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古代/西方魔幻/美强/轻松
关键字:触手系傲娇受鬼畜攻
波利国遭遇恶魔侵袭,王子只身深入神秘森林向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寻求帮助,却被鬼畜攻和某些奇妙植物吃得一干二净。有求于黑魔法师的高傲王子不得不放下尊严,一再忍耐对方的过分要求,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本文鬼畜美攻x傲娇强受,走轻松风,可能有各种重口梗出没,入坑需谨慎。
第一章触手森林
1.
在安拉斯城南部有座热带雨林。雨林深处与安拉斯山毗邻的那块区域,被人们称为死亡之林。传说那里住著吃人的恶魔。恶魔的口味有些奇怪,接近林子的女人无一例外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相反倒是那些身强力壮的猎户有去无回。
走入雨林深处,从密匝匝的蕨草间,可以窥见这被称为死亡之林的地方。与雨林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树既高大又细长,仿佛是个衣服架子,绕满了巨大的藤蔓植物。这些青绿色的藤蔓有很多分岔,互相纠缠。它们壮得出奇,最粗的枝条有男人的腰肢那麽粗。它们牢牢攀附在树干上,细一看会发现,藤蔓十分粗糙,但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布满了滑腻的粘液,顺著枝蔓一滴一滴滴进泥土中。
与这片林子的名称不同,这里十分静谧,空气里带著一丝诱惑的芬芳。
此时,林子的外面,站著一个男人。一身盔甲,一匹骏马,那男人站得像标杆一样挺拔,手握一柄镶著红宝石的宝剑。男人蹙著他英挺的眉,鹰隼一般的双眼注视著林子深处。
纠结缠绕的藤蔓间犹然可见,那藤蔓上还挂著几副森森白骨。枝条穿过骨架绕在树上,白骨俨然成了林子的一部分。
正是这些白骨,让男人前进的脚步犹豫了。他必须要穿过这个林子,而他在考虑,如何对付这些恼人的藤蔓。
第二章王子来到树林
2.
男人是波利国王子,名叫索玛。纯正的波利人血统让他的皮肤带著健康的浅褐色。身材健壮,相貌英俊。黑发碧眼,神情如同一只山猫一般敏锐。他正昂著他尊贵的头颅审视面前这片林子,藤蔓上的粘液令他不禁蹙眉。
他受白袍法师拉菲尔之命,从安拉斯山的另一头翻山越岭来到此处,寻找一名叫做乌尔的黑魔法师。
索玛抽出腰间宝剑,一剑斩向挡道的枝条,粘液飞溅到了他的脸上,那手臂粗的藤蔓受了创,痛苦地曲了起来。他紧抿著薄唇,正待再添一剑,不料曲起的藤蔓突然像蛇一般弹向他。他惊得"啊"了一声,挥剑去砍。身子一紧,索玛结实的腰被这条狡猾的藤蔓缠住。索玛身著轻甲,腰上无任何防护,被藤条蓦地勒紧。那布满了粘液的枝条冰冷而又滑腻,透过衣服渗到他褐色的皮肤上,令他脊背发麻。他立刻砍向那根大胆的枝条,不料枝条忽然收紧,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气息窒住,心惊间,索玛忽觉双脚离地,那枝条竟是将他卷入了林子里。
他握紧宝剑,紧闭起眼等待著被枝条狠狠扔到地面。脖子上一阵湿凉的摩擦,一条细枝绕过他的脖子,径直钻入他的口中。索玛惊得睁眼,下意识扭头避过。那细枝缠得他愈紧,尖端搅动著索玛的舌头,甜腻的粘液很快沾满了他的口舌,呛得索玛直咳嗽。
索玛心中升起怒火,扯住那细枝要从口中拔出。不料,更多的枝条如蛇一般一圈圈缠上他。很快他的手臂无法动弹,宝剑也掉落在地上。
当索玛看到无数枝条淌著粘液朝他伸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树上的那些白骨是怎麽回事。
第三章触手的侵犯
3.
索玛的身体被藤蔓架在半空,四肢都被缠住。冰凉粘腻的枝条如同无孔不入的游蛇一般钻到他的盔甲下面,贴著质地优良的丝绸衬衫缠绕住他。被汁液浸湿的衬衫成了半透明,勾勒出他诱人的胸肌与腹部轮廓。
索玛骂了一声"可恶!"抡起健壮的手臂挣扎。左挥右突,那些柔韧的藤条被扯得咯吱作响,却怎麽也扯不断。很快,细小的枝条将他的盔甲一片一片挤落到地上,从领口,下摆探入他的衣内。强行的探入将金丝纽扣一颗颗绷落。索玛结实饱满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中,小麦色的皮肤上或粗或细,留下了一道道泛著水光的勒痕,殷红一片,好似要渗出血珠。
索玛咳了一声,侵入口中的甜腻液体让他的喉咙发痒。更糟糕的是,那液体可能有毒,因为他感到身体在发热,尤其是被勒红的地方,皮肤热得好似要烧起来。
他知道这些植物是大巫师乌尔设下的屏障,用以惩罚著擅闯的人类。这种失去控制的状态令他忍无可忍,大声道,"我是波利国的王子索玛,从安拉斯山东方翻山越岭,求见巫师乌尔.佩因!我......唔!"
冰凉的触手突然从前面钻入索玛的裤子,直捣他的胯下,又是一勾嵌入索玛的股缝中。索玛闷哼了一声。他下意识要并腿,力有不逮。先前一番做无用功的搏斗已让他浑身疲惫,浑身的热度叫索玛的头脑犯晕。
索玛後悔将巫师临行前交给他的银蛇毒留在了马上。那一小瓶,能溶解任何毒物,这些恼人的藤条一定不在话下。
就要命丧於此了吗......他的国家还等著他。
他咬紧钢牙,再一次尝试挣扎。不料那粗壮的藤蔓竟戏弄地厮磨著他的胯间。这些藤蔓并不光滑,长满了疙瘩,好似章鱼脚上的吸盘。前前後後地摩擦,将索玛那性器上的包皮推得一上一下,囊袋也被挤著,随著藤条的运动被揉来揉去。藤条表面虽粘,但滑过的时候,疙瘩仍不住地刺激著他腿间的欲望。一阵酥麻沿著脊柱窜上头顶,索玛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冲得眼冒金星,性器硬了起来。他的股间很快沾满了粘液,藤条滑动时发出咕吱咕吱的淫靡水声。
索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被这区区藤条玩弄无疑羞辱了他的尊严,他勃然大怒,看准了宝剑掉落的位置,回头一口咬住缚在肩上的藤条,那物果然吃痛似的一缩。索玛趁机抽回右臂,同时去拽绕住右腿的缠人物。
胯下那触手似的枝条报复地一顶。那要命的地方被挤压,一股热血涌到索玛脑中,冲得他头晕目眩,一声痛苦的呻吟被堵在喉咙口。他被胯间强烈的刺激激得浑身无力,只是一顿,他刚解脱的右臂又被涌过来的藤条缚住。这一番挣扎,藤蔓也好似被激怒了似的,开始蠢蠢欲动。粗糙的疙瘩报复性地勒紧他,摩擦著他浅褐色的乳首,爬上他的锁骨。
空气里弥漫著那股淡淡的甜味。索玛额上渗出的汗渗进了眉毛,又滴到他的眼中。他痛得闭起眼。眼睛一闭上,身体的感觉异常的清晰──四肢的力量在渐渐消失,体内躁动不安。小麦的肤色里泛起一层红,粘液顺著他的肌肉线条滴到地上。
突然,有什麽捅进了他的口中。索玛一惊,眨眨模糊的眼,便看到一条有他手腕粗的藤条,长满了疙瘩,狰狞万状地插在他口中,直接朝他喉咙口钻。他被激得作呕,喉咙口一缩,被迫咽下了一大口甜的粘液。那藤条稍退出一点,粘液上带出了索玛的唾液,沾得他的嘴角一片粘湿。他无力地侧过脸想避开,那藤条又戏弄一般地探入,在他嘴里搅动。
"唔......"
那一大口粘液下肚,索玛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他张口,想在那触手的空隙里得到几口喘息。那些狡猾的枝条将他绑到几乎窒息,却露出胸口,用尖端玩弄他的乳头。浅褐色的乳头被揉到发硬充血,按进胸肌里来回地揉搓。
索玛感到毒性开始在体内发作,被粘液沾到的地方都热得烧心。
身下传来布料撕裂声,藤条整枝钻了进来,将他的裤子完全绷开。腿间下流的厮磨还在继续,已经被磨得立起的阳物也是浅褐色,布满了青色的经络,亮晶晶沾满了透明的粘液。这是他男性的骄傲,粗壮而又挺直,此时却被压在小腹与藤条间,上下地摩挲。茎头仍是粉色,因为欲望的泛滥而不住地冒著乳白色的液体,与粘液混著擦得到处都是。
索玛的口被堵著,脸被迫抬起,无法低头看到身下那派风光,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可耻地在摩擦中得到了快感,下腹好像燃烧一般难耐,恨不得将自己送上迎合这种厮磨。他极度厌恶这种状态,但同时,意志力也快被消磨殆尽。他紧紧闭起眼,脑中一会儿是那几副白骨嵌进树里的模样,一会儿又成了一趟浑水。
那条一直在股间侵犯他的枝条顶端探到了他股缝间的入口,毫无预兆地,霸道地挤入了他的身体。
"啊!"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索玛惨叫一声,浑身的肌肉绷紧,将藤条扯得吱吱响。
那狰狞的前端毫无商量余地地钻进他温暖的甬道里,将这未经人事的甬道挤得褶皱根根撑开,紧紧包裹著那长满疙瘩的藤条,一丝不漏。不少粘液在藤条挤入甬道的时候被留在了外面,顺著股缝流到了索玛的大腿上。那双腿修长笔直,坚实的肌肉让大小腿保持著完美的形状。如今这两条腿上挂著残破的裤子,被藤条拉得张开,脚背因为疼痛而绷起。私密处插著手臂粗的藤条,被两片股瓣夹著,露在体外的部分还在空中舞动,好似蛇攻击前的蓄势待发。
疼痛唤醒了索玛的意识,碧蓝的眼里顿时泛起一层水光。二十一年来,这位王子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
那藤条不满意这样的深度,扭动著又一次挺进。
"嗯!"
索玛咬住口中那肆虐的藤条,愤恨地捏紧了拳头。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受不了这种羞辱。
最让他感到耻辱的是,疼痛的刺激竟给他带来了一丝愉悦。藤条又一次深入他未曾碰过的秘穴,那火烧火燎的刺痛感好似点燃了他,又好像是融化了他,让他忍不住想往下坐,把这藤条吞得更深,让彻底的痛激发他更深的快感。
他的阳物又硬了起来,被细枝缠绕住。细枝的尖端挑逗地在伞盖边缘弄了两下,惹得那阳物一颤一颤,又分泌出粘腻的白灼。那细小的尖端够到上方,一头钻入了马眼中。
前端的异物感让索玛浑身痉挛了一下,後穴一阵紧缩。年轻男性的肌肉在绷紧时显出了漂亮的线条,又因为沾满了粘液而油光泛亮,看似十分可口。
被藤条钻入的马眼先是刺痛,痛过後又是一阵阵是酥麻传遍了索玛的全身。那双傲慢的碧眼如今只睁开一条细线,失神地望著前方的林子,隐隐约约,藤条在空中舞动。
有什麽折射了阳光,闪得晃眼。索玛无力地闭起了眼,又睁开,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来人手中握著一支橡木魔杖,顶端镶著一颗蓝宝石。
那人正眯著眼看著他,嘴角仿佛有一丝讽刺。
第四章藤蔓上的媚药
4.
索玛浑身脱力,勉强睁眼,视线聚焦数次,从模糊到清晰,终於看清不远处立著一个冷眼旁观的家夥。那人身量颇高,一头墨黑长发,披著白色披风,手执一柄魔杖,面沈如水,不见喜怒。立在这死亡之林里,又不被这些恼人的枝条攻击的,只可能是一人──这片林子的主人,大巫师乌尔。索玛晕眩的脑中分析出了这个结论,但他既不对这位巫师的冷漠态度感到愤怒,又不对自己如此的狼狈感到羞恼。或者说,这时候出现了这样高大又面容姣好的人类,甚至让他期待。
这位二十一岁的王子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出於信仰,至今保持著处子之身。初尝爱欲的滋味,甜腻的粘液如同後劲十足的烈酒,剥夺了他的意识和理智。
後穴里,马眼里和口中的藤条好似害怕这位主人,缓缓退出。粗糙的表面带著媚红的肉壁和大量的粘液一起翻出来。身体的欲望高涨,即便是在令他蒙羞的注视下,藤条退出去依然让索玛一阵空虚。
藤条会意了一般,在退到只剩一个头埋在後穴的时候,又突然噗嗤一声深深刺入他体内。
"啊!"
索玛不提防这一下,被顶得崩溃大叫。那一下进入的深度令他不敢想象,只觉得腹胀难耐,肉壁刺痛而又舒爽。
他难堪地喘息,额上汗如雨下。头晕目眩间,便看到乌尔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下,仰脸漠视著一丝不挂的他。
那张脸清冷,标致,衬著雪白的披风和碧蓝的宝石,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完美。但眉峰间一股锐利,让这人的美貌带著股难以抗拒的戾气。
乌尔蔚蓝的眼中带著玩味兴致的讽刺,欣赏被困在空中的王子。浑身的肌肉如野兽一般充满爆发力,而从小的皇室生活,让他皮肤像丝缎一般。结实的臀瓣紧紧夹著那根狰狞的藤条,仿佛要将它吸入体内。腿间挂满了粘液,湿乎乎的一片。
真是一派好风光。
插在後穴里的藤条戏弄一般小幅度地顶弄索玛,将他顶得在空中一颠一颠。殊不知,再微小的动作对现在的他都是煎熬。得不到发泄的欲望在体内升温,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他摆动著腰迎合,阳物涨得发痛,粉色的茎头随著藤条在後穴的顶弄而一颤一颤,流出的水粘糊糊连成丝地往下淌。
索玛浑身都在发颤,呼出的气息发烫,令他口干舌燥。曾经高傲的头颅无力地耷拉著,黑色碎发被汗粘湿,有几缕黏在了脸侧。
乌尔在索玛身下站了许久,不紧不慢以魔杖一指。数十根缠绕著索玛的枝条如潮水般疾退而去。後穴的藤条猛地抽出,索玛呜咽了一声,随後身子一空,沈重地跌到地上。
巫师的魔杖抵住了索玛的下巴。索玛被迫抬起脸,微睁开眼,看到巫师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第五章深入后穴的魔杖
5.
乌尔用魔杖抬起索玛的脸,看了一眼,便说,"你很幸运。你如果没有叫我,现在已经跟树上的那些人一样了。"
魔杖一收,往地上一杵,他又说,"那麽,你找我有什麽事呢,索玛王子。"
索玛艰难地支起身子。身体里欲火依旧在烧,但这一摔让他稍稍恢复了神志。他极力克制住要去摸自己胯下的冲动,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意志力。
波利国人相信,上帝不会原谅不洁之身。然而,最为让上帝鄙弃的行为不是自淫,而是同性相奸。
教条融入了这位王子的血液里,他无法思考,但他依旧记得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踏上罪恶的征途。
然而罪恶为何会如此令他向往。欲望一波又一波冲击他的头脑。身体使不上力,浑身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每一寸皮肉都在渴望被抚摸被凌虐。这样放低姿态,在他人面前露出胴体的耻辱感刺激著这位处子的欲望。
巫师关切道,"王子殿下,你现在看上去很难受。"
索玛的嘴唇在颤,粗重地呼吸了几口,口中终於吐出了几个音节,"......解......药......"
乌尔,"解药?这不是毒,何来解药。你看,让这些藤蔓帮你释放出来怎样?如果不解决,我恐怕你会死去。"
索玛摇头,咽了口唾沫,"......解药......给我......"
看著这位趴在地上的王子,乌尔狭长的眼中浮起不易察觉的讽刺。
这是一具无可挑剔的肉体,被一点迷药弄得尊严扫地。亮晶晶的粘液抹得他满身都是,凸显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脖子和胸口却因为涌血而泛红。
乌尔好整以暇地脱下披风,被一条干净的藤蔓小心接过。他单腿跪下,用手捏起索玛的下巴,"你希望我怎麽做呢,王子殿下。"
王子腿间涨得发痛的阳物正在滴水,如活物一般一颤一颤。他瞳孔扩散,毫无焦距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的薄唇微微翕张,呼出的气息滚热。许久,不愿说出一字。
乌尔没有得到回答,心想还真是个高傲的人。
虽然高傲,却激起了他的凌虐欲。只想叫这闯入自己地盘的尤物颜面无存,低声下气来求他才好。
乌尔道,"我明白了,王子殿下。贵国信仰洁身奉教。"眯眼,"只要不泄身就可以了,对吗。"
虽是问句,但乌尔手中的魔杖已动了动。蓝宝石一闪,一条极细的藤蔓便伸了过来。绿油油挂著粘液的藤蔓,尖端似是寻找著什麽,游到索玛的胯间,在他硬挺得像石头一般的分身上绕了几圈,爬到铃口。那一处本就经不起撩拨,藤蔓绕上的当口,更多的白灼滴了出来。那尖端在马眼上转了一圈,找对了入口,一头钻了进去。
"啊......!"
索玛现在的身体极度敏感,这样的刺激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折磨。他瑟缩了一下,那藤蔓直往里钻,埋进了很深一段。枝上带的粘液被挤出铃口,同乳白的精液混合在一处。索玛既痛又难受,想要伸手去拔,一条蛇身粗的藤蔓早绕上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乌尔站起了身,踱到了索玛的身後。索玛双膝跪地,结实翘挺的臀部正对著他。
乌尔,"同性之间,也不可以。那只能委屈王子殿下了。"说著,用自己魔杖较细的那一端在索玛的股沟处上下厮磨了一番。
那冰冷圆滑的魔杖刚碰到索玛,他便下意识紧绷起身子。刚刚被强行进入过的穴口还挂著粘液,一张一缩,能看见媚红的内壁。好似是感觉到了视线,菊口为难地紧闭了一下,又打开。
乌尔试探了一阵,将魔杖的底端就著粘液捅进了穴口中。
"唔!"
