时不受控制的口水。
这场景太淫荡了,强烈的羞耻感让李寄忍不住移开眼睛,头皮却立即一疼。
周淳扯着李寄汗湿的短发,强迫他将视线朝着正下方:“犯错的小狗,不应该好好道歉吗?”
李寄:“对……对不起。”
“啪!”屁股上的巴掌加重了,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周泽揉捏着弹性十足的臀肉,不满道:“只是这样?”
李寄从没被两个人同时调教过,被掌控支配的感觉成倍增长,一股骚动从喉咙里灌到下半身,从指间开始泛起痒意,恨不得伸手去痛痛快快地挠一把。
他握紧拳头,羞耻不堪地说:“我会替主人洗干净。”
周淳又摁着他的头,让他去看掉落在双腿间的那根按摩棒:“别忘了你弄掉的玩具,沾了一地水儿。”
李寄注视着地板上的东西,脸都快烧起来了,喘息着回答:“是的,先生。”
右臀上得到两记奖赏似的轻拍,身后的人俯下身,一一解开了捆绑着他的绳结。
身体获得自由,周淳拽着李寄的头发让他站起来,把椅子撇到一边,走向放着调教物品的衣柜。
周泽则从李寄身边绕过,径直走到床尾坐下。李寄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感到十二万分的尴尬,差点想抬手遮挡身体。
直到一条马鞭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
周淳:“一个多月前,我把你移交给你现在的主人。”
李寄下意识地想转身,马鞭却立刻敲了他一记,示意继续面朝周泽。
马鞭笔直漆黑,皮质的长方形鞭头十分柔韧,缓缓地在结实的肌肉上摩挲,李寄紧张地吞咽了两下,目光与周泽相触又移开。
“但我们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进行。”马鞭敲打着李寄的后腰。周淳的声音总是带着慵懒的意味,容易诱人沉沦,忘乎所以,“那就是展示你在一年的调教里,都学了点儿什么。”
李寄震惊的望着对面的周泽,又想要去确认周淳的表情,他略带慌乱地说:“不,你们是想、唔!”
“最基本的规矩也不会遵守?谁给你质疑的权力?”马鞭重重地抽在李寄的屁股上,在左侧臀瓣留下一道红痕。周淳的语调始终慵懒缓慢,却无端让人感到惧怕。
“用词、态度、姿势。”
周淳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握着鞭柄,每说一个词,就挥动一次马鞭,在紧绷的臀肉上留下两个漂亮的交叉。
“真令人失望。”
男人的鞭打和命令熟悉又陌生,精准地挑动李寄的神经。周泽有如实质的目光更令人难堪,李寄的膝盖不自觉地发软,发出一声呜咽。
“啊!”
马鞭的鞭稍准确地卡入臀缝,在流出润滑剂的泥泞肉洞洞口一抹而过。
李寄惊喘出声,黑亮的鞭头已经递到了眼前,上头全是粘稠的液体。
周淳发出一声嗤笑,满含不屑:“发骚了?”
李寄下意识地别开头,然而他刚一动,带着烟草味的手指便一把拧住了他的下颌。
“如何回答问题?”周淳紧贴在李寄身后,用力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鞭子,“在我面前,你还敢迟疑?”
周淳凑在李寄耳边,面无表情地说:“舌头伸出来。”
李寄悚然,从眼角去看靠在他肩头的男人。他的眼神明显取悦了周淳,男人露出微笑,在李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慢。最后一次犯错的机会,你最好快点想起我的全部规矩。否则,今天的展示就要变惩罚了。”
沾满液体的皮革几乎挨着嘴唇,李寄低低喘息着开口:“对不起,先生。”
周淳:“舌头,嗯?”
李寄强迫自己忘记周泽的注视,忽略这前所未有的羞耻境遇。他伸出舌头,把周淳递到他嘴边的鞭稍一点一点舔干净。
周淳:“为什么这么湿?欠操?”
李寄垂下眼,精神上被羞辱,身体却异常兴奋起来。他眼看着自己的阴茎在贞操带的禁锢里蠢蠢欲动,颤抖着回答:“是的,先生。”
“别忘了这是展示,不要总想着发情。”周淳松开他的下巴,退后一步,马鞭拍击着饱满的臀瓣,语气里几乎透着无奈,“看看你的站姿,还有这个湿透的屁股。”
李寄不知所措,被堵塞着的尿道口却漏出来足够兴奋时才会有的前列腺液。
周淳终于绕到了他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坐在床尾的周泽,名贵的领带、衬衣、马甲、西裤一丝不乱,袖口包裹得严严实实,手里的马鞭指向地面。
男人轻轻扬起下巴:“跪下吧,没用的奴隶。”
11.
周淳的话就像一个开关,彻底将李寄的身份切换。
李寄和周淳的关系,和他与周泽的不同。
作为李家向周家提供的“合作保证”,在十岁被送到周家当“人质”开始,李寄便和同岁的周泽一起生活学习——当然,虽然也被叫做“寄少”,但他实际上有点像古代的伴读,学习的内容更多,包括严格的格斗训练,和周家的下属、仆人的地位也不那么分明。不过,李寄从不把这些区别对待放在心上,仍然和周泽成为了足够好友。
与幼弟不同,周淳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李寄来时,周淳已经十八岁,少年老成、心狠手辣,早已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做事,于李寄来说,不过是每天早晚会见到、隔三差五一起吃饭的大哥哥。直到周淳和周泽的父亲去世,周淳坐上家主之位,和两个半大少年的相处才日渐多起来。
这种区别被带进了调教模式里——完全重合的生活,使得周泽对李寄的调教能倾向于全天候;而周淳太忙碌,与李寄同处的时间不多,他往往会给出一个确切的信号,让李寄进入被支配的状态。这个信号可以是一个手势、一样道具,或者是一句命令。
比如这句“跪下吧,没用的奴隶。”
有第三个人在的场景太不寻常,赤条条地站着实在尴尬,跪下了反而感觉正常,开始变得放松。李寄半垂着眼,视线落在周泽身前,尽管仍对这种观看的目光感到不适应,但他已经能够进入状态、集中注意力,身体开始因为周淳轻微的动作和随意的话语而迅速产生反应。
周淳轻抚着马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向观众展示你淫荡的身体?”
李寄面朝周泽,正用最寻常的姿势分腿跪立着,闻言迟疑了两秒。
马鞭立刻化作迅疾的黑影,唰地一声,精准地抽中左胸上红肿的乳头,将可怜的肉粒击得弹动了一下,越发肿起,快要破皮流血似的。
电击一般的锐痛让李寄痛呼出声,忍不住向后缩,保护脆弱敏感的地方。
周淳毫不留情,抽下第二鞭,不偏不倚地打在右乳上,尚未取下的乳夹抵挡了大部分力道,垂在肋下的砝码却被带得晃动,拉扯着麻木的乳晕。
“唔!”李寄紧紧咬着牙,忍着伸手去揉的冲动,目光追着令人害怕的鞭稍,随着周淳的脚步转了半圈。
“把你的手抬起来,胸挺出来。”周淳站在他身侧,马鞭漫不经心地敲打着鞋帮,“周泽把你惯的?不仅执行命令慢半拍,挨打的时候还可以乱动?”
周泽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尾,闻言挑眉:“别往我身上推。”
“你的主人不承认。”周淳笑起来,用鞭头的皮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李寄大腿后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片浅淡的绯红,“快点,腰挺直,肩打开。否则怎么让人看清你是怎么发情的?”
李寄的脸红起来,依言规正姿势,将双手放在脑后,手肘平展开,直直看向前方。
随着他的动作,胯下的阴茎在金属环里不安地弹动了一下,铃口溢出小股的前列腺液。
“啧。”周淳显然注意到了,光滑的鞭稍从大腿后侧上移,掠过腰侧,滑到下腹,轻轻拍打饱满的龟头,“这么敏感?多久没射了?”
“嗯嗯……”轻微的疼痛和颤动都是最强烈的情欲催化剂,李寄发出难过的呻吟,强忍着弯腰躲避的冲动,却在下一刻功亏一篑。
马鞭狠狠地在敏感的龟头上敲打了一记,周淳一步上前,用力拽住李寄的头发不许他动,不冷不热地沉声道:“浪叫什么?我在问你问题,慢半拍的毛病掰不回来了是不是?”
“唔、不是的。”李寄急促地呼吸着。
周淳毫不留情,反手再次挥下,鞭稍“啪”地打在阴茎侧面,将半硬的肉棒抽得偏向一侧:“还是说,你就是想要挨打?想被抽到射吗,我会让你射到尿出来。”
“呜呜!”李寄腰部一阵战栗,迅速地回答道,“对不起,先生!”
“这才乖,跪好别动。”周淳松开手,却在低头的时候感到了意外,“这样都没软?看来真的很久没射了?”
“是的,先生。”李寄难耐地用力闭眼再睁开。他的阴茎被残酷的贞操带禁锢着,并不能完全勃起,前端却湿得一塌糊涂,铃口里露出的金属尿道堵亮晶晶的,前列腺液在地板上滴下一小滩。
“周泽,你喜欢的玩法还真是一尘不变。”周淳语气里带上了笑意,在李寄身后半蹲下来,放下马鞭,手臂环过他的腰,把玩那枚小小的砝码,“多久没让他高潮过了?”
周泽抬手看表盘上的日期,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二十四天。”
周淳侧头看向李寄,环抱着他,温暖的手指不住拨动阴茎和乳头,笑道:“这么能忍?周泽太坏了吧?”
“这是主人的命令。”李寄再不敢迟疑,竭力忍耐着敏感处的挑逗,看了眼周泽,低声说道,“奴隶的欲望是次要的。”
“标准答案。”周淳奖赏似地亲了口李寄的耳朵,手指包裹住他胯下半硬的性器,亲昵地动着,“那么,他允许你今天射吗?”
这次李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为周泽比他反应更快。
坐在床尾的青年向前倾身,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翘起了嘴角:“阿寄,完整地告诉他,我今天和你说了什么?”
热潮迅速爬上李寄的脸,酥痒的悸动沿着脊椎流窜。
周淳十分喜欢他这个样子,恶劣地收紧手指撸动,催促道:“说说看,我可以把它当作展示的内容。”
激烈的快感与无法完全勃起的痛苦交杂,李寄眼前一片模糊。
“主人说,我、我可以射……”
周泽:“还有呢?”
李寄不住喘息,声音里带上了哽咽:“用奴隶淫荡的屁股。”
12.
李寄的双手用力绞在脑后,维持着周淳要求的姿势,将身体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周泽在他身前半蹲下,打开阴囊根部扣着的小锁,帮他取下那一堆可恶的金属环。
短短的金属尿道棒从红润的铃口抽出,尾端带出了一大股透明黏液。李寄发出带着鼻音的哼声,腰部颤抖着往后缩,却被身后的周淳牢牢控制在原地。
“是要让你爽,躲什么?”周淳把他右胸上的乳夹摘掉,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两颗乳头,叼住青年发烫的耳垂,“想被堵着尿道高潮吗?”
“不……唔唔,不是的,先生。”李寄难堪地摇头,下身在摆脱禁锢后立刻硬涨到了极点。
周淳笑着说:“以后可以试试,说不定会让你哭出来。”
周泽看了哥哥一眼,把取下的贞操带扔在一边,随手握着李寄的性器揉动了两把,坐回了床边。
长期禁欲的身体太不经刺激,李寄近乎要被一连串动作直接送上高潮。
“耐心点。”周淳抱着李寄的腰,压制住他身体的颤动,让青年从高涨的情欲中稍微冷却下来。
周淳松开他的身体,捡起马鞭站起身,像驱赶小狗似的拍打李寄的屁股:“去挑一个你喜欢的玩具,我们要正式开始展示了。”
李寄放下手臂,目光暗自在周泽和周淳之间来回,转身爬向放道具的柜子。
周淳喜欢让他主动去做这类事情,这正好也是李寄最怵的——实在是太让人觉得羞耻下贱,浪荡不堪。
这种“自己挑”的游戏,李寄不是没玩过。选得太常规,容易被否决,反而换成十分欺负人的道具;选得太过分——那不是自己找罪受?绝对不要。
他在“玩具柜”前犹豫了半天,最终叼回来个尺寸适中的按摩棒,头部微弯,底端还有一根向前延伸的分支。
周淳看了一眼,没发表意见,直接说道:“去给你的观众看,征得他的同意。”
李寄猛地一颤,胸膛起伏了两下,膝行着朝前挪了几步,脸红红地抬起头,方便周泽看清他叼着的东西。
周泽伸手把那器具接了过去,周淳则用马鞭轻抚李寄的脊背,继续命令道:“跟观众说明,为什么要挑这个,它会怎样让你射出来?”
李寄欲哭无泪——都快忘了周淳有多恶劣。
周泽忍不出露出笑意,他很少这样欺负李寄,但不代表他不想看见平日里惯会隐忍的青年吐出淫词浪语。
李寄稍有迟疑,后背的马鞭便危险地下移,在臀峰上摩挲,他只得满含羞耻地开口解说:“弯曲的头部,会在进出时照顾到我的……前列腺。”
“没了?”马鞭猛地抽打在臀腿交接的地方,周淳不满道,“你就这点诚意?”
“唔!”李寄痛呼一声,抬眼看向周泽手里的按摩棒,又飞快地移开视线,断断续续地接着说,“这个尺寸很方便,可以用力抽插……还有底下的部分,可以、可以震动,抵着……我的阴囊。”
青年的声音渐弱下去,周淳发出不甚满意的叹息,无奈道:“串场词都说不好。”
“行了。”周泽把玩具重新递到李寄面前,让他咬着,悠然道,“开始吧。”
“你的主人疼你。”周淳失笑,指示李寄退回来,“转过身,向观众展示你将获得快感的地方。”
李寄在马鞭的拍打下很快摆出了趴伏的姿势,周淳却犹嫌不足。
“只撅着屁股是想挨打吗?就算你想要,也不是今天。”男人边说,边用力抽打了两下,在白皙光洁的肌肤上留下红痕,“自己用手扒开,把逼露出来。这才是展示的内容。”
李寄被羞辱得无以复加,但又不敢反抗,只能向后伸出手,握着两片臀瓣,将臀缝大大分开,露出紧张收缩着的穴口。
马鞭贴上了穴眼,缓慢地磨蹭了几下,李寄生怕被打,手指扣得紧紧的,连饱满的臀肉都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真漂亮。”周泽就像一个真正的观众,欣赏着表演的开场,甚至一本正经地鼓了鼓掌。
周淳拿开马鞭,与他相视一笑:“就是太生嫩了,欠操得很。”
李寄能想象得到,他衔着性玩具、主动扒开等肏一般的姿势是多么淫贱,最隐秘的地方又是如何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男人们的视线下。
血液全涌向了头部,又热又烫,让人发昏。
周淳:“来吧,奴隶,是时候开始喂你淫荡的屁股了。被周泽饿了这么久,今天可得吃饱,保证你的主人看得尽兴。”
李寄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努力压抑着呻吟,用手指给自己做好了扩张,将按摩棒涂满了润滑剂。
括约肌被微弯的头部撑开,一点点扩大,再慢慢收缩,将整个前端吞吃了进去。
“太慢了,你在考验观众的耐心?”周淳不满地俯下身,一把按住李寄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整个按摩棒直接一肏到底!
“啊啊!”
李寄睁大了眼,大腿一下绷得死紧,屁股剧烈地颤抖不休,整个身体挣扎着蜷缩起来,竟是被这一下狠厉的深入直接送上了高潮!
阴茎抽搐着,喷射出一股一股浓稠的精液,屁眼猛然收紧,绞得按摩棒都无法抽动。
周淳显然低估了李寄身体的敏感程度,以及二十四天禁欲的威力,他略感惊讶地挑了挑眉,回头看向周泽:“起承转合太老套,阿寄想用高潮作为展示的开篇。”
周泽没有回答,分毫不错地注视着在高潮中泛起绯红色的肉体。
“呜……啊啊……”李寄伏在地上,身体在激烈的高潮中战栗。余韵久久不退,阴茎在射过一次后也没有软下去。
“别停啊。”周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握着李寄的手腕,强迫他大幅度地抽送按摩棒。抽搐着收紧的肠肉被迫撑开胀满,前列腺被剧烈摩擦,逼出一声声禁受不住的呻吟。
“今天你得向观众献上高潮迭起的演出。”
李寄很快在残酷的抽插中第二次达到高潮,接连射精的阴茎终于半软下来,连神智都要被激烈的快感逼出身体。
周淳把按摩棒埋进最深处,开启底端分支的震动,稳稳抵着两颗红透的圆球。
李寄发出模糊的求饶,周淳却毫不手软,肆意抚摸着颤抖的屁股,卡着青年的脖颈让他跪立起来。
“不能只展示贪吃的肉洞吧。”周淳拖着他转身,毫不客气地握住湿淋淋的肉棒,“前面这个,也得好好表现。”
“不……唔,先生!不要!”不应期被人触碰的刺激太过强烈,李寄甚至忍不住伸手阻止。但深陷快感中的身体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周淳环抱着他,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腕扭到身后,极为方便地玩弄任何想要玩弄的地方。
所有的理智都灰飞烟灭,阴茎被手法高超地撸动揉捏,按摩棒不知疲倦地抽插着,时不时用力抵着肉囊和会阴震动,催生一波又一波灭顶的快感。
李寄在高潮的顶端起起伏伏,无论是挣扎还是求饶,周淳的动作都不会有所改变。他在混乱中甚至向周泽请求,却只换来周淳更严苛的对待。
“吃饱了吗?”周淳总是在他射时亲吻他的脸颊和耳朵,温柔又残酷地说,“我看没有吧。”
不知道高潮过多少次,李寄呜咽着,快感累积到近乎疼痛的地步,稀薄的精液再次溢出尿道口。
“乖孩子。”周淳没有松开沾满白浊的性器,强迫高潮过后的肉棒保持勃起。
“呜……不,不要了……真的不行了……”李寄的腰肢紧绷着弓起,又脱力一般松懈下来,“先生,求您……”
周淳另一只手缠着李寄松脱的手指,强迫他握住那个邪恶的玩具,从一片泥泞的肉洞中抽出,直到整个柱身快要脱离一塌糊涂的穴口,才又重重操了回去。
弯曲的头部一路碾压着湿热酸胀的肠肉,发出“咯吱咯吱”的黏腻水声。臀肉痉挛般地收缩弹动,屁股深处软成一摊滚烫的汁液。
李寄发出崩溃般的喘息,腰颤抖得像要碎掉,在周淳怀里蜷缩起身体,又被迫展开。
周淳握着他的手搅动那根按摩棒,将沾满精液的手指探进半张的嘴里,带着笑意询问:“你的展示结束了吗?”
这句话就像解脱的曙光,李寄在男人无休止的触碰下发出哽咽的泣音,可怜兮兮地点头,讨好地舔吮男人的手指,湿漉漉的头发蹭着周淳的衣领。
清理干净的手指再度下移,及其过分地揉弄青年酸麻得近乎疼痛的下体。周淳咬着他的耳垂,低声提醒:“应该对你的观众说什么?”
李寄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眼底染着一片红晕。他无力地靠在周淳怀里,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周泽脸上。
明亮的灯光下,周泽的神情里有着某种特别的专注。
李寄失神地看着他,又因身后一记猛操撞得呜咽出声。
他喘息着张开口,艰难地吐出语句——
“主人,谢谢您的观赏。”
13.
快感持续得太久,即使已停歇下来,李寄仍时不时地发出带着鼻音的呜咽。
他全身上下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俱是汗水,下半身沾满了精液和润滑剂,一片狼藉。
周淳把那根逞凶多时的按摩棒抽走,微弯的头部穿过红肿的括约肌,鲜明的摩擦感再度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抖。
怀里的青年发出不堪忍受的哼声。周淳把裹满湿液的玩具扔在地上,收紧环抱着李寄的手臂,手指扶着他的下颌,轻轻掰过红晕未退的脸:“好了,结束了。”
李寄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糊着泪,英挺的眉毛皱着,喘不过气似的半张着嘴。
周淳不禁笑道:“瞧着真可怜,我有这么过分吗?”
“心黑手狠,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周泽解开衬衣领口,长吁一口气,从床尾起身,神情颇为复杂。
“怎么,看得不尽兴?”周淳没有等他走近,一边淡淡反问,一边揽着李寄的腰站起来,把人抱到了松软的床上。
周泽没说话,伸手揉了一把李寄的头发。
李寄刚在被子上躺下,便忍不住缩起身体,大腿并得紧紧的,获得自由的手本能地伸向胯下,想要按着被刺激过度的性器,平复没有消散殆尽的快感——到了这个地步,这种高潮的余韵已经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
可惜手刚伸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李寄下意识挣动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却铁钳一般。
周泽无视李寄难受的表情,把他的两只手掌并拢,按在床上,另一只手卡着青年的膝弯,强迫李寄分开双腿,检视软软垂着的阴茎和未完全合拢的肉穴。
湿得一塌糊涂的臀缝里,尚能看见一点媚红的嫩肉,软乎乎地抽动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小股的润滑剂,把床单沾湿了一小片。
李寄睁开眼,十分不安地想要把腿重新并起来。
周泽干脆将人翻过来,面朝下按在床上,用膝盖顶住分开的大腿根。手指拨开留有鞭打痕迹的湿滑臀瓣,在穴口拨弄了两下。
挺长时间没有经受过持久激烈的操弄,李寄的身体略不习惯,周泽探进去一根手指,抚摸发烫的内壁,在李寄的抽动和呜咽中仔细地转了一圈。
“不会受伤。我的手法你还信不过?”周淳站在床边,把松散开的领带解下来,随手扔在床上,“给他清洗一下,涂点消炎镇定的药。”
周泽简单地“嗯”了声,松开手,把李寄抱进浴室去。
周淳则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
时近傍晚,日头西沉,天边一抹火烧的云霞。
周泽房间的窗外正对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秀美的绿叶间,已经开始结出幼嫩的圆果,几只灰白色的鸟在枝杈上蹦来蹦去。
早秋的凉意随着风送进房间里来。周淳靠着窗框,点了根烟。
“展示”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李寄已经不太能靠自己的力量好好跪着了,周淳始终环抱着他,衬衣西裤无可避免地弄得又皱又湿,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也散了些许在额头。
这让他显得没那么难亲近了。
周淳抽了口烟,视线穿过树梢,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市区。
没有太多事要处理,今天是个难得放松的休息日。
周淳回头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马鞭和按摩棒,还有地板上的淫乱痕迹。
这个休息日过得挺愉快,周淳心想。
周泽这小子,真是走运。
浴室里热气蒸腾。
绵密不去的快感随着水流消散,李寄半躺在浴缸里,长腿支着,逐渐回过神来。
周泽正挽着袖子把手探向他腿间,李寄一个激灵,收起双腿,挡住了周泽的手:“主人,别……”
周泽抬头看了他一眼,李寄犹豫片刻,重新把腿伸开,抬起一腿架在浴缸边缘。
“别乱动。”周泽拿着柔软的浴花,没有过分戏弄他,只简单地擦洗掉所有粘腻的东西。饶是动作轻柔,李寄还是不住发颤,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没躲。
浴花带着细腻的泡沫,顺着会阴向下。周泽拍拍李寄的膝盖,示意他改变姿势:“屁股抬起来。”
李寄正看着周泽专注的侧脸,闻言一愣,忙不迭道:“我自己来。”
他伸手去捞浴花,周泽抬手一让,加重语气重复道:“快点,不抬起来就转身趴着。”
李寄只好按着浴缸抬腰,咬牙忍着臀缝被仔细摩擦的感觉。
浴室门被敲了敲,周淳自然而然地推门进来,开了水龙头洗手:“我回主卧冲个澡,一会儿下楼吃饭。折腾了半天,午饭都没吃,你俩不饿吗?”
李寄瞥见男人凌乱的衣襟和裤子上干涸的白渍,瞬间回想起“折腾”的全程,僵在热水里,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
“饿啊,特别是阿寄,体力消耗大,更饿吧。”周泽拿了花洒给进一步变红的大螃蟹冲水,示意螃蟹从浴缸里出来,拿浴巾把人搓干净。
周淳靠在洗手台上,笑着问:“想吃什么?”
周泽:“随便。”
周淳:“阿寄呢?”
李寄裹在浴巾里,迟疑道:“水煮牛……”
周淳:“吃点清淡好消化的吧,怕你发烧。”
李寄一个“肉”字没来得及说,失望地回答:“哦。”
周淳不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间。周泽俯身打开浴缸的下水口:“去床上趴着。”
李寄警惕地回头:“不是要吃饭?”
“擦药。”周泽面无表情地起身,伸手把人身上的浴巾扒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一边,转身面朝浴缸重新放水。
李寄疑惑道:“主人,您不出来?”
“我洗个澡。”周泽回过头,目光沿着李寄赤裸的身体转了一圈,催促道,“快去,到床上趴好,不准自己碰。”
李寄被周泽推出门,只得上床去趴着。被子上有几团深色的痕迹,李寄盯着看了片刻,把被子掀开折过去遮住了。
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就开始发软。洗干净的下身蹭在床单上仍有诡异的酸麻感,李寄只好趴着不动,昏昏欲睡间,股间被凉凉的东西碰了两下。
“腿分开。”周泽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只在下半身围着浴巾,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从情欲中脱离出来,理智回归,羞耻心又开始占了上风。李寄把脸埋在被子里,依言分开腿,稍微翘起屁股,方便周泽的动作。
穴口已经收拢得唯余一点缝隙,褶皱处却是红肿的,被手指触碰到时,李寄反射性地蹬了一下腿,随即被周泽抓住了脚踝。
“跪起来,腿收回去。”周泽拍了拍他的屁股,命令道,“手握着脚踝,不许乱动,还嫌今天动得不够?”
李寄摇摇头,依言摆好姿势,更明显地分开了臀缝。
一根手指沾着药膏插进肉穴里,那处由于充血,显得格外紧嫩,又烫又滑。周泽仔仔细细地转动手指,在肠壁上涂抹,漫不经心地问:“今天这场调教,有什么感觉?”
14.
李寄侧过头,眼角瞥向身后的周泽,攥着脚腕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主人,为什么问这个?”
“不为什么。”周泽专心致志地涂好药,把手指抽出来,“我和周淳在调教上的风格很不一样吧。”
“唔……”李寄点点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开玩笑道,“主人可怕,先生太可怕。”
“这话你也敢说。”周泽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身去放药瓶,回来的时候李寄已经自动躺平盖好被子了。
周泽:“……”
周泽眯起眼,露出不满的表情:“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
李寄裹在被子里,茫然道:“我没乱动啊。”
“我发现一回了家,你胆子变大了。”周泽略一挑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是说,一旦射痛快了,服从度就变低了?”
或许真是射得太痛快,李寄始终有点呆呆的,他疑惑地蹙眉想了想,老实地说:“大概是环境太熟悉了吧。以前我们不是还总在这儿打游戏?骂你菜什么的……”
周泽:“……”
周泽似乎回想起了那段少年时光,眼神变得柔软。他用膝盖顶了顶被子里的一团:“睡过去点儿。”
李寄便往旁边挪。周泽扯掉浴巾,赤身裸体地进了被子里。两人并排躺着,可惜只有一个枕头,不得不睡成一个狭长的人字形,把头和肩膀靠在一起。
天光更暗了,房间里也暗下来,一室静谧。
周泽安静地躺了会儿,看着天花板,问:“现在这样,你喜欢吗?”
李寄在被子底下动了动,赤裸的肌肤相贴,倒很温暖。他侧过头去看周泽的眼睛:“你是说做你的sub?”
“嗯。”
“挺好的。”李寄坦然地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sub属性的吗?”
周泽想说那场公调,但一说这个就得牵扯到他的逃跑,实在说不出口。
“不是一年前。”李寄猜到周泽所想,笑道,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亮晶晶的,“16岁的时候。”
周泽意外地挑眉:“这么早?”
李寄反问:“早吗?16岁,大少第一次带咱俩去俱乐部,不就是那个时候?”
周泽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十六岁生日。带他去俱乐部看看,是周淳答应的生日礼物。偶尔撞见过一次大哥调教奴隶的场面,正在青春期的周泽早就心痒难耐,某种本能逐渐苏醒,吸引他去探究那个隐秘的世界。
李寄自然也跟去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偏好。
俱乐部给周泽留了档,周泽开始频繁出入,在俱乐部调教师的指导下练习各种技巧,十八岁正式开始收奴。
在整个过程中,李寄始终显得兴致缺缺,他对支配和虐待没有兴趣,对充满情色的场面毫无反应——现在想来,真是冷静得过头了。
“当一个dom,挺厉害。想当一个sub,多丢人。我那个时候只会这样想。”李寄笑了笑,继续说,“要不是一年前的事,我说不定现在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俱乐部那些sub,你和大少可是那群sub里口耳相传的顶级dom。说起来,大少当初提出‘假装’主奴的办法,我挺紧张的。特别是最开始那次排练,一边要力求真实,一边还生怕表现得太真实。”
周泽勾起嘴角:“那场排练你表现比我好。”
李寄嘲道:“你那鞭子歪得,差点抽大少身上。”
“以前非要他看我练鞭子的时候,经常抽到他身上。”周泽无所谓地说,两人一齐笑起来。末了,周泽又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大部分人,只会当你是我和周淳的玩物,生气吗?”
李寄侧过身,摇了摇头:“像李家那帮人一样的蠢货,总是占大多数,没必要在乎。再说,名声换命,不亏。”
周泽沉默了一会儿。他盯着天花板,忽然深吸一口气:“那我呢,我在公调前临阵脱逃,把你扔给大哥。你生气吗?”
李寄愣住了。
周泽转头看他,心怀忐忑又不愿人知,硬是绷出了一张冷漠脸。
李寄眨了两下眼睛,迟疑道:“大少说,是他不希望你卷在世家纷争里,硬是把你送出去了。”
周泽:“……”
哥,你故意的吧?你要是想瞒着,怎么不和我串供呢?
两人相对无言,李寄心情有点复杂。
说实话,他应该生气,但其实没有。似乎事情过去得太久,当初的些许失落已经模糊不清。他能理解周泽当时的犹豫和无措,要对密友下手,很需要点心理素质。再说,一年的生活并非多不如意,至少周淳是个相当不错的dom,除了太严格……等等,我在想什么?
李寄眼角抽了抽,周泽侧身正对他,说:“对不起。”
“诶?”李寄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往后挪了一点,“不不不,主人。呃,没关系?”
周泽认真地看着他:“真的?”
李寄笑了,点点头:“真的。”
周泽长出口气,抬手撸了把额发。他看着李寄毫无芥蒂的表情,复又紧张起来。
幸好光线暗淡,谁也看不清周泽的脸上的颜色。周泽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咳了声,偏开了视线:“那么,我们……”
李寄:“?”
周泽神情严肃地看着床那头的墙壁:“我xi……”
李寄茫然道:“什么?”
周泽猛地一动,把视线移回来,落在李寄脸上,飞快地说:“……想让你选一个安全词。”
李寄:“啊?”
周泽松了口气,脸色一变,带了点高傲的冷淡:“奴隶,你这是什么反应。你需要一个安全词。”
这人进入角色好快哦,李寄心想。
但这种表情确实很能勾动李寄的神经,他自然而然地垂下视线,答道:“是的。”
周泽有点懊恼地揉了揉鼻梁,李寄半天没等到下一句话,忍不住抬眼看他:“主人?”
周泽立刻松开手:“你选吧,选一个你喜欢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低声说:“一会儿你要是不愿意,就可以喊停了。”
偌大的主卧里只开着一盏不甚明亮的台灯。
周淳把弄脏的衣服扔在门边,冲完澡出来,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朝书架走,未干的水珠滴在柔软的地毯上,泅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他在每场调教结束后,有些固定的习惯——抽烟,洗澡,看一会儿书。这对于永远紧绷着神经,维持周家家主面目示人的周淳来说,是最放松的时候。
通常在种时候,奴隶应该已经收拾好自己,在躺椅旁跪着,充当茶台烟灰缸什么的。这次扶手边是空的,周淳觉得有点别扭。
周淳看书的口味很杂,古今中外、政商文史,甚至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野史小说,占满了一壁书柜。他随手抽了一本,在躺椅上坐下,把书翻开,看了两页又翻回封面去——《爱的徒劳》。
周淳想起了什么,把书哗啦啦翻到最后。尾页前卡着一张对折的白纸,当初没当回事,随手夹在这儿的。
纸的开头写着四个字“主奴契约”,一大堆条文后签着两个名字,一个笔力刚劲的“周淳”,一个笔锋漂亮的“李寄”。
一年前的公调,做戏做全套,他们拿出过一纸契约公开展示。但那版契约非常过分,里头的sub毫无人权,dom惨无人道,就差明说玩死玩残不论了。这一张则是后来签的,在公调结束半个月后,周淳向李寄提出维持主奴关系,重新签订了契约,明确列出了双方的责任和权利,末尾写着主奴关系在周泽归国后解除。
周淳心想,最后这条真有先见之明,阿寄这么诱人,差点舍不得。
他把契约夹回去,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扶手,总觉得手边少个玩意儿。
周淳略有不耐烦地起身,把书扔在桌上,转身走向里间。
书页被衣摆带起的风吹动,徐徐停在了某一页——
“亚马多:我爱上了那被她穿在她的卑贱的鞋子里的更卑贱的脚所践踏的最卑贱的地面。要是我恋爱了,我将要破坏誓约,那就是说了一句虚伪的谎。虚伪的谎怎么可以换到真实的爱呢?爱情是一个魔鬼,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罪恶的天使。可是参孙也曾被它引诱,他是个力气很大的人;所罗门也曾被它迷惑,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赫剌克勒斯的巨棍也敌不住丘匹德的箭镞,所以一个西班牙人的宝剑怎么能够对抗得了呢?”
15.
凉风吹得银杏叶簌簌地响,周泽翻身下床去关了窗户,赤裸的身躯有如古希腊的雕塑。
李寄坐在床上,预感到了什么,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想好了吗?”周泽回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昏暗的光影里,他的眼睛尤其黑,仿佛满含深不见底的欲望。
周泽扬起下巴,笑容收敛,十分严肃:“奴隶,你的安全词?”
李寄沉吟片刻,问道:“可以用‘阿泽’吗?如果我想停止,就不再称呼您为主人。”
一般来说,sub想选什么选什么,但周泽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说不定在某种时刻,我会要求你这么叫的。所以,换一个,平常绝对不会用到的。”
李寄颇为苦恼地皱起眉,开始认真思考。周泽想起什么,突然问:“你在周淳那儿的安全词是什么?”
“呃……”李寄卡住了。他犹豫片刻,看了眼周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这个,主人。我们用的……你的名字。”
周泽:“……”
我的名字??好他妈诡异!
周泽无言以对,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们用周淳的名字。”
“这不好吧?”李寄满脑袋冷汗。
“没什么不好。”周泽没好气道,“除非在外人面前,否则称呼我为主人,称呼他为先生,除了作为安全词,你不会用到我们的名字的。”
周泽俯下身,掐着李寄的下巴,在他耳边低声开口,语气森冷可怕:“从现在开始,再敢叫错,就要受罚了。”
威胁的语句就像一股热流,从耳道蹿到下腹。李寄下意识要躲,被下巴上陡然用力的手指固定在了原地:“又乱动?你今天可不太听话。”
“唔。”那股热流搞得身体里痒痒的,李寄用力闭了下眼,保持静止,回答道:“对不起,主人。”
周泽松开手指,顺手一拍李寄的脸,发出命令:“跪到床下来。”
两人自然而然地换了位置,周泽在床边坐下,李寄则以标准的跪立姿态跪在他双腿间,背着双手,顺从地抬头,将身体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脚下。
“硬不起来了?”周泽用脚趾拨弄了两下垂在李寄双腿间的一团,夹着柔软的阴囊搓动,淡淡地说,“这就射干净了?”
“唔!”今日饱受折磨的器官缩成一团,敏感非常,被玩弄时产生的已不是单纯的快感,而是某种火辣辣的极端刺激,牵动着大腿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李寄咬牙忍着不躲,浑身都在颤,“主人,唔……不要再……”
“我不想听到‘不’。”周泽把半硬不硬的性器挑起来,压在李寄紧绷的小腹上,用脚底时轻时重地踩着,漫不经心地说,“不许说‘不’,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想停就说安全词,不然就给我忍着。”
安全词自然不能轻易出口,李寄只得忍着,阴茎竟然也颤巍巍地硬起来,到不了坚挺勃发的程度,只尿道口沁出一点清液来。
周泽放下脚,弯腰拎起那一根,拇指指腹随意地刮了两下红艳的嫩肉:“湿了?”
李寄:“啊!主人,太……唔,太多了……”
“什么太多了?”周泽嘴角带上笑意,一手摩挲着李寄的性器不放,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脖子,鼻尖相触,热热的气息暧昧地交汇在一起,“骚货,不是说吃饱了?这是什么?”
手指上的湿液被抹在乳头上,红肿未消的乳尖一阵痒痛。李寄睫毛颤了颤,与近在毫厘的周泽对视:“主人?”
周泽双腿间的巨物已经硬起来,可怖地立着。他垂眸注视青年湿润的嘴唇,低声说:“我要使用你的嘴。”
“是的,主人。”李寄受到蛊惑般半张开嘴,然而周泽没有立刻把他按到胯下,反而卡着他的脖子,用拇指推高李寄的下巴。
接着,周泽低头咬住了那双微张的嘴唇。
李寄睁大了眼睛。连周淳都会在调教时亲吻他的嘴角,周泽却始终不曾和他接吻,但此刻,周泽吻得非常专注缠绵,舌尖探进来,凶狠地抵着敏感的上颚,勾得李寄呜咽出声。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热烈的湿吻升温,李寄十分笨拙地迎合着,热意传到下身,令人难受。
他握紧手指,半瞌着眼睛,看到周泽始终不曾闭眼。
两人甫一对视,周泽便松开了嘴唇。他略喘着气,一言不发地扯着李寄的头发,把人的脸按在腿根,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控的恼意:“张嘴!”
李寄的鼻子被埋在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浓密毛发里,还没回过神,艰难地伸出舌头顺着肉棒上狰狞的青筋舔舐。
“含进去。”周泽不耐烦地加大手劲,青年被扯得仰头,被吻得殷红的双唇裹住了巨大的前端。
太爽了。周泽好像第一次被口交时一样,爽得不可思议,动作间就显得狠厉。李寄被控制着吞吐,艰难地喘息,喉结胡乱颤动着,无法吞咽的口水濡得性器湿亮,顺着下巴滴下去。
周泽低头看着李寄涨红的脸,松开了手:“继续,给我吞到根。”
李寄调整姿势努力地做深喉,身下那根的前列腺液淌得更凶了。周泽看着他缓慢地把硬物纳入喉腔,鼻翼无法呼吸似的急促翕动,胯下立刻又硬涨了几分。
鼻尖碰到了小腹,李寄这才后撤,努力长大酸痛的下颌,裹好牙齿。周泽踩住他的下身,在青年崩溃的喘息中命令:“再来一次,不准吐出来。”
动作间,下身无可避免地前后晃动,从脚底蹭过,是无法忍受的痛爽。李寄一路吞到底,喉头被撑出一点形状,周泽恶劣地用手去摸,引得喉咙反射性地干呕收缩,就像是在讨好逞凶的巨物。
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李寄艰难地维持深喉的状态,眼底显出讨饶的神色。周泽终于允许他退后,拇指亲昵地抹过湿漉漉的下唇。
“做得很好,奴隶。”周泽低头亲吻李寄的眼角,低声说,“作为奖励,我要操你。”
光线太暗了,让人无端陷入混乱。
李寄趴伏在床身,双手被铐在床头,紧张地喘着气。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周泽为何突然要更进一步,然而不待他发出疑问,周泽已经把他锁在床上了。
“主人?”
李寄勉强回头,周泽却从后头按住了他的头:“保持安静。”
紧接着,两根手指强硬地突破了肛口!
李寄发出破碎的惊叫,膝盖蹭着床单,双腿忍不住蹬动了两下。周泽低声呵斥他别动,在留有鞭痕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手指在湿热的肠道里搅动。
那处还有未化完的药膏,混着润滑剂,黏糊糊的,充血的肠壁紧紧裹着其中的异物,诱人深入。
“骚货,别吸得这么用力。”周泽故意羞辱身下的青年,很快探入第三根手指,旋转着扩张肉穴穴口。那处显出使用过度的红色,微微肿起,敏感非常。
即使没有被刻意刺激前列腺,李寄仍控制不住地轻颤,纵欲后的身体难以承受更多,一丁点刺激都很要命。但他不敢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主人要使用奴隶,这确确实实算是奖励。
被按摩棒开发过肉洞很快便被手指彻底揉开了,空虚地收缩着。周泽抽出手指,将大管的润滑剂挤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接触热烫的嫩肉,顺着会阴流下些许。李寄下意识地把腿分得更开,祈求般地低声呢喃:“主人,主人,请您……”
“什么?”周泽俯下身,亲吻李寄的后颈,性器在滑腻的穴口磨蹭,时不时被握着鞭打挺翘的臀肉,“发骚了?想说什么?想挨肏?”
李寄被羞辱得说不出话来。
但周泽没有逼他回答,因为他已经忍不住了。
一个优秀的dom应有强大的自控力,周泽心想。但他忍不住了,李寄伏在他身下,颤抖,乖顺,身体完全敞开。
既然的确是渴求与欲望,那还需要顾忌什么?
下一刻,热烫坚硬的东西笔直地闯了进来,将熟烂的穴肉用力顶开。
周泽用了足够多的润滑剂,摩擦的刺激被大大削弱,饱胀到极点的感觉却格外鲜明。
李寄胡乱地咬住床单,下意识往前挣动,模糊地呻吟。
周泽用力按住他的腰,把人钉死在原地,毫不留情地一下顶到了最深处。被大力肏开的屁股难以承受地颤抖着,肠道深处痉挛般收紧。
李寄的手腕拽得床头的锁链哗啦作响:“啊!主人!”
周泽低下头,不住吻他汗湿的发尾。两具肉体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甘美的快感爆炸开来,催得人心跳如擂鼓。
李寄发出啜泣般的喘息,屁股里像含着巨大的铁棍。他感觉自己不可能再承受更多肏弄,还未开始便要求饶:“唔……不,太粗了……”
然而身后的男人不为所动。后颈被用力咬住,残酷的命令不容置疑——
“习惯它,奴隶。”
16.
习惯需要时间。
然而周泽咬着牙,只停顿了短短数秒,不待李寄完全适应便猛地抽插了起来。李寄张开嘴,却只发出一声喘息,手指不受控地张开又收紧。
硬到极点的粗大性器从发红的穴口抽出来,又狠狠肏进去,把乖乖合拢的湿软肠肉强硬地挤开。男人的胯骨撞在被迫挺起的屁股上,发出混杂着水声的脆响,把两瓣臀肉撞得颤个不停。
进攻太过猛烈,后穴传来极强烈的感觉,完全超过了快感的范畴。李寄生出要被拆吃入腹的恐惧,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神智,勉强地回头求饶:“呜啊!主人……慢……慢一点!”
周泽一言不发,伸手按住李寄的头,将鸦羽般的黑发攥在手里。李寄被迫将脸埋在枕头里,求饶声化成破碎的呻吟。
大床十分结实经折腾,床头的锁链却响个不停。周泽手背上青筋毕现,恶狠狠地挺动了数十下,才终于暂停下来。
大滴的汗水顺着英俊的下颌线淌下来,落在李寄光裸的脊背上。周泽松开指间柔软的发丝,顺着青年的后劲向下抚摸。
他专注地看着掌下起伏轻颤的柔韧肌肉,手指一寸不落的摩挲过滚烫的肌肤,将那些汗珠抹开。
“想要慢一点?”周泽的手掌一路下滑,拇指按着深凹的腰窝,紧紧卡住窄韧的后腰,极重地往前顶了一下。
“唔……”李寄抓住锁链,想往前蹭,腰臀却动弹不得。
周泽的声音低哑:“你应该怎么说?”
李寄一时没回答,周泽立刻又重顶了一下。趴伏的青年“呜呜”地叫起来,只能一叠声地求饶:“啊!对不起!主人,请……请您慢一点……”
周泽没回答,他俯下身,撕咬李寄的耳朵,半晌才恶劣地说道:“奴隶,主人想要怎样就怎样。”
李寄发出压抑的呜咽。
嘲弄的话语随着灼热的呼吸灌进耳朵里,牵动后穴难耐地收缩了两下。
“别这么贪吃,放松。”周泽直起腰,伸手抓着结实饱满的臀肉,向两边掰开,低头注视着被操弄得熟烂的肉洞洞口,缓缓抽出。
没了肉棒的堵塞,嫩红的穴口微张着,含着一泡被摩擦得起沫的润滑剂,不住缩动。周泽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拖着李寄的腿,缓缓插到最深处。
如此几回反复,慢是慢了,进得太深。李寄的屁股大腿俱在周泽手里颤个不停,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主人!不……唔,不要这么深……”
周泽笑了两声。他伸手解开李寄手腕上的锁链,把人抱了起来,贴着后劲亲吻,低声道:“真难伺候。”
背靠在男人怀里的坐姿使得身下被进入得更深了。李寄急促地呼吸着,周泽抱着他的腰,敛起笑容,说:“手举起来。”
李寄无法作出反应似的摇头,手无意识地按着小腹,甚至往下探,似乎想要拔出身体里的凶器。
“手!”周泽厉声斥道,“谁准你乱动的?”
李寄立刻一颤,无措地挪开手。周泽复又安抚地摩挲他的手肘,咬着李寄的侧颈,示意他高抬刚刚解放片刻的手臂,反手在他脑后交握。
“不许松开,不许放下来。”周泽低声说,“知道了吗?”
紧接着,他就着坐姿,展开了又一轮狂风骤雨般的鞭挞。
“啊!主人……唔……太多了……”屁股里一塌糊涂,阴茎深处又酸又涨。李寄发出崩溃般的呻吟,下意识想放下手臂维持平衡,但双手却分毫不动,牢牢黏在一起。
从旁看来,这真是极其亲密的姿势,两人交颈相依,紧紧拥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李寄却十分辛苦,手臂和肩膀逐渐发酸,别扭的姿势迫使他挺起胸膛,接受身后人的玩弄。失去双手的支撑,身体只能无能为力地被颠弄。
屁股里最敏感的地方被频频用力顶撞,那处今日收够了折磨,几乎只剩快要失禁的刺激感。
随着颠簸甩动的阴茎可怜兮兮地溢出大量淫液,被周泽抓在手里揉动,逼出更多口齿不清的泣音。
李寄有如身在快感的海里。潮水汹涌澎湃,他原就是一艘颠沛了许久的船,如今被更猛烈的浪潮拍打,好似立刻就要被打散,沉进深海,无法呼吸。
连神智都飘散不见了。
直到被周泽射在身体深处,李寄才松开了手臂。双臂无力地垂下,累坏了的阴茎啜泣着尿出了一点清液。
周泽闷哼着勒紧手臂,不住吻咬李寄汗湿的肌肤,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
李寄瘫坐在周泽胸前,颤抖着大口喘息。
直到周泽松开他,神智才回笼了一丝。李寄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妈的……安全词是啥来着?
