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BDSM] 作家:正弦倒数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BDSM] 作家:正弦倒数
bdsm设定/四对cp 无主副之分 自行避雷
——
同个微信群里,莫名其妙接连被各自主人惩罚的奴隶们战斗在一起!
究竟是谁引燃了事件的导火索?究竟谁是潜伏在群里的犹大?究竟是谁背叛了拯救sub联盟?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章昭绝望地想到。
他被捆在客厅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6米长的天然麻绳,标准后手缚,层层捆束,走绳利落,收绳漂亮。章昭对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研究绳结感到有些绝望。
麻绳的材质给皮肤带来紧缚的痛感。
说是痛又不准确,边缘摩擦处细小的毛刺让皮肉又痛又痒,让人不自觉地挣扎。然而麻绳的摩擦力使得绳结又韧又紧,随着挣扎的力道,皮肤渐渐充血,麻绳更紧地勒进皮肤里。周而复始,恶性循环。跪在地板上的膝盖也开始叫嚣,章昭已经将重心从左膝移到右膝,又从右膝移回了左膝。
有几滴汗蹭过眼角滑至两鬓,他懒得揩。
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路灯从尽头处一盏一盏点亮,茶几上的手机不时震动几声,信息提示框里显示是微信群聊,周五晚上,大家都很闲地没什么工作,在群里聊骚说闲话。
章昭伸长脖子盯了屏幕一眼,又扭头瞥了一眼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一个身影正伏案打字,从章昭的角度看,那人的半身以上都被笔记本屏幕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两条长腿从桌下伸出来,赤脚套着一双蓝色拖鞋。
——和章昭身前放着那双的是同款同色,同个号码。
他们两个就是这么像,同样的爱好,同样的体形,同样的脚码,同样的性向,甚至同样的S属性。
是的,你没想错,就是抖S的那个S,两个。
8点整。
茶几上的闹钟猛地震动起来,章昭暗暗舒了口气,肩膀也随之放松。
书房里的人站起来,缓步走到章昭跟前,蹬掉右脚的拖鞋,赤脚踩在章昭的左肩上。他皮肤很白,脚背上有条淡青色的血管。
“肖男,到时间了,快给我解开,受不了了。”章昭扭头亲了一下他的脚背,用嘴唇狡猾又暧昧地蹭,低声哼唧道。
谁知肖男并没有给他松绑的意思。
严谨的生物工程学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面无表情,俯身勾住了章昭胸前的绳索。绳子下面,他赤裸的皮肤上已经磨出了一条红痕,映着胸膛上的半身汗水,格外情色。
肖男检查了一下,根据血管的走向,调整了一下绳结的松紧程度。他挑眉道:“还早呢,再跪半小时。”
说着按了一下闹钟。
章昭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别介呀,肖男,亲爱的,主人~”他拉长语调,一个称呼一个称呼地喊,“你看我都成什么样了,都红了。”
“人体皮下小血管非常脆弱,红了,是因为你挣动时与绳子摩擦,皮下轻微出血,根本没什么妨碍。”肖男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跷起二郎腿,认真地解释。
章昭哭丧着脸:“可是我疼,我的手好疼啊,还胀!”
“器官局部充血所以会胀痛,”肖男不为所动,“你挣扎引起了局部炎症,红肿胀痛就是炎症的病理反应,别动,一会儿就好。”
不愧是生物工程学的博士,惹不起,章昭苦笑着认了命。
手机又嗡嗡响了两声,群里有人问章昭老师怎么没上线。两个人都看见了提示。章昭率先移开了目光,肖男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从茶几上抽走了他的手机,拍了张照片,权做回应。
照片上他低头背手跪在客厅中央,汗蒙了满背,给灯光一照像是涂了一层油。粗糙的麻绳束缚着健壮的身体,在脊背正中收束成结,挡住了蜿蜒到腰臀间的脊沟,两块肩胛骨在束缚下格外突出。
四个字,活色生香。
群里一瞬间炸开了锅。
肖男挑起一边唇角,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大家的反应念给章昭听。
江帆:“章昭老师肌肉挺漂亮嘛,没少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吧您,这身材哪儿像个教历史的呀,这怎么也得是个体育老师。”
作天作地的小狗崽子,章昭暗地里咬碎了后槽牙,活该被你主子狠狠调教。
阮祎:“捆得超有艺术感,章昭老师真的是个S吗?这种身体做S可惜了呀。”
柏丞不爱说话,只默默地发了一个点赞。
“你们群挺和谐的嘛,”肖男嘲道,“拯救sub联盟?你不是号称自己纯主吗,混在狗奴群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八卦,但是又不能这么说。
此刻章昭觉得自己解释什么都像是在犯贱,耻得浑身冒汗,头明显低了下去。他脖颈支棱着一块突出的颈椎,像一块打不服的反骨。
两个小时前。
章昭提前下了课,哼着歌回家。今儿是周五,不上晚自习,师生其乐融融地插科打诨混过了每日考练的留堂,各自开心地背包回家。
然而一回家他就察觉到不对。
肖男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低头正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抬了一下眼,目光锋锐如冰,冻得章昭一激灵。
往常周五晚上,是他们惯常的打赌环节。
两个S的恋爱日常,又别扭又拧巴,谁站谁跪都不舒服,每周的属性全靠这一晚的赌约来决定,简直是千钧一发之际,危急存亡之秋。他们一般即兴打赌,周五晚上九点,要是正在超市买菜,就赌谁先买到黄瓜;要是正在电影院约会,就赌谁最先吃完爆米花;要是幸运都在家里,就掷骰子,抽王八,再不做平板支撑,谁先趴谁就跪下。
上周是比卷腹,章昭试图作弊,躺在瑜伽垫上一边卷腹一边给肖男讲笑话,妄图让他笑出声来腹肌泄劲。肖男这种了无生趣的老学究怎么可能如他所愿,人家压根儿没听懂他的网络用语,倒是章昭自己,越想越乐越想越乐,最后腹肌一阵绞痛,摊在了垫子上。
所以直到今晚八点之前,他还是属于肖男的奴,听从命令,无从抵抗。
“怎、怎么这么看着我?”章昭换好拖鞋,把电脑包扔在沙发上。
肖男手指撑着下巴,眯了眯眼:“你手机呢?给我。”
章昭不明所以,把手机递给他。肖男接了手机,垂眼点了一下身前的地面,然后随手摁开指纹解锁,看似漫不经心,藏在手机屏幕后的手指却攥得死紧。
他们互相都是不设防的,彼此都有对方的指纹密码,肖男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在摁开爱人手机屏幕的时候,会没出息到手指都他妈是抖的。
章昭扶着膝盖慢慢跪了。奴隶标准的分腿跪,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搓着手指。就要到九点了,他已经设计好了十几种绳艺,想在未来一周在爱人身上一一实验。因此而急不可耐。
肖男却读错了他身体的信号。
“紧张了?”他像是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似的,手指重重点开了微信,“你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章昭有点懵。
肖男在心里数了五个数,才低头看向手机。入目是空白一片的微信,除了置顶的和他自己的对话框以外,所有的聊天记录都被删了个干干净净。肖男深吸一口气,将眼睛缓缓闭上。
怎么可能呢?他在心里问自己,章昭这样的人,相识七年半,相爱七年,两人连属性都可以为彼此磨合,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然而章昭这样的人,肖男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倘或真的出轨了,怎么可能在手机里留下把柄给人?
“去把绳子叼过来。”他扔掉手机,听见自己对章昭说。声音冷静克制,将所有波澜起伏的情绪掩藏在水面之下。
“啊?”章昭有些傻眼,他看了看表,暗示道:“已经五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较量了。
肖男斜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使唤不动你了?”
这话说得语气轻飘,内里的意思却严厉,章昭不敢再顶嘴,乖乖去房间里取了一捆麻绳,叼在嘴里,又跪回肖男身前。
这卷麻绳还没有处理过。迎着光能看到很多支楞楞的毛刺,看上去就扎人得紧。肖男今晚的状态明显是窝着火,章昭在卧室寻摸了一圈也没找到煮好的麻绳,情急之中拆了一盒新的。
肖男上手就摸出了区别,他不轻不重地抽了章昭一下,嘲道:“这么骚,拿新的玩?”
章昭委委屈屈地皱着脸。
他不是M,不能从言语羞辱和人格羞辱中获得快感,闻言只有羞耻和难堪。
肖男将绳子扔回到他脸上:“舔湿了,把刺舔顺。”
麻是一种很粗糙的纤维。
新的麻绳没有经过火烧水煮和涂油的处理工序,毛绒绒地竖着密密的小刺。章昭从绳子的一端开始舔起,舌头和嘴角都被滑过的绳子磨出细小的伤口,又肿又痛,活像吃了一顿变态辣的火锅,或是嗑了两斤的瓜子,满嘴的小火泡。
这种羞辱对一个S而言,真的是太难捱了,他认认真真地偷工减料,唇舌都尽量不碰到绳子,润湿就好。肖男自然察觉了他的小动作,然而他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样子。
很快章昭就为自己的小心机付出了代价。
他在肖男的指挥下褪下了衬衫,肖男将长绳对折成一股,从胸前起手,将他的大臂和胸膛捆在一起。
绳子一沾身子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那点唾液根本不足以让绳子打磨光滑,内里的纤维甚至还没湿透,从里往外扎出无数小毛刺来,和半干不湿的绳子一起,将他密密麻麻地环绕住。绳子在背后打结,在他胸下又绕了一股,将他的胸肌勒出分明的线条。
像是直接勒在了他的心尖上,又痒又麻,说不清的一种感觉,章昭非常地绝望。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这周没有赌约。
章昭没敢问这周谁做S,肖男今晚的反应让他非常不安。
肖男是学生物工程的,虽说学得很微观,天天在实验室里养细胞,对宏观的人体结构也是清楚的,掌握程度仅次于医科生。
他们两个都爱玩绳,BDSM四个字母里,囿于双S属性的不方便,相比另外两对字母,两个人更常用的状态还是B/D,bondage&discipline,捆绑和调教。
章昭是个文科生,在视觉审美上总有种美学追求,绑人讲究好看,有张力,捆绑更多是一种感官刺激,捆完喜欢拍些照片视频存影留念。
肖男一个生物工程学的摩羯座理工男,捆绑对他而言是调教的一个环节,是严谨的工序,他不考虑美观不美观,对他而言的感官刺激并不在绳索,而是被捆束的那人欲海挣扎,苦苦忍耐的反应,因此每次绑人都要避开大动脉,掐算好时间点,多一秒钟都不行。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都自恃绳艺高超,谁也不服谁。经常绑到一半,两个人的S属性被动激发,一人画一张图开始争论谁绑的更好。
肖男是一个很看重安全的主,他绑人时从来不需要辅以严辞和羞辱,通常是询问感受,是不是紧了,是不是重了,活动一下你的手指,麻么。
然而这次没有。他的爱人一句话都没问他,没有爱抚和亲吻,询问懒得施舍,连眼神都欠奉。只有捆束他时,手臂虚虚地环过身体,被他权当做是一个拥抱。章昭自问没有奴性,但是这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涌上一股委屈来。
又跪了半个小时,身前那个动静巨大的闹钟终于响了,宛若天籁。作为一位细胞教授,肖男确乎足够严谨,刚刚好踩在章昭体能承受范围的边缘。
“给我解开吧。”章昭有气无力,嘴边抑制不住泄出一丝喘,带点沮丧的脆弱。
肖男弯腰捡起章昭的皮带,蹲身勒在他的脖子上,而后牵着皮带一端就走。
章昭两条腿全都麻了,手又被束在身后,爬不能爬,跪不能跪,踉踉跄跄被他拖进了卧室。
卧室的狗笼门开着。
章昭简直想在这位爷眼跟前一头撞死。
肖男用脚拨弄了几下章昭的胯,那团可怜兮兮的东西安静地蛰伏在裤裆里,一点探头探脑的意思都没有。
“一点精神都没有,”肖男煞有其事地自我反省,用脚趾点了点那话的头儿,“看来是我技术不好,满足不了你了。”
他是出声讽刺,哪成想话说出口,却扎得自己心里生疼。七年了,我终于还是满足不了你,他垂下眼睛想,我的爱情敌不过你的天性。
肖男总觉得,自己一生的琐碎矫情全耗在这一个老畜生身上了,可他不惋惜,也不后悔。
章昭却一脸疲惫:“说话得凭良心,你让我绑绑你,我瞬间来精神你信么?”
肖男眼睛瞥了身后的狗笼一眼,冷笑了一声:“那你还是痿着吧。进去!”
章昭认命地爬了进去。
那个狗笼很小,人爬进去只能侧卧,对狗奴来说是欲望的天堂,对章昭和肖男这种大S,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因此他们并不常用。偶尔用一次,要不是为了庆祝对方生日,主动献身,要么就是对方气狠了,刻意惩罚。
章昭挺大一只,蜷在笼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整个人又憋屈又难受,更别提身上还被捆得死死的,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肖男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地板上,歪头盯了他一会儿。
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
似乎很压抑,又十足放纵,将满腹的欲望、心事、愤怒和不甘都藏在波澜不惊的表情底下,冰凉的,滚烫的,都有一点。
章昭被他看得直发毛。
肖男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进了笼子,摸进他裤子里,一把握住了他胯下的那个东西。
“嘶。”章昭扬起脖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立竿见影。
那东西瞬间在对方手里现了原型。
肖男不紧不慢地摸了一会儿,指尖蹭过顶端敏感的褶皱和细缝。章昭心里明白肖男是要折腾他,绝不会让他轻松射出来,却难以抑制此刻这一瞬间的悸动。爱人的手指带来绝佳的心理体验,足以抵消身体的所有不适。他心脏跳得飞快,鼻腔里发出性感的闷哼。
“我知道你难受,”肖男刮了刮手心里的水,章昭顶端的眼儿张着,黏黏糊糊的前列腺液糊了对方一手,被对方漫不经心地蹭在他胸膛上,“我给你预备了点东西。”
肖男蹭干净了手,从床上抽出来一台iPad,用懒人支架夹在笼子边,调出来一支视频放给他看。
“卧、槽……”章昭喉间卡了一下,声音哑了。
太狠了,肖男这个人,实在是太狠了。
他放的是一支调教视频,高清无码,主人公说话声和喘息声清清楚楚——是他被章昭调的视频。
很有美感。
手持式的录像机,章昭带着笑意的调戏是无意间采进去的画外音,镜头的主角是肖男。他垂着头跪在地板上,衬衫半脱,一身正装,眼镜片被刘海儿遮了一半,露出的两只耳朵耻得鲜红。
录像机被固定在房间一角,章昭入镜。
四肢被渐渐束缚起来,身体反弓,绷紧出一个箭在弦上的弧度,拘束、克制、隐忍、紧绷,绳索繁复,绳结眼花缭乱,走绳是明显的章氏风格。
都是章昭一根绳子一根绳子捆出来的,爱人略带苍白的肉体,鲜红的棉绳,一贯桀骜到高高在上的人为他蛰伏,身体在他手下如同那根棉绳一般,任由他随意扯出心仪的弧度,柔顺,服帖。
那简直是每个S的春药。
章昭瞬间就崩溃了,胯下涨得生疼,又忍不住想看。他的喘息渐粗,脸贴住肖男的手掌,嘴里不住呢喃:“肖男,肖男。”
实在忍不住了就轻轻衔住爱人的手指,不舍得使劲,牙齿轻轻地啮。
肖男不应声,只看。
眼神复杂、默不作声地看。
仿佛要把他的每个表情掰开了揉碎了,一口一口叼在嘴里,再细细咂摸片刻。
那是章昭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惨不忍睹,不想回忆。
那同时也是肖男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舍不得放手,又不甘心失去。
第二天是周六。
章昭和人约在了外面。
“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章昭一脸严肃,盯着对面的人,“就在我们四个当中。”
柏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你有证据吗?”