那冰凉的东西进入体内,索玛被激得弓起背,下意识往前躲,无奈手腕被压著,挪动不了半分。
乌尔不满地蹙眉,转动魔杖。後穴的内壁收缩得过於激烈,很难再继续深入。
乌尔将二指放在魔杖上,心中默念一句咒语。魔杖一震,突然变粗了一圈。
下体的涨感加剧,绷紧了内壁,好似要撕裂一般。阳物从内部被挤压,愈发抬得高,白灼的精液想要寻找出口,却被堵在体内。索玛受了痛,难堪地呜咽了一声,"不要......不要再变大了......"
这反应令乌尔十分满意,将魔杖缩回原来的尺寸。减轻了撕裂感,索玛松了口气,趁这机会,那魔杖的主人故意用力,将前端又往里捅了几寸。这突然的深入让索玛忍不住抬起头,精瘦的背阔肌骤然绷紧。
还未等到他习惯,魔杖就被抽出了几寸,又快速捅了进去。带上他体温的魔杖是那麽的热,在他的内壁里快速地进出。那粗大的玩意儿每一次抽出,鲜红的媚肉都被带得翻出来,再猛地刺入,内壁里的粘液都会被挤得溅出,发出淫靡的水声。没几下,索玛便受不了。
剧烈的摩擦将他的性欲燃烧到巅峰。不断有银丝从铃口滴出来。阳物涨得发紫,好似再不爆发,就要裂开了一般。欲火在体内翻滚,想要喷涌而出的欲望强烈到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他忘了国家,忘了尊严,忘了身後还有一个陌生人。一心一意只想著要释放。
但是那个要命的地方却被堵著。
索玛难受地呻吟,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想伸手将那藤蔓拔出来,手腕却被牢牢压著。
他紧紧闭著眼,承受著身体被贯穿。他几乎绝望,终於断断续续道,"放......了我......让我......"
乌尔手上不停,"王子殿下,有何指示麽?"
索玛,"让我......释放......嗯......"
乌尔,"这可不行,王子殿下。你的信仰呢?"
索玛失神地摇头。乌尔一手扶住索玛的腰,故意加快速度。
"啊......让我......释放......"
乌尔,"被上帝抛弃也不要紧麽?"
索玛还是摇头。乌尔终於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将魔杖从他的後穴里拔了出来,带出一条银丝。突然空虚的索玛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被插得红肿的穴口翕张,一时难以闭合。
乌尔也跪到索玛的身後,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裤子解开,"既然如此,那就送你进更深的地狱吧。"
第六章捆绑的诱惑
6.
乌尔握住魔杖中间,默念咒语。那根橡木魔杖得了令,形态开始变化,变得细长,并不断延伸。魔杖像一根麻绳,绕上了索玛的身体。从後腰向上,爬过肋间,交叉著攀上胸部,又缠住双臂。索玛手腕边的藤蔓在魔杖接近的时候如被烫到一般缩到一边。
索玛的手臂被魔杖缠住,牵扯著向後反剪。他失了支撑,只能双膝跪地,上身直起。麻绳一般的魔杖就势将他的上身捆了个结实。手被绑在腰後,魔杖在胸口作一个交叉,勒著饱满的胸肌。
身体一旦直起,索玛涨得发紫的性器便朝天而指。微微地一颤一颤,和他的主人一样渴望著爆发。铃口依然塞著一根纤细的藤蔓,直插到深处。溢出的乳白色汁液沿著粗长的茎身一直淌到囊袋上,沾在黑色的阴毛上。
索玛神志不清,双手挣扎。那魔杖受了命令,顿时缩紧。富於肉感的身体被勒得一块一块突起,和魔杖相互摩擦,甚至发出细微的咯吱声。索玛受痛,喉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跪在索玛身後的乌尔解开了精致的腰带,将自己的裤子拉下一截。那根硕大得可怖的男根便弹了出来。同样的青筋密布,却是白净挺直,比魔杖的细端还要粗上几分。即便是肉欲横流的索玛,若是回头看到这根玩意儿,恐怕也要害怕自己难以承受。
但昏昏沈沈的索玛并没来得及回头。索玛娇气的膝盖并不习惯跪的姿势,他浑身无力,下意识往自己腿上坐。乌尔十分不满,按上了他的背,略一施力,便将他按弯了腰。索玛的手被反绑在身後,被迫俯下身,屁股又翘了起来。
触碰到索玛紧实的肩胛肌,乌尔微微眯了眯眼,这是他性欲高涨的表现。这样一具结实好看的躯体,皮肤却如幼儿般柔滑。尤其是被粘液沾湿後,那触感仿佛要把手吸进去一般。不愧为皇家人。
乌尔十分满意,手掌在索玛的背部挑逗地摩挲,感受著那精瘦的肌肉突起。索玛支持不住这个动作,想抬起身子又被按下。
乌尔不紧不慢道,"别不老实。"
索玛的呼吸愈急,反反复复说,"让我......释放......"
乌尔的手从他的背摸到健腰,又往下,在他圆润多肉的臀上揉捏。索玛经不起这样的挑逗,喘息里未免带上一两声呻吟。
乌尔握住自己硕大的性器顶开索玛的股缝,上下蹭了蹭。他戏弄地凑上前,在索玛脑袋後头说,"求我。"
一边说,一边将那颗果实那麽大的龟头挤入了索玛的後穴中。内壁像是贪婪的口,顿时吸住那个前端。索玛倒吸了一口气,紧紧闭起眼,期待著肉棒的深入。那颗龟头却上下左右搅了一回,又拔出来。
索玛正失望,那龟头又挤了进来。这回他聪明地往那肉棒上坐,稍深入了一小段,肉棒又被拔了出来。
没想到这位王子如此淫荡。乌尔握著自己的性器,只露出前端,一插一拔玩弄著索玛。一会儿又将性器塞到索玛的胯下,挑弄那两个囊袋。索玛已经被挑逗到极限,一股股精水从铃口渗出来。
长这麽大,他学了很多东西,唯独没学过怎麽求人。他脸上都是汗,薄唇微颤,半天吐不出一字。
乌尔看不到索玛的表情,只当他是决定倔强到底,遂恶作剧似的捏住他的臀瓣,用力往两边掰开。他的双臀富有弹性,分开後,就会看到淌著水的穴口,淡红色的内壁被翻出来的模样。被强行扩张过的穴口在讨好地一张一合,时不时难耐地蠕动。乌尔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性器对准那穴口,猛插了进去。
"啊!"
索玛仰起头惨叫一声。甬道内充满著滑腻的粘液,那粗壮的玩意儿进入时毫无阻力,噗嗤一声顶开内壁,滑到了最深处,将他的後穴撑到不能再满。即便已经经过扩张,要容纳这麽粗大的肉棒还是非常勉强。索玛的甬道被撑得发痛,却又满足。
乌尔不给索玛习惯的时间,按住他的双肩,快速抽插。
"唔......!"
被进入得太突然,索玛几乎承受不住。肠壁不断地收拢又被顶开,带出的粘液在两人的结合处粘得到处都是。一次次的冲撞带来的酥麻感瞬时麻痹了他所有的感官,那突如其来的满足让索玛几乎昏厥。若不是双肩被乌尔抓著他几乎要面著地倒下去。他紧紧皱著眉,张著嘴,却舒服到连叫也叫不出来。
抽插了几下,那肉棒却突然抽了出来。
骤然被中断的快感让索玛浑身难受得好似服了毒药一般,甚至觉得,只要现在满足他,无论做什麽都可以。
那肉棒又突然挺进,操弄了两下又拔了出来。
索玛失口道,"别......!"
股缝又被顶开,那龟头玩弄地挤入了他的後穴,调动起他无限的渴望,却不继续探入,只在穴口搅动。
耳边响起了那男人清冷的声音,"求我。"
强烈的欲望冲击和意乱情迷让索玛碧蓝的眼中浮起了一层薄泪。
"求你......"
他气息紊乱地说,"求你......"
"求我做什麽?"
那人不依不饶。
"求你......羞辱我......"
索玛直往那龟头上坐,生怕离了片刻。
身後的人还是不动。
索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求你......狠狠地......折磨我......"
乌尔的嘴角露出一丝笑,"王子殿下,你很聪明。"
| 2
第七章背德的欲望(轻度SM)
7.
乌尔解开衣扣,露出了白而精壮的身体。六块腹肌狰狞凸起,两条纠结的肌肉线条从盆骨延伸到耻骨两旁。他腿间的欲望同样高涨,挺直的茎身亮晶晶沾满了粘液。他两手抓住索玛的盆骨,微一眯眼将眼前的人审视一番,仍觉不满。便躬身抓著索玛的大腿向两边挪,让他以一个两腿张开的姿势跪著。
索玛很温顺地任他摆布,或者说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些什麽。被藤蔓堵住的性器胀痛不堪,後穴又燃烧著难耐的欲望,他早就神智模糊。
他感到有一只手摸到他的胯间,麽指揉按著穴口,四指揉捏著他的阴囊。一把捏下去,一股快感油然而生。索玛低叫了一声,沈下身子用胯下去厮磨那只手。
"啪!"重重一巴掌抽在了他屁股上。那手在被抽红的臀肉上著迷地揉捏一番,又是一巴掌打上去,右边的臀瓣被蹂躏得通红。
火辣辣的疼,带著一股被凌虐的快感,索玛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
"求你......"
他终於找到了让对方进一步动作的"咒语",口中不断喃喃,"求你......"
低沈的男声带上了几分媚,几分湿气,听在耳朵里十分惹火。乌尔看著眼前的风景,阳物也滴下淫水来。他一手抓住索玛的腰,扶著自己湿润的阳物对准那个穴口刺了进去。
"啊......!"
索玛忍不住叫出声来,配合著往那根肉棒上坐。後穴在渴望了那麽久之後终於被喂饱,急不可耐地吸住那根肉棒。乌尔将阳物捅到最深处,略微停顿了一下,体验被紧紧包裹的快感。
从上往下看去,索玛结实的臀瓣贪婪地紧紧夹著那根肉棒。那粗大的玩意儿撑得股缝合不拢,穴口咬著巨物,被绷得不能再紧,成了淡粉色。
乌尔十分享受这份紧窒,如同美食当前,饕餮大餐之前,应该先细细品味一番。欲望越是强烈,他越是喜欢慢慢来。他将肉棒抽出一半,欣赏著那媚红的肠肉被翻出来的淫糜模样。王子有所感觉,後穴蠕动著阵阵收缩,生怕他再抽走。这一夹舒服得乌尔抽了口冷气,在索玛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掌。
索玛被激得呜咽一声。那肉棒又极其缓慢地往里挤,伴随著粘液所发出的湿濡声。那物对於初涉人世的甬道而言过於巨大,即便有粘液润滑,动起来依旧显得生涩,胀感中夹杂著刺痛。一寸一寸往身体里送,将甬道撑开,撑满,将身体霸占,那感觉清晰无比。索玛的反应极大,拼命吸住那肉棒,被捆在後头的手僵硬地张开,像在索求著什麽。
乌尔重复著抽出挤入的动作,越来越快,索玛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乌尔突然一手将索玛按得躬身,便开始用力抽插。
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让索玛忍不住惊呼一声。索玛被顶得一颠一颠,阳物随著上下甩动,不时甩下几滴精水。
不断的冲撞抽插,肠壁深处和肉棒经受著剧烈的摩擦搅动,快感顿时火烧火燎地从下身传上来。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窜上来在体内乱撞。这种快感富有强烈的侵略性,不仅让索玛浑身陷入酥麻无力,还让他意乱情迷。後穴很快被插软了,变得柔软湿润。这让进出变得更为顺畅。最初的刺痛感消失殆尽,只有快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涌上来。
乌尔插得兴起,时而恶劣地揉捏著那肉感的臀瓣,时而故意拉扯他的乳头。下手很重,索玛一疼,後穴就会不由自主地收缩。那感觉十分刺激,让乌尔欲罢不能。
被堵著的铃口在不断滴水,疼痛让索玛火烧一般的快感一次次窜上顶峰。乌尔每撞上他一次,肉棒就插到最深处,一股难耐的舒服就沿著脊柱上窜。那是一种二十一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满足感,纯粹地来源於他的肉体。这快感单纯而又激烈,一波接著一波,他甚至在心中期待永远不要结束。
然而,随著乌尔越来越用力,天堂却如乌尔所言,很快变成了真正的地狱。
欲望在大量地累积,开始寻找出口。索玛的痛苦渐渐掩盖了快感。他想释放,想喷发,想得快要疯了。後穴里的侵犯愈演愈烈,每一次进入抽出,他想释放的欲望就会愈发强烈。被堵住的性器不止是疼,涨,还让他觉得百爪挠心。到最後完全征服了他。他甚至觉得如果可以释放,他能答应任何事。就算释放以後要将他杀死,他也要在这一刻爆发。
但是藤蔓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身後之人也没有想放了他的意思。难耐的痛楚和欲望渐渐让这位王子陷入了恐慌。抽痛的感觉像是某种警告的信号,告诉他身体就要爆炸,会坏掉。他全身心的每一滴血都在渴望爆发,但这样的欲望很快把他推向绝望。
身後一只手将他一把按到地上。由於上身被捆得结实,索玛的侧脸被直接压倒了地上。他还保持著跪著的姿势,屁股高高撅著被人操弄。肉棒进进出出的快感,现在都成了加剧他痛苦的来源。而这痛苦看上去无边无际,永远都不会结束。
他哀求道,"拔出来......把藤蔓拔出来......求你......"
身後的人冲撞过於激烈,他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重复,"拔出来......我不行了......求你......我要死了......"
他紧紧闭起眼,咬著牙,浓密的长睫毛上沾著一颗泪珠,又落到地上。从小到大不曾受过委屈的王子也不曾在人面前哭过。这一刻他神志不清,却难受得掉出了眼泪。
乌尔没有听清王子含含糊糊说的话。索玛的哭音和呻吟又是极像的,几不可辨。他兴致正好,不住地抚摸著索玛的背脊和腰,著迷地欣赏著他的屁股吞吐自己肉棒的模样。高潮快来临时,终於想起了堵著索玛要命处的那根藤蔓。伸手摸到那根藤蔓,他发狠地顶了两下,终於在自己爆发的那一刻一举扯掉了那根藤蔓。
"啊!"
索玛惨叫了一声。粗暴的动作让胀到极限的性器生疼。但随之而来的是如泄洪一般的爆发。索玛浑身痉挛,性器喷发出一大股精液後,又一颤一颤吐了很久才结束。
天旋地转,索玛直接晕了过去。
第八章巫师的木屋
8.
死亡之林其实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拉维斯,意为幻想。
林子深处有一间木屋,住的是林子的主人。木屋分了两间,外头的那一间显得凌乱。一边是个大书橱,另一边的橱里则摆放著各种怪模怪样的魔法道具。东西太多,以至於这并不小的屋子看上去十分拥挤。
里头的那一间卧房则考究得多。房间最深处,泥金雕花床上躺著一个人。那是一个熟睡的年轻男子,柔韧的黑色碎发散乱在浅色的枕头上。丝绸的薄被只盖了他的半身,窗口的阳光透射进来,照著他肌肉紧实的胸脯,甚至有点泛亮。仔细一看,那人露出的脖颈和胸口到处可见还未消退的勒痕,乳头的红肿虽退下了,却依旧泛出一丝殷红。
男人英挺的眉微微蹙著,像是在做梦。他毫无防备地仰躺著,从薄被的轮廓能想象出他赤裸的下身。肌肉纠结的胯部,健壮的双腿,关节分明的膝盖。还有与强健的外形所不相符的,柔软幼滑的皮肤。
太阳渐渐升高,林子里也开始回暖。蜜色的阳光落到了男人英俊的脸庞上。他的眉头动了动,吃力地睁开了眼。
他似乎想不起自己在哪儿,愣愣看著屋顶。许久,又想起了什麽,脸色渐渐变难看了起来。
他腾地坐起身,腰上一阵酸痛难耐,皮肤上也留著细微的灼痛感,是被勒出来的後遗症。他脸色发白,慌张地四下看看,屋中空无一人。枕边落著一张羊皮纸,男子拾起一看,几行漂亮的花体字:
亲爱的王子殿下:
我已获悉贵国为虫灾所困之事,请给我两天时间外出准备所需的药材。这期间您可以自由地使用卧室中的器皿和食物。出於对您的安全考虑,请不要碰外室中的任何物品,也不要轻易地走出房间。
报酬昨日已经收下一部分,您非常美味,谢谢~?
爱您的乌尔.佩因敬上
索玛王子颤抖地捏著那张羊皮纸,指节发白。突然,他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砸过去。纸团在木质地板上弹了一下,滚到了橱子底下。
他用双手捂住脸,按捺心中的愤怒,还有那因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而生出的,无边无际的羞愧。屋外阳光灿烂,却丝毫没有安抚这可怜的落单王子。
在波利国泛滥成灾的并非普通的昆虫,而是由一位下等巫师豢养的恶魔宠物。因为巫师的死亡,这些恶魔失控地疯长成灾,几乎让整个国家瘫痪。
波利国的白袍法师拉菲尔尝试控制住局面。失败数次後,只能提议求助於这片死亡之林的主人,被驱逐的黑魔法师乌尔.佩因。这曾遭到大臣们激烈的反对,并激起了对老法师拉菲尔一轮又一轮的控诉和弹劾。然而身为波利国最勇敢的斗士,索玛依旧选择了独自前来。
这神秘的巫师就像这片古怪的林子一般琢磨不透。他的强大使得慕名前来拜访的求助者络绎不绝,而他的怪脾气则是臭名昭著。来访者须得拿出十二分的敬意独自前来,这是为何索玛身为王子却不得不翻山越岭的缘由。来访者如果被看不顺眼,很可能还没进林子就被那些奇怪的植物绞死。即便顺利进入了林子,得到了巫师提供帮助的应允,却也不是万事大吉。巫师乌尔索要的报酬从来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一定是这名来访者能给出,却又万分为难的东西。而且报酬索取多少,也只凭他的心情而定。若是拒绝,更会遭到这位巫师的报复。根本是个任意妄为,性格糟糕透顶的家夥。
在温室中长大的王子还未与任何女性亲密过,却被人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亵渎。索玛毫无疑问地准备向乌尔提出决斗,即使死在他手下,也要挽回自己的尊严。
当然,比尊严更不能耽误的,是那骇人的虫灾。
只是,"报酬昨日已收下一部分"是什麽意思?