17.
周泽抱着李寄进浴室,再度洗了个鸳鸳浴。李寄全程像个超大型娃娃似的任其摆弄,生不出一丝力气。
待得出来时,一个浑身瘫软,一个精神焕发。李寄恨不得饭也不吃,往床上一瘫了事。
床单上自然是一塌糊涂,润滑剂与体液沾得到处都是。李寄无知无觉地僵尸状走到床边,重心已经脱离控制。周泽赶忙追上,在他趴上去的前一秒,眼疾手快地把人捞住了。
“别睡,下楼吃饭。”周泽把李寄拽起来,推着人去穿衣服,“还得让人来换床单。”
李寄被一路拖着走,老大不情愿,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命令吗?”
周泽无奈道:“对,快过来。”
周泽和李寄穿上居家的柔软睡衣。李寄的腿还发软,脚步有点浮,握着栏杆缓步走下楼梯。
窗外天色已近全暗,餐厅里灯火通明,充斥着滚热鸡汤的鲜香气味。周淳已经坐在饭桌前了,披着睡袍,正在翻一本财经杂志。
拖鞋“啪嗒啪嗒”地踩着瓷砖,男人听见响动抬眼一瞥,复又低下头,低声笑道:“年轻气盛,折腾得够久啊。”
周泽拖开椅子坐下,投降地举手示意:“久等了。”
“没久等,我已经吃过了。”周淳不甚在意地翻过一页,扬声叫人,“连姨,他俩下来了,把剩菜热一热!”
周泽:“……”
李寄听闻“剩菜”二字,表情一阵扭曲,屁股挨着椅面时,又一阵扭曲。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秉持着清淡健康的原则,全桌不见一点辣,唯二的荤菜,一个是党参炖鸡,一个是清蒸鳜鱼。
连姨非常自然地把鱼放在李寄面前,爱怜地说:“寄少怎么瘦了?”
“连姨,我也瘦了。”周泽不满地舀着鸡汤,把汤碗递给李寄。
连姨在周家做了二十来年的厨娘,照顾儿子似的看着几个少爷长大,此刻自然满腔泛滥的母爱:“是是是,二少也瘦了,学校食堂吃不好吧?”
周淳嘲道:“他俩像是会吃食堂的样子?”
“总归不如家里吃得好。”连姨笃定地下了结论,埋怨地瞥周淳,“学校也不见得多忙,就该住在家里。”
“说得对。”周淳莞尔,合上杂志,看了眼埋头喝汤的李寄,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连姨手艺好,多做点好吃的,让他俩舍不得走,不就行了?”
众人闲扯了一通,把连姨哄走。李寄把鸡汤里的鸡翅夹到碗里,再精准地挖走了鱼脸上的月牙肉。
周淳一人给夹了一筷子青笋丝,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学校?”
周泽不答:“用不着我们了?把我们叫回来,什么也没干,又赶我们走?”
“这还叫什么也没干?”周淳瞥了李寄一眼,调笑道,“阿寄魂都快被玩没了。”
李寄霎时耳朵通红,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怼周淳,只得咬牙切齿地啃鸡翅膀。
周泽埋怨地瞪着周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周淳十分嫌弃地瞥了弟弟一眼,话题一转,慢条斯理地说,“李家的事,我暂时应付过去了,拒绝也没说死,先耗着吧,看看原三是想给个警告,还是要下死手。我不想趟这趟浑水,李家这一年就没消停过,偷偷摸摸地踩过界,如今惹得原三动手,谁也怪不着。”
原三是临城原家的三少爷。和x城几方分立的情况不同,原家在当地一家独大,掌舵的老爷子很是厉害,可惜再厉害也敌不过时间,如今老爷子年迈昏聩,实际上手握大权的已成了行三的幼子。
李家势力长期盘亘在城内,不应和原家起冲突。周淳三言两语,李寄已猜出原委,筷子动了动,一边把青笋丝埋在碗底,一边蹙眉问:“李宇珍把毒往原家地盘上贩了?”
周淳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李寄继续问:“他们是想和原三对着干呢,还是想请周家出面调停?”
“谁知道呢。”周淳一挑眉,冷笑一声,“说不定,他们打着通吃的主意。我看你那个二堂姐,野心不小。”
说到这里,男人手中的筷子随意地转了一圈,朝对面的李寄点了点:“我警告你,李家人如果私下和你接触,不准回应,不准瞒着,明白吗?”
李寄哽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周泽“诶”了一声,说:“他们和阿寄接触,我能不知道?”
“周泽,这事要说清楚。”周淳的眼神里出现一缕危险的意味,木筷敲在瓷碟边缘,“我要是动手修理他,可不看你的面子。”
周泽:“知道了,何必这么严肃。”
周淳不再多说,淡然一笑。
餐桌上的话题转回到学校,聊起杂七杂八的闲事,就像所有普通家庭的兄弟一样。
18.
周泽和李寄在家待了两天,周淳忙得脚不沾地,早出晚归,作息与两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可耻的学生完全不一样。
待得某天下午,周淳染了一身血腥味回来,正想避开家里人直奔主卧换洗,却听佣人说两位少爷已经回学校了。
周淳正往楼梯走,闻言脚步一顿:“什么时候走的?”
佣人:“吃完午饭就走了。”
周淳点点头,一言不发,快步上了楼。
跟在其后进门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妆容精致,长卷发搭在肩头,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臂弯里挽着周淳的外套。常见的那种高级助理,穿着昂贵的黑色阿玛尼西装裙,前凸后翘一把细腰,唯一违和的,是她一丝褶皱也无的裙摆上,溅了一排泛黑的血点子。
庄思思站定在楼梯口,微笑着仰头询问:“少爷,我加派人手去学校?”
“暂时不用,再等两天。”周淳头也不回,扔下一句话,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今晚去‘滩涂’,帮我预约,把那个慈善晚会推掉。”
庄思思条件反射地应了,才略为诧异地扬眉。
她摸出手机打电话,指甲从行程表上划过,心中默算了两秒——周淳已经接近一年没去过“滩涂”了。
“滩涂”是一座俱乐部。它对外的形象是一家叫“river”的私人会所,堂而皇之地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的写字楼,它占了最顶上的四层。但对外只开放一二层,要再往上,则要专人引荐,通过极其严格的入会审核。
在那里,便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滩涂”。
“滩涂”俱乐部的会员有dom,也有sub;服务人员除了侍应生,有调教师,也有训练有素的奴隶。当然,会员之间可以自由结对,“滩涂”可以为其提供契约,并将违反契约的会员永久除名。
幕后老板不知,会员身份严格保密,实行预约制。极度严苛安全的外壳,包裹着足够隐秘放肆的欲望。
周淳出入这家俱乐部已有十年。他以前有固定的频率,每周来一次,带着自己的sub,或者观看演出。
周淳不碰俱乐部里收费的奴隶,但接受其他会员来认主,断断续续和好几个人有过一段不错的经历。直到一年前,周淳在这里举行过唯一一场公调,宣称那个sub是他的私奴。又过了一个月,周淳再也没在“滩涂”现身。
这可让众多sub心碎一地。
是夜,“滩涂”大厅。
周淳悄无声息地绕过兴奋的人群,走向角落的卡座。展台上的调教正值高潮。灯光集中在表演者身上,皮鞭的脆响与低哑的呻吟吸引了全部感官。
周淳的目光跟着扫过去。明亮的灯光下,半裸的肉体遍布红痕,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
周淳不由得回想起那次公调。
为了让李寄能在公共场合投入情景中,周淳把他的眼睛蒙住了。只能看见半张脸,视线便不可避免地集中在青年的嘴唇上。
最开始时,李寄很紧张,需要周淳非常严厉地对待,才能摈弃羞耻心,摆出符合要求的姿势。
他几次三番下意识地咬嘴唇,直到被一鞭抽在嘴角,终于没有再犯。红痕从侧脸延伸到下唇一侧,嘴角一丝血迹,暧昧而煽情。
忍耐疼痛时,李寄会紧紧抿着嘴唇,鼻息时快时慢,有如惊惶的幼兽。如果鞭子抽到刁钻的地方,或者刻意挑了他没有准备的时机,青年便会猝不及防地松开牙关,从湿润的双唇间溢出呻吟。这个时候立刻追一鞭,专打最柔嫩的地方,红润的唇瓣就会抑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变得很好听。
周淳收回视线,擒着高脚杯微微摇晃,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安静地坐了五分钟。
周围有很多新面孔,但更多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周淳面沉如水,安静地看向展台。等待一个猎物送上门来。果不其然,很快开始有人注意到这边,窃窃私语,带着惊诧和不确定。
猎物不用多出色,周淳心想。玩得开的最好,不过是消遣,不必认真。
他等了一刻钟,略微抬起眼皮,透过深红色的酒液,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先生,好久不见。”来人是一个极俊美的少年,明显的混血儿,眉尾一颗黑痣,只穿着背心皮裤,身材纤细,媚态入骨。
周淳没有放下酒杯,反而放松地靠进沙发里,连一点客套的姿态都欠奉。对方却明显很吃这一套,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跟前,自然而然地跪下:“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艾格。”周淳笑了笑,扬起下巴,“一年没见,还在四处撩人?”
周淳认识艾格,他俩约调过几次。准确地说,艾格不是个合格的sub,他只是贪玩,追求一切极端的快感。
“我在等您呀。”艾格无辜地眨着眼,声音拖得好似撒娇。这是那种知道自己好看的美人,恃靓行凶,无所顾忌。
和李寄完全不一样。周淳今晚就想要找一个这样的——他从前最中意的类型,放得开够配合,你爽我爽大家爽。
艾格见周淳没有拒绝的意思,立刻心情大好。他最近十分无聊,逮不着一个够劲的dom,今天竟有巨大惊喜,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扒光了给周淳递鞭子。
一个亟待宣泄,一个饥渴太久。两人一拍即合,准备直奔主题。然而没等周淳起身,又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侍应生的衣服,礼貌地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人,笑出标准的八颗牙:“艾格,老板有请。”
艾格瞬间绷起小脸,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警惕地看了两眼侍应生,兔子一样跑了。
周淳挑眉,感受到了这背后浓浓的奸情。
但他没心思关注这个,因为侍应生紧接着转过身,以一模一样的笑容朝着他:“周先生,原先生有请。”
19.
周家和原家各据一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过节也没交情。周淳与原三只打过几次止于寒暄的交道,各自和和气气的,不过是些客套。
眼下李家不安分地踩过界,和原家杠上。周淳清楚,原三不可能不和周家接触。但他没料到,和原三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竟然是在“滩涂”,还是这么一副情景。
顶楼某包间门口,侍应生不声不响地告辞。房间里灯光昏暗,但不妨碍周淳一眼看清屋内的所有人。
因为只有两个人。坐着一个,跪着一个,没有保镖和下属,和“滩涂”里所有主奴一样。
“原三少。”周淳反手推上房门,嘴角牵出放松的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坐着的人立刻起身,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与周淳一般年纪,身量很高,身材却瘦不少,肤色瓷白,凤眸薄唇,显得沉静优雅。
“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了。”原三一整衣襟,风度翩翩地迎上来握手,爽快地承认,“我是特意为见周先生来的。‘滩涂’的老板是我朋友,要想咱俩的见面不为人知,没有比这儿更合适的地方了。”
周淳瞳孔一缩,目光掠过跪着的人身上,笑容更盛:“原三少这个奴隶,看着不错。私奴?”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抬头,恶狠狠的视线直刺过来。若不是他被绳子五花大绑,口枷勒着嘴,周淳毫不怀疑他要扑上来打架。
“没教好,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家。”原三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引着周淳坐下,“周先生不用担心,他没机会坏事儿。”
原三主动上门密谈,不外乎一个目的,拉拢周家打压李家——打压到什么程度,如何打,打完怎样分赃,这是重点。
两人身处满是道具的淫窟,在一道凶残热烈的视线洗礼下,硬生生地搞出两个小时极其严肃的商谈,敲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聪明人谈事,点到即止,意思通透。谈到最后,周淳心想,原三果然是个有脑子有魄力的人。原三则把周家拎进了长期合作的名单里,给周淳下了个“够格”的评语。
午夜时分,原三起身送客,临走时把一张光碟递给周淳。
光碟普普通通,上头没有任何标记。周淳手指一动,目光如剑地抬起头。
“一年前那场公调,我虽未亲见,也有耳闻。”原三语气清淡,白皙修长的手指扣着碟片边缘,“‘滩涂’保存的录像母版,只此一份,我替周先生要来了。李家的备份,也由我负责毁掉。那场录像不会再流到任何人手上。”
周淳接过光碟,眼神复杂地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原三:“薄礼,不成敬意。”
周淳沉默片刻,收起碟片,不置可否。
原三想了想,继续说:“周先生可能并不上心,您家那位小朋友,或许也不在意。就当我自作多情吧,碟片您随意处置。”
“不。”周淳开口打断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再度露出微笑,“礼物很好,我替阿寄谢谢三少。他日时局重定,阿寄定会登门拜访。”
等周淳回到楼下大厅,艾格早已不知所踪。他也没了在此过夜消遣的兴致,拒绝了好几个来试探的sub,就此打道回府。
深夜,城市里渐渐安静下来,市郊更是一片沉寂。周淳坐在书桌前,侧身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缓缓摩挲光碟坚硬锋利的边缘。
最后,他把光碟放进了电脑光驱。
电脑屏幕先是一片黑暗,紧接着突然亮起一蓬明黄色的光。
圆形的展台直径五米,中间竖着X型的刑架,一侧甚至有直通的水龙头。展台地面铺着暗色的木板,固定了几个金属环,连着几条锁链,被灯光照得的明晃晃的。
展台下隐藏在黑暗里,依稀可见坐了一圈人。
李寄独自跪在展台中央,浑身赤裸,双眼被静电胶带仔仔细细地蒙着,光亮的黑色胶带和光洁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满含淫靡的意味。
周淳从黑暗中现身,踏上展台。男人仍然一身衬衣西裤,崭新的皮鞋黑得发亮,甚至戴上了小牛皮手套,显得冷酷残忍。
李寄听见脚步声,略为不安地动了动。即使被蒙着眼,暴露人前的认知仍然带来了很大压力,他知道有许多陌生人在看着他,台下甚至坐了一位李家派来的人——那人他只听过名字,并不认识,但算起来,也是他的表叔。
“不准动。”周淳的声音里噙着笑意,软鞭鞭稍击打地面,发出“啪”的脆响,“奴隶,晚上好。”
李寄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就像他们排练过好几次那样伏下身,朝着声音的源头爬去。
周淳安静地等待着,直到李寄爬到合适的位置,才出声让他停下。
李寄停顿了两秒,深深低头,嘴唇毫无意外地碰到了和地面不一样的东西:“主人,晚上好。”
视频的清晰度很好,周淳的视线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男人抬眼扫过台下众人,甚至有人被dom全开的气场压得骚动。周淳收回视线,用鞋尖挑起李寄的脸,复又移动脚腕,一尘不染的坚硬鞋底踩住李寄的头,把他压下去。
“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寄侧脸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艰难地在男人脚下开口:“李寄。”
“你以前的身份。”
“李家的少爷。”
“你现在的身份?”
李寄在静电胶带后闭上眼,叹息般开口:“主人的奴隶,主人的母狗。”
这些台词对过好几遍,再说时,却仍有诡异的热流蹿过心脏,烧向下身。软垂的阴茎微微抬头,逐渐进入兴奋的状态。
周淳再次看向台下,满意地勾起嘴角,神情里隐含着不屑:“勃起了?”
李寄:“是的,主人。”
“为什么硬了?”
“因为奴隶的身体淫荡、下贱。”
“但你知道。”周淳松开踩着他的脚,绕着跪趴着的青年踱步,软鞭漫不经心地拂过赤裸的皮肤,“你今晚该做什么。”
“是的。”李寄红着脸,思绪渐渐被周淳完全牵扯住。
听到的只有周淳的声音。感受到的,只有身下冰凉的地板,头顶炙热的灯光,和主人身上灵活的鞭稍。
台下的陌生人已撤出注意力的边界,李寄在黑暗中清晰地开口:“奴隶今晚要做的,是取悦主人,而不是满足自己淫荡、下贱的身体。”
“很好。”周淳颔首,停在李寄身后,再次抬起脚,踩着撅起的屁股。
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指直接探入了初步润滑过的后穴。李寄忍不住皱眉,柔软的皮革和灵活的手指,那种触感非常怪异。
“我们先来玩个游戏,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取悦我。”
作者有话说:
关于周淳和原三的对话,可能有点隐晦。他们谈到光碟,其实就是在谈李寄日后对外的身份,是周氏兄弟的玩物,还是能在李家那些人垮台后,成为李家新的能出面主事的人。
20.
屏幕外,周淳调整了一下坐姿,靠进椅背,摸出烟点上。一点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烟草的味道淡淡散开。
屏幕里,跪伏着的李寄明显感到了不安。
其实,整个公调是按照事先对好的剧本走的。新手的反应不好控制,太容易被看出来,让李寄完全了解整个过程,反而使他能镇定得好似“训练有素”。
但等真正开始,李寄发现,不安并不为意志所转移。它真实地反映在了肉体上——那些时不时的战栗很好地挑逗着观众的情绪。
戴着皮手套的手掌突然按住了李寄的后颈。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李寄立刻深深呼吸。紧接着,圆滑的金属球突破了括约肌,就着些许润滑深深地抵进肠道里。
金属球很小,连着根一指粗的金属棒,后头牵着长长的软管。软管中段有膨起的吸水球,尾端则没入一个大量杯,最大的刻度写着1500ml。
等到整个金属棒都塞进肛门,周淳才松开了手,台下立刻有调教师递上几袋密封的灌肠液。
录像的收音并不是太清晰,带着闷闷的回声,拆袋的动静几不可闻。但视频里的李寄却马上绷紧了肌肉。
周淳接连拆了四袋灌肠液,尽数倒进量杯里,直到液面完全没过最顶上的刻线。李寄的身体随着每一阵水声愈加绷紧一分,最后引得屁股后头的软管晃了两下,蛇尾似的。
“别着急。”周淳响亮地拍了拍李寄的屁股,牵着软管朝前,把吸水球塞进了李寄手里,“拿好了,好好喂自己。”
手指接触到软软的橡胶,李寄发出了惊惶的吸气声。周淳笑着说:“灌800ml,用你的身体好好判断。”
在正式公调前,他们早已做好准备。灌肠进行过很多次,一是让李寄的身体熟悉和适应,二是便于掌握他的极限。
李寄当时的能承受的量,大概只到1200ml。再多一点,他就很难再配合完成其他命令。
周泽起先认为灌500ml就可以了,但周淳觉得下手太轻,容易被人怀疑。最后议定在800ml,这个容量会让李寄很难受,但不致于无法忍耐。
李寄的头动了动,黑色的胶带缠得严严实实,他不可能看得见量杯上的刻度。
周淳蹲下身,指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剐蹭软垂的阴囊,时不时捏着软管转动,漫不经心地说:“认为可以了就停下。喂多了,5ml一鞭子。喂少了,1ml一鞭子。”
周淳收回手,走到量杯前:“听懂了吗?”
周淳的语气毫无破绽,根本不像演戏,而是真正的调教。李寄的阴茎硬到了极点,他将手心的汗水在地板上蹭掉,重新握住吸水球,勉强答道:“是的,主人。”
所有工具都是周淳准备的,与练习中用的别无二致。800ml,需要用这个吸水球按40次。按照剧本,李寄要按42次,让周淳有鞭打他的机会,又不致于鞭数太多。
然而演习和实战绝对不一样。
周淳看着李寄再次握紧的手,心中跟着一紧。
太用力了,这样按满42次,绝对会超过一升。
“别吃得这么急,小狗。”周淳嘲弄道,“矜持一点。”
李寄正咬牙对抗水流涌入肠道的奇怪感觉,闻言一愣。但他很快领悟了周淳的意思,放慢速度,开始更仔细地控制手劲。
太难判断了,李寄心想。
他练了许多遍,能把最后结果圈在820ml到860ml以内,可眼下精神高度紧张,手指几乎痉挛,一路按下去,甚至差点数错了数。
大量液体在肠道里涌动着,越来越涨,挤进灌肠液的压力明显变大。李寄额上开始渗出汗水,喉咙里也溢出忍耐的低吟。
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略微出现一点弧度。周淳眼角一跳,余光扫过量杯,剩余的灌肠液已不到600ml。
他将目光移向台下。一圈人安静坐着,时不时有人难耐地变换坐姿,李家派来的人眼错不错地盯着台上。
周淳收回目光,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主人……唔……”李寄的声音唤回了周淳的注意力。
青年轻微颤抖着,屁股明显在很用力地夹紧,软管绕着大腿后侧垂在地上,就像乖顺的尾巴。
李寄松开手里的橡胶球:“主人,奴隶觉得可以了……”
脚边的黑发已然湿了,黑胶带后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半张清俊的脸。李寄的英气大多靠着他的鼻梁和眼睛,这会儿挡了个干净,竟让人觉得可怜。
周淳瞥了眼量杯,皮鞋勾起李寄的侧脸,带着笑意说:“小狗的屁股很能吃,喂进去了960ml。”
李寄顿时抖了一下,他抿着唇,半晌才说:“对不起,主人……奴隶太没用了。”
“三十二鞭。”周淳俯身,拽住李寄的头发,用力把人拉起来,“我没算错吧?”
姿势骤然改变,满腹灌肠液在肠道压力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翻涌喧嚣起来,急迫地寻求着出口。
李寄猝不及防地发出呻吟,臀部肌肉绷紧到极点,锁住饱胀液体的同时,紧紧含咬住了灌肠器的金属头,白色半透明的软管随之扭动着,只剩尾端拖在地上。
“给我夹紧了。”周淳凑在李寄耳边,轻描淡写地说,手下却毫不留情,一口气拔出了灌肠器。
李寄屁股里的液体不可避免地溢出了些许。青年发出短促的喊声,紧接着变成粗重的喘息。
他用尽所有毅力忍耐着腹中的水,下身不受控地抽动了两下。
周淳飞快地看了眼李寄的大腿,溢出的一缕清澈液体正缓缓流下。接近一升的灌肠液,还要接受三十多下鞭打,李寄不可能靠自己憋住。
“没用的东西。”周淳冷冷地说,回身拿来肛塞,迅速地给李寄塞了进去。
硕大的肛塞强硬地分开臀瓣,堵住了所有水流。疼痛也好,难受也好,都没有兀自忍耐来得痛苦。李寄霎时放松了身体,双腿不住发软,几乎站不住。
“站不住就跪好了。”周淳松开手,重新拿起那条软鞭,鞭柄抵着肛塞的把手用力顶了顶。
在李寄忍受不住的呻吟颤抖中,周淳环视台下,冷漠地开口:“惩罚要开始了。”
21.
下腹被大量液体坠得难受,李寄跪下的动作缓慢而艰难。
银亮的椭球形金属物被夹在结实圆翘的臀瓣中间,将白皙光滑的臀丘微微撑开,压出一点凹陷,十分诱人。
周淳垂眼看去,抬脚踩住了肛塞握柄。李寄顿时发出急促的呻吟,腿根颤抖着收紧。
“跪好。”周淳脚下用力,软鞭不轻不重地抽打在青年的大腿内侧,“教你的姿势呢?”
两道粉色痕迹一左一右浮现出来,李寄抿紧嘴唇,膝盖朝着两侧移动,手臂伸直,脊背撑出平直漂亮的线条。
“啧。”周淳无奈地叹气,“是这样教你的?”
软鞭携劲风而下,“啪”的一声重重抽在李寄的背上。李寄发出短促的痛哼,随着抽打凹下腰,臀部自然而然地随之翘高。
“不够。”周淳反手又是一鞭,坚硬的鞋底一下一下用力踩着肛塞。
沉甸甸的肛塞在肛口来回深入,带动满腹汁液晃荡起来,翻江倒海。
“啊啊!”李寄手臂一阵发软,强撑着没趴倒。
肚子里好难受,好想排泄。肠道无法自控地排挤着肛塞,生理本能让他弓起腰,但这显然与男人的命令背道而驰。
“什么时候摆好姿势,什么时候开始计数。”周淳脚下不停,鞭子击在右侧臀尖,把饱满的臀肉打得陷下去又重重弹起,迅速肿起红痕。男人的语气不咸不淡,甚至带着惬意:“小狗,存心找打吗?”
“唔!不……唔不是的!”另一边屁股上也被鞭稍痛吻,李寄蓦地抽气,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塌下腰去。
腰线拉出惊人的弧度,屁股翘到了最高点,塞得满满的屁眼献祭一般挺出来,任由男人玩弄。
周淳终于满意地放下了脚,软鞭再次落下时也没了力道,似有若无地拂过垂在李寄腿间的两枚囊丸。
那根笔直翘起的阴茎非但没有软,反而在连番折腾中激动得淌水了。
“真骚。”周淳弯腰捏了把硬涨的龟头,在李寄压抑的呻吟中抹了一手的黏液。
“尝尝?”周淳微笑起来,转到李寄面前,继而发现青年正重重咬着嘴唇。
周淳蹙眉,鞭柄挑起李寄的下巴,命令道:“牙齿松开。”
硬硬的东西突然抵住下颌,蒙着眼的李寄显出一丝茫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牙关。紧接着,几根手指闯进了口腔,裹挟着腥咸的黏液,擦着舌头抠进去,肆意翻搅起来。
“嗯嗯……”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李寄脸颊上泛起潮红,狼狈地动着舌头,将男人的手指悉数舔干净。
“别咬嘴唇。”周淳满意地抽出手指,沾满湿亮唾液的食指点了点李寄的鼻尖,“小狗,我要听见你清晰地报数。”
李寄眨了眨溢出生理性泪水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睫毛刷过光滑的胶带。他咽了口唾沫,喉结颤动着,低声道:“是的,主人。”
一阵布料悉索摩擦的声音,接着是皮鞋不轻不重地踏着地板。脚步声转向了身后,李寄绷紧了肌肉,屏息等待着。
鞭子迟迟没有落下,也没有周淳的动静。李寄略微偏头,长时间绷紧的臀肌松懈下来。
“啪!”
“啊!”李寄的身体往前一挺,痛叫了一声。
第二鞭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追至,屁股上炸开锐痛,涨满的肠道痉挛般哆嗦,液体翻涌着寻找出口。李寄手肘一软,下意识咬唇硬撑,打直了胳膊。
“忘性真大。”周淳抽下第三鞭,毫不手软的力道与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比鲜明,“乱动,咬嘴唇,不报数。今晚你是不想结束了?”
“我倒是无所谓。”周淳勾起嘴角,将鞭子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看看你憋着一肚子水,能挨多少下。”
话音未落,鞭子再度抽落,在已有不少红痕的臀肉上留下新的痕迹。
李寄不敢再咬唇,只能紧紧抿着,鼻息慌乱地闷哼,半晌才咬牙吐出一个字:“一。”
周淳放慢速度,等到每一鞭的疼痛停息,才再度抽打。李寄渐渐能应付这样的痛楚,在每一道鞭痕出现后准确地报数。
然而十鞭之后,周淳手腕一动,鞭稍以毒辣的角度劈下,抽在了完好的臀缝嫩肉上!
这一鞭接触面积很大,力度也不轻,整个臀缝立刻都泛出明亮的红色,继而微微充血肿起。
肛塞被鞭尾带着深入,引得后穴剧烈收缩起来,那些折磨人的灌肠液肆无忌惮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呜啊……”李寄仰起头,肉茎跳了跳,整个下半身都在哆哆嗦嗦地颤抖。
耳后破空声骤响!一道尖锐的刺痛从嘴角擦到耳畔,李寄被抽得偏头,周淳两步上前,随手一拍他的侧脸:“再咬一次嘴,就有掌嘴的附加节目了。”
“唔……主人,对不起……”李寄重新将姿势摆到位,却被威胁的语气唤出更多的令人羞耻的兴奋感。
周淳察觉到他身体的战栗,伸手顺了一把他汗湿的发尾,手指沿着脊椎向下,恶意地摩挲被抽肿的臀缝。
敏感的地方被触碰得又痛又痒,火辣辣的,排泄的欲望被引逗得更甚,李寄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周淳很满意他的反应,欣然道:“好好表现。鞭打结束,我会让你射出来的。”
接下来,周淳的鞭子变得难以捉摸起来。一米多长的皮质软鞭,时而重重抽在抗揍的地方,带来巨大的痛感;时而又放轻了力道,抽在敏感处,让更多快感在疼痛中炸开。
整个臀部与大腿后侧布满了狠辣的鞭痕,又红又肿。臀缝、乳头、会阴,甚至阴囊和阴茎,也都被鞭稍刁钻地照顾过。
李寄感觉全身犹如火烧一般滚烫,肠道里大量翻涌的液体与阴囊里积蓄的汁液成了亟待爆发的岩浆,烧得他神智不清。
李寄艰难地报着数,偶尔会漏下一两鞭,不得不承受超过预定数额的惩罚。他已经忘记了“三十二”这个目标,一只是径数下去,直到某一鞭后,他的头发被人拽住了。
疼痛的乳头被人揉捏了两把,继而是红肿不堪的屁股。李寄难耐地呻吟着,那只手又向下把玩满涨的肉囊,接着是硬到极点的阴茎。
最后,挑起无边快感的手指绕过大腿,握住了完全被体温暖热的肛塞把柄。
“射吧,我的小狗。”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硕大的堵塞物被抽走,肠道里的大量液体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喷泄而出。
李寄发出断断续续的喊声,羞耻与快意逼得他不住收缩后穴,却无济于事。
清澈的水流打在地板上,濡湿了整个下半身。阴茎抽动了两下,李寄在周淳手里崩溃地摇头,在无穷无尽的排泄快感中,低泣着射了出来。
“做得很好。”周淳扔下鞭子,收紧手臂,将失神的青年抱起来,“结束了,阿寄。”
李寄的身体尚在高潮的余韵中痉挛,闻言发出一声抽泣。周淳把他湿淋淋的身体揽进怀里,轻轻抚摸李寄的后颈,就像安慰仓皇的小兽。
“可以了。”周淳轻咬着李寄的耳朵,声音压得非常低,“你放心。”
台下那一圈人配合地鼓掌。“滩涂”的老板带了调教师出来,礼貌地请所有人离开,接着把一张光碟交到李家那位手上。
那人站起身,朝展台靠近两步,踌躇着开口:“周先生,我能和寄少说句话吗?”
周淳正扯开李寄脸上的静电胶带,接着用手掌完全捂住他的眼睛。他做完这一切,揽着青年站起来,这才看向台下的人。
“没有什么寄少。我的奴隶,就只是我的奴隶。”周淳冷漠地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下台了。
22.
视频画面最终定格在空无一人的展台,过了两秒,播放软件自动跳到了其他视频。周淳随手点了叉,把光盘退出来,拿在手里掂量了片刻。
保险起见,应该赶紧销毁了。周淳心不在焉地想,等原三搞定了李家保存的那份——不管他用什么手段——这张光盘就是孤本了。
周淳思忖半晌,终于站起身,在黑暗中摸过庞大的书架,准确地抽出那本《爱的徒劳》,把光盘夹在了契约旁边。
原以为X城将风起云涌,结果却异常平静。时日流云一般飞逝,一不留神又过了好几个星期。
周淳终日忙忙碌碌,两个小的则偶尔回家小住,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学校里。
秋意渐浓,校园里的老树开始变黄,草地变得干枯,上头渐渐铺开落叶。学校的日程表换成了冬令时,学生们的衣柜也换了季。
风衣这东西,经典永流传。衬衣长裤短靴,裹一件风衣,永远不出错。李寄就这么身打扮,坐在阶梯教室的后排睡觉。
淡薄的云层散开,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透过玻璃洒进来,暖融融地落在李寄的半张脸上。浓黑斜长的睫毛掀起一毫米,李寄蹙眉把头埋进臂弯,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周泽坐在他旁边,一手支着头,安静地听课,手里的钢笔时不时记两笔。
教室前头的讲师对着一堆昏昏欲睡的学生,非常不受影响地念ppt。周泽手下不停,余光瞥了眼睡得毛毛躁躁的李寄,末了笔头一歪,冰凉的笔杆轻轻戳在青年脸上。
李寄被戳醒了。
“要下课了。”周泽漫不经心地开口,手里的钢笔顺着李寄的脖子往下滑,停在衬衣领口前。
李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接着不太舒服地在椅子上动了动。
周泽把笔插进他的领口,挑着一根半指粗的红绳:“磨到了?”
“嗯……”李寄小声地哼了声,整个人还沉在睡意里,眼神略有不满地扫向周泽。
周泽眉梢一动,钢笔挑了两下:“长本事了?”
一整根红绳交缠往复,牵一发动全身,后颈处一动,整个下身都被抽紧,乳头和臀沟也被来回磨蹭。
训练有素的阴茎立刻对快感做出诚实的反应,根部的几圈绳子存在感鲜明。李寄清醒过来,连忙抿住嘴唇,眼神逐渐从不满转为请求,浮着一层诱人的光。
风衣哪里都好,衬衣外头一罩,能把里头凸起的痕迹遮得一干二净。
周泽近日玩这个上瘾,每回出门上课前,都把李寄捆上,再让他一件一件穿衣服。红绳从后颈开始,越过胸前,准确地贴着乳头,再绕向背后。几道交叉打结下去,在后腰拧成一整股,顺着臀缝深深勒进去,打出绳结压着会阴,而后重新分开,在阴囊根部和肉棒上细细绑过,最后沿着腹中线收束上去,连接在胸前。
这套绑缚很有技巧,挑动绳子的任何地方,其他绳结都会产生连锁效应,最敏感的地方被悉数照顾,往往绑着出去绕一天,性器湿了好几回。
李寄走在路上,不乏回头看帅哥的人。谁能想到,英俊潇洒的衣装底下,是这么淫荡的绳衣?
周泽拿着钢笔,玩了两下,总归只是点平日里的小情趣,也没过分逗李寄。两人很快收拾了东西,勤等着下课。
这课新开的,第一节 课就上得这么沉闷,不少选课的学生后悔不已。到得最后,念了一下午ppt的老师站起来,宣布了无比复杂严格的结课方式,学生们的后悔更是攀上了顶峰。
中年秃头男老师观察了一圈怨声载道的学生们,满意地说:“哈哈哈,我说完了,最后再来点个名。那谁,佟一哲,让你打印的名单呢?”
佟一哲?好熟悉的名字。李寄一愣,坐直上半身,抬眼望去。
教室前排站起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卷纸,抚平递过去。
“你来点吧。”男老师嫌弃地看了两眼,退后坐会讲台后,眯起他的小眼睛,准备捕捉任何胆敢代点的同学。
佟一哲站到前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点名。李寄疑惑地打量他片刻,记忆深处逐渐出现了一个小屁孩。
男生人高马大的,脸长得倒是挺周正,声音也洪亮,有条不紊地一一点过去,念到“李寄”时,表情里出现小小的愕然,接着抬起头,朝着答到的人看过来。
两人目光对上,很快互相对上了号。佟一哲颇为惊喜地冲李寄一笑,周泽立刻沉声问:“谁?”
“啊,世界真小。”李寄挑了挑眉,回头看过来,“我小时候的同学,十岁前的。”
周泽看向讲台上的人,挺不是滋味:“这么小,记得这么清楚?”
“对啊。”李寄诚实地看着他,笑着说,“我俩住一条街上,幼儿园就认识,小学还是同桌,玩得很好。可惜后来我搬走了。”
“佟一哲。”周泽默念这个名字,点点头。
下了课,佟一哲便满脸欣喜地跑了过来,猛地一拍李寄的肩膀:“真没想到啊!在这儿碰见你!”
对方拍着的位置,正有一条红绳从肌肉表面勒过。李寄生怕被察觉,脸色顿时一僵。幸运的是,佟一哲仍然热情洋溢地说着话:“咱们是一个专业吗?你导师是谁啊?开学这么久竟然都没碰见你!”
李寄咳了声,表情恢复正常,随口答了,问:“你呢?”
“嗨!别提!”佟一哲冲着台上撇嘴,“我导师就是他。怪哥哥我当初选导师时瞎了眼啊……”
佟一哲一边说,一边注意到李寄身旁坐着不走的人:“……这个是?”
“周泽。”李寄自然而然地开口介绍,介绍到一半,略有卡壳,“这是我的……我……呃,我的朋友。”
“你好你好,周同学!”佟一哲立刻递上一只手,“我算是李寄的发小吧!佟一哲,一二三的一,哲学的哲。”
周泽面无表情地瞥了李寄一眼,起身握手:“我是他的室友,住在2207,欢迎有空来玩,我们有很多好玩的游戏。”
这话一语双关,措辞古怪。李寄耳尖一红,李哲却毫无察觉地呵呵笑:“真的啊!好啊好啊,我就住在2222。有空一起开黑!”
说到最后,他还傻乐着一摸头,自嘲道:“就是我们这宿舍房号吧,太2了。”
这人还是这么愣,李寄满头黑线。
故友相见,旁的不说,一起吃个饭是一定要的。
佟一哲是那种喜欢喝酒撸串谈感情的大男孩,非得拉着李寄先吃一顿,连宿舍都不许人先回。
周泽作为故友的室友,自然受到热情邀约。李寄原本以为周泽一定不愿意和陌生人去吃路边摊,说不定还不许他去,没想到周泽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人打小就这样。”佟一哲冲在前头出教室,李寄坠在周泽身旁,低声解释,“主人,您要不要先回去……”
“没事。”周泽抬手摸了把他的头。
这动作太亲昵,尽管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李寄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四周。
周泽凑过来,漫不经心地说:“反正,要被绳子多磨一会儿的,又不是我。”
李寄眨了下眼,目不斜视,往前追了几步,走到佟一哲身边去了。
周泽跟在两人身后,眼角蕴着的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摸出手机,给周淳发了条信息。
“佟一哲,查一下这个人。”
23.
佟一哲这人自来熟,为人热情豪放,自从那天遇见了李寄,便三五不时地来找他吃饭玩游戏。
李寄自从来了周家,童年时期有关系的人便断得一干二净,现下突然蹦出个发小,一箩筐的童年趣事摆出来讲,兴致高昂。
唯独周泽很是烦佟一哲,却又没有正当理由强迫李寄不搭理他——详细的背景调查早就发到了他手机上,这人当真普普通通干干净净。
佟一哲不知道周泽和李寄的关系,只当他俩是普通室友,时常霸占李寄的时间,非常没有自觉。
死要面子的周二少,干不出小心眼吃飞醋这等事,只得端着。脸上浑不在意,心里五味杂陈,把无辜的佟一哲同学枪毙了千八百遍。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爽朗的男声叫道:“李寄!一起吃晚饭不?”
门里寂静无声。
佟一哲挠挠头,疑惑地提高音量:“李寄?在吗?”
昏暗的室内,窗帘紧闭。
周泽半跪在床上,赤裸的背肌上布满汗水。他侧头瞥了眼门的方向,轻轻哼了声,下身重重朝前一顶。
李寄随着突然深入的顶弄仰起头,脖颈与胸膛上一片激动的潮红,喘不过气似地急促呼吸着,却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湿热柔嫩的软肉痉挛般绞紧,咬得深埋其中的硬物动弹不得。周泽不满地伸手,卡着李寄的腿根,把那双大腿分到极限,斥道:“放松。”
李寄极低地呜咽一声,努力放松下身肌肉,忍受更深更狠的操弄。周泽的动作几乎带着惩罚的意味,一边挺腰一边拨弄紧紧勒着的红绳。
今天回到宿舍,周泽只让他脱了衣服,却把一身绳缚留着,只把陷在臀沟里的绳子拉开,露出小穴清洗润滑,十分方便地肏了进去。
“咬这么紧做什么?”周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掌插进红绳与臀肉之间,强硬地掰开臀缝,“扩张训练不到位?”
李寄连忙摇头,配合地伸手勾住腿弯,保持双腿大开的姿势。
可怜兮兮的肉洞将男人的性器吞到根部,挤出一点粘腻的水沫。周泽的拇指在撑得饱胀发红的穴口褶皱上危险地摩挲,李寄心惊胆战,只好压低声音,开口讨饶:“对不起,主人……我只是,只是突然听见外人的声音……”
“怕被他发现?”周泽俯身,滚热的呼吸喷在李寄耳畔,骤变的角度使得粗大的肉棒整个抵着前列腺碾了过去。
“唔!”李寄闭上眼,眼底又红又潮。
“骚货。”周泽的咬字清晰准确,语气里带着嘲讽,差点让李寄就这么射出来,“害怕还能这么浪?”
被红绳绑着的阴茎激动不已,被周泽一把握住肆意揉动:“这玩意儿像是害怕的样子?”
李寄被羞辱得无以复加,尿道颤抖着吐出一股前列腺液。
门外的佟一哲已经走了,李寄的呻吟微微放大,在顶弄中失神地望着周泽。
床头忽然传来一阵铃响。两只一模一样的手机,其中一只屏幕亮起,明晃晃的“佟一哲”三个字,非常讨人嫌。
李寄腰部一僵,后穴又忍不住剧烈收缩起来。
“操。”周泽低斥一声,看也不看响个不停的手机,用力掴了一掌被顶得颤抖变形的肉臀,“想被罚是不是?给我放松,挨肏的地方挺出来。”
“啊唔……”李寄用力勾住膝弯,拉得屁股高高翘起。周泽不甚满意地抓住他的小腿,按到肩膀,加剧挺动的动作。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一分钟,终于停了。
李寄濒临高潮,又不敢射,在激烈的刺激里忍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主人,主人……唔,我想射……”
周泽表情不变,挺腰的频率和抚弄的手指都没放缓:“谁想射?”
“哈啊……奴隶,奴隶想射!”
李寄被逼得泛出泪来,周泽咬他的耳朵,轻蔑地说:“奴隶也配说想射?”
“唔唔……”带着薄茧的指腹抵着敏感至极的系带处摩擦,李寄腿根不受控制地发抖,屁股里软得一塌糊涂。
“好好表现。”周泽直起腰,非常便于观察的角度,俯视李寄的脸,“主人射了,说不定会赏你射一次。”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周泽绷不住了,那表情看上去,应该十分想骂娘。
周泽危险地眯起眼,突然伸手捞过李寄的手机。李寄只来得及喊了声“不要”,就在周泽黑如锅底的脸色面前理智地闭紧了嘴。
“告诉他,你在忙,晚点打回去。”周泽又快又狠地挺腰,冷冷扔下一句话,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李寄耳边。
佟一哲大大咧咧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李寄,你在哪儿呢?”
李寄掰着自个儿大腿的手指用力收紧,喉结不住滚动,直到佟一哲疑惑地怀疑起了信号,才低哑地出声:“我在工作室,很忙。”
“耶?最近有项目?”佟一哲诧异地反问。
快感一波一波来回激荡。屁股里软热得就像一块黄油,被滚烫的铁棍捅进来,化成一滩。李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死咬着牙,抑着粗重的呼吸声。
佟一哲没听到回答,反而很顺利地理解了李寄的“忙”,后知后觉地说:“哎呀,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周泽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疯狂腹诽:废话,知道了你还不挂电话?
“抱歉抱歉。”佟一哲不好意思地说,“那啥,我就是想找你吃个晚饭。”
“我女朋友来看我了,嘿嘿,想把这边的朋友介绍给她。”
周泽把玩李寄阴茎的手指顿住,心情顿时从寒冷的极地往赤道移了一大段,快要能开花了。
但他不肯让李寄察觉,微一停顿,很快变本加厉地动作起来。李寄差点呻吟出声,周泽眼明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无声地作出口型:忍住了,骚货。
操弄的动作慢了下来,李寄颤抖着点了点头。周泽松开手,李寄稳住声线,在周泽的示意下答应了邀约。
电话终于被挂断了——
“通话结束”出现的下一秒,周泽的动作再度激烈起来,没有缓冲,直接展开了最后的冲刺。
快感如狂风骤雨。李寄的喘息破碎不堪,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
热烫的液体终于浇在了肿胀的软肉上。李寄呜咽出声,又只得死死忍着,眼里溢出极度的哀求。
主人已经释放,奴隶身体里的快感却无处宣泄,只能不住战栗。
周泽嘴角露出了笑意。他缓缓抽动下身,亵玩的手指不停,好整以暇地俯身亲吻李寄的嘴唇。
直到彻底享受完高潮的余韵,周泽才轻声说道:“赏你了,奴隶。”
“啊……啊啊!”
李寄低哑地哼出声,腰肢用力弓起,被周泽送上快感的巅峰,久久不息。
一个小时后。
李寄站在宿舍的穿衣镜前,整理好衣领:“你真的不一起去?”
周泽赤着线条分明的上半身,无所谓地靠在床头看电脑:“我才不想和你那发小共进晚餐。”
“?”李寄疑惑地回头,“之前吃饭,你还每次都非要跟着一起。”
“……”周泽哽了一下,“不行?”
李寄:“呃,不是……”
周泽表情不自然地抬头,不耐烦道:“要去去,再磨磨蹭蹭的,我让你绑着绳子去。”
“别。”李寄无奈地抬手投降,一溜烟跑了。
女朋友列席就是不一样,吃饭的地方比往常高出两个档次。
李寄停好车,看着干净高雅的装潢,感叹一声,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里走。
时间尚早,店里人少。卡座被绿植隔开,远远的一颗脑袋从发财树后头冒出来,脸红红地招手:“李寄!这里这里!”
李寄调出微笑,转身朝那边走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卡座里,站起来了一个女孩儿,十八九岁,甜甜的笑容,实在是熟悉。
24.
女孩儿长得姣美,嘴角带笑,一双又大又圆的杏仁眼,像可爱的小猫。
李寄脚步一顿,带着迟疑,看了眼脸红得冒热气的佟一哲,还是走了过去。
“这是李寄,我发小。”佟一哲冲着女孩儿磕磕巴巴地介绍,又转向李寄,“这,这是我女朋友,谭小遥。”
“哎呀!”谭小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从桌子后头蹦出来,“怎么是你?!”
佟一哲无措道:“怎么啦?”
谭小遥看看表情严肃的李寄,又看茫然的佟一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你给我们介绍?这是我表哥!”
“啊?!”佟一哲眼镜都快吓掉了,“我我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怎么没见过你?”