章昭捏了捏眉心:“我要有证据,还用得着找你来吗?你能不能用你的技术帮我分析一下,到底怎么一回事。”
柏丞是拯救sub联盟中的一员,别看是个M,太阳底下的职业可是光鲜亮丽的人民警察,和章昭的大学同学归海庭是发小兼主奴,和章昭又是半个网友,也算是亲上加亲。章昭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敢直接问肖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柏丞。
翌日正好是周末,两人约在一个茶室里,两双眼睛都盯着桌上章昭的手机。
“他查了你的手机,然后就不对劲了?”柏丞翻看他的微信,没什么好看的,乏善可陈。
“不,”章昭却否定了他,他眯起眼睛仔细回忆昨晚的所有细节,从开门之后开始想起,事无巨细,最后笃定道:“他一上来就很不对劲,然后才提出要看我的手机。”
“不是,你说他这是怎么了?七年之痒?”章昭难受得拼命薅头发。
柏丞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皱了皱眉头,狐疑地问:“你真没做对不起肖教授的事儿?别是你七年之痒,耐不住寂寞出轨了吧?”
章昭烦躁地点了一支烟:“我出轨?我一个S,为他跪都跪下了,我出轨图什么?!”
“图雄风重振啊,”柏丞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戏谑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小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你在学校里再有个艳遇,师生养成,私人订制,以章老师的魅力,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章昭吓得鸡皮疙瘩都要站起来了:“可不敢胡说!”
柏丞职业病犯了,逼问道:“除了你跟肖教授置顶的聊天,你所有的聊天窗口都是昨晚五点以后的,你不心虚,你删什么聊天记录?”
章昭简直要委屈死:“我是为了清内存!”
柏丞一下没反应过来,这种无厘头的原因让他一时无语,然而细想确实是章昭能干出来的事情。
“上周末监考,我下了一个斗地主消磨时间,”章昭没好气地说,他调出设置栏,给对方看自己惨淡的内存,——目前剩余238MB,也就是两张照片的事儿,“结果内存不够,微博也卸了,聊天记录也清空了。”
16G的手机伤不起。
为了一局斗地主,章昭把微博都忍痛卸载了,就留下一个微信,删光了和学生家长的所有聊天记录,唯独舍不得删他的置顶,一句话都没舍得删。
明明和他的聊天记录是最多的,占了将近半个G的内存,然而宁可卸载微博,扔掉三万粉的大号,都舍不得删一言一语,那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
跪地为奴的时候,就指望那点聊天记录当糖吃。
删了就没有了。
提起来都想哭。
“肯定是群里有人找肖男说了什么,”章昭大胆假设,“别人几乎没可能同时认识我和肖男,我平时在群里说话又没顾忌,估计是谁给我捅出去了。”
柏丞对他的结论没赞成也没反对。他挑了挑眉,右手握拳撑在嘴角,清了清嗓子。
“问题是,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们,”章昭勾起一边唇角冷笑,“要让我知道了,我铁定饶不了他。”
柏丞皱了皱眉,瓷白的皮肤衬得这神情更冷几分。
“按理说,肖男和你们三个都不熟,没什么机会能接触,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们,也不至于特意去告我一状,我估摸着是有人随意闲聊说漏嘴了。”章昭攥了攥右拳,眯住眼睛思考,“肖男他们系有间生物工程研究室,跟杜君棠家的医药产业一直有生意往来。”
他下定了结论。
“江帆这只狗崽子,蹦跶来蹦跶去,早就他妈欠收拾了。”
柏丞不置可否,略带一些审视地看着他。
下午章昭去了医科大。
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得好好伺候,一早买好了下午茶和点心,去肖教授的实验室蹲点耍无赖。
果然看见了杜君棠。
身边跟着那个新近当了狗的保镖,还他妈假装不认识他。
杜君棠与肖男很熟了,商业伙伴,又是同个圈里的,跟章昭也有过几面之缘。见他蹲在实验室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却打了声招呼:“呦,等肖教授下班呢?”
章昭皮闷闷不乐地点头,借着杜君棠开门的机会,跟着也溜了进去。
肖男穿着一身实验服白大褂,戴着口罩,正在一旁检查研究生们交上来的实验报告单,把不符合预期数据的剔出来,再做分析。
章昭不敢靠得太近,随便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站了。他缩一边,一副委屈的大狗样。
杜君棠和肖男在一边说话,都是章昭听不懂的专有名词。他目光乱飞,一会儿盯着肖男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看一会儿,一会儿又去打量一身黑西装沉默不语的江帆。
江帆今天穿了一件休闲风格的衬衫,没有系领带,一根choker在脖颈处束着。很帅的一根choker,皮革铆钉款,只是有些年头了,边缘磨得发亮。
——这怎么也不可能是近来当了杜君棠的狗,被杜君棠新赏给他的。
章昭心里有了主意。
过没一会儿,杜君棠打发江帆下去买咖啡,他和肖男结束了正事儿,靠在试验台旁边闲扯两句。两个人都不是热络的性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肖男示意章昭过来,章昭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擦过杜君棠身边的时候,他轻声戏谑了一句。
“江帆脖子上的那根choker,挺好看的啊。”
余光瞥见杜君棠皱紧了眉,章昭无声地勾唇笑了笑。
一会儿工夫,江帆就带着两罐咖啡走到试验台前,在杜君棠和肖男跟前各放了一罐,而后安静立在杜君棠身后。
二人目光没有接触,但有一瞬杜君棠没忍住,余光扫了下江帆的脖颈。
那儿确实有东西,还很有年头。
款式不稀奇,除过上面几颗铆钉,几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以至于跟深色的西装搭在一起,都低调得让人不觉违和。
回溯记忆,杜君棠是见过这根脖链的——江帆自跟着他似乎就没摘下来过。但这东西太不起眼,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牵着一条戴着年份久远的项圈的狗,于现任主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耻辱。
车窗外行道树向后飞驰,高楼大厦仿若拔地而起,包围着来往的车辆。车内静得落针可闻,江帆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常年训练使得他感官敏锐,他隐约觉得背后那人似乎正盯着他瞧,心中惴惴,路口遇上红灯停车,不自觉去看后视镜,镜中的那人却又望向别处。
自打从肖男的实验室出来后,杜君棠始终寡言。事实上,他平常也不是话多的人。江帆习惯了,知趣地不开口,坐在驾驶位上驱车送杜君棠去下一个应酬的地方。
杜君棠疑心很重,这点像他父亲,身边没几个用得称心的人。可他又比他父亲聪明,举手投足间都让人觉得能够信赖,所以总还有人情愿为他卖命。
江帆拿的是保镖的薪水,偶尔会兼了司机和助理的职。他开车时,杜君棠从不会坐副驾驶,好像在有意强调他雇主的身份地位似的。
那个人摆出骄傲姿态时都是云淡风轻的,仿佛目空一切、兴味索然地活了很多很多年,闭上眼时,安静得像一把蒙了尘的老骨头。可他也不过二十五岁而已。
江帆时常会在杜君棠工作时偷看他,看他健壮的身躯和年轻的五官,内里暗藏的勃勃生气被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唇角按回最深处,像落入深渊里,也不知活了还是死了,大概半死不活。像被扼住咽喉的鸟雀间或发出的“啁啾”声,杜君棠偶尔也会活得有点“人样”,不过那丁点的微不足道让人看来也十足可笑悲哀。
他像个真正的大人,被数不尽的烦事包围着。
江帆一份工资干几份活,也是有意替杜君棠分担。
他还记得自己拿着简历出现在杜君棠办公室时,那人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他,眼神里寡淡得咂摸不出丁点味道,或许还存了些不算友善的狐疑。他却被看得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乱窜,甚至有些站不住脚。
简历上写的是伦敦国王学院工商管理硕士。
杜君棠半晌才开口问,应聘保镖?
没有更多的话,可江帆听出了不信任。热血像被吹凉了,他找回理智,做了个手势,示意杜君棠翻页。
散打六年,散打冠军两届,驾龄五年,辅修过法律。
彼时杜君棠垂眸,看不清神情,江帆就一直悬着一颗心。他煎熬地等待着那人的决定,直到杜君棠合上简历,面无表情地将那几页纸递还给他——那是他七年来所有的努力。
杜君棠不要他。
尽管最初找来时,彭筱烟就同江帆打过招呼,可他总不免还抱着一丝念想。
他负重前行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望到天边那一缕光,走呀走,越过多少山头,才走到这一边来。可等他终于到时,却发现太阳落山了。他没法儿不绝望。
但转念想,人还在,总没有什么情况能更坏了。
只要太阳还在,世界就不可能永远是隆冬和黑夜。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杜君棠在等他离开。
似乎也由不得江帆不信了,杜君棠的的确确是忘了他。
他感到鼻酸,像跋涉千里、风尘仆仆的旅人在绿洲里捡了一颗未熟的杏,也不知解不解渴了,只是太酸太涩,脑袋都难受得昏昏沉沉。
委屈积压在心里许多年,此刻全有了实质性的重量,那么沉,要将他狠狠拖进地里。他觉得很痛,却不能哭。
室内的冷气很足,像此刻眼前这个人,让江帆感到脊背发凉。他无端就腿软了,将手中的简历扔在一旁,端端正正朝杜君棠跪下。
“咚”一声,是膝盖点地。
再“咚”一声,是头磕瓷砖。
瞧啊,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不是保镖,不是司机,不是助理。
他想做一条狗,一条属于杜君棠的狗。
或许那日和肖男在实验室里有什么没谈拢,杜君棠情绪始终不好,周身带着股叫人不适的低气压。晚间,车停入库,他赖在后座上不肯动,江帆也不敢动。他猜想那人是累了,要歇一歇,就陪着坐在车里。
“你……”杜君棠忽然开口,声音很低。似乎想伸手去碰江帆的后颈,手抬到一半,眉头皱了皱,又放下。
江帆背对着杜君棠,看不见这动作,不解地接了句:“什么?”那种摸不着头脑的迷蒙。
杜君棠没来由更生气,阴着张脸,继续沉默。江帆知道追问也得不出结果,满心疑惑地跟着那人一起不吭气。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足有五分钟,江帆忍不住了,下车替后面的祖宗拉车门。
杜君棠一双眼睛闭着,听到响动,又转过头睁眼来看。他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江帆身上,他在审视他。
江帆躬身替杜君棠抬手挡车顶的动作一顿,局促地站在车旁。杜君棠的眼神向来对谁都吝啬,偶尔看他,也总是这样带着探究意味的。他只好站在那里由他看。
“脱裤子。”杜君棠别开脸不看他了。
闻言,江帆瞬间傻了。像个长在地上的石像,他甚至维持不了表情上的得体,一双眼热切地盯着他的雇主。
这语气多像一个人啊。
一样的沙哑低沉,一样的不屑一顾,音色或许变了,可感觉不会变。
杜君棠就在这样热切的目光中皱起了眉头,甩给江帆一个黑色的帆布包。
“脱裤子。”他不耐烦地重复道。
江帆一愣,像梦醒般。他倏忽站直了,恭顺地垂下肩膀,将扎在西裤里的衬衣下摆扯出来,解皮带时,金属扣“哒哒”地响。
地下室里阴冷,江帆站在车外脱掉下身最后一件内裤,被冻得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帆布包里是把贞操锁,不锈钢的。江帆对这玩意儿不算陌生,很多年前,也有人叫他戴过。
事实上,他也只为那个人戴过。
半勃的性器塞进笼子里,阴囊后方扣上卡环,最后是上锁。做完这些,江帆就硬了,借着车里昏暗的光,他看到了杜君棠手心里握着的那把小钥匙。
江帆跟在杜君棠身边做了整整半年的保镖,没有逾矩过。他们住一座独栋别墅里,连吃饭都不在一张桌子上。江帆通常都起得很早,而后下楼晨跑,他会绕很远,估摸着杜君棠用完早饭了才会慢悠悠回来。
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杜君棠活得像个孤寡老人,只定期有家政来做清洁工作。江帆十分清楚杜君棠有多自律,他领教过那人超凡的生活自理能力。
即使一个人也没有,杜君棠也能过得很好,可江帆一点也不想他一个人。
刚搬进别墅时,杜君棠在一楼那一排房间里随手指了一个给江帆,然后就上楼办公了。江帆以为他会有个把的同僚,结果也没有,六百四十八平的房,只住了他和杜君棠两个人。半夜里在客厅里咳嗽一声都带回音,像待在鬼屋里似的。
江帆实在住不惯,没事时也绝不在别墅里乱逛,缩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反倒还感到安全。
可杜君棠却仿佛混不在意,江帆见过他在院子里背着手浇花的样子,安静冷清里还透着些执拗。杜君棠的生意实在是忙,时常累得吐一口气都有千斤重,可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花,也从不假手于人。
他像城堡里的野兽,心和灵魂常年索居,栽了一院的玫瑰,演出一副甜美缱绻的画面,却仍然寂寞,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玫瑰为谁而栽。
江帆远远看杜君棠,许多次都想抱上去,可他又怕,怕会惊碎了他的美梦。
他挨了整整七年,被命运冲撞得头破血流,只是想来到杜君棠的身边而已,为此,他没什么不能忍耐。
这栋别墅鲜少有客人造访,即使是杜君棠的父亲也没有来过。半年来,只有杜君棠那位大哥来过两回,接下来跑得最勤的就是彭筱烟——杜君棠青梅竹马的一个没有血缘的姐姐,还有彭筱烟的表弟阮祎。
说起来,阮祎会常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江帆。
大学时江帆就是系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长,散打社社团主席,全国十佳大学生,从院奖校奖到企业奖到国家奖学金,把所有能拿的奖项都拿了一遍。关键还长得帅,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待人和善,生活检点,耐心嘴甜会来事儿,随便说句话就把系里的姑娘小子弄得五迷三道。
阮祎品学兼优,除去脾气骄纵了点,完全是乖乖牌小孩,他刚上大一那会,正值江帆叱咤整个学校的时候,学长英姿飒爽,分分钟就被他拿起来当男神供。
可江帆不怎么喜欢他,尤其是后来被拉进同一个狗奴微信群后。这让他有种现实和情景相互冲突交织的不适感。以及阮祎那没有缘由的自来熟,热情得让他感到心悸,生怕是彭筱烟放到他身边来的小监视器。
江帆还记得有天一早,阮祎来别墅找他,告诉他大学办周年庆,邀他同去,还说别墅地儿太偏,让江帆搬去他家住两天。
江帆对这个不感兴趣,正要拒绝,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杜君棠先他一步开口,语气冷冷:“耽误他干活你给开工资吗?”阮祎那小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气不过正要反驳,那人又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彭筱烟,让她把你逮回去。”
阮祎挺怕他那个暴脾气表姐的,闻言气得脸色骤变,哼哼唧唧还是走了。
杜君棠把报纸搁在一旁,跟江帆说:“以后他来不准开门。”
江帆点头,不明所以。
见江帆得令了,杜君棠才又重抓起报纸,他颠来倒去看了几眼,再度放下。
杜君棠问:“你为什么要动我的手机?”