岂有此理,他还想收几部分?!
第九章食人花
9.
愤怒过後,纯洁而正义的索玛王子被肚里的饥饿虫打倒了。
天晓得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行李全都丢在了马上。而他刚下马,什麽都没来得及拿,就被卷进了这恶魔的林子。他郁闷地坐在床沿,肚子很没风度地叽里咕噜乱叫。
索玛蹙著眉坐了一会儿,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什麽也没穿。暖阳美好,照著他发亮的肌肉。他记起自己的衣服在昨日便被扯了个稀烂,更不指望那卑鄙的巫师会给他留下什麽衣物。环视一圈,果然是没有衣服可以蔽体,雕花的床头柜上倒是摆著一个小锅子。一条藤蔓像蛇一样盘在锅子的下方,中间生著一小团明蓝色的火焰。索玛走过去,那条藤蔓礼貌地朝索玛摆摆触须致礼,随後用那细细的触须绕上锅盖,掀开盖子让索玛查看。锅子里热著一些新鲜牛奶。藤蔓又将自己的叶片收拢,露出叶片下的一只小碟子。金丝边的小碟子里头放著几块黑糖杏仁饼干。香气顿时溢了出来,饥饿的索玛王子咽了口唾沫。
他刚朝杏仁饼干伸出手来,英挺的眉又蹙了起来──他还要向乌尔提出决斗,现在怎麽能放低姿态吃敌人的东西!
他正义凛然地和几块杏仁饼干闹了别扭,肚子开始更强烈地抗议。这让他愈发愤然,坐回了床沿,想著自己留在马上的干粮。难道要这麽饿两天?何况,若是巫师回来看到赤身裸体的他,将是多大的折辱!
果然只有将包裹取回来才能度过剩下的两日。包裹里不仅有吃的,还有他的衣服。只但愿他的骏马还留在原处。
索玛想定了,便穿到外室,打开了木门。他步子犹豫了一下,这麽一丝不挂地走到屋外实在是不成体统。虽然林子里不可能有人,但上帝还看著......
上帝......早就抛弃了他这不洁之身了吧。
索玛心里隐痛,抿了抿薄唇,跨出了巫师的木屋。光天化日下赤身裸体地到处走动,让他感到了羞愧。他尽量快步地往林子边缘走。据他所知,乌尔的那些恼人的藤蔓是林子忠实的守卫,只会袭击入侵者。已经进入了林子的他暂时是安全的。
可惜索玛王子不知道,这个林子里,可不止这一种植物会攻击人类。
不远处,同样饥肠辘辘的食人花正悄悄转动著它巨大的花苞,贪婪地"注视"著阳光下那具漂亮的酮体。
索玛很快在林子里迷了路。他错误估计了林子的深度,现在只能朝著太阳的方向走,这样不至於绕得太离谱。走著走著,他却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气。那好似是植物的芬芳,却有带著浓郁的食物香味,幽幽的沁人心脾,一下子便勾起了索玛肚中的饥饿虫。索玛嗅著空气里的气味,不自觉被引到一株花下。却见那花儿花茎极短,而花苞却硕大无比,几乎贴在地上生长。花瓣比树皮还厚实,每一片都足有一人多那麽长。香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索玛心中称奇,竟有这麽大这麽香的花,闻所未闻。忍不住伸手摸摸那厚实的花瓣。不料那花竟是闪电般张开花瓣,瞬间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朝索玛扑去。索玛大惊,"啊!"了一声,转身就跑。还没来得及跑出一步,头上便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一刻,他整个人被冰凉的花苞包裹住。
他被花吞了进去!
那朵花眨眼间吞了他,小心翼翼地闭口,不让花瓣之间露出一丝缝隙。从外头看起来,这一处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花苞内的索玛王子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爬起来,睁眼一看,他惊呆了。
这花苞实在是巨大,内里有个空腔,足够容纳两个人。花瓣是半透明,隐隐透入外头的阳光。这让索玛能够看清花苞内的情形。花苞的内侧是血红色,整个空腔好像被浸在血海里。但是气味却依旧诱人,香甜可口。在整个封闭的空间里,香气太过浓郁,让索玛一时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花瓣的内侧布满了厚厚一层粘液,从顶上不断地往下滴,滴在索玛的背上,又顺著滑到股沟。双腿早就湿透了。花的内壁生长著大大小小许多的刺。刺很粗,却是圆头的,看来并非是用作攻击。或许只是帮助这朵食人花消化猎物。
糟糕,身上的粘液莫非是这朵花的消化液......
索玛心知不好了,回身去扒花瓣的开口。他往下一跪,扑哧一声跪进了粘液里。两手用力拉扯开口处的花瓣,但无论他怎麽用力,都纹丝不动。
可恶!
索玛用力往花瓣上砸了几拳,砸得汁液飞溅,内壁却完好无损。看来食人花十分喜欢捕捉强壮的猎物。
索玛隐隐想起巫师字条上写千万不要走出屋子。他後悔没听巫师的话,他更为自己的後悔而感到懊恼。乌尔要两天後才回来,这次他或许不会那麽好运了。
索玛没有那麽容易放弃。他分开双腿让自己跪得稳些,撅著屁股压低身体,将手尽量伸到花瓣开口的最深处。他相信开口处是最薄最易破坏的。
身体一压低,下身一阵凉意。他的阳物也跟著一起浸入了粘液里。他管不了这麽多,手指施展巧力往开口处探。只一会儿身体就开始燥热不堪。分明没有出汗,但是一阵一阵的发热,从身体的深处散发著躁动。
直到阳物硬挺得像根长矛,在粘液里拖来拖去,翘著屁股的索玛王子才意识到,自己又中这些粘液的招了。
第十章破戒(自淫)
10.
那个肮脏,丑陋的巫师!欲求不满的淫魔!人类进化史上的污点!
乌尔.佩因!
索玛用力揍了一拳牢不可破的花瓣後,沮丧地一屁股坐下来,在心中用所知不多的脏字咒骂著乌尔。
百里之外:
手执魔杖的黑发巫师在秋风中打了个喷嚏。他皱皱眉头望向死亡之林的方向,心想:在衣橱里留的衣物,那高傲又愚蠢的王子不会没看见吧?
被困在花苞里的王子殿下几乎要放弃了努力。倒不是因为那花瓣真如铜墙铁壁般坚固,而是王子殿下虽心有不甘,却浑身发软,著实使不上力。
食人花的消化液具有一定的刺激性,渗透进皮肤里,让索玛小麦色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带著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又有些发麻。尤其是脖子,大腿根这样的细嫩处更是瘙痒难耐,好似被只糙手上下地抚弄。
皮肤上是如此,身体里却是另一种感觉──性欲高涨,而力气全无。随著时间的增长,那感觉愈发强烈。
索玛无助地瘫坐著,他的剑眉与下巴拥有男性的阳刚美,而深深的双眼皮与窄而高的鼻梁又显出贵族的纤细。这张脸此时泛著层媚色,一直红到了耳廓。他已经无法阻止消化液勾起他的欲望,两眼迷蒙失神,胸口微微起伏,微张著嘴喘气。
与一天前从未尝过爱欲滋味的自己不同,现在的索玛更受不了欲望翻滚的折磨。身体不停地回忆起昨日被人操弄到晕厥的羞耻记忆,性器涨得粗壮笔直,贴在他结实的腹部,微微颤著。不仅是性器,身体的另一个地方在渴望被那滚热的东西进入,渴望顶开他的肉壁,剧烈的摩擦。
索玛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他靠在花瓣上坐著,低头难耐地看著自己的性器。迟疑许久,终究忍不住,试著用手握住。他的性器握在手中滚热而又滑腻,被自己的手指包裹住,惹得他一阵阵热望下身涌。索玛心里紧张。年轻的他经常经历晨勃或是莫名其妙的勃起。但他从小就知道,玩弄那个东西是罪恶的。而他现在又知道,那样做不仅没有收到惩罚,反而是那麽愉快。
索玛上下地推著那层包皮。性器上粘满了透明甜腻的粘液,粉色的龟头亮晶晶的,往外流水。每次揉搓都会带来隐隐的酥麻,沿著脊柱悄悄流遍全身。
不够......
索玛难受地闭起眼,蹙著眉。他咬著下唇,开始用力套弄自己的性器。这是他头一次玩弄自己的性器,想要追求快感,却又不得要领。那点快感根本无法抵消那甜美的粘液带来的躁动,或者说,愈发勾起了身体里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抬起腰迎合自己手上的动作,快感却不似想象中汹涌。得不到满足的身体不安地扭动。
在粘液的浸润中,起先的刺痛感全变成了烧热感。浑身虽然湿润但并未出汗,郁积的躁动被堵在了身体里无法发泄。索玛的脸愈红,另一只手忍不住抚摸起自己的胸膛,学著乌尔的样子,揉捏自己的乳头。褐色的乳头,小而柔韧,在索玛的指尖被揉得变形,尖端很快充血发红。就算是自己玩乳头,也有阵阵酥麻的感觉。索玛舒服得头晕目眩。他的脑袋无力地靠在背後的花瓣上。他舔舔干渴的嘴唇,摸完右边的乳头,又换一边拨弄。手指每揉到乳头的最尖端,都让他舒服得难以自抑。坐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只手揉搓著下体,另一只手拧弄自己的乳头。这样张开双腿玩弄自己的模样,淫荡到让他羞愧。这种无耻和羞愧却更让他兴奋。套弄性器所带来的快感也被放大。越是舒服,身体里的欲望越是膨胀。
还不够......怎麽办......
被爆发的性欲逼到走投无路的索玛无法不想起昨日的情景。蜜穴被捣弄的感觉,一想起来就让他浑身酥麻。
这里一定是连上帝也看不到的地方......
冲昏了头的王子殿下悄悄地想著,套弄性器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股沟里。他甚至懂得沾一点湿濡的粘液,试著将手指探入後穴。
那个地方昨日刚被狠狠地开发过,还留著点红肿,被碰到的时候并不舒服。索玛不满地蹙眉,小心翼翼用中指钻入那圈褶皱中。进入稍显困难,身体在抗拒自己。他又沾了一些粘液,复又将中指探入。反复几次,干涩的肠道很快被粘液涂满。
身体里湿润柔软的感觉让索玛感到兴奋。他索性找了个没有倒刺的地方躺下来,将腿大大地张开。他像第一次自慰的女人一般,兴奋中又有背德的负罪感,手有些微微打颤。他努力地让自己的中指探入後穴,尽管如此,由於手腕别扭地扭著,中指还是露了一截在外面。他能感到肠道容纳著自己的手指,稍有些涨。他尝试抽动手指,刺激感很强烈,激得他脑袋阵阵发晕,肠壁回应地绞住自己的手指。
他闭起了眼,轻轻插弄了几下,肠壁火烧火燎的欲望让他欲罢不能。他塞第二根手指进去,但那样便只能插得更浅。那一刻的索玛恨不得自己的手能长一截,现实却无法满足他。他用力地抠弄了自己半天,额头上出了层细汗──急出来的。
完全不行......
无法满足的性欲比冲昏头的快感更让人崩溃。索玛抽出手指,难受地坐起身。他又握住自己依然硬挺的性器套弄了两下,目光投向了花瓣内壁的倒刺上。
那些倒刺在花瓣内壁生得并不密集,也不均匀。有长有短,有粗有细,都是钝圆的形状,好似内壁上的一层疙瘩。包裹著粘稠的粘液,而显得光滑润泽。在花苞这样的消化囊中,倒刺显然起到了搅碎食物的作用。
索玛眼神迷离,呼吸滚热。他走向了一根手腕粗的倒刺,跪下身,握住那根刺。红彤彤的倒刺有手臂那麽长,鲜亮欲滴,散发著诱人的甜香味。
第十一章倒刺(还是自淫)
11.
索玛握著那根鲜红欲滴的倒刺,眼里泛著层水光。他那指节分明的手颇为情色地上下抚弄了两下,倒刺上的粘液从指缝间溢出来,顺著淌到他的手臂上。
他试著将那根刺掰断,结果发现是徒劳。刺就跟花瓣一样牢固,坚硬,而且滑不留手。索玛的手正发软,拧了几下,非但没把刺拔下来,反而好似把这朵食人花弄疼了,花苞愤怒地蠕动了起来,整个小室像人的胃囊一般剧烈收缩扭动。索玛在花苞里颠簸了几下,紧紧握著那根救命的倒刺。等花苞平息了它的愤怒,他再忍不住,直接往那根刺上坐。
他双腿跪地,让那根刺对准自己的後穴。试著往下坐,穴口吞了倒刺的尖端。倒刺冰冷而坚硬,撑开了温暖的肠道。异物入侵的感觉索玛不太习惯,又有点怕疼。吞下一寸後,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抬起身子拔了出来。刺抽出的时候甚至带出几根银丝。
索玛忌惮那刺的冷硬,无奈欲火焚身,性器亮晶晶的直往下滴淫水。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双手撑地地趴著,将自己的屁股往那刺的柱身上送,让那小臂粗的柱身嵌入自己的股缝里。然後一上一下地用股间的嫩肉去厮磨那湿滑的柱身。穴口的那圈褶皱尤其敏感,被上下蹭动著,一张一合好像要将那柱身吸住。索玛的臀肉厚实,股缝很深,夹著那根粗壮的倒刺,粘液在摩擦中发出湿濡的声音。索玛一边感受著倒刺在股间摩擦的快感,一边想象这根东西在自己体内抽插得汁液飞溅的样子。自己坐在上面,用屁股吞吐那根倒刺的样子,光是想象,就淫荡到让他想射。
初尝爱欲的处子根本不知该如何宣泄过盛的性欲,索玛愈发情动,上下磨了一阵,连手都开始发颤。他又抬起身子试著去吞那根东西。
索玛身体里所有的欲望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理智完全被抛在了脑後。就连倒刺的冷硬,在现在看来也是那麽的性感。尖端触碰到穴口的时候,索玛便感到性器又胀大了几分。他心里乱跳,深吸一口气,就往下坐。润滑过的肠道很顺利地接纳了那根巨物。
第十二章倒刺2(怎麽还是自淫)
12.
索玛小心翼翼地坐上那根粗壮的刺,敏感的穴口找到圆滑的尖端。穴口湿润,尖端很容易地滑入甬道口。他微闭起眼,蹙著眉,身子试探地往下沈。冰凉润滑的刺坚挺地立著,一路顶开他柔软紧窒的肠道。
吞了几寸,他顿了顿,抬起身子,湿漉漉的刺从穴口渐渐退出。舍不得完全吐出,索玛又缓缓地重新坐下,让刺进入到同样的深度,复又抬起屁股。他反复地浅浅吞吐著刺,不敢一下子坐得太深。柱身与肠肉细致入微的摩擦撩拨著他的性欲,没几下,他就开始大著胆子往下坐。他低下头,看著自己的阳物高高勃起,往下滴著淫水。他呼吸滚烫,压著自己的阳物到腹部,头低的更低,看著手腕粗的柱身渐渐滑入自己的屁股。
索玛深吸了口气,紧紧锁著眉。心里崩溃地想,怎麽会这麽舒服......咬著下嘴唇,一狠心继续往下坐。柱身越到下面越是粗,压著他肠道内的某处,便有白稠的液体从粉红的蘑菇头里一股股涌出来。一股酸麻的感觉沁人心脾,索玛舒服得浑身发颤,背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只想著身下这个是活物,好像在与他互动。他为了图个痛快,快速抬起身子,又用力坐下去。刺扑哧一声再次深深扎入他的肉穴,挤出一大股粘液,沿著柱身滑到底下。
柱身上细下细,如此深入,不仅摩擦,还挤压著那一处,力度刚好是索玛自己掌控的,舒服到酥软的程度。只坐了两下,索玛便低低"啊"了一声。他微张著口大声喘息,用力地摆著臀吞吐身下的刺,每每坐到深处,都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叹,越来越大声,到後来成了连续的呻吟。一边扑哧扑哧地吞吐,一边摸上自己的胸口,情色地揉著自己的两块胸肌,按压那两颗发硬的乳头。或是双手压紧自己的双臀,在抽插的时候用臀肉夹紧柱身,享受那根粗壮的刺进出身体的感觉。
"上帝......"
索玛眼冒金星,剧烈地喘息著。他浑身的肌肉发亮,额发一股股粘著,分不清是粘液还是汗水。他不满足,渴望更多,拼命坐的更深,几乎将整根刺吞进屁股里。屁股里的刺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了,好像真的有人在用家夥操弄一般。坐到底的时候,肠壁那一处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前端的铃口又飙出一股白灼。
剧烈的运动和快感让索玛意识模糊,长时间的呻吟让他的嗓子干哑,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口中念著,"啊......啊......上帝......"
他不断地摸著自己的胸肌腹肌,还有胯下那根涨得发紫的阳物。他知道自己快要高潮了,恰恰是这时,索玛精贵的双腿却因为不断地起蹲而酸胀不堪。他实在坚持不下,又舍不得停下,只能放慢摆臀的速度。同时甬道收缩,享受著被充满被摩擦的快感。
放慢速度的一刻,索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怎麽能这麽淫荡下贱。他有一瞬的害怕,但这个想法很快被身体的渴望盖过。
得不到发泄的性欲是一种痛苦。身体需要高潮,横冲直撞的性欲在体内叫嚣,蒸腾,想要来次痛快的释放。索玛握住了自己的性器大力撸动起来。
要射了......要射了......
索玛粗鲁地撸著自己的性器,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他甚至忘了还插在屁股里的刺。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全身心期待著射精。却在那一刻,早就被惹恼的食人花不甘寂寞,突然收紧了花苞。
突入起来的颠簸,那根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狠狠楔入了索玛的肉穴中。
第十三章花苞与按摩棒
13.