“废话!”谭小遥鄙夷地用手戳他胳膊,“我又不住你们那条街,逢年过节才去表哥家一次,后来还出国了,你上哪儿见去。”
李寄微微眯起眼,站在一米开外,无声地审视谭小遥。
说是表亲,其实血缘关系离得老远,“表”出去三四层。这类表亲李家多得是,但唯独这个表妹,和李寄幼时非常要好。
李寄小时候,父亲在一堆兄弟间最不得意,母亲出身又平常,一家人过得普普通通。年节聚在一起,李寄的几个堂兄堂姐从父辈那里习来捧高踩低的风气,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很少带着他玩。李寄又冷冷的,被排斥了就独自待着。
不像有的小孩儿,心里想玩,再被想要巴结的父母哄两句,便又凑上前去。
谭小遥的父亲开着大公司,但总归是外姓人,而且正经生意人很难融入黑白参半的大家族。于是过年过节,上门做客的谭小遥和李寄的境遇差不多。
又小又倔强的小丫头,旁人讽刺一句,她扭头就走,绝不做小伏低,最后发现唯一能亲近的表哥只有李寄一个,便成日跟在屁股后头,哥哥长哥哥短的,死皮赖脸地要一起玩游戏。
时间长了,两人熟悉起来,聚会时自发凑作一对,像两只离群的小兽。
李寄十岁后,每年还回李家过年,直到一年前才断了来往。谭小遥却早在七年前出国读书,两人早已没了联系。
多年过去,谭小遥的脸上仍带着幼时那份娇憨,双眼清澈,想必过得不错。
顺顺利利长大的小姑娘,李寄心想。挺好的,幸亏没姓李,姓李的这帮小孩儿,没人过得上平凡的生活。
思及此,李寄往前走了两步,在桌子这头落了座。
谭小遥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把男朋友扔在一边,一叠声问:“表哥!你竟然和一哲在一处上学!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我回国快一年啦,也没机会去李家找你玩,没想到……哎呀哎呀,世界真小啊!”
李寄伸手握着玻璃水杯,闻言蹙眉:“你不知道?”
谭小遥:“知道什么?”
李寄喝了口水,淡淡道:“我已经不在李家了。”
青年的眼睛深不见底,缓缓从谭小遥脸上扫过,最后与她对视。谭小遥没来由地心下一凉,呐呐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李寄深凝的目光一触即收,转眼又恢复平常,不甚在意地解释,“我搬出去了。李家近两年变故不少,你回国后没去接触也好。别去接触,省得惹一身骚。”
谭小遥一时没接上趟,眨巴眨巴眼睛,皱着鼻子佯怒道:“表哥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说话曲里拐弯的,听都听不懂。”
李寄微笑起来:“你也和小时候一样。”
佟一哲半天没插上话,此刻激动地强势插入话题:“我也是我也是,我觉得我也和小时候一样!”
谭小遥不客气地怼他:“你小时候也这么二?”
佟一哲委屈道:“二吗?你不是挺喜欢的?”
“我瞎了眼呗。”谭小遥翻了个白眼,撅着嘴说,“我小时候眼光好着呢,一直说要嫁给表哥当新娘!哼,便宜你。”
佟一哲:“嘿嘿嘿。”
李寄面无表情地想:幸好周泽没来,那家伙自以为吃醋吃得不为人知,实际上写了一脸的“伐开心”。
一餐吃得宾主尽欢。
尽管谭小遥和李家不无关系,但她毕竟不姓李,李寄没有在第一时间抽身离开。饭菜上桌前,李寄又试探了不少次,谭小遥出国多年,吃喝玩乐,确实不清楚李家的事。
不算李家人,没掺和进复杂的争斗,吃个饭聊家常,总不至于出差错。
三个年轻人聊小时候的事、聊学校的事。桌子对面的小情侣还在热恋,腻腻歪歪地打情骂俏,气氛十分轻松。
李寄很久没有过这样单纯的聚会了。他放松身体,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勺子,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快九点,周泽发来信息催李寄回去。三人约好有空再聚,起身离席。
与此同时,城南的别墅里,周淳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亮起。
一张照片转发到了他的邮箱。照片里的三人相谈甚欢,照片后则跟着庄思思的附言——
【寄少已到宿舍。晚饭在xx饭店,谭小遥,此人有问题。】
25.
周淳收了邮件,没联系周泽和李寄,只通知庄思思静观其变。
另一头,李寄时常被小情侣约出来吃饭,席间打打闹闹,聊的都是琐事。周泽则烦透了佟一哲,眼不见为净,从不跟去,顶多让李寄含着个小玩意儿赴约——以此找存在感,非常幼稚。
周六晚,李寄再次收到了佟一哲的微信邀约,去一家很有名的烧烤店。烧烤,很多肉,李寄欣然答应,回头向周泽请求放人。
周泽老大不乐意,威逼着李寄答应回来后要酱酱酿酿,终于让他出了门。
李寄把车停在店旁的小巷里,探头看了眼店外无数等位的群众,对今晚的食物充满期待。摸出手机确认了佟一哲发来的桌号,李寄挤开熙熙攘攘的客人们,往店里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包间里只坐着谭小遥一个人。
“一哲呢?”李寄把车钥匙随手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上厕所去了?”
谭小遥没说话,李寄抬眼,正撞上女孩儿微微发红的眼睛。
李寄愕然:“吵架了?”
谭小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李寄蹙眉:“到底怎么了?”
“我……”谭小遥咳了两声,嗓子沙沙的,低声说,“一哲临时有事,他让咱们吃,他不来了。”
这理由太奇怪了,李寄笑了声,哂道:“他有事,和我说一声下次再聚不就成了?”
谭小遥低着头,李寄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说实话。”
谭小遥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李寄,说:“对不起,我骗你的,表哥。我让一哲别来的。”
李寄:“继续。”
谭小遥咬着嘴唇:“我想请你帮帮我。”
李寄没说话,眼睛里又露出了他们重逢时,那种仔细审视的神情。
谭小遥被李寄看得有点窘迫,几次张口无声,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是我爸爸……”
李寄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谭家生意出了问题?”
谭小遥:“爸爸不肯和我细说……好像是……”
两人相对无言,谭小遥沉默片刻,睫毛上浮起一层湿漉漉的泪水,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昨天听见爸爸打电话,说他和李宇珍合作的业务被单方面中断了,绝大部分流动资金全填在里头。那个项目什么都安排好了,但李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声称没有钱继续投进来,说不做就不做了……”
李寄揉了揉眉心,打断了她:“我和你说过,我和李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谭小遥坐直身体,手肘搁在桌子上,急切地靠过来,“可是除了你,李家其他人,我甚至没有个电话。表哥,你知道的,在李家,我打小只和你一个人亲,其他人说不定连我名字也不记得……”
“我和李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李寄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你父亲既然瞒着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别管这些事。我告诉过你,少招惹李家,和他们撇干净。”
谭小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怎么能不管?表哥,这是我家里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李寄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解释:“你怎么管?你一个小姑娘,靠什么管?现在局面很复杂,绝不是单纯的利益问题……”
谭小遥立刻提高声音:“怎么不是?李家的人我还不知道,所有事都是利益的问题!”
李寄眼见说不通,伸手去抓桌上车钥匙,准备站起来:“抱歉,小遥,我的确帮不上忙,你先回去冷静冷静……”
“别走!”谭小遥又急又气,抢先一把按住车钥匙,另一只手去扯李寄的衣袖,“表哥!你还记得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拉扯间,一个装满茶水的白色瓷杯摔在地上,李寄的动作骤然一顿。
谭小遥的声音由于激动变得尖锐,直往脑子里钻:“你一定记得,多处火拼,支援的人手不够,李家保了谁,又放弃了谁?!
“丢车保帅!这就是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当初是你父母,现在是我爸的公司……我爸,那可是我爸!我必须得想办法帮他!”
李寄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退了一步,挣开谭小遥的手:“坐回去吧,小心碎瓷片。”
谭小遥喘着气,攥着他衣袖的手指松开,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要提……”
“没关系。”李寄打断了她,推开她按着桌面上的手,把钥匙抽走了。
谭小遥的眼睛追着钥匙,直到那一串金属进了李寄的衣兜,才不知所措地收回目光:“表哥,求求你,你就帮我打听一下就好。我没想怎么样,你,只要,只要给某个能主事的表哥或者表姐打个电话……”
谭小遥红着眼喋喋不休:“一个电话就好,只要你帮我打,我可以自己和他们说……”
李寄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我只帮你打个电话,你自己来谈。”
谭小遥立刻看过来,尚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是惊喜。那双杏仁般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可惜李寄没看到,他正按着屏幕往上翻,英挺的眉毛皱着,思忖要打哪个电话。
好半天,李寄点了其中一个号码,按下了通话键。谭小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汗湿的手心在裙摆上擦了两下。
单调的“嘟嘟”声响起,李寄把手机贴在耳侧,冲谭小遥露出些微笑意。谭小遥垂下眼,睫毛颤了颤,不安地等待着。
“喂?”电话通了,话筒那头响起满是讶异的女声,“李寄?”
“是我。”李寄侧过头,侧脸线条重新变得冷硬。
女人的声音由讶异变成高兴:“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有事想问。”李寄看了谭小遥一眼,语气冷淡地说,“谭小遥,你记得这个人吗?”
电话那头果然出现了短暂的犹疑。李寄等了片刻,见对方确实想不起这个人,便欲开口解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包间门突然被敲响了。
李寄蓦然蹙眉,捂住话筒,扬声道:“麻烦等会儿,先不点菜。”
也不知这服务生是没听见还是愣头青,不等李寄说完,门已经被推开了。
李寄不悦地转过头,要赶人出去——
包间的木门打开,大堂里热闹喧嚣的气氛一拥而入,李寄周身的血霎时冷了下来。
“天天在外头,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淳嫌弃地看了眼桌前的碎瓷片,冲身后招了招手。庄思思蹬着八厘米高跟鞋进来,利落地把满地狼藉收拾出去,临走时非常体贴地关上了门。
周淳踩着未干的茶水靠近,脱下西装外的大衣,搭在李寄身后的椅背上,顺手从他僵硬的手指里抽走了手机。
包间里的空气有如凝固一般,又冷又沉,压得人喘不过气。谭小遥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李寄已顾不上管她了。他张开嘴,喉结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先生……”
周淳没理他。
他拖过一张椅子,在李寄身旁坐下,看了眼手机屏幕,继续那个没打完的电话:“李三小姐,别来无恙。”
26.
周淳按下了扬声器,将手机扔在桌上,回头注视李寄的双眼。
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安静,接着,女人诧异的惊叹伴着细微电流声传出来:“是周先生吗?您也在?”
李寄僵直地坐着,懊丧地闭了闭眼。
“本来是不在的。”周淳随口回答,目光在小小的包间里逡巡。片刻后,他意态闲闲地起身,走向角落的盆栽,从枝叶间摸出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只有半个小指大,闪烁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红光。李寄的目光如刀般扎向谭小遥,周淳嘲讽地笑了笑,将摄像头扔回花盆里。
“李三小姐,别说你不认识谭小遥。”周淳踱回桌边,谭小遥低头坐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谭小姐是被胁迫也好,自愿配合也罢,和你们接触的时日不短吧?”周淳重新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架在李寄身后,“好一出大戏,一通电话怎么够?接下来,谭小姐还得求她表哥帮忙。李家不谈人情谈交易,阿寄若是心软想帮,就得靠周家出点什么来换,对吧?”
周淳的脸色冷下来,伸手扳过李寄的脸:“这种伎俩,骗三岁小孩?”
李家的主宅里,李桐叹了口气,李宇珍愤恨地冲着手机无声咒骂。
手机里再无回应,周淳撕破了脸,冷漠地哼了声,挂断了电话。
谭小遥淌着泪,双眼通红,小声喃喃:“对不起……表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谭家是真的陷在困境里,李家向她提出要求,谭小遥没法拒绝,这段时间都在紧张与愧疚中煎熬。周淳的突然出现与不留情面的揭穿,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女孩儿抽噎着伸手,企图抓着李寄的手道歉。李寄默不作声地避开了,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周淳冷眼旁观,末了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单薄的木门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李寄顾不得管谭小遥,抄起手机和大衣,追了出去。
烧烤店门口停着两辆通体漆黑的轿车,车门旁站着衣着光鲜的庄思思和几个保镖,与热闹的市井店面格格不入。
李寄跑出店外,周淳已经坐进了其中一辆。庄思思迎上两步,礼貌地冲李寄微一点头:“寄少,请您上这辆车。”
李寄没有拒绝——周淳显然动了怒,这种时候,再有任何顶撞的举动,都是找死——但在钻进车厢的前一秒,周淳抬手制止了他。
周淳坐在后座里侧,半张脸沉在阴影里,不辨表情:“谭小遥碰过你的东西吗?”
李寄皱了皱眉,从衣兜里翻出车钥匙。周淳伸手接了,摸索片刻,翻开钥匙扣的皮革缝隙,露出一点金属光泽。
李寄额上渗出冷汗,连惊讶的神色也不敢露,眼睁睁看着周淳毁掉微型窃听器,把车钥匙抛给庄思思。
“把寄少的车开回去。”周淳吩咐了一句,继续转向李寄,淡淡道,“还有呢?”
李寄站在车门前,沉默了一秒。从进包间开始,所有画面飞快地在脑子里轮转。最后,他的手指在被女孩儿抓扯过的衣袖处转了一圈,迅速地脱掉了外套和毛衣,交到庄思思手里。
时至初冬,青年上身只剩下薄薄一件衬衫,下摆在脱套头毛衣时被带了出来,略显凌乱。
不少等位的食客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李寄旁若无人地站着,在寒风中呼出一团热气,他再度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细节,这才低声道:“没了。”
周淳点点头,让他上了车。
车厢内温暖而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烟草味道。
周淳一言不发,靠着椅背假寐。李寄如坐针毡,过了片刻,试探着开口:“先生……”
“闭嘴。”周淳干脆地打断了他,连眼也没睁。
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李寄深深呼吸,冰冷的手指按着椅面,一动不动。
车队一路开往南郊周宅,拐进山庄时,李寄的手机响了。他转头看了眼周淳,把手机掏出来,来电显示是周泽,料想是要问他何时回去。
李寄还没按下接听键,周淳已经伸手过来,把手机拿走了。
“阿寄,吃得如何?”周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周淳瞥了李寄一眼:“没吃。我带他回家了。”
“哥?”周泽一愣,声音沉下来,“怎么回事?你带人走也不和我说一声。”
轿车在别墅前缓缓停下,司机上前开了车门,周淳一边下车,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回答:“我说过,他要是敢私下和李家接触,隐瞒不报,我动手教训的时候,不看你的面子。”
周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远远扔给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庄思思。
周淳:“检查一下。”
庄思思手里拎着一堆衣服和车钥匙,满脑袋黑线地接住临空抛来的东西,向李寄飞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周淳浑身低气压,遇见的佣人全都退避三舍。庄思思和其他手下知情识趣地留在了屋外,只剩李寄不得不跟着上楼,几次想开口,最终都咽了回去。
两人步履匆匆,径直上了三楼,走进游戏室里附带的浴室。
完蛋了。李寄深吸一口气,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这间浴室的使用功能非常单纯,置物架上明摆着灌肠的工具。周淳抬手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松开衬衣袖扣,一边冲李寄扬了扬下巴:“插进去,跪好。”
李寄被突如其来的命令钉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动。周淳慢条斯理地卷着衣袖,不怒反笑:“怎么,放出去三个月,规矩全忘了?”
李寄很少看见周淳生气的样子,一时踌躇,拿不准先执行命令还是先脱衣服。
浴室里暖气不足,衬衣下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李寄片刻犹豫间,周淳二话不说动了手,欺身靠近把人扳过身去。
李寄的膝盖刚刚触到冰凉的地板,周淳已反扭了他的手臂,用力按在浴缸边缘。
“手背好。”周淳把李寄的两只手腕卡在腰间,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牛仔裤和内裤被一齐剥到大腿下方,赤裸的臀部骤然接触到寒凉的空气,肌肉明显瑟缩了一下。
李寄趴在浴缸前,肩膀抵着白瓷边缘。衬衣与牛仔裤间,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臀腿。若在平时,周淳一定会先上手戏弄一番,但今天不同——这项认知让李寄下意识地咬紧了牙。
果不其然,男人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把只涂了些许润滑剂的灌肠用具前端,不打招呼地塞到了底。
“唔……”李寄从鼻腔里发出闷哼,双手在腰后绞紧,双脚蹬住了地面。
“这就忍不住叫?”周淳放开他的手,起身去拿架子上的灌肠液,利索地接连拆开,往器皿里倒,“周泽真是把你惯得不像样子。”
浴室里回荡着粘稠的水声,李寄的目光落在白花花的浴缸缸底,不安地等待着。
周淳把细细的软管连接到盛满灌肠液的器皿里,轻拍李寄的大腿:“别紧张,清洗而已。惩罚前还得有判决,我会给你申辩的机会。”
“1000ml,自己算。希望你还能想起来这个游戏的规则。”
柔软的橡胶吸水球被塞进手里,李寄懊恼地垂下头——这个夜晚,将会相当难熬。
27.
一年前的那场公调,是李寄生活的转折点,所有细节历历在目。关于灌肠的“游戏”,后来也有过好几次,“游戏规则”想忘也忘不掉。
李寄闭上眼,背在身后的手把吸水球转了一圈——惯用规格,按压50次满1000ml。
这个量对于一年前的李寄来说,挺难忍受。但在周淳手里待了一年,1000ml不过是日常训练的基础。这么看来,周淳未至于太生气。
李寄
目光刚刚转向一侧,周淳立刻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用了力,白皙的侧脸上立刻浮出淡淡的红。李寄猝不及防,被带着偏头,小小地哼了声。
周淳扳过他的下巴,强迫李寄和他对视。灯光倾泻而下,男人的一双眼睛隐在眉骨下的阴影中,显得深不见底:“保持你的姿势和视线。我问,立刻回答,其他时候,把嘴给我闭上。”
李寄被迫仰起脸,鼻翼翕张,艰难地开口:“是的,先生。”
周淳松开手,一路朝下滑,利落地抽走了李寄掉在膝上的牛仔裤皮带,折了两折,顺手抽了一下硬挺着的阴茎。
牛皮柔韧光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脆弱的地方沾上一层火辣辣的痛,迅速软了下去。臀部下意识收缩,挤压着肛塞,肠道一阵绞痛。
李寄强忍着没躲没叫,喉结急促地提起又落下。
折起的皮带也被搁在了矮桌上。现在,李寄已经对这个小小圆圆的木桌深恶痛绝。
周淳微微抬起下巴,半垂着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了要给你申辩的机会,不如从复述事实开始。关于这个谭小遥,你们见过几次,说过什么——希望你的记忆力足够好。”
李寄的睫毛不安地动了动。到了这份上,他自然知道这些情况,周淳必然一清二楚。任何撒谎、隐瞒、避重就轻,都是自寻死路。
但要一点不错地复述完整,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灌得满满的小腹,更是打来很大困扰。李寄花了二十分钟,勉强说完了和谭小遥的所有接触,任何错漏都会被周淳准确地揪出,甫一一记耳光。
如此严厉的对待,李寄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脸颊不会残留过多疼痛,但却热得发烫,想必早已浮凸起清晰的指痕来。
“事实陈述完了?”周淳靠在高高的椅背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李寄的侧脸。
李寄小心翼翼地调整呼吸,尽量忽视那些坠胀的液体,笔直地跪着:“是的,先生。”
周淳的手往下探,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如此,该来谈谈你犯的错了。允许你提出理由来反驳我——劝你尽力,好好解释你的想法,不想被罚到哭的话。”
28.
周淳长年掌权养成了言出必行的风格,他的“罚到哭”非常具有威胁性。
李寄不敢躲不敢哼,由着周淳从柔软的股间抽走了肛塞,绷紧肌肉紧紧锁着灌满后穴的液体。
“去排出来。”周淳把湿淋淋的肛塞扔在地上,看也不看李寄,开始挑拣起瓷盘里的姜来。
李寄畏惧地看了眼那盘食材,转身爬进浴室去。再要出来的时候,心理压力便大了好几倍。
周淳把小圆桌拖到了自己面前,那盘姜则被放在了地上。李寄一边爬近,一边抬眼偷看,木桌上放了另一个空盘,并一碗清水。周淳手里正握着一根颇大的生姜,对着盘子缓缓地削皮。
那块生姜足有男人手掌长,两指多粗,且粗得笔直匀称,看着可怖。
周淳的手指修长灵活,小刀用得熟练,粗糙的姜皮被锋利的小刀剥去些许,露出底下鲜嫩光洁的淡黄色。
姜肉新鲜,饱含汁水。些许汁液在擦动时被挤出,沾在刀身上,散发着带有辛味的清香。
刀刃缓缓划过姜肉,发出轻微的响。周淳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上的工作,随口问:“第一次见到谭小遥,为什么没告诉周泽?”
李寄跪在近前,低垂着眼,睫毛颤了颤,显然是怕了:“我认为没有必要。”
“当初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李家人私下和我接触,不准回应,不准瞒着。”李寄沉默了一秒,忍不住道,“我认为谭小遥不能算是李家人。”
周淳刀下不停,利落地削去姜块上的细小分支,点了点头:“好,就当她不算。”
这一关过得轻松,李寄不太敢相信地抬眼看男人。
果然,周淳立刻接着问了下去:“谭小遥不算,李桐呢?”
李寄抿了抿嘴唇。
周淳侧头看他,目光冷凝,将手里的小刀递了过来:“尝尝?”
刀身上沾满了姜汁,李寄半张开嘴,周淳便将其尽数抹在了李寄的嘴唇上。
“不准舔。”周淳收回小刀,淡淡地说,“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李桐这个人。”
李寄别无选择,只得细说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李家小辈的三小姐,李宇珍的亲妹妹,李曌的堂妹,我的堂姐。从三年前开始管理李家明面上的业务,影视业和房地产的投资……”
李寄把他了解的情况一一说明,说到某处忽然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眉——涂满姜汁的下唇一涨一涨的,突突地发热,姜味辛辣浓郁,十分具有刺激性。
这种东西,涂在唇上尚且如此,若直接接触后穴的粘膜,滋味绝对销魂。
周淳将那根生姜前段三分之二的皮削得干干净净,正缓缓修磨姜块的形状:“所以,李桐算不算李家人?”
李寄硬着头皮回答:“算。”
“‘李家人联系你’。”周淳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小看了你,没能料到李家人未联系你,你倒是主动给他们打电话。”
“先生,我是一时情急……”
“哪门子情急?”周淳手里的小刀重重一敲瓷盘边缘,打断李寄的话,“谭小遥求一求你就松口?你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何况只是生意上的事情,为什么不先查证?为什么不告知周泽?有什么生意连一晚上都耽搁不起?”
李寄哑口无言,自知理亏。
他起初是没太把周淳的禁令当回事,一通电话,能有多大关系?更没料到这就能被周淳抓到,引出如此严厉的质问和惩罚。
“觉得我小题大做?”周淳嘲讽地质问完,在生姜后端挖出类似肛塞的凹槽,再几下削掉尾部手柄处粗糙的凸起。
李寄:“先生,不是的……”
周淳:“不论大小,所有命令都要牢记,一丝不苟地执行。这是我当初教你的。”
姜罚的道具已经成型,周淳把粗大的姜块丢进那碗清水里,洗掉碎屑,湿淋淋地拿出来:“周泽宠你宠得忘乎所以,我希望它能帮你好好反省。”
后穴里还残留着少许灌肠液,其实能给粘膜一定保护,削弱刺激。但李寄还是心惊,他知道那些源源不断的姜汁能起到多大的效力。
此前的肛塞起到了扩张的作用,姜块进入得很顺利。十余厘米的嫩黄姜肉尽数没入穴口,括约肌在在凹槽处收缩,牢牢卡住整块生姜。
肠肉裹得紧紧的,粘膜与其表面充分接触。
刚放进来时只是凉凉的异物感,李寄不安地跪着,等待周淳的下一个命令。
周淳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了那条折好的皮带,将铜扣那端握在手里,指了指已经清空的圆桌:“趴好,把你的衬衣撩起来。”
李寄已经无法言说自己对这个圆桌的仇恨了。
桌子很矮,他跪在桌前,上半身趴伏过去,夹着姜块的臀部正好翘在桌沿。
背在腰后的双手将衬衣下摆捏在手里,露出整个浑圆饱满的屁股,牛仔裤拖在膝上,将最适宜鞭打的部位全暴露在周淳面前。
“三十下,加上灌肠的十二下,我只打你四十二下。”周淳抻直皮带,重新折好,在空中挥了两次,破空声犀利尖锐,“不准挡不准躲,可以出声。记着,我要听到清晰的报数。违反命令,我们就重头打过。”
坚韧的牛皮在微微战栗的肌肤上摩挲,男人的声音低沉严肃:“今天就上‘遵守命令’这一课。”
李寄吸了口气,攥紧薄薄的衣摆,低声回答:“是,先生。”
周淳没有立刻动手,等待的时间最熬人。李寄知道周淳在等什么,不安、紧张和畏惧都在叠加着攀升。
很快,一丝诡异的刺痒突然蹿过敏感的粘膜。
李寄猛地一抖。那处像突然烧起一把火,火辣辣的痛感猛然炸开,毫不留情地灼烧着细嫩的肠肉。
“唔!”李寄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吟,膝盖在地毯上用力一蹭,紧接着呻吟声猛然拔高。
“啊啊!”
周淳手下用力,狠狠捏紧饱满的臀瓣,手里的皮带甚至抵着姜块往深里捅。李寄完全不敢收紧肌肉,柔软的臀肉在男人手里挤压得变形,把生姜更紧密地含咬住。
“二十分钟后,刺激感就会消退。”周淳握着软肉摇晃,压榨出内里更多新鲜刺激的汁液来。肠肉与姜块摩擦,将灼痛感推向更难以忍受的地步,“我们在这此之前结束对你的‘教育’。”
“啊……先生,我、我……”李寄挣扎着回头,眼里俱是乞求的水光。
周淳不为所动,松手退后,右手斜斜后扬:“你该庆幸,我没让你用鲜榨的姜汁灌肠——”
“现在,注意你的姿势,和我刚才的命令。”
“啪!”
皮带干脆利落地抽下,发出清脆响亮的击打声。一道红痕瞬间贯穿右侧臀瓣,顷刻间肿起,颜色加深。
“嗯……”李寄咬牙闷哼,只一下,额上便渗出汗水来。
屁股中央柔软的内芯里火烧一般,使得鞭打的热辣感微不可查,只剩刑具撞击软肉的剧痛。
周淳这一下起码用了七成力,不至于见血,但照这样打完四十二下,李寄这星期都别奢望能坐得舒服。
屁股受到内外夹击的责罚,整个滚烫起来。李寄用侧脸贴着微凉的实木,眼底沁出湿意,半晌无法松口咬字。
周淳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反手抡起皮带,重重抽在左侧,留下对称的印记。
“唔啊!”李寄下意识收缩肌肉抵抗击打。
肠肉收绞,挤压出更多姜汁,顿时灼得臀肌不得不完全放松开来,柔软地等待鞭挞。
周淳:“打到第几下,你才想数一?”
李寄余光瞥见地上再度扬起的影子,顾不上抵御疼痛,立刻慌张地松口:“一!一……先生,对不起!”
皮带高举轻落,敲了敲李寄的臀尖,引得那处瑟缩地颤抖起来。
“很好。”周淳微微扬起下巴,神情肃然,在青年骇然的目光中调整角度,重新扬鞭,“保持下去,好好体会这场惩罚。”
29.
皮带这玩意儿,揍起人来可轻可重。
按周淳实施惩罚的力气,抡起来风声骇人,每一下下去都是一道宽宽的红印,极其迅速地肿起。
层层叠加,起先越来越难忍,打得多了,反倒容易麻木。
可惜周淳深谙其道,下手节奏快慢得当,绝不会给挨打的人麻木的机会。
“嗯!唔……二十三。”
汗水把衬衣雪白的衣领泅湿了一圈,李寄艰难地报出数字,大口喘息起来。
从后腰往下,直到大腿中部,鞭挞的印记均匀地覆盖了每一寸肌肤,染了一层深深的粉红。肿印交叠的地方红色加深,再抽下去就要破皮流血了似的。
疼痛笼罩住整个屁股,反复累加。
外部灼烫的热辣感终于从姜汁的极端刺激中凸显出来,存在感十足地袭上大脑,让人想要扭动挣扎。
李寄的双手用力绞着汗湿的布料,强迫自己保持静止,调整呼吸。然而,不等他消化掉上一轮疼痛,皮带再次追了下来,立刻逼出紊乱的鼻息。
坚韧厚实的牛皮斜着贯穿整个臀峰,发出又狠又重的脆响。
臀峰处的肉软厚,周淳打起来毫不手软。通红肿胀的臀肉被深深压下,又迅速弹起,颤抖着浮现出一道鲜红,肿胀起来。
更可怕的,是皮带尾梢掠过了姜块的尾巴。粗大的姜肉朝里一撞,几近麻木的肠壁被摩擦唤醒,姜汁灼烧的痛苦重新变得异常鲜明。
“哈……嗯……”热辣的疼痛在屁股内外疯狂跳动,由于生姜的存在,除了手脚,李寄不敢收紧其他地方的肌肉,生怕牵扯到受罪的地方。
这样刻意放松身体的忍耐最耗精力,意志力逐渐削弱,呻吟声则渐渐放大:“二十……二十四。”
周淳不为所动,很快又是一鞭,压在完全一致的位置,力度分毫不减。
“啊唔!”饱受折磨的屁股被逼得乱颤,那道鲜红的印记肿得更高了。
李寄的身体被这下激得胡乱一晃,膝盖小腿不敢挪,脚趾却不住抓蹭着地毯,显然非常难熬。
“二十五!”报数的声音里带上了泣音。李寄埋下头又抬起,终于忍不住求饶,“先生,先生!不要打一个地方,求您……”
周淳一言不发,退后一步,掖了下微散的袖口,手臂加了一分力。
皮带遂了李寄的请求,抽落在臀腿交界处,一道水平的红痕浮凸在肌肤上。
“啊……”李寄的呻吟被疼痛噎在喉咙里,半晌才喘过气来,脖颈脸颊俱是通红,眼底已经盈满水光:“二十六……”
周淳将皮带在手中一抻,拉出脆响,下一鞭再度抽在了同一个地方。
“唔啊!”
腿根的地方最为细嫩,不如臀上经打,被两下丝毫不错的打法责难,李寄猛然发出崩溃般的啜泣声:“二,二十七!唔……先生,不要、不要,请您……啊!”
“啪——啪!”
周淳没等李寄说完,便已扬手,以极快的速度正反两下,在李寄红肿的下半边屁股上,留下完全重叠的一道印记。
大腿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下半身的肌肉收紧,肉穴紧紧咬住了已被暖得温热的粗大生姜,疼痛累积到某条界线,瞬间绝了堤。
滚热的泪水顺着眼尾溢出来,淌到木桌上。
这种感受很奇怪,热度似乎从屁股烧到了全身,烘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中忽然生出满腔的委屈。
这委屈没头没尾,也没有具体内容,就只是不讲道理的委屈而已。
“二十八!”李寄用额头使劲儿地抵着木桌,发泄般报出数目,“二十九!”
周淳由着他哭,极用力地甩动手臂,皮带再度压准了前两下留下的肿印。
“……”李寄的抽泣声骤然止住,反而努力回头,似乎想看这一下打在了哪里。
屁股上浸着过分的疼痛,视野里一片模糊。李寄什么也没看清,目光直直撞在身后的周淳脸上。
周淳上前两步,把皮带换到左手,右手手背抹了一把李寄脸上的泪水:“该说什么?”
周淳的手微凉,而李寄脸上充血发热,肌肤相贴非常舒服。李寄下意识地蹭了蹭,喃喃道:“三十,三十……”
“没有躲没有挡,很好。”周淳点点头,皮带重新换回右手,“还有十二下,嗯?”
李寄立刻发出一声混乱的呻吟,脸颊贴在湿漉漉的桌面上。
周淳站回原位,低头看了看李寄裸露在外的臀腿,考量落鞭的地方。李寄得以喘息片刻,平复情绪。
姜汁的刺激已经过了最高峰,剩下一片麻木的火热。反倒那些皮带留下的肿胀占据上风,变得更为难捱。
“fuck.”李寄埋着头,大脑一片空白,无声地骂了句脏话——莫名的委屈之后,他又感到了无端的恼怒。
不知道是冲不干好事的李家,还是触犯禁令的自己,又或者是冲周淳——周淳惩罚起sub向来严厉,但李寄有那么一瞬,脑子里闪过不忿的念头:周淳凭什么再罚他,他已经不是他的dom了。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在李寄清楚地抓住之前,已经被乱七糟八的大脑扔到角落了。
“抓好。”周淳用皮带轻抽了一记李寄的小臂,把他的注意力重新唤回来。
李寄动了动,将衣摆挽好,紧接着,周淳在极近处由下而上抽了一下。“啪”的一声,皮带把右半边屁股打得乱晃。
“唔!”李寄紧皱着眉,手指差点揪烂了衬衣。此前短暂的停歇不仅没有让臀肉好受,反而让痛觉神经恢复了敏锐。
“三十一!”李寄咬牙报数,心想:这条皮带,今晚就把它碎尸万段,不要想完整地活到明天,更不可能再碰到一次他的屁股。
下一鞭落在左侧,李寄的呻吟断断续续,泪意不受主观控制,纯粹因为生理原因疯狂涌上来:“三,三十二……”
屁股肯定打得没法看了。李寄脱力般伏在矮桌上,已经没有精力管别的,只希求这场惩罚快点结束。
正因为如此,他完全没听见楼下响起的尖锐刹车声。
周淳自然是听见了,所以当周泽凶神恶煞地推开游戏室的门时,他头也没回。
“车开得够快。”周淳冷淡地开口,不受影响地扬手抽下去。
李寄发出压抑不住的呼痛,周泽的目光先是触到兄长的背影,在那条皮带上一掠,紧接着越过去,落在房间中央。
李寄趴伏的角度使得周泽立刻看清了情况——布满艳红肿痕的屁股和大腿,还有生姜做成的粗大肛塞。
周泽面沉如水,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怎么回事?”
30.
周淳手下不停:“什么怎么回事,庄思思没知会你?”
“说了。”周泽在驾车回来的路上,听庄思思来电汇报了全部经过。
周淳闻言冷笑了一声:“那不就结了。虽说没等你这个主人到场就动了手,但我是有言在先。”
周泽没应,看了眼受罚的李寄,又看了眼执鞭而立的周淳,一言不发地站在门边。
李寄听见了周泽的声音,但他根本没精力搭理,视线刚变得清晰,又被皮带抽得模糊一片。
周淳甚至加快了节奏,一下一下左右交叠,肿印乱七八糟地盖在颤抖的屁股上。李寄随着鞭打不住微微扭动,完全顾不上背后的两个男人,全副心思都集中在报数上。
“三十三……啊……”
“啪——”
“唔啊!三,三十四!”
疼得狠了又不能挣扎,李寄便在木桌上胡乱摇头,侧脸时而朝向周泽的位置,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周泽一手按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冷冷地开口:“还有多少下?”
“一共四十二。”周淳随口回答。
皮带狠狠吻上红紫一片、肿胀不堪的臀峰,抽出一声崩溃的哭腔:“唔……三十五……”
周泽沉默地捏了捏手指,发出一串咔吧脆响,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行了,先停一下。”
“停下?”周淳斜睨着他,嗤笑道,“立下的规矩,定好的数目,说停就停?你就是这么当dom的?”
“我不是这意思。”周泽黑了脸,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准备走过来,“打什么时候不能打,先谈谈具体情况。”
周淳回过头,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忽然一步上前,俯身按住了李寄交叠在腰后的手臂:“打完再谈。”
话音未落,周淳转了转右手手腕,皮带以极快的速度接连抽落,落点毫不讲究,从臀峰到腿根,皮带印连成一片。
响亮的拍击声不绝于耳,李寄只觉得疼痛铺天盖地,水泼一般压下来。屁股里那块生姜的存在感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外头的皮肉却受尽虐待,痛得生不如死。
“啊——”李寄再顾不得什么命令,猛地挣扎起来,手臂下意识想要去挡。可惜周淳事先压制的手有如铁钳,腰臀被牢牢钉在原地,只有小腿徒劳地蹬踢了两下。
泪水不受控制地渗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先生、先生,求您……啊!”
周泽眼角一跳,立刻大步上前。但周淳手更快,等周泽伸手拦住皮带的时候,他已经打下去了足足五下。
“喂!”周泽把折起的皮带一把攥住,恼怒道,“有你这打法的?”
“你没这么打过sub?比这狠的也没少见。”周淳冷静地回视周泽,“你不是着急要谈谈?不如快点打完。”
周泽吸了口气,不耐烦地说:“那好,现在打完了?来谈吧。”
“还有两下。”周淳攘开周泽,把皮带从他手里抽出来,重新比在李寄屁股上,立刻惹得青年颤抖起来,“一边儿等着去。”
这句话命令的口吻太重,周泽心底的怒气噌地蹿上了头:“你还教训到我头上了?”
周淳蓦然火起,松开按着李寄的左手,握着皮带的右手顶住了周泽的胸膛,用力推搡:“还没轮到教训你!你以为你不欠教训?”
周泽被推得倒退了几步,稳住脚跟怒视周淳。
“奴隶犯错,主人的责任。”周淳神情漠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李家会想方设法接近阿寄。你让他单独外出过多少次,嗯?”
“我没有让阿寄24小时当奴隶。他有他的朋友,我不能时刻用权力圈禁他。”周泽不吃他哥这套,冷冷地反驳,“况且,你不是派人看着呢吗?”
周淳冷笑起来,不屑道:“这就是你的理由?你不忍心把他完全控制起来,对吗?你觉得他会受不了太过不平等的关系。”
“一年前,你不忍心折磨他的肉体。”他放下抵着周泽的手,嘲讽地下了结论,“两种情况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一年多过去,你毫无长进,连事情的轻重也分不清。你只怕这些做法会有损你们之间的关系,哪怕那是为了避免更严重的伤害。”
周泽的瞳孔蓦然一缩,鼻翼抽动了一下。
周淳盯着他看了片刻,准备把这个话题揭过不提。他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骨子里的温柔,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不让他涉黑太深。
然而周淳今天不知怎的,无名心火越烧越烈。
在那个小包间里看见李寄拨通电话时,周淳心底涌起了一股奇特的情绪——对李寄的愤怒,对周泽的不满。甚至有一瞬的后怕,假如监控的人办事不力,假如李家的手段太过高超,假如这次事件的目的不是谋取利益而是要取谁性命……
周泽心不狠,他看不好阿寄。
三个月前,阿寄还乖乖地跪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危险,现在却好像处处是破绽,让人难以安心。
周淳知道自己想得太多,这是他的老毛病,掌控欲太强,一旦有什么人或事让他觉得失控,就容易燥郁。这次尤其。
至于为何“尤其”,周淳没有细想。
他拎着皮带站在原地,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冷冰冰地吐出两句话。
“我放手给你,不是让你整天蜜里调油,旁的全不顾的。管不好,就给我还回来。”
周泽霍地抬头,目光如炬,直直扎向兄长的眼睛:“什么意思?”
“还回来”这三个字冲击力太大,有如石破天惊。周泽注视着他,眼眸深处慢慢透出震惊来,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周淳神情不变,没有说话。两兄弟站得极近,十分肖似的两双眼睛看着彼此,谁也不退后。屋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沉重的呼吸。
李寄被那又快又狠的五皮带彻底揍懵了,身后痛得要死,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趴在原地,已经没有精力维持双手绞在身后,只能无力地伏在桌上。揉成一团的衣摆汗巴巴地散在腰上,其下是不忍目睹的屁股和大腿。
视野里一片泪光,耳朵里全是自己低低的呻吟,李寄好半天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
意识清晰后,他回头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周泽伸手拽住了周淳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咱们聊聊。”
李寄只能看见周淳的背影,却不难看出周泽面色不善,显然很生气。他虽然不知道周泽为什么生气,却立刻狼狈地从木桌上撑起上半身,开口道:“怎么了?别吵架……”
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嘶哑和没止住的哽咽,周淳和周泽俱是一愣。
这其实是李寄下意识的做法,看见兄弟俩闹矛盾就想劝。
幼时俩小子调皮捣蛋,周淳起先不好意思朝着别人家的小孩下手,只逮着亲弟弟揍。周泽是个不服管的,上蹿下跳地要造反。周家长辈忙得不着家,一帮大小帮佣管不了,李寄便在旁边当和事老,劝劝这个劝劝那个,时间一长,就成了本能一般的习惯。
“没吵架,你别管。”周泽不太自然地回了一句,松了手,眼睛却仍死死盯着周淳。
周淳转过身,面色如常,手里的皮带抵着李寄的肩膀往下:“趴回去,让你起来了吗?你还欠着两下。”
李寄心里一突,眼睛里流露出怯然,但很快便重新趴回去摆好姿势。
房间里气氛诡异,李寄不安地等待着。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降临,麻木的后穴穴口却忽然传来极刺激的摩擦。李寄发出破碎的哼声,粗大的姜块裹着一层湿漉漉的液体,从火烫的肉洞里抽出来,扔在一边。
饱受折磨的肉穴难耐地收缩了两下,依稀可见被折磨得红艳的肠肉,十分可怜。
有什么硬物突然接触到了臀尖,两团肿起老高的软肉俱是一抖。周淳把用得温热的皮带横放在李寄赤裸的屁股上,松开了手。
李寄狐疑地用余光去瞥,却只看见周淳和周泽双双往门外走的背影。
临出门时,周淳关掉了灯。
李寄趴在一片黑暗里,听见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准动,最后两下等等再打。敢把皮带弄掉,我们重头算。”
31.
游戏室的门被关上了,只有门缝底下透出隐隐约约的光。李寄擦掉泪水,安静地趴在木桌上,侧脸朝着门的方向,认真地竖起耳朵。
这个房间重新装修时就目的明确,隔音做得极好,李寄什么动静也听不着,只得放弃了。
跪了半天实在难受,李寄挪了挪膝盖,用手肘稍微支起上半身,喘了口气。
屁股上还顶着折起的皮带,李寄不得不尽力塌下腰维持平衡。后穴和臀腿始终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企图看清自己身后的情况,可惜房间里实在是黑,李寄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只依稀可辨肿胀的轮廓。
他犹豫半天,看了几眼紧闭的房门,终究没敢伸手去摸。
那俩家伙好像吵起来了?李寄等得无聊,不由得揣测起来。
周淳生气生得有理有据,至于周泽……难不成是在替他求情?感觉只有这一个可能。
思及此,李寄不由得心生忐忑。周泽这人很不会对着他哥做小伏低说软话,别惹火了打得更多。当然,他还是由衷地希望,周泽能成功地把那剩下两鞭给说没了——周泽显然要让李寄大失所望,两兄弟的话题里根本没有那“两鞭子”,甚至无关这次惩罚。
周淳和周泽出去一聊就是快一个小时,李寄在黑暗中百无聊赖,脑补了一出一言不合兄弟相残的大戏,脑补得自己都无了语,忍不住感叹疼痛使人智障,对小孩儿果然不能打屁股,成绩一定不升反降。
就在疼痛渐渐消退,李寄已经快要跪趴着睡过去的时候,游戏室的门终于再度被推开了。
“嗒”的一声,头顶亮起明亮的灯光。李寄猛然惊醒,腰肢一抖,从木桌上撑起身。
他早就忘了屁股上头还顶着东西。身形一动,那可恶的刑具自然而然地往下滑。得亏周淳积威深重,李寄尚未清醒,却立刻反应过来,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飞速原样趴好,偷偷用余光去看。
周淳和周泽面色如常,一前一后朝里走,也不知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李寄略为心虚,试探地开口:“主人,先生?”
周泽往他身侧一站,半蹲下来,按住了李寄的手臂,低声道:“最后两下。”
李寄转头看他:“主人??”
周淳俯身拿起皮带,在手里响亮地扯了一下。
李寄目光一颤,迅速回头:“先生??”
“啪——啪!”周淳没说话,手里的皮带左右两下,在红肿不堪的臀峰上打了个大大的交叉。李寄猝不及防,不自主地一挣,被周泽牢牢制住了,只徒劳地哼了两声。
饱受折磨的皮肉已经麻木许久,现下疼痛一经唤醒,便厉害非常。直到被周泽拉起来扣进怀里时,李寄光裸的臀腿还在不住战栗。
“行了,抱回去吧。”周淳扔下皮带,瞥了一眼拥着李寄的周泽,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最近几天你俩都住家里,阿寄这样子也没法单独外出,我就不强调这个了。”
说完,他伸手撩了撩李寄汗湿的发尾,转身出去了。
李寄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手肘支着周泽的胸膛,喘息着朝后看了一眼:“你俩说了什么?现在怎么回事?”
“没说什么。”周泽揽着他的肩,把李寄打横抱起来,起身朝外走,面不改色地吓唬他,“聊了聊你犯的错,周淳嫌罚得不够狠,让我好好教育你。”
李寄:“……”
李寄将信将疑地看着周泽,很想指责他信口开河,又自知理亏不敢理直气壮。这么一打岔,倒是让他忽略了光着屁股被人小孩儿一样抱出去的窘迫。
周泽抱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正常的同龄男生,脸不红气不喘地一路回了次卧,把人尽量轻地放到床上。
这个姿势下来,最先接触到床单的必然是受尽摧残的部位。周泽再怎么当心,床再怎么软,李寄还是立刻皱起了鼻子,磕磕绊绊地往旁边滚了半圈,把自己翻过来。翻完反应过来此刻的形象,非常迅速地脸红起来。
于是,等周泽拿着湿毛巾和两管药回来,看见的就是埋在枕头里的半张飞红的脸颊,与衬衣和牛仔裤之间露出的红紫的屁股,可谓交相辉映。
周泽想乐,注意到李寄正在用一只眼睛观察他,又强忍着板起脸,伸手在他臀上拍了一下:“你说你,犯了多大错?”
“唔……”饶是周泽下手颇轻,李寄还是痛不欲生,哼声里带着类似啜泣的尾音。
“打你是轻的。”周泽提起这个,又有点来气。李寄和佟一哲吃了这么多次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听他说起谭小遥一个字。
但既然周淳罚过了,周泽也不打算再算账,象征性地在李寄屁股上又补了几巴掌,威胁他:“现在也没法到处跑了,再敢乱来,没收你手机。”
巴掌高举轻落,没舍得下狠手,仍把李寄疼得动弹不得。周泽打完,给一片淤肿的地方盖上冰凉的毛巾,李寄趴在枕头上把李家那帮人骂了一遍。
“行了。”周泽把李寄汗湿的衣服扒了,仔仔细细地上好药,把他的上半身塞进被子里以防着凉,“这次挨了打,下次就心狠点。”
李寄拢住被子,两条长腿微微分开瘫在床上,比平日“翘”了不少的屁股抹了湿漉漉的药膏,晾在外头等干,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32.