江帆先一愣,而后温驯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他知道杜君棠问的什么,他自作主张把杜君棠所有约调过的奴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你觉得你一天只删一两个,我就发现不了吗?”杜君棠把手机按亮,某一分类中的人数是零。
江帆抿着唇,仍旧不说话。
他当然不这么想,杜君棠又不是傻子。他只是……情难自已。
“回答我,”杜君棠说,“你什么意思?”
于公于私,杜君棠都能就这事儿狠狠收拾他一顿,可那人只是问“什么意思”,他当然要答。
江帆跪下,膝行至杜君棠跟前,淡淡道:“谁知道那些人干不干净。您想玩可以玩我——狗奴、性奴、脚奴、马奴、刑奴、家具奴,他们能做的我都能做。”
杜君棠似乎是扯了扯嘴角,倾身去捏江帆的下巴,想看清他的表情。
“他们不能做的,你能做吗?”杜君棠开口时甚至带了残酷的意味,冷得像冰,“厕奴、窒息、火刑、电击。小保镖,我怕你玩不起。”
江帆的目光直戳戳送到杜君棠眼底,没有退缩,也没有犹豫,他坦坦荡荡道:“能,我能做,做什么都行。”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架势太突兀,他又小声解释,“我干净,没有病。”
杜君棠松开手,靠回沙发背,真笑了,难得的笑。
“谁跟你说我玩性了?”
跪在地上的小狗眼里登时冒起光,不存在的耳朵似乎都欢快地在头顶摇晃。
杜君棠一向受不了江帆这样的眼神,一直都是,所以他总是避免和江帆对视。他被这目光盯得不自在,报纸也不接着看了,清了清嗓子,起身上楼,什么话也没留下。
似乎就是那天之后,江帆觉得杜君棠认了他当狗了,他不再仅仅只是个保镖了。毕竟他没再见过什么奴来找过杜君棠,而杜君棠使唤他也使唤得越发顺手。他们没玩杜君棠列举的那些项目,也没有进行过什么特别的调教,他拿不准杜君棠究竟想他做什么。
——让他下身戴锁,还是二人确认关系以来,相当难得的一次欲望管束。
可江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从车库那晚算起,他被杜君棠锁了整整一周,杜君棠整整一周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没有表情和脸很臭是两回事。
江帆不知道杜君棠遇上了什么,他问过,杜君棠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他就不问了。
他是不介意杜君棠锁他的,只是这副身子的奴性太久没人安抚,骤然被管束了,还是被那个人管束,他整日整日浑身烧似的,渴得嗓子眼要冒烟。
最让人牵肠挂肚的,就是想得到却不能得到的。
平日里只是想被操,上了笼子,那就是想被操死。
想离他近一些,想嗅一嗅他身上的味道,想他坐在办公椅上西装笔挺的样子,会硬涨到性器抵着鸟笼,阴囊被卡环束住,直至欲望一点点被疼痛抽离。
而后更想他。在床被里喃喃着叫他的名字,说着不堪的话语,摇首摆尾,想象他操进自己后穴里,如利刃破开自己淫荡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香气和诱人的喘息。
江帆每天起码早晚两次,用自己新买的口杯,接一杯温凉温凉的水,拿来泡屌。把笼子里那根硬的泡软了,才敢继续做事。
杜君棠在书房里看合同,没看两眼又想画素描。粗犷的线条几笔勾勒,大概有个人形,下一刻又被杜君棠满身火气地抹掉了。
那人发来消息时,江帆刚泡完,还没来得及吹吹干,提起裤子就往二楼赶。单裤很薄,前面洇湿了一小片,不明显。
办公桌上摆的还是合同,被划乱的素描纸不知所踪。江帆轻手轻脚开门,三两步上前,立在杜君棠身旁等吩咐。
杜君棠一手握着笔,先看一眼江帆的脸,冷冰冰的目光又移到江帆的裤裆。
江帆了然,毫不忸怩,拽着裤腰脱了裤子。
下身的毛被剃得很干净,能清楚看到搁在鸟笼里的阴茎,肉粉色的,尺寸可观,茎身上还沾着水珠。
杜君棠看了一眼,江帆那话儿就开始起反应,他气息渐沉。杜君棠看物件似的端详着江帆半勃的性器,才多大一会功夫,顶端的小孔就开始朝外冒透明粘液。
江帆红着耳朵,紧张地不敢乱动,只好靠数杜君棠睫毛来分散注意力。
杜君棠食指指尖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桌面,江帆光着屁股,机械地迈开步子,又走近了些,他几乎能感觉到下身那根家伙兴奋地在笼子里一跳一跳。
一声被压抑过的极轻的喘息。
江帆的阴茎已经硬到了撑满笼子的地步,又胀又痛。躬身显得不敬,他只好强行直起腰杆,隐忍的神态下暗藏些许痛苦。
杜君棠视若无睹:“撩起来看看。”
江帆颤着手照做,把性器扶起来,露出下面的阴囊。
检查性质的目光扫过去,却给了江帆仿若实质的刺激。杜君棠认真做事时总是一脸专注,当那份专注用在了自己的下半身——被那样仔细地查看私处,江帆没法不激动。
体质使然,江帆下身的反应格外强烈。马眼处有前列腺液汩汩流出,动作间,有那么几滴顺着不锈钢笼子往下流,拉出淫靡的线条。
笔筒里一根钢笔被抽了出来,杜君棠将它拿在手里,用笔帽那端拨弄起江帆的阴囊。江帆两条腿开始哆嗦,喉间溢出短促的呜咽,很快又被理智镇压下去。
因了性器被扶着,贞操锁的排尿孔正对着杜君棠。微凉的钢笔从那处探进去,用了力气去磨江帆的马眼,肉头被前列腺液弄得湿滑,一时戳不到一个地方去,那圆润的笔帽就慢条斯理地在肉头上打转。每划一圈,被逗弄的那人的身子就肉眼可见地痉挛一下。
上楼前,江帆根本没做好被这样对待的准备。此时他脑袋空空,小腹发热,全部注意力都给了下半身。
疼,太疼了。被紧紧锁住的欲望,根本不应该起任何反应。可对着那人,他没法不发情,他控制不了。江帆咬紧后槽牙,没得到指令,他不能动也不能叫,只能借那乱了套的沉沉呼吸去缓解欲望带来的不适。他疼得满头大汗,甚至觉得自己那根东西会就这样坏掉。
江帆一直在哆嗦,生理性的。可自始至终,他没有后退过一步。
杜君棠停住手上的动作,下令道:“叫。”
又一声沉沉的吸气,顿了顿,江帆开口:“汪。”
顺从的,委屈又带些讨好的,那样分明又那样自然地糅合在了一起。本该利落的犬吠被他擅自拖长了尾音,像撒娇一样。
好狗。
这是杜君棠的第一反应。
圈里有人总结过,犬叫中有三种声音最易分辨——主人回家时的快乐,受到委屈时的伤心,以及面对生人时的凶恶。
而犬叫几乎是所有狗奴的必修。
江帆在这方面似乎游刃有余,张口就来,轻轻松松就能调动自己的情绪。他学得那么像,那么随意就将自己的感受投入其中。
几乎是带着灵性的,惹人喜欢,叫人无端觉得他太适合家养。
若非天赋异禀,那必定是从前专心一意地服侍过谁。
这想法让杜君棠感到心烦意乱,他没有抬头和江帆进行任何眼神上的交流,沉默着,把那根沾了淫液的价值不菲的钢笔扔在了地板上。
江帆回屋第一件事还是泡屌,消了火,那让他头皮发麻的痛才渐渐散了些。摸不着自己的小兄弟,江帆只能拿掌心蹭笼子,一边蹭一边暗叹这人怎么年纪越大越难伺候。
江帆多少带了点心事,夜里睡也睡不踏实。折腾半宿,好容易有点想睡的迹象,半梦半醒间,门板处忽然传来“咚”一声。有人踹门。
他给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无,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江帆的起床气从小到大都没能拧过来,火气在肚子里跑了几圈,职业操守使他快步朝房门奔去。
门外杜君棠着一身休闲装,一副要出门的架势。江帆按下墙上的开关,一室敞亮,卧室里的钟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杜君棠冷眼打量江帆,目光从他黑色的大背心一路看到赤着的一双脚。
“给你两分钟。”
去地下车库里取车时,两人仿佛在竞赛,比一比谁的脸更黑。
江帆几乎可以确认杜君棠在闹脾气——半夜两点半叫人出去夜跑,还美其名曰日常训练。
城郊,连路灯都稀罕。
江帆自己给自己打着手电,吭哧吭哧跑了一个多小时,不远处一辆超跑与他并行,速度之慢堪比老年代步车。
一场秋雨说落就落了。
江帆戴了兜帽挡雨,夜风凉,吹得他直打颤,半晌又将外套拉链拉到了最上面。
杜君棠不说,他就也不停不求饶,于是便又在雨里跑了半个小时。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打下来,雨水顺着半开的车窗淋在车座上。
黑夜里、雨幕中,那人仍旧在跑,不顾前路的那种跑法。兜帽遮住了他的脸,杜君棠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那脊骨直得好似钢管,也不见他疲惫得弯一弯。
怎么就这么倔。
为什么不肯向他讨饶。
“滴——”
车喇叭嘶哑地长啸一声。
杜君棠毫无意识,这是多年来他罕有的一次妥协。
江帆就那么湿漉漉地坐进车里,坐在了副驾驶上。他还分神去想,这么费劲巴拉能换杜君棠给他当一次司机,值不值。
车里的气氛不大对劲,像某种和谐从内部被打破了。
到家,车停入库。
刚进大门,杜君棠便下令让江帆跪下。江帆手脚麻利地把自己脱光了,将被雨打湿的衣服整齐叠好放在一旁,双膝同时跪地,与肩同宽,足弓贴地。
自重逢以来,这些他们统统没有做过,可江帆却无端觉得有种亲切的熟练。
他的视线停在杜君棠腰际,不再向上。眼中那人朝屋内走去。
上半身趴下,以小臂支撑,前胸欺近地面,江帆翘起臀部,保持着犬奴的姿势,不紧不慢地跟在杜君棠身后。
江帆从不知道这栋别墅里有调教室,毕竟杜君棠从不把那些野狗带回家。
房间占地面积不小,光狗笼就贴墙摆了一排,标准笼、站笼、跪笼,十足森然。而吊缚用的固定设施则被安置在了另一侧。整体而言,是杜君棠偏好的冷色调,配上置物架和挂钩上的绳子、刑具,不动声色地,给人以视觉冲击。
江帆乖顺地趴伏着,嗅到了皮革的香味。调教室里很温暖,是恰到好处的舒适,经历了疲倦寒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想放松下来。
事与愿违。
一根遥控震动棒被送进了江帆的肛口。
脸颊紧贴着地板,夹着震动棒的屁股正对着杜君棠,江帆压低了腰,充分向主人展示正吞吐着假阳具的后穴。
这儿的一切都令他着迷,并让他深感安全。
除过下身那个几乎将他折磨致死的贞操锁。
“啊……!”即便憋得双眼泛红,仍然有漏网之鱼。
那根假阳具震动的频率被调高了,江帆连屁股都不敢晃,生怕那玩意儿一不小心蹭过他最敏感的那点。下身又烧又胀,疼久了似乎有短暂的麻痹,伴随而来的是耳鸣。
“嗡嗡嗡、嗡嗡嗡”,和震动棒在肠壁里搅弄时的声音无异,以至于江帆有时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耳鸣了。
杜君棠坐在靠背椅上,赤着只脚,踩上了江帆打颤的小腿。淋雨后,水被风干,皮肤发凉,可那人与自己相触时是暖的,江帆贪恋地低吟了两声。
神思有了片刻的清明。
身后传来铅笔尖划过素描纸的声音。杜君棠在画他。
江帆硬得更厉害,忍受不住了,脑门在地上磕了一下,发出兽一般的嘶吼。
漂亮的肌肉、性感的腰窝、挺翘的双臀——健硕的身材和被凌辱时的姿态。杜君棠画得很快,着魔似的,神情专注。
这样的江帆让他感到兴奋。情不自禁地,脚趾缓慢上移,蹭过那人敏感的大腿内侧,手上的动作未停。
江帆叫得更厉害,扭腰摆臀,似乎想挣脱这痛苦。急促喘息时,不由地夹紧屁股,却被肠壁里那根嗡嗡作响的震动棒折腾得更厉害。
脚趾拨弄起胀大的阴囊,狎玩片刻,踩了下去。
“不……不要……”江帆嗓音颤抖,口中“啊啊”叫了一声,近乎破音。
腰抬起了几分,有想要爬开的趋势,到底没有,跟钉在原地似的。他开始求饶。他想躲,无果,只有那把不锈钢锁在地上敲得“当当”响。
“呜……痛……”再开口时,已然带了哭腔,委委屈屈地哼叫,钩子似的挠人心肝。
笔尖正顿在画中人脖颈处,杜君棠有一刹犹豫,终还是虚画了两笔。
身体里的震动棒被取了出来,江帆再对上杜君棠的脸时,几乎跪不住。额前的发被汗湿了,浑身的皮肤都透着粉。
杜君棠用铅笔挑起江帆的下巴。那人的下唇被咬出了血,衬着这张俊朗的五官,无端有种诡谲的艳丽。
“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杜君棠低声问。
疑惑沉在心底太久,憋闷太久,道出口了才觉释然。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江帆听出了话里的冷意,甚至预感到那人想做什么。眼前一片模糊,他慌乱地凝眸想看清杜君棠,结结巴巴道:“只是……只是、普通的装饰品……”
是件即使被用心保养,也依旧无法逃离磨损命运的装饰品。
什么装饰品,值当戴这么多年?