脚下突如其来的颠簸,好像地震一般。索玛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下来,食人花的刺扑哧一声整根楔入了他的肉穴中。他闷哼一声,被刺弄痛了,也稍清醒了些。他蹙著英挺的眉,撑著身子想爬起来。不料食人花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呼地一下将花苞形成的小室紧缩起来。
花苞一旦收缩,空间变得尤其狭小,四面八方的花瓣紧压住索玛,或粗或长的刺从各种方向卡住他的身子,形成交错的网,让他动弹不得。他被迫坐在那根刺上,想要站起身,但身体仅仅能往上抬一寸,头就顶到了上壁,根本无法让刺出来。索玛心里害怕会被这朵花吃了,咬著牙用力敲打周围的花瓣。食人花被刺激,似乎更为饥饿,整个小室开始剧烈地研磨蠕动。
索玛被困其中,正待提起拳头,突然人就软了。他忙伸手抓住最近的一根刺支撑住身体,急促地喘息呻吟。原是花瓣蠕动,带动著那根刺也在他的肉穴里进进出出。
敢於捕捉人类的食人花,不仅粗暴,而且力量强大。索玛的上身被花瓣和纵横的倒刺固定住,身下则是时快时慢地上下颠簸。饥饿的花苞迫不及待地蠕动,幅度巨大,每次都将那根粗壮的刺几乎整根拔出,又狠狠插到底。不等索玛喘息,花瓣又下沈,再次猛地抬起。整个花苞都在蠕动,索玛上身被揉来揉去,而下身的刺激更激烈。他稍平息的性欲又被唤起,令他浑身瘫软。
索玛的腋下被刺支著,勉强保持坐姿。两条健壮的腿无力地张开著。
| 3
腿间的阳物高昂,被撞得乱翘。他无法阻止身下的刺不停的撞入身体,每次一插到底,他都被插得叫出声。一开始是难耐的呻吟,到後来索玛完全失去意识,痛苦而又愉悦地乱叫。被带出的粘液到处飞溅,甩在索玛的屁股上湿乎乎一大片,一滴滴往下抽丝。花苞的运动有规律,连著几十次猛插,几乎把索玛插射时,往往又变成缓慢顶入。对花苞而言,这样的节奏更利於消化,对索玛而言却是种折磨。
他已经感觉不到刺的进出,柔软的甬道被酸麻的快感完全占领。刺深深地扎入时,他只能感觉到一股剧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起,盖过他的脑袋,淹没他全身,舒服到让他震颤。他高仰著头,闭眼享受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感的浪潮,英俊的脸庞上充满著情欲。叫哑了嗓子,他只能大口地喘气,胸口起伏。肩部的肌肉始终绷紧著,绷出明显的肌肉线条,被亮晶晶的粘液浸润。
他想释放。每次都被插到射的临界点,而後花苞又放慢速度。忽快忽慢的颠簸让他快要疯了。他在颠簸中努力让手臂从交错的刺中穿过,握住自己滚烫的性器。
便在此时,滋啦一声响,身下的刺停下了挺进。一切停得太突然,索玛感到眼前一亮,迷茫地眯起碧蓝的眼,向上看去。视线几度聚焦,他看见食人花的整个上半部分竟然被削去,自己的半个身子暴露在外。面前立著个形容魁梧一脸匪气的壮汉,正不可思议地看著花苞里的王子。
咕嘟一声,愣住的壮汉咽了口唾沫。
第十四章尼尔多佣兵
14.
花苞掀开,迎面涌来新鲜空气,吹散了甜腻花香。索玛被冷空气一激,蓦地就清醒了。他抬起碧蓝的眼,看见花苞外头立著一个高大壮汉。那男人一头红褐色卷发,强壮得如同林子里的狗熊,穿著一身破旧肮脏的格子衬衣,手臂和腿上满是褐色的浓密体毛。红发黑眼,这是尼尔多族人的特征。
尼尔多族人天生强壮悍勇,居无定所,大多与人做佣兵。如同面前这个手无寸铁的男人,轻易地徒手撕开了这牢笼般的花苞。
看到这粗鄙男人目不转睛盯著他的裸体,索玛顿时羞恼万分,怒道,"尼尔多人,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他想要起身,不料双腿早就发软,刚立起几分又一屁股坐下去,那花刺再次深深插入体内。他痛得闷哼一声,那狗熊一样高大的男人突然朝他跃过来,动作轻巧富有弹性,一步便到了他面前,如一堵高墙。索玛眼看著那巨人朝他压过来,瞳孔骤缩,下意识一拳头过去,却如打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条粗壮的胳膊绕过他的腋下,像捡一片树叶一样粗鲁地将他提起。被抱起的同时,屁股里的倒刺扑哧一声拔了出来,抽出好几根银丝。
那尼尔多人一手抱著索玛,迅速後退一步。索玛大惊,待那尼尔多人站稳,他回头一看,刚才的花苞正从尖刺顶端溢出大鼓的乳白色液体,粘腻地流了一地。
尼尔多人手一松,随手将怀中这尊贵高傲又一丝不挂的王子殿下扔在了地上,快步上前检查那花苞。索玛摔得够呛,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他怀著一肚子怒火立起身,拍掉粘在身上的杂草树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适才做的那些疯狂的举动导致他的穴口此时开始作痛。
那大汉蹲在地上小心地捏著花瓣检视,仔细看了一会儿,朝旁边狠狠吐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
索玛眼见得那人背对著他,扭身就走,打算扬长而去。他曾陪同自己的父皇出席过不少会议,当有不少佣兵有幸目睹过这位英俊王子的风采。若是不巧被那粗鄙的尼尔多男人认出来了这个赤身裸体如此狼狈的男人正是波利国的王子,简直是辱没皇族尊严。
不料那尼尔多人见他要走,低声训斥,"站住!杂碎!"声音浑厚低沈。
索玛王子听到这句训斥,顿时勃然大怒,停下脚步。他咬咬牙咽下愤怒,抬起优美的下巴,侧过头压低声音道,"你对我说什麽,尼尔多人?"
尼尔多大汉一顿。
尼尔多大汉此时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脑袋里嗡嗡响。
尼尔多大汉心里在打赌,这绝逼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侧脸!
索玛虽不瘦弱,但跟狗熊一般强壮的男人比起来,身体却也小上了好几圈。蜜色的皮肤包裹著富有弹性的肌肉,挺拔的背部线条,到腰部下凹,又在臀部凸起,形成一条丰润的曲线。这本是一具禁欲精炼的身体,现在却亮晶晶覆著层粘液,尤其是滚圆厚实的屁股,股缝间很明显地挂著更多的粘液,残汁顺著流到两腿间。便是这麽个狼狈的男人,用优雅好听的皇室口音问,你对我说什麽,尼尔多人?
索玛见他怔怔不语,只道这粗鄙之人还算有自知之明,便自顾自准备走。那尼尔多大汉见他要走,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一只熊掌捏住他的肩。摸得一掌软滑,脑袋又是嗡的一声,赶紧松手。
索玛被缠住,蹙起英挺的眉,问,"还有什麽事,尼尔多人。"一侧过身,胸腹间被花刺勒出的道道红痕清晰可见,妩媚又勾人,让人恨不得往这皮肉上多留些痕迹。
大汉被问的一愣,"有......有什麽事?!"转而一想,是我有理啊,结巴什麽!一指身後,"那白色的汁液是那鬼东西用来吃人的。"
索玛,"消化液?那我身上的呢?"
大汉,"是那鬼东西用来麻痹猎物的。"
索玛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而後又准备走。大汉赶紧赶上,"给我记住,老子不仅救你一命,你还挡了老子的财路。这刺要是不吐汁,可是能卖大钱的!"
索玛,"现在呢?"
大汉,"现在屁都不是!"
索玛微点一下头,"你是雇佣兵吗?"
大汉,"是又怎样?你有要杀的人?"
索玛,"两个月後,帮我杀掉这片死亡之林的主人,大巫师乌尔。然後去波利国皇宫领你的赏赐。我将许你一生荣华富贵,比你在此处偷摘花要赚多得多。"一顿,"动手之前告诉他,是我让你杀的。"
第十五章巫师归来
15.
尼尔多大汉思索了许久,挠挠一头卷发,道,"很好,老子接了这生意。那麽小夥,告诉我你要怎麽杀?"
索玛奇怪道,"怎麽杀?"
大汉,"大巫师乌尔不是普通人,他一死会引起想不到的大麻烦。哦糟糕,他要是死了,我也再偷不到食人花了......小夥,你是要他死於'意外',还是叫大家都知道......"
索玛听得可笑,打断道,"如果你活著走到波利国的皇宫,并能证明你将他杀死。无论你用任何方法,都将得到应有的奖赏。"说完便转过身走了。
狗熊一般的尼尔多大汉立在原处,闻著王子留下的其实是粘液散发的甜香,惆怅地盯著那光溜溜的屁股蛋。圆润光滑的屁股沾上一层光亮的粘液,在阳光下刺眼得很,随著王子的步伐一扭一扭的动,直到消失在树林。
尼尔多大汉擦擦口水,心里感叹:我的上帝......他的屁股缝为什麽合不拢?!
索玛一路走来,都有细小的藤蔓为他指路,很快就回到了乌尔的木屋前。吱呀一声推开木门,他听到咕嘟咕嘟煮东西的声音。满屋子被紫色雾气充满,门一打开雾气就逸了出来。索玛被吓得後退一步,伸手去挥散雾气,屋里的情形则是完全看不清。
他正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时候,从屋中爬出一条细枝。细枝被屋里的雾气熏得晕晕乎乎,左右探著脑袋。
索玛盯著它瞧了一会儿,见它找不到方向,便蹲下身触了它一下。
"还是那麽喜欢随便碰它们。难怪食人花也眷顾您,亲爱的王子殿下。"
正在用力扯缠在手臂上的藤蔓,索玛却听到身後传来一个隐约耳熟的男声。紧接著橡木魔杖一点,那支藤蔓便化成了灰。
索玛立起身,先拍了拍手臂上的灰,而後不紧不慢回过头。却见一件白得像雪一样的披风罩过来披到他肩上。
身後的男人细心地帮他绑好披风的系带,笑著说,"在这样的季节里,王子殿下锻炼抗冻力的精神令在下瞠目结舌。"
索玛认出了这张脸,受了羞辱的记忆立刻被点燃。不过从小受惯皇室教育,索玛很自然地掩藏了恼火的情绪。扬起眉,神色冷清地说道,"大巫师先生,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应该在采集药品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披风里子是层软裘皮,柔软又舒适。王子殿下早就冻出了鸡皮疙瘩,乍一暖和,很满意地拢了一下披风。忽然脑袋上被雷劈了一下──"等等,你刚才说......食人花?"
立在索玛身後的,正是这片林子的主人,大巫师乌尔。听到索玛问话,乌尔轻描淡写地答道,"哦,我想是的。这片林子里所有的植物都是忠实的守卫。所以它们的任何动向我都能知道。我对於不能亲自回来解救您感到万分的抱歉,希望那个尼尔多人没有对你做出粗鲁的举动。"乌尔抬起一双含笑的碧眼,凑上来对著索玛的面颊吹气道,"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一边说,一边将一只手环住索玛的腰,贴著他的耳朵悄声道,"我会将林子里所有的食人花都烧掉。一想到它们如此冒犯过你我就难以忍受。"
又一道雷劈中索玛头顶。
他勃然大怒,不,他恼羞成怒挥手推开乌尔,拧紧剑眉道,"......你看见了什麽?"
乌尔无辜道,"我不该看见什麽?"
索玛,"......"
乌尔转都手中的魔杖,蓝宝石映著阳光闪闪发亮。他笑眯眯地说,"下次希望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您一同观赏。被关进食人花的人真是千姿百态呢。哦不,我说过要烧了这些恼人的东西。你看,我的记性可真差。"
索玛,"......你最好忘了你看到的。"
乌尔,"王子殿下,你简直交给了我世上最难的难题。"
索玛心想,幸好两个月後会有人去杀了他。现在他真是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什麽错误。乌尔简直是人类进化史上的污点......可恶,污点又贴上来了!
乌尔将索玛圈进怀里,笑得友善但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友善。索玛体格健壮,兼之学过近身搏击,一感到他近身立刻就出拳攻击。乌尔头一歪避过那一拳,抬手便捏住索玛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按住他後背,身体向前一倾。身著单衣的长发巫师与雪白披风皮肤黝黑的王子,二人胸贴胸,成了有趣的跳舞姿势。
索玛挣了挣,他力气大,乌尔力气更大。两人拧了半天,乌尔的嘴离他只差一寸,也不往上凑,只保持著这暧昧的距离,无奈地说,"还欠著我报酬的王子殿下,这样真的好吗?"
索玛被雷劈中了第三下。
贴在背後的手享受地抚弄了几圈,隔著披风摸著索玛富有弹性的背阔肌。
"对了,亲爱的王子殿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希望你了解。那个尼尔多人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林子里将你救出去,是因为我用狸鸟给他报了信,说林子里有食人花捕到了猎物。并且为他打开了林子里所有的防护措施。也就是说,"微笑,"事实上还是我救了你。这恐怕要在你的报酬上多记一笔。我的上帝,您到底什麽时候才能还完报酬呢。一想到这个,我就很兴奋。"
他微一眯眼,舔舔嘴唇,碧眼中闪著贪婪的光。脸上笑容不见了,乌尔的呼吸都开始打颤,很显然,他说"兴奋"是真的。
"一兴奋,我就不知道会做些什麽。"
他恶狠狠地看著索玛,两手一紧,低头就亲。
第十六章第一滴精水
16.
乌尔毫不犹豫地紧紧吻住索玛。索玛顿时睁大了眼。他头一次与人的脸贴那麽近,感觉到嘴唇被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含住,并富有侵略性地吮吸著。下意识一拳挥起就往乌尔漂亮的脸蛋上招呼过去。不料还未触到,手臂就被突然窜过来保护主人的藤蔓缠住。
索玛原本只是惊了一下,这下手臂被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顿时恼火万丈。用力一拽,将结实得像干牛皮一样的藤蔓扯得咯吱响。
差一点就脸上开花的巫师回味地舔舔嘴唇,将魔杖一点,缠住索玛的那一截藤蔓便化了灰。他笑吟吟地说,"波利国不愧是东方的斗犬,靠侵略他国来站稳根基。表面上附庸风雅地讲究礼仪,骨子里还是粗暴的很,改不了斗犬习性呢,王子殿下。"
索玛目中含怒,乌尔又凑近,微一眯眼,吸了一口索玛身上的味道,享受地说,"你杀气腾腾的样子真是迷死人。"说罢转身就推开木门,走入了屋内。
索玛从小哪里受过这种冒犯。又想到波利国困难在即,身为未来的国王,做出任何牺牲都值得。便一咬牙压下怒火,也跟著进入了木屋。先前弥漫了整个屋子的紫色雾气被无形的气流搅成细细一条,重新回到了锅子里。被烟雾熏得晕头转向的藤蔓爬到窗口,打开了木窗户。乌尔则坐到炉火前,添了些植物在里面。紫色的液体顿时变成了澄清的绿色。
索玛锁著眉头穿过外室,准备进卧室。看著他从面前走过去,乌尔忽然开口,"殿下,有一件事,你自己能帮到自己。"
索玛又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神色清冷地说,"请指教。"
乌尔饶有兴致地看著索玛不悦的面孔,说,"我这一趟出行,是为了采集一些植物。你知道,侵扰贵国的并非是虫,而是一些讨厌的低等恶魔。这些东西成群结队起来,也叫人伤脑筋不是吗。所以,我要配一些恶魔专用的'杀虫剂'。将他们一次性地,大规模地杀死。"
索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可以继续说。乌尔对索玛倨傲的态度置之一笑,因为让他更感兴趣的在後头。
"但是我发觉,要调配这种杀虫剂,有一样药品是要从人身上取的。你有,我没有。"
索玛警觉道,"什麽药品?"
乌尔,"从男性生殖器里挤出的第一滴精水。"
索玛隐约想起被乌尔欺辱的场景,痛心地想第一滴精水连同上帝对我的眷顾早就落在你的植物上了。面上仍旧没什麽表情,只是皱起了眉,说,"为何是如此不堪的东西。那你恐怕要再找一个人。"
这张充满贵族特征的精细面孔,即便是皱眉也显得优雅。乌尔兴致更好,调笑道,"殿下,这一锅药剂要在日落之前完成。让我上哪里去找一个比你更符合条件的人呢。"
索玛,"让你的狸鸟报信,找一个人不难。"
乌尔,"我不想用。"
索玛不耐烦了,生硬地说,"你也不要太过分。"
乌尔放下魔杖,朝他走过去。索玛立刻警觉,捏紧了拳头,铁青著脸说,"我也已经不能满足条件了。大巫师先生不是很明白吗?"
乌尔不介意地走到他身边,道,"殿下,请你相信,你没有明白'挤出来'的意义所在。为了我们能及时地拥有一支完美的药剂,请允许我亲自让你明白。"贴近,"当然,如果这样,你也许就彻底失去了上帝的宠爱。你意下如何,嗯?"
索玛很明显地咬了咬牙,没有回答。乌尔望了望窗外,轻描淡写叹了一声,"乌鸦归巢了。"
索玛沈默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忍耐。压低声音问,"你要我怎麽做?"
乌尔满意地一眯眼,笑,"所有的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索玛依照乌尔的指示,二手撑在及膝高的凳子上,两腿大大地分开,将腰弯成直角站著。在他腹部的正下方放著那一口锅子,以便第一滴被'挤出来'的精水能幸运地落入锅中。锅中正用小火炖著一些澄清的绿色药剂,热腾腾的雾气温暖著索玛结实的小腹。
乌尔撩起了索玛的披风下摆,交给他说,"殿下,麻烦你腾出一只手拉著这个。"索玛不得不自己用一只手撩开披风,露出光裸的皮肤。他闭起眼,忍耐著这个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的姿势。忽然觉得股缝一凉,索玛臀 部的肌肉收缩了一下。他攥起拳头,回头问,"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乌尔眼睛也没抬一下。索玛皱起眉,忽然,一支手指连带著冰凉的粘液滑入了他的後穴里。
第十七章处男的阳根(上)
17.