次日清晨。
李寄在床上趴了一晚上,趴得腰酸背痛四肢发麻,强烈要求要起床,下楼去吃早饭。
周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指出这种行为叫不自量力。
李寄不屑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肿得厉害,但没有开放性伤口,不怕与布料接触摩擦。坐虽然是够呛,走最多有点疼,于是非常豪迈地一掀被子,身残志坚地起了床。
果然一动就牵扯着挨打的地方,起立行走间钝钝的痛,但尚能接受,李寄便浑不当回事,套上睡裤往卫生间走。
周泽挑了挑眉,没提醒他。
浴室面东,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李寄面朝阳光,咔吧咔吧地活动了一通手脚,终于舒坦了几分。
这么好的天气,适合出去转一转。李寄边想边抬眼往镜子里一看,自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昨晚周淳掴了他不少耳光,此刻两侧脸颊上俱留着发青的指印,很不适合见人。
“靠,打人不打脸,周淳这恶趣味。”李寄对着镜子不满地控诉,选择性遗忘以前从“掌嘴”这种事里获得的快感,老大不高兴地洗漱。
周泽抱着臂,听见了李寄的话,一边眉毛动了动,神情莫测。
他倚着浴室门框看了一会儿,忽然凑上前,从身后搂住李寄,手掌自然而然地探进睡裤前头。
“啊……搞什么?”李寄正在洗脸,胡乱搓了满脸满手的乳白色泡沫,眼也睁不开,不自在地扭动。
“不准动。”周泽压低声音,用上命令的口吻。
这种语气比什么都管用,李寄颤了颤,闭上了嘴,睡裤里那玩意儿在周泽手里迅速地勃起了。
他飞快地冲掉泡沫,两手撑着面前的镜子,在周泽的揉弄下很快发出细细的呻吟。
周泽对着李寄的后颈又吻又咬,从镜子里观察他的表情。李寄不想直视自己染上情欲的脸,偏开了视线,周泽却又抓着他的下巴扭回来:“给你点甜头,想不想要?”
怎么突然这么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奸是有可能,但奸他还用先让他爽?
李寄颇有点警惕地想转头,却很快沦陷在快感里。
镜子里的两人紧紧想贴。身后渐渐被一个灼热硬挺的东西顶住,硌得青紫的臀肉发疼。男人的手却又在前端给予极致的甜美,以至于身后的痛,都成了快感来源的一部分。
早上的身体本就兴奋,肉棒顶端溢出的黏液很快沾了周泽一手,使撸动的动作变得更为顺畅。
主人的馈赠来得莫名其妙,李寄起先还试探着问了两句,到后来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快到顶点的时候,周泽把他的上半身压在了镜子上,下身隔着裤子用力地顶弄。男人坚硬的胯骨和小腹不断撞在红肿不堪的屁股上,疼得实在厉害。
李寄被前后又疼又爽的刺激扯得意识不清,回过神来时,已经泄在了周泽的手里。
“来舔。”周泽把人翻过来,沾满精液的手指放在李寄面前。
李寄在高潮的余韵里不住战栗,颤抖着去舔周泽的手指,又被摁下去含男人勃发的欲望。
两人就这么笼在明媚的阳光里厮混。
周泽把一条腿跨过李寄的肩膀,压着他往胯下深深靠近,脚跟便不时抵着李寄的屁股揉动。
李寄“唔唔”地抗议,却没法挣扎,被玩得难堪。费了好半天功夫让周泽射出来,立刻喘息着抱怨:“主人,太过分了……好痛……”
“不爽吗?”周泽用半软的性器点了点李寄湿润的唇,嘲道,“不像不爽啊。”
李寄抿着嘴唇不作声,周泽又问:“主人好么?”
李寄:“?”
今天好奇怪啊?!
李寄疑惑地看了两眼周泽,没回答。周泽放他站了起来,却还一个劲地逼问,李寄最后只得说:“嗯,谢谢主人。”
周泽满意了。
两人出了浴室,李寄趴回床上,总觉得周泽哪根筋搭错了,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
周泽坐到他旁边,正隔着柔软的睡裤轻轻抚摸肿胀的地方,闻言动作一顿,轻描淡写地说:“就是让你爽一下,还不行?”
“呃,不是。”男人的手摸个不停,李寄不安地动了动,不问了。
谁知过了半分钟,周泽忽然又开了口:“因为你这屁股肿得特别诱人。”
“可惜,真要做起来,你肯定很受罪,还是算了。”
李寄没听出其中的欲盖弥彰,先是被前一句话调戏得一僵,又被后一句话戳了下心窝,安静地埋回枕头里不动了。
养伤的第一日困在三楼下不去,非常无聊,加上好天气的衬托,更显郁卒。李寄不能坐不能躺,跑跳也不行,成了一头行动不便的困兽。
他的手机还在庄思思那里接受“检查”,没人提什么时候还给他,李寄也不敢问,生怕真查出点什么,再讨一顿打。
李寄有心去书房找点书看,或者在三楼溜达溜达,又不太敢出房间——他现在对周淳,实在是有点怵。犹豫了半天,李寄试探地让周泽出去看看。
周泽看了他一眼,眼角带上了一点笑意,欣然出门侦查。转了一圈回来,结果周淳今天在别墅里办公。于是,李寄的活动范围彻底圈死了。
李寄扑倒在床上,浑身低气压。
奇怪的是,与此同时,周泽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
李寄趴在床尾用ipad上网东翻西翻,周泽坐在窗台前写东西。李寄偶尔朝他看,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从他脸上看见了某种诡异的神情。
李寄左一眼右一眼,到最后干脆侧身撑着头,研究了一会儿周泽的表情,奇怪地问:“你阴恻恻地在笑什么?我挨打,特别值得高兴?”
“不是,别瞎想。”周泽随口说,手里的钢笔刷刷地在纸上划过。
李寄一脑袋问号,周泽奋笔疾书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开了口:“阿寄,这次周淳罚了你,你是不是怕了他?”
“呃,问这干嘛?”李寄一愣,思忖着回答道,“谈不上,有一点吧,过一阵就好了。”
周泽点点头:“我就是笑这个。”
李寄不满地蹙眉:“这有什么好笑的,谁被这样罚一顿都得怕三天吧。”
“不是冲你。”周泽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加深,“冲周淳,幸灾乐祸而已。”
“??”李寄看奇葩似的看了周泽半天,完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最后只得出周泽今天不正常的结论。
李寄摇摇头缩了回去,转了个方向看屏幕。
周泽用钢笔头敲着纸面,偏头去看李寄的侧脸,愉快地想——
33.
在屋里关了两天,李寄屁股上的肿退了,却仍有大片一碰就疼的淤紫。好在脸上的指印消了大半,颧骨上淡淡的一抹青,对外谎称是躺着时手滑,被手机砸了脸。
终于能下楼吃晚饭,李寄按着木质扶手,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为重见天日感到轻松,一边又为要见周淳觉得紧张。
李寄不禁朝旁边瞥了一眼——周泽这家伙非常可恶,这两天时不时就要提起他被周淳揍的事情,特别是上药的时候,一边揉一边说,搞得他条件反射地一听到“周淳”就屁股痛,到现在还心里发憷。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周淳已经在坐在桌边了。庄思思站在一旁作汇报,桌上堆了一堆资料。
周淳看了眼李寄,微笑着问:“怎么下来了?”
周淳被周泽刻意强调过的余威深长,李寄面对他时颇不自然,低垂着眼回答道:“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
周泽随手拉开椅子,坐到周淳对面,坐等上菜。李寄没料到庄思思也在,这下当着外人的面,特意去拿垫子似乎很奇怪,可要就这么坐又实在坐不下去。
李寄按着椅背,犹豫了两秒。桌子对面的庄思思适时停了汇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绕过来,递过来一个手机,“不好意思呀,寄少,侵犯你隐私权的罪魁祸首,是对面喝咖啡那个,不要打击报复我啊。”
不提这茬,李寄都快忘了他的手机在庄思思那里接受“检查”。他接过来按了两下,手机并没有什么变动,通讯录里李家人的号码一个没删。
李寄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淳,默默把手机揣了起来。
庄思思给完手机,施施然整理了文件,转身走了。李寄松了口气,去一旁摸了个软垫回来。
饶是坐垫松软,坐下时也一阵钝痛。李寄小心翼翼地往下曲腿,没等坐稳,周淳忽然开口道:“晚上跟我去一趟‘滩涂’。”
“我?”桌子这边的两人同时抬头。
周淳没看他俩,语气平淡地解释道:“阿寄和我一起去。九点,‘滩涂’的老板要开场公调。听说有李家人要去看,我索性约上了原三。”
“原三?要和李家摊牌了?”周泽坐直身体,眼底透出一丝不快,“叫上阿寄做什么?”
李寄皱了皱眉,迟疑道:“我以为暗中站边就可以,就让李家和原家撕,咱们何必下场?”
“还不是因为你那通电话?”周淳挑眉看他,晃着手里的杯子,“当时不客气的话已经说尽了。这时候还不挑明立场给所有人看,就是露怯。”
那天从周淳踏进包间的那一刻起,李寄就懵了,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地听着周淳接电话,当真没留心他说了什么。现在想起来,这立场早就没疑问了。
李寄不敢就这个话题往下说,默默接受了安排。旁边的周泽没这么好说话,不满地嘲道:“你自己去不也一样?看个公调还得拉个伴,怕原三把你怎么着了?”
“啧。”周淳不以为忤,笑着反问,“吃醋?”
“吃你妹。”周泽眼角一跳,反唇相讥,“阿寄养伤,你自己去。”
周淳慢条斯理地拉长音调:“没有妹妹,就一个口是心非的弟弟。”
“你俩打什么机锋?”李寄奇道,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这两天说话怎么总阴阳怪气的?”
周泽立刻闭了嘴,李寄额头上一排问号,转身看他,不慎牵扯到伤处,立时龇了龇牙,发出“嘶”的一声,伸手撑住椅面。
周泽眉心一皱,飞快地在他肩上扶了把:“坐着还不安分,嫌屁股不够疼?”
一边说,周泽还一边以警告的眼神去瞥周淳。周淳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豁然道:“这样吧,阿泽也去。咱们仨,也好久没一块去‘滩涂’玩了。”
“滩涂”还是老样子。
彼时还未到九点,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未开大灯,展台上空荡荡的。
今天老板亲自上场,实属难得。人比往常多,三五成群地散在周围,气氛热烈,却没有平常放肆。dom们和谐地聊着天,sub们安静地待在主人身边,单身前来的也没有四处撩闲,各个翘首以盼地等着开场。
李寄踏出电梯时,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周淳走在前面,径直穿过人群,寻了一处沙发坐下。周泽跟过去落座,李寄则走在最后,侧头环顾四周。
许久没来,有种微妙的兴奋感。
一行三人穿得正经,俱是身高腿长,挺拔英俊,一路进来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等三人坐下,更有许多人有意无意地靠拢。
周淳和周泽已经旁若无人地开了酒。李寄坐着软沙发也屁股疼,便不大动,仰靠着沙发背,懒洋洋地四处看。
打眼看过去,这三人关系不明,有不知底的小sub以为新来了三个dom,蠢蠢欲动地往这边瞟。
有的瞟得太明显,便被身旁的人揪着掴了一耳光。好在大厅这头全是卡座,不便走动,所以人少僻静,没人注意到这响亮的巴掌声。
“贱货,乱看什么?”李宇珍收回手,不耐烦地去踩脚边男孩的手。
男孩疼得一缩,顶着指印努力地赔了个笑脸。坐在一旁的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打着圆场:“大少你这火气大啊,今儿让小优好好给你败败火。”
“三表叔,我最近事儿不顺心。你请我看的表演要是不好看——”李宇珍半开着玩笑,嘴里叫着长辈,语气却没什么恭敬,“我可把火撒在你这小宠物头上啊。”
男人连忙摆手:“不能够,今天这场绝对出彩。”
李宇珍的皮鞋蹬在男孩软嫩的大腿上,肆意踩踏,把人搞得瑟瑟发抖:“我玩不来你们这套,操就是操,还搞这么多花样。”
“嗨,您是没看着好的。”李家这三表叔显然是常客,熟门熟路地介绍起来,“我就不说执鞭的那个了。‘滩涂’的老板技术再好,估计你也没兴趣。就说跪着那个,是个混血儿,‘滩涂’里出入的这么多sub,论漂亮论骚,他得排头一个。你说这美人被虐,能难看到哪儿去?”
“是么?”这话听着夸张,李宇珍只兴趣缺缺地敷衍着,末了似乎想起来什么,带着不屑地说道:“说起这个,我倒觉得我那弟弟,也够骚的。”
一旁的三表叔一愣,李宇珍又接着说:“一年多前那次,不就是你来现场看的?哼,我爷爷当初最喜欢这个孙子,说他性子随他爸,看着冷清,心底纯善。结果这么着?看着是冷清,骨子里是个欠操欠虐的贱货。”
“呃,这个……我看寄少……”男人尴尬地接着话,觑见李宇珍的脸色又改了口,“这个李寄,我看他好像周家待得不错?”
“当然不错。”李宇珍喝了口酒,冷笑了声,“他把周家那俩兄弟跪了个遍,屁眼都得被人操松了。”
“哈哈,是。”三表叔跟着笑,顺着李宇珍的话说,“这哥哥把玩过的给弟弟接着玩,也是够相亲相爱的。”
“李寄肯定怀恨在心,吹了多少枕头风。我想找周家帮点小忙都搭不上线。”李宇珍提起这个就来气,“周淳也是有病。我当初放过李寄,让他留在周家,就是卖他周淳面子,看他喜欢送他个玩意儿。谁知道周淳还他妈翻脸不认人,玩着我李家的人,不帮我李家的忙。我们要是联手,我不信不能吞掉原三手里那条线。”
“别动气。”三表叔凑过来添酒,压低了声音,“X市也不止他一个周家嘛。”
“对。”李宇珍恶狠狠地哼了声,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年前是我掉以轻心,以为这贱货翻不出浪来,哪知道反而坏事。”李宇珍放下杯子,抬眼看向空荡荡的展台,阴鸷地低语,“找机会,弄死算了。”
34.
李宇珍发了一通牢骚,低头看见跪着的男孩竟然还敢往出瞟,顿时怒从中来,狠踹了一脚:“你看什么呢!”
“没,没有!对不起……”男孩忙不迭趴下去,讨好地去蹭男人的裤脚。
李宇珍鄙夷地收回腿,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男孩频频张望的方向,顿时愣住了——隔着一个展台,远远的大厅那端,坐着的正是他骂了半天的李寄和周家兄弟。
李寄正在仔细观察他的手机。
庄思思把他的手机拿走足足两天,李寄不信她没动手脚。最有可能的,是被装上监控。虽然真装上了,他也没什么办法,但知道总比不知道强点。
周淳和周泽正在装模作样地讨论公调的意义,两人的目光时不时转到李寄身上,心思各异。
可惜李寄十分心无旁骛,坐在一旁把手机系统翻了个底朝天。
原三来时,距离公调开场还有五分钟。
他也不是孤身前来,身边跟了个长得挺出挑的青年,穿得倒是正常,只脖子上戴了昭示身份的项圈。周淳看了两眼,和记忆中上次被五花大绑在原三脚边的人对上了号,主要依据是青年脸上张扬欠揍的神情。
周淳和周泽适时起身,李寄跟着起来,握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
他原本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料到原三握手一圈,竟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原三彬彬有礼地冲李寄点头,“寄少,是吧?”
李寄怔了一下。这里是“滩涂”,原三又知晓内情,李寄以为原三只会当他是周淳或者周泽的奴隶。而原三显然是个dom,哪有dom会用这么平等的礼节问候有主的sub?
李寄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淳,一个推测忽然从脑子里蹦出来,炸得他心底一跳。
片刻后,李寄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微笑着握了上去。
两人问了好,原三便转到沙发那头,邻着周淳坐下,与之交谈起来。
李寄侧头看着他俩,徐徐吐了口气,揉着右手的指根——他的手指在微微发热,是某种惊疑兴奋的感觉,为了自己的那个推测。
公调开场了。
舒缓的音乐骤然一停。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明亮的展台上。
主角登场,戴着半幅面具的男人和俊美至极的少年。
“艾格?”周淳架着腿,兴味颇浓地笑起来,“这小子怎么招惹上一尊大神?”
“早就招惹了。”原三递了酒杯给身边的青年,轻描淡写地说,“上次他来勾搭你之前至少三个月。”
李寄随着对话好奇地看过来,周泽跟着调笑道:“哥,你还差点摸了家猫?”
“别胡说。”周淳抿了口酒,目光专注地投向展台,“看你的。”
台上的项目非常常规,dom在调灌肠液,显然要从灌肠入手。
李寄看了一会儿,突然不安地动了动——眼罩蒙住了少年的眼睛,灌肠用具里的吸水球被塞进了少年手里。
男人说了什么,少年发出模糊的回应,纤细白皙的手握住了黑色的橡胶球,开始一下一下地按压,对比鲜明,异常淫靡。
好像……
原本以为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现下突然都涌了回来,纤毫毕现。
李寄甚至能想起来,那天的自己是用怎样的姿势,朝着哪个方向,鼻端萦绕着地板淡淡的木香,橡胶有着光滑弹性的触感。
还有下腹逐渐充满的怪异液体,好像要从身体内部浸染五脏六腑,充斥全身。
身边的几个人在低声交谈,李寄没大听清,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展台,手指握紧了手里的手机。他换了个坐姿,握着手机的右手别在腰后,掌心里渗出些许汗来。
艾格玩得开玩得嗨,其实是个不耐操的,灌肠液没进去多少他就求饶。精致的小脸挂着委屈,楚楚可怜。
可惜他身后的男人不吃这套,利落地在他屁股上落下催促的一鞭。
“啪!”
马鞭端头的皮拍宽大,发出清脆响亮的拍击声。李寄睫毛一颤,握着手机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按动了一下,。
灌肠还在继续,时不时就有一下鞭打。少年的呻吟又媚又软,就像生了一排柔柔的钩子,高高低低地往人心里勾。鞭打之下,那只手却没松开黑色的圆球,缓慢地按着,一下又一下……
“喂!”
不耐烦的男声突然响起,李寄猛地回过神,冲着声音的源头转过头。
原三身旁的青年正盯着他,不太舒服地拨自己的项圈,隔着一张茶几远远叫道:“你怎么总按音量键?”
李寄抬起右手,手机屏幕上音量条已经到了最大的一格。他原本开了静音,可想而知,音量键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逐渐大声后打扰到了旁人。
——他一直在无意识地按手里的东西,就像台上的艾格,在按那个吸水球。
“对不起,没注意。”李寄重新调出静音模式,冲着对面的人颔首致歉。
那人没说话,倒是原三低声斥了一句,青年便又沉默地坐了回去。
周淳朝他投来探寻的视线。身旁的周泽靠过来,低声问他:“还好吗?”
“嗯。”李寄点点头,把手机揣进兜里。
众人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展台。李寄长舒了口气,靠回沙发靠背里。
谁知坐姿微动,他便尴尬地发现,不知何时,胯下那根已经完全硬起来了。
35.
台上的艾格正在哭唧唧地接受鞭打,浅金色的卷发衬着哭花的脸,十分可怜。
这小子很有意思,稍微打两下就“嘤嘤嘤”个没完,真打得狠了他反倒不吭声,只把嘴角瘪着,很委屈又倔强的样子。
观众们看得非常起劲,李寄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一样的氛围,一样的场景,那次公调的画面频频闪现在脑海里。李寄心神不定,不听话的阴茎却兴致高傲,硬邦邦地顶着挺括的布料。得亏大厅里光线暗淡,不致于被人发现,只会给身体的主人带来困扰。
鞭打结束后,艾格被压在地上,绑成了跪趴的姿势。按摩棒塞进后穴里,十分明显地震动着,前端还被人握在手里撸动。艾格放纵地呻吟起来,扭动着细腰和屁股,露出陶醉的表情,眉尾的黑痣与红艳的嘴唇分外妖娆。
原三说,艾格曾经勾搭过周淳?李寄突然想起之前的对话。
他用余光扫了眼周淳的侧脸,又投向展台上。这样放浪的类型,确实很合周淳的口味。至少在李寄之前,周淳调过的所有sub,都是这个风格。
而在那一年间,周淳从没找过其他奴隶。他……为什么是个例外呢?
李寄回忆起周泽归国的前两天。
他们结束了一场调教,周淳裹着浴袍躺在靠椅上看书,李寄跪坐在男人手边,把脑袋搁在扶手旁,昏昏欲睡。
周淳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李寄湿漉漉的发尾,突然开了口,语调稀松平常,就像谈论一顿晚餐——
“等周泽回来,你继续跟在他身边。随你们怎样,不用再来找我了。”
当时的李寄愣了片刻,抬头去看周淳的脸。周淳脸上没什么为难的表情,目光始终专注在面前的书页上。
李寄一直认为,周淳之所以与他结为主奴,很大原因,是周淳发现他在周泽走后意志消沉,且觉得放着刚公调完一次的sub不管,有点不负责任。
几月前开口放他走的周淳,或许也是想快点回归“正轨”,继续与艾格这样更合意的少年,尽情享受这特殊游戏的乐趣吧。
公调的氛围逐渐高涨,李寄看着台上一声还比一声高、汗如雨下涕泪横流的艾格,简直担心他脱水。
艾格同学当起sub来非常不专业,痛了叫得像杀猪,爽了就自顾自魂飞天外。但李寄不得不承认,艾格够好看够自然,确实活色生香无比诱人。且那位dom手法非常娴熟,在场围观的sub们无不看得身心燥热。
李寄看了半场,台上的表演与记忆里的公调两相交织,使他胯下始终绷得难受。
在艾格大声呻吟着达到第一次高潮时,李寄终于忍不住回头,低声道:“我能去趟卫生间吗?”
周泽没多问,点头表示知道了,李寄便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裤裆,起身出了大厅,朝着走廊转角走去。
“滩涂”的卫生间装修得典雅干净。公调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也没人离席,是以偌大的卫生间里只有李寄一个人。
他呼了口气,在洗手池前洗了把脸。背着主人自慰,李寄想都不敢想,只往洗手台边一靠,等着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热度自己降下去。
安静玩了会儿手机,晚上喝的酒积蓄起来,反倒真有了尿意。
正好就在厕所。李寄走到小便池边,准备解开皮带。
恰值此时,卫生间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哟?李寄?”李宇珍露出大为夸张的惊讶神情,搂着怀里半裸的小奴隶往里走,“你也来看公调?”
“是你?”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李寄转过身来,冷冷地问,“有事?”
李宇珍亲切热情地凑上前,一手随意抚摸着奴隶的身体:“生分了,啊?见到哥哥也不打个招呼?”
李寄没说话,径直绕开了两人,朝外走去。
“诶!怎么走了?”李宇珍松开怀里的人,反手抓住李寄的胳膊,笑着问,“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上啊。”
李寄立刻抽开手,转身走到水龙头下,一言不发地用水流冲洗被抓过的小臂。
李宇珍脸色顿时黑了又青,变换了几番,忽然又挂上了笑意。
他冲小便池扬了扬下巴,嘴角翘起不怀好意的弧度:“怎么,不能看啊?难不成……你那俩主人,在你鸡巴上装锁了?”
李寄手下动作一停。
两秒后,他关了水流,一边抽了纸擦拭,一边抬眼,从镜子里看着身后一脸嘲讽的李宇珍,面无表情地回答:“那倒没有。”
他的眉梢微微吊起,非常平静地接着说:“不过,我的主人,不让我招惹乱咬人的狗。”
李宇珍恼了多日的神经咔吧一声断了。
他推开怀里的人,冷笑着道:“李寄,当初没杀你,是让你好好在周家,当个婊子而已。还他妈跟我横!”
李宇珍一指地上半裸着发抖的少年,两步上前,伸手点了点李寄的胸膛:“你不过就是个跟他一样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横?”
“砰!”
厕所门忽然被人踢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凌空飞来,准确无误地砸在李宇珍头上。
“谁啊?!”李宇珍捂着脑袋回头,怒吼起来。
“不好意思,手滑。”门口的青年耸耸肩,手里上下抛着门外作为装饰摆件的橙子,正是原三身边跟的sub。
“操。”李宇珍没认出这张脸,只一眼看见对方的项圈,顿时更为火大,“怎么回事,有没有规矩?”
“诶,有是有,没学到位。我目前还比较喜欢乱来。”青年走上前,反手锁了门,非常遗憾地说,“要不,我给您展示一下?”
李宇珍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只见一道黑影,便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登时疼得跪了下去。
青年打了个出其不意,毫不停顿地开始补脚。李宇珍虽是个草包,但被逼着学过防身的东西,勉强躲了两下,翻身起来抵抗,一边大声呼喊起来:“操!你谁啊?!来人!保安!”
“诶,兄弟,帮忙帮忙!”青年打架的路子很野,一边撩阴招,一边招呼李寄,“把他嘴封上!别引人来!”
李寄虽然没搞懂这人怎么突然就动上手了,但敌我分明,且战斗意识非常到位,第一时间转身扯了一大把厕纸,冲上去从后头勒着李宇珍的脖子,硬塞了进去。
接下来,二打一,两人合围,毫无悬念地制服了李宇珍,并用他的外套皮带把手脚绑了起来。
五花大绑的李宇珍含着卫生纸唔唔直哼。李寄旁观青年把他拖进了隔间,又小心巧妙地从外头把隔间门给别上了。
李寄:“……”
青年一脸舒爽的表情,一撩松散的额发:“我叫闵楼。兄弟,帮你揍他一顿,不客气。”
李寄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修正了闵楼的话:“我没让你揍他。”
闵楼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项圈,一边过来揽住了李寄的肩:“他说话这么难听,你不想揍他吗?”
李寄:“还行吧。但是你……”
“这就行了!不客气不客气!”闵楼打断他的话,大力拍了拍李寄的肩,吹了声口哨,“不过话说回来,这人谁啊?”
李寄:“……”
李寄用一种看神经的眼神看着闵楼:“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就动手?”
“诶,难道揍人前还要问家门吗?”闵楼很不能理解地看着他,“那不就失了先机了?不过是谁不重要,好不容易让我爽了一把……”
李寄灵光一闪:“……你其实是来找茬发泄的吧?”
“被你看出来了。”闵楼严肃地点点头,“没办法,老子郁闷好久了,他的话正好戳了我的痛处。”
李寄疑道:“什么痛处?”
闵楼伸手指了指胯下:“我那主人,在我鸡巴上装锁了。”
李寄:“……”
闵楼长叹一口气,声称悲伤的话题不宜多提。他动手把躲在角落的小奴隶也关进隔间,并威胁他不要叫人,然后继续搭着李寄的肩,哥俩好地朝外走,并小声商讨:“那啥,一会儿回座上,咱俩谁也别提这事儿,成不?反正公调马上结束了,等这人被发现,咱早没影儿了。这么丢人的事,我猜他也不能上门要说法。”
李寄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怕原三少知道?”
“没,不是。”闵楼下意识地提高音量反驳,两秒后又了凑过来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吧。你说出去有什么好处?就说你那俩主人,能由着你在外头打了架?”
李寄先想反问他到底是谁导致了他打架,又突然捉着了另一个点:“我没有俩主人。”
“嗯?”闵楼疑惑地挑了挑眉,“周家那对兄弟,不是吗?”
这事儿历史复杂,不好说清,李寄只简单应了一句:“周淳不是我的主人。”
“不是吗?”闵楼仰头思考了一会儿,怀疑地道,“不像啊?唉,兄弟,不用害羞,两个主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爽就够了啊。”
李寄:“……你还是闭嘴吧。”
大厅里人声鼎沸,公调到了尾声,“滩涂”的老板正牵着艾格向展台四周的人行礼,引起一阵阵掌声。
闵楼圈着李寄的脖子,终于敲定了你别说我别说大家都别说的协议,松了手一前一后走回座位上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周泽抬手顺了顺李寄散在额角的碎发,轻声问道。
“和闵楼聊了一会儿。”李寄与茶几对面的青年对视了一眼,随口回答。
闵楼不露痕迹地冲他眨了下右眼。原三和周淳都没说话,端着酒杯自顾交谈着。过了片刻,众人起身道别,各自离席,打道回府了。
直到坐上车,李寄才发现了疏忽的地方——
注意力被李宇珍和闵楼的突然出现接连带偏,以至于到了此刻,李寄突然想起来,他一直忘了上厕所。
真皮座椅传来轿车发动的抖动,尿意变得更明显了。
36.
从“滩涂”到周宅的车程并不太长,李寄决定默默忍了,没有要求停车上厕所。
一开始,憋涨的感觉说不上多难忍,只是让人想松一松皮带扣。但某个时候起,量变引起了质变,尿意突然强烈起来,并且进入飞快加剧的状态,李寄开始坐立不安,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腹。
他临走时,为了缓解撒了个小谎的紧张感,还猛喝了一大杯酒,现在正后悔不迭,并在心里把李宇珍和闵楼都拎出来骂了一遍。
越来越多的液体充斥进膀胱,酸胀感逐渐明显起来,已经完全盖过了车行颠簸到臀腿淤青的疼痛。
李寄朝前挪了挪屁股,上半身则紧靠在椅背上,尽量不压迫到那个鼓鼓的“水球”,偏头开始数窗外的路灯。
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三十七……
操!怎么还没到?!
司机刚把车在别墅门口挺稳,李寄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周淳和周泽落后一步,跟着他上了三楼。可惜李寄没冲到厕所门口,就被周泽叫住了。
“阿寄,来。”周泽和周淳在三楼那个半开敞的起居室里坐下了,正冲着李寄招手,“喝了酒,先吃点夜宵。”
他们回来时已近午夜,佣人们早备好了暖胃的粥点,在茶几上摆了一桌。
李寄:“……”
喝了酒不应该是想上厕所吗?你们怎么都不去上厕所??
李寄抬起拇指朝走廊那头指了指:“我先去趟卫生间……”
周泽疑惑道:“你不是在‘滩涂’上完才走的?”
李寄:“……”
李寄内心挣扎了几秒,出于心虚,坚强地走向了起居室的沙发:“嗯,也不是很急。”
紫米粥煮得软糯,热牛奶温暖香甜。
李寄冷漠地略过了所有流食,拿起一块曲奇,开始干巴巴地嚼。
“喝点牛奶。”周淳冲茶几上的玻璃杯扬了扬下巴。
“对。”周泽赞同地端了过来,放在李寄面前,“热热的,喝了助眠。”
李寄指间的曲奇“咔”地断成了两截。
周泽正等着他接杯子,两兄弟同时看着他,李寄估摸着两人的目光就要往疑惑转变了,终于咬咬牙伸了手,大无畏地仰头喝了半杯。
反正看样子快吃完了,吃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洗漱上厕所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顿夜宵吃完,李寄估摸了一下时间,两次尿尿的间隔时间应该不至于短得像肾亏了。
膀胱酸涨难忍,较之前提升了好几个等级。李寄放下玻璃杯,起身朝卫生间去,心情非常激动。
李寄拐进了走廊。与此同时,周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只响了一声,是信息提示。周淳随手解了锁,来信人是原三,内容是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是某厕所隔间,隔间门被人拆开了,李宇珍坐在马桶盖上,衣衫不整、鼻青脸肿,背景音里,一个少年正在哭哭啼啼,一个男人正在惊慌地叫着“大少大少”,还有工作人员在喊“通知老板”。
照片底下附了一行字:【人已送回。闵楼声称他负全责。】
周淳的眉梢微动了动,手指一推,屏幕转向了坐在对面的周泽。
周泽瞥了一眼,蓦地凑近,接着抬眼与周淳对视。周淳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把手机抽回来塞进兜里:“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管不好,就给我还回来。”
走廊的那头,李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紧接着便听见周泽在叫他。
“阿寄,过来这边。”
李寄疑惑地回头,扬声应道:“等一下,我上个厕所。”
“我说,过来。”周泽走到李寄的视野范围内,远远地冲他勾了下手指,沉声道,“现在。”
周泽表情冷肃地下了命令,即使尿意一阵强过一阵,李寄还是转身过去了。
周泽已经回了起居室的沙发上,和周淳分坐茶几两边。木质茶几上的空碟杯碗通通移到了一端,空出了半截几面。
李寄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周泽手指屈起,用指背叩了叩光滑的木头:“衣服脱了,留着你的内裤,跪上来。”
这是要玩点什么的节奏。李寄不是不想玩,但此刻膀胱正叫嚣着要释放。他犹豫了半秒,企图商量一下:“主人,我能不能先去趟卫生间?”
“执行命令,还能讨价还价?”周泽偏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前几天才挨过打,忘性真大。”
李寄呼吸一窒,知道到了他说了不算的时候,只得三两下剥下衬衣长裤,跪上及膝高的木茶几,背着手直起身。
憋尿的时候原就敏感充血,再被男人的命令一激,白色棉质内裤已经被略略撑起半勃发的轮廓。
“很想去厕所?”周泽的手指转了个方向,叩击桌面的指背在贴服着肉体的棉布上轻轻刮了刮,引出抽紧的呼吸声,“那我们就来聊聊厕所的问题。”
兴许是心理作用,李寄觉得刚刚喝下的牛奶也已在往不堪重负的膀胱里挤,挺直上半身的姿势使腹肌伸展,绷得下腹憋涨感更甚。
周淳和周泽同时注视着他,李寄紧张地抿了抿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连唾液也不大愿意往下咽。
此时此刻,“厕所”两个字听在耳朵里,真是充满让人心酸的诱惑力。
然而,周泽的下一句话,则非常无情。
男人挪动手腕,抚过微微鼓胀的部位,漫不经心地说:“别太兴奋,小心弄湿内裤——一旦湿了,我就当你没憋住。那样的话,今天可就不大好过了。”
37.
周泽的手并没有作出下压的动作,但此刻,那块区域已经非常难受敏感了。光洁白皙的皮肉被饱胀的器官撑出一点点弧度,男人的手指只是碰到,李寄的呼吸就乱了半拍。
顺着流畅的肌理,坚硬的指节从上往下刮了两个来回,被轻薄的布料包裹着的臀肉便难耐地收缩了两下。李寄垂眸看着,努力把守着尿道括约肌。
在周泽说出“聊聊厕所的问题”时,李寄就知道没瞒过去——他原本也没指望瞒过去,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打了就打了,周淳和周泽也不能押着他上门请罪,顶多说几句。
没料到的是,消息来得这么快。快得他连厕所都没来及去。
人啊,切不可怀有侥幸心理,被人撺掇一下就手痒,悄悄做了坏事还不及时坦白,最终一定会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压力。
如果已经上了(闵楼的)贼船,坏事做下不可挽回,就应该有胆有识不要脸,绝不可瞻前顾后想太多,否则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尿尿的机会,落到眼前这步田地。
排泄的欲望一阵一阵地往关口冲刷着,又被主人强行扼制回去。
李寄盯着被阴茎撑出凸起的内裤,生怕白色棉布上透出湿迹,只觉欲哭无泪。
控制排泄的调教,李寄向来有点怵。性欲、羞耻、疼痛之类的,凭着主观意志还比较好忍。但排泄这种纯生理欲望,不以意志为转移,阈值再提高也有限,很容易把人逼到全副心神只在撒尿这一件事上。
“还敢走神?”周泽抬起头,不满地在指背上施加了一些力道,将柔韧的腹肌抵得轻微陷下去。
“啊!主、主人,别!”李寄猛地弯腰,小腹上的手却立刻跟上去,甚至变本加厉。
李寄知道这是惩罚他乱动的行为,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咬牙直起身,主动把憋涨不堪的部位送回去:“主人,对不起。请、请您……”
“看来憋了不少。”周泽的手离开了折磨人的地方,顺势下移,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抚摸鼓鼓囊囊的会阴。
性器官没有被直接刺激,但会阴同样是敏感带,来回的摩挲留下轻微的酥麻快感。阴茎又硬了几分,离爽得流水也不差多远距离,李寄不由得一阵紧张。
好在周泽适时地收了手,靠回沙发上,随口问道:“上次尿出来,是什么时候?”
平直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两下,再撒谎就是罪加一等,李寄只得实话实说:“出发去‘滩涂’前。”
周泽并不意外,他视线的位置比跪立在茶几上的李寄低,挑眉看他时却无端有种压迫感,让人心神不宁。
周泽:“所以在‘滩涂’的卫生间,你都在干什么?”
李寄:“打架。我和……我打了李宇珍一顿,把他关厕所隔间了。”
一直旁观的周淳忍不住笑了一声:“憋着尿打架,也是够难为你的。”
李寄目视前方,不住腹诽,这俩人肯定已经了解过程了,还非得问。不过,似乎没人关心他有没有帮凶(其实是主谋)。
周泽似笑非笑地接过话:“既然打架那么激烈都憋得住,这会儿待着不动,肯定只是小意思。要不加大点难度?”
李寄:“?!”
李寄毫无反驳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周泽拎起桌子那头的茶壶,倒了大半杯温水。
“主人,不行……”递到面前的杯子简直可怕,李寄抿着嘴角,不得不表达异议。
“你吃了东西,这些水从喝下去到膀胱,至少还要近二十分钟,并且不会是全部。”周泽端着杯子的手纹丝不动,将杯沿压在他唇上,冷冷威胁道,“要么喝干净。要么,我现在去拿导尿管,直接给你灌进去。你自己选?”
选择余地显然不存在。李寄只得张开嘴,任由周泽将水喂进来,配合着大口咽下去。
一杯水好不容易全喝下了肚,或许是心理原因,李寄觉得下腹立刻胀了几分,汹涌地激荡起一阵尿意。
周泽把杯子放回桌上,顺手继续揉弄手感颇好的会阴处,并时不时地前后移动,捏一把软垂的肉球,再摸一下敏感的穴口。
李寄大腿内侧的肌肉不住收紧。快感在强烈的排泄欲望前并不是很明显,但非常影响他为了忍耐集中的注意力。
“忍不住了?”周泽观察着李寄身体的反应,手指挑起内裤又松开,充满弹性的边缘“啪”地一声打在腰腹上,立刻引得青年不住呜咽。
周泽的手毫无规律地在身下游走,时不时地去碰青紫的臀肉。抓揉时会疼痛,可以转移注意力,打消一丝尿意。但如果是拍击,震动就会产生刺激,加大控制排泄的难度。
膀胱里酸胀的负荷逐渐加重,李寄忍得越来越辛苦。
周淳坐在一旁看好戏,拿着个小勺子搅一杯水,也不喝,纯为造个响。
清泠泠的水声十分悦耳,也十分招恨。李寄带着哀求的意味看了他一眼,立刻被周泽在小腹上按了一下:“往哪儿看呢?”
“唔啊!主人,求您……”李寄死死地攥着手腕,脚趾用力抵着冷硬的茶几,好不容易熬过了那阵激烈的尿意。
似乎只要轻轻一动,下腹里装满尿液的膀胱就在晃荡。李寄看着周泽的手再度摸到危险的区域,连忙请求:“主人,不要按了,我想去厕所……求您,让我去厕所。”
李寄说得非常急切而真诚,但他事实上没想到周泽能一口答应——按其风格,这种时候肯定得折腾他个七荤八素才松口。
所以,周泽点头应承时,李寄反而怔了两秒。
周泽站起身,挑了挑眉:“怎么?不想去?”
幸福来得好突然,李寄赶紧摇头,从茶几上下来,跟着往卫生间去。在他身后,周淳放下杯子,信步跟了过来。
听见背后响起脚步声,周泽忽然停下来,蹙眉回头:“你还要看全场?”
“那当然。”周淳理所应当地回答道,“不看全场,怎么知道你的管教到不到位?”
李寄爬在周泽脚边,闻言疑惑地抬起头。周泽却不再理会他,由他跟着,把李寄带进卫生间里。
卫生间是走廊上的客卫,挺大,干净的瓷砖上铺着一小块防滑的地毯。周泽指了指那块浅灰色的地垫,示意李寄跪在那里。李寄当即跪好,姿势标准,眼神专注,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马桶。
马桶啊,真是世界一级可爱。看这流畅的造型,这莹白的色泽,这一尘不染的陶瓷表面,充满了吸引力。
“奴隶,你刚刚请求了什么?”周泽站在一旁,半垂着眼,冷漠地唤回李寄的注意力。
李寄立刻答到:“求您让我上厕所。”
周泽神色不变,继续说:“你已经在厕所了。”
“我……”李寄顿了两秒,反应过来周泽要他说什么,耳尖浮现淡淡的血色,半晌才再度张口,“请,请您让我尿出来……”
“好吧。”周泽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对面倚着门框的周淳略带意外地抬眼看过来,周泽不避不让地看回去,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轻描淡写地继续道:“想尿就尿吧。”
在起居室时,尿意似乎还能忍耐,到了马桶跟前,反而憋也憋不住地似的,激得人几欲抓狂。李寄在听见应允的瞬间差点呻吟出来,立刻要起身冲向对面。
膝盖刚离地两厘米,肩上便被人轻飘飘地抵住了,周泽冷冷道:“没让你起来。”
李寄硬生生跪回去,强忍着得到允许后快要决堤的排泄欲望,连声音都有些微发抖:“您是要我……”
“就跪在这儿。”周泽随意地动了动脚,把地垫的一个角踢得翻起,“奴隶也配用马桶?”
李寄耳根立刻发起热来。
跪在两个男人面前,朝干净的瓷砖地上撒尿,尿液不受控制地蔓延,说不定还会流到男人脚边,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但错过这个机会,下个机会或许就没这么简单了。李寄犹豫片刻,终于咬咬牙,抬手去拉内裤的裤腰。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又被人踢开了。周泽还是那副表情,微微扬起下颌,用眼神示意他把手背好:“我也没让你脱内裤。”
“哄”地一下,耳根那点热度猛地炸开来。李寄颇有点难以相信地去看周泽的脸,又低头看仍被完好地包裹在白色棉布里的半勃的阴茎,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主人,我……我觉得……”
“闭嘴。”周泽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的视线朝对面的周淳一碰,又漠然地垂下,毫不留情地命令:“要么现在就尿,要么就算了,我直接开始操你。”
38.
李寄面红耳赤,手指紧紧握在腰后,注视着身上干净的内裤,和其下那方绒毛细密的地毯。
两兄弟一左一右地站在他旁边,两道居高临下的目光激得人喉咙发紧。李寄一时间想破罐破摔地放松下体,又下不了决心地把括约肌再度绷紧,几番挣扎后,下身的肌肉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卫生间里安安静静的,时不时能听见李寄低低的呼吸。
周泽等了一会儿,仍没从干燥的布料上看见一丝水迹,便抬手拉开洗手台边的抽屉,摸了管润滑剂,无所谓地作了判断:“看来你不想尿。”
他俯身来拽李寄的手臂,“既然不想,我们就开始下一项。”
“不是的主人!”李寄慌忙否认,急欲催动尿道排尿,但越紧张反而越难放松,挣动间已经被拉站起来。
“我已经说了,你错过这个机会了。”周泽加重语气,强迫他转身,将青年的上半身按在洗手台上,“你现在再敢尿出来,我加倍灌回去。”
“啧,真狠。”周淳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扭在一块,笑着说风凉话,“别把阿寄玩坏了。”
周泽转过视线,警告似地朝他冷冷一瞥,李寄的注意力却全然在别的地方。
“唔,主人!”洗手台冰冷的石材边缘压迫到了小腹,李寄用手撑住台面,勉强回过头去,“不、不行,我忍不住了……”
李寄扭头看来的目光藏着惊慌,周泽似乎被这种表情取悦到,眼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撒谎。刚刚忍得挺好,这才过了半分钟就忍不住了?”周泽从后头勾住李寄的内裤,把裤腰半扯到腿根处,露出两瓣结实的屁股。
手指裹着润滑剂,非常利落地挤进暖热的地方,周泽压低上半身,偏过头亲吻李寄的嘴角:“憋住了,否则我让你堵着尿道塞挨肏。”
饱胀的膀胱使身体变得极度敏感。坚硬的巨物缓慢地喂进湿软肉洞时,李寄一个劲地颤,断断续续地呜咽着,赤裸的大腿贴在身后人的裤子上,难耐地蹭动着。
为了控制排泄,李寄不得不努力收紧尿道括约肌,但在这种情况下,放松后穴适应入侵则几乎变得不可能。
周泽一手掐住青年腰,一手用力握着半边柔软的屁股,在比以往更紧嫩的肠肉包裹下毫不迟疑地挺胯,直到翕动的穴口咬到了狰狞的阴茎根部。
皮带鞭打过的淤青斑驳散布在光洁的臀肉上,被男人大力揉捏出一阵阵酸痛感。肉穴被大大扩张,几乎产生压迫到不堪重负的膀胱的错觉。
又或者那不是错觉。极度的尿意和屁股深处摩擦挤压的快感掺杂在一起,李寄呻吟着垂下头,茫然地注视着石台上的花纹,从后颈拉出一道诱人的流线,延伸到身后人的身下,收束在湿濡相连的地方。
周泽勾住李寄的腰,探手向下。白色的内裤没有被完全脱下,后侧的裤腰虽然扯了下来,前面的布料还好生生地绷在身上,被勃起的硬物顶着,勒出一点饱满的肉色。
“完全硬了。”周泽隔着棉布摸了一把,手指绕着敏感龟头打转,“硬了也好,这样不容易尿出来,省得你憋得辛苦。”
“唔……”李寄恨不得缩起身体躲开男人的手,屁股却被迫往后挺,把折磨人的东西吞得更深。
勃起时为了防止逆行射精,膀胱开口的肌肉本就会收缩,现在就算李寄想尿出来也有一定困难。
李寄欲哭无泪,被多重刺激逼得叫也叫不出,呻吟哽在喉咙深处,变成淫乱的喘息。
周泽随心所欲地抚摸着怀里美好的肉体,扭过李寄的下颌,低头缱绻地亲吻。眼角余光扫到旁观的周淳,男人肆无忌惮地用力挺动起来。
他只拉开了裤链,一身衣服完好,又狠又深地在身下敏感的肉洞里抽插,享受着李寄不断紧缩后穴带来的快感。
“太……太多了……唔啊!”李寄不自觉地抽动小腿,屁股上的肉时不时地收紧,显然在承受着过量的刺激。
周泽却不为所动,牢牢按着李寄的腰,动作全凭自己的喜好来。更过分的是,他还不停用手指去揉那根被束缚在内裤里的东西,直到指尖感受到一点濡湿的痕迹,才压低声音斥道:“和你说过什么?”