杜君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不见,他不习惯把真实情绪展示给任何人。
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是野兽那份高高在上的孤独:“你究竟把我当成了谁?”
这话问得江帆心口一窒,眼泪涌上眼眶。话到嘴边又强自咽回去,他不动,也不抬头。
“你只是你。”
他说得恳切又谦卑。却被那人误解了。寂静半晌,余光观察到那人似乎要起身,江帆惶急地咬住杜君棠的裤管,低沉又含混地说了声:“别走。”他像是怕极了,重复道,“……别走。”
杜君棠愣住,被那不安的嗓音戳中了心口。
头颅点在了地上,磕出闷响,江帆趴伏着,以完全臣服的姿态,露出了那根choker的链扣。
眼泪不可抑止地落,江帆将所有声音堵在了口中。choker被摘掉的那刻,他双肩震颤,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抹红灼得人眼疼。江帆用力眨了眨,待目光清明了,才看清那是杜君棠左脚腕上的红绳。
藏在裤腿下面,只有这样五体投地地跪下才能看到。
是他送给他的!是他送给他的!
神真的庇佑了他。
江帆几乎要呐喊出声,忍住了,他兴奋地去咬杜君棠的踝骨,用牙齿轻轻地磨,舌尖轻轻地舔。他私心地吻了吻那根红绳,尾椎骨登时发麻,他就这样无理而纷乱地落下一串又一串吻,直至舔到那人的脚背。
他顿住,疼痛使他的喘息越发急促。
若非下身有锁,此刻他一定会高潮的。
不能舍弃的从来不是choker,而是那个人。
为了庇佑他,那人曾命悬一线过。神灵慷慨,没有带走他,只是带走了他的记忆。
现在这个人就在眼前,有没有这根项圈,似乎也不再那么重要。
倘若爱的交互一定需要什么载体,那载体必定只能是他们本身。
江帆痛得倒在地上。有阴影笼罩过来,是杜君棠将他拖进了怀里。
锁开了,性器霎时得到解脱。下一刻,那根疼到发木的阴茎被一只大手握住,爱抚起来。
江帆眯着眼睛低吼,腰一抖,精液射到了地板上。
还好,还能用。江帆庆幸地想。
只是这一回射得实在太疼了,他“啊啊”地叫,高潮过后许久才咂摸出那么一丁点爽来。
真是要了命了。
杜君棠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觉得难受。他神思恍惚地收拾了调教室,拿着素描和choker进了书房——他应该扔了那根choker的,可他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刚才的江帆太难过了,连带着他也有些不适。
这理由显然蹩脚,可杜君棠一点儿也不想接着往下琢磨。
书房里还有个里间,和调教室一样,只有杜君棠拿着钥匙。
他打开里间的门,房间内漆黑一片,灯亮——墙面上几乎挂满了相框。
相框里放着素描,几十幅,主人公全是一个人,朦胧的身形、朦胧的轮廓、朦胧的五官,朦胧地,如梦一般。
杜君棠对着手中刚完成的素描出神片刻。
片刻之后,他取来相框,将它装好,挂上了墙。
下身又疼又麻的劲儿跟后遗症似的,好久不散。江帆自暴自弃地继续泡屌,撇着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越想越不对。
饶是他再傻,这会儿也看出了近来杜君棠对他摆的所有脸子都是为了这根choker。
他可不是头天在杜君棠面前戴choker,怎么偏就这阵子闹出这一茬?
他太了解自己,也太了解杜君棠,所以更觉这场惩罚事出有因,而起因却未必在他跟杜君棠身上。
究竟是什么呢?
choker……choker……
“江学长,你的choker好酷啊!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根!”
耳边倏忽蹦出一把活泼清朗的嗓音——阮祎——彭筱烟她表弟。
似乎就是不久前,对他说过这么一句。
江帆的脸登时黑了,把屌从口杯里拿出来,随便甩了甩水,一瘸一瘸地赶到床边拿手机。
“拯救sub联盟”中,江帆转发了一条介绍姜刑的文章。
今儿是周末,此时正是清晨六点半。四人群里,唯有那个跟老爷子住的阮祎常年作息规律,早睡早起。
阮祎:“学长早!”
阮祎:“你这发的什么呀?”
江帆:“姜刑,据说又爽又刺激,弄的时候欲火焚身,你不试试?”
原本坐石凳上逗鸟玩的阮祎一下子正襟危坐,心里痒痒的,敢也不敢,又不想在学长跟前丢面儿,显得多没见识,没忍住就开始作死三连。
阮祎:“嗨呀!我倒也想呢!”
阮祎:“你是不知道,我主子太疼我了,真把我当儿子养。”
阮祎:“也就平时犯错才打个屁股,他压根不敢玩花样使劲弄我,胆儿可小了!”
章昭潜伏在奴群里,乐得不行,捧着手机笑了半节自习课。心道贺品安啊贺品安,你也有今天。
贺品安就是阮祎家传说中“胆小的”主子,年岁比他们都要大不少,入圈也早,零零星星在圈里呆了有将近二十年。他年轻时是个刑主,下手黑,玩得狠,很是被圈里追捧过一阵,调过的奴都对他死心塌地,多少年痴心不改。他只收狗奴,还曾经放话说,别的类别不好说,圈里论调犬的功夫,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地位手段可见一斑。
直到后来阴沟里翻了船。
阮祎今年还在念大学,比他小二十岁,又娇气又放肆,奴性也差,带出去都嫌不够丢人的,不管横看竖看,跟当年圈里风行一时的贺家军哪个都没得比。奈何就是对了他老人家的眼,圈回家去养着,哪里是调犬,那简直是宠儿子一样。
圈里不是没有人扼腕叹息的,比如章昭。
你说好好一个刑主,说堕落就堕落了。
他实在不忍,把狗奴群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直接发到了主子群里,at了贺品安,发了个抱拳的表情。
归海庭第一个出来点赞。归海庭是章昭的大学同学,同个社团不同专业,毕业也不知怎么想的,一个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学生进了公安系统,当了个底层小文员。他一个坐办公室的,闲得很,堂而皇之地上班摸鱼,打了一屏幕的“哈哈哈”,最后笑够了,也给贺老爷子抱了个拳。
剩下的两个主估摸着也没什么话好说,排队给贺品安抱了抱拳。
多少惋惜,多少不忍,多少对英雄暮年物伤其类的叹息,都在这一抱拳里。
贺品安当时正在钓鱼,手机在裤兜里狂震,把他的鱼吓跑了两米。他挑眉点开微信,脸瞬间就黑了。
群里论资排辈,在贺品安这儿,章昭归海庭都只能算中生代,更别提杜君棠,比阮祎大不了两岁,一个幼主罢了。
如今呢,在一群小辈面前,威严尽失。沦落至此。
贺品安气得连鱼篓都没收拾,拎起鱼竿就回了别墅。
他正和阮祎在度假村玩,阮祎小孩子脾气,贪玩,正赶上这几天没课,贺品安索性把人绑来了度假村的别墅。平时阮祎在屋里荣耀吃鸡,他到湖边散散步,钓钓鱼,活像地主大老爷和他娇生惯养的小儿子。
大老爷回别墅的时候,小儿子正盘坐在沙发上打排位。
——实在是太坑了,被队友追着大骂百里玄策大傻逼。
是挺傻逼的,贺品安立在门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眼看着。
阮祎头发有点长了,刘海挡着眼睛,偏生不剪,耍酷。低头玩手机的时候顾不得酷不酷,拿根小皮筋儿扎个朝天的揪揪,露出的额头上还有几粒小痘痘。
还年轻呢,还是个孩子。贺品安心突然软了一下。
——然后他就想起了那张截图。
滚他妈的孩子。
他掰了一下自己的鱼竿。
金属内芯的旋转钓梢,上好的碳素杆身,能平地起钓五公斤强韧腰力的鱼竿,在他手心里柔驯顺服,乖乖地塌下了腰。他弹开手指,鱼竿瞬间复位,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咻声。
阮祎听见了。他脊背霍地支棱了起来,像只仓鼠一样把手机藏在屁股底下,机敏地回头。
“您回来了!”阮祎忙谄媚地笑。
贺品安勾起一边唇角靠在门边,朝他的屁股努了努下巴:“玩游戏呢?”
贺品安给阮祎打过时间表,每天玩游戏的时间不能超过2小时。阮祎没皮没脸,但有一句话他真的没说错,贺品安真的把他当儿子宠,就差含在嘴里了。
“百里玄策你他妈傻逼啊!”麦里传出队友的大骂,“你他妈把人拉住啊!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又他妈在那儿送人头!”
阮祎手忙脚乱地拾起手机,果然这么一小段时间,他的角色又死了一次。
“不玩了,”阮祎任性地开始挂机,“我爸回来了,不好意思,下了。”
退出来之前还隐约听见队友气急败坏:“你他妈几岁了还怕你爸?你他妈小学生啊!傻逼!”
阮祎不理,径直退出游戏,探头往贺品安身后看去,试图转移话题:“您今天钓了多少鱼,晚上有没有加餐的鱼汤喝呀?”
贺品安玩了两下鱼竿,似笑非笑地走近他:“有呀,老姜炖鱼,汤水新鲜。”
要完。
阮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贺品安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贺品安这个人,一把年纪了,修身养性遛鸟钓鱼,等闲不太生气的。阮祎又爱逞脸讨好,有时候他心知小孩子玩的那套把戏,只是懒得拆穿,看小孩儿战战兢兢地卖两天乖,他觉得挺有意思。
但是说白了,这是两个人关上门来自己玩的情趣,度掌握在他老人家手上,过了火不行,泄露出去万万不行。
阮祎讨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上,娇娇软软地往地上一跪。贺品安特别吃这一套,阮祎每次犯了错,绝对不等先生发火,从来主动跪得心甘情愿,跪得委曲求全,一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惹您生气了,但是您生气不需要理由,您罚我吧”的小样子。
可惜今天他注定讨不到好。
沙发上手机狂震。
贺品安坐上沙发,拾起了他的手机。阮祎以为他要查自己的后台开没开游戏,有些慌,想伸手撒个娇。却不想贺品安瞥了他一眼,往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那意思很明显了:跪远点。
阮祎心里没着没落的,慢慢往后蹭了几步。
贺品安并没有打开王者荣耀,而是点开了微信。
聊天记录明晃晃地摆在原地,贺品安抬了抬眉毛,手腕一翻,将手机反扣在阮祎眼前,吩咐道:“念。”——多余一个字都不说。
阮祎战战兢兢地探头看向屏幕,待看清了截图,脸色瞬间白了,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贺品安,讨饶。
贺品安眼神越来越冷,声音里都像带着冰碴,仍旧只有一个字:“念。”
阮祎战战兢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声音小得像是自言自语。
“学长早。”
“你这发的什么呀?”
“姜刑,据说又爽又刺激,弄的时候欲火焚身,你不试试?”