索玛王子两手撑著椅子,弯腰立著。他虽披著披风,里面却还是裸的。不仅如此,他还要腾出一只手来自己将雪白的披风撩到一边,对著乌尔露出结实浑圆的臀 部。同食人花玩的太过头,索玛的穴 口依旧微肿著。在小麦色的股缝间,残留著粘液的一圈殷红褶皱微微翕张,显得尤其诱人,叫人想狠狠蹂躏。
乌尔微眯起狭长的眼,欣赏著王子殿下的臀 部。这两片臀肉紧实,充满力量,却是连屁股缝里都保持著洁净。他心中嗤道,果然是贵族,连这种地方都会保养麽。
乌尔手指一勾,便有藤蔓游过来,植物的表皮分泌出晶莹剔透的粘液。乌尔用中指刮了一下,沾得满是粘液,便直接探入了索玛的後 穴里。刚探入一节手指,便感到那温暖柔韧的地方紧缩了一下。索玛面带愤怒地回头问,"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乌尔眼睛都不抬,像饿狼一般贪婪地盯著那咬著自己手指的穴 口,舌头无意识地舔著自己尖尖的犬牙。稍转手指,轻轻抠弄两下,享受著甬道的湿润和弹性。忽的一用力,将整根手指都戳了进去。他的手指立刻被温暖的肠肉紧紧包裹住。只是一瞬,手指又是一凉,王子已经站了起来,愤而一挥披风下摆,说,"这个姿势,我不同意。"
乌尔忽然被败了兴,心想这愚蠢的贵族真是麻烦。按捺心里的火苗,耐著性子说,"是,殿下,你觉得怎样的姿势可以呢?"
索玛,"我站著,你跪下。"
乌尔轻笑一声,"我倒是不介意对您屈膝,亲爱的殿下。但是恕我直言,如果是这样,我们恐怕要到明天才能......"
索玛皱著眉,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乌尔的话头,显然不想听到"挤出精水"这几个字。乌尔看著他,嘴角若有若无一弯──王子这专断又纯洁得近乎白痴的模样还真是欠凌辱。想到这个,乌尔的心情又好了。从披风间欣赏著索玛健美的裸 体,只觉喉间干渴,兴致愈发高昂,简直急不可耐。
索玛不知乌尔的这一番心思,低眼又思索了一会儿,这种狗趴地的姿势太羞辱人了,绝不可以允许。想了几个法子,最後才答应仰躺下来,让乌尔跪著给他"挤"。
翠绿的藤蔓尽忠职守地聚拢起来,将自己弯成一个角度舒适的躺椅,又从卧室里殷勤地取来一只柔软的天鹅绒枕头。索玛解下碍事的披风丢在藤蔓上,一丝 不挂地跨上躺椅躺了下来。将腿微微分开,眼见得乌尔单膝跪在了他的腿间,忍不住低声威胁,"如果今晚你做不好药剂......"
乌尔一笑,低头虔诚地在索玛的大腿内侧落下了一个吻,道,"我明白,殿下。"
索玛皱眉,乌尔也并不再去惹他讨厌。他恭敬──至少表面上恭敬──地示意王子曲起两腿。索玛很僵硬地照做,曲起腿後又被乌尔往两边分开,双腿弯成了M状。乌尔帮索玛摆姿势时便感觉到对方肢体僵硬,恐怕已经是既羞愧又愤恨,不快到极点了。他也并不多言,只是一直弯著嘴角笑笑的,心想殿下你马上会喜欢的。
索玛的姿势导致臀瓣分开,敏感的穴 口清晰可见,不自在地一张一合。那一处干净无毛,再往上则是两颗饱满的睾 丸,以及软在阴毛里的阳 具。
处男的阳 具,信仰这东西真是愚蠢而又不可思议。乌尔想到践踏了对方的信仰,就觉得心中大快。又将白而修长的中指探入索玛紧窄的穴道。索玛的身体里已是十分滑腻,进入毫不费力。他用一支手指在紧窒的肠道里反复抽 插,手指灵活地变换著角度,挑 逗著充满褶皱的柔软肠肉。肠道里充满著晶莹的粘液,受到异物刺激,就开始一阵阵地收缩,时不时绞紧乌尔的手指,仿佛是在无声地索取。手指抽 插时发出淫靡的湿濡声,有少数白色的沫子被带进带出,积在穴 口。索玛一直紧张地绷著身体,直到乌尔摸到某一处时,他忽然颤了一下,穴道跟著紧了一下。乌尔便开始专心用指腹对著那一处小幅度地研磨揉按,力道尽量放轻柔。
| 4
男人快感的密 穴在後肛,而後肛最敏感,也最能带来快感的就是这一点。只要揉按得当,所带来的灭顶的快感足以叫男人变成癫狂的荡妇。
乌尔在这种事上最有耐心,细致对著索玛的敏感点揉按了一阵,便听到索玛细微的呼吸声变重了。抬眼瞥了一眼,索玛正睁大眼睛失神地看著屋顶,蹙著的眉头有些微微松动,英俊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乌尔知道他注意力已全部在自己的手指上,很是满意,又低下眼来看著自己的手指进出穴 口,神情尤其认真。对著肠肉的那一个敏感处轻揉慢捻,眼看著索玛微微眯眼,後 穴不由自主地收缩,指尖又故意绕过那一点,只在它周围挑弄,勾,揉,按,捻。
这一下,乌尔明显地感觉到被挑起欲 望的穴道急切的蠕动,好似要将他的手指吸进去一般。即使索玛不开口,乌尔也知道他最想被摸的是那一点。他偏偏不满足索玛,在敏感处的周围挑 逗一番,时而有意无意地用指腹蹭过那里。
被作弄的王子殿下只觉後 穴瘙痒难耐,仿佛有快感呼之欲出,但就是无法得到满足。他紧咬著牙维护自己的尊严,两片臀瓣却不由自主地夹紧,夹住乌尔的手。
乌尔将索玛挑 逗到双目失神,牙关紧咬,忽又稍加用力按上那敏感处。索玛被突然袭击,极低地呻吟了一声,身体蓦地绷住。乌尔听到他连嗓音都开始沙哑,愈发觉得喉咙口冒火。目中闪出恶狠狠的光,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拆分入肚,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此时索玛只觉後庭酥麻,已经因为後庭的刺激,而成半勃 起的状态。乌尔用中指不停地轻轻揉按那处,满足著索玛的欲 望,用另一只手抓住索玛微微抬头的阴 茎。
这一根男性的骄傲至今还未进入过任何人体,保持著与肤色相同的小麦色。硬起来的时候想必也是布满青筋,此时却仍是柔软的。
索玛本来就年轻火旺,後 穴又在持续地被刺激著,那一处刚被乌尔握住,就几乎全硬了起来,冒出了那一颗粉色的龟 头。
乌尔伸出红红的舌尖在那马眼上轻舔了一下,立刻惹得王子身子一搐。
"妥当了,现在才要开始哦,亲爱的殿下。谨记,我说可以之前,一滴也不能泄。"微笑,"如果你不想坏事的话。"
第十八章处男的阳根(下)
18.
索玛浑身不自在地躺在藤蔓上。贱命的巫师服侍他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竟敢威胁他。他咽下一口气,蹙著眉闭起眼。冷冷地想,哼,天真的人,区区一点龌龊的欲 望也能难倒波利国的王子麽。
乌尔扶著索玛青筋突起的男根,轻轻握紧,握著那层包 皮上下推动了两下,看著小麦色的包 皮吞吐著硕大的龟 头。掌心感觉到来自男性象征的烧热搏动的力量感,让乌尔陶醉,一边缓缓撸动,一边低下头,将鼻尖贴著索玛的阴毛细细地闻。从私 处散发的男性气息撩拨著他的欲 火,让他醉心不已,忍不住将舌尖探入阴毛深处舔弄,隔著阴毛含住索玛阳 具的根部吮 吸。他的嘴唇明显感觉到灼热的阳根渐渐变得更硬,愈发醉心地用舌头绕住根部,吸了一口。
"嗯......"
索玛极低地呻吟了一声。乌尔的眼里放著绿光,恨不得一口咬住这根,将这男根咬得鲜血淋漓,尝尝从这里流出的鲜血的滋味。不过他硬是忍住了,咬住了索玛的几根阴毛,恶作剧地扯了下来。轻轻吐在地上。嘴角一弯,笑眯眯看著躺著的人疼得大腿紧绷了一下。索玛刚要开口斥责,乌尔埋在他後 穴的手指就准确地按住了他的敏感点,力道适中,正好是让索玛腰发软的程度。索玛的斥责就成了"啊"的一声呻吟。乌尔趁胜追击,又开始用手指抽 插,另一只手则撸动索玛著那胀得发肿的男根。他撸得不紧不慢,手掌充分地握住,自根部到铃口,转动手腕环绕著上下撸动。手上技巧地施力,不让对方一下子爽到,却是不知不觉地掉入欲 望陷阱。
索玛被前後玩弄,很快那根阳 具的顶端就源源不断地渗出淫 水,将涨到发紫的龟 头顶端弄得亮晶晶。索玛闭著眼睛,皱著眉头躺著,被源源不断的细流一般的惬意勾 引,已然全神贯注在下半身的感觉上。厚实的胸 脯上下起伏,微张薄唇,呼吸越来越重。时不时从喉间漏出一两声低吟。沈浸在性 欲里的男人比平时更有雄性美,浑身散发著一股禁欲又淫 荡的气息。早就让乌尔看得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将索玛翻一面强了他。一咬牙还是忍住了。现在强上了他,以後再想要这古板又单纯的王子主动就难了。乌尔要的不止是一两次勉强的快感。
乌尔握住那根阳 具的上部,极轻地挤压著,用大麽指按住渗著淫 水的马眼时快时慢地揉动。索玛受了刺激,坚实的腹部蓦地缩了一下。敏感的马眼立刻吐出更多津液,粘在乌尔的大麽指和龟 头之间。
乌尔抬起大麽指,欣赏清液在龟 头与指腹间黏出一根丝,道,"殿下,忍住了。"
索玛眼前白了一阵,被这麽一说才回过神,喘著气没好气地说,"你不必提醒,快点结束。"
乌尔笑而不语,松开了索玛的阳 具,另一只手也从他後 穴中抽离。索玛的身体突然空虚,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只见黑发的巫师从一根藤蔓上截取了五指宽的一段嫩茎。这段嫩茎是短短的圆柱体,有小臂粗,表皮是深绿色,肉却是嫩绿色,被切得很平,大量透明的汁液顿时粘糊糊地从肉里渗出来往下淌,散发著一股甜腻暧昧的香气。乌尔用手指一戳,便将这段嫩茎的肉戳了个对穿。
索玛看到令他不满的东西,习惯性地皱眉,问道,"你在做什麽?"
乌尔礼貌地笑道,"这是必不可少的道具,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一边在心里说,你马上能体验到极致的快乐,小处男。
索玛不信任地看著乌尔,但都做到这一步,也不甘心说不做下去,只是警惕地看著他的一举一动。
乌尔不在意地弯弯漂亮的嘴角,便专心致志地干起了手上的活。他扶起索玛硬 挺灼热的阳 具。将嫩茎上被戳出来的孔对准阳 具的顶端,将嫩茎一边往下按一边轻轻转动,竟是试图套到索玛的阳 具上。滚热而又肿胀的阴 茎被冰凉的粘液包裹,索玛被激得一紧张。乌尔并不理会,继续握住嫩茎往上套。孔只有手指头粗,但植物的肉很嫩。只要用力,便能被渐渐撑开。不一会儿粉色的龟 头就被生生挤入了嫩茎里。植物的肉和表皮富有一定的弹性,但孔实在太过窄小。一瞬间,索玛的龟 头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冰凉透心的果肉紧紧挤压住。一股快感如热流一般冲顶,索玛闷哼一声,立刻张大嘴深呼吸,来平息太过剧烈的快感。还未来得及适应,那根嫩茎又被强行往下套,将他阳 具的前端完全吞没。快感愈甚,简直让索玛以为自己的阳 具要燃烧起来了。他头脑发昏,两腿抽搐了一下,无意识地向上动了动胯,企图让阳 具更深地没入嫩茎。
乌尔注意到索玛的反应,此时也觉得喉咙口灼热,舔著自己的犬牙,不停歇地将嫩茎往下套,直至龟 头从另一个孔中钻出来,嫩茎便将索玛的阳 具完全包裹住。酸麻烧热的快感汹涌澎湃,索玛几乎要忘了不能泄的事,就要自己来握住那条嫩茎。乌尔故意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握著嫩茎用力往下滑,套到了阳 物的根部,再握著它上移到龟 头这里。用它代替手,上下撸动著索玛的阴 茎。比阳 物粗不了多少的嫩茎被强行套在完全勃 起的男根上,包裹得不留一丝缝隙。稍一滑动就发出淫糜的湿濡声,大量的粘液因为挤压而从与阳 物结合的口上溢出来,淌到索玛的阴毛上。
嫩茎过於紧窒的挤压让未经人世的索玛眼冒金星了好一阵,呼吸沈重地呻吟起来。
乌尔一边用嫩茎套弄索玛,一边笑道,"殿下,这就受不住,接下来可怎麽办?"
第十九章处男的吻
19.
乌尔一边用嫩茎变著花样套弄索玛,一边笑道,"殿下,这就受不住,接下来可怎麽办?"
索玛完全无暇注意乌尔的话,只能勉力喘息来压下让他头晕目眩的快感。索玛呼出的气息潮湿而又有些发颤,时不时从喉间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呻吟。嘴角湿润,嘴唇微微翕动。他已完全放松双腿,抬动胯下抽送,来迎合那根嫩茎的上下。阴 茎已经胀得快要裂开,快感熊熊烈火焚烧他的全身。
"实在让人无法袖手旁观啊,殿下。"
索玛听到这句话时,乌尔的嘴唇已经贴著他的耳朵了。语调婉转,声音低沈,听上去危险而又魅惑。乌尔伸长手继续用嫩茎套弄索玛的阳 物,麽指与食指夹著嫩茎,剩下三指则时而轻揉著那两颗饱满柔软的阴囊,时而搔弄著他的会阴。放慢手上的动作来延迟索玛高 潮的来临。一边伸出红红的舌尖轻舔了一下索玛的耳垂。索玛感到头皮惬意的发麻,却听到对方一声嗤笑,顿时一巴掌甩过去,咬牙道,"......滚!"
乌尔往後一让,避开那一巴掌,并用目光阻止了冲过来的藤蔓。亲昵地笑著说,"我就喜欢你的粗暴,亲爱的~?"
他又靠上了藤蔓做的躺椅,将另一只手臂从索玛脖颈下穿过,揽住了他的肩。索玛闻到了乌尔身上独有的药草香,复又坠入了性 欲的浪潮里,眯起了眼。乌尔俯视那张精致英俊的脸庞,目光移到了他翕动的双唇上。想象那张嘴含著自己粗大的鸡 巴唾液横流,被顶到作呕,咽下他的精 液。一想到这些他就喉咙干渴,对著那张嘴狠狠吻了下去。
他没有遭到任何反抗,舌头很容易地从索玛的牙齿间穿过,深入他的口中。他甚至感到索玛微张开嘴迎合他的入侵,便毫不客气地品尝起王子殿下口中的美味。有力的舌头没有放过口腔的任何角落,甚至得寸进尺地舔到了喉咙口,终於听到了索玛极低地哼了一声。
索玛似乎终於明白了口舌相交的快感,更加用力地抬胯迎合那一截嫩茎,并粗暴地抱住乌尔的头,贪婪地啜著他的舌头,试图夺过主导权。口中因为亲吻分泌了大量的津液,全数被这贪欢的两人贪婪地卷入口中吞咽入肚。
这大概也是这位处男殿下的初吻吧,乌尔享受著索玛的主动亲吻,一边满意地想著。
他很快把索玛的嘴唇啃得微肿,侵略性的吻吻遍了他的脸,又往下,啃咬索玛的脖子,吮 吸有力的喉结,最後咬上了胸口褐色的乳珠。他极喜欢索玛结实的胸 脯,品尝美味一般不断地舔著那两块胸肌,从下到上,一寸寸地舔,让湿润的舌头不断擦过他的乳尖。舔湿了两块胸肌还不满足,就用嘴唇在他的胸 脯上留下青紫的吻痕,用牙齿啃咬肌肉和乳 头,仿佛要用最赤 裸直接的方式在这人身上刻下属於他大巫师乌尔的印章。乳珠被蹂躏得发硬发肿,小小的两粒沾满了唾液,坚 挺地立在胸口。索玛的乳 头尤其敏感,被舔得舒服,就按著乌尔的头让他卖力。乌尔被按得不满,故意在他的阴囊上捏了一下。索玛顿时抽搐了一下,惊叫出声。
"快忍不住了......"
晕头转向的索玛终於吐露了实话。
"不行了......要射了......"
乌尔咬著他的乳 头轻扯,又用舌尖转著圈舔弄了一番。悠然道,"还不行啊,殿下。现在射了,你的国家,可就没救了啊~~~"
第二十章巫师的恶趣味
20.
乌尔咬著索玛的乳头轻扯,又用舌尖转著圈舔弄了一番。悠然道,"还不行啊,殿下。现在射了,你的国家,可就没救了啊。"
索玛无意识地用力抬胯往乌尔握著嫩茎的手上撞去。他开始大口地喘息,低声说,"你帮我堵住......"
乌尔心想王子的反应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竟然自己要求堵住,我还偏不堵。微笑,"这样可不行,殿下。如果帮你堵住,第一滴精水出来的时候,会被藤蔓污染。你希望这样吗?"
索玛扩散的瞳孔又缩了一下,下意识摇头。乌尔,"那就对了,请自己忍住。您的牺牲会永远篆刻在波利国的历史上,未来的国王陛下。"
索玛绝望地闭起眼,两手用力拽著乌尔的衣服,哆嗦著问,"什麽时候......什麽时候才可以......"
乌尔故意问,"可以什麽?"