其实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前列腺液,却刻意不满地去摸青年饱胀的小腹。
“啊!不……嗯……”
李寄的求饶声里带上了鼻音。
周泽今晚威胁过好几句,一时间全涌进他一团浆糊似的脑子里。尿道塞的威胁在此刻显得异常可怕,李寄猛地摇头,甚至用手去抓周泽的手腕,以防他去翻找更过分的道具:“不要,主人!太……唔,求您,受不了……”
“没用的骚货。”周泽反手扭过青年的双臂,一手制住,另一只手在青紫的臀瓣上轻蔑地拍了拍,既而上移,拽着发尾将他的上半身拉了起来。
“啊!”
骤然改变的体位使得交合的地方一阵剧烈的摩擦。
李寄尚未从过度的快感中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的人拉扯着被迫站直,双腿发软地倚着周泽的胸膛。
眼底漫起湿意,李寄好半天才聚焦起视线,立刻发现,他正毫无遮掩地面对着周淳,以最淫荡不堪的样子。
对面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
周泽环过手臂,亲昵地抱着李寄的肩,低声问:“爽吗,阿寄。”
抽插的动作至始至终没有停止,痉挛滚热的肠肉不断被肏开,前列腺液把内裤沾湿了一小片,尿意无从纾解,在大幅度的顶撞中越来越强烈。
李寄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喘息,赤裸的肌肤上泛起红晕。
周泽顶到最深处,又退至穴口,浅浅地埋回去,抵着最敏感的地方磨蹭。李寄立刻发出崩溃般的声音,腰臀胡乱扭动了两下。
“爽吗?”周泽近乎残酷地加重这种刺激。
李寄显然回答不出,胯下硬到了极点,快感在屁股深处乱窜,憋涨的感觉却又无比鲜明,非常难受。
“主……主人……”李寄艰难地开了口,带着泣音求饶,“停一下……唔唔,停……停,我想尿……啊!”
周泽自然没有停,他单手扳着李寄的胯骨,迫使他向后大幅度地翘起臀部,再度肏进最深处。
他看了眼对面的周淳,随口道:“忍着。”
下一秒,又一个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想尿就尿。”周淳靠着门框,漫不经心地语调,低沉却又轻佻,“就这么尿出来,立刻。”
炫目的白光在脑海里炸开,李寄大声呻吟着颤抖了两下。
内裤上那一小块濡湿的痕迹倏然加深,紧接着迅速扩大。
液体浸透大片的布料,滴滴答答地落在瓷砖上,很快连成水线,发出不堪到极点的哗啦声响。
更多的尿液沿着两侧的缝隙漏出来,顺着线条好看的大腿朝向淌。赤裸的身体在空气中暴露多时,肌肤带着凉意,尿液却裹挟着身体内部的温度,近乎滚烫。
膀胱的压力骤然松懈,排泄的快感连绵不绝地袭上大脑。
后穴还含裹着男人的性器,前端却不受控制地在内裤里失禁。
李寄在羞耻和快感中大口喘息,身体不住战栗。
周泽半眯起眼,视线与对面的男人撞在一起。
周淳的目光在李寄一片狼藉的胯下转过,看向周泽,半晌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39.
周泽显然没料到周淳会横插一手。
卫生间里的气氛倏然降至了冰点,唯独李寄还未醒过神来,失神地靠着周泽的肩窝,发出压抑不住的喘息。
他看着天花板,持续饱胀多时的膀胱即使排空了尿液,仍然残留着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在情欲正盛、完全勃起的状态下,排泄带给身体的是完全异样的刺激。
李寄下意识地挤压腹肌,连带着后穴不住收缩,贪吃似地咬着男人的肉棒,吮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又或许只是短短几秒——李寄忽然颤了颤。
他尿出来了……但主人的命令,好像是……
李寄的视线下移,落在正对面的周淳脸上。周淳脸上的笑意未消,下颌微微扬起,是个被取悦了的姿态。
等等,他刚才——
李寄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还在不住战栗。然而不等他仔细回想,身后的人忽又剧烈动作起来,立刻打断了李寄的全部思绪。
“啊!唔……”李寄的手臂被用力反拧到身后,周泽一把将他按回了洗手台上,摆回低伏上半身,撅着屁股挨肏的淫荡姿势。
身体被迫挪动。湿浸浸的内裤紧贴在身前,李寄踉跄着踩过一滩温热的液体,在水花溅起的响声中,红透了整个耳朵和脖颈。
巨大性器进出的动作犹如凶猛的野兽,连根拔出又毫无顾忌地往深处顶。男人的小腹撞在饱满的臀肉上,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红透的肉穴胡乱吞咽着粗长硬热的东西,“咕啾”的水声清晰可闻。
敏感处被极其激烈地操弄,快感呈直线上升,几乎快要没顶。李寄招架不住,双腿发颤地扭动躲避,却只能无力地被钉在原地。
“唔嗯……主人!主人,太……唔……”
“啪!”
周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扬手在身下那个青紫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箍着李寄的双腕,朝前肆意冲撞:“忍着。”
他不再时不时地去看旁观周淳,目光锁在李寄身上,全神贯注地挺动紧实的腰杆。
湿淋淋的肉棒硬到了极点,裹在吸饱液体的棉布里。内裤纠缠在腿根,磨得皮肤微微发红,李寄分开双腿的幅度有限,后穴夹得紧紧的,给使用他的人带去强烈的快感。
周泽忽然将手探到李寄下腹前,握着潮湿的一团,随意揉捏起来。
李寄立刻发出崩溃般的呻吟,在快感与羞耻中挣扎,企图躲开这样的玩弄:“别,主人!不要……脏……”
周泽一言不发,手指肆意动着。很快,李寄的求饶就变了调,再顾不上脏不脏的事情:“不,主人……要射出来了!别!唔唔……”
身下的那只手剥开了李寄的内裤,抵着冠状沟下方的柔嫩处用力揉动,手的主人却依旧下达着冷酷的命令。
“忍着。”
李寄几乎要哭出来,拼尽全力地忍耐着,侧脸紧紧压着洗手台,企图从冰凉的石面上找回一丝清醒。
站在门边的周淳换了个站姿,周泽斜睨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依旧注视着李寄带着痛苦与快慰的侧脸。
两秒后,他忽然伸手,拉起了李寄的上身,让他靠进自己怀里。
李寄发出模糊的咽泣,周泽松开他的手腕,捻起青年的下巴,低头亲吻,眼神微微融开。
周泽毫不避讳地摩挲着奴隶尿湿的阴茎。湿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唇舌碰触间,周泽的声调低下来:“有乖乖忍着,奖励你。”
略为粗糙的指腹在柔嫩的龟头下方狠狠擦过,主人终于给予了的射的许可。
一片泥泞的肉穴胡乱收缩着,紧密地绞着硬热的巨物。李寄大声呻吟着绷紧了全身,白浊的液体一股一股射在周泽手里。
周泽用力顶了几下,畅快地释放出全部快感。
他低低喘息着,依旧埋在青年的身体里,沾满液体的右手抽出来,看也不看地用指背拍开水龙头的开关,放进流水里冲洗。
李寄一动不动地倚着周泽,时不时发出低吟,积蓄了太多快感的屁股仍讨好地吮着未软的性器。
李寄半瞌着眼,睫毛密密地颤动着,耳廓又接触到男人的呼吸。
“阿寄。”
“唔……”意识还未归位,李寄模糊地应了一声,挣扎着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主人……”
“嗯。”周泽收回手捂住青年的眼睛,满手的自来水凉得李寄一哆嗦。
“主人?”李寄茫然地转头,
水龙头未关,李寄在周泽手底下眨了眨眼,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阿寄。”
周泽抱着李寄,略转过一个角度。
片刻的沉默后,他低声道:“阿寄,我爱你。”
李寄霎时僵住,睫毛在男人的掌心里急促地动了两下。周泽平复下激情尾声的喘息,从湿软的肉穴里退出来,扔抱着他。
一时间众人都没说话,唯有水流声响个不停。
“主人说话,不回答?”周泽偏过头,在李寄耳边意味不明地轻咬,“想挨罚吗?”
李寄摇了摇脑袋,想从黑暗里挣脱出来。周泽轻而易举地镇压了他的反抗,执拗地捂着他的眼睛:“说点什么?”
“……谢、谢谢主人?”李寄脑子里一片震得稀碎的空白,磕磕绊绊地挤出几个字来。
周泽:“……”
在李寄看不到的地方,周泽飞快地抬眼扫过周淳的脸,雪亮的牙齿恶狠狠地在李寄耳廓上碾磨:“阿寄,再给你一次机会。”
微微后仰的脖颈上,喉结紧张地动了动。李寄被自来水弄得湿乎乎的脸上漫起血色,一点点加深。
他张了几次口,心脏剧烈地跳着,好半天才小声道:“谢谢主人……我……我也爱您。”
周泽在他耳边厮磨的动作顿住,紧接着变为亲吻。
他始终没松开手,只抱着李寄,下身动了动,将再度硬起的性器重新楔入软得厉害的肉穴里。
“唔唔……”李寄被桎梏着腰,压抑不住地呻吟着,被迫用高潮后敏感非常的肉洞将硬物吞到底。
第二次操弄的节奏异常激烈,周泽抽插了数十下,终于松开手,强硬地将人翻过来,架起青年的一条腿,用面对面的站姿就着体重狠顶。
“啊……唔嗯……”
混乱的喘息被热吻压抑回喉咙,李寄在灯光下不适应地闭眼,半晌又睁开。
一片模糊的水光后,李寄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原本站在门口的周淳,已经不见了。
40.
第二次高潮过后,李寄彻底站不住了。
周泽关上卫生间的门,脱光衣服进了浴缸,让李寄坐在他身前,又拎着花洒伸手出去冲洗地面。
李寄半躺在热水里,偏头看着地面逐渐漫开的流水。两秒后,他想起了这滩液体的成分,顿时耳根通红,“哗啦”一声把头沉进水里,当一只憋气的鸵鸟。
温暖的水汽渐渐充斥了整个浴室,白色雾气笼着暖色的灯,泛出让人昏昏欲睡的光晕。
周泽把花洒挂在一边,伸手进水里把鸵鸟的脑袋捉出来,把黏在李寄脸上的湿发朝后一抹:“尿出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
李寄正扯着耳朵倒水,闻言差点又沉回水里。周泽把他箍在胸前,手往下探,握着李寄两腿之间的东西掂了掂:“我看你那时候都快爽上天了。”
“别……”阴茎又在热水里被滑腻腻地揉搓,李寄也顾不得羞耻了,手忙脚乱地躲。
好在周泽没有继续亵玩的意思,松了手搭在浴缸边,放松地仰躺下来。
两人叠在一块儿,四手四脚缠着,连体婴儿似的。
他们从“滩涂”回来时已近午夜,再好一番折腾,眼下已快凌晨三点。激烈性爱后的热水浴催得意识昏沉,李寄躺得迷迷糊糊,几乎快要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的人忽然动了动。
李寄:“唔?”
周泽:“阿寄,我问你。”
李寄挪动手臂,发现水还很热,想来没躺多久。他挣扎着睁开眼,疑道:“什么?”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就尿了?”周泽环着他的腰,手指在青年小腹上摩挲,意味不明地说,“主人下了命令还尿出来。这么不能忍,可是要加训的。”
李寄眨了下眼,瞬间清醒过来:“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我……”李寄转过头,想去看周泽的表情,周泽却压着他,不让他看,“因为……”
“因为周淳的命令吗?”
李寄蓦然一惊,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才垂着头老实地说:“下意识的反应。先生很强调令行禁止,身体还带着那种习惯。”
他说完又急忙补充:“不过,嗯……也是忍得太辛苦想偷懒,我不是故意违反主人的命令。”
李寄估计周泽会生气,颇有点紧张。但片刻后,周泽只撩了撩热水,在他脑后吻了一下:“没关系。”
次日,中午12点。
李寄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埋在枕头里起不来。
身旁的被窝已经空了,浴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寄翻了个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
作息太混乱了。下身还残留着些许酸涩感,李寄发出一声恼火的哼声,半眯着眼解锁进去,发现微信亮着通知。
新的好友申请?这可不太常见。
李寄略带疑惑地点开,申请人的备注里写着“闵楼”两个字。
李寄:“……”
这货是从哪里搞到他的账号的?
这人归到原家一派,按理也算是个合作关系。可李寄又回忆起昨晚的“痛苦”经历,犹豫了两秒,才心情复杂地点了通过。
闵楼的头像迅速跳到聊天列表里,几乎在通过的下一秒就发来了新消息。
闵楼:【兄弟,我昨晚露馅了,你瞒过去了吗?】
这人拉着他闯完祸,还要回访的吗?
李寄:【……没有】
闵楼:【一首凉凉送给你我】
李寄无言以对。
闵楼:【我们也算一起背过锅了,以后常联系】
擦,我是被迫背锅的。
李寄满脑门黑线,敲了个“好”。
“在和谁发消息?”
浴室门轻悄地打开,周泽看见李寄醒了,便不再放轻动作,信步走向衣帽间。
“闵楼。”李寄从床上坐起来,毛躁地搓了把脑后乱蓬蓬的头发,“昨晚原三少身边跟着那个。”
“噢。”周泽随口应了,把要换的衣服一股脑扔到床上,催李寄起来洗漱换上,又靠过去摸摸抱抱。
两人折腾了一番,下楼才知道周淳已经出门了。
时日还是照样的过。
来年春节早,此时已近寒假。学校事情不多,周泽和李寄便常住在家里。一周下来,李寄忽然察觉到了异样的事情——
周淳好像在刻意避开他们。
晚餐不着家,早出晚归,时不时不归。偶尔碰上,周淳也是步履匆匆,不是径直去书房,就是径直出大门,只冷漠敷衍地点点头。
三个人完全没有正常相处的时候。
起初几天,李寄以为是周淳太忙,可他后来又发现庄思思好像并不忙——作为周淳手下最机要的助手,她只会比周淳更忙碌。但李寄从连姨那听说,庄思思甚至有闲情逸致找连姨要了两份私家菜谱,声称要点亮厨房技能点。
李寄略带忧虑地向周泽提说这事儿,周泽却没表示疑惑或者担忧,很平常地给了两个猜测,就此揭过不提。
周泽的态度也很反常。
这俩兄弟平日里看着不算多亲近,弟弟在哥哥面前还经常是个死傲娇(出自庄思思)。但事实上,周淳自小是个尽职的大哥,周泽也不是什么白眼狼。周父周母去世后,两兄弟也颇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不论相处模式是怎样的,李寄从没怀疑过周淳和周泽之间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哪怕生了什么龃龉,他也不会不知情。
李寄不信,周淳有不寻常的表现,周泽却只是眼下这么个反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又一个气氛诡异的晚上,周淳再度一回家就进了书房。
李寄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周泽洗澡的时候,他径直拧开了书房的门把手,准备找周淳谈一谈。
41.
吊顶上的灯全开着,整个走廊十分明亮。
周泽和李寄的卧室里开了音响,即使关着房门,也有曲调明快的音乐声隐隐约约地飘出来。
柔软的地毯吸去了走动的脚步声。两侧墙上的挂画色彩鲜亮,空气里弥漫着一点咖啡香。
李寄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前,回头看了看,冷静地抬手,在硬木表面敲了三下。
三楼起居室旁的书房是周淳用来正经办公的地方,与同样附带小书房的主卧不同,周淳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身份只有一个——周家的家主。
不论是什么人,进书房前都得敲门,得到家主应允才能入内。这是死规矩,周家里外上下无一例外,都得遵守。
“谁?”
沉稳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李寄按住门把手,略略提高音量:“是我。”
李寄从未有过被挡在书房外的经历,故而手指已经下压,凉凉的金属把手转了一个角度,只等着一声“进来”。
可他迟迟没等到。
周淳没听见似的,书房里久久没动静,是个下禁令的态度。
按理,他应该知情识趣地走开。但李寄怔愣了片刻,手掌却加了力道,将门旋开了。
在屋里的人作出反应之前,李寄飞快地朝里走了两步,反手关上了门。
走廊里温暖明亮的空气被隔绝在外,李寄眼前倏然一暗。
书房里没有开顶灯,只书桌上留了一方白光的台灯。房门正对着窗帘半掩的窗户,玻璃外是冷寂的夜色,树影遮着半边月亮。
从卧室传出的乐声彻底听不见了。黑漆漆的书房里,凝滞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挥散不去。
双眼一时无法适应黑暗,李寄无声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看清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的身影。
“没规没矩。”
李寄得了这四字评价,默不作声,又朝前走了几步。
男人靠在椅子里,两指间挟着一点火星,手边的电脑黑着屏。待李寄走得近了,周淳才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出去。”
他这态度很不留情面,更显有异。李寄便同样一反常态,逆着话干,直到书桌前才站定。
周淳终于动了动,伸手摸遥控按亮了壁灯,抬眼打量李寄:“说不动你了?”
“不是。”李寄想了想,在书桌前跪下来,视线由高变低,成了仰视,“违反规矩,您可以罚我。”
“这话不像讨罚,像气我。”周淳蓦然笑了笑,把短短的烟头熄了,“起来坐着,说说看,闯进来想干什么?”
李寄在书桌这边的椅子里坐了,直直地看着周淳,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反常的原因。可惜对面的人又垂了目光,从小铁盒里又摸出一根烟来,擒在手里把玩,看不出一点端倪。
然而男人此刻越显得平常,与前几天的情况便越对比明显。加上周泽视而不见的态度,也更让人忧虑。
李寄静了片刻,索性直接开了口:“最近,为什么避着我和周泽?”
周淳手上摩挲香烟的动作一顿,又不露痕迹地继续下去:“没有。”
李寄心想骗小孩呢,一边蹙眉一边却说:“太忙了吗?有什么麻烦事?是不是和李家有关?”
他的表情里似乎带着一丝关切和歉疚,周淳看了他一眼,只得否认这个对方替他找好的理由:“不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寄立刻接茬:“那是为什么?”
这句几乎是话赶着话,周淳换了个坐姿,正经朝着他:“你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多嘴,不罚你不自在?”
眼见李寄还要张口,周淳眼底终于透出了一丝不悦,利落地止住了他的话头:“行了,出去。”
李寄沉默着没动,颇有点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的架势。
两人对视片刻,周淳避开他的视线,手指微动,打火机发出“嚓”的一声,点着了他一直把玩的烟。
“告诉你,可以。”周淳将烟嘴凑到唇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似乎带着点无奈道,“听完就给我回屋去,瞒着周泽过来的吧?别招得他来我跟前。”
周淳拿着烟,用拇指按了按眉头,闭上眼:“我是避着你们,图清净。”
李寄立刻追问:“为什么?”
壁灯洒下柔和的暖光,笼着椅子里的男人,在高挺的眉骨下方留下淡淡的阴影,使他的眼神显得异常深邃,恍惚藏着原不打算示人的深情。
“没什么。”
一点灰白的烟灰落平整的衬衣上,淡薄的烟气缓缓散开。周淳一动不动,轻描淡写地说:“舍不得你。”
李寄眼尾一动,眼神雪亮地看过来。
周淳扬起嘴角,不甚在意:“眼不见为净。”
在来之前,李寄已经做了诸多假设,假设来假设去没有一点用,周淳的答案显然超纲,他一丁点也没想到。
“你、你的意思……”李寄惊愕之下,敬语也不用了,整个人石化在书房里,半晌才动了动喉结,“你是说……我,不,周泽……嗯?你是说?”
“乱七八糟的。”周淳带着淡淡地笑,似乎只是说了件吃饭睡觉般的寻常事,“行了,想听的也听了。现在,出去。”
男人用了命令的口吻,眼下却丝毫作用没起。
李寄半站起来,仍盯着他,眼神透着震惊:“所以,所以周泽也知道,所以他才……”
周淳终于露出头疼的表情,略为恼怒于告诉了他实情:“小混蛋,我今天没有心力和周泽纠结这个,你回去可别表现得太……”
他看了眼李寄,不抱希望地叹了口气:“算了,就你这不顶事的样子。出去吧,别在这儿碍眼。你出去我就把门反锁上,免得周泽来打架。”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再度被敲响。
紧接着,今晚第二个不守规矩的人推门而入,完全没打算等着入内的许可。
“阿寄。”周泽只穿着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神色平静地朝两人看过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42.
李寄回过头,欲言又止,没有回答周泽的问题。
他此刻神情颇为古怪,周泽却像没察觉出异样,只道:“这么晚了,有事明天聊。过来吧?睡觉去。”
走廊里灯光明亮,书房里灯光昏暗,周泽站在书房门口不进来,周身勾着逆光的一圈儿光边,眼神模糊不清。
他冲李寄伸了伸手,是个示意他来牵的动作。
周淳向后靠,软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李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朝向周泽:“等一下。”
周泽眼神瞬间转冷:“阿寄,出来,回房间去。”
李寄抿着唇,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等一等,我还有事要问。”
周泽的手仍停在半空,危险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阿寄,事不过三。”
李寄下意识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半途却又停住了脚步。
周泽立在门口,周淳坐在桌后,是个对峙的架势。
李寄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沉默了两秒,突然道:“我已经知道了。”
书房里的空气搅和着烟草味道,凝滞成浑浊的一团。
周泽收回手,安静片刻,终于朝前迈了两步。他随手关上房门,将温暖的亮光全挡在了外头。
发梢上没擦干的水滴滴答答,周泽踩着水迹进来,径直走过李寄身旁,隔着书桌看向周淳:“你告诉他的?”
“对。”周淳语气异常平静,既没有挑衅,也没有歉疚,“阿寄迟钝归迟钝,又不是傻,迟早会知道。”
周淳承认得这么爽快,李寄顿感紧张,他立刻看向周泽,甚至微微侧身,做好了劝架的准备。
出人意料的是,周泽没有发火。他只深长地吸了口气,拖过李寄坐过椅子,重重坐下:“是,迟早的事。”
他将两肘搁在扶手上,手指敲了敲,语气不善地接着道:“就你这避之不及的态度,和明说也没两样,早几天我就以为他得找上门。”
兄弟两人的目光电光火石间撞在一起,周淳却又立刻收了回去。
周淳:“嫌我态度不好?”
“大哥和爱人,只能有一个。”周泽冷冷道,“对我和阿寄来说,都是这样。这就是你的态度。”
周泽直起上半身,牢牢盯着周淳:“你的态度就是这个意思。你没有翻脸,没有硬抢,不过是躲着不见,总好过同室操戈,兄弟阋墙!”
周泽质问的音量越来越高,李寄蓦然发现,与表面的平静不同,周淳的一反常态同样给周泽不小的影响。
周淳静静地听着,在周泽说完的刹那低声道:“否则呢,我应该怎样?”
周泽目光雪亮地注视着他,周淳突兀地笑了笑,探身去拿桌上的烟盒:“你想我怎样?”
“啪——”
周泽蓦地起身,一把按住烟盒,两手撑着桌面,咬牙道:“是你想怎样!”
轻薄的铁皮小盒发出不堪挤压的咯吱声,李寄快步上前,伸手握住周泽手腕:“你冷静一点……”
周泽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俯视兄长。
周淳只得放弃抽烟的念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打火机:“我想躲个清净。”
他抬起头,无可奈何地看着周泽:“但你不想,你希望我一如既往。”
“周泽。”周淳叹了口气,打火机“嚓”地窜起火苗,温度灼人,“你俩表白心意,整天高高兴兴。我还得陪着兄友弟恭,过欢声笑语的家庭生活?
“你那回说得没错——想做sub想陪床的人,时时刻刻排着队。所以,我的舍不得,算不得一回事,对吧?
“你以为,我那点舍不得,应该三两天就扔得一干二净。回过头来,我还是你俩的大哥,原来怎样,以后也怎样,开开心心,没一点罅隙。
“我没想怎样。
“但是,周泽,你这个要求,太高了。”
这话诛心。
周泽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急促地动了动,话语全哽在喉咙口。
周淳从他手掌下抽走半瘪不瘪的烟盒,重新点了烟:“说得够明白了。”
周泽站着不动,兄弟二人相对无言。李寄松开手,看着书桌上的花纹,突然道:“没必要。”
两道目光同时转向垂眸站着的青年。李寄抬起头,沉声说:“没必要这样。旁支不算,周家只剩你们两个人,因为我闹僵,说出去是个笑话。”
李寄后退一步,稍稍扬起下巴,肤色白得好像浸了冰水,周身透着凉意——那是他对着外人时,常有的姿态。
李寄:“想做sub想陪床的人,时时刻刻排着队,这话没错,对周泽也一样。都没必要闹嫌隙,真要是为难,我可以离……”
“可以什么!”周泽立马转身,声色俱厉地打断了他的话,“别给我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的话白说了。”周淳自嘲道,“在你看来,我的舍不得不算一回事,周泽的喜欢也算不上一回事。”
李寄还想开口,周泽却一步上前,用力钳住他的手:“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回去睡觉!”
李寄蹙眉要挣,周泽收紧五指,凶狠地威胁:“你再说一个字!”
李寄当真就要开口,可惜周泽没给他这个机会,捂了嘴往怀里一箍,利索地出了书房。
43.
刚被拽出书房,走廊里温暖的灯光扑面,李寄便清醒了过来。
又不是善良苦情小白菜,主动离开的话真是蠢得可以,纯属脑抽。
“唔……嗯时钟东书的(一时冲动说的)!”周泽的手掌捂得死紧,李寄挣扎着扭头,瓮声瓮气地解释,“假,唔……假的!”
周泽睨他一眼,不为所动,把人拖进卧室,干脆利落地扔上床。
“喂,你听我说!”一旁的床头柜哗啦一声打开,李寄屈起一条腿,用脚抵着周泽的大腿根,“别借题发挥啊,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周淳唔……唔唔!”
周泽对身下人的问题置若罔闻,口塞手铐齐上阵,把所有抗辩全镇压下去,冷冷道:“一时冲动就敢说要走,和谈恋爱动不动提分手、夫妻吵架就说离婚一个性质,必须早点给你纠正。”
李寄:“唔!”(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李寄咬着嫩红色的圆球,眼睁睁看着衣服被粗暴地扒下来,破烂似的扔在床脚。
大腿被顶开,冰凉的润滑剂胡乱抹进来。赤裸的胸膛紧张地起伏着,骤然高高挺起,又颤抖着跌落下去,粗硬的性器没根而入,恶狠狠地顶到了最深处。
周泽沉着一张脸,把人翻来覆去一顿狠操。李寄为他的一时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等到周泽一边顶弄一边解开口塞的缚带时,他只有呻吟的份儿了,好不容易才完整说出“再也不敢”这种求饶的话。
——这么一番折腾,李寄完全没顾得上继续问,任何关于周淳“舍不得”他的话。
热火朝天弄了半宿,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反常态的是,周淳竟然还坐在餐桌前。
周泽和李寄皆是目光一亮,接着又生出一点尴尬来。
李寄眼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同时面对兄弟两人。周泽昨晚被周淳的一番话讲得无言以对,一时拿不准自己对兄长的态度。
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周淳只是等着两人起床,扔下一句“阿寄思想有点危险,最近看牢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俨然还是那副不要和你们一起吃饭不想看你们亲亲热热老子舍不得老子躲清静的态度。
周泽坐在餐桌边,神情颇有点悻悻的意味,李寄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尽管知道离开的话是出于冲动和大脑短路,周泽却还是兢兢业业地贯彻着“看牢阿寄”的生活方针。
放寒假前有诸多考试,两人回了学校住。周泽万分上心地管着李寄,什么一个人和别人出去吃饭啦,自己出去买个东西啦,门都没有。要么不去,要么两个人一起去。
李寄无奈又理亏,只得老老实实的接受,挣表现以期早日自由。
李家和原家的暗斗如火如荼,转眼成了明争。周家站了队,自然搅和在里头,不得安生。周淳虽然避着俩秀恩爱的,大事上还是不含糊,加派了保护的人手,恨不得打包送到国外去度假避是非。
这使得周泽和李寄的生活诸多不便,束手束脚。奈何形势所迫,没得商量的余地。
周淳做事周全,仔仔细细布置了一轮,确认周泽和李寄没有被下黑手的危险,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为非作歹的事业中去。
然而谁也没料到,最先出意外的,是他自己。
庄思思的电话打来时,周泽正和李寄玩绝地求生大逃杀,双排吃鸡。
出门总有一堆人看着,两人最近索性能不出门就不出,置办了两台顶配的电脑,工作娱乐两不误。
李寄键盘按得飞快,一枪爆了对面的人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周泽刚落地便被击倒,只穿着内裤背着平底锅的男性角色在地上跪趴着,朝着他的方向缓缓爬动。
也就只有在游戏里能看见这一幕了,奴隶把身翻,令人不胜唏嘘。
周泽按着W,笔直地朝李寄爬过去:“看见没看见没,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快给我报仇,再来扶我!”
李寄英勇无敌,朝脚边跪着的游戏角色投去无奈的目光:“……你能不能争点气?”
他举着把小手枪,风骚走位,枪法神准,迅速灭完敌方队伍报仇血恨,把他尸骨未寒的队友救起,带领菜鸡开始搜房子猥琐发育——周泽这人为什么打游戏这么烂,李寄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咎于其天生有缺陷。
两人搜得不亦乐乎,末了找了架小摩托,上车走人。
李寄全神贯注地看地图操纵方向,周泽握着鼠标,把视野转来转去看着玩。
屏幕上,两个小人相亲相爱地坐在摩托上,风驰电掣地在山林里穿梭。屏幕下方,静静躺着的手机冷不丁震动起来。
周泽顺手按下扬声器,心不在焉地问:“庄思思,干嘛?”
听筒那头传来一片嘈杂的人声,喧闹的背景音里夹杂着庄思思的厉声呵斥,似乎在指挥别人搬东西。周泽微微蹙眉,疑惑地凑近些许:“喂?庄思思?”
李寄开车的间隙投来疑惑的一瞥,紧接着屏幕上的地图亮起红色的轰炸区示意。李寄没管,两人的小摩托一头扎了进去。
“打错了?”周泽挑眉,伸手准备按掉通话。
手指还未挨着屏幕,扬声器里的杂音骤然一静。
庄思思:“二少!”
周泽和李寄一齐偏过头,摘下了玩游戏的耳机。
庄思思的声音里一片寒冰,紧绷得好似要断掉:“二少,大少出事了。”
“轰”的一声,屏幕里的摩托车撞在巨大的树干上。轰炸区巨响震天,一道雷准准落在两个小人身上,崩开鲜红的火光。
44.
透过挡风玻璃,远远便能看见亮着血红灯光的“急救”二字。衬在浓重的夜幕前,硕大的、刺目的,悬在挑出的建筑外檐上,猛地映入眼帘,扎得人瞳孔紧缩。
周淳的车在高速路上被撞了。
一辆大卡车在对向车道猛然转向,轰然冲过护栏,从左前方碾上了周淳的座驾。在卡车异常偏向时,司机便反应迅速地避让刹车,然而意外发生得太快。宾利的司机竭尽所能,最后当场死在了驾驶座里。
但他救了周淳。
被保镖掩在后座上的周淳被送进医院,伤势未明,至少还有救治的机会
庄思思坐的车就赘在宾利后头七十米,眼睁睁看着事故发生,几乎心跳都要被吓停,强自镇定着安排好一切,站在医院走廊里拨通周泽电话时,手指颤得快捏不住手机。
她惊声叫着不许周泽和李寄自己开车,让最信得过的司机保镖去接二少,无论周淳怎么样,周家不能再有一个人出意外。
车还未停稳,周泽和李寄几乎同时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一头冲进了医院,骇得一帮手下心惊胆战,忙不迭跟着追进去。奈何两人蹿得比谁都快,保镖只得隔着熙攘的人群高声喊:“二少,寄少,等等!等……诶四楼四楼!”
走廊尽头,两个青年一言不发地拐进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跨。
这家医院不是周家惯常用的私家医院,而是就近送医的某三甲。
三更半夜的,就诊的人并不多,四楼走廊里却黑压压站了一片,个个愁眉紧锁,望眼欲穿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周泽微微喘着气,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怎……”
他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发紧,嗓子被冷风灌得嘶哑,咳了两声才发出正常的声音:“怎么样了?庄思思呢?”
李寄拍了拍周泽的肩,伸手指了指人群那头的某处,一个顶着大卷发的脑袋正在晃来晃去,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有人发现二少到了,连忙朝两旁让。庄思思全副心神全在周淳的伤势上,等人到了跟前才回过神来。
“二少……”庄思思的妆容依然精致,只白嫩的下颌上沾了一滴半干的血。
李寄眼底一跳,死盯着看了两秒,忽然一言不发地抬手,替她抹了。
青年的动作粗鲁冒失,全没了往日对待女性的绅士。庄思思下意识地要躲,却突然反应过来,半晌才艰难地牵起嘴角:“谢谢寄少。”
周泽抓住李寄染了血污的手,牢牢按在掌心,沉声问:“怎么样了。”
“小腿被钢板刺穿了,失血严重,在做手术。”庄思思的表情管理向来无懈可击,火拼时也能保持一个完美的微笑,此刻的脸却别扭难看,“还有一个问题是昏迷不醒。”
周泽和李寄顿时心中一凛——颅脑损伤,最有可能,也最为危险。
“照了CT,还在做其他检查。”庄思思咽了咽唾沫,叹了口气,“等结果吧。”
周泽深吸了一口气,五指收紧,攥得李寄指骨生疼。
李寄一动不动,任他握着,似乎对疼痛毫无察觉,一双瞳仁盯着手术室大门上亮起的灯,黑得分明。
凌晨1点20分。
庄思思把走廊上的大部分人全遣走了,开始彻查肇事司机的背景、知悉周淳行程和路线的下属、几家对头的情况,并要加强安保工作。
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守着走廊和几个出入口。周泽和李寄没有过问这一系列安排,并排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沉默不语。
李寄的身体很好,偶尔生病都有医生上门来看。他对医院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消毒水味儿,惨白的灯光。男孩坐在蓝绿色的塑料椅子上,两手撑着冰凉的椅边儿,垂着头,视线里是医生护士匆匆走过的脚,白大褂的衣角上下翻飞。
医院里闹哄哄的,李家经历了一场火拼,李寄的母亲中弹身亡,父亲正躺在急救室里。
“上帝爷爷,别带走爸爸。”小小的李寄独自坐着,喃喃自语。
没有人管他,他便不吃不喝地坐在原地,低头祈祷。很久很久以后,他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灯,发现灯灭了。他茫然地站起来,因为久坐而腿脚发麻,刚迈步便踉跄了一下。
大门轰然推开,一个护士快步走过来,握着他冰凉的小手,轻声说:“小弟弟,对不起。”
十几年过去,医院里还是那股消毒水味儿,灯光依旧惨白,钉在墙边的椅子永远不变地又冷又硬。
煎熬地等在椅子上的人,变成了两个。
李寄握着周泽的手,低声说:“老天保佑。”
“你还信这个?”周泽蓦地一笑,苦中作乐地揶揄,“什么时候信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信,但这种时候,什么方法都得试一试嘛。”李寄拍了拍周泽的腿,仰头靠着白墙皮,“我小时候求过上帝,他老人家没应我。现在换一个试试。”
“临时抱佛脚。”
“又没坏处。”
李寄后脑抵着墙,侧头去看手术室的大门,片刻后,他感到肩头一沉。
周泽与他靠在一处,低声道:“我后悔了。”
李寄没动,轻轻应了一声:“嗯。”
“最近和他不太融洽。”周泽的声音里带着自嘲,慢悠悠地说,“我爸当初告诉我,没让我走上这条路,就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好好相处。要是我哥出了意外,会给我爸告状吧。回头我爸妈一起托梦来数落我,说你只知道气你哥。”
“诶,那是不是要算我一份?”李寄把脑袋搁在周泽头上,使劲碾了碾,“你爸妈好歹不能拿亲儿子怎么样,对我怕不是要索命了。”
“胡说。”周泽斥了句,抬手象征性地拍了下李寄的嘴,“你一出点事,周淳就气得要连我也一起教训。”
“操心的命。”周泽叹了口气,手掌在脸上抹了抹,坐直起来,“他这也算是……一人干高危行业养全家了。”
李寄笑了笑:“你的目标又不是要买私人飞机,还是不至于非得让他养的。”
周泽放下手,侧头看向手术室:“我还是挺想买私人飞机的,他最好继续来养我。”
庄思思让人去买了水,回来递给周泽和李寄一人一瓶。
李寄拧开瓶口,仰头喝了半瓶,长长地嗳了口气。
他靠在椅子上,视线从手术室的灯移向头顶,又从苍白的天花板移向另一侧的周泽:“真后悔了?”
周泽点点头:“无论如何,我和周淳,不生嫌隙。”
45.
李寄从来没见过周泽这么焦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候在走廊里的人越发沉寂,周泽握着李寄的手,手指逐渐收紧,凉得暖不回来。
“别担心。”李寄偏头看他,露出些许安抚的笑意,“没事的。要真有什么,护士得出来八百回让你做思想准备。”
周泽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抽空瞪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乌鸦嘴。”
李寄看上去反倒挺放松,一个劲地转移周泽的注意力,时不时回头,不甚在意地看一眼手术中的指示灯。
那灯突然灭了。
走廊里呼啦立起来一片人,个个神情紧绷。李寄和周淳站得如两棵笔直的松。
厚重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穿着浅蓝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了半边口罩,一手拿着文件夹和笔,抬头扫了眼:“周淳的家属?”
医生是个中年大叔,肚子圆滚滚的,胖胖的脸眯眯眼,一副厚底无框眼镜,扔进人堆就找不见的人物。
周泽见惯了涉黑大佬、政府高官,举步靠近这再普通不过的医生时,反倒心底直发憷。他看了眼李寄的侧脸,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蹦得剧烈,手心里一片凉津津的汗。
“这个,家属是吧?”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笔头指了指围过来的两个年轻人,“你们是伤者的……”
“弟弟。”周泽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目光落在医生手里的文件夹,“亲兄弟。”
“哦哦,直系亲属。”医生低头看着手里的A4纸,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那我和你们说一下情况?”
周泽和李寄同时猛点头:“好的,您说。”
医生:“不要着急,伤者送得很及时……”
李寄立刻抓住了潜台词,心里一松:“没有危险了?”
医生连忙摇头:“这我们不能保证。”
周泽和李寄同时心里一紧。
医生:“按我们目前的判断,应该是没有的。”
周泽和李寄再度心里一松。
医生:“但头部受了伤,是最难打包票的。”
周泽和李寄再度心里一紧。
医生又推眼镜,打量面前这对俱是挂着一脸冰霜的青年,眯着眼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医生也不是神,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这人说话啰里啰嗦弯弯绕绕,周泽眉头紧蹙,压抑着焦躁的情绪。
“小腿看着严重,其实还好,已经缝合好了。其次是右臂桡骨骨折,多处挫伤,这些我们也都做了处理。最麻烦的伤呢——”医生嘴角一瞥,做了个很严肃郑重的表情,“脑CT显示硬膜下有少量出血。”
这个描述代表什么,周泽和李寄一无所知,神经拉成紧绷的弦,随着医生的表情和语气翁动。
“按经验来说,目前这个出血量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不用手术治疗是可以自愈的。但事无绝对,你们说是吧,还要观察。目前呢,伤者还在昏迷,住院观察是一定要的,脑部外伤不能闹着玩……
“你们想知道伤者什么时候能醒?这个我说不准,讲道理我们觉得不会太久,就几十分钟,撑死几小时。要是一不留神昏迷几天的话,可能就要手术了。”
这医生说话用词倒是十分谨慎,没有一个肯定句,万事都说不准。李寄一边告诫自己医生这样说是正常的是对的是没问题的,一边又忍不住想发火。
这种说话方式,搁他用在周淳面前,得挨耳光吧。
不仅李寄这么想,庄思思也这么想,她拿眼觑周泽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见他嘴角一抽,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医生浑然不觉,伤者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呵呵,你们不用太担心,都放轻松,有助于伤者的恢复嘛。”
这帮人看上去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点伤也搞得像得了绝症一样紧张。
医生咳了声,尽职尽责地继续“安抚”家属情绪:“这么惨烈的车祸,这点伤已经很走运了,特别是比起同车的驾驶员和副驾驶。啧,副驾驶那个输了快8000单位的血,刚把血压稳住,后续治疗复杂着。驾驶员来的时候已经……唉,惨不忍睹,你们得赶紧通知他们的家属……”
庄思思眼看周泽太阳穴上青筋一跳,连忙道:“医生,我们已经叫人了,您就说我家大少的情况!”
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大少”这种称呼很不以为然:“没什么情况了啊。家属这边留人24小时陪护,先去给账上交钱,再去个人拿药。嗯,我看你们人挺多的,伤者坐的车也顶好,戴的表也顶好,经济上应该不成问题。人我们已经送病房了,弟弟来给签个字就行。”
走廊上顿时一片尴尬的寂静。
胖胖的医生翻了翻手里的纸页,刚要递笔,便发现对面这两男一女面色不善,顿时脑袋顶上冒出问号:“?”
庄思思扯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医生,什么时候送病房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们?”
医生:“就刚刚啊,送306了。我们这里手术室比较先进,哈哈哈,有一个别的门。你们这人太多了,全堵在走廊上。而且,呵呵,我这不是正在通知你们吗?小姑娘说话真逗。”
小姑娘:“……”
周泽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医生手里的文件夹,刷刷两笔签了字,和李寄一道转身,拔腿就跑。
医生挥舞着他胖胖的胳膊,一把捞住周泽的衬衣脖领子:“诶诶,小伙子,没签完呢,还有一页!”
小伙子速度太快,衣服差点被拽下来,只得原地一个急刹车,刷刷又是两笔,签完把文件随手一塞,追着李寄飞奔而去。
医生捞两下没捞着,连忙喊:“诶诶!我的笔!”
周泽和李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一只钢笔临空飞出楼梯拐角,砸进某周家手下的怀里。
医生:“啧啧,年轻人,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淡定。”
交钱的交钱,拿药的拿药,庄思思忙着上下打点,准备转院回周家名下的私立医院继续治疗。
走廊上呼啦啦又撤干净了。
周泽和李寄一路找到306,一帮医生护士还围在屋里,把病床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没敢捣乱,先在角落站着。好半天医生忙完了,才有护士注意到病房里多出来的生人。
护士问了两人身份,交代了一通陪护的注意事项,还给提供联系护工的方式。
周泽礼貌地表示不用,护士便点点头,和医生们一道撤出去,临走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宽慰两句:“早点休息,那边的床可以睡。”
病房里安静下来。
灯只开了一盏,光线柔和。周淳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穿一身宽大单薄的浅蓝色病服,盖着雪白的被子,露出固定包扎好的右边小腿和手臂,脑袋上反而看不出什么,只肤色显出病态的苍白。
在李寄的记忆里,周淳从未有过这样虚弱的形象。
“哥。”周泽站在床头,垂眸看着周淳的脸,终于松了口气,“真够吓人的。”
李寄则在床边半跪下来,碰了碰周淳扎了输液针的手背,替他理好被角和衣袖,一动不动地看着。
好半天过去,他忽然落下另一侧膝盖,就着跪姿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周淳冰冷的指尖上。
这是个虔诚温驯的姿势,像信徒在祷告。
病房里十分安静,李寄跪了半晌,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温暖的手。
“刚刚死撑着一点不紧张,现在我轻松了,你反倒难受。”
周泽好笑地揉他的头发,站在李寄身后,缓缓抚摸他的背,半晌又把指节探过去,轻轻刮他的脸。
良久后,他俯下身,在李寄后脑落下柔和的亲吻:“好了,阿寄。”
李寄埋着头,看着地面。额前那只手的指尖上留着一点濡湿,膝盖前方浅灰色的瓷砖上落了几滴水。
他笑了笑,轻声说:“谢谢老天爷。”
46.
周淳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头又沉又晕,痛得很,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浅光。周淳缓慢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耳边响着轻微的蜂鸣,翁在水里的感觉。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到挂满了袋子的输液架。周淳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眼前涌现起高速路上惊骇的一幕。
车祸,人为的。
思维稍一动,脑子里就钝钝地痛。周淳皱起眉,合上眼帘。
太渴了,唇上裂了口,齿间泛着一股腥甜味儿。喉咙涩得发痒,周淳不禁闷咳了两声。
“哗啦——啪!”
“啊!”
左手边一阵混乱的响动,周淳稍偏过头,看见了半躺在陪护床上的李寄。
李寄合衣躺着,被子凌乱地盖了半截。青年脖子上被扣了个皮革项圈,金属链条的另一端拴在床头的栏杆上。起得太猛,李寄被项圈勒了个狠的,脸通红地伸手去扯,顺带碰掉了枕边的手机。
周淳微微牵动嘴角,徐徐开口,声音喑哑:“慢点。”
那个项圈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没有锁,随手就能解开。李寄把搭扣松了,光着脚下了床,里里外外把人看了好几遍,才在熹微的晨光中确认自己没做梦:“您醒了?”
“倒点水……”周淳刚吐出几个字,只感到一阵风从耳畔刮过,李寄已经光着脚跑出去了。
“医生呢?医生!去叫医生,大少醒了!”
门外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守在走廊里的属下立刻一叠声地去叫人。李寄又匆匆跑回来,在床边半跪下来,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又仔细观察周淳的脸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马上就……”
“水。”周淳哭笑不得,笑容刚一扯动又觉得头疼,只得板着脸,低声说,“还有,鞋穿上。”
李寄对后半句充耳不闻,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刚递过去又收了回来。
“等等。”李寄面色凝重地说了两个字,站起来跑了。
水到嘴边没了影,周淳眼看着李寄跑出病房,又开始在走廊里喧哗。
“医生?医生呢?诶,那谁去问问医生,能给大少喝水吗?”
接着外头又一阵兵荒马乱,少顷李寄端着杯子回来了,手里还捏了根吸管。
“医生说可以喝。”李寄把吸管插进水杯里,小心地送过去,“但慢一点。”
周淳颇好笑地看着他,像伸手去扶水杯,手指刚一动就被李寄一把按住了。
李寄严肃地说:“骨折,不能动。”
周淳扬了扬嘴角:“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我没有。”李寄忙不迭把吸管往周淳嘴里,差点戳着人上牙膛,李寄反应过来,赶紧又退出来一点,期间得到了警告的眼神,耳根顿时淡淡地红起来。
一帮医生匆匆忙忙地进了病房,好几个眼熟的面孔。周淳被连夜转回了周家名下的私立医院,自然是最好的病房,撇开医用设施,和酒店套房也没有两样。
周淳喝了水,嗓子终于舒服了,连带着思维也清醒了不少。他由着医生们上下检查,径直朝李寄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李寄“不到七个小时。”
周淳:“周泽呢?”