“嗨呀……我倒也想呢……”
“你……你是不知道,我主子……太疼我了,真把我当儿子养。”
“……也就平时犯错才打个屁股,他……他压根不敢玩花样使劲弄我,胆儿……”
念到最后,阮祎几乎要哭出声来,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声音含糊,尾音完全吞进嘴里。
“可……小……了……”
贺品安一言未发,就盯着他。
阮祎心脏缩得紧紧的,苦着脸差点哭出声,这他妈还不如发现我偷玩王者荣耀呢!他回忆起自己作死的全过程,大脑里只有大写加粗的两个字:“要完。”
“爸爸!”阮祎猛地扑过来,抱住贺品安的脚就开始嚎,“我错了!爸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都是我太过分了,没有经受住外人的挑唆,信口雌黄抹黑爸爸的形象!爸爸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边说边偷偷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皮,瞟贺品安的脸色。
贺品安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垂着眼睛盯着他,似笑非笑。
阮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害怕,最后苦着脸缩回了地上,肩膀塌下来,像被谁欺负了的小鹌鹑一样。
他哪里知道,贺品安平生最看不得他这样缩着,小媳妇儿一样。他生得漂亮,一个男孩子,五官精致小巧,下巴尖尖翘翘,眼珠黑溜溜的,很大,天生戴了一圈美瞳一样,从下往上看人时,更衬得巴掌大的小脸上只剩下了那双眼睛。贺品安一看见他这样就手痒,就想把人往死里欺负,内心一股澎湃的黑雾怎么都按捺不下去。
但是他知道阮祎年纪小,也知道自己手黑,他以前收的奴不说别的,身体素质强阮祎不是一星半点,一个个恨不能跑个铁人三项。还有几个当过兵的,干过警察的,总之都是皮糙肉厚,十八般武器随你上,皱皱眉头算老子没本事的角色。
阮祎不一样,那么瘦。清棱棱的。脱了衣服背过身去,都能看清两块张扬的蝴蝶骨,以他的手劲,一鞭子抽下去,再把孩子的骨头给豁出道缝来。
他年岁也也大了,慢慢也不太有年轻时那股子火气,整个人从容和善了不少。一些以前能轻易勾起他怒火来的事,慢慢也不当回事儿了——年轻时养狗,那是要驯猎犬的,健壮、忠诚,带出去长面儿,回了家带劲。现在养狗,真跟养只小泰迪没什么区别,闲暇时候逗逗,发浪了给条腿让蹭,真咬坏了东西,至多不过骂几句,过去就过去了。
阮祎跟了他几年,发真火动真格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也怪不得阮祎放肆,贺品安反思。
——“我惯得你。”
贺品安轻声道。
只四个字。语气轻飘飘的,声音并不如何狠,阮祎却止不住地在原地打了个哆嗦。他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失望。
他乖乖地伏了下去,全身服服帖帖趴在地上。别看平时他没脸没皮的,真到了爸爸发火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人们都说好脾气的人发火,就像喷火山,一发不可收拾。到他爸爸这儿,那就是以前灭过一座城的活火山,冷寂休眠了这么久,一朝喷发出来,别说他受不受得住,他根本就受不起。
阮祎真哭了,纯粹是吓的。
贺品安冷眼看着,随手弯了弯钓鱼竿,右脚踩上了阮祎的后脑勺。
他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换鞋,一双厚底的军用靴,靴底在湖边沾了不少泥。阮祎在他脚下一下一下打着抖,却竭力控制着自己,一动不敢动。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
他从小没有爸爸,亲妈总觉得对不住他,加倍溺爱,几乎把他捧在手心里,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他学习也争气,除了一些性格上过于骄纵的小缺点,总归没有走岔道。他长得又漂亮,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让着他,因此那点性格上的小缺点,在人际交往中也并不致命。
妈妈总说,还好,她教出来的儿子没啥大毛病,她放心了。
但是只有阮祎知道,他一点都不好,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想要一个爸爸。
从小就想,想了这么多年。
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的生命中是缺失的。从来没有人严厉地规诫他,冷酷地训导他。他生活中天然地对具有父亲特质的人十分依赖,并万分崇拜。
也因为没有对比,他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是安全的,是否是被爱的,这个强大的、冷酷的、拥有绝对权力的父亲,会用哪种方法去爱他,去教导他,去训诫他,他对此一无所知。
无知因此试探。
他用对待想象中爸爸的方法对待贺品安,腻在他怀里撒娇,祈求他的恩赐,渴望他的惩罚。在对待父亲的态度上,阮祎一直没有长大,他仍旧停留在当年目睹父母吵架,父亲负气出走,从此再没有见过他一面的小时候。
因此他怕。
他非常害怕。
父亲的暴怒意味着什么,他不得而知。他不怕被打,虽然他怕痛;他也不怕被侮辱,对他而言,被爸爸踩在脚下,并不会带给他羞辱感。
他最怕的是他在爸爸心里,他的分量不够。
分量不够,所以可能会转头就走,离开这个家。所以要不停地作死,不停地浪。因为只要爸爸生气,揍他,都能证明,爸爸在乎他。
然而此刻,贺品安失望了。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望。
阮祎怕得哭了。
贺品安感受着自己脚底传来的颤抖。一下一下,让人怪心疼的。贺品安挑起一边眉毛,笑了笑,反手用鱼竿的手柄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阮祎的屁股。
阮祎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屁股。
他不壮,在狗奴群里,别说没法跟章昭这种常年挥鞭子练臂力的S比,就是跟人民警察柏丞,跟散打冠军江帆,也都没得比。他就是那种少年感满满的类型,白,瘦,有点娘气。但是这么瘦的人,却有一颗好屁股。
腰深深陷下去的下面,是凸起的胯骨,再向下,就是饱满结实的屁股,常年不见天日所以尤其白净,把牛仔裤撑得满满的。
贺品安移开了脚,漫不经心地用鞋尖碰了碰阮祎的侧脸,吩咐:“脱了,跪墙角去。”
阮祎一句话不敢说,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迅速掀开T恤,扯开腰带。他身材跟同龄男孩不一样,腰过分细瘦,屁股过分大,因此裤子总买不合身,勉强能塞进屁股,腰就肥大许多,此刻一抽出皮带,裤子一下子秃噜了下去。
他里面没穿内裤。
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大咧咧地敞在贺品安眼睛里,贺品安突然改主意了。
他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墙角:“就这样,脸朝里,跪过去。”
他没说让阮祎起来,阮祎也不敢起身,就膝行蹭过去,牛仔裤绊在膝盖上,短短几步路,他蹭得艰难又委屈。
贺品安没发话,他不敢回头,即使心里慌得可怜,十万分想回头找一找爸爸的位置。
贺品安径自去了厨房一角,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满满当当,塞着可乐蛋糕芝士条,都是阮祎爱吃的零食,甜得发腻,被贺品安斥为“小孩子吃的”,平时一口都不动。只有侧边的格子里,冰着几瓶啤酒,还有几样简单的食材。
比如小西红柿,比如老姜。
贺品安从一旁的刀架上抽出一把西餐刀,在手上熟练地耍了个刀花,他手起刀落,动作迅速又标准,简直像在餐厅当过主厨。
一块扭扭曲曲的老姜被他切得汁水横流。皮被削好,淡黄色的姜身渗着蜜色的姜汁,沾在指尖,火辣辣的。他把姜削成了上粗下细的形状,最尾端鼓起来一个圆球。
贺品安随手舔了舔指尖,姜的热辣瞬间席卷了口腔黏膜。还挺新鲜的,辣劲十足。
阮祎跪在墙角,听着爸爸忽近忽远的脚步声,心脏提得高高的,却奇异般地安稳。至少没有扭身就走,阮祎安慰自己,至少没有扔掉我。
察觉到贺品安的脚步渐近,阮祎强打起精神,轻轻摇了摇屁股。
这是他和贺品安之间的小暗号。
那会儿他刚跟了贺品安,他没混过圈,很多事情不懂,又骄纵又皮,肆无忌惮地花贺品安的钱,真把贺品安当他亲爸。结果不知怎么传开了,被贺品安以前的奴找上门来骂,说他是打着认主的旗号骗钱骗色骗感情。
那天贺品安没在家,他蹲在家里哭了一下午,把对方哭到崩溃,渐渐也看出来小孩儿并不是骗子,是真的不懂。那人是个体格很健壮的青年,比他大十岁,剃得短短的刺头,右手中指上纹着一条刺青。他被阮祎哭毛了,点了支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先生怎么就收了你?”
先生怎么就收了我呢,阮祎有时候也在想。青春期的孩子离开爸爸就长歪了,长死了,但是爸爸没有一个拖油瓶的儿子,没准会活得更好。
后来被贺品安知道了,阮祎没问贺品安是怎么处理的,也没问那天找上门来的青年去了什么地方,和贺品安还有联系吗,只是默默乖了足足半年,像条小跟屁虫一样,贺品安上趟厕所他都跟着去。
贺品安笑问他:“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
阮祎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贺品安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肥乎乎的屁股肉从他指缝里漏出来,让他眼神暗了一下,“你怕我不要你的时候,就勾引我,把我勾引得离不开你,我就不走了。”
阮祎不知道怎么勾引他爸爸,他只知道爸爸喜欢他的屁股。所以每当他害怕的时候,想讨好的时候,想表达“您随便揍我吧,只要别扔了我就行”却耻于怯于羞于表达的时候,就乖乖脱了裤子,塌下腰去,冲爸爸摇摇他的嫩屁股。
也不是多风骚放荡的摇法,就是扭过头,轻轻地抖两下。白屁股在空气里颤巍巍地发着抖,明明比不过老爷子以往的任何一个贺家军,贺品安这个年纪,欲望也早已不是支撑他玩BDSM的主要动力,但那股含臊带怯的骚劲儿,一个年轻、白嫩、骄气、漂亮的小孩儿跪下来,塌下腰,冲他摇起屁股来的骚劲儿,每次都让贺品安在心里默默考验一波自己的定力。
阮祎是在向他示弱,贺品安拎着那块姜,挑眉想道。他用脚尖轻轻点了点阮祎的肩膀:“别骚了,翘起来。”
他没说主语,阮祎也听懂了,低低伏下去,用肩膀和下巴支撑着自己,把屁股高高地翘起来,整个身体像一根杠杆。
贺品安随手在他肉穴里揉了两下,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后穴嫩生,又柔韧,随手捅两下,竟然也揉开了。他捏住穴口,将姜往里一塞。
“嗯……啊……”阮祎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贺品安刀工再好,姜也不可能被削得像跳蛋按摩棒一样,没有一点棱角。用手摸用肉眼看时不觉得,没有润滑剂往身体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塞的时候,那点小小的刀痕剑棱就变成了折磨人的淫具,割得敏感的穴口钝钝地疼。
阮祎深吸一口气,努力张开了后穴,将那块姜吃进去,动作间,鲜红色的肠肉若隐若现,穴口那一圈肉筋被撑到极限,半透明地含着异物,吞不进去的姜汁就和着肠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淋,穴口一片水迹,淫乱不堪。
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渗进了直肠黏膜,阮祎十根脚趾狠狠蹬着地,整只脚背像一支蓄满力的弓。疼,又不止是疼,很辣,还痒,皮肤经络之间仿佛有无数小牙,在狠狠咬他,折磨他,淫虐他。阮祎哭了,止不住的生理性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口水糊了一地,说不清楚前面后面两张嘴,哪张更骚一点。
手机突然噔噔噔噔响了起来,阮祎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大张着嘴喘息,努力平复后头疯狂的肆虐,屁股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地抖起来。
贺品安把最后的一点也喂他吃进去,屁股后面只剩下一块硕大的圆球,像长了个小尾巴。他扯了块湿毛巾,把手擦干净,摁开了手机。
是奴群一堆人在那聊天,江帆还at了阮祎,传授他熬姜刑的技巧。
“记住别使劲儿,”江帆也不知道从哪看来的,“放松屁股,就不太疼。”
贺品安似笑非笑,把这话读给阮祎听。
“不错啊,”他道,“还有人给你出主意呢?”他说着拎起了靠在一边的鱼竿,握在手上。
“二十下,自己数着数。”贺品安把鱼竿比在阮祎的屁股蛋上。
阮祎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屁股,却被屁股里塞的姜块蜇得生疼生疼的。
“啊……”他哀哀地叫了一声。
贺品安心里好笑:“我还没打呢。”
阮祎刚适应了些,姜块表面的一层汁液已经被他的肠子暖干了,此刻没有那么痛,让他得以抽泣着讨饶:“爸爸,很辣。”
“哪里辣?说清楚。”贺品安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鱼竿,鱼竿在空气里发出咻咻的风声。
阮祎脸一红,强忍着羞耻,低声道:“屁股辣。”
“屁股?”贺品安反问,一边问一边在他屁股上画了个圈,从腰到大腿,都圈在里面。
阮祎听出了他的逼问,他低头喘息了两声,耳朵尖红得仿佛要滴血,吞吞吐吐地道:“屁,屁眼,辣,辣的快死了。”
贺品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是辣?你没有湿吗?”
这次阮祎说什么也不回答了。他当然湿了,湿得透透的,身前渗出一大股透明的前列腺液,在地板上淌成一滩,顶端的小口还在往外吐,滴在那一滩里,拉出一点短短的丝。后面也湿得一塌糊涂。他看不见后面,但也能想象自己的屁眼是如何骚浪透顶地吃着姜块,往外流出混合着姜汁的透明肠液的。
贺品安没再逼他,一杆重重地挥在阮祎的屁股上。
碳纤维的钓鱼竿,又沉又韧,贺品安喜欢SP,阮祎吃过不少板子。浸了水的藤条,五金店的热熔胶棒,木戒尺,皮拍,他都尝过,但没有一样抵得过钓鱼竿的痛觉。
“一……”阮祎疼得一激灵,但是很快这种疼痛化成了更加令人崩溃的触感,“……啊!”他一声惨叫,声音里全是抑制不住地哭腔:“不,爸爸,爸爸!啊!”
他肌肉吃了痛,屁眼用力一夹,那股姜水淋漓的热辣痛感瞬间席卷了全部感官,与外部的疼痛不同,那种从内部散发出来,化学性的刺痛,让他瞬间丢盔弃甲。很新鲜的姜,内部鲜嫩多汁,在他用力的时候,这股新鲜便化为要命的刺激,余韵久久不散。
贺品安留他体味了十几秒,很快打了第二下。
阮祎已经强迫自己放松了屁股,然而在外力的击打下,他不可抑制地又夹紧了屁眼里的姜。
“二呜呜呜呜!”他的尾音都拖出了哭声,屁股一阵一阵地抖着,血檩子肿起来一指宽,跟随着屁股抖动。
啪啪啪啪啪——
贺品安这次没留情,一口气猛打了五下,阮祎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态和声音,四肢挣扎着,嘴里发出惨烈的呼号声,一点美感都没有。他的肠子在自己松松紧紧的过程里饱受折磨,仿佛自己对自己用刑,括约肌源源不断地挤出姜块里的水分,来惩罚自己饱经折磨的肠道,刺激得整条甬道都是鲜红的。
贺品安二十下打完,阮祎已经出了一身汗。肩膀和下巴几乎撑不住他的体重,脚趾也不住打滑。他从脖子到脚心,都变成了湿漉漉的粉红色,整个人仿佛刚出锅的馒头,还蒸腾着新鲜的热气。
姜块被抽出去的时候,阮祎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的肠道热到发烫,紧窒柔韧,随着姜块被抽出来,热辣的肠液淌了贺品安一手。他用食指刮了一下那个不知羞耻的小口,把糊在穴口的水液蹭在毛巾上,哪成想阮祎里面就像是被捅漏了一般,竟不断淌出水来,黏黏糊糊地透明液体流了一地。
贺品安往他身前摸去,却摸到了一手精液。
阮祎竟是被打屁股打到射精了。
阮祎自己也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羞耻地哭出声来。他虽然射了,然而身体完全没有满足,前茎后穴仍不断地淌出水来,后面空虚得可怕。
“爸爸,”他哭叫着,又羞耻又害怕,“爸爸,我好难受,你插进来好不好,我好难受。”
小狗儿被罚过了,当然也要给点甜头。
贺品安这样想着,褪去皮带,拉开内裤,径直撞了进去。
阮祎从没有哪次,叫得像这次一般骚。他不断哀哀呻吟,后头又紧又烫,死死箍住贺品安的阴茎,任怎么冲撞也不撒口。他的肠液被贺品安胯下击打着,渐渐打出白沫,沾在贺品安的阴毛上。
“别总发骚,”贺品安一边操他,一边用力掌掴他的屁股,屁股上擦破皮的血檩子在他掌心下发着颤,可怜兮兮的,“该说什么?”
阮祎被操得近乎失神,眼睛都发了直,只感觉自己像个灌满了水又被捅漏了的气球,肚子里的水淅淅沥沥直往外流。他伸手攥住身前的阴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尿出来,屁股蛋子被掌掴得生疼,里面却又酸又痒。爸爸猛操的啪啪声和掌掴屁股的啪啪声混在一处,那声音浪的,让他浑身发软。
他吐着舌头,含含糊糊地说:“爸、爸,我错了,爸爸、谢谢爸爸教训我。”
那天教训到最后,强烈的刺激下,阮祎身体都没了知觉,只有嗓子眼里冒火,渴得厉害。——能不渴么,流了半升的水。他跟了贺品安这么久,从来只听过他的威名,直至今日,方才真正体会到贺品安手段的万分之一。
阮祎这回是真怕了。
贺品安喂了他半瓶水,指了指墙角,叫他接着跪。阮祎整个下半身已经没有了力气,跪得又娇又软,浑身上下一塌糊涂。贺品安呢,全程只拉下了条裤链,连鞋子都好好地穿在身上。
他拿着手机,逼供:“说吧,你们平时还聊了点什么?”
阮祎哭着全都招了。
当天晚上,贺品安嗖嗖嗖往主子群里发了三张截图,at了全体成员,然后连发了三个表情——“/抱拳 /抱拳 /抱拳”。
at杜君棠的,是江帆打嘴炮的一句话;at肖男的,是章昭对着一张陌生小奴捆绑照片的评头论足;at归海庭的最绝,是柏丞手滑发错到奴群的一条分享链接。
——[分享文章:袭警的后果]
——马大胖,我警告你,你再骚扰我,我请你进局子里喝茶。
——对不起,发错了。
这是阮祎手贱,趁着柏丞撤销之前截图的。
贺品安找回了场子,看阮祎在一边委屈巴巴地哭,心里到底是一软。
他招了招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冲阮祎张开了怀抱。他说:“儿子,过来,爸爸抱。”
临到中午休息时间,队里开始骚动,以归海庭为中心。
“老杨家的卤味!这得走一站路吧?”