索玛,"可以......"咽下一口唾沫,也咽下了口中的话,又抬胯拼命在嫩茎中抽插。从胯下传来的快感令索玛忍不住呻吟出声。乌尔看著他自己陶醉,神色一冷,噗地一声将嫩茎从索玛的阳具上拔下来,又问了一遍,"可以什麽?"
嫩茎从阴茎上脱离的瞬间,索玛蓦地睁开了眼睛,望向乌尔,湿润的眼里竟有些央求之色。
"可以......射......"
他凭空抬著胯,扭动著身体,寻找欲望的发泄点。硬到发紫的阳物贴在小腹上,沾满了粘稠晶莹的液体,随著他的扭动在腹肌上蹭来蹭去,蹭得结实的腹肌上也满是粘液。他伸手来夺那一段嫩茎,乌尔往後一藏,索玛伸了个空,也没有要生气的意识,又迷茫地收回手来摸自己的两块胸肌,自己拧著乳珠蹂躏。
乌尔胯下之物也已经涨到极致,快要顶开裤腰钻到外面。他呼吸发烫,贴著索玛的耳朵,略带沙哑地轻声问,"想要麽?"
索玛侧过头,伸手拽住乌尔的头发到面前,就开始疯狂地吮吸他的嘴唇,舌头企图钻入他的口中搅。索玛粗鲁的举动无疑将乌尔所有的欲火都一把点燃。他眼中放出狠厉的光,刚想一把将索玛翻个面操翻他,又生生按捺了下来──第一滴精水之类的话,不是吹的。
他勉强给自己下了一道清心咒,压下一点邪火。又将嫩茎套到索玛的阴茎上。刚一套上,索玛啊地叫了一声,浑身颤了一下就开始拼命抬胯抽插。
索玛嘴角还残留著亲吻啃咬後带出的唾液,抽插的动作太剧烈,乌尔必须整个手握住滑腻的嫩茎才不至於被顶脱手那根粗壮的阳物仿佛是穿过他的手在抽动,龟头不断戳出嫩茎又缩回去,将植物的汁液顶得到处飞溅。乌尔的手被索玛的腹部一次次狠狠地撞击,感觉著这一根的生命力,稍平静的邪火又有复燃的趋势。他心想这麽剧烈的抽插,王子很快就会泄,到时候药可就真的熬不成了。也不是不能现在就挤出一点来制药,但乌尔还是嫌早了点──索玛还能陷得更深。
猎物越是大,就越要付出比猎物十倍,百倍的耐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王子殿下?乌尔嘴角勾起一丝笑,用麽指抹掉索玛留下的唾液,享受地啜入口中。默念咒语,一根绳索粗细的藤蔓应声扬起了头,像眼镜蛇一般探头探脑,在乌尔的注视下游到了索玛的腿间,翠绿的表面慢慢分泌出一层透明黏液,像蜂蜜一样粘腻地往地上滴落。它一动不动,等待著乌尔的命令,仿佛是对著索玛腿间的风景看得入迷。
乌尔低头含住索玛被玩得发肿的乳头,用牙齿叼出轻轻往外拉扯。揽著他肩的手绕到前方拧弄另一只乳头。索玛正在投入地顶那根嫩茎,冷不防感到股间一涨,一根湿冷纤细的东西一头钻进了他的後穴,顶开柔软的肠肉,按照乌尔的指示准确地按在了索玛的敏感点上,并开始灵活地辗转碾压。
"唔!"
索玛闷哼一声,腰顿时软了,不得不大喘著停下了抽插。嫩茎仍然紧紧包裹著索玛的阳物,他没有从狂风骤雨般的快感中恢复过来。欲望的浪潮绵绵不断地传遍全身,令他小腹和四肢肌肉痉挛地收缩著。
後穴里的细枝缓慢地在他的後庭进进出出,不断勾弄索玛的肠肉。索玛的身体已经极度敏感,即使是最细微的摩擦也能挑起他更多的性欲。比起阴茎带来的快感,来自身体深处的搔弄又是另一番销魂的滋味。索玛再次被在後穴乱钻的细枝摄住心魂,一阵阵地收缩肠道,恨不得将那根细枝吸到身体的更深处。
乌尔对著那一颗肿成殷红的乳珠又啃又吸,另一只手不时揉搓著他的胸肌,或拉住他的乳头揉捏拉扯。索玛的皮肤滚烫柔滑,摸起来很舒服。他喜欢自己的乳头被人玩弄,兼之後穴温风细雨的操弄,阴茎又被裹得紧紧的,舒服得轻哼了两声,身体又开始耐不住地扭动起来,将胸口往乌尔的嘴里送。
乌尔不想索玛射出来,就不再用嫩茎套弄他,闲著的手在索玛的腹肌上抚摸,摸著摸著就朝他的腿间摸过去,手指夹住他阴茎的根部,在被粘液沾湿的阴毛中搔弄。抬眼看到男根底部密密丛丛的阴毛,心里忽的一动,嘴角又浮起一丝邪笑来。
他轻轻将索玛脖子下的那只手臂抽出来,起身走回索玛腿间。看到他两腿张开,结实浑圆的臀肉夹著股间细枝的样子,不禁倒吸一口气。心中邪念愈甚,从柜子里摸了把小巧的蓝宝石匕首出来,在索玛腿间蹲了下来。
细长的枝条努力地服侍索玛,在股间狭小的洞穴蠕动,挤压粘液发出湿濡声。乌尔抬起细长的眼,看到索玛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便扶住了勃起的那一根。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了索玛的小腹上方一寸,刀锋薄而冷厉,慢慢靠近腹下那一丛黑色。乌尔灵活地动著手指,让刀锋贴著皮肤滑过,所过之处成了光滑一片,阴毛被刮到了一边。乌尔想著索玛恢复神智後发觉自己下面成了个秃子,该是何等气恼,就觉得有意思。锋利冰凉的刀锋小心地刮到阴茎根部,又绕过,将侧边的阴毛细心地全数刮掉。乌尔很享受这个过程,仔细刮完以後,又用丝绢帮索玛擦干净腿间的毛,便歪著脑袋,欣赏自己的杰作。
私处从未见过天日的细嫩皮肤就这样全部暴露在了乌尔的眼皮底下。阴茎也成了光秃秃的一根,坚挺而又羞耻地地立在肉色的腿间。乌尔哼地轻笑一声,腿间的欲望又凶猛地涨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最敏感的地方(射尿,慎)
21.
索玛的阴茎成了光秃秃的一根,坚挺而又羞耻地地立在肉色的腿间。乌尔眯缝著狭长的眼欣赏自己的杰作,腿间的欲望又凶猛地涨了起来。
钻在索玛後穴的细枝在变著角度抽插,每一次进出都挤出一股甜腻的粘液,从穴口溢出,淌到索玛的臀下,粘湿一片,就好像是小穴被操弄出水一般。只是细细的一根,源源不断地给索玛带来快感,却并不能让王子殿下满足。索玛的大腿不时紧绷一下,同时收缩後穴,想获得更激烈的摩擦。藤蔓却依旧依照主人的指示不多做一分。
乌尔注意到这些,碧蓝的眸色变得更深。轻撩手指勾弄著索玛腿间原本应该生出阴毛的地方,享受著光滑细腻的触感。手指慢慢勾到索玛勃起的阴茎上,隔著嫩茎握住了那一根。
感觉到了与植物不同的触感,索玛的身子搐了一下,呼吸颤抖地说,"乌尔......"
乌尔的眉毛一动,索玛可从来没那麽熟络地叫过他名字。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发现王子殿下已被快感折磨得近乎失去意识。
索玛,"什麽时候......能结束......"
乌尔握著那根阳物,在粉色的蘑菇头上亲了一口,说,"很快,亲爱的殿下。"
被柔软的嘴唇触碰,索玛轻叫了一声,浑身都抽紧了一下。
原来最敏感的地方在顶端,乌尔饶有兴致地想。他用嫩茎极小幅度地套弄索玛的阴茎,另一只手的掌心从上压住那颗蘑菇头。不管茎身充血到什麽程度,蘑菇头始终带著些柔软,被乌尔的手掌压得微微变形。乌尔手上使一股柔劲,用掌心画著圈揉那颗龟头,将富有肉质的龟头在掌心揉搓碾压。索玛果然受不了,啊地尖叫出声。乌尔毫不停顿,一边用嫩茎上下撸动,一边用掌心蹂躏这颗龟头。马眼的那条沟果然是索玛最敏感的地方,没有揉上几下就开始大量地分泌清液。马眼周围在手掌的揉搓下传来一股刺痛的酥麻感。索玛舒服得浑身绷紧,双腿痉挛。腹部的肌肉一次次地绷出明显的六块,几乎要撑著身子弹坐起来。
乌尔没想到他反应那麽大,手上开始稍稍用力,揉搓几圈,再用手指将马眼挤开,用麽指恶意地搓著那条沟。龟头顶端很快被揉得发红。索玛的反应越来越大。他的呻吟里都带上了哭腔,舒服到满眼都是泪水。手无力地乱抓,几乎将藤蔓掐断。时而又绝望地捂住眼睛。脊椎绷紧,胸高高地抬起来,整个背部几乎离开了藤椅。
"舒服吗?"巫师问。
"舒服......舒服......"索玛意识混乱地回答。
巫师一眯眼,觉得他快到极限。默念咒语,一根藤蔓便递来一只放著药剂的玻璃瓶。乌尔用手指颇有技巧地一挤,顿时一股白灼不受控地从马眼里漏了出来。巫师摘下藤蔓上的一片叶,握在掌心,再展开时那就成了一片枯叶。他用这片带有魔法的枯叶蘸取了溢出的白色精液,并将它保存进了玻璃瓶里。这一切索玛都没有察觉,依然沈浸在欢愉得令他痛苦的性欲中无法自拔。
做完这一些,乌尔松口气──这下怎麽玩都可以了。他继续捏开索玛敏感的马眼,用指腹转圈揉搓。马眼处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还有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刺激过大,索玛呜咽了一声,就开始两腿挣扎,口中大喊,"住手......住手!"
乌尔用指甲轻抠了一下马眼周围紧绷的皮,索玛突然尖叫一声,胸高高地抬了起来。随即大股浓稠滚热的白灼从马眼里喷射了出来,喷得很高,最後又洒在索玛自己的腹肌,甚至是胸口。索玛颤了一下,马眼又吐出一口精液後,便又澄黄透明的液体从马眼里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流了巫师满手。
哦?
巫师扬起眉。看著索玛漏尿。心想,他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真是太可惜了。
第二十二章捆绑H(上)
22.
索玛眼前发白,马眼又吐出一口精液後,便有澄黄透明的液体和著几丝残留的乳白色,从马眼里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湿了他的小腹,并顺著光洁无毛的腿间往股沟流。巫师还握著那一根,顿时被温热的液体沾了满手。抬眼,看到索玛的脸无力地侧著,双目看著空中不存在的焦点发怔,厚实的胸脯上下起伏。快感的余韵还未散去,他的双腿时不时抽搐一下,伴以後穴的收缩。
乌尔眼中燃起近乎嗜血的欲望火焰。他将嫩茎从索玛的阴茎上噗地拔下来,抽出一大片晶莹剔透的粘丝。随手丢在一边,湿漉漉的手又摸到索玛腿间,就著残留的粘液和温暖的尿液揉著那一团渐渐软下来的阴茎。被揉捏得舒服的索玛蹙了蹙眉,喉间发出一声低吟。
乌尔的目光愈发凶狠,心思恶劣地用手沾著尿液捣入索玛的後穴中,惹得索玛难受得闷哼一声,柔软的甬道一阵排斥的紧缩。乌尔享受著後穴粘湿紧窒的触感,在心中默念咒语。两根藤蔓收到命令,从索玛上方的屋顶垂直悬吊下来,越来越低,直至触碰到索玛的皮肤。两根藤蔓先是试探地触了一下,索玛没有反应。它们便动作一致地,一左一右缠绕住了索玛的两个膝盖。等到缠绕妥当,又好像有人站在屋顶将这两根藤蔓拉回去一般,它们开始向屋顶的方向回缩。索玛的双腿受了藤蔓的拉力,顿时被朝上拉去。他後背还贴在藤蔓组成的躺椅上,而由於双腿被向上牵引,臀部竟被拉离了身下的躺椅近两寸的距离,腾空吊了起来。
索玛渐渐恢复了意识,迷茫地侧过脸看著从屋顶悬吊下来的,绑住自己膝盖的藤蔓。两根藤蔓之间的距离有半米左右,这导致被吊住的索玛不仅屁股离地,而且双腿还在空中成M状打开著。索玛的身体还没有从酥软中完全恢复,下意识伸手去拉膝盖上的藤蔓。这时,早就守候在旁边的另外两根更细更光滑的藤蔓突然也窜出来,将索玛的左右手缠住,好像蛇类爬行一般,从手腕爬到结实的胳膊。这对索玛而言相当於是袭击,出於身为一名优秀斗士的警觉,索玛的意识几乎在瞬间完全恢复,愤怒地望向站在一旁观赏藤蔓胡作非为的黑发巫师,沈声说,"巫师先生,放任这些杂碎羞辱我那麽有趣吗?"
乌尔细长的狼眼闪烁著异样的光芒,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不,我亲爱的殿下,这些杂碎绝不会羞辱你。他们,只听从於我的意志。"话音刚落,完全缠住索玛手臂的两根藤蔓就牵引著索玛的手臂高举过了头顶,二手被固定在了一起。索玛得知巫师竟是故意,顿时大怒,训斥道,"巫师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如果药剂做不出来,你不仅拿不到一分报酬,更会成为我,波利国王子永远的敌人。"
乌尔脸上笑容不减,"我原本可以收集到呢,您的第一滴精水。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最後一刻被污染了。"他很满意地看到了索玛睁大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模样。慢慢踱步到索玛大大张开的两腿间,轻弹一下解开镶著一圈湖蓝色宝石的腰带。象征男性力量的阳物早已怒张,失去了束缚,从裤腰里探出了头。
索玛颤声道,"......被污染了?"
乌尔纯洁无害地笑道,"我已经尽力了,殿下。所以我理所应当索取我的这一份报酬。如果你想知道你的精水被什麽污染了,我真的不忍心告诉你。它们甚至沾到我的手上,"他微一眯眼,伸出红红的舌尖在自己掌心一舔,"殿下,想不想尝尝自己的味道?你的......"
"够了!"索玛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乌尔。他一脸的惊恐,因为隐约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麽。别说是身为王子,对任何成年男人而言,被另一个男人做到失禁都是一个奇耻大辱。
乌尔好整以暇地脱下裤子,光著下半身,腿间的欲望高涨。兀自优雅地将裤子交给藤蔓,而後给了王子殿下一个更美的笑容,"所以,好好享受吧,殿下。你的国家亡了,但你还有天堂。"那模样好像下半身是最下流的禽兽,而上半身是最高贵的绅士,两者奇特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乌尔舔舔嘴唇,扶住自己涨到发紫的阳物,将龟头对准那个翕张的小口。心中嗤笑,谁知是天堂还是地狱呢。一挺身,那根粗得!人的肉根扑哧一声整根顶入了索玛的後穴中。後穴已经被藤蔓充分润滑扩张过,被插入时挤出一大股粘液。但紧窄的甬道要容纳这根巨物还是有些勉强。索玛痛得身子一紧,愤恨地瞪著乌尔,说,"如果不是你用这甜腻的毒药迷惑我......"
乌尔嘶地倒抽了口冷气,享受著被紧紧包裹的快感。手掌情色地摸著索玛被腾空起来的臀部,道,"问题就在这里,殿下。问题很严重。"两手扒开臀瓣,再次狠狠往里一顶,好像恨不得把囊袋一起挤入那个小穴。索玛被顶得闷哼一声,又咬牙忍住。
乌尔,"问题就在於,今天,我没有让这些可爱的植物分泌哪怕一滴的媚药,亲爱的殿下。"
| 5
第二十三章捆绑H(下)
23.
藤蔓绑住索玛的膝盖向上提,索玛的臀部离开了躺椅表面,被抬高二寸,正是乌尔最方便插入的高度。他的双手被绑在头顶,两腿腾空地大大张开,被迫邀请异国的巫师来侵犯他身体最柔软脆弱的部分。腿间疲软的性器和糊满了粘液的媚红色穴口清晰可见。
乌尔欣然接受了邀请,将自己布满青筋的阳根埋入索玛柔软紧窒的後穴里,舒服得深吸了口气。索玛的肠道里充满著透明的粘液,湿润而又温暖。此时被那根过於粗大的东西撑满,不得不紧紧包裹住那一根,不露出一丝缝隙。那根巨大的异物入侵对肠肉的刺激也已经很大,索玛的肠道被强行撑开,不受控地痉挛著,每一次都好像是将那一根紧紧握住再放开。
"呃......"
乌尔舒服地低吟一声,抓住索玛健壮的双腿,使劲挺腰,让自己胀大的阴茎挤到最深,两颗饱满的囊袋被压在股缝间。在插到最深的情况下动著胯,让那一根硬得像橡木魔杖一样的阴茎在敏感的肠道内画圈搅动。粗壮的一根挤压蹂躏著已经渴望到极点的肠肉,阴茎与小口的结合处充满著透明黏液,并随著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往外溢。
他抬起细长的眼,玩味地看著索玛的脸,看到他英挺的眉毛紧蹙,便知道可怜的王子殿下又在做斗争了──是服从尊贵高傲的灵魂,还是淫荡下贱的身体。
还真是不嫌累啊,乌尔想著。骗他说取材失败,对他的打击貌似太大了点。现在索玛脸上尽是痛苦自责的神色。如果知道装著他精水的小瓶正安然无恙地保存在叶片的下面,不知殿下是会高兴还是愤怒呢?