李寄:“外头有点乱子,他和庄思思坐镇去了。”
周淳知道这“乱子”绝不是“有点”这么简单。但他没再多问,似乎是感到了疼痛,忽地合上眼。好半晌,他又闭目说道:“把鞋穿上。”
李寄光着脚站了半天,自己倒是一点没察觉。他去蹬了双拖鞋,又靠到床边来,时不时向医生询问情况。
脑外伤骇人,此刻却只是觉得昏沉,手臂小腿无关大碍,痛起来却十分厉害。李寄眼见着周淳额头上沁出薄汗,什么也不能做,一时坐立不安,只得眼错不错地盯着医生们的动作,一个劲叮嘱轻点。
医生们纵使嫌烦也不好赶人,最后周淳睨了他一眼,用一句“别说话”成功禁言。
周淳苏醒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了周泽,一个小时后,周泽便赶回了医院。
他一夜没睡,两眼熬得通红,站在门外听医生说完情况,长吁了口气,进来时脸上透出放松后的倦怠神色。
周淳的精神尚不大好,听见响动便半睁开眼,慢悠悠地问了两个字:“如何?”
“还行。”周泽随口应了,不想多说让周淳劳神,朝两旁看了看,迅速转移话题:“自己解的项圈?”
李寄适才去卫生间拧了温热的毛巾,正走到周泽身边要递给他,闻言立马下意识地认错:“对不起,没有向主人请求允……”
话说了一半,李寄反应过来,奇道:“不是说医生来了或者先生醒了就可以解开了,吗?”
“说的对,没说你错了。”周泽认同地点点头,拽着李寄递毛巾的手腕,把青年的上半身拉到膝盖上,“但没教你顶嘴啊。”
“诶!”李寄刚挣扎了一下,便被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还要顶嘴吗?”
周泽漫不经心地说,顺手拉下他的裤腰,露出光洁圆翘的臀肉,暴风骤雨地给了一顿清脆响亮的“教育”,打得皮肉泛出均匀的浅红,才把人推起来。
这种程度的拍打并不太疼,但十分羞耻。刚才那个角度,李寄的整个屁股都暴露在周淳面前,在病房里被小孩子似的教训,李寄从脸红到耳根,却又不敢抗辩,讪讪地把裤子穿好,绕到了床的另一侧去。
周淳声音低哑,莞尔道:“又欺负阿寄。”
“欠的。”周泽接了李寄手里的湿毛巾,一边抹脸一边叹气,“死犟着不肯休息,要不是你没醒,昨晚就打他一顿。”
李寄心有不甘地撇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休息?
周淳出事的消息早在昨晚便传遍了X市内外。
彼时,没人知道他的伤势有多严重,各家心里都有不同的期待——有人盼他侥幸无碍,有人盼他救不回来。
李家是率先动手的人。趁着周家上下乱作一团无法分神,李家的手下接连砸了周家几个盘口。
这还只是小打小闹,前奏而已。一旦周淳无法尽快回来把持局面,利益当前,周家和原家的联盟顷刻间便会瓦解,李家定会铺开攻势。盛族没落,权力更迭,都是眨眼间的事。
但无论外头的局面有多紧张,周淳的当务之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多休息。周淳很快又睡了过去,周泽在床边坐着,没多久便起身要走。
李寄马上皱起了眉,担忧地低声说:“不睡会儿吗?”
“不了。”周泽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手上挂着潦草擦干的水迹,匆匆地朝门外走。
李寄跟了上来:“我知道事情多,但你这样熬还不知道得熬多久,扛不住的。我跟你去,好歹……”
“不。”周泽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反手把李寄推回去房间里去,“不准乱跑,小心我锁着你。”
李寄沉默地看着他,显然很不满。
周泽把人拉过来吻了一记,一扫倦容,轻快地笑了笑:“别担心,好好在这儿守着周淳,别人我都信不过,只能靠你。”
47.
李寄说得一点没错,周泽这一熬就没个完。
周家旁支不少,本家却人丁单薄.周淳一伤,便只有周泽仓惶顶到台前。他一边和庄思思等人处理明里暗里的势力纷争,一边还要应付周家旁系好意歹意的试探,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周泽对这类事务并不熟稔,纵然有周淳的一干强手帮衬,做起来也时常左支右绌,难得要领。
周泽和李寄吃住都着落在医院里,庄思思又找了间病房作为临时的办公室。每天起来,李寄留在周淳房间里,周泽则去办公室开会或者外出应付各路人马,忙得脚不沾地,往往整个白天都见不上一面。
开头两天,周泽还和李寄一道睡在周淳房里的陪护床上,后来怕深夜打扰,周泽便独自睡了隔壁,偶尔过来看看,与周淳简单说一两件重要事项。
李寄眼看着周泽眼底的乌青加深,看他总强打精神,压着焦虑和疲倦,端出一副事事顺遂的样子,有心分担,却次次都被挡回来。
值得高兴的是,周淳的状况在没有意外地慢慢好转。
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李家的攻势有一瞬的凝滞,但很快便变成了更激烈的反扑。
原三则第一时间赶来探病,周原两家立场坚定,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了。
原三的出现情理之中,但是……他为什么走哪儿都要带着闵楼?
“兄弟,来来来,花,果篮。”闵楼跟在原三后头进门,左手抱着一大束鲜花,右手挽着一个果篮,门口水果店卖298的那种,“我们原三少一点经验也没有,探望病人啊,怎么能空手上门?”
李寄:“……”
李寄被扑面而来的百合香了一脸,差点窒息。
周淳已经不用静躺,靠坐在床头与原三聊天。闵楼是听不下去这种无聊的事的,强拉着李寄要他带着出去转转。
李寄把插好的花瓶放到床头,朝周淳投去问询的眼神,周淳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去吧,别出医院。”
隆冬时节,比起有暖气的室内,走廊尽头的露台花园实在是不够宜人。然而李寄两星期没出过那间病房,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已经足够舒心了。
露台上只有枯萎的花草,好在搭得讨巧,高高低低的枯枝落了少许雪,清透好看。
一张口,便有大团大团的白雾四散,李寄连连呼气,有一种自在舒畅的感觉。等再过些时候,可以每天用轮椅推着周淳出来散心,叫上周泽,他也需要放松神经。
闵楼把大衣衣襟往怀里一压,挤着李寄在花园小路上走:“哇擦,好冷啊。”
李寄差点被挤到草坪上去,连忙用肩膀顶回去:“那你为什么非要出来。”
“诶。”闵楼惆怅地停在一棵小树下,冻得直哆嗦,“二十四小时和那人待在一起,我压力太大,好不容易放我出他的视线一回。”
李寄:“不至于吧,我看原三少答应得很痛快啊。”
闵楼哆嗦着扣树枝上结的冰:“都是假象,在车里我已经和他磨了很久了。他能答应,是因为——”
闵楼揪下一截冰花,转身献给李寄,并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你是个sub,而且是个肯定不会出轨的sub,他很放心。”
李寄:“……”
一个对久违的自由如饥如渴,一个对久违的自在如渴如饥。两个人不谋而合,在寒冷的露台上找了个小长椅,并排坐下,一边发抖一边感受世界的美好。
看这晶莹剔透的积雪,看这蔚蓝的天空,看这明亮的冬日,看枝头上可爱的小麻雀。
长椅椅背上一楞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李寄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闵楼一眼:“有这么冷吗?你这抖得像发了羊癫疯。”
闵楼缩起双腿,靴子踩在铁质座椅的边缘,深情地一把握住李寄的手:“真羡慕你。”
李寄:“?”
闵楼哀怨地望天:“周家这俩兄弟,一个伤了,一个忙死,你最近很轻松吧。”
李寄:“??”
闵楼:“我就不一样了,怎么没人来给原家找点麻烦啊?他闲着我就很难受……唔……”
李寄:“???”
李寄突然醍醐灌顶,眼神快速地上下游移,最后落在闵楼的腰部以下大腿往上,目光灼灼。
闵楼:“能听到吗?”
李寄猛摇头:“不能!”
“啊——”闵楼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了一把雪,洒出凄凉的天女散花,“这跳蛋真特么静音。”
李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整张脸僵硬了片刻,勉强调动五官摆出一个类似“同情”的表情,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闵楼的裤裆上。
“别看了,没法硬。”闵楼悲愤道,“从上次和你见面到现在,老子戴的还是同一副锁!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忧我的鸡鸡已经变小了。”
李寄无言以对,脸上的“同情”更深刻了几分。
兴许是想转移注意力,闵楼非常努力地和李寄聊天,但不知是不是深受跳蛋影响,话题总离不了下三路。
从最舒服的体位,到最讨厌的项目,从最喜欢的玩具,到最惨痛的经历。李寄从耳根发热到眼神平静,最后成功被闵楼带歪,脸不红心不跳,聊得宛如两个变态。
闵楼:“诶,同时和两个人做是什么感觉?两根一起进去的话难道不会很疼?”
李寄首先以为是在探讨未知话题,自然而然地接下去:“我怎么知道,你有机会可以试……”
李寄的口型突然凝固了一秒:“等等,你是在问我?”
“对啊。”闵楼看着他,逗小姑娘似地挑眉,“来,分享一下,同时的话一般是什么姿势,比较爽还是比较痛?”
李寄:“我不知道!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闵楼:“耶?你别害羞嘛,这有啥好藏着掖着的,不就是两个dom,我虽然没体验过,但我可以想象。”
“真的不是,你理智一点。”李寄加重语气,强调道,“他俩是一前一后的关系。”
闵楼了悟:“噢,一前一后,你在中间。”
李寄:“……”
李寄麻木地看着他:“你听我解释。”
两人凑在长椅上,李寄非常详细地向他解释两个dom的存在于时间线上是没有重合的。误解在寒风中散去,十分好奇3p床事的闵楼很失望:“真的?”
李寄肯定地点头。
闵楼:“不像啊,我看你们现在,明明是两个dom一个sub和谐共处愉快玩耍的格局。”
他举起两只手,一只比“二”,一只比“一”,“二”夹着“一”插了两下。
李寄无语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想,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啊。”闵楼理所当然地说,“只要你们高兴。”
李寄挑了挑眉,拿手搓着雪:“你接受度挺高。”
闵楼哆嗦着晃来晃去,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要有接受度的说法?只要高兴就好啊,怎么高兴怎么来。大家都干着刀口舔血的勾当,还不能及时行乐了?”
李寄侧头看他:“你这样想,但很多人不这样想。”
闵楼:“谁如何想不重要,关键是你们怎么想。你自己高兴,你在意的人也高兴,这就够了。”
李寄沉默片刻,微眯起眼,看着蔚蓝的天。好一会儿后,他了然地笑了笑:“是这样。”
一群麻雀从枝头落下来,围在两人脚边啄来啄去。李寄心中颇有点感慨。
他转过头,想与闵楼再说点什么,却冷不丁被闵楼一把抓住了手。
李寄:“?”
闵楼的手指温暖,而李寄的手则因搓弄冰雪而通红冰凉。李寄下意识要抽手,然后闵楼已抢先动作,一把将李寄的手塞进了自己的领口。
李寄:“?!”
人体脖颈处的温度灼人,闵楼被李寄的手冻得直颤,“啊啊”地鬼叫了两声。
李寄:“你……”
十几秒后,闵楼停止了颤抖,按着李寄插在他衣服里的手,恳切地说:“谢谢,冷却效果一级棒,不然就被跳蛋弄高潮了。”
李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与闵楼保持着亲密接触的姿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咳。”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
周泽靠着露台前的廊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李寄猛地抽回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讶然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前。”周泽信步走过来,握住李寄的手,摩挲他尚带一点温度的指尖,“大概是他说‘真羡慕你’的时候吧。”
48.
李寄登时内心抓狂:“那不是一早就来了吗?!”
“对啊。”周泽按着李寄的后颈,淡淡地说,“全听见了。”
李寄一脸不知所措,摇摇欲坠。
寂静的露台上,一个雪球破空砸来——
闵楼:“擦!你你你……”
“放心,我不会和原三少告状的。”周泽随意地挥挥手,转身抱着李寄走了,“但你以后少来带坏我们阿寄。”
闵楼七窍生烟,跳脚反驳:“谁带坏他啊?!”
周泽难得有了空闲,回病房时路过露台,非常凑巧地看了一眼,瞥见了熟悉的背影。他原本累得够呛,站在寒冷的室外听了半天对话,反而精神了不少。
走廊上清清净净,保镖们沉默地守在几个出入口,偶尔有医生护士路过,便礼貌地朝他们点头。
周泽揽着李寄,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阿寄,你们的聊天,信息量挺大。”
“轰”地一声,在与闵楼的对话中逐渐泯灭的羞耻心立刻复燃,并瞬间到达了巅峰,烧得人耳朵通红,说不出话。
周泽:“我听出来了。”
温热的呼吸抚过敏感的耳廓,李寄忍不住躲了躲。
周泽:“最近有点寂寞?”
两人行至病房门口,一门之隔,隐约传来周淳与原三的谈话声。周泽伸手握住门把,侧过头来,嘴唇碰到李寄的耳垂,微微张合,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欠操。”
音量极低,却像一颗炸雷落进耳道里。
好在冬日里外套长而宽松,完全挺立起来的胯下能被好好遮掩,不至于丢脸到外人面前。
周泽自然而然地推开房门,微笑着上前问好。李寄则站在原地,伸手按住门框,几秒后才神情平静地跟了进去。
众人在病房中又聊了好一会儿,李寄全程走神,正经事没听进去丝毫。
二十分钟后,原三和闵楼一道告辞离去。周泽和李寄起身送客,房门刚刚关上,周泽便从身后将李寄拉住了。
双手被人反剪箍在腰后,李寄眼睁睁看着周泽伸手绕过来,挨颗解开了他身前的大衣纽扣。
周淳一侧手脚都动不得,安静地靠坐在床头,听见响动转过头来,颇为意外地挑眉:“哟,做什么呢这是。”
“阿寄刚刚在和原三的sub聊天,嫌没人陪他。”周泽推着李寄走到病床前,慢条斯理地拨开他的大衣衣摆,“聊了这么久,还能硬着。看来,早就想要了吧?”
李寄:“没有!我不……唔……”
周泽咬住他的嘴唇,把所有辩驳都堵了回去。
周淳笑了笑,点头同意:“你最近的确有点忙,阿寄嫌你也不冤。”
“不只是嫌我。”周泽放开李寄,在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说,“‘周家俩兄弟,一个伤了,一个忙死,最近很轻松’,我听到的好像是这样。”
李寄:“那不是我说的,是闵楼!”
周泽充耳不闻:“这话说得我很愧疚,最近冷落阿寄了,要改正,以后得注意照顾阿寄的生理需求。”
李寄:“我我不用……”
周泽忽视了李寄的话,回头看着周淳,稀疏平常地问:“你呢,要不要也改正一下?”
周淳和李寄都怔住了。
两个人同时看向周泽,目光里带着惊讶与犹疑。
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周泽的胸膛起伏得比往常快,可能是呼吸变得急促,也可能是心跳搏得剧烈。
但周泽的声音一点不颤:“你们刚刚聊天,说‘要让自己高兴,让在意的人也高兴’。我是个任性的人,我的要求更苛刻——见不得在意的人有一点不高兴,无论是阿寄,还是大哥。”
“这是你们惯出来的性格,你们得负责。别像出事前那样,摆出不高兴的样子给我看,我受不了。”他抬起一只手,在膝盖上点了两下,神情里带着倨傲,“以后,大家高高兴兴地在一块,别再纠结有的没的,如何?”
李寄讶然张口,一时没发出声音。
他脑子里尚是一片混乱,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的意思是……”
周泽忽然微微笑起来,温柔地看着他:“你和闵楼聊天的时候,没有想过吗。”
李寄:“我,可是……”
李寄闭上了嘴,喉结滚动着。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过。
闵楼大胆的问话勾动了某条神经,为世俗不理解的关系,特殊的相处模式,但能让他,让他在意的人高兴。
百合的香味淡淡弥散开来,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周泽忽然动了动手指,张开膝盖,目光在双脚间的地板上示意:“过来。”
李寄的呼吸霎时滞住。他看向周泽,但周泽带着命令意味的视线十分坚定。他又看向周淳,周淳同样看着他,神色里不露一点端倪。
我……决定好了吗。
李寄好一会儿没有动。
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跪了下来。
被好好训导过的标准姿势,李寄缓缓爬到周泽双膝间,挺直上半身,将双手背到身后,垂眸看着地面,清晰地开口:“主人。”
两秒后,他微微转了一个角度,清晰地再度开口:“先生。”
片刻的沉默后,一只手落在了李寄的头顶。
视线一角是蓝白色的病服衣袖,男人没有受伤的手仍然沉稳有力。
那只手停在李寄的发尾,继而用力,将他拉向身前。
轻柔的吻印在李寄的唇角,周淳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只要周泽不找我打架——他的提议,我同意了,阿寄。”
49.
护士站来了个保镖,带着一个命令。
这是周家的医院,所有不方便去公立医院的伤患都被送来这里。护士们早就见惯了这些身带凶器的大汉,也知道住在病房里的是顶头大boss。但大boss一家很好相处,没什么特别金贵的毛病,派人来传达要求还是头一回。
保镖:“一会儿需要做检查吗?或者换药什么的?”
小护士:“都要的,怎么了?”
保镖:“什么时候?”
小护士:“大概……一个小时后吧,主治医生还说要去看看。”
保镖瞥了一眼护士站里的挂钟,说:“提前可以吗?麻烦你请医生现在去一趟。”
小护士奇道:“咦?怎么了?”
保镖严肃地解释:“二少、寄少要和大少商量要事,他们说完之前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请你们先做工作。”
小护士朝他投去担忧的目光:“大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千万不要累着……”
保镖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好的。但我也管不着。”
小护士:“……”
检查换药时,小护士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大少嘴角含笑,二少神情叵测,寄少面若冰霜。虽然都很帅。
小护士手脚麻利地收拾用过的棉球,一边偷看一边心惊胆战:哇,这是要商量多大的事情啊,不敢想不敢想。
迅速搞定该做的事情,医生护士们妥帖地关好房门,纷纷溜走,生怕听见大佬们议事的只言片语,被黑社会做掉。不过房门那侧上演的情景,实际上与他们的想象相去十万八千里。
“终于软下去了?”周泽两手插在裤兜里,坐在床沿上,皮鞋鞋尖在李寄大腿内侧轻踢了一下。
但就因为这再随意不过的一脚,李寄分开跪着的双腿之间,裤子布料再度被撑起硬涨的轮廓。
这变化又快又明显,病床上的两个人都看见了。
周淳笑起来,很无奈地摇头:“啧,再不处理,阿寄都快造反了吧?”
脸上迅速充血,李寄垂眸看着膝前的瓷砖,企图从地面汲取一点凉意,冷却身体里快要疯狂烧灼的热度。但这显然很徒劳,他甚至觉得地面会被他的体温暖热。
周泽踩着李寄的大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捻动,看着他裤裆里的玩意儿跟着时不时地一跳:“别愣着,露出来。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你有多想要?”
修长光洁的脖颈上,喉结颤动了一下。李寄紧握在背后的手指松开,笨拙地解开了裤子前的纽扣。
这一段时间没有过任何调教,曾经做得熟练自然的事情竟然带来了强烈的羞赧和紧张感。从胸腔涌动起一股酥麻的痒,一路蹿到指尖,让人想用什么东西放进身体里恶狠狠地搅,把痒意通通扫除干净。
牛仔裤的纽扣解开后,白色的内裤也被手指拉低。勃发的一根肉棒被从衣物里剥出来,硬邦邦地支着,暴露在寒凉的空气里,却毫无冷静的意思,反而愈加不知羞耻,自顾自地激动着。
青年抬眼去看男人们的表情,周泽只冷淡地给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李寄只得把内裤接着往下拨,让两颗鼓鼓囊囊的囊丸一并露出来。充满弹性的内裤边缘卡在阴囊底部,带来一种很不舒适的束缚感,但那挺立的龟头却被激得出水儿了。
“别脱太多。”周淳笑着看他,制止了李寄的动作,“就这样,小心着凉。”
李寄只得重新把手握到身后,目光定定地朝向前方,不敢再看自己的模样——整齐干净的套头毛衣,挺括洁白的衬衣衣摆,深蓝色的牛仔裤,全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有胯下的东西露在男人们眼前,淫荡地发着情。
特别是,周泽还穿着会客的正装,周淳还打着绷带半躺在病床上。他这个样子,就像不分场合、胡乱发骚的狗,淫乱地没了边儿。
周泽拖了张软椅过来,让李寄跪到上头去。椅面是柔软的皮革,对李寄的膝盖小腿来说,比起坚硬冰冷的地面不知好了多少倍。然而这个高度,却更方便男人们观看和玩弄他暴露的下体。
李寄脸颊绯红,在软椅上调整好姿势,嘴里说着“谢谢主人”,心里却宁愿跪回地上去。
他所在的一侧是周淳未受伤的左手边。靠坐在病床床头的周淳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在李寄湿滑饱满的阴茎前端抚摸了两下。
“嗯……”
太久没有得到过抚慰,哪怕只是最轻的触碰也极度甜美。李寄发出隐忍的鼻息,下意识地朝前送了一下。
周淳立刻收回了手,笑道:“这么饿?”
李寄面红耳赤,僵在椅子上。
“还没说赏你,忍着别动。”周泽带着责罚意味地扇拍他不听话的下体,把直愣愣的肉棒拍得东倒西歪,敏感至极的肉囊也不能幸免,疼痛和快感一并炸开,淫水很快沾湿了周泽的指腹。
“对……对不起。”李寄手指绞得死紧,强迫自己保持静止,大腿和腰腹都紧紧绷着,时间一久,便细微地颤抖起来。
周淳好整以暇地看着,在李寄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里开口:“一方面来说,最近把阿寄饿着了。另一方面来说,调教停滞久了,规矩也松懈了。是得慢慢捡起来了。”
“啪。”
周泽轻飘飘地给了李寄一个耳光,把手指上湿滑的液体尽数抹在他脸上,转过头来,说:“好啊,那你上心一点。我最近忙,有空就过来。”
周淳失笑,端了水杯喝水,忍不住揶揄,“风水轮流转。”
周泽神色不变,漫不经心地说:“是啊,不过术业有专攻,你再不好快点,家业就要被我祸害完了。”
周淳:“不至于这么惨吧。”
一来二去,周淳和周泽聊起了正事,似乎对跪在一旁的李寄全然不管了。然而两人又都三五不时地伸手过来,肆意把玩青年袒露出来的地方。
“唔……唔嗯……”
数根灵活有力的手指拨弄着饱胀的阴囊,摩挲红润的茎身,或者直接将最敏感的前端握着搓动。快感时而激烈如狂风骤雨,时而轻忽如隔靴搔痒。李寄的呻吟再难以抑制,时轻时重地在病房里响起,却没人理会。
就好像他是办公桌旁的一个摆件,供人议事之余随意消遣。
李寄被快感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极力忍耐着,然而空虚多日的身体不经逗弄,高潮很快就逼到了跟前。
射出来一定会被惩罚。李寄咬着牙,想要说服自己的身体冷静。但这显然已经不受他控制。
惩罚就惩罚吧。李寄闭上眼,呻吟声从喉咙深处冲出来。
然而就在到达顶端前的最后一秒,身下的手统统撤走了。
“啊……啊哈……”李寄大口喘息着,手指松开又握紧,堪堪忍住了自己伸手触碰的欲望。
“比平时快。”周泽看了眼手表,评价道。
“那是当然,阿寄现在很想射。”周淳点点头,又看向阿寄,“但阿寄的身体这么淫荡,就这样射出来,不会满意的吧。”
李寄的喉结激烈地滚动了两下,“会”字差点脱口而出。
男人们显然并不是在问他。
周泽表示了赞同,走到一旁去拿了个平板电脑:“让阿寄挑点玩具吧。”
平板被摆到了李寄面前的床沿,浏览器开了一个网站页面,正是“滩涂”提供的额外服务。
“好主意。”周淳饶有兴趣地看过来,随手划动屏幕,点开细致全面的分类列表,“家里的东西也不方便回去选。阿寄想玩什么,直接买新的,货送到医院。”
深黑色的页面背景,衬着琳琅满目的性虐用品。李寄头皮发麻,无所适从地把目光移向一边。
“来,阿寄。”周泽敲了敲显示屏,指节与玻璃相碰发出清晰的声响,“自己选。”
50.
李寄内心崩溃:这种“自己选”的恶趣味,我真的不想玩!不信你们回去看第十二章 !
他把左手老老实实地背在身后握拳,右手犹豫着伸向平板电脑的屏幕,间或抬头看向饶有兴趣地旁观者们,眼神湿润:“我……”
“阿寄。”周淳笑吟吟地看他,提醒道,“你讨价还价、拖拖拉拉的毛病有多严重,之后规矩得立得多严厉,就要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李寄深吸一口气,只得认真看起面前花里胡哨的界面。
各式各样的用品布满10英寸的屏幕,有的造型夸张,有的平平无奇。看在李寄眼里,却都羞耻下贱,让人下不了手去点开详情。
算了,医院里又不方便弄来太夸张的复杂道具,最基础的不过也就那几样,挨个都找齐,总不能挑出他的错处。
反正买来了,也不见得会都用到……
吧。
李寄下定决心,依次点开需要的分类。
绳索、灌洗用品、润滑剂,这些自然必不可少,先买再说。李寄面红耳赤,尽量忽略周泽和周淳紧盯的视线,估摸着需要的数目,飞快地把各分类中购买量靠前的商品一股脑地勾选上——他实在是想尽可能缩短这项进程,如果慢下来仔细阅读商品说明的话,少不了要被男人们调侃询问,逼他说明理由和喜好。
他选得心慌手乱,冷不丁听见有人在耳边笑。
“阿寄,原来你想试试刺激的?”
周泽靠近李寄身旁,一手撑在平板旁边,一手探过来抚弄他湿漉漉的肉棒。
“啊……”李寄低喘了一声,看向刚刚加入购物清单的东西。
润滑剂,透明的,包装朴素,看上去很普通。他不明所以地移开右手,看清了旁边的介绍,【进口的热感润滑油,强刺激型】。页面上甚至截出了一些评价用以宣传——“刺激性很强,热感明显”,“这何止是热,简直是烫啊,效果卓绝”,“建议各位1带套,别把自己刺激早泄了”,“就像灌完姜汁一样”!
李寄五雷轰顶,手忙脚乱地要点删除。
“不准删。”周泽手下重重揉了一把,立刻逼出压抑不住的呻吟。
周淳跟着说道:“阿寄想用就买,不用不好意思,买回来一定让阿寄好好感受。”
“不……不是的,唔……”李寄张口想要解释,却被身下不断动作的手指扰得没法说话,始作俑者还在不断催促他继续。
李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伸手,尽量把注意力拉回屏幕上。
鞭子、手拍、短桨、木尺和藤条,鞭打的工具种类齐全,不存在像“热感润滑剂”那样的神奇属性,李寄也不怵——这种事,是舒服的情趣还是痛苦的责罚,全看主人,和工具没什么关系。
然后是各式铐具、口塞、乳夹、跳蛋、按摩棒、肛塞、拉珠、贞操带,李寄把分类栏目挨个点了一遍。这下不敢马虎应付,他认真排除了太过分的选项,只把常见的基本款选上。
饶是如此,李寄也深刻感受到了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他哭的时候。
“阿寄还是喜欢各种按摩棒,一边选一边流水流个不停。”周淳垂眸去看李寄直挺挺的阴茎,拉着他的内裤提上来,在龟头上抹了一下,顿时湿了一片,“看来,最骚的还是屁股里头。”
李寄被男人的动作和话语羞辱得全身一颤,就连身后的小穴都跟着缩紧,好像真的饿得不行。
“说了欠操。”周泽把手伸进李寄的裤腰,懒洋洋地揉捏两瓣臀肉,“回头可得好好喂饱。”
“两个人喂。”周淳与周泽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怕是阿寄要喊吃不下吧。”
话音刚落,周泽顿时感觉到手指下饱满的肌肉绷紧了。他大力蹂躏着两团软肉,凑到李寄红得有如火烧的耳边,漫不经心地说:“轮流喂可能还行,一起喂的话,阿寄真的会哭吧。”
周淳看向屏幕,在其中某项上点了点:“阿寄选个这个吧,挨着练习,多含含,没问题的。”
那玩具非常直白,一整套从小到大的假阴茎,最大的尺寸颇为惊人。李寄看向周淳,男人的用句像是建议,语气却是命令。李寄只得伸手,屁股跟着点选的动作紧张地直颤。
李寄避开了所有自己不想使用的道具。然而周泽和周淳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周泽:“你刚刚和闵楼聊天,不是说最喜欢针对尿道的游戏吗?为什么不买相应的东西?”
李寄:“?!”
他非常确定,他明明说的是“那样玩太刺激了”。李寄想辩驳,男人的手却不知何时用力抵在了尿道口揉搓。他一张口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周泽想要扭曲事实,强迫他选这类玩具,不如愿当然不罢休。李寄被身下的手折磨得几欲高潮,只能做出违心的选择。
周淳隔着毛衣摩挲李寄的乳头:“还有,阿寄以前有点怕真空的那类道具,用在乳头和阴茎的,是觉得用完过分敏感了?现在再试一试吧,锻炼一下。”
李寄:“唔唔……不……”
他喊“不”显然没用,最后还是得把这类用具放进清单里。
周泽肆无忌惮地动着手指:“你和闵楼还说到滴蜡和电击了吧?怎么说的?怕?”
李寄:“嗯嗯……啊,不、不要……”
周泽断章取义,说:“不害怕,那选上吧。”
窗外阳光明媚,病房里十分敞亮。房间中央的青年身形修长,容貌清俊。似乎是一副清新唯美的画面。
可惜画面的主人公正暴露着下体,不知羞耻地勃起发浪。那根流着水的东西,在男人们手底下,时不时地抽动着。每一次都使得青年的脸颊更红一分,也不知他是听见了什么话,或看到了什么东西。
购物清单越列越长,李寄始终被控制在高潮的边缘,战栗着亲手选上所有玩具。也不知多久之后,周泽和周淳终于满意了。
他们一个下单付款,一个替李寄整理好了裤子。不得发泄的快感在身体里乱窜,李寄难受地挺腰,却被周泽箍住了身体:“不准射,你知道的。”
“明天才能到货。”周淳看了眼订单页面,把平板瞥到一边,靠过来亲了亲阿寄的脸,“阿寄再忍一忍吧,毕竟是你想玩的玩具啊。”
李寄跪坐在软椅上,话也说不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盼着玩具早点到,还是永远别到。
51.
会议室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周泽坐在主座上,一手按着太阳穴,蹙眉听着,不发一言。
周淳的事故毫无意外地追查到了李宇珍身上,周原联手拉开大战序幕,对李家发起猛攻。而这场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打击李家的程度上,有人喊着“大少的仇不能不报,管他三七二十一,打死再说”,坚持赶尽杀绝;有人认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主张留点转圜余地;还有的提醒着不能只看如何对付李家,周原的利益分割、X城的格局变化更应该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上。
这事儿时常吵,周泽已经习惯了,等到众人吵得嗓子冒烟,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声音小点,这是医院。”
他一开口,主座位旁的几个人均住了嘴,而更底下则有人面露不忿,暗中与身边的人使眼色。
——大少的这几个心腹倒是很听二少的话嘛。
——这事儿说不清,指不定是谁的心腹呢。
几周过去,周淳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却从未露面。周泽则始终坐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底下不少人暗中揣测二少有分权之心。不仅是他们,外界也盛传周家兄弟不睦,小的那个借着一场意外图穷匕见,周淳说是养伤,指不定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至于背后原因,那很简单嘛,黑道世家有几个真能做到兄弟相亲的?权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东西。当然,也有人会戏说,权力、金钱与美人,美人也很要命啊!李家当年送去的那个小质子,如今看来手段了得。
——听说周泽让那小子寸步不离地守着周淳?
——可不是。这么看来,周泽很信得过他,专派他看着周淳吧。啧,周家铁定是要变天的。
——原三不还去探望周淳了吗?
——嗨!不过是去了医院而已,你怎么知道是探望?谈事的对象早换了!
至于周淳的真实处境,李寄与周家兄弟的实际关系,怕是没人能猜到了。
周泽很快结束了今日的会议,做了下一步的安排。庄思思等人还要接着进行详细部署,周泽则不再管旁人的神情,推门离开会议室,前往周淳的病房。
正是傍晚时分,一众保镖守在门外,病房房门半掩,门侧扔了个纸箱。
周泽:“医生在?”
某保镖:“护士,今天的最后一次查房。”
周泽点点头,又看了眼门边的纸盒子。普普通通的快递纸箱,鞋盒大小,没有任何标记。保镖注意到他的视线,以为他在意垃圾,忙不迭把纸箱捡走:“寄少先前收的快递,这就扔。”
周泽反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推门进去。
房间里安安静静,护士小姐听见门响,忙回过头来极小声地“嘘”了声:“睡了。”
周泽的视线在房中一扫,先是对上了周淳含笑的目光,继而落在陪护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李寄一动不动地侧卧着。干净的被沿掩在鼻前,青年只露出了小半张脸,黑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双目紧闭。
周泽走到床前,俯身隔着被子轻轻碰了碰李寄的小腿。指尖触到的肌肉猛地一缩,周泽意味不明地牵起嘴角,转身进到卫生间去洗手。
这房里的病人身份特殊,院长日日都要亲自探看。护士的日常记录自然做得非常详尽,足足十分钟后,她终于离开了病房。周泽看了一眼蜷在被子里的李寄,毫不意外地在他露出的额头上看到了些微汗迹。
房门关上时发出“嗒”的一声,床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睛。
周泽摸了摸他的头发,食指将被沿朝下压了压。
李寄朝他看过来,眼底蕴着湿漉漉的光。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湿润的嘴唇大大张开,中空的金属圆环卡在牙关之间,皮带勒过脸颊,牢牢扣在脖子后面。
“啊……”
李寄没法压抑住呻吟,任由周泽的食指和中指探进口腔,肆意抚摸玩弄湿润的唇舌,完全无法抵抗。
“不能动吗?”周泽用指腹逗弄柔软的舌根,看着李寄眼角逐渐发红,转头朝周淳问,“你不会是起来绑他了吧?腿能走了?”
“没有。”周淳端着水杯喝水,否认道,“他自己戴好东西、盖完被子,才叫他手背后不准松开的。”
周泽这才作罢,手指在李寄颈侧抹干净唾液,直接探进被子里去。
雪白的羽绒被轻软蓬松,云似的拥着里头火热的赤裸肉体。周泽没有急着掀开被子一探究竟,只把手臂深埋进去。外头看不出他的动作,只能从李寄的神情上看出他作恶的端倪。
“哈啊……”被子大幅度地动了一下,李寄整个人朝下转,似乎想躲开周泽的手。细碎的铃铛声响个不停,惹得人不住去想被子里的旖旎风光。
周泽:“多长时间了?”
周淳:“没有多久,二十来分钟吧。”
周泽点点头,抽出手来,连人带被搂到怀里:“来,阿寄,是时候用你的屁股了。”
52.
李寄被周泽拖到了腿上,自然而然地分开大腿,手臂还一丝不苟地叠在身后,两手握着双肘,是个挺胸翘臀的姿势。
被子挂在周泽臂弯里,露出青年大片光洁的肩背。精瘦利落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细腻的肌肤表面附着薄薄的汗水,在明媚的阳光下微微发亮,引诱着目睹的人伸手触碰、抚摸、蹂躏,留下属于自己的淫虐痕迹。
“啊……啊啊……”
张口器使得所有呻吟都无法藏匿,动作间难以迅速吞咽的口水从唇边溢出,在周泽的西裤上留下一小滩濡湿的痕迹。
“真骚。”周泽随意地擦了擦,注视着李寄的双眼,就像看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李寄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抬高下巴避免再次弄脏主人的衣服,下一秒却不得不再次惊惶地低下头。
“哈啊!”
小小的铃铛在手指的挑动下响个不停,两粒乳头红得发紫,缀在因为姿势而高高挺起的胸膛上,就像是李寄不知廉耻地主动送到男人手里。
周泽不管李寄怎么叫,也不看他的反应,直揉搓到满意,继而接着向下,拨弄李寄被金属环套着的下体。
大开的两腿之间,肿胀的肉棒和鼓鼓囊囊的阴囊沉甸甸地耷在周泽膝上,被分别束缚着根部,格外突出。周泽稍一碰,李寄便立刻提高了音量。
周泽的手指一会儿揉搓龟头,一会儿摩挲茎身,时不时地把两粒囊丸团在手里玩,不咸不淡地说:“叫什么。自己绑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让男人玩吗?”
透过被口水浸湿的金属环,能看见李寄的舌尖急促地动了动,却无法发出任何清晰的词句。
李寄一直低头去看,冷不防又有津液滴下来,这次落在了周泽的手背上。
男人的手指一顿,冷冷地抬头看他。
“这么馋?”
“啊……”李寄想要道歉,下身无意识地朝周泽手里送了一下。周泽没动,看了他两秒,突然将乱糟糟半遮着的羽绒被一把扯开了。
火热的身体接触到微凉的空气,瞬间被激得战栗。
从周淳的角度,能看见李寄赤裸的臀瓣骤然紧缩,紧接着被男人的手强硬地扒开,含着按摩棒的肉穴里被塞进两根手指去。
“哈,啊啊!”
周淳看着李寄下意识地松开双手,两秒后更紧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
水杯里飘着幼嫩的茉莉花,又白又细,随着热水送进雪亮的牙齿间,被碾得破碎。周淳悠闲地喝着水,问:“如何?”
周泽慢吞吞地搅动了几把,把震动着的按摩棒抽出来,在李寄的两瓣臀肉上擦了擦。接着他再度摸进去,抽插转动,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水声和越来越混乱的呻吟。好几分钟后,周泽终于点点头,拿出手指用纸巾擦拭。
他就像是检查一件待用的物品,挑剔又严苛,里里外外确认多遍,终于勉强认可这东西堪堪能用,给了一个精省的评语:“很湿。”
“当然。”周淳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瓶子,笑道:“用了快半瓶润滑剂呢。”
那瓶子大半个巴掌大,细细长长的,流线型的透明瓶身上一排外文,很是眼熟。
周泽任由李寄半坐在膝上,探身去看瓶子上的说明。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着皮带,另一只手还揉搓着李寄沾满水痕的屁股,辨认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这不是昨天选的热感那款?”
“对。”周淳捞过瓶子,捏在手里转,粘稠细腻的液体缓缓流转,看上去非常普通无害,“阿寄忍半天了,等着你进去降降温呢。”
“是么。”周泽不大在意地应了,拍拍李寄的屁股,掰着他大腿,轻车熟路地顶了进去。
“啊!哈……啊啊!”李寄猛地仰起脖子,小腿蹬蹭着床单,是个逃脱的姿态。可惜周泽抬高了他的一侧膝盖,平衡难以保持的情况下,他几乎是直接坐了下去,湿滑的肉穴立刻将硬到极点的阴茎吞到了底。
那管润滑剂其实没有很明显的效果,在按摩棒的低频震动下,李寄一直只觉得稍有些热热的。当然,这种暖热的感觉的确让人很想含点温凉的东西。体表的温度理应比肠道里的低,周泽进来的瞬间,李寄也以为这会有周淳所说的“降温”效果,然而实际情况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剧烈的摩擦下,攀附在肠壁上的热度被轰然点着,裹着快感的火焰迅速席卷开来。
“嗯啊!呜……”变得急切的呻吟声从金属口环中不断传出。李寄下意识地挺腰,还没把男人的阴茎完整地吐出来,又被一把按了回去。那感觉越演越烈,李寄慌里慌张地逃,不出意外地被次次压制。
来来回回,他像被迫骑在炙烤过的铁棍上,只得用快被热度烫化了的屁股努力讨好,妄图平息那把滚烫的温度。
“呼……”连周泽都低低地叹了一声,“简直烧得慌。”
满室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周淳在一旁说风凉话:“购买评价里说了要戴套子,减弱刺激。你不听前人经验,当心早泄。”
周泽嗤之以鼻:“记时?”
周淳想了想,摸出了手机:“可以啊。一人一次,比一下?”
周泽抬眼看他,猛地掐住李寄的腰,把人牢牢压在性器上,动弹不得。
“啊呜……”李寄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被巨物撑得满满的屁股一抽一抽的,滚烫的穴肉激烈地收缩蠕动,快感直从会阴一道电流般窜向前端。
周淳:“我虽然不方便动,让阿寄自己动还是可以的。”
若是李寄转过身,便会发现病床上的男人目光沉得可怕,是浓郁到了极点的欲望。
但他此刻连神智都快模糊掉了,热辣的快感折磨中,他只听到周泽在耳边吐出两个字:“好啊。”
接着,他被按倒在了绵软的羽绒被中。屁股里那根滚烫的铁棍又动了起来,“噗嗤”作响,几乎要把所有汁液都榨出来。
“节省点体力,阿寄。”周泽将手指探进李寄大张的双唇之间,一边挺动一边命令,“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去骑。”
53.
屁股爽得要死,下颌酸得要命。
李寄被操得浑身发抖,呜呜啊啊地胡乱叫着,再顾不得时时吞咽嘴里积蓄的口水。津液随着男人手指的搅动淌出来,弄得黏乎乎的。周泽下身的动作极度强硬,随心所欲地使用又热又湿的肉洞,毫不顾忌李寄的感受。
当然,除了令人混乱崩溃的快感,李寄也不能再有什么别的感受。
那处烫得就像含着岩浆,敏感异常,还要被巨大而坚硬的东西顶弄摩擦。没几下,李寄便受不了地想躲,腰杆不自觉地摆动着朝后缩。
“别动。”周泽呵斥了一声,拖着李寄的腰,直插到最深处,一边享受肠肉的收缩一边说,“给我安分点,一会儿有你动的时候。”
周淳深以为然地附和:“阿寄别扭得太厉害,你的主人怕被你扭射了。”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报时:“现在才过了五分钟。”
周泽置之一哂,滞留在深处小幅度地抽插,伸手摸了把李寄的阴茎:“腿,两只手抱着。”
“啊……”
李寄喘着气,颤抖着抬高双腿,两手抓着膝弯,抱至胸前。乳头上夹着的铃铛被大腿碰到,发出轻响。身体折叠起来,臀部便更加突出,贴着男人的小腹,越发淫荡。
但周泽仍不满意:“分开,挡着怎么玩你?”
赤裸的身体上泛着情潮带来的红晕,李寄掰着大腿,缓缓朝两侧打开,就像徐徐拉开幕布,朝身前的人说着“欢迎”。
膝盖紧贴着肩头,脚则朝向天花板。男人稍一撞,两只修长笔直的小腿就在半空中乱晃,十个脚趾头难耐地蜷着,妄图宣泄难以承受的快感。
这个姿势,让李寄觉得是自己将整个下身暴露出去,固定着邀请男人来操,格外羞耻。然而越羞耻,他下腹那根东西就越精神,兴致勃勃地翘着流水,时不时还会顶到周泽的腹肌。
快感一团火似的从屁股芯里烧起来,越烧越旺,由一根引线滋啦滋啦地烧向前端。李寄知道自己快射了。往常他还能多忍一会儿,但最近一直无人触碰的身体过于敏感,肉穴里的热度又使人神志不清。他很快就要忍不住了。
“啊!啊啊……”
主人,停一下!
“哈,呜!”
太多了,受不了了……
涎水从嘴角流下,鲜红的舌头在濡湿的口环间颤动。求饶的话自然说不出来,周泽的操弄当然也不会停下。李寄掐着自己的腿,肉穴乱缩一气,猛地射了出来。
阴茎和阴囊根部套着的金属环压迫着发泄的渠道,但他还是攀上了迅猛的高潮。精液一小股一小股地喷出尿道口,连连吐了十几口,因为更大的压强射得到处都是。有的粘上胸腹,有的溅到脸颊,更有甚至弄脏了身下的被子或李寄的头发。
李寄胡乱呻吟着,身体缩成一团,小腿僵在空中。阴茎尚且抽动着,屁股不断战栗。高潮逼出眼泪来,可怜兮兮地糊在脸上,混杂着精液和口水,弄得一塌糊涂。
至少半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哈啊……”李寄看向周泽。
周泽正用手抹掉沾到胸前的精液,继而全塞进了李寄嘴里:“真的是欠教训。”
腥涩的味道在舌根漫开,有的黏在金属口环上,缓缓滑落进口腔,格外淫靡。
明明说了不满的话,周泽却没有任何“教训”的动作。他只是俯身过来,一边继续操干,一边问了一句:“几分钟?”
周淳笑道:“十四分钟。”
周泽点点头,在李寄眼角亲了一下,低声道:“听见没,阿寄。一会儿给我在十四分钟内,再把自己骑射出来。至于现在,再敢射,你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要想射了。”
对于空虚许久的身体来说,射一次当然不够,甚至在持续的快感中,连阴茎都不会软。李寄不知道周泽继续干了他多久,他全副心神都在忍着别射上,好不容易等来了男人抽离的时候。
“啊呜……”
激烈的感觉终于终止了。李寄半闭上眼,剧烈喘息着,放开一直折起而变得酸痛的大腿。身体被抱了起来,伏在男人怀里,紧接着传来瓶盖拧开的声响。穴口碰到了硬物,冰凉粘稠的液体补充进了微肿的甬道。
李寄睁开眼,想去看是什么东西。但视线里,拿着透明小瓶的手已经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根笔直硬挺的性器。
“啊啊!”
不要啊,让我歇一会儿!
先生下达“戴上口环”的命令时,李寄只想到了方便口交这一点。现在看来,更可怕的作用仍然是无法说话。
“啊……”
抗议不为人知,尚未合拢的肉穴再度被挤开、撑满,“咯吱咯吱”地被碾进最深处。稍微消退的热度再度席卷。双腿软得立不住,屁股坐到了底,鼓胀的会阴贴着男人坚实的小腹,阴茎仍然流着水,沾湿了周淳淡蓝色的病号服。
这样太深了,李寄受不了地伸手要撑,还没触到实物,便被周淳喝止:“什么时候让你放下手了?”
“呜呜……”李寄只得乖乖坐着,重新背好双手。
“愣着干什么。”周淳半躺着,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地实践过,但用假阴茎的骑乘课,当初也没少上。”
李寄怔了两秒。周淳的一句话,让他清晰地意识到,现在插着他的人已经变了。
这个人调教了他一年,清楚他的身体,熟知他的一切。周淳让他爽过、痛过,哭过、笑过,使用过他的嘴,也吻过他的嘴,唯独没有真正进入过他。
他不是没有期盼过。在周淳面前思念周泽,在周泽面前怀念周淳,在情动和愧疚之间徘徊。
周淳教他怎么呻吟,怎么口交,怎么动屁股,都是取悦主人的方法。做得好了摸摸头,做得不好罚一顿。他那个时候没有问,周淳也没有说,教来是为了留着取悦周泽,还是取悦周淳?