归海庭朝警花一笑:“小姑娘想吃,走一站就走一站呗。”
一大粗嗓子喊:“哦哟,老归够意思啊!”说着,壮实的手伸过去拿了碗海鲜粥。
一勺都递进嘴里了,归海庭硬生生把勺子又拽出来。
“老龟老龟,老你妈个臭王八,老子姓归海!”归海庭一只手拽,一只手操着连环铁砂掌就往那黑熊似的身板上招呼,“记不住别吃了。一天天的,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诶,庭庭、庭庭……”
哐哐哐哐,又一顿嗨。
“操……!你他妈个文职,手也太黑了!”黑熊哭嚎,愣不敢还手。
归海庭假模假式地瞪眼睛:“你看不起老子敲键盘敲出来的肱二头肌?”
一队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直拍桌板。
不知道是谁先停的,戛然而止的那种,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
众人耸着脖子回头,果不其然,大队长办公室的门敞着,门口笔直地站着个玉面修罗。
颈子上一颗利落的寸头,板正的警服没有一丝褶皱,连皮鞋尖都是锃亮的,大帽檐遮不住仿若发光的白皮。眉毛鼻子嘴全像硬线似的绷着。
要不是扫过来的目光过于阴冷,有点人气儿,还真能让人误认为是局里模范的大号人形立牌。
“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一群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
听听,这冷酷无情又磁性非常的嗓音,除了我们伟大的大队长柏丞还能有谁?
小伙子乍看多盘靓条顺啊!
可到底经不住他是个变态啊!
平地里立起座冰山,室温都骤降好几度。大家登时收起喜笑颜开,灰溜溜回了自己岗位。
“诶,队长消消火,”就归海庭一个坐在原位,摆出笑模样,拿起个肉包子朝柏丞方向举,哄小孩儿似的,“来张嘴,啊——”
笑得那叫一个风骚。
黑熊此时也不得不服,心里的小人可劲儿给归海庭鼓掌。
这是壮士啊!也不晓得那文职警察什么背景来的,日常满嘴黄段子,兼以各种形式的坑蒙拐骗,脱下这身警服那整个就一流氓——嗨,穿着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平常闹闹警花也就算了,这会儿可是连远近闻名冰山美人大队长也敢调戏了。
——美不美暂且不详细论述,重点还是冰山。柏队长那眼睛活像啥变异射线,瞪谁一眼就叫谁一哆嗦,可谓百试百灵。背地里人送外号“冰雪公主”。
黑熊暗叹,这老龟还是后台过硬。
柏丞的目光和归海庭笑眼对上,愣了愣。
这会子旁人哪儿敢正眼朝这边瞧,故而谁也没发现他们队长真被某人撩拨到了,一众人伸着耳朵,光听见一声冷掉牙的“收起来”。紧接着是拨拉塑料袋发出的“咔啦咔啦”声,归海庭好像确实在收拾。
唉,谁能抵挡柏大队长的淫威呢?
小年轻们心里还没替归海庭默哀完,在距离午休只剩两分钟时,局里接到电话,不大不小一个事故,要出警。一个个捂着咕咕叫的肚皮,动作利索地戴帽系扣,带齐了单警装备,训练有素地走了。
途径午餐,哈喇子只有往肚子里咽。纪律部队里没人抱怨。人民警察二十四小时值班,没办法,都是命。
文职警察不受限。等人走得七七八八,恰到休息时间。归海庭翘着二郎腿,咬了口肉包子。
“归海庭,来我办公室。”
这话柏丞边走边说,归海庭撩起眼皮,只看见柏丞一个背影。细腰、窄臀、长腿。怨不得那么多玩情趣的人首选都是制服。
包子只咬了一口,里面的汤汁顺着指尖流下来,归海庭没擦,也没接着吃。他放下包子,舔了舔嘴角。
去办公室的路上,几个没出行动的同僚丢给归海庭一把担忧的眼神,归海庭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挨个把人安抚了。
办公室门开,又合上,再是反锁的声音。
房间中央,柏丞在地板上跪得端端正正。他气质太清冷,做出这样动作,竟也叫人轻易生不出什么下流想法。但仔细看,会发现那人耳朵尖泛着暧昧的粉红。
柏丞垂着眼睛,听着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心跳如擂鼓。归海庭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入目是一双尖头的黑色皮鞋,版型很正,像某种无声的诱惑。
归海庭一只手顶了顶柏丞的帽檐,将那张漂亮的脸露出大半,另一只沾了汤汁的手往柏丞的嘴边递。下一刻就被含住了,缓慢、细致甚至带点矜持地吮吸。柏丞用舌头一点点替归海庭清理,从指尖到指缝。跪着的身子纹丝不动,耳朵尖上的红却已然蔓延到了脸颊。
话在肚子里转了一转,柏丞想,自己是为了求归海庭替他解绳子才叫他进来的,不能忘了。
不等他开口,归海庭就用手指搅弄起他的口腔。
“柏警官,警服下面捆着绳子的感觉好不好?”归海庭用鞋尖碰了碰柏丞两腿间那团,鼓囊囊的,起感觉了,“呀,这就硬了。”他用另只手去摸柏丞的脸颊,轻笑道:“真想带你去那些新人跟前遛遛。一天到晚拿腔作势的,就知道凶我。”
柏丞叼住归海庭的手指,轻轻地咬,红着脸摇了摇头。
下跪使横跨下阴的股绳收得更紧,棉绳隔着层薄薄的衣料,磨着他敏感的地方。而棉绳之上,是他穿惯了的警服。天知道他刚刚对那些小年轻训话时,心率有多不正常。
太荒唐了,柏丞想,怎么可以在外面这样做。
他讨好地用脸蛋蹭归海庭的掌心,抬头仰望那人,眼里难得有了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归海庭很坏,明知道他受不了,仍然什么都不做,只是弯着眼睛,勾起嘴角看他。
缠在身上的绳子仿佛越收越紧,渐渐勒住肉,渐渐阻止呼吸,渐渐叫他动弹不得。他不堪的秘密似乎很快就要被公之于众。
柏丞不停摇头,眼睛也红了,水汪汪的,穿过腋下压在胸肌上方的那股绳似乎快要了他的命。
好紧,好难受。
“嗯……不……”
柏丞抗拒又绵软地叫,浑身一激灵,竟是将自己从回忆的梦里拖了出来——那是归海庭第一次对他玩绳露出。
他糊涂到卧室壁顶的灯都没关,迷迷糊糊就睡了。这样醒来,又觉得不如不醒。
前一阵归海庭对他做的那次,好歹还隔着里衣。可这一次……直接绑到了肉上。
太折腾人。
柏丞甫一转身,就清楚感觉到耻骨处的绳结,扶住床垫缓缓起来,锁骨、胸膛、胯下——棉绳收住了,勒着身体,像一把锁。
他手指紧攥着被角,掀开被子,藏在里面的身子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归海庭约他的时间快到了,柏丞皱着眉头踌躇。预设闹钟在一旁叫个不停,他被叫烦了,抿着唇跳下床,谁知动作幅度太大,怎么着就给蹭出感觉了,他耐不住地闷哼了一声,眼里有几分阴郁和委屈。
柏丞身材结实,可乍看总让人觉得纤瘦,其中多半是因为他有些病态的瓷白皮肤。棉绳磨一磨,蹭一蹭,都会留下浅浅的红勒痕。他弓腰穿裤子,白屁股上有青紫鞭痕,身上的棉绳随着动作略微移位,原位上的印子露出来,红衬白,勾着人燃起几分施虐欲。
“主人。”柏丞裹着件立领大衣坐在归海庭副驾上,他声音有些哑,是今早归海庭抽他时叫多了。
“睡好了?”归海庭解了柏丞大衣上几颗扣,入目一片肉色。柏丞身上的肌肉漂亮不夸张,被棉绳勒住尤为赏心悦目。归海庭将手探入敞开的大衣,摸到柏丞后背,抓住正中间那个结,不轻不重地扯了扯。
浑身的束缚被牵连着收紧,柏丞的唇齿间漏出一声沉沉的喘息。他咬住唇,又松开,带着一丝刚睡醒的鼻音,低声回道:“贱狗睡好了,主人。”
归海庭唇角陷下浅浅弧度,腾出另一只手去拧柏丞白皙胸膛上浅褐色乳头,拧硬了,又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去拨。
柏丞顺从地把胸膛挺得更高,他脑袋热热的,夹紧双腿。
按主人要求,来感觉时,是需要汇报的。
柏丞软腻的鼻音都被刻意压抑过,却哆嗦着张口道:“……主人把贱狗的奶头玩得好舒服,谢主人玩弄。”
柏丞在这种时候总是容易害羞,那些没必要的矜持偶尔也对归海庭受用。归海庭看着那从脸颊窜到胸膛的粉红,无端觉得柏丞很好吃。他带着一点隐秘的心思,凑过去亲了亲柏丞的下巴。
“柏警官,骚得真带劲儿。”他夸他。柏丞被这话刺激得一抖腰,眼角沾了水光。
归海庭是第一个发现柏丞秘密的人。
他们从初中起就同班。因为家离学校远,所以都申请了住校。
六人间,上下铺。
老砖楼防水做得不好,有次水顺着墙渗下来,墙皮泡烂了,抖搂下来,归海庭睡的上铺恰成了重灾区。也只有他这里最严重而已。
其他几个睡上铺的兴许怕一觉醒来吃一嘴墙皮,防患于未然,纷纷去和自己下铺挤挤。
归海庭的下铺是柏丞。
柏丞是年级里长得最漂亮的男孩儿,却不怎么招人喜欢。老有人说他要么不说话,若说话,嘴巴总是很坏,也不稀得给人留情面。又说他家里很了不得,很有关系,他在学校里那么跩也不见谁敢收拾他。
归海庭和柏丞不一样,他在这方面很聪明,且擅交际,明明也坏,偏叫人又爱又恨。
那会儿柏丞还没怎么长个儿,在男孩堆里算矮的,皮肤白,鼻子又挺,脸常年摆出种老成的漠然,总让人觉得不近人情。柏丞似乎也确实对与人交流没什么兴致,归海庭曾跟他搭过话,他回复总是淡淡的,句子也短,有种讨人厌的倨傲。
“今晚得跟你挤一宿。”
上铺是一定睡不成了,归海庭也不打算跟其他兄弟伙三人一床。他夹着枕头下来,嘴上交代着,行动中透露出一种势在必行。他甚至都做好被柏丞拒绝再死皮赖脸躺下的准备了。
柏丞刚洗漱完,脸颊上有水珠,这么白一张脸,毛巾擦擦都泛红,看着很鲜嫩,像某种多汁的水果。归海庭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的——大概没人不喜欢,毕竟爱美是人的天性。
这个漂亮同学他看了三年,仍然觉得不腻。
柏丞一如既往的表情寡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那么干坐在床沿上,耸着肩膀有点防备的意思。半晌,他甩了拖鞋上床,往墙那边挪了挪,给身边挪出个空位。
归海庭没想到,有些惊讶,连带着看柏丞的眼神也变了变。
熄灯后,归海庭睡得很不舒坦。柏丞给他留的位置很小,且似乎对他的存在十分不适应,嫌弃似的避着。他心里头不痛快,还带着些少年的逆反,整个人都朝前面拱,贴着柏丞的后背,把那人挤到了里面去。这样不够,怕柏丞乱挣,还抬起只手把那小子捞进了怀里,抱紧了。
掌心恰覆在柏丞的胸口。
“嗯呃……”怀里的人一抖,发出声软媚的叫,那么低,那么小心又难以自已,寻常到像一轮忽而加深了几分的呼吸,可归海庭听得清楚,听得天灵盖都麻了。
他想起柏丞穿着学校制服时,露出袖口的那一截手腕子,白净得像姑娘搽了粉;可柏丞不是姑娘。
着魔一般,归海庭的手隔着衣料在那处蹭了蹭,怀中人抖若筛糠。
那儿的触感不对,似乎多了什么。
归海庭顺着衣摆摸进去时,柏丞用手捂住了嘴巴,身子都绷直了。被子蒙住了两个人的头。
室友们已然睡熟,斜对床的鼻鼾声盖住了柏丞“呼呼”的喘息声。
平坦胸膛上凸起两点,叫归海庭想起红莓,昏黑里他什么都看不到,竟觉得自己嗅到了香气。
红莓之上,有两只小巧的夹子——蹂躏、虐待、羞辱,归海庭倏地想到了很多下流词汇。
那晚以后,学校就找了人来处理,把漏水的问题解决了。
直至毕业,归海庭也没再有机会和柏丞睡同一张床。只是报志愿时,他鬼使神差地和柏丞填了同一所高中。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归海庭的车带着柏丞一路往城外开。
车窗放下了一半,涌入的风极温和,像绒毛抚弄过去,舒服到让人四肢发软。昨夜有雨,此时空气中带了潮意,土味和草味也糅在一起。
车驶进别墅区,柏丞听归海庭的话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清早挨的那顿揍太狠,柏丞想了想,没跟归海庭提解绳子的事。
归海庭先熄火下车,柏丞正解安全带,车窗外飘来个大嗓门。
“哟,归海来啦!”老夏站在门口招呼着,“还带了朋友啊?……啊,柏、柏柏队!”
好几个里屋的人被这嗓门惊得朝外走,探着脑袋。柏丞没想到归海庭带他来这儿,硬着头皮下车,脸上的不自然看到别人眼里只剩严厉。
一改欢天喜地的氛围,一众人在门口罚站似的横了一排,齐刷刷道;“柏队长!”
柏丞身上的棉绳随着动作,不断摩擦着身体。他下意识捏了捏大衣衣领,怕别人知道他里面什么也没穿。
柏丞这边半天不说话,大家谁也不敢动。老夏找着机会,一个抱怨的眼神抛给了归海庭,那意思是你怎么带了这个活佛来。
“行啦,今儿庆祝老夏升迁呢,什么队长不队长的,就咱哥几个聚聚,不搞那一套!”归海庭目光扫过柏丞紧绷的下颌线,似笑非笑地打起圆场,手肘碰了碰柏丞,“您说对吗?”
柏丞似乎被这语气吓到,打了个激灵,其余人没太注意,只看到他们队长一张万年冰山脸,抿着嘴唇,鼻腔发出声“嗯”。
女人们在厨房里捣鼓,或有二三聚在一旁闲聊。见柏丞、归海庭进来时,都有些惊讶,只是片刻后就没了拘谨,招呼着归海庭闲聊。
归海庭向来是油嘴滑舌的主儿,几句话逗得警花吃吃地笑。柏丞坐在另一边沙发上,乍看,一股子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味道,自然没人敢上去攀谈。
“靠,你是狗吧!”