不过,这样才有趣嘛。乌尔嘴角一弯,不紧不慢地抽送,将两只手托住索玛的臀肉,抓著在手中揉捏。他著迷地看著索玛健壮的胴体,享受著索玛体内的炙热,用温柔的声音说,"殿下,你的身体是我所见过的,最迷人的身体。"
索玛压低了声音,斥道,"闭嘴。"
乌尔不以为意,捏著那两块臀肉掰开,虽然抽送得不用力,但每一次都插到最深,并转著圈捣弄两下,才抽出来。他喜欢听自己在他身体里捣弄的湿濡声,也喜欢看每一次深入後,王子殿下明显抽紧的小腹肌肉以及强装镇定的表情。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缓慢抽出来的时候,被肠肉吸住,挽留的感觉,就好像是要邀请他将性器留在身体里与它们融为一部分一般。
乌尔好像是在细嚼慢咽一份美食,一下下地抽送著。故意笑问道,"殿下有没有像这样对别人张开大腿?"一插到底,"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有这个荣幸玩弄殿下迷人的身体?"
乌尔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明显的杀气。但有趣的是,下流的话吐露出来的时候,索玛的肠道就会不由自主地收紧,将乌尔夹得很舒服。
乌尔,"殿下是比较喜欢我,还是喜欢被那些可爱的植物玩弄呢?"
索玛的咬肌很明显地动了动,显然自尊心已经被挑逗到极限。突然握紧了拳头企图挣脱手上的藤蔓。就在他用力的一瞬间,身下的躺椅好像山崩一般倾斜了下去。臀部的高度不变,而承载著索玛头部的部分往下沈了两公分。索玛一惊,顿了一下。
乌尔仿佛是没注意到这些一样,接著说"得不到回答,我只当是,两个都中意。还真是贪心呢,殿下。"他狭长的碧眼往旁边瞥了一眼,只见一根细如发丝的藤蔓像蛇一样高抬著头游了过来。直接游到了索玛的小腹上,找到了疲软在小腹上的性器,好像蛇一样缠了上去。
索玛咬牙切齿地说,"下作的贱民!"又是一挣扎,不料在他挣扎的同时,躺椅再次朝他脑袋的方向倾斜了一个角度,这次倾斜得比上一次更严重,躺在上面的索玛几乎是头朝下,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要不是膝盖被吊下来的藤蔓绑住,他几乎要从躺椅上滑到地上。而正是因为膝盖被绑住,他不得不保持住这几乎算得上半倒吊的姿势。
"哎呀,"巫师这才"注意"到躺椅的变换,轻描淡写道,"忘了提醒你了,亲爱的王子殿下。您手上的藤蔓与身下的躺椅之间有一个有趣的联动装置。只要您一对他施力,就会带动躺椅往下倾斜,就像现在这样。但是呢,你也许已经发现了,这些藤蔓都结实得可以。就算它斜到不能再斜了,相信我,除了让你更难受以外,不会有任何好处。"他单眼眨了眨,朝索玛抛去一个迷人的媚眼。
索玛咬住了牙,紧紧皱了眉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乌尔继续著他的细嚼慢咽。对怒头上的索玛而言,温风细雨的抽插更容易慢慢引他上钩。而缠绕上索玛阴茎的细枝也悄悄收紧了。原本後穴的酥麻感就不可避免地传来,令索玛羞恼不堪。而现在又感觉到了来自阴茎暧昧而又恰到好处的挤压。索玛在备受羞辱之後,再一次在敌人的手下硬了起来。
乌尔看到索玛身体坦率的反应,眸色一暗,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加快了抽插的速度。而加快速度直接导致了小口更激烈的收缩和挽留。
那根发丝一般的翠绿细枝将索玛弄硬後,便继续往顶端爬,探头探脑地从马眼钻了进去。索玛的马眼是整根最敏感的地方。感觉到异物入侵,顿时浑身颤了一下。
敏感的尿道十分难以适应表皮粗糙的藤蔓,藤蔓每进入一寸对索玛都是一个难耐的折磨。而这种摩擦的刺激感却微妙地刺激了阴茎分泌出粘腻的清液。索玛惊恐地感觉著慢慢向下蔓延的刺痛感,知道那一根藤蔓在一往无前地深入,直到最底端。不料那根藤蔓在探到最底後没有作停留,而是又抽身出来,退到一半时,再次挤回去。抽插的速度与主人抽插的频率保持著惊人的一致。後穴是无法令人忽略的酥麻的侵犯,而阴茎里的抽插刺痛又酸麻,带来的刺激令索玛的阴茎愈发涨得利害。两相叠加,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带来的刺激感也越来越大。索玛承受著愈发激烈的性交,终於压抑不住,极轻地呻吟了一声。
第二十四章水晶球py
24.
索玛头朝下,艰难地躺在倾斜的藤蔓躺椅上,两膝被向上吊起,两腿被拉得分开。他的屁股被吊得抬高两寸,正好露出躺椅的边缘,这使得巫师的抽 插毫无阻碍,每一下都直接深入到他的体内。而那根发丝一般粗细的翠绿色藤蔓也一圈一圈绕在索玛勃 起的阴 茎上,一长段插在马眼里。随著巫师插入的节奏,这根藤蔓也努力地插弄著马眼,每一次深入退出,绕在柱身上的藤蔓就会随之蠕动,给予这根胀大的阴 茎内外双倍的刺激。
藤蔓的表面十分光滑,枝条也足够的细,但对於过分敏感的尿道而言,任何厮磨都是难以忍耐的,任何入侵物都是过分粗糙的。哪怕是一小点的蹭动都会给索玛巨大的刺激,更不用说大幅度的抽 插。然而奇妙的是,藤蔓表面渗出了大量的透明湿滑的黏液,充满了纤细的尿道,这使得抽 插的痛苦被减轻到最小。而轻微的刺痛伴以奇怪的酥麻瘙痒感令索玛产生一种类似於尿意的灼热感,阴 茎分泌出另一种不属於藤蔓的粘液。
巫师的抽 插也没让索玛好过到哪里去。与藤蔓不同,乌尔的那一根炙热而又富有生命力,在紧窄柔软的甬道里一次次地深入,研磨,再缓慢抽出,好像是滚热的烙铁,把肠道也一同烧热了,让索玛的浑身都为之燃烧。这根阳 具是那麽的粗壮,以至於他的每一寸进入索玛都感觉得清晰无比。原本不应该有快感的肠道,因为这一根的入侵,而酥麻到极致。紧绞住挽留它,它又无情地离开。硕大的龟 头留恋到穴 口,又再一次挺进。快感一波接一波,并不剧烈,却好像慢性毒药一样,让倔强的王子殿下渐渐著迷。紧咬著压根,却泄露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殿下,"巫师温柔出声,"何必忍耐。能够服侍殿下,是在下莫大的荣幸。"白而纤长的手指在索玛结实的大腿内侧著迷地抚摸,"殿下只要,享受就可以了。"
索玛不言语,锁著眉头,咬肌一鼓一鼓。因为倒吊,手臂上的青筋暴突,爬在壮实的肌肉上。
"哦,是我太大意了。"巫师微一眯眼,露出一笑,将两根手臂粗的藤蔓调遣到索玛的後脑,像一个枕头一样将他的脑袋垫起来。这样,索玛的表情就看得更清楚了。
"头朝下,自然是不太舒服的。殿下,现在好些了吗?"
乌尔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胯部的顶弄。此时更是故意地用力一顶,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瞬惊诧,很是满意,道,"殿下,睁开眼来。我保证你会看到喜欢的。"
索玛脑後垫著藤蔓,缓解了倒吊的痛苦。他眉头微动,艰难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被绑得张开的双腿,剃光毛并被细丝缠绕抽 插的阴茎。他没来得及为自己失踪的阴毛发火,因为他立刻看到了更可怕的场景。
肆无忌惮在自己股间出入的那一根,亲眼见到才觉更加狰狞,简直难以想象那麽粗的东西也能随意在後 穴抽 插。直面这样的场景,立刻让思想纯洁的王子感到羞赧万分,但同时心里也咯!一下。
他看到自己的男性象征已经胀大到发痛,高傲地昂著头,用马眼的小口啜吸那根细茎。而乌尔充满力量与攻击性的雄性象征毫不留情地整根没入自己体内,肠道随之感受到了那滚烫的满足感。那东西又干脆地拔出来。青筋暴突的阳 物上亮晶晶的,布满了粘液,都是从自己的肠道里带出来的。那一根反复地抽 插,在自己的视线下,插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用力。每一次进入,整个下半身都被剧烈的快感所侵袭。然而,最大的快感来源竟是这淫靡的视觉刺激。波利国人骨子里对力量与雄性魅力的崇拜此时完全觉醒。被束缚的自己被另一种更具有力量的雄性征服,蹂躏的画面,让索玛看得愣住,竟是挪不开视线。
实在是......太舒服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从索玛心底里升起来,一下子夺去了他所有反抗的力量。他张开嘴大口喘息,死死看著自己被插入的部分。
乌尔看到索玛不自觉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了一下。不曾想到王子看到自己被玩弄的样子居然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看得入迷。这有趣的反应让乌尔更兴奋,撞击也变得不受自己控制起来,一下下狠狠往索玛的屁股里楔入。
插得太猛,索玛终於受不住,又难受地闭起眼来,专心感受著那一根在体内进出,脑中尽是自己被抽 插的淫靡画面。脑中的画面变得愈发淫 荡,而闭眼使得身体对快感也更加敏感。终於冲破索玛能忍受的底线。索玛的呼吸开始发颤,虽然在压抑,但喉间也忍不住一声声地低声呻吟。
"殿下,睁眼。"
乌尔又说了一遍。索玛十分缓慢地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物时瞳孔骤然放大。悬浮在索玛眼前的是一只水晶球,水晶球里看到的,竟是白而布满青筋的一根阳 物在柔软的後 穴尽情捣弄的场景。那一圈褶皱已经被完全撑开,媚红的小口周围被粘液浸润,好似啜吸著美味一般有滋有味地含著那根男根吞吐,每一次吞吐都有粘液溢出,就好像是小 穴本身分泌的汁液一般。每一次看著小口吞入男根,索玛的身体就会被一阵强烈的酥麻侵袭。
这是索玛自己永远无法看到的角度,此时却在水晶球里清晰而近距离地展现在他面前。更直接的视觉冲击令索玛一阵头昏眼花,大腿不住紧绷,後 穴一阵阵收缩著,紧紧包裹住那滚热的,男性的象征。乌尔也是很舒爽,一边快速抽 插,一边气息不稳地笑问,"殿下,你还满意吗?你的小口看上去十分满意呢。看,不是在一口一口地吸我吗?"
淫秽的话语配合著画面,激得索玛眼前一阵发白,嘴唇开合数次,终於松开牙关,用有些哑了的声音说,"闭嘴。我命令你......闭上嘴......呃!"凶狠的插入打断了王子的命令。他紧闭起眼,咬住牙,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命令你......给我松绑......用你的......用你的全力......侍候我!"
第二十五章全力以赴?
25.
索玛紧闭著眼,锁著眉头,承受著乌尔凶猛的抽插。许久,颤著声命令道,"命令你......给我松绑......用你的......用你的全力......侍候我!"
乌尔猛冲了两下,突然哼了一声,泄在了波利国继承人柔软的蜜穴深处。
索玛,"......"
乌尔双手撑在藤蔓床上,胸口起伏,喘了几口。气息平稳後,唇角一勾,细长的狼眼微眯,一脸餍足地笑道,"殿下的命令太过诱人,实在是没忍住......"
他抽出了还未软下的分身,打了个响指,拴住索玛膝盖和双手的藤蔓松开了束缚。索玛觉得身体一松,身体回到了"床"上。倾斜的藤蔓慢慢升起,钻在索玛马眼里的细丝也怯怯地游走了,带出一根粘丝。
索玛的浑身解除束缚,坐了起来。薄唇紧抿,毫不避让地看著乌尔。他很明显地感到身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乌尔身体前倾撑在索玛身体两侧,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乌尔不以为意地笑著说,"殿下,"凑近,"让我用全力侍候你,是我不尽的荣幸。"
乌尔的五官精致,皮肤白得近乎纤细。与索玛的英气不同,这张脸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然而,若是直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睛亮得诡异,像一头贪婪狡猾的野狼。神气中也透出敏锐,让他在笑得时候也带著一股戾气。仿佛这迷人的笑容背後藏著一张血盆大口,稍不留意便能将人拆分入肚。
索玛感觉到乌尔微热的气息呼在自己脸上,充满著甜美的暧昧感。他垂下了眼,用沈默回答了乌尔。羞耻心和渴望满足的欲望在身体里纠缠碰撞。爱欲的滋味令他尝过就难以忘怀,甚至让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信仰。但心灵的深处,教义仍旧像枷锁一样束缚他,令他感到痛苦。
该死,我真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沮丧地想。
索玛自己却不知道,这样的矛盾与挣扎让他显得迷人。唇上一暖,乌尔凑上来吻了他一下,漂亮纤长的手指摸上了索玛的脸颊,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殿下。"手指从索玛英俊的脸庞慢慢摩挲到他的耳朵,指尖细细描摹著耳廓的形状,滑过半道弧线,温柔地捏住柔软的耳垂轻揉。敏锐的目光不错过索玛任何细微的表情,在看到对方锁著的眉头渐渐放松时,乌尔挪到了索玛身後。他坐了下来,那只手又慢慢摸到了索玛轮廓分明的侧脸。仿佛是迷恋於王子的英俊,指腹饱含情意地摩挲著他脸上的皮肤,慢慢摸上了索玛的薄唇。
"殿下,"乌尔的前胸贴上索玛赤裸的後背,轻轻在他耳边吐露蛊惑的话语,"有没有人称赞过殿下的嘴唇令人著迷?"
索玛一怔。他被不少女性称赞过英俊迷人,但从没有人说过他的嘴唇。没有一名淑女会对王子说出如此无礼又显得放荡的称赞,当然,男性更不可能。
指腹温柔地感受著嘴唇的柔软,力度正好,不让嘴唇的主人感到突兀,却让唇上的每一寸敏感的皮肤,每一条细微的褶皱都充分地受到爱抚。索玛的身体很快告诉他,自己对这样的爱抚感到愉悦。
手指没有失礼地探入王子的口中。尽情地感受了嘴唇的柔软後,又温顺地往下抚摸,留恋地描摹著索玛颈上的肌肉线条,结实的锁骨,和突起的胸肌。这一具还没来得及经受风吹日晒的躯体虽然健壮,但皮肤滑软,好似上好的丝绸裹在了钢铁上。乌尔从後面贴著索玛,两只手在索玛的胸肌上情色地抚摸。他感到怀里的身体渐渐从紧绷到放松,却小心翼翼不急著进一步做下去。掌心感觉到胸肌上突起的乳头变硬,便用四指极温柔地按在乳头上打著圈。将一小粒乳肉按在胸肌里,在他的指间无助地揉搓。
索玛被摸得有些心痒,不满地想这个狡猾的巫师或许又想愚弄他。却因为手指的触感著实令人难以拒绝,他按捺了心中的烦躁,依旧坐著没动。巫师敏锐地捕捉王子殿下身上的每一丝变化,在索玛眉头重新皱起来的时候,用食指和麽指捏住他的乳头。他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几乎不可察觉地绷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揉捏起来。将两粒褐色的乳肉揉捏得发硬,好似两颗豆子。又用指尖轻轻拨弄乳尖,用指腹揉按,一双手十根手指,各自使出本事,将两粒乳头折磨得不能再硬,硬生生比原来大了一圈。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重,享受著这个过程时,乌尔却放开了手指。一双灵活的手避开挺立的乳头,巧妙地挑逗著周围的皮肤。这让索玛呼吸一滞,急躁地皱起了眉。
乌尔的嘴角勾出一笑,心中默想,你的身体要重新学习"敏感"这个词,亲爱的王子殿下~?
第二十六章黑龙
26.
索玛浑身赤裸地坐在藤蔓拼成的床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起,手肘随意地搁在膝盖上。他身上的肌肉饱满而具有爆发力,好像一只精壮的黑豹,每一块肌肉都完美到没有一分多余。从凸出的喉结到有力的脚踝,他的浑身散发著诱人至极的雄性气息。仿佛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炫耀。
漂亮而结实的胸肌上,两粒褐色的乳头被揉出一层薄红。一双白手巧妙地在他胸口抚摸,纤长的手指摩挲著他的乳晕,却不肯捏上发硬的乳头。索玛眼睛微微眯起,薄唇高傲地紧抿著。玻璃珠一般蓝得透明的眼里浮现出迷离的情欲色彩。既享受著掌心温柔的抚摸,又不满於对方不顺他心意的玩弄。
"摸我的乳头。"他下令,低沈的嗓音中带著诱惑人的甜美气息。
乌尔很解风情地一笑,问道,"殿下,你喜欢怎麽摸?"
索玛没想到他这麽问,眉头蹙了一下,决定不回答。
乌尔,"喜欢被我轻轻地拧,还是这样拨弄,"指尖无意似的擦过乳尖,魅惑的话语像吐著信子的毒蛇悄悄接近,"或者,帮你舔。"
指尖在乳晕上画著圈,乌尔伸出舌头勾弄索玛的耳垂。
索玛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哑著嗓子说,"......舔它。"
乌尔露出迷人的笑容,单手扶住索玛的腰示意他侧身。他微微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索玛的乳头,舌尖与乳头间带出一根银丝。又抬起眼,挑逗地看著索玛,目中露出调情的笑意。直看得索玛避开眼,才心满意足地含住他一边的乳头。亲吻著索玛的乳晕,故意发出湿濡的接吻声。乳头被柔软湿润的舌头揉弄,被吮吸得充血。两粒乳头被巫师又啃又吸,不多久,索玛的下身又硬了起来。
乌尔听到索玛惬意的叹息,心想,他的乳头还真是敏感,光是舔下面就能硬起来。
他很满意自己找对了敏感点。更满意自己下手的对象如此迷人,给他漫长无聊的时间里带来了叫人喜出望外的乐趣。
他会付出足够的耐心来调教。这回可不能再不小心把人玩死了,他心想。
乌尔对索玛的两粒乳头的确付出了足够的耐心。灵活的舌尖来回舔弄,将一圈乳晕都舔湿。舌尖渐渐侵犯到胸肌的轮廓上,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乌尔察觉到了什麽,微一眯眼。下一刻,天地间一声巨响。有什麽从天而降,将他的木屋砸掉了半边。各种药水碎成一团,哧溜溜冒出大团五颜六色的烟雾。
索玛大惊失色地跳起来,下意识伸手摸腰间,才想起宝剑早已不知所踪。抬眼时发觉高傲的巫师挡在自己的前方,手中魔杖指向被砸坏的半边屋子。
屋内弥漫著古怪的气味。乌尔敏锐的目光穿过飞扬的烟尘,沈默了一会儿,意识到发生了什麽,收起了魔杖。
烟尘中传来废墟坍塌声,以及一个愉快又低沈的男声,"嘿,我亲爱的主人,好久不见!......咳咳!哦真该死,乌尔.佩因,你到底在你房里放了什麽古怪的瓶瓶罐罐,它戳破了我的尾巴!啊......啊嚏!"