或许……都有吧。
至少现在,都能用了。
李寄小心翼翼地找好平衡,终于得以抬高一点,让不堪负荷的下身轻松片刻。
周淳指出了他的偷懒:“阿寄,十四分钟,你就准备这样应付?”
周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不在意自己敞着的衣服,冷冷道:“已经过了一分钟,到时间你射不出来,接下来一个月同样不能射。”
周淳笑道:“快,周泽怕你扭得不够欢,不能让我快点射,输给我。”
“啊啊。”这下李寄没空想别的了,惶急地重新坐下去。被刺激许久的前列腺再度被粗大的阳具碾过,滚烫的火一燎而过,酸胀得厉害。李寄呜呜咽咽地动着,阴囊不停撞在周淳身上,勃起的阴茎上下甩着,铃铛声响成一片。
刚刚走神了一会儿,快感重新在体内积聚的过程更加鲜明。但自己动起来,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
周淳微微眯起眼,说:“退步了。”
“啊。”李寄摇头否认,大腿打着颤,更努力地上下起落。
周淳:“以前骑乘练不好,是绑在木马上找感觉。现在呢,需要复习吗?”
“呜啊……哈……”
李寄仰起头,发出泣音,艰难地忍着屁股里越来越奇怪的感觉,努力吞吐起热烫的硬物。
怎么才能射出来?李寄乱七八糟地晃动着腰臀,让敏感点去撞周淳的性器。
“叫这么欢。”
周淳完全不动,就这么看着,没人再碰李寄,就好像是他在独自表演,“顶到最骚的地方了吗?”
“啊啊!”
怎么才能射出来?
怎么,才能让先生舒服?
李寄更用力地把热烫得肿乎乎的骚肉杵在周淳的龟头上,又是收缩又是碾磨,顿时发出了更绵长的呻吟声。
好难受,太多了……太过分了……
他一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更多快感折磨,一边毫不停顿地动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向周淳的表情。
几分钟了?先生满意吗?这是先生当初教过的动作。
李寄觉得腿和腰都快不听使唤了。他想配合着起伏收缩屁股,却控制不好节奏,快感的涌动总在接近顶端时力竭中断,搞得自己难耐不已。
“还有一分钟。”
李寄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他很想说“不行了”,想向主人和先生求饶,却毫无办法,只能凄惨地摇头。
“阿寄真笨啊。”
这是先生的声音,因为变得靠近了,所以能听出来。
李寄睁大眼睛,眼神里透出希求的神色。周淳伸来左手,握住了李寄的阴茎:“第一次,我温柔一点。以后可没这么轻松了。”
周淳的手只动了一下,李寄立刻大叫着射了。
高潮中的身体不住收缩含吮,周淳发出舒服的叹息,单手掐着李寄的腰,逼他继续伺候人的动作。
李寄不知道周淳是什么时候满足的。
他到后来完全没有精力自己动了。他记得周泽也上了手,强迫他骑跨在硬热的性器上,同时扯着他的头发口交,让他彻底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快感漩涡之中。
是什么时候呢?
李寄努力回想着。他只记得,周泽最后拿起了周淳的手机,懊恼地说了句“操,没电了”。
54.
庄思思来敲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空气干燥又温暖,某种医疗仪器发出极其轻微的嗡嗡声,催人昏睡。李寄累狠了,无知无觉地缩在羽绒被里。他连人带被挪了个窝,躺在比普通医院宽大的病床上,就蜷在周淳手边,陪护床全让给了周泽。
周泽近日睡眠时间少而不规律,此刻睡得比李寄还沉,很没形象地叉着手脚,倒头扑在枕头里,连敲门声也没听见。
只有周淳还醒着,照常靠坐在床头。养病多周,他成日这么呆着也不嫌闷,悠然自得地看书看电脑,此刻也不例外。他一手翻着书,一手垂下去,一下一下轻柔地抚弄手边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时而抬起来一点,揉一揉李寄被口环束带勒出淡淡红印的脸颊。与曾经每次调教完后他最为放松的习惯一样——除了抽烟被明令禁止了。
敲门没得到回应,庄思思又看了眼收到的短信,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把:“大少?吃的送来了。”
房间里传来极低的一声轻咳。庄思思了然,冲身后的佣人挥了挥手,接过保温箱独自拎进去。
移动的餐桌推来床前,轱辘轻巧无声地滑过地面。庄思思临出门前,又回头看毫无动静的周泽和李寄,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动作是轻,您二位也不至于完全不醒吧?有没有黑道中人的警觉?这是玩得有多疯啊,简直凌虐单身狗。
李寄在睡梦里嗅到了一丝肉香气,像龙井蒸牛肉。
“唔……”做梦的吧,李寄坚持着不醒,睫毛在周淳手底下颤了颤。
“阿寄,起来吃饭,快九点了。”周淳轻轻摩挲李寄赤裸的后颈,像给一只猫顺毛,顺着顺着手往下伸,摸到臀尖拧了一把。
“唔!”李寄猛地翻身保护痛处,睁开了眼,愤怒的眼神在触到周淳的瞬间化得一干二净,“先生?”
下午张口器戴了太久,李寄牙关酸软,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周淳莞尔,低头吻了一记,接着抽走了李寄睡着的枕头。
雪白的枕头临空飞去,正中隔壁床上周泽的后脑勺。周淳:“周泽,起来吃饭,晚点再睡。”
周泽趴着没动。半分钟后,他腾地翻身而起,反手抄起枕头高举过顶找好了投掷角度。接着,他看清了一桌子汤汤水水的饭菜,他哥手上脚上的绷带,还有一颗睡得毛毛躁躁的头。
周泽静了五秒,撇下枕头,起身去卫生间洗脸了。
“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周泽喀拉喀拉地活动脖子,坐到床尾,意兴阑珊地看着一桌子菜,“比起吃饭,我宁愿抓紧时间歇会儿。”
李寄懒得洗漱,用被子围着下半身,盘腿坐在床的一侧,一边给自己捞松露青头鸭汤里的翅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睡前那么长一段时间,你怎么不用来歇会儿?”
“……”
周泽猛地朝前伸手,隔着桌子去扒李寄身前的被子:“没操服是吧?现在也可以不歇,来吗?”
李寄忙不迭摇头,伸筷子朝周泽碗里夹牛肉:“不来不来。”
三人都坐在了一张床上,围着那张供病人使用的移动桌吃饭。周泽在被子底下探进脚来,犹自不满地对着李寄的小腿又戳又勾。李寄一退再退,最后从周淳身上翻过去,挪到了床的另一侧。这下好了,周淳打着石膏的伤腿隔在中间,谁也不能再胡闹。
“对了。”李寄吃着碗里的,眼睛不住锁定下一筷子的目标,瞅见配菜里圆乎乎的白果,忽然想起来什么,“今天是元宵节吧?”
元宵节这种日子,长辈尚在时还过一过,只剩他们仨后,在周家便不大有地位了。但周淳出事的时候正是年尾,今年春节过得兵荒马乱,对被局势和伤情烦扰许久的三人来说,这个元宵节便显得珍贵起来。
周泽伸长了手,拖着充电线拉来手机查看日历:“正月十五,该煮点元宵吃的。”
周淳左手拿着勺子,一边舀豆腐,一边说:“阿寄不喜欢吃元宵。”
“甜兮兮的。”李寄嫌弃地坐直。
周泽:“阿寄啊,就是太挑嘴。甜的不爱吃,绿的不爱吃。”
周淳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对啊,最早的时候,橡胶制品他嫌有味道,皮革制品他也嫌有味道,精液、前列腺液,就连水溶性的润滑剂,统统不习惯入口。”
李寄:“……”
周淳和周泽一道笑起来,李寄面上不自在,强行转移话题:“咳,元宵节是团圆的节日吧,应该举一下杯。”
他四下看了一圈,酒是没有的,只有酒精。饮料也没有,只有勉强能算的……花茶。连正常的杯子都没有,只有保温杯。
周泽揶揄道:“慢慢找,不急,我们再聊会儿挑嘴的话题。”
李寄想伸脚踹他,奈何起先自己挪了位置,反击未遂。
折腾一番,李寄决定以汤代酒,干碗庆贺。
三个白瓷碗挨个盛了鲜香的汤,在冷冷清清的医院病房里,碗沿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乍看起来不伦不类,却并没有什么不和谐之处。
这年,过得不大好。但这新年的头,开得很不错。
55.
正月的尾巴上,天气逐渐转暖。
阳光毫不吝啬地泼洒开来,成日亮堂堂的。楼下花园里草地生出新绿,散步的人渐渐多起来,偶有笑闹声传进屋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关于周家老二篡位、控制兄长的传言越演越烈。李寄有所耳闻,但他不太关心。迷惑外界视线也好,试探旁支态度也好,只要周泽和周淳的真实关系没问题,他就不care。
换句话说,他最近比较佛系——个中缘由,少儿不宜。
唯一的负面影响是,为了配合这套传言,李寄不能推周淳下楼散步,成天窝在屋里,闷得慌。李寄只得没事儿就把窗户大开着,把周淳运到窗边,吹吹风看看风景。
朝下看,是一排开满白花的日本早樱。朝上看,是满天又柔又厚的白云。
“这花开得真早啊。”李寄趴在窗台上,一脚勾着轮椅的轱辘,由衷地感慨,“别的树都没动静,叶子都没几片。”
风吹着尚冷,也就那樱树不怕冻。周淳在病号服外头披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安静坐着,打着石膏的右腕搁在扶手上,颇有种禁欲的味道。李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滑开片刻又忍不住移回来。
“看什么?”周淳一动不动,略为凌乱的额发散着,随口问道。
他往日里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说着杀伐决断的话,总让人有种敬畏感。李寄和他相处再久,心底还是怕的。
但这月余时间,或许是关系有所变化,或许是周淳这形象太新鲜,李寄看他的目光慢慢变了,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一寸一寸地凝在周淳眉眼间——他还认真梳理了一下周淳和周泽在长相上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比如说,一般高挺的鼻梁,周淳的眉眼更深,周泽的轮廓更润。李寄看来看去,做了个总结,两兄弟的长相还是十分肖似的,年轻那个胶原蛋白比较多。
李寄兀自看着,没回答周淳的问话。周淳也不管他,目光落在窗外,片刻后笑了笑:“胆子大了。”
李寄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矢口否认,一想这说得没错,只好默认了,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重新欣赏起樱花来。
周淳又问:“好看吗?”
“好……”等等,这是在问樱花还是在问人?
周淳:“好看就多看看。”
李寄听到身侧传来沙沙声,轮椅挪了些许,一只手按在他腰上:“裤子脱了。”
迎着暖烘烘的春日,李寄的脸被晒红了:“先……先生?”
腰上那只手用了点力,阻止他转身,伴随着轻飘飘的一句:“看你的花。”
李寄注视着缀满花朵的树冠,还有树下零零散散的人影,手指卡着皮带边缘,把裤子褪了下去。
在周淳的示意下,他把裤子放在一旁,两手按着窗台,光着下身分开了腿。
腰上的手收了回去,李寄两手按着窗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腿内侧传来了棉布的触感,是周淳又往前移动了些许,让膝盖插进了李寄双腿之间。
“想看花就好好看着。”男人拍了拍那光滑挺翘的部位,手指直接摸进臀缝里,“有点兴致,你知道怎么做。这次用屁股吧。”
随着周淳身体状况的好转,他这“有点兴致”的情况越来越多。通常是让李寄过来口交,射在嘴里或者直接弄到脸上。对李寄来说,其实有点怨念,看似省力少折腾,实际却是回回眼巴巴地伺候先生满意,自己下面那根翘得老高,无人安抚。别说赏他射一次,先生连摸两下的兴致都欠奉。所以,李寄现在既觉得羞耻仓皇,心里又有点雀跃。
这点雀跃直接作用在了空虚日久的肉棒上,登时硬得要造反。但显然,他现在不能顾及自己的需求。
日常的清洗润滑是做过了的,深藏在臀缝里的穴口犹带着水迹。周淳不知打哪儿摸了支润滑剂,随手抵着李寄的尾椎骨挤了一堆,腻腻地糊满青年的臀沟:“自己扩张好了吃进去,给你两分钟。”
这个“两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虚词,两人手边也没有可供看时间的东西。但李寄不敢怠慢,伸手下去,着急忙慌地裹了粘稠的液体,塞了一根手指进去,一边还在心里默默地读秒。
管它是不是虚词,要是真超过120秒,铁定被罚。
手指从一根变成三根,抽插间带着水声。李寄半伏下身,一手撑着窗台,一手努力扩张。他的视线茫然地垂下,眼前是繁丽纯净的一片白花,脑海里却不住想象,身后男人会看到怎样淫靡的场景。
大概是,饱满白皙的臀肉,软腻红润的肉洞,还有不住翻搅的手指,浪得没了边儿。
思及此,李寄抿着嘴唇,轻轻哼了一声。
56.
窗下有一群孩童经过,在堆云叠雪的樱花树下大声笑闹。清凉的风扑在脸上,卷走灼热的呼吸,还有极力隐忍后几不可闻的呻吟。
李寄的手指松开窗棂,继而一把攥住了轮椅的扶手。他放低视线,调整着呼吸,柔软湿润的肉穴蠕动着,一寸一寸地把巨物吃了进去。李寄维持着一个非常费力的姿势,两腿大大张开,挂在轮椅扶手上,就像坐在身后男人的怀里,手却用力撑着,生怕把全部重量压到周淳身上。
在床上好歹还有个落脚处,动起来不算太难。但要在轮椅上做好骑乘,几乎都得靠手臂撑着,体力消耗成倍。特别是,最敏感柔嫩的地方还要被不住研磨,身体不住打颤发软,动不了几下就要松劲。
湿润的屁股蹭在周淳的病服上,没一会儿就浸透了薄薄的布料。明知道那是什么,周淳却仍满含恶意地嘲弄:“怎么这么多骚水?”
“……”李寄无暇回答,努力地撑起身体,发红的穴口吞吐着粗大的性器。
周淳的左手绕过来,隔着衣服拧了把硬起的乳尖:“说话。”
“啊!”李寄猝不及防,手下一滑,重重坐下来,“因、因为……”
周淳的手到处作恶,李寄话说得断断续续,好半天才在逼迫下吐出一句:“屁股……屁股里太,太爽了。”
男人拍拍他的脸,让他继续,不忘挑三拣四地要求:“水儿太多不够舒服,夹紧点。”
先生“不够舒服”。这话周淳说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词句都来得严厉。李寄立刻顾不得其他,连忙依言收缩后穴,继续起伏吞吐。
这样着实很累,李寄忍不住哼出声,动作间却侧过头来。青年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焦急,显然是想捕捉周淳的表情,看看先生有没有满意些许。
周淳看见了,笑着摸了下李寄的头:“小狗很乖。”
但下一秒,他又收敛了表情,用力握住身前的一瓣臀肉:“但你动得还不够卖力。”
“嗯嗯……”李寄加快了速度,但很快体力耗尽,又不得不慢下来,幅度也跟着变小。肉穴黏黏腻腻地裹着周淳的性器,从狼吞虎咽变成小口含吮。
“啧,真笨。”周淳从头到尾没配合过发力,此刻也仍只放松地坐着,好整以暇地拨弄李寄的肉棒,在连绵不断的呻吟中随口命令,“屁股扭啊,这么个动法,你想在这儿坐到晚上吗?”
“唔嗯……啊……”
李寄脸涨得通红,深喘了两口气,手上松了两分,用酸得一塌糊涂的屁股把硬热的阳具完全含进去,继而尝试着转动腰肢。
就像是主动让男人的性器在肉洞里搅拌一样。
赤裸的肌肤与周淳披着的黑色大衣相贴,略为扎人的羊毛呢磨得李寄臀侧微微发红。
他的动作生涩,直到身前淌了一线口水的肉棒被狠狠折磨过几轮,才终于扭得及了格。但这个及格标准实在是苛刻,李寄不敢停歇地摆动腰臀,脸涨得通红。
前列腺的位置一刻不停地被顶着用力碾,快感几乎强到了难受的地步。李寄忍不住求饶,周淳却完全不管。他只偶尔说一句“快一点”或“不准停”,稍有不满便随手惩罚——他只有左手能动作,却照样能把李寄折腾得死去活来。
膝弯一直卡着扶手,小腿一阵一阵地发麻,像有电流在脚底乱窜。男人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四处揉搓,快感织成一团火,渐渐吞噬全身。
窗户向南,太阳明晃晃地照进来,李寄眯起眼,分不清那一片片模糊的白是云还是花。周身的热度连凉悠悠的风也熄不掉了,李寄恍惚以为自己快要被融化。
然而很快,新的刺激让他不得不重新集中注意力。
“啊啊……不,先生!”李寄两手攥着扶手上的皮革,指尖泛白,惊惶地低头。
周淳用右臂将他揽在身前,左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别乱动。”
李寄目之所及是周淳手腕上的白色绷带,顿时不敢再挣扎,僵在男人怀里。但身下的动静太过分,没过几秒他又小幅度地蹭动起来:“先生,别……别!太多了!唔啊……”
周淳不为所动,手指贴着抽搐不已的肠壁探到底,在湿滑泥泞的肉穴里转了转,接着探进去第二根。
眼下插在肉洞里的东西粗大得骇人,尽管因为充分的润滑软化,还没到疼痛的地步,但超越以往的饱胀感已让李寄深感吃不消。
“迟早得学着接受。”周淳偏过头,笑着吻青年的唇角,“今天的目标是三根手指。”
李寄承受不住的饮泣,身前硬挺的东西却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吐出一大口亮晶晶的淫液来。
周淳贴着李寄的嘴唇,说:“来,阿寄,接着动。”
男人语气温柔,命令却不容置疑。李寄艰难地重新动起屁股,在无边的快感中失神地望向窗外。
窗外春光烂漫,太阳在轻柔的云朵后露出金色的边,拥作一团的樱花随着微风摇摇晃晃。李寄含着周淳的性器与手指,无法抵抗地射了出来。
身后的人低头给他奖励的吻。李寄呜咽着靠在周淳怀里,汗湿的发梢在男人颈间蹭过。
他溺在的绵软的春意里,视线穿过密密匝匝的花,远远地,与走进大门的周泽碰在了一起。
57.
周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他没急着说,先把李寄从周淳腿上拖起来亲了一口。
“窗户外头隔老远就能看见你这骚样。”周泽拍拍青年的屁股,让他趴在窗台上,检视汁水横流的下身,“肉洞都被肏得合不拢了。”
李寄羞耻得说不出话,周淳却在背后稀松平常地解释:“最后用阴茎和三根手指一起操进去了,扩张得比平时狠,阿寄也吃得挺辛苦。”
周泽闻言却没表露出惊讶,只“嗯”了一声,手指按着李寄湿滑的臀缝一侧,将臀肉大大掰开,让泛红的肉穴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
“不过,阿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周淳继续说道,伸手抠挖尚且松软的肠肉,搞得李寄再度呜咽起来,“很快就能适应,反而变得更敏感了。”
周泽跟着用手指去拨弄可怜兮兮的穴口,拉扯摩挲,玩得李寄大腿直颤,漫不经心地作了结论:“一个都不够他吃,阿寄就是想被一起操。”
李寄下意识要争辩,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周淳和周泽意犹未尽地讨论这种事,他只想提上裤子夺门而出。
“啊!”
新的手指探了进来,周泽在青年臀瓣上用力掴了一巴掌:“小点声。”
李寄按着窗台微微喘气,耳根通红,目光发直地落在樱花树下来往的行人身上。
一……二……三……四……
湿软的肉洞裹住了四根手指。
五……六……七……八……
楼下过的人马上要变成两位数了。
李寄咬着牙,额角沁出汗来,想完全忍住呻吟,却还是有低低的声音从牙关漏出来。他分不清屁股里含着的手指分别都是谁的,只知道它们一般可恶,毫不温柔地朝着不同的方向挤压拉扯,甚至曲起指节压蹭顶弄敏感不堪的腺体。
括约肌被朝着极限扩张后逐渐透出酸痛感来。李寄忍耐了一会儿,回过头看向一坐一站的两个人:“主人……不,不要再继续了。”
周泽按住他的腰,瞥他一眼不说话。李寄便不敢挣动,又不甘心地朝着周淳——虽然先生一向更为手狠——移去目光:“先生,我……”
果不其然,周淳没给他任何希望,干脆地打断了他:“忍着,别动。”
扩张的程度不再加大,却也没有放过他。男人们的手指稳稳地停在眼下这个难以忍受的位置,透过手指的间隙,能看见里头不住翕动的嫩红肠肉,还含着一汪混着精絮的透明液体。
李寄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只得默默忍着,却没料到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在后头——男人们当着李寄的面制定起了后续“练习”的计划。
周淳:“先用玩具吧。”
周泽:“嗯,上次买的东西大部分还放着,有一套扩张用的按摩棒吧。”
周淳:“对。”
又有人朝着李寄叮嘱:“阿寄每天自己玩一下吧。”
“肛塞用带么?”
“先不用,阿寄喜欢的话也可以。”
“最近上他的时候不能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嗯,注意适应性训练。”
最后,男人们的手指缓缓撤出来,随手揉一把臀肉:“阿寄很期待吧。”
疲累的肉穴穴口缓缓收缩,李寄发出低哑的哼声,满身是汗地直起腰来。
“缩得真快啊,阿寄最近有得辛苦。”周泽看着很快只剩一指孔隙的肉洞,勾起嘴角。
周淳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好事儿。”
李寄听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盼来了查房的护士敲门,连忙捡起裤子溜进了卫生间。
低级趣味告一段落,周泽的两个消息终于得以分享。
其一,李曌带走了部分人手,离开了X市。
其二,李宇珍颓势尽显,输急了又不肯退让,带着一股要作死的架势。
58.
病房的门隔绝了若有若无的低哼声。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壁灯,堪堪照亮床头一方空间,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聚集在那里——两个横七竖八的枕头,凌乱的被子一角,还有一双蜷着的长腿,和一个被照得明晃晃的屁股。
灯光太微弱,渐暗的光线匀称地涂在赤裸的腰背上。身体的主人隐藏在昏暗里,只有腰线往下,淫荡地示于人前。
那个白花花的屁股最惹眼,挺翘饱满,没有一点瑕疵。随着呻吟声,两瓣软肉时不时地收缩,或者轻微地颤抖,像在祈求触碰,或者虐待。
“嗯……”
壁灯没照到的床尾传来动静,一只修长的手探进光里,半截却又停住了,五根手指收拢,捏皱了身下的被单。
“转过来点,看不清。”
另一个方向,同样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
灯光下的身体僵了一秒,很快蹭动着膝盖调整了方向。这样一来,那两截小腿悬在了床沿外,屁股却更显眼了。不仅显眼,还暴露了更多好景色。
白皙光洁的臀瓣之间,红润的肛口缩紧又放松,正卡着一个黑色的橡胶圆球,只露出了一截弧面。一丝黏液湿乎乎地淌下来,缓慢地滑过鼓鼓的会阴与满胀的阴囊,在禁锢着阴茎的皮革套具外留下光亮的痕迹。
“继续。”手机在指间转了个来回,周淳坐在对面的床边,善意地提醒道,“周泽回来前你得完成他布置的作业。按照他发的信息,你只有十分钟了。”
“唔嗯!”
笼在光里的臀肉收缩了两下,藏在臀缝里的小嘴慌慌忙忙地张大,将含着的黑色圆球吐了出来。
圆滚滚的橡胶球直径颇大,显然是扩张训练用的道具,被挤出来后却没掉下,反而挂在股间,贴着会阴震动——李寄的屁股里竟是含着颗颗硕大的一整串,吃得满满当当,里头的嫩肉还要被不间歇的震动着,早不知道成了怎样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
“啊……”穴口被扩张到极限又缩回,屁股里轻松了一分的同时,敏感的会阴却多了一重折磨。沉沉垂着的肉棒早已把皮具撑满,难耐地不得释放。
“抓紧时间,你还得做三组。”周淳叹了口气,好像在指责不肯听话的小狗,“那么想被塞着尿道回家吗?”
“不……不是的,先生。”李寄趴在被子上,努力调整呼吸,艰难地排出下一颗橡胶球。
屁股又酸又麻,他已经重复这项“工作”好半天了。把可怕的巨大拉珠挨个吐出来,再一一塞回去,敏感的腺体被不断刺激挤压,动作还不能快不能慢。
规定时间完不成要被罚,太快了先生没看够又不作数。李寄出了一身汗,水分都流走了,哭也哭不出。
第二个圆球突破了括约肌了防守,李寄喘息片刻,忍不住动了动腰。两颗圆球垂向地面,底下那个的震动感已经触上囊袋了。
“啧,只有这种时候才乖点。”周淳按亮手机,把短信一一删掉,“发几条信息就能影响你,欠火候,以后怎么当家?”
他手里拿着的是李寄的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用词恶毒的短信。
李曌是李家为数不多脑子清醒的人,她出逃时带走了一批干将,剩下李宇珍和他几个不成器的亲戚,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狗急跳墙,连泼妇骂街的行径都用上了。
李寄没顾上拉黑这票人,一不留神手机被短信刷了屏。他点开看了,看完没受什么影响,该干嘛干嘛。然而男人们却非抓着这事儿不放,找茬要“教”李寄如何处变不惊、泰然自若。
李寄争论两句反被说成“顶嘴”,终于看清了两兄弟的嘴脸——色欲熏心。
当然,此刻他没心思想这些,全副精神只在那串可恶的黑色橡胶球上。
湿淋淋的一串圆球终于掉在了床铺上,兀自嗡嗡作响。撅起的屁股中间,饱受折磨的肉洞合不拢嘴,翕动着嫩红软肉,好不可怜。
“做得不错。”周淳把短信记录清了个一干二净,扔开手机,瞥了他一眼,“别愣着,你只剩下六分钟了。”
“唔唔……”李寄垂下头,看见自个儿在腿间晃荡的东西。肉棒缩在裹得紧紧的皮革里,已经够惨了,可别再被塞上。他忍耐着伸手,抓起那串沉甸甸的玩具,将被捂得暖热的橡胶球重新喂进酸得厉害的肉穴里。
“嗯……太多了,先生……”塞入排出的训练又过了一轮,快感积累到某种程度,身体的承受能力似乎也降低了。屁股里胀得越来越满,李寄握着最后一个滑不溜秋的圆球,迟迟不肯往里塞。
“偷懒。”周淳予以评价,探身过来,抵住了李寄的手。
直径最大的部分迅速通过了那圈儿惨兮兮的肉筋,挤着里头的东西,重重碾过一腔软肉。
“啊!”李寄难以自抑地叫了一声,身体泛起一片潮红,在严苛的对待下迎来了小小的高潮。
短暂的意识空白后,他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响,接着是皮鞋踩过瓷砖,最后是周泽的质询:“训练做好了吗?”
59.
今天是周淳出院的日子。
距离那场车祸过去两个多月了,周淳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只还不能负重行走,不需要再在医院待着。
另一个理由是,与李宇珍一干人等的势力纷争已到尾声,“兄弟阋墙”的传闻发酵了两个月,已经足够周淳和周泽看清所有人的立场。是时候肃清手下,整顿家宅,重新调整与各方势力的关系了。
周淳的出院颇有种大佬归来的架势,虽不像往日一般西装整齐头发一丝不乱,气场却一分不减。李寄推着轮椅,周泽走在身侧,一堆人前呼后拥,安保开道,毫不低调。
他们知道周遭有多少眼睛盯着,这个画面不出十分钟,就会以照片或视频的形式,发到各路人马手上。
周泽面无表情地走向等候的汽车,随手一拍他哥的肩膀:“报告全摆在你书房了,我受够你那几个‘军师’了,我罢工了。”
“军师”之一庄思思小姐耳朵一动,偏过头来:“二少这两个月进步飞快呢,真要接班也不成问题哟。”
周泽目不斜视:“不、用、了。”
春日的暖风拂过发梢,周淳惬意地眯起眼,调侃道:“周泽受不了每天只见阿寄几个小时吧,打小的毛病,非得时时刻刻黏一块。”
周泽不理他,庄思思看着自己boss的表情,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寒意:“大……大少,您倒是好像很期待回归忙碌的工作啊……”
“啊,是吧。”周淳点头,反手抚过李寄的手指,“整天和阿寄玩是很有趣,不过玩我的对手们也很有趣。周泽只能体会其一,可惜。”
周泽继续不理他。
周淳被搀扶着坐进了宽敞的车厢后座。有手下过来收起轮椅,李寄彬彬有礼地朝他点头致谢,松开一直攥着的轮椅椅架,手心里汗湿一片。
他抿着嘴唇,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在原地站了两秒,直到周泽揽住他的肩:“上车。”
周泽敏锐地察觉到臂弯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忍不住了?”
是的!
李寄被推着上车,咬牙切齿地把额头贴上车窗。身体极度敏感的情况下,仅仅是被男人搂抱,他也差点忍不住呻吟。
从病房到医院门口,天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那一串震动不休的橡胶球一个不少,全被含在屁股里,雪上加霜的则是作为“没按时做完训练”的惩罚——足有二十多厘米长的尿道棒,软软的硅胶看起来十分无害,用在自个儿身上才知道厉害。
李寄被命令自己动手。在足够的润滑剂帮助下,插入并没有多困难,深入的前端触碰到前列腺时甚至非常舒服。但很快,进入的长度达到了一定数值,铃口仍耷拉着一截硅胶棒,李寄却不得不停下手,向主人求饶。
周泽完全不松口,看他磨蹭片刻,亲自动手捏住了刑具的末端。李寄无法抵抗,眼睁睁看着那可恶的玩意儿尽数没入,膀胱口微微发热,一种诡异的酸胀感立刻袭向全身。
窄小柔嫩的尿道被完全堵住了,再没有一丝液体能漏出来。李寄只觉得涨得受不了,时刻有种失禁般的错觉。
更让人难堪的,是性欲和排泄被完全控制的感觉。直到周泽帮他系好裤子,李寄还半天回不过神来。
冰凉的车窗玻璃稍稍减缓了脸上的热度,李寄呼出一口气,在车辆起步的晃动中勉力保持冷静。
周淳和周泽今天都很过分,大概是因为情绪变化。外人或许难以察觉,李寄却能轻易发现——一个马上要“工作”,一个马上能“休假”,这对兄弟颇为兴奋。
他们高兴是好事儿,但要把这份高兴发泄在他身上,李寄心情复杂。
唯一不想承认的是,惊惧之中竟然还有些许期待。思及此,过多的羞耻感完全淹没了他。
周泽的兴致的确高昂,汽车刚开出去,他便抽掉了李寄的风衣腰带。
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完全阻隔了外人的视线,周泽毫无顾忌地扯下李寄的裤腰,露出他没有内裤遮掩的下体。接着,周泽把人拖到了膝上,强迫李寄分开双腿,方便他或者周淳用手揉搓把玩任何地方。
皮革紧紧地包裹着阴茎和肉囊,只露出一个红润的头部,顶着黑色的伞状尿道棒末端,十分惹眼。周泽握住那一大团玩意儿,嘲道:“被插着也能硬成这样。训练做不好,倒是有脸发情。”
周淳变本加厉,用指腹捏着尿道棒浅浅抽插,在李寄崩溃的呻吟中接话:“我得帮阿寄说句话,最近的训练阿寄还是很认真的。”
周泽:“说明阿寄很期待。”
“唔唔,没有……”肉棒从芯子里透出难言的酸胀舒爽,李寄微微弓起腰,想要反驳。但他刚刚侧过头,便被噙住了嘴唇。
男人们的亲吻缠绵温柔,男人们的手却极其过分。
被堵塞着的肉棒经不起折腾,吃得满满的屁股压在周泽紧实的大腿上也很辛苦。接下来的车程,李寄浑浑噩噩,对回家后的日子唯余满脑子哀叹。
60.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银杏树挂着一簇一簇鲜绿的嫩叶,一群胖乎乎的喜鹊围在树下啄食,叽叽喳喳地叫。一行轿车从院前经过,小鸟们便呼啦一声全飞走了。
保镖们拉开车门,把轮椅搬过来。李寄先行下车,握着轮椅的把手,转了个角度,再回头去扶周淳。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扶人的手臂沉稳有力,除了耳根上一丝未褪的红晕,没有一点异常。
周宅沉寂多时,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们。李寄刚推着周淳进屋,连姨就十分激动地迎上来,一边指挥两个女佣把带回来的衣服全拿去洗,一边催促大少爷上楼洗澡。
“我还煮了柚子水,就在浴室里放着,拿来冲冲。”
“不用?什么叫不用,我的少爷诶,带着这股子消毒水味儿,多糟心啊!”
“哎呀!住了这么久的院,一定要去去晦气的!”
面对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少爷们,连姨非常着急,不住絮絮叨叨。
最终,周淳表示了妥协,打发庄思思去处理公务,他们三个先上楼歇会儿。连姨很不信任地跟着去,忙前忙后地准备好浴巾浴袍,叮嘱李寄周泽要扶好周淳,直到听见浴室门里头响起了水声,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才不知道,浴室门里的情形,和她设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还挺好闻。”周泽搅了搅浴缸里的热水,掬了一捧凑到李寄鼻子前。
柚子的清香扑面而来,接着这一捧柚子水淅淅沥沥地浇在了李寄胸前,热烫地沿着肌肉线条滚了下去。
李寄浑身的燥热再度被唤醒。
说是要让周淳洗澡,唯独李寄脱了个精光,皮革贞操带摘下来叼在嘴里,跪在地上被柚子水从头浇了个遍。
接着,周泽又拿来浴花,挤了沐浴露往李寄身上抹。细腻的泡沫滑过小腹,浴花略为粗糙的纱网笼着乳头不断打转,逗得乳尖俏生生地挺起来。
李寄忍着不往后躲,肉棒直愣愣地翘着:“嗯嗯……”
周泽:“去晦气这种事,应该里里外外都好好洗一遍吧。”
李寄抬眼,藏着一点埋怨——到底该给谁去晦气?
周泽没接收到他的目光,倒是周淳瞥见了,轻轻笑了笑:“屁股和膀胱里也要洗吗?”
李寄:“!”
听到这话的一刹那,青年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周泽用浴花擦拭着手下的肉体,嘲道:“你这个提议,爽得阿寄屁股都缩了一下。”
李寄咬着皮具连忙摇头,对这种无中生有扭曲事实的话表达抗议。
周淳“温柔”地建议:“看阿寄的表现吧。表现好的话就算了,不好的话,就满足阿寄,仔仔细细多洗几遍。”
周泽的手已经挪到下腹,李寄来不及不满,还插着尿道棒的阴茎就被浴花柔柔裹住,时轻时重地揉搓起来,立刻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周泽用热乎乎的柚子水替李寄洗掉了满身泡沫,期间揉来揉去,对乳头、大腿、股沟、会阴之类的地方更不放过,这澡洗得活色生香。
李寄很想反问,不是该让先生洗澡吗?为什么最后被洗的是他?
洗到后半程,周泽和周淳指挥李寄继续今日没完成的“训练”。李寄趴在浴缸边上,看着热水里自己的咬着贞操带的淫荡倒影。他把屁股高高翘起,在男人们面前不断挤出硕大的圆球,浑身红得好像蒸熟的螃蟹。
穴口被磨得微肿,身前的东西根本软不下去。时不时的,刚刚突破括约肌的玩具还要被恶意地塞回去,或者吊在外头的被用力按在阴囊上震动,李寄便要颤抖着呜咽。要不是塞得死死的尿道棒,他早就忍不住射了。
折腾了半天,训练终于完成,李寄没来得及喘口气,光裸的臀肉已贴上了男人的胯骨。
“哈啊!”
带着浅浅牙印的皮革缚具“啪嗒”一声落进了浴缸里,柚子水溅在交叠着的身躯上。“不乖。”周泽掰过李寄的下颌,与他轻柔地接吻,下身却又重又深地撞到底,惩罚他没有叼好东西。
“嗯……唔唔!”
肉穴里的骚肉被恶狠狠地碾磨,一股酸麻不堪的电流在身体深处炸开。膀胱口的热意简直要烧起来,火油一般滚过胀满的尿道,激得勃发的肉棍抽搐了两下,含着硅胶棒的铃口红艳地张开。
“以前好像问过阿寄,想不想被堵着尿道高潮。”周淳一一解开上衣纽扣,伸手摘下花洒,拧开了水流,“忘了是什么时候,今天终于能实现一下。”
“哗——”
花洒探到了李寄身下,激烈的水流把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肉棒打得东倒西歪,欢快地冲击着每一寸敏感的软肉。李寄几乎立刻叫起来,声音却被周泽的亲吻闷在咽喉里。
过于激烈的快感引得后穴里咬得死紧,还抽个不停。周泽发出惬意的喟叹,把手指顺着肠壁探了进去。
高潮来得不容拒绝,迅猛的海啸一般,将人淹没,使人沉溺。李寄被周泽吻着,快要坏掉似地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来。他被摁着肏了个够,接着从周泽怀里被抱到了周淳身上。
“不、不要……让我休息一……啊啊!”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周淳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硬热的巨物缓慢而坚定地楔入一塌糊涂的肉洞里,李寄耳边是周淳带着笑意的声音:“阿寄,我们一起回家了,不高兴吗?”
李寄摇头又点头,想说什么,却再度被男人吻住了。
周泽从身后环着他,亲他的鬓角,低声道:“阿寄,我和周淳,今天很高兴。”
周淳的性器进到了最深处。然后,是周泽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满室氤氲的白色水汽,无比温暖,包裹着他们的身体。
手指撤出的时候,李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反应不过来要发生什么,只闻到清清甜甜的柚子香气。
61.
肌肤与肌肤相触,渐凉的水和温热的汗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李寄仰起脖子,雾气在天花板上凝成一滴,落向额头,继而顺着眉骨滑下。
到处都湿漉漉的。李寄心想,从里到外,从身体的最深处,到撑在周淳肩上的手指,都是湿漉漉的。
还有他们的眼神,润得看不见底。
“唔嗯……”手指抽出的时候水声清晰,柔软的穴口驯服地收缩,妥帖地裹住周淳的性器。
周泽揉了两把咬着巨物根部的那圈肉筋,在李寄的低吟声中开口道:“你这张嘴,终于被教得够乖了。”
“啊……”李寄侧过头,目光里带着些许慌张。
“肏了半天才肏软。”周淳微笑着,握住了李寄支撑的手腕,“阿寄的屁股还没练到位,一会儿温柔点。”
李寄眸光闪动,更不安了。
周淳把他的双手握在了身后,迫使他向前倾身,靠在自己肩上。这个姿势很亲昵,也很强硬。
“先生……”李寄紧张地呼吸着,忍不住抬头去看周淳的眼睛,从瞳仁的倒影中依稀瞥见凑上来的周泽,“主人……”
温暖的胸膛靠上湿漉漉的后背。周泽一手按住了李寄的后腰,另一只手向下摸索。硬热的东西触到了臀沟,李寄霎时屏住呼吸,臀部的肌肉下意识地缩紧。
“没有很疼,阿寄。”周淳抚摸身前人的发尾,像诱哄害怕打针的小孩子,“放松,不会弄坏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小幅度地挺腰。轻微的顶弄再度唤起快感,李寄不得不呜咽着重新软下身体。
在臀缝研磨的性器危险地滑了下去。李寄交叠在腰后的手碰到了周泽肌肉紧实的小腹,灼热的触感从指间烧到身体内部,烧得人心口发麻。他自问力气不小,手臂却阵阵发软,完全无法抵抗周泽逐渐贴近的身躯。
含得满满的穴口被硕大的龟头不轻不重地顶撞,李寄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被掰回脸来咬住了嘴唇。
激烈的深吻堵住了所有呻吟,柔软的臀瓣被男人的手粗暴地揉搓了两把。
紧接着,就像撬开鲜美的蚌肉,第二根分量十足的阴茎顶了进去。
“唔唔!”李寄的手指倏然撑开,用力按在了周泽的身前。
但这无疑是蜉蝣撼树。周泽牢牢托着他的屁股,下身进入得缓慢却霸道。
内里被完完全全地填满了,再没有一丝余地。撑开到极限的肉洞洞口酸痛难堪,无助地收缩了两下,妄图能得到片刻放松,但那两根作恶的东西不为所动,冷酷无情。
“全含进去了。”周泽隐藏在眼底的紧张散去些许。他呼出一口气,揉捏着手里不住颤抖的软肉,似安抚又似折磨,“一点事也没有。”
周淳终于结束了亲吻,在李寄无法按捺的呻吟声中火上浇油:“屁股太贪吃了。阿寄真淫荡,一个人果然喂不饱你,嗯?”
“不……没有……”李寄摇着头,乱七八糟地否认。然而被过分对待的身体极度敏感,蝴蝶震翅般微小的动作牵连到下身就成了无法抵御的飓风。李寄立刻停止了晃动,小心翼翼地轻哼着控诉,“不、不行,太多了……”
周淳:“阿寄喜欢说‘不’的毛病,且得改一阵子。”
周泽:“没关系,一会儿就说不出来了。”
周泽开始动的时候,李寄的声音立刻哽在了喉咙里。
肉洞饱胀到了极点,混合着酸痛的快感像急剧旋转的漩涡,从被过分压迫的腺体一波一波涌出,瞬间席卷整个下身。好几秒后,李寄才从这湍流中勉强抽出了一分神智:“唔啊!啊……不,等等!主人!”
“嘘。”周淳清脆地拍了拍李寄的侧脸,将手指搅进了半张着的嘴,“叫点好听的。”
周泽享用着格外紧致的肉穴,慢条斯理地抽送,用手指刮掉挤出穴口的半白汁液,黏黏腻腻地揉在颤抖的臀肉上,“别光顾着撅个屁股,主动扭啊。”
先生和主人提了两个要求,全是强人所难。
李寄呜咽着仰起头,既说不出话,也不敢动——光被插着已经受不了了,周泽稍一动都是最残酷的淫刑。
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腰胯就被男人的手用力握住了。接着,身后的人加快了动作。
“哈啊!啊啊……”
两根粗大的性器在湿软不堪的肉洞里逞凶。即使只有一个人动,摩擦的快感也在成倍的挤压中无限放大。李寄听到男人们低沉的喘息与喟叹,他很想说点什么,被手指插弄的嘴里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很快,又有人问他:“阿寄,屁股里的感觉这么好么?”
李寄不明所以,周淳捏着他的下颌,领着他低头,眼神戏谑。
摇晃的视线里,被尿道棒插着的肉棒直直挺着,愈发兴致高昂,龟头上尽是渗出的淫水,甚至滴在了周淳身上。后穴里的刺激太强烈,李寄几乎注意不到前头的动静,此刻看见,顿时面红耳赤,自觉坐实了“贪吃淫荡”的评价。
“冷落它了。”周淳垂下手臂,在俏生生立着的乳尖上随手一揉,继而两指攀上了那根玩意儿,夹着晃了晃,“周泽再快点,高潮了就让阿寄射。”
“……呜啊——”
猛然激烈起来的抽插激起了淫靡的水声,柔软的臀瓣被一下一下撞得乱晃。嘴里已没了男人手指的阻碍,却仍然吐不出像样的话来。
湿滑的汁液糊得臀沟泥泞不堪,两根性器被湿热的肠壁包裹着,因为过于粗大而找不到一丝缝隙。剧烈摩擦时,龟头上的肉棱会抵着软肉咯吱咯吱地碾过去,彼此挤压,快感像硫酸一样渗透到热胀的身体里。
周淳并不需要怎么动,就插在里头,李寄被操时身体的摇晃已经足够舒服。而周泽掌控了全部的节奏,他时快时慢地抽送,数次撤到只剩前端被浅浅含着,再一鼓作气埋入最深处,不出几下已经逼得李寄双眼一片模糊。
“啊啊……啊,要……要坏了……”李寄无力地大大敞开双腿,被完全肏开的肉穴在可怕的操弄中近乎痉挛地抽动着。快感不听使唤地乱蹿,酥麻地蹿过每一个敏感点,终在下腹聚成粘稠的一大团。
“不会坏的。”
这话说得敷衍了事,还有人在火上浇油——肉棒被握在手里拨弄,接着铃口传来热辣的刺激,尿道棒浅浅地抽动了一下。
“呜不……啊!”
眼泪很快溢出眼角,刺激强烈到一定地步,李寄根本分不清这样的快感与平常的高潮有多大区别。他觉得自己像一座火山,那些呻吟和颤抖不过是冒出的烟,只能散去些许热度,而身体内还有满腔热烫的岩浆在翻滚,急不可耐地盼望着彻底的喷发。
他们在依次亲吻他。唇舌交缠,无比亲密。
那些岩浆在身体深处完成了最后一次沸腾。李寄靠在周泽环里,无法自抑地战栗,高潮分不清是从后穴还是阴茎引发的,又或者两者都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根尿道棒将整个过程延长了,以至于现在他都还沉溺在灼热的淫靡情欲里。
“很好,阿寄。”周淳微微喘息着,一手捂住了李寄的嘴,接着捻着那根可恶的硅胶棒,抽了出来。
“唔唔!”
尖叫在男人掌下全化做了崩溃的呜咽。细细软软的透明棒身牵连着一线粘稠的液体,大股大股的精液缓慢地涌出红润的铃口,失禁般淌了一大滩。
极度刺激中,李寄失神地啜泣着,他听不清耳边是谁在说话,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直到累坏了的身体被裹挟着清香的热水重新包围,李寄才在坠入昏睡前勉强清醒了一瞬,听见最后有谁笑着说:“阿寄会一直记得今天吧,至少吃到柚子的时候。”
62.
李寄醒来的时候,天完全黑着。
全身肌肉都在隐隐作痛,浓重的酸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八爪鱼似地纠缠着整个身体,催得人不愿睁眼。李寄意识模糊地蹭了蹭枕头,从热烘烘的被子里勉强挣出一条手臂来,习惯性地去摸索床头的手机。
手机没摸到,半途被截住了。
“再睡一会儿。”
手指被拉过去,碰到了温热的嘴唇。李寄撑开半边眼皮,在黑黢黢的室内勉强看清了周泽的侧脸。但声音来自他耳后,李寄略一动,才发觉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赤裸的肌肤彼此摩挲,十分舒服。
久睡后,周淳的嗓音带着低哑,惫懒地问:“几点了?”
周泽躺在李寄右边,也不松开他的手,偏头捞来手机,捉着李寄的食指戳了下home键,半眯着眼看:“七点四十三。”
一蓬冷光映亮周泽的脸。李寄清醒过来,忍不住翻身,立刻发出难受的呻吟——略一动,腰腿处就酸痛不堪,像被车碾了。
两只手一左一右落在身上,揉捏操劳过度的肌肉。李寄趴在床上,瓮声瓮气地说:“该吃晚饭了。”
按摩的手同时一顿,李寄下意识摆动胳膊肘催促,周泽和周淳却低声笑起来。
李寄:“?”