不知归海庭说了什么,警花笑着爆了句粗口,手底下不轻不重地搡了下归海庭肩膀。
柏丞只敏感地捕捉到几个字,胸腔里的铃叮叮作响。他机警地竖起耳朵,余光朝归海庭那边飞,正对上那人眼中戏谑的笑意。
“谁是还真不好说。”
柏丞心头一跳,感到脸热。他一言不发站起身,问跟前的下属卫生间在哪儿,小年轻被他吓得说话都磕巴。
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目送了柏丞的背影。归海庭憋笑,跟身边的姑娘们正经八百道:“柏队脸色好像不大好,我去看看。”
刚过拐角,客厅里的谈笑声犹在,只是有些远,听不明晰。走道里没开灯,归海庭将柏丞按在墙上,恰藏进阴影里,可即便如此,柏丞心中的紧张也没有消磨半分。
归海庭的手指搭上了柏丞大衣最上方的那粒扣儿。
柏丞想后退,却退无可退,他求饶道:“主人,别在这儿……”
归海庭恍若未闻,动作利落地脱掉了柏丞的外套,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晃晃,打量起那张羞红的漂亮脸蛋。
“跪。”
柏丞的外套被扔到了一旁,落地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与此同时,柏丞已经摆出了标准的犬姿。不同以往,他端正跪着,却格外紧张,喉间有“呼哧”的细小喘息和吞咽唾沫的声音,胳膊上鸡皮疙瘩浮了一层。
黑色的皮鞋尖挑起了柏丞的下巴。不远处的人们仍在玩闹,就在几步之外,拐过这面墙,有光的地方。
归海庭端详着那双逐渐湿润的眸子,扬起一边嘴角:“展示。”
脑海中似乎有一颗珠子,顺着独木桥骨碌碌地滚,拉远看,像走在一根线上,一路向前,那么顺畅,又那么岌岌可危。
柏丞半阖着泛红的眼,探出一点舌尖去舔眼前那只皮鞋,他颤抖着压低了腰,抬高屁股,又用双手掰开那两瓣,将微张的肛口彻底暴露出来。股绳磨着下体,他受不了了,边舔鞋边流涎水,鼻腔里“嗯嗯”地喘。
“柏警官,掰个屄都做不好,平常怎么训练的?”归海庭抽回被舔湿了的皮鞋,一脚踩上了柏丞的上背部。
柏丞艰难地调整着,高大的男人身子却极柔软,弯出放浪的曲线。掐着臀肉的手更用力,那儿被抽过还没消肿,捏一把死疼。
他不是做不好,他是怕,怕叫人看见了。
归海庭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说:“这么乖,我叫他们都来看看?柏队长摇摇屁股发个骚给大家助兴。”
柏丞的脸颊贴着地面,咬着嘴唇,缓慢地摇了摇头,羞到极点。
“贱狗只想对您发骚。”
他小声地说,下面硬得流水儿。
“行啊,那换个玩儿,”归海庭一副好商量的口吻,“在这儿绕着圈走,尿一圈我看看。”
柏丞呼吸一滞,忽然明白刚才在车上归海庭让他喝完两瓶水的原因。
“归海呢?”
“柏队看着不舒服,他跟着去看了。”
“噢。”
客厅里的对话模模糊糊的,也不知外面的人会不会找来。柏丞吓得浑身肌肉绷紧,那双一贯冰冷的眼此时湿热地望着归海庭,满都是委屈和求饶。
“尿,尿完就放过你。”归海庭站在一边,态度毫不松动。
尿意确实有,只是高度紧张下,如何都弄不出来。柏丞小狗般膝行,绕着一个小小的圈,很慢地抬起膝盖又放下。
柏丞紧闭着眼睛,凭感觉绕圈爬,眉头紧皱着,被咬红的嘴唇微张,露出里面粉嫩的舌。
挨过漫长的几秒。先是水声,而后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在空气中逸散,柏丞仍随着命令一步步爬,肩膀发抖,尿拖了一路,尿水连成的细线时断时续,滴答滴答的,他眼泪一下子就哭了满脸。
白嫩的脸红扑扑的,那神情似痛苦似欢愉,纠结彻底。
尿完了,感觉浑身上下都糟透,柏丞也不敢靠近归海庭,他跪远了,抽抽搭搭地说:“贱狗尿完了。”
归海庭踩着尿过来,抬起柏丞哭脏的脸,亲了一口,用舌头舔了许久。动作慢吞吞的,还叹了声若有似无的气。
“不怕,”他说,“怕什么。”带着人去浴室,让柏丞自己洗洗净,又拎着拖把出来给人家拖了三回地,边拖边骂自己“造孽”。
老夏过来看见了,问太阳今儿可是打西边出来了?归海也爱劳动了。
归海庭赔笑脸,跟着说可不是。
夜里直接在别墅宿下了,柏队长不舒服,得人照顾,这美差除了归海庭谁也不敢自告奋勇,那当然是柏丞和归海庭一间。
床单被罩是一款的灰色,特舒服,让人一躺下就来瞌睡。归海庭撑着精神给柏丞的屁股蛋抹药,大概是被教训过,柏丞自下午一直乖到现在,浑身上下一根硬刺儿都没有,趴人身上还无声撒娇地那种。
归海庭一手揉屁股,一手拿着柏丞的手机看。
微信里,“马睢”的名字就在他下面。
——操你妈滚。
这是留在消息栏的最后一句。
点进去。这还是柏丞说的。
——你别以为都跟小时候过家家似的!
——小丞,怎么觉着那么生分呢!我好容易回趟国,真心想见你呢。
——[分享文章:袭警的后果]
——马大胖,我警告你,你再骚扰我,我请你进局子里喝茶。
——小丞哟,别呀!同学一场,联络联络感情呀。
——操你妈滚。
中间那句就是分享岔了,点到他们奴群的——在撤回前被阮祎手快截了图的。
当时贺品安发来时,归海庭一眼就看见了“马大胖”三个字,那个初中时不要命把柏丞当女孩打趣的智障。
时间是三天前,可柏丞从来没跟归海庭提过。
归海庭心火来了,手下没轻重,拧了一把柏丞臀尖上的嫩肉。
柏丞又低又软地叫了一声,也没想调什么劳什子情,是真疼。
归海庭拧着就不放手,问:“知道错了没?”
柏丞“哼嗯”了半天,想了想,说:“……不知道。”
归海庭藏不住话了,绷着脸提醒他:“马大胖!”
被拧屁股的那个好久不讲话,于是刚抹完药的屁股蛋又挨了特黑的一巴掌。
柏丞抖着嗓子,带了点哭腔说:“主人我错了。”从来都是坦白从宽,他嗫嚅着给自己开脱,“贱狗不想拿这些事儿烦您。”
啪地又一巴掌,痛得柏丞整个人像一尾鱼般弹起来。
“老子贱胚子,愿意给你烦不行啊!”
“……”柏丞仔细想了想,颤巍巍说,“行。”
归海庭像是终于舒坦了,又抠了一坨药,慢吞吞给柏丞重擦,“以后你再对我有隐瞒,我他妈给你打个金狗链子,拉着你去局子门口遛。听见没有?”
柏丞咋想咋郁闷,闷着嗓子说:“贱狗听见了。”隔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那、那马大胖……?”
说着就来气,归海庭腾不出手,干脆伸脚踩着柏丞的脸蛋。
“你没觉着最近清净了不少?老子早给你收拾了。难不成还真等你‘袭警’那一套?我呸,浪费警力。”
“……”柏丞彻底不敢有话了。
柏丞被收拾的事儿很快又传到了拯救sub联盟。
全联盟的智商担当竟然也落水了。
前不久才感受过生姜辣屁眼的阮祎彻底坐不住了,一线灵光混进脑电波里,“嗡”一声,千丝万缕、一环一环……究竟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阮祎拍桌而起。
“兄弟们!不对劲儿啊!
“这他妈很蹊跷啊!
“没跑了,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承望路酒吧一条街的尽头有家酒吧,门口一左一右悬着两面旗,一面国旗,一面彩虹旗,相对而立,迎风招展,猎猎飞扬。
门口招揽顾客的,是个有着漂亮胸肌的小伙子,眉毛修得很好看。他引着三三两两的顾客进门,为他们殷勤地拉开椅子。
一个头发削得短短的,发茬处露出青色头皮的姑娘抱着电吉他,半靠半坐在舞台一角的高脚凳上,摇头晃脑唱着流行的歌。大厅里气氛燥热,舞池里站满了男男女女,跟着鼓点和电吉他的节奏疯狂摇摆,五颜六色的镭射灯从他们身上和脸上拖过来又滑过去。
二楼,视野最好的卡座上。
与聒噪的气氛格格不入,四个大老爷们各自雄踞在一角,团团对坐,谈判一样,抱臂看着其他人的方向。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有张纸条,用红色的油漆笔写了两个鲜红醒目的大字。
“叛徒”
“怎么个意思?”章昭低头摆弄着那张纸,问向他对面的阮祎。这个局是阮祎组的,字也是阮祎写的,群里最小的小傻逼突然不傻了,要求组局,还领略到了群里有叛徒的事实,让章昭很是欣慰。
——本身最先被背叛,最先觉得群里有叛徒的,就是章昭老师自己。
见三个人都转头望向自己,阮祎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我们连着这一周,一个接一个被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被整是因为自己作死,江帆学长是他家那位太醋,章老师是嘴太贱,但是柏警官这么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也会被抓到小辫子?这不科学,我们这当中,一定出了一个叛徒。”
章昭平白无故被骂了句嘴贱,瞬间不爽了,也顾不上给不给阮祎面子,他身份最特殊,主子群和奴群都加着,两边信息都能看见,明知道柏丞被罚是因为什么。他看着阮祎,冷笑一声:“是啊,那个叛徒不就是你么,柏丞为什么被罚?那是因为你主子亲自截图,把我们的小辫子都递到了人家手里。”
阮祎想起那天被贺品安按着揍,最后边哭边招供的情形,脸瞬间红了,噘着嘴,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也赖不着我啊,我那天被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我为什么会被罚?我本以为是被爸爸看见了我手机里的东西,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他进门的时候就黑着个脸,明显是被人拱了火。要说我背叛了大家,那,那也是有人先背叛我的。”
江帆叹了口气。
他跟阮祎也算认识挺多年了,大学的时候这个学弟就一直崇拜他,在他屁股后面学长长学长短地叫,有这份情谊在,贺品安罚完阮祎,他还上门去探望过。他进门的时候,阮祎哀哀戚戚地趴在床上,那叫一个惨,让他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
“你那个,是我故意在奴群里诱导你的,我知道你的脾气,故意转发了那篇姜刑的文章,”江帆硬着头皮招供道,见阮祎一脸遭遇背叛的受伤,他忙撇清关系,“但是这也不能怪我,还不是因为你跟杜君棠提我的choker,”他还觉得自己挺有理由,“我被他好一顿整,憋得委屈,我小小地报复你一下,算轻的了。”
阮祎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跟杜君棠提过你的choker了?我表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离杜君棠远点,不能招惹那个煞星,你自从住进他家给他做保镖,我连你见的次数都少了,那只母老虎下的禁令,借我一万个胆子,我倒是敢招惹?”
江帆这才猛地反过味儿来:“操!”
他扭头盯住阮祎的小脸:“不是你说的?那他莫名其妙犯哪门子病?”
章昭听到这里,突然缩回了座位上,默不作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章老师?!”江帆察言观色,瞬间看明白了形势,他回忆起出事儿那天下午,他陪着杜君棠去肖男的实验室谈生意,他不过下楼跑腿买了杯咖啡的功夫,杜君棠脸色就不对,似乎一切脱轨,就是从那天下午开始的。他想起那几天悲愤莫名的禁欲,狠狠攥了攥拳,骨头缝被他噼啪捏出两声响,一言一语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章老师,那天下午我买咖啡去的时候,你跟杜君棠,说什么了?”
章昭心虚地不敢看江帆的眼睛。
他移开目光,小声说道:“我,我也没说什么,我就随嘴提了一句,夸了夸你那根脖链,说那个旧choker,挺好看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越说声音越小。
江帆气得天灵盖直冒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闲的,你没事儿招惹他干嘛?!”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起来,章昭又何尝不是一肚子委屈呢?他皱着一张脸,把打火机狠狠掼在桌面上,气道:“我招惹他?还不是你主子先招惹我的?!我莫名其妙被肖男一顿狂削,我他妈不委屈吗?咱群里除了你主子,谁还认识肖男啊?”
江帆被他怼得简直莫名其妙:“你以为杜君棠是你啊?他忙起来连自己的奴都懒得调教,有空搭理你?你自己惹了肖教授,少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
他们三个人叽叽喳喳互相推卸责任,柏丞职业病一样,在一边抱臂瞅着,用他冰冻射线一样的眼神,不时在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他衣服下面还有浑身被绳子磨出来的痕迹,又酸又痒。
“我听明白了,”柏丞不愧是搞刑侦的,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弯来,他从头开始捋,“章老师被肖教授折腾,以为是江帆害的,于是故意刺了一句choker的典故,害得江帆被罚禁欲;江帆又误以为是阮祎所为,对阮祎打击报复,故意在群里发了姜刑的文章,害了阮祎;阮祎又熬不住刑,把我们都卖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其中就有我错手发到群里的几句话吧,跟马大胖的那几句?”
他想起归海庭一边揍他一边嘟囔的那几句:“你没觉着最近清净了不少?老子早给你收拾了。难不成还真等你‘袭警’那一套?我呸,浪费警力。”
归海庭可能记得马大胖,但是却没有任何道理知道“袭警”的细节,归海庭却能点进微信查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把他抓了个人赃并获,这怎么也不能是没得到任何消息,未卜先知吧?
他冷哼几声:“这算什么?叛徒联盟?互相出卖?”
阮祎见他都猜了出来,羞愧地低下了头:“柏警官对不起,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是像学长和章老师,那样故意报复,我纯是被抓了小辫子。截你的消息,纯是因为好奇,想回头直接问你来着,谁成想……”
章昭却仍旧愤愤不平:“要说互相背叛,那大家也情有可原,谁也别说谁。但是拉条时间轴出来,我是最先被整的,在我之前,一定有一个真正的叛徒,最先背叛了我们的组织。”
“行了,”柏丞听到这里,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甭猜了。”
他盯着章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
——起因是一周前的一个工作日。
归海庭那天下班早,去章昭学校找他,等他下课一起去喝酒。
那天是个礼拜四,章昭班上最后一节课是室外自由活动,学生们大多原地解散,想打球的下去打球,想散步的去散步,班上只剩下几个排名靠前的学霸,懒得下去活动,在教室写写作业聊聊天。
章昭不用盯晚自习,乐得清闲,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等归海庭过来,一起去附近的馆子吃小龙虾。
史地政办公室一向是全学校最轻松的部门,科任老师此刻都走完了,几个带班的班主任也都在班上盯自习和日过关训练,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章昭换好了衣服,给自己的吊篮和仙人掌喷了喷水,等着归海庭的电话。
“叩叩。”办公室的门被谁叩响了。
章昭以为是归海庭到了,一边穿外套往外走一边念叨:“你怎么才来啊,你他妈的能磨叽死……”
开门却惊了一下,未尽的脏话都吞进了嘴里。是他班上的一个学生,历史很好的小姑娘,听见了他的脏话脸色不自然地泛着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该说脏话的,”章昭忙道歉,“别跟老师学。”
女孩儿抿唇低下头,薄薄的齐刘海儿半遮住眼睛,她红着脸摇了摇头。
章昭打开门把她迎进去,随口应付道:“什么事儿?”他边说边摊开了手,准备接过女孩要递过来的练习册或者试卷。
然而入手的感觉却万分奇特。
没有练习册那么压手,却又比轻飘飘的试卷沉。章昭抬眼一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封口用一张可爱的卡通贴纸封着。
“怎么个意思?”章昭瞥了手心一眼,又瞥了他的学生一眼,“给我的?”
女孩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章老师,我不知道您自己有没有感觉,您是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章昭愣了一下,心道,废话,我当然知道,用你说?
“我一直都特别,喜欢您,”女孩儿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盯着章昭的脸,心脏跳得飞快,“开学典礼的时候,您穿了一身西装上台致辞,我当时,真的不夸张,我都要晕倒了。这两年只要有你的课,我就特别开心,我仔细琢磨了一个学期,您看,您又没有女朋友,我,我就是想告诉您,其实……”
“你等等!”章昭忙竖起手掌,挡住了女孩儿后面的话。说实话,这还真的是他从教以来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场面,小姑娘娇小的身躯拦在他身前,让他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
他没急着说话,先站起来,把窗帘拉开了。
——不注意不行啊,现在师德教育抓得这么严,上课时间,成年男老师和未成年女学生在办公室独处,还涉及到感情问题,回头查起监控来,门窗紧锁,他跳进校门口的喷泉池里也洗不清。
时间还早,天还没擦黑,大片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空气里浮动着的那股暧昧气息瞬间就消失了。章昭这才感觉透了口气。
他松了松领口,寻思着这事儿要怎么说。说轻了不行,不能让孩子还有别的想法;说重了又不合适,怕伤到孩子自尊心,不想谈恋爱了还好说,万一以后一气之下不学历史了,那罪过就大了。
小姑娘能憋出那么一段话来,想来也是用尽了全力,章昭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小姑娘也没敢继续吭一声。
“是这样的,我……”章昭组织了一下语言,摆出一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样子来,他平时跟学生们没皮没脸惯了,猛地一下端起老师架子,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他很快放弃了。
“算了,”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估计我跟你说什么年纪太小了不懂爱情之类的鬼话,也打发不了你。你们这代人早熟得很,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仰慕,想必你自己心里都清楚。”
女孩儿忙点头:“我弄得清的。”
章昭接了两杯水,纸杯递给学生,自己端起茶缸子灌了一口:“我是把你当成年人看的,所以我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回应你。我不想用你的年龄来搪塞你,我很认真。”
女孩儿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种“成人方式”去了。
“我有爱人了,”章昭字字诚恳,重逾千钧,“认识了很多年,很相爱。”
女孩儿霍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您、您是不是为了拒绝我……”
章昭摇头:“不会,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成年人,那我就不会用任何理由搪塞你,也不会撒谎。我的确已经有爱人了,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我不能给你看他的照片,但是我以人格担保,我没有一句假话。我特别爱他。”
女孩儿失望地低下了头。
半晌,她吸了吸鼻子:“那章老师,我知道了。”她抬头瞟了章昭一脸,章昭神色温柔,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表情。女孩儿闭了闭眼睛,勉强笑了一声,一把夺回了自己的情书,“那这个,您得还我。”
“当然。”章昭摊开手掌,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女孩儿再也撑不住,扭头便跑了。
临出门前,她低头驻足了片刻,抬手抵了抵眼眶,突然扭过头笑了:“章老师,您说不能给我看他的照片,您这个爱人,是不是某个方面比较不寻常?”
章昭摇摇头笑了:“我什么也没说。”
章昭目送着学生出了办公室,老气横秋地感慨,“现在的孩子们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呢?这点聪明劲儿用在学习上,多好。”
“嘟囔什么呢?”归海庭推门进来,老实不客气地开了他桌前一瓶饮料,“你学生怎么回事?刚我进来的时候,出去一个小姑娘,死死盯着我看,问我是不是你朋友,认识你多久了,那语气又诡异又兴奋。”
章昭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说的?”
“照实说的啊,‘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归海庭只觉得莫名其妙。
章昭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恶狠狠地砸了下桌子,骂道:“操!”
归海庭眯了眯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一咏三叹:“有故事啊!”
“说说呗,怎么回事?”
两个人在龙虾店坐好,点好海鲜和啤酒,归海庭一边剥花生和毛豆,一边凑近过来,问道。
章昭嫌弃地推开他:“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个农村老太太,天天八卦人家的家长里短。”
归海庭仰头大笑。
不过章昭到底是没有保密,男人嘛,受到年轻异性的青睐永远是证明自身魅力的不二法宝,桃色新闻又是最好的下酒菜,对着归海庭这个臭味相投的老朋友,章昭没有什么防备,三言两语倒豆子一样说了,还添了不少主观描述,占最大篇幅的就是自己在学校有多么受学生的爱戴和仰慕。
不过千防万防,章昭忘了,归海庭这个孙子嘴上跑火车的功夫,跟他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晚归海庭回家,扭头就对着柏丞八卦了一番,还添加了不少主观描述,占最大篇幅的就是章昭有多么不要脸,勾引人家未成年的小孩子。
正直的柏丞队长死死皱着眉,对自家主人的话深信不疑:“怎么能这样?”
“所以你看,我多正直,”归海庭俯身一边解柏丞的扣子,一边咬他的喉结,“所以你得感恩,”他的手指一路滑到柏丞下身,用气声在他耳边道,“要好好伺候我。”
柏丞本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他与章昭和肖男并不太熟。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做了一件在环环相扣的链条中,看似并不经意的事。
联系到肖男,对他来讲并不难,肖男本身就对这段属性不合的感情缺乏安全感,再加上柏丞一张正直的脸,一个正义的职业,一段逻辑严丝合缝的证词,肖男信了没有,章昭早就亲身体会过了。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出卖了章昭老师,章老师以为是江帆做的,转手卖了江帆,江帆牵扯了阮祎,阮祎又间接害了我。”柏丞一脸严肃,仿若在做结案陈词。
众人不禁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觉,一种“历史在这里画了一个圆”的错觉。
唯有章昭抱臂,气得挑起了一边唇角,冷笑:“我就说怎么回事——你真是好样的。我是真没想到最先背叛的那个人是你,一出事儿还第一个联系了你,知人知面不知心。”
柏丞却用那股无机质般的眼神盯着章昭,那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冷冰冰的。
“是么,”他倏然扬眉,眼尾逼出一股杀气,“那您怎么不问问我,无缘无故的,我针对您,图什么?”
章昭寸步不让:“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
这事儿不提还好,提起来,柏丞简直是咬牙切齿:“半个月之前,你跟主人一起喝了场酒,酒席上,你跟他说什么了?!”
章昭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问题,他瞪大了眼睛,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我说什么了?!”
这事其实真的不怪章昭,他跟归海庭是大学就认识的好基友,两人脾气秉性也差不多是一个路数上的,只是归海庭更痞一点,章昭更骚。
自打认识以后,俩人就经常约出去吃饭喝酒侃大山,一路从年轻时候的鲜衣怒马,侃到人至中年的种种乐趣与无奈。
章昭这人一贯嘴上没个把门的,那天酒至酣处,神神秘秘地凑近归海庭,跟他分享自己的情感经历。
那星期他跟肖男打赌掷骰子,比大小,最后输得底掉,陪肖男玩了场大的——陪着肖男坐地铁看电影逛商场,但是风衣底下什么都不许穿。
那件风衣也不知道是肖男从哪儿搞来的,长到脚踝,上半身还有个假领,往身上一裹,看上去衣冠整齐高冷不羁的,谁知道下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呢。那个衣兜设计得也够变态,看上去是个挺深的兜,摸进去才知道,兜的底下根本没有封口,手往里一揣,上能摸到胸,下能摸到鸡巴。
章昭这个人性格很好,玩得开也玩得起,愿赌服输。
他穿了双长到小腿肚的男士棉袜,将袜口连接绅士带,固定在腿根的绳子上,全身只有一双袜子,几根绳索,将身上能露的地方都捂得严严实实,该捂住的重点部位则不着寸缕。然后皮鞋风衣将淫乱的肉体裹住,就这么出了门。
那天,章昭可算是体会了一把年轻姑娘们夏天坐地铁的胆战心惊,浑身都绷起来一根弦,生怕蹭着别人被人察觉不对,又怕风吹过来走光。肖男就在一边立着喝奶茶,一只手捧着奶茶杯,一只手伸进他的“衣兜”里。章昭看着爱人躲在奶茶后面的笑脸,忍受着他四处胡来的手,后槽牙差点咬碎。
后来他们逛累了,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喝饮料,这家咖啡馆爱打些情色擦边球,例如双人卡座装修成一个个的笼子,或者是铁索状的秋千,屋里灯光暧昧,墙上钉着手铐,马鞭一类的装饰品,很是吸引了不少有相同性癖的同好。
章昭一进来就自顾往角落里走,缩在一角,仰头靠着椅背休息。肖男不紧不慢地跟进来,坐他对面,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笑。
“那边有个人看你呢,估计看出来你是个S了,”肖男环顾了一圈,也许是同好之间自带雷达气场,也许是他俩不动声色的亲密仍旧太张扬,吧台边的一个小男孩频频看过来,也不瞅别的,单盯着章昭脚底的黑袜和皮鞋看,目光肆无忌惮,章昭扭过头去,冷冷瞥了一眼,把小孩儿吓得瞬间转过脑袋,这才扭头听肖男在他耳边说,“那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个S一身皮底下,什么也没穿,会是什么反应?”
章昭抬了一下眼,俯过身去,隔着咖啡桌,猛地吻上了肖男。
一吻结束,小男孩早不在原位,章昭低低叹了口气,故作凶狠:“下礼拜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肖男摇头笑了。
那礼拜结束,正巧章昭去和归海庭喝酒,就提了几句,说公共PLAY还不错,蛮刺激,肖男盯着他兴奋了一天,眼珠子都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看着爱人的反应,心理快感远远战胜了肉体的不舒服。
“推荐给你,”章昭坏笑道,“你俩属性相合,玩起来估计更有意思。”
章昭终于想起来了,他抓狂道:“就那么一句话!”
“就那么一句话,”柏丞冷声重复道,语气并不严厉,情绪却极强烈,“我被他带到警局里,警服下面绑了绳,差点当着全组的面露馅。我最受不了这个!”
他盯着章昭的目光如有实质,像盯着一个罪大恶极又死不承认的罪犯。
柏丞这性子,等闲不去招惹谁,无奈这回被整治得太惨,一口气实在憋得厉害,面对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把柄,不报复回来,那他就不是威震警局的柏大队长。
真、相、大、白。
章昭闭目哀叹:“真他娘的是祸从口出!”
“还不止吧,”柏丞似笑非笑,盯死了章昭,“我倒是很想问问,以贺品安老爷子的性格,何至于亲自下场打小报告,还一口气把我们的小辫子全部打包截图,发到主子群里?”
章昭脸色一僵。
阮祎听见他爸爸的名字,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很认真地听。
柏丞眯起眼睛:“怕不是某人先在主子群里发了些什么,挑衅了老爷子?例如,某个不知轻重的小朋友,在奴群里公然嘲讽自己主子胆小的截图?”
得,这下没跑了,不用柏丞再说什么,大家心里也都一清二楚了——在坐的四个人里,只有章昭既在主子群,又“自降身价”潜伏进了他们狗奴群。
“所以,”江帆摸了摸下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弄:“章老师,您先是酒桌上一句话害了柏丞,然后一句choker害了我,又转发了阮祎的聊天记录,给了贺品安?您够能耐的啊章老师,四两拨千斤,把我们玩得团团转,还好意思第一个冲出来喊抓叛徒?”
阮祎摩拳擦掌蹦起来,想起那天被姜辣过的屁股,那股鲜锐的痛感牢牢地扒在他的记忆里,一想起来就屁眼疼。他狠狠咧了一下嘴,因此显得表情更加狰狞。他拾起桌子上的那张纸,沾了点酒,恶狠狠地贴在了章昭的脑门上。
章昭脸色惨白,掀开一半纸条,盯着那三个人的脸,环视一圈。
三人眼睛里都明明白白地写着同一句话。
——你他妈才是我们当中的那个叛徒!
众人正对峙间,各自的手机分别响了两声,都是某种特殊的旋律,他们一听就知道是谁在招呼自己。四个人顾不上针锋相对,忙掏出手机来,打开各自的锁屏。
五秒钟后,四个人脸色都是一僵,各自盯着屏幕,谁也不说话。
江帆第一个反应过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抬起头来,神色僵硬:“你们……该不会也收到了吧?”
阮祎简直要哭出声来:“学长啊,这下玩大发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没有办法!当主人的要整治不听话的狗,狗能有什么办法?!
四人面面相觑。
只见四个人手机上都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各自的主人,内容竟也高度一致,一张群聊截图。
截图的群聊自然是主子群,只是原本默认的群名不知被谁改了,现在的新名和他们“拯救sub联盟”的群名堪称情侣款,叫“整治sub联盟(5)”。
——这听上去就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啊!众人都领教过自家主人的手段,现如今他们也结成了联盟,一想到这儿,心口都忍不住颤一颤。
图片上的文字就简单粗暴得多了,除了时间地点以外,只有一条指令,每个人接收到的都一模一样。
时间地点是“礼拜六上午九点,郊区度假别墅乙区3排6栋。”
命令只有两个字。
——“群调。”
操!
【全文终】
一点free talk
1.大概真的是毕业前最后一趟黑车了,感谢各位乘客。
2.或许会在微博上更点小剧场?不知道。
3.若感觉[02幼主和幼犬=杜君棠&江帆]中信息过于繁杂突兀、摸不着头脑,可参考我已完结的《好学的江帆》,是他们二人的少年篇(校园背景/轻微bdsm)。可能是因为预先写过他们之前的故事,会无意识删掉/增加一些繁琐奇怪的点,有些不可控,见谅。
4.等我毕业以后,四对cp全部都会再单开(包括02杜君棠&江帆的成年篇),作为独立故事跟大家见面,四对共用一个世界观,互相打酱油的那种,故事人物也会更加饱满。所以不用太遗憾不舍,只是提前把八个人拉出来遛遛。
5.小短篇,戏剧性可能较强,也没什么其他内容,大家看个乐就行。
6.谢谢喜欢这篇文的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