周淳:“已经是早上了。”
周泽摸了遥控器,窗帘无声无息地分开一掌缝隙,熹微晨光洒在地毯上。周泽:“昨天不是喂你吃的了吗,怎么还惦记着晚饭?”
李寄耳朵红了,周泽奇道:“想什么呢,我是说喂你粥喝,忘了?”
昨天做完实在累得不轻,被洗吧洗吧捞出浴室,刚沾床眼皮就睁不开了。半睡半醒的,谁记得中途还给喂了吃的。李寄恼羞成怒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才回忆起一点生滚牛肉粥的味儿。
好像挺鲜的,李寄舔了舔嘴唇,又饿了。胃里头觉出空虚,紧跟着身体的感官一一苏醒,情欲饱尝后的餍足和酸软一道袭上来,李寄终于醒过神来,开始尴尬了。
他的尴尬向来写在脸上,纵使埋着头,周泽和周淳仍同时觉察出来,很没道理地……硬了。
但这么短时间内,李寄的身体很难再应付两个男人。周泽看得心痒,无奈忍了,抬头瞥见他哥胯下的被子,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口型:“禽兽。”
对这种五十步嘲百步的行为,周淳懒得搭理,大大方方地摁着李寄亲他耳朵。周泽不甘示弱,压上去又摸又揉。
李寄手忙脚乱,又想拒绝又忍不住贪恋温存,顾不上尴尬了。
他们在床上腻了许久。太阳越升越高,周泽把窗帘却打开,满室金灿灿的阳光,又温暖又敞亮。
八点半,三人起床。
浴室里还残留着柚子的清香,李寄心虚地闻了半天,觉得这味道不纯洁,把通风打开了。
周宅一楼热热闹闹,昨天的晚饭大多进了佣人们的肚子,今天的早饭连姨恨不得做出满汉全席。庄思思一脸麻木,站在餐桌旁,一边盯着少爷们吃饭,一边忠言逆耳地指出他们昨天至少应有一人去管管堆在书房的文件。
周淳打量了一眼庄思思手里纸业的厚度,慢条斯理地喝茶:“交接还没做好,周泽也不能撒手不管。”
周泽头也不抬地切小羊排:“让你的军师们跟你交接,我知道的他们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
周淳也不勉强,和蔼可亲地看向李寄:“事情这么多,阿寄愿意帮忙吗?”
李寄坐着不大舒服,正皱着眉头往嘴里塞煎蛋,闻言稀里糊涂地点头:“好啊。”
周淳:“那好,吃完和我去书房,周泽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干活就别在眼前讨嫌。”
周泽:“……”
周泽额角青筋一跳,刀叉刺啦划过瓷盘:“我,也,去。”
桌上的文件摞得整齐,累积的高度让人压力巨大。周泽和李寄很是在书房当了一段时间苦力,每日送来的报告数量终于减回出事前的状态,可以往周淳身上一扔了事。
局势日趋稳定,生活慢慢回归正轨。
天气渐热,庭院里的银杏树闹了一轮叶枯病,好端端的叶子枯了一大堆,边缘被火燎焦了似的。李寄有事没事就和打理花园的工人一道摘病叶,浇水补肥,在大太阳底下一站半天。
周泽摸着李寄微微晒红的后颈,挺不乐意:“你也不嫌累,以前没见你多喜欢银杏,真治不好了再重新种一棵。”
“那不行。”李寄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的树,“我家的树,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周泽听到个关键词,乐意多了,把人拉过来亲。
叶枯病闹了月余,好了。银杏树顶着满脑袋翠绿的叶子,枝条舒展,愈发蓊郁。
与此同时,周淳的轮椅终于撇进了储藏室,右手腕也恢复如初。养伤影响了甩鞭子的手感,但他很快在李寄身上练了回来。周泽面上不服,手底下较劲,跟着精进得更加收放自如。
学校还是要去的,但周淳开始不满他们住宿舍——周泽住哪儿都可以,李寄最好回家住。最后,东西拾掇拾掇,全搬进了主卧。
李寄闲来无事,就在主卧里找书看。有回抽了莎翁的喜剧剧本,随手翻了两页,一张端正折好的白纸掉出来,悠悠飘到脚边。
李寄捡起来打开,看清的瞬间面红耳赤。周泽察觉有异,抽走一看,顿时脸色变幻莫测。
好巧不巧,周淳推门进来,敏锐地觉察到气氛有异。他的目光落在李寄手中的书本封面,再看周泽手里的白纸,笑了:“啊,那个契约,都忘了是放这儿了。回头重新签一个吧,换本书夹着。”
新的契约真的拟了,某次调教的时候拿出来,签三个人的名字。李寄跪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字迹被夸好看,故而得了个戒指当奖励。
挺好看的素圈,同式样打了三个。
免不了外人看见议论两句,但他们没人在乎,一直戴着。
——全文完——
本咸鱼此刻很想把键盘一甩,让我再坚持着说两句。
《易主》的开始很简单,喜欢的粮一年比一年少,太太一个赛一个慢,于是自割腿肉免得饿死(这个做法请大家效仿)。没有认真拟大纲拟人设,脑子里想了个大概就建文档了,也不知道阅读体验到底如何,可能有很多问题,希望越写越好吧。如果你喜欢那我真的很高兴。
说实话,我以为我会坑呢……
没想到有敲“全文完”三个字的一天。只是写肉文,没想到也会越来越爱寄宝和两兄弟。他们的生活当然没完,还有很多很多床要上,很多很多事要做。但我觉得停在这里挺圆满。
仰天长啸,重新做人,改日再约。
——番外们——
【八卦鱼上线】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要说犯桃花这种事,对于这三位来说应该是常有的事。
先说周淳。
周淳没在学校待过,自小身边又一堆人跟着,没啥机会犯桃花。最多是到了适婚年龄后,多家大佬意意思思地想撮合他和自家闺女,但都被拒了。
只有一次闹得有点大。某家千金沉迷周淳不可自拔,尽管知道周淳出入“滩涂”还只找男sub,讲道理应该不爱女人,但她不在意!这位大小姐深信事在人为,对周淳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攻势,出现在一切周淳出席的公开场合,天天往他那儿送花,开着豪车在门口堵人。
最后,她还费尽心思搞了个“滩涂”会员,天天去“滩涂”偶遇周淳。此等魄力和恒心,X市半个黑道圈子为之惊叹。
最后,姑娘在“滩涂”混了个把月,dom之魂觉醒了。
再来说周泽。
周泽是个很不解风情的人,从小学到大学,情书礼物全扔垃圾桶,表白没听完开头已然转身走人。奈何硬件优越,桃花们前仆后继。
开始还都是小姑娘,后来他和李寄形影不离的事情被传得变了味儿,一些敢爱不敢说的小伙子们发现这位貌似不是直男,很是雀跃。大部分碍于李寄的存在犹自按捺,有一位倒是戏很多,暗自比较了一通,自认条件不差,可以一争。
此事发生在高中,该男同学处理起事情来十分矫情。他趁某次周泽不在把李寄叫出来面谈,哭述自己的深情,希望他退出。李寄非常困惑地听他哭完,只听懂了对方希望他把和周泽一起吃午饭的机会让出来。于是李寄表示不行,走了。
男同学软的不成来硬的,叫了两个小混混,找李寄约架。至于下场如何,考虑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不说了。
最后讲讲阿寄。
李寄同学是个爱干净的孩子,从三岁上幼儿园开始,就和别的流着鼻涕的小朋友不一样。穿得整齐,小脸儿白净,有家教不闹腾,往幼儿园一送就像小王子体验生活一样。阿姨要亲他脸,小丫头要亲他脸,有的性别识别能力较弱的小男生也要亲他脸。
李寄小朋友不胜其烦,严词拒绝,一路拒绝到十岁。十岁以后,他身边多了个蛮不讲理的周泽小朋友。
周泽小朋友不准别人和李寄小朋友拉手,就算是要手拉手走两排出去春游这种事情,他也一定要换到李寄身边站着,只准他拉。
往后的许多年,李寄一直以为没人喜欢他。真实情况却是,所有的情书礼物都被周泽拦截了,所有的告白都被周泽事先禁止了。至于那些含情脉脉的眼神,李寄是看不懂的。
【护士小姐姐们的群聊记录】
今天也要有节操·三人群聊小组
1月29日07:08
戚顾永存我心:大新闻,顶头boss出车祸了,昨晚转来住院了。我刚刚给他挂完水。
轰亲妈:周淳?!我见过,很帅!他怎么样了?
戚顾永存我心:昏迷中。
轰亲妈:YADA!
戚顾永存我心:淡定,没啥大事。
轰亲妈:好的!等着,我立刻来上班!
佚名:人没事就好……脸有没有事?
戚顾永存我心:卧槽,你是不是人。
戚顾永存我心:脸没事。Ps还有两个帅哥在哟~
佚名:是不是周二少,还有他们家那个受?
轰亲妈:丧心病狂,你凭啥说人家是受。
佚名:慧眼识受。
戚顾永存我心:6666666
佚名:不过不知道CP是怎样的。
轰亲妈:CP都没看出来就说人家是受,我不信,我萌下克上。
……
2月10日13:26
佚名:我看到周二少和寄少接吻了。
轰亲妈:?!
佚名:就瞥到一眼,应该没看错,的确是亲上了。
轰亲妈:靠!为什么今天轮班的不是我!苍天不公!
佚名:CP出现了,我的眼果然很慧。
轰亲妈:一个接吻能看出啥来?我不信,我萌下克上。
……
2月10日14:55
戚顾永存我心:一觉醒来错过这么多??
……
2月17日21:13
戚顾永存我心:@佚名,你的慧眼我深表怀疑。
佚名:?
轰亲妈:什么?突然兴奋!
戚顾永存我心:我刚刚去给大少换药,他们以为我没看到,实际上我看到了……
轰亲妈:什么什么?
戚顾永存我心:大少深情款款地摸寄少的手!而且那个眼神,啧啧啧
佚名:怎么个摸法?
戚顾永存我心:就是温柔地!缓缓地!持续地摸!所以那个接吻肯定是你看错了。
佚名:我混乱了……难道CP是他俩,大少才是攻?
轰亲妈:你胡说,寄少是攻,我萌下克上。
……
2月21日18:06
佚名:不行了,我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
戚顾永存我心:是吧是吧,完全搞不清楚谁是攻。感觉哪对CP都基情满满。
佚名:我还是觉得接吻最有说服力,和大少那就是普通兄弟情?
戚顾永存我心:你看看那种眼神!那些互动!你摸着良心说,那叫兄弟情?我觉得就是你那个接吻看错了!
轰亲妈:别争了,我觉得吧……
轰亲妈:寄少总攻,我萌下克上。
【红包拿来】
十余年前的2月。
新春佳节,周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
庭园里高大的银杏树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值守的佣人们准备好餐食,纷纷换了衣服,聚在大厅里,等着周宅的主人举杯开餐。每年这一天,除了必要的安保,周宅里头不分上下,所有人都能高高兴兴乐一晚上。
周家人丁不兴旺,唯有这天是最是热闹的时候。
当然,今年还多了一位年仅十岁的小少爷。
小少爷甭管是个什么由来,周家对他倒是不冷待。就像现在,大少给小孩子包红包,给二少包多少,便给寄少也包多少。
周淳自个儿还是个少年,等父母给三个晚辈发完红包,他便也拿出一副大人的做派,把两个红信封从兜里摸出来,故意晃了晃:“诶,谁要?”
小周泽举手:“我!”
说完,他便跑过来,伸手来抓。
周淳“呼”地举高手臂,把红包举到头顶,嫌弃地瞥他一眼,冲乖乖站在一旁的小李寄笑笑:“阿寄要不要?”
小李寄来周家半年,熟稔了不少,此刻眨了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周淳哥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小孩子声音清亮,说完也不伸手,就眨巴着眼睛看着周淳,看得人一颗心全化成了水,恨不得把红包里的金额翻个倍。而另一边,小周泽正揪着哥哥的衣服,爬树似地往上够,还一个劲喊“给我”。
我艹,这对比,想换弟弟。
小李寄顺利地拿到了红包,小周泽经过一番斗争,失败后不情不愿地说了吉祥话,坎坷地拿到了红包。
是夜,俩人蹲在屋顶上放烟花,小李寄突然问:“你说,大哥又不是大人,哪来的钱给我们发红包?”
小周泽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经此提醒,认真思考了起来:“对哦,只有大人可以赚钱吧?十八岁算大人吗?大哥刚刚十八岁,他到底能不能赚钱。”
小李寄:“不知道诶。”
小周泽:“大哥会不会是把爸妈给他的红包发给我们了?”
小李寄:“那不够吧,你爸妈给他的和给我们每个人的一样多。”
两个人冥思苦想,觉得周淳大概是把零花钱发给他们了。按照周父发给他俩的零花钱算,大哥起码把半年的零花钱都用来包红包了。
小李寄感动得眼泪汪汪:“大哥好好哦。”
“哪,哪有。”小周泽倔强地不肯承认,望天半晌,吸了吸鼻子,说,“要不我们也给大哥发个红包吧。”
于是两人拆了红包,一人出一半,攒成一个跑去塞给了周淳。未免尴尬的煽情,俩小孩塞完就跑,徒留当时每月手上流水百万的周淳一人在原地,with满脑袋问号。
【家长会】
周淳自小就是个很优秀的人,学啥啥精通,且大多是跟着家教,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学校待过多长时间。
故家长会这种东西,是在周泽上学后才有的。
周泽是被父母宠着的,家人只图他安安生生过一辈子,没指望他承担什么家族的责任,自小上普通学校,和小伙伴愉快地玩耍。
周家的生活里,自然多了个叫开家长会的事情。
十岁之后,李寄开始和周泽上一所学校,一个班,周家一并去开两人的家长会。
起初,周父忙,家长会多是周母去参加。后来周母身体不好,这差事就顺位向下,落在了周淳头上。
“小淳啊。”周母捧着杯热茶,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逐渐接触各项家族事务,锻炼得越发冷静沉稳雷利风行的大儿子,温声道,“这个老师说话啊,你就听着,别在意。”
周淳:“?”
他仿佛从母亲眼里看见了一丝怜悯?
彼时周泽和李寄15岁,刚上高一,在一所非常出名的私立中学。
这是高中以来第一次家长会。周淳被周母派了活儿,腾出一下午的空当来开会。
课桌上放了写了名字的纸条,家长们在各自孩子的座位上就坐。周泽找了一圈,在靠后的一排看见周泽和李寄的课桌挨在一起,便在周泽的位置上坐下。
起先是班主任介绍情况,再是各科老师介绍情况,说的事情大同小异,无非是我们的教学好好好孩子们的情况好好好。
接下来重头戏来了——单聊。
单聊通常只找一小部分学生的家长。说白了,成绩差的,有问题惹了事的。
班主任挨个叫需要的家长去办公室沟通,剩下的家长在教室闲聊。满屋中年人里唯独周淳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还浑身生人勿进不要搭话的气场,非常惹眼。
班主任陆续聊了几场,回来门前叫道:“李寄的家长?”
周淳抬手示意:“是我。”
班主任迟疑道:“您是李寄的……”
周淳:“哥哥。”
“噢……”班主任点点头,又说,“您好像坐的是周泽的位置,周泽的家长呢。”
周淳冷静地回答:“还是我。”
班主任表情诡异地看着他:“您是周泽的……”
周淳:“哥哥。”
班主任:“??”
周淳:“嗯,周泽的亲哥,李寄的……表哥。”
班主任点点头,再度打量了一下走上前的青年。
周淳觉得,他仿佛又从班主任的眼里,看见了一丝……怜悯?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周淳知道了这种怜悯的由来。
他被班主任与多科老师连番上阵数落,骂得狗血淋头,涉及的问题各方各面。
“周泽对同学不友好,差点和隔壁班的xxx打起来!你当家长的要管。”
“李寄严重偏科,语文就是不及格!家长平时不辅导吗?”
“周泽也是啊,他的政治!虽然他应该是要学理的,但政治也不能不学啊!家长,你不能也觉得政治不重要。”
“李寄的数学是很好,但他总不交作业,这样不行……家长同志,你要起到监督的作用。”
“周泽的英语是很好,但他不能上课睡觉!这是课堂纪律的问题!家长你说是不是?”
“还有,他俩上课总讲话,这这这必须要纠正!”
“我想给他俩换座位,他们还不同意,特别是周泽,死活说不行,家长要正确引导。什么都扔给学校,家长的作用呢?!”
“你当家长的要……”
“家长要……”
“家……”
每一个老师头顶,都飘着一句话“家长干什么吃的”,将周淳重重环绕。
周淳:“……”
去你妈的家长会。两个小兔崽子,回去整死你俩。
【犹记当时年纪小】
周淳和周泽第一次见到李寄时,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印象。
彼时周淳十八,自个儿的弟弟正处于猫嫌狗恨的年纪,对于家里又要来一个小鬼,只感到了不悦。但小李寄刚来坐了半小时,周淳便改变了想法——这小孩儿白白净净,往那儿安静一坐,不怯不亢,很讨人喜欢。
与之相反,端着水枪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的小周泽,心中充满了不屑——哪儿来的弱鸡,看着就不好玩,找茬欺负死他。
第二天,周泽和李寄打了一架。
故事的开场,小李寄正在花园里对着爸妈的照片神伤。小周泽突然出现,用水枪胡乱扫射时误伤了李寄。他这误伤的命中率还颇高,一滋就把人家手里的照片给浇进了泥里。
小李寄登时红了眼,扑过去拼命。小周泽本还略带愧疚,可“对不起”刚开了个头,就被扑倒在地,脸上挨了一拳。
于是乎他立马火了,翻身就揍了回去。
小周泽原本以为这小子看着比他瘦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谁知有来有往竟然难缠的很,打得不分上下。
等到周淳路过时,看到的就是两个难解难分、鼻青脸肿的泥猴。周淳上去一手拎一个,让两人在门廊底下站着,随手摸了根树枝过来教训。
别家小孩儿初来乍到,有错也打不下手,周淳便扯着弟弟的耳朵,往他身上招呼:“为什么打架?!”
“就打!要你管!”小周泽一蹦三尺高,捂着耳朵叫嚣,往李寄身后跑。
周淳追了两步,把人揪回来,又问:“是不是你先动手的?先前怎么跟你说的?!”
周泽也不解释,“哇啦哇啦”地瞎叫唤,对着他哥拳打脚踢,被接连敲了好几棍。
兄弟俩正闹得厉害,旁边却忽然插进来一把清清亮亮的声音。
“是我先动手的。”
周淳和周泽同时顿住,转头看向李寄。小孩儿的脸上还挂着泥巴和鼻血,一双眸子小狗崽似的清澈:“别打了。我先动手的,不怪他。”
他也不提周泽的水枪,直截了当地说了“对不起”。小周泽立刻大为感动,认为此人很讲义气,立马跑去泥地里把照片捡回来,诚恳道歉,开始称兄道弟。
周淳无语半晌,随口警告两句,走了。
他完全没有料到后续发展。
俩小孩儿不打不相识,自此结下友谊的果实。周泽送给李寄一把水枪,并逐渐发现李寄绝对不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
他们狼狈为奸,上房揭瓦,水枪从互滋打枪战,变成联手偷袭别人,再变成联手追杀别人。
除了后院里养的狗,他们最喜欢的假想敌,就是某个喜欢摆大哥架子的少年郎——但凡路过花园,衣服干着进去,湿着出来,绝无例外。堪称少年郎周淳最悲催的一段时光。
【出外用餐跳蛋play一则】
周泽对满屋子低奢品十分不在意,任由一堆陌生人在卫生间待着,领了李寄出门吃午饭。
李寄心惊胆战地耳听八方,低头舔舐干净周泽的手指,一个黑色的圆球冷不丁映入眼帘。
李寄不由一惊,却不敢多言,顺从地让周泽把这个稍大的跳蛋喂进嘴里。
周泽顺手在他嘴里搅了一下,收回来慢条斯理地抽纸擦拭:“上下两张嘴都给我闭紧了,不然这两个,你都得给我吃进后面去。”
1107的同学嚼着薯片,欢快地说拜拜,回头吐槽那个叫李寄的同学——“你说这人,连个'再见'都不说!”
周泽坦然地住着学生宿舍,在吃上却无法不讲究。李寄选了一家稍近的意大利餐,开了十分钟的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会馆后头。
周泽尚算满意,挑了个临窗的小隔间,坐下翻看起菜单。
女侍应候在一旁点单,不住瞥两个年轻男人的脸。
都好j8帅哟!??
侍应:“两位要不要尝尝我们的……”
“啪”地一声,左侧的青年忽然放下了菜单,重重拍在桌上。
侍应:???我说错什么了?
周泽的目光稍离开精美的菜单册,抬眼看了眼李寄。李寄眼角染着不自然的红晕,低着头,按着桌面的手指难耐地抽动了一下。
周泽轻微地笑了笑,这个表情落在女侍应眼里,姑娘立刻老脸一红。
李寄垂着双眼,紧紧抿着嘴角,嘴里的圆球倒是很安分,但这样一个东西充斥着口腔,连咬紧牙关都做不到,他抬起一手,紧紧握拳抵在鼻前,调动所有意志力来阻止自己呜咽出声。
后穴里的快感电流一般四处乱窜,毫不留情地鞭挞着神经。桌子底下,牛仔裤的裤裆被硕大的肉棍撑出明显的轮廓,鼓鼓囊囊,渐渐泅出深色的湿迹。
周泽的手忽然从对面伸来,李寄按着菜单的手猛然后缩,坐姿随之微动,牵动着后穴里湿热酸软的肉壁挤压,带来更多酥麻的快感。
周泽眼带戏谑地看着他,缓缓从他手掌下抽走了菜单,交到侍应手里。
李寄目送侍应走远,终于忍不住放下拳头,发出一声含混的呻吟。
“上面的嘴给我闭紧了。”周泽喝了一口餐前酒,忽然抬起脚,在桌布的掩盖下肆意抵在李寄腿间碾压了起来,“还是说,下面骚浪的肉洞还想再吃一个?”
李寄连忙摇头,并紧了双腿。
周泽放下酒杯,将小小的遥控器从桌上推过来,让李寄握在手里:“拿好,等到第一道菜上来,你就可以关掉了。”
【兄弟赏月玩兔叽】
中秋佳节,一轮圆月高悬于空。
李寄眼底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系着围裙,端着清酒螃蟹小月饼,出现在小露台上。周泽跟在他身后,回身关上落地窗门,注视着李寄行走的背影。
“哟,这么快。”周淳坐在小圆桌旁,闻声回头,立刻发现了端倪。
周淳饶有兴味地说:“啧,阿寄,转过身让我瞧瞧。”
李寄站在原地,顿时窘迫不堪,半晌才依言转身,露出完全赤裸的身体。平直的肩膀,光洁的脊背,在腰处收窄,接着是结实挺翘的屁股,往下是两条笔直的腿,肌肉匀称流畅,极富美感。
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则是臀缝中间,露出了一小坨雪白的圆球状尾巴。
那尾巴毛茸茸的,在浑圆的屁股中央,不住地颤动着。
“别愣着,走近点。”周泽也走上前,扶住了李寄的腰,带着他走到圆桌旁,让他放下餐盘,站到周淳面前。
“玉兔吗?”周淳一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银质餐叉,餐叉的顶端顺着李寄的臀缝划入,将两瓣臀肉分开,轻轻碰了碰红润的穴口。
那里正被硕大的肛塞撑开,蠕动着含咬住圆乎乎的尾巴,被那些柔软的细毛抚得痒酥酥的,不停地翕张,陡然被冰凉的金属碰触,立刻激动地收缩了一下。
周泽站在李寄面前,两手环在他腰上,低头瞥了一眼夹在两人中间激动的肉棒,淡淡道:“哥,别碰了,爽得他都流水了。”
一边说,周泽一边扬起一手,“啪”地一声大力抽在圆润的臀瓣上,登时留下粉红的掌印。
李寄抿紧嘴,从喉咙深处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咽,周泽勾起嘴角,探手握住了他硬涨的阴茎,低声道:“送你中秋礼物。”
李寄:“唔!主人……”
“嘘。兔子不会说话吧。”周淳笑起来,放下餐叉,揪住了那颤巍巍的小尾巴,浅浅地抽送起来,“小兔子,只要乖乖地吃胡萝卜就好了。”
【三人日常-节后综合征】
早晨8点,某会议室。
周淳坐在主位上喝咖啡,周泽和李寄坐在下首,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投影。
下属甲:“国庆期间,各赌场的日均流动人数blabla”
周泽回过头,小声地对李寄说:“我好困。”
李寄:“我更困,你们昨天非要折腾得那么晚。”
周泽:“拜托,你摸着良心说,谁最爽。”
周淳:“咳。”
下属甲战战兢兢地问:“老大,有问题?”
周淳一手揉了揉太阳穴,坐在椅子里转了半圈:“没有,你继续。”
下属甲:“这个,哦对,这家会所里被我们抓到一个贩毒的blabla”
周泽:“我看大哥也不是很想来听报告。”
李寄双眼无声地看着屏幕:“我想回去睡觉。”
周淳冷厉的眼刀飞到。
周泽:“他在瞪我们……”
“瞪就瞪吧。”李寄乏味地瞪了回去,“老子不怕他。”
周泽:“你当心他回去罚你。”
“那又怎么样。”李寄向后靠近椅背里,开始玩桌上的钢笔,“总好过坐在这里听报告。”
周泽也往后坐,两人懒洋洋地仰靠在高大的椅子里,一齐玩笔。
下属甲乙丙丁轮流报告完,站成一排,紧张地问:“老大,有什么指示?”
“大家工作做得不错。”周淳放下他的第三杯咖啡,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对面,“周泽,李寄,有什么看法?”
周泽一手撑着下巴,匀速摇头:“没有——”
李寄一手撑着下巴,匀速摇头:“没有——”
周淳点点头。
“那好,你俩一人写一份反馈意见,周泽针对甲乙的汇报,李寄针对丙丁的。”周淳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就不做指示了。散会,你们四个记得找他俩要。”
【日常两则】
1.
周淳把主卧的床换了个更大的size,李寄和周泽的卧室就长期成了摆设。
三人同住,周淳一开始很喜欢,时间一久,他就有点烦。
原因无他,主卧里的杂物呈几何级增长,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例如,周泽把他的“玩具”全搬了过来,非常有分享精神地和哥哥卧室里原有的挤在一个柜子里。
周淳当晚想拿一捆绳子,柜门一开,没放好的假阴茎哗啦砸了他一脸。趴在床上的李寄忍笑忍到内伤,实在没忍住,与周泽“哈哈哈哈”地歪作一团。
——周泽当晚被赶出主卧,孤零零睡自己的房间,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多年寒衾冷似铁。
2.
李寄这人,看上去挺成熟,却有一些很不成熟的小毛病。
比如挑食——他喜欢吃肉,对蔬菜不感兴趣,尤其是绿叶子的蔬菜,堪称深恶痛绝。
具体讨厌到什么地步呢?
举个例子,假如给阿寄两个选择:正常坐着,用刀叉吃生菜沙拉;或者脱光衣服,跪趴在地上,像狗狗一样,只能用嘴啃肉排。
他绝对二话不说,当场就跪。
周泽对此比较纵容(两个人经常半夜吃炸鸡),周淳则很不满,时常教育他们要注意膳食均衡(上了年纪的都养生),甚至一度强硬控制李寄的三餐饮食含宵夜。
控制了一段时间,为奖励李寄的乖乖(被迫)配合,三人出门吃晚餐,全权交予李寄点餐。
李寄非常自然地点了一堆荤菜,涵盖牛羊猪鸡兔鱼虾蟹。
周泽温柔地商量道:“阿寄,桌上一点绿色也没有,太不健康了吧。给我们来个绿的吧?”
李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秒,欣然同意,回头叫来服务员。
“再来瓶雪碧,谢谢。”
【那些年,李寄与青菜的斗争】
1.
李寄最近长溃疡了,一长长俩,在下唇内侧,还挺严重。
溃疡这个东西,和牙疼一样,不是大事,但非常惹人烦心——主要是周淳和周泽烦心。
怕他疼,不能用嘴,这不是更不够分?上个床两兄弟恨不得打一架。
李寄自己倒是满不在乎,吃饭照常,没影响食欲。
周淳看不下去了,嘲道:“就知道吃肉,还不忌辛辣。你说你这溃疡能好得了?”
周泽难得地与周淳保持了一致战线,严肃地说:“阿寄,这样不行。”
李寄把水煮牛肉塞进嘴里,避开溃疡的地方,只用后牙咬,迷茫地抬起头:“??还好啊,我不疼,溃疡而已,总会好的吧。”
李寄再度将筷子伸向那盆漂满辣椒的牛肉,伸到一半被周泽的筷子架住了。
李寄:“干嘛??”
周泽:“别吃这个了,你得吃青菜。”
李寄瞬间冷下脸,手腕一绕,别开周泽的筷子:“我不。”
周淳拿着勺子喝汤,任由两人用筷子打了半天架。直到一碗汤下去大半,男人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来个人,把这盆水煮牛肉端下去。”
女佣快步上前,李寄瞬间放下筷子,欲保护他的牛肉,然而周淳一个眼神杀过来,女佣忙不迭把菜端走了。
周淳冲他扬了扬下巴,微笑道:“乖,阿寄,把那半盘白灼芥蓝吃了。”
李寄看了眼码得整整齐齐的芥蓝,眼神中全是嫌弃。
周泽忍不住笑起来,用筷子头点点桌子:“没不让你吃肉,至少别是辣的吧。青菜你也赏个脸吧。”
李寄眯着眼,沉默以对,消极抵抗。
三人僵持片刻,周淳放下汤碗,汤匙碰触骨瓷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再不拿筷子开始吃,我就要让人把你的筷子收走了。”
2.
李寄认真观察了两秒周淳的表情,审时度势,迫于淫威,老老实实地把那半盘芥蓝吃了。
周淳很满意,决定以后都这么干。小树不修不直溜,有的毛病啊,不能惯。
于是接下来,李寄顿顿饭都被迫吃掉半盘青菜——白菜,生菜,油菜,菠菜,鸡毛菜,越来越绿,简直是在挑衅他的底线。
以后的每一顿饭都要这样?李寄两眼一黑,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们拼了!
这里要拼的对象是“他们”。虽然主谋是周淳,但周泽也很可恶,人品很成问题,从始至终作壁上观说风凉话,必须要算帮凶。
李寄为他的“拼”制定了三个计策。
首先,美人计。
这个太好理解了!色令智昏,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别人当情人,一天能吃三百颗荔枝,那玩意儿明明吃多了就上火。我作为情人(虽然和普通的情侣模式不一样吧),凭什么不仅不能尽情吃爱吃的肉,还得吃不爱吃的青菜?
计策实施,不能妄想着一网打尽。李寄首先将目标锁定在立场比较不坚定的周泽身上。这人明明以前经常陪他半夜吃炸鸡翅,现在竟然弃他而去了。不能忍,先搞定他。
至于怎么搞定?李寄想,让他撒娇有点困难。那就……装可怜吧!
于是乎,周泽发现最近李寄特别不经折腾。骑乘动不了十分钟,稍一过分就喘得有气无力,每次还没尽兴就蔫蔫的。
等他终于忍不住细问,跪在跟前的青年抬起头,被疼痛和快感逼得湿润的眼眶看起来十分可怜:“主人,饿……”
3.
周泽满腔柔情瞬间被激发。李寄能在他手下喊痛喊爽,喊饿还是头一遭。简直开天辟地一道闪电击在心尖上。瞬间让他觉得,确实有点过分了。
更重要的是,刚刚爽完的男人最好说话。
于是周泽答应李寄,虽然青菜不能不吃,但肉可以多吃,比如每晚一对炸鸡翅,他一定会帮着争取。
李寄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勉强也可以了。
阿寄踌躇满志:革命就要成功,同志赶紧努力。
既然周泽已经倒戈,周淳想必在围攻下也会很快投降。
当天晚饭,三人坐在桌前,半盘清炒油麦菜被端到李寄面前。
李寄酝酿了一下,又酝酿了一下,装作不太满意地说:“诶,怎么是油麦菜,我比较想吃昨天那个上汤豌豆苗。”
他已经悄悄摸清了情况,豌豆苗这东西不是很家常的蔬菜,厨房里不可能备得有。昨天的是连姨碰巧看见菜农卖自家刚摘的,买回来吃个新鲜。
果不其然,连姨跑来说没有了,下次碰到好的多买点给寄少。于是乎,连姨一走,李寄便理所应当地皱起眉:“连个喜欢的菜都不能有?”
周泽立刻跟上,敲边鼓:“豌豆苗没有,也给阿寄做点他喜欢的吧……炸点鸡翅晚上当夜宵?”
李寄一手藏着碗后,冲周泽比了个赞。
周淳夹起一筷子油麦菜,递到李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行啊,阿寄喜欢就行。”
李寄双眼一亮,抬头看向周淳。周淳笑了笑:“毕竟周泽都开口了,不能显得我太独断专行。”
李寄与周泽交换起胜利的目光。
周淳看在眼里,继续说:“阿寄,你放心。明天就让连姨多做点豌豆苗,不和你抢,一盘都让给你吃。”
李寄:“……”
周泽左右看了看,尴尬地说:“呃。”
4.
李寄在第二天非常痛苦(还要假装喜欢)地吃掉了一整盘豌豆苗,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但他不会轻易地被打败。
初战不利,重振士气。李寄准备使用第二计——釜底抽薪。
强迫他吃菜的前提,是厨房得有蔬菜给他吃。李寄把邪恶的目光转向了后院里的那条狗。
为了方便运货和处理牲畜,厨房连着一个专门隔出的小后院,连姨就在院里养了一条叫“黑豆”的大狗。狗是前两年连姨自己家下崽分来的,一只土狗,活泼好动,时常在后院瞎跑,倒是不咬人,反而怂怂的。
连姨每天上午去买菜,李寄被迫吃的半盘素菜会出现在晚饭桌上(因为周淳晚上才回来)。所以,李寄有非常充足的作案时间。
午后,连姨收拾好餐具,回屋午睡。李寄悄无声息地潜入厨房,拉开了通往后院的门。
黑豆正百无聊赖地趴着晒太阳,闻声抬头,兴奋地摆了摆尾巴。
“黑豆,过来。”李寄半蹲下腰,把半截火腿肠扔过去。
大狗“汪呜”一声蹦起来,两口吞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李寄,尾巴摇得好像电风扇。
“还有。”李寄把又半截火腿肠放在门里的地板上。
黑豆看看火腿肠,又看看李寄,流着哈喇子,谨记连姨不准它进屋的禁令。
李寄宽容地看着它,亲切地摸它的狗头,鼓励道:“吃吧,没关系。”
这人好像是主人的主人。黑豆思考了一秒,愉快地冲进屋吃了。
这人给了它好多火腿肠啊。黑豆兴高采烈地左扑右拱,把被扔进菜框深处的火腿肠全刨出来,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黑豆心满意足地凑过去蹭大腿,完全无视了这个人类眼里的狡诈与恶毒。
两个小时后,黑豆被连姨骂得缩头缩脑,藏在后院的狗窝里头不敢冒头,委屈巴巴的。连姨一边大呼自己粗心,一边心疼地扫拢满地烂菜叶子。
又两个小时后,连姨上齐了菜,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原委。好在三位少爷都没表示不满,寄少更是大加赞扬了今天的辣子鸡丁。
周淳宽慰连姨两句,把人遣走了。
周泽给李寄夹了块小排,随口说:“没蔬菜就算了吧。”
周淳不在意地道:“可不是只能算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这狗狗不听话,真得好好教。”
李寄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两兄弟对视一眼,周泽略一挑眉:“没那么严重吧,狗狗嘛,不就是爱吃点肉?”
“啧。”周淳夹了点菜,似笑非笑地端起碗,“那就惯着?”
“还是教吧。”周泽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儿,眼神一动,耸了耸肩,“别惯坏了。”
5.
两兄弟对视一眼,周泽略一挑眉:“没那么严重吧,狗狗嘛,不就是爱吃点肉?”
“啧。”周淳夹了点菜,似笑非笑地端起碗,“那就惯着?”
“还是教吧。”周泽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儿,眼神一动,耸了耸肩,“别惯坏了。”
半个小时后,三楼的游戏室里,李寄跪趴在地上,双肘双膝着地,高高翘着屁股。
乌黑的发顶卡着狗耳朵,屁股里塞着肛塞,又大又长的尾巴拖着,双手被裹在手套里,脖子上戴着项圈,狗绳被牵在周泽手里。
“黑豆今天吃饱了吧?”周淳把好几个狗食盆放在地上,盆底朝上排成一排,“轮到喂你吃了啊。”
每个盆底贴着纸条,周泽拉动狗绳,牵着李寄转了一圈:“看清楚了吗?”
李寄又羞又怕,小心翼翼地点头——那些纸条上无一例外,都写着调教项目。有的轻松愉快,比如爱抚、小数目的散鞭抽打,甚至一次高潮。有的又十分可怕,藤条、皮带的惩戒,大剂量的灌肠、灌膀胱,甚至强制高潮。
“看好了?”周淳微笑着伸手挠他下巴,就像逗弄一条狗狗,“可别选错。”
接着,周泽把李寄的眼睛蒙了起来。
塑料食盆被翻转,调换顺序,重新排开。
周淳离开了房间,又回来。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保温盒一一打开,不同的食物被倒进不同的狗食盆里。
“来吧,小狗。挑你喜欢吃的。”周淳笑着说,抬手拍李寄的屁股。
周泽蹲下身,放松狗绳,方便李寄自由动作:“别紧张,去闻闻?舔也可以。”
李寄耳后红成一片,心里叫苦不迭——黑豆,我错了!
人啊,就不能使坏陷害别人……别狗。天道有轮回,迟早要遭殃。
李寄在男人们的催促下,不得不在一排狗食盆前来回爬行辨认。菜倒是挺好,有红烧肉,爆炒大虾,蜜烤鸡翅,白灼菜心,干锅菜花,甚至还有上汤豌豆苗!
天哪,是怎样在半个小时内搞到这些菜的啊!
李寄欲哭无泪,不停揣测周淳和周泽的心理。
他们会把蔬菜和轻松的项目放在一起吧。不能选肉,那绝对会死得很惨……
可万一就是故意玩我呢?故意反着放呢?不仅死得很惨,死前还要吃菜?简直惨绝人寰!
……擦,不会是乱放的吧?那怎么猜得准啊!
“我错了……”李寄不敢选,只好垂着头道歉。大尾巴耷拉着,看着非常可怜。
“狗狗害怕了?”周淳调笑着顺他尾巴上的毛,周泽摸他毛茸茸的狗耳朵。
“不选可不行,来吧,选个喜欢的。”
6.
李寄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敢瞎作,最终停在了那盆豌豆苗前。
他嗅了嗅食物的味道,不安地移动手肘,在狗食盆前跪好,小心翼翼地仰起头。
周泽:“选好了?”
李寄颇有点自暴自弃地回答:“是的,主人。”
周泽俯身解开了蒙眼的黑布。周淳端起李寄面前的狗食盆,在他忐忑的目光中缓缓抬高。
碗底离开地面十公分,周淳停下动作,笑着刮了刮李寄的脸:“小狗希望是什么?”
李寄看了眼周淳的表情,低头小声道:“轻松的……”
周淳:“哦?”
男人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又将狗食盆放了回去。
“怕你看了吃不下。”周淳微笑着松开手,“吃完了,我们再揭晓答案。”
完蛋了,选错了?
李寄绝望地在心里哀嚎,认命地低下了头。周泽还在后头拍他屁股,冷言冷语地恐吓:“老规矩,上面的嘴不能好好吃完,就给我用下面的嘴接着吃。”
两只狗爪放在食盆两边,李寄压下上半身,叼起一撮绿油油的豌豆苗,恶狠狠地团进嘴里,嚼巴嚼巴囫囵咽下去。脑袋顶上两只大大的狗耳朵耷拉着,随着他的动作来回动。
豌豆苗连汤带水,李寄没一会儿就吃了一脸,鼻尖下巴上油乎乎的,还有不少汤水溅到了地板上。
周泽坐在李寄身旁,牵着狗链晃了晃:“慢点吃,没人抢。”
李寄不住腹诽:我倒是巴不得有人抢。
“啧。”周淳坐在狗食盆的另一边,好笑地摸狗耳朵,“脏乎乎的小狗,没教养。”
以往吃菜归吃菜,好歹还有米饭肉食穿插着来。眼下就抵着菜吃,李寄吃得异常悲催,最终在周淳和周泽的语言加暴力威胁下,艰难地完成了任务。
直到他把碗底浅浅的汤汁舔干净了,周淳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头:“乖狗狗。”
周泽拿着湿毛巾过来,仔仔细细地给李寄擦脸。李寄的注意力却全在那个狗食盆上。
答案揭晓,当当当当——
“一次高潮。”周淳看向周泽,嘴角勾起,好笑地念道,“小狗,正确的选择。”
李寄长舒一口气。周泽也忍不住笑起来,他随手放下温热的毛巾,抱着紧张的小狗,直起上半身。
毛茸茸的狗爪子被男人抓着,自己捧起了半勃的阴茎,真像一只不知廉耻的小公狗。李寄红着脸,听见周泽在耳后调笑:“看来,教育要变奖励了。”
“那是给狗狗的奖励。”周淳伸手,把周泽推开,“你,意志不坚定的帮凶、两面派,一边儿看着去。”
周泽:“……”
7.
上次盲选狗食盆的游戏,着实给李寄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最终选中了美好的一次高潮,但过程却太让人心肝颤,以至于他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老老实实的,再没有作妖。
但时日一久,青菜的可恶又占了上风。记吃不记打的李寄同学,默默调出了手机里的小本本。
周淳和周泽的日程表在他这里都有备份,周泽这家伙的没什么好说的,和李寄的基本一致,周淳则大不一样,会有诸多应酬、各方约谈,甚至出差。
这就够了,把最难搞的那个支走,至于周泽?能一同支走最好,不能的话……哼,美人计不就能搞定他了?
李寄对着小本本仔细盘算,继美人计、釜底抽薪后,祭出反青菜撑肉食行动的第三计——调虎离山。
周淳的日程排到了一个月后,远的且不说,先看这两周。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在家吃晚饭。李寄面无表情地一溜看下去,眼睛突然一亮。
本周末,周家要祭祖,坐标祖籍T市,为期三天。
祭祖!祭!祖!世家都讲究这个,这就意味着,不能改期不会取消,周淳周泽必须出席,一个也跑不了!
只有一个问题。目前的安排是,李寄也得去。
针对这个问题,李寄是这样认为的:祭的是周家的祖,本质上和我一个姓李的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临门一脚。这一脚就是在出发前,找到一个合适的不去的借口,独自留下来,尽情high三天,想吃什么吃什么,餐桌上不留一点绿(微笑)。
借口不能太过分,比如装生病。那绝对会导致反效果,两兄弟即使自己不能留下来贴身照顾,也会叫上一堆医护,24小时监控他的状况。
李寄冥思苦想,决定化繁为简,也就是……直说。
前往T市的前一天,主卧。
李寄趴跪在柔软的大床中央,身后的周泽牢牢卡着他的腰,加快了冲撞的速度。断断续续的呻吟被嘴里的巨物堵在咽喉深处,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摆动头部,只是被周淳拽着脑后的黑发,被动地接受同样激烈的操干。
“……唔!嗯嗯……”
下意识想要抚慰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捉住,强硬地扣在身后。汹涌的快感逼迫出泪水,毫无意外,李寄最终哭着被操射了出来。
餍足的两人分别亲吻软倒在床上的青年。身体还在不自主地战栗着,李寄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不行,不能睡,错过此刻再等一年啊啊啊!
李寄强迫自己睁开眼,一边喘息着回应或霸道或轻柔的吻,一边瞅准时机,迅速开口:“我想明天留下来……”
8.
李寄强迫自己睁开眼,一边喘息着回应或霸道或轻柔的吻,一边瞅准时机,迅速开口:“我想明天留下来……”
周淳和周泽俱是一愣,周泽疑惑地问:“怎么了?李家那边有什么事?”
“没有吧?”周淳一边抚摸李寄的后腰,一边回忆着说,“我看好像诸事顺利啊。”
李寄:“呃……”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左右两人的表情,谨慎地说:“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周家祭祖,我去……是不是挺奇怪的?”
周泽眉毛一挑:“你担心有管闲事的老古董发难?”
李寄就坡下驴,装出一脸戚戚:“咳……这种事情,咱们不能强迫别人接受嘛。”
“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周淳无所谓地笑了笑,“无非是背后议论,你还在乎这个?”
周淳和周泽先入为主地将李寄的犹豫解读为类似见家长的紧张惧怕——虽然这些“家长”只是徒有辈分,没有实权,更没法干扰两兄弟的决定。
李寄眼见这条路走不通,立马拐弯改道,脸上的失落更甚。
“你们祭祖,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李寄长叹一声,望着天花板,“可我呢,我是李家人啊,现在李家是归我管了,但当年那么多人,死的死走的走。诶,触景伤情啊。”
“触景伤情?”周泽古怪地扭头看他,“你说的这些人,你跟哪个有情?”
“呃。”李寄顿时卡住,半晌迟疑道,“嗯……李桐小时候对我还是可以的。还有……谭小遥?”
“我记得一两年前……好像有谁跟我狡辩谭小遥不算李家人?”周淳眯起眼,“因为给李桐打电话挨了打,还指天画地地发誓绝对不再和她联系,看上去很没有情的样子。”
周淳转头,亲昵地笑道:“不是你吧?”
李寄:“……”
李寄心虚地别过头:“年轻不懂事。”
周淳和周泽好笑地对视两眼,各自躺在李寄身边,舒服地揽着他。
李寄眼看两人一副默认否定他的请求的样子,有点急。这么简单的事,非要问得一清二楚,两兄弟一天天管头管脚,控制欲要上天。
我就是想摆脱你们安心放肆地吃肉啊!
李寄像只气鼓鼓的大猫:“不想去还不行了?这事儿和我又没关系。我是没什么要好的李家亲戚,可我和你们周家人也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啊!”
话音甫落,房间里的气氛骤然一僵,周淳从身后牢牢勾着李寄的腰,咬了口李寄的耳朵:“你说什么?”
周泽紧紧皱着眉,一手充满威胁性地插进李寄双腿之间,沉声说:“什么叫‘和周家人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李寄:“……”
完了,说错话了!
“小混蛋,明天必须去。”周淳扣住李寄的双腕,不住啃咬他的后颈。
“我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关系。”周泽的手指已经探进了最柔软湿热的地方。
“唔……等等!”李寄垂死挣扎。
可惜没人“等等”,再度被操进来的时候,李寄欲哭无泪地接受了三战告负的事实。
寄宝与青菜的斗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