一阵狂风迎面刮来。乌尔随手取来白色披风披在索玛身上,冷著脸走向已成废墟的那半块。烟雾渐渐消散,索玛看见将半面木屋压坍的是一条匪夷所思的巨型黑蛇,蛇身比一棵百年古树更粗。沿著蛇身望向屋外,见到那条"巨蛇"的本体,索玛渐渐吃惊地睁大了眼......
"哦我的上帝......"他喃喃道,"是一条龙!"
"准确的说,是一头上古黑龙。"
索玛被背後的声音吓了一条,警觉回头,只见那巨大的龙头绕过木屋,出现在了他们後方。血红的双目盯著他。索玛头一回见到这麽大的龙,震惊间不由倒退一步。
黑发的巫师蹙起了眉头,挑剔道,"你砸坏了我的酒,愚蠢的东西。"
黑龙哈哈大笑,掀起一阵狂风,"别在意,我美丽的主人!我说,你们这是在开赤裸派对吗?"
索玛,"......"
乌尔不置可否,冷淡道,"将你那愚蠢的样子收起来。否则就滚出我的树林。"
噗地一声,伴随一团烟雾,黑龙消失了。索玛一怔──这麽大的龙怎麽说没就没了呢?正奇怪,只见窗口出现了一个浑身赤裸,体格健壮的男人。那男人的皮肤黑得发亮,双目赤红。用人类的标准来看,算得上英俊,但远远比普通人类要高大强壮。目光灼热,充满攻击性,叫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一脚踹开窗,灵活地跳入屋内。索玛的目光扫过他的全身,包括他腿间晃荡的阳物。
男人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显示著力量。索玛看著他走过来,只觉得这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著协调感和爆发力。
如果穿起铠甲,他将会是最优秀的战士,索玛心想。
那男人目不斜视地走到乌尔面前,不顾三人都没穿衣物的窘态,绅士地躬身,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唇边道,"我可没压坏你的宝贝种子。"
乌尔,"你敢的话。"
黑龙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在乌尔的手背上吧唧亲了一口。
乌尔等他放开手,便接著道,"送我们去格尔密斯。"
黑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太棒了,格尔密斯。那儿的树人擅长酿辣酒!......等等,送你'们'?"抬手毫不客气地一指,"这个人类也要骑在我的头上?"
索玛被人无礼地指著,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沈默地看著这两人。
乌尔挑眉,"有问题吗?"
黑龙前一秒还在笑,这一刻就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我拒绝!你以为谁都能骑在我的头上吗乌、尔、佩、因!我可是上古黑龙,你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吗!"
乌尔,"哦,是吗。"转向索玛,"亲爱的,我想我们只能另觅坐骑了。"
索玛点头表示应允。
"什麽?!"黑龙愤怒地说,"我不允许!你上次召唤我是在十年以前!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来这一天!"
乌尔,"我在给你机会结交同类,勇敢的沃森。"
那头被叫做沃森的黑龙怒气一发不可收拾,血红的双眼怒睁,几乎能喷出火来。他毫不顾忌地大声道,"去他见鬼的同类!听著,我只喜欢跟你呆著!是你!"
索玛,"......"
乌尔,"......"
第二十七章三"人"行
27
乌尔并不理会沃森的怒气,转身从橱柜里捧出一件精致的丝质衬衫道,"殿下,请允许我为您穿衣。"抖开衬衫,亲自服侍索玛穿上。
那头叫做沃森的黑龙被晾在一边,紧锁眉头,咬紧压根。心中懊恼自己兴冲冲不远万里赶到这里,就好像是赶著被他碰一鼻子灰似的,简直是可恶!
乌尔一脸欣然,耐心地将索玛穿戴整齐。然後用魔法为自己变出一套衣物在身。目光才回到黑龙身上,问道,"沃森,你的回答是?"
沃森狠狠捏起拳头,咬牙道,"还有什麽回答,除了听你的!"
乌尔,"很好。看来你明白你的主人是谁。"
沃森还想说什麽,想到主人可怕的个性,便将话吞了回去。泄愤一般地一甩手,又从窗口钻了出去。
索玛注意到沃森的犬牙尤其尖锐,不是人类的模样。这人──或者说这头人形的黑龙──无论说话还是任意的动作,都充满力量。即使是以好战为荣的波利国里,索玛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突然转向乌尔,冷静道,"乌尔,你还没有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不要自说自话决定我的去向。"
乌尔露出迷人的笑,靠近索玛道,"殿下,我喜欢你直呼我的名字。"
索玛蹙眉道,"我不喜欢旁人随意靠近。"
乌尔,"我喜欢你对我态度恶劣。"
索玛,"......"
索玛心想,这到底是个怎样难缠的人。
乌尔从抽屉里找到一颗种子,以魔杖对著它默念一堆咒语。索玛看著那颗种子发芽,长成一棵类似食人花的古怪红色植物。那一棵植物张开硕大的花苞,乌尔以魔杖指挥著将几样行李丢进里头。最後,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堆试剂,花苞合拢。
乌尔解释道,"格尔密斯,树人的故乡。那里,树人在它们的肚子里藏著一些虫卵,它们以处男的精水为媒,孵化以後,任何小型恶魔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相信我,只要找到它们,您祖国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索玛听到"处男的精水",面色十分不自然。沈声说,"这麽说,你有办法弄到那......精水是吗,巫师先生。"
"哦,您看我这记性,"黑发的巫师从身上取出一个玻璃瓶,献殷勤一般送到索玛面前,"我想,我们刚才就弄到了,不是吗?"
索玛看到小玻璃瓶里放著一片枯叶,上面沾著不少白灼的液体。他顿时意识到乌尔欺骗了他,他的精水并没有被污染。
波利人的高傲受到了侮辱。他简直难以忍受这种戏弄,却想到自己仍旧有求於他,暗中咬牙,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黑龙已经展开了他巨大的翅膀。
第二十八章格尔密斯的夜
28.
夕阳下,一头巨大的上古黑龙展开双翼,掠过了拉维斯树林上方。
黑龙实在是太大了,脊背宽阔,宛如平地。波利国的王子与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并肩坐在粗糙的龙脊上,前往南方最古老的树林格尔密斯。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同被光明遗弃的黑魔法师坐在一起。"
索玛神色平静地目视前方,沈著声说。夕阳下头,他的侧脸看上去像贵族酷爱的肖像画。微抬著下巴,高贵而又漠然。眼珠蓝得清澈,嘴唇薄而坚毅,带有皇族人特有的自我克制。
乌尔弯弯嘴角,无所谓地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种子,拾起魔杖对它施了个魔法。隐隐一团蓝光亮起又熄灭,乌尔将手中之物递上。
索玛侧过脸,看到乌尔递上的是一柄镶著蓝宝石的宝剑。长短与自己遗失的宝剑相仿。
乌尔见索玛没有伸手的意思,故意笑道,"这是被遗弃的魔法师留之无用的东西。并不算在报酬里,亲爱的。何况我想很遗憾地告诉您,您欠我的报酬已经多到不多这一把剑了。"
索玛,"......"
索玛默然接过宝剑,抽出剑来迎著夕阳审视剑锋。
"我想它会高兴他得到了会珍惜它的主人。"
索玛一点头,将宝剑收入剑鞘,别到腰间。
两人沈默。黑龙很快飞出森林边缘,进入山区。延绵不绝的山脊被飞快地甩到身後。黑龙飞了整整一日一夜,终於抵达了格尔密斯的边缘。
三人降落在树林边上。此时夜幕已然降临,乌尔披上披风,锐利的狼眼扫视一周,道,"我想,夜闯树人的故乡并不是个好主意。今夜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同这群缠人的家夥好好叙叙旧,沃森。"
他们在树林边缘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黑龙变回人形,毫不在意地光著身子,将睡袋从那朵花苞里拖出来铺上。乌尔丢下一粒种子,生出的藤蔓中间跳出了幽兰的火焰。
布置好一切後,黑发的巫师道,"我需要为明天做一些准备。沃森,你的任务是留在这里。我回来的时候,不要让我发现缺少了任何东西。"看了索玛一眼,便握著魔杖转身离开。
留下索玛与沃森二"人"独处。沃森靠著洞口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下,抱著臂仰著头睡起大觉。
南方的森林比巫师的住处来的温暖。虽是秋天,但山洞里的气温适宜。索玛靠著石壁坐著,目光落在坐在洞口的沃森身上。波利人对阳刚之美的崇拜乃是天性。他默然欣赏著沃森身上线条分明的肌肉,甚至在心中估算,如果那麽大一头黑龙来袭,半个龙战队恐怕都要赔上。不,或许是四分之一个。
四周安静得可以,索玛将宝剑抱在怀里,也靠在石壁上闭上眼。
他就这麽昏昏沈沈坐著打起了瞌睡,直到半夜,战士的直觉让他突然醒来。
他感到有人靠近。
索玛在睁眼的瞬间抽出了怀中的宝剑。又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及时收住了剑锋。
他微微蹙眉,冷冷道,"巫师先生,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随意靠近我。"
眼前的黑魔法师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著他。皱著眉头,好像十分生气,但又对他十分好奇一般,目不转睛地直直盯著看。灰绿色的双眸中显出与他气质不符的单纯来。
好奇与不满很直接地从表现在对方的表情里,仿佛有一股生气扑面而来。这样的神情让索玛难得地觉得,今夜的黑魔法师看上去并不那麽令他讨厌。他似乎明白了乌尔的意图,对著洞口望了一眼。咬肌很明显地鼓了鼓。迟疑许久,道,"我并不反对你收取你的报酬,巫师先生。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忽视我的尊严。你的坐骑随时会回到这里来,你希望我怎麽做?"
乌尔压抑愤怒一般紧抿嘴唇,攥紧了拳头,发出响亮的嘎啦一声。突然出手揪住索玛的前襟,粗暴地将他提起来又扔到地面上,力气大得可怕。索玛头一回体会到乌尔如此粗暴的对待,惊诧了片刻。还没等他回过神,对方已经扑上来,一把撕烂了他的丝质衬衫。
第二十九章後穴中的藤蔓
29.
看著眼前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犬齿的家夥,索玛明白了什麽。在对方进一步撕烂他的胸膛之前,敏捷地挥剑抵住了他的喉咙,道,"你对我有什麽不满吗,沃森。"
听到对方说穿身份,灰绿的眼睛霎时变成了血红。喉管被冰冷的剑锋抵著,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像只发出威胁的雄狮。索玛头一次见到"乌尔"那张漂亮的面孔扭曲成这幅模样──或许以後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索玛鹰隼一般的双目紧紧盯著他,冷静道,"如果你认为我和你的主人之间有什麽越界的关系,并且让你感到不满。我恐怕只能说,你想多了。我和他......"
还未说完,沃森面色突变。似乎试图起身,但丝毫动弹不得。索玛意识到不对劲,目光越过面前的人──他见到了真正的黑魔法师正静静地立在沃森身後,一手按住沃森的脊背。
"亲爱的,趁我不在,怎麽能说这麽冷淡的话呢。"乌尔露出迷人的微笑,"这让大半夜为你在外奔波的我伤心极了。"
索玛,"......"
索玛心想你的坐骑都快为此杀死我,这个火上浇油的家夥竟还乐在其中。果然黑魔法师是令人唾弃的存在!
乌尔垂下视线,看著沃森僵直的脊背,道,"十年了,沃森。我该为你这次变身没有露出尾巴感到高兴吗?"
被压在最下方的索玛能清楚地看到沃森脸上的表情。那是种孩童一般的神情,无论是愤怒还是委屈都毫不隐藏地显露在脸上。雪白的皮肤逐渐化成黑色,沃森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衣物也一同消失。
"我并不是为了杀死他才变成你。"沃森压低声音说,"但我看到他熟睡,就觉得很不爽。"
"哦是的,你会因为很多事情不爽,沃森。"
沃森咬牙,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乌尔也没有打算听他解释,却微微勾起嘴角,对索玛道,"亲爱的,让我们给这只鲁莽的宠物一些小小的惩罚,如何?"
索玛被沃森按在地上,因为沃森被施了定身术,牢牢钉在原处,导致他也无法起身。短而柔韧的黑色碎发洒在石头地上,半身裸露,身上还挂著衬衫的残布。以一种"我不感兴趣"的冷漠目光看著做出提议的黑魔法师。并因为对方脸上邪恶的笑容而微微皱眉。
"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乌尔不理睬沃森的低声咆哮,摸出一粒翠绿色的种子。种子只有豌豆大小,在乌尔的掌心停留了一会儿,表皮渗出厚厚一层粘液。乌尔拈起那一粒滑腻的种子,探到沃森赤裸的股沟间,毫不费力地将那粒种子塞进了他紧闭的後穴中。
沃森一惊,後穴紧缩了一下,那粒种子不幸地被他自己挤入了一寸。
沃森怒吼,"乌尔!你不能这样对我!"
沃森身上的肌肉暴突,试图挣脱乌尔的定身术。却在下一刻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乌尔欣然道,"它在变大,不是吗。"
沃森嘶声吼道,"乌尔佩因!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乌尔抚摸沃森黑亮的脊背,气定神闲道,"如果你可以的话,请随意。不过,违背契约对一头龙而言尊严扫地,不是吗?"
沃森龇牙咧嘴,尖锐的犬齿交错,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忍受著天大的痛苦。索玛忽觉腿上被什麽湿凉的东西碰到,警觉缩脚。歪过头一看,刚才那一粒种子竟生出了无数根细藤蔓,从沃森的後穴里伸出触手,漫无目的地伸展著身躯。碰到索玛小腿的,是它们中的一根。
这可怕的场景令索玛顿时联想到自己的经历,被惊出一身冷汗。觉得这样的事在自己面前上演,简直叫人无法忍受。英挺的眉拧紧,他肃然道,"让我离开,巫师先生。"
| 6
"啊!"
沃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几乎叫得变声,浑身的肌肉都紧了一紧。索玛富有正义感,脱口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麽!快停下!"
黑魔法师无辜地摊了摊手,而後低眼,对沃森道,"放松,我的朋友。你越是夹得紧,越容易激怒他们。"
"我要杀了你......"
沃森在痛苦的喘息中挤出一句话。
乌尔笑出来,"这话你说了十年,沃森。"
沃森,"!!!"
索玛,"......"
索玛又感到被什麽碰到,这回不是小腿,是大腿。也不是冰凉湿滑的东西,而是火热坚硬的什麽。他面色变得不太好看,低眼一看,沃森腿间阳具不知何时已经胀大,既黑又粗的一根,一颤一颤,时不时蹭到他的腿。
"......呃!"
沃森又搐了一下,不知身体里的藤蔓对他做了什麽。沃森咬牙坚持了很久,终於低声说,"你要我怎麽做......把它拿出来混蛋!你要我怎麽做!"
乌尔柔声道,"放轻松,沃森。我说过,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不过,"抬眼,与一脸戒备的索玛对上眼,接著道,"我们试图置身事外的王子殿下,也该受到一份小小的惩罚,不是吗?"
沃森紧闭双眼,忍受著藤蔓的扩张和侵犯。乌尔凑到他的耳边,以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轻声道,"操他。将他操射,我就解放你。"
第三十章不温柔的对待(有QJ,慎)
30.
索玛瞳孔骤缩,下意识抬手一剑往乌尔身上送去。剑尖刺入乌尔的肩膀,索玛顿时露出讶异的表情──他感到自己什麽也没刺到。
乌尔抬起身子,露出受伤的表情,"殿下,您竟真的忍心下手。"
索玛注意到他被刺了一剑,却安然无恙,怒道,"怎麽回事!你的剑,你动了手脚。"
乌尔,"我并没有动手脚。如果您怀疑这把剑的坚固程度,我想我会很骄傲地告诉您,这是我用魔法铸成的剑,只有魔法高於我的人才能令它受到损伤。据我目测,世上并不存在这样的人。只不过,他唯一不能伤害的人是我,以及它的主人,您。"
索玛,"......"
索玛怀疑地将麽指按向剑锋,手指经过之处,雪亮的剑身成了半透明,让手指毫无阻碍地划过。
乌尔微笑,"自然,因为这把剑与我魔法相通,我能感觉到剑上传来的怒气。这是为什麽今夜我会及时出现,并解救您。您不会真的以为只凭一把剑就能战胜我的坐骑吧?他是龙岛上最勇猛强壮的生物,是吗,沃森?"
沃森喉间一直发出雄狮般的低吼,显然後穴的侵犯令他难以忍受。
"所以,"灰绿色的双瞳中透露出贪婪的光,"他今夜也不会令您失望,殿下。"
索玛色变。不知何时潜伏的藤蔓突然窜上来,卷上他的双手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双手束缚在一处。几根湿凉的东西隔著薄薄的裤子擦过大腿内侧,往他的私密处钻去。索玛目中浮现出愤恨的目光,奋力挣扎,却换来藤蔓报复一般的紧缩,将他的手腕勒得发痛。当啷一声,宝剑脱手。
"您应该将这视为令您愉快的事。我们不是已经做的很好吗,为何如今又不乐意了呢,殿下。"
随著乌尔的话语,湿凉粘腻的藤蔓争相从裤腰钻进去,挤入火热的股沟。索玛双肩被按住,双手被束缚到头顶。他听到裤子被绷裂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杀气。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被几根藤蔓玩弄,而後马上要被另一个男人玩弄,乌尔这个人再次残忍地践踏了他高傲的灵魂。
"放开我!"沃森突然哑著嗓子低声说,"让我操他。"
"别心急,"乌尔温声道,"我可不想我亲爱的殿下感到疼痛。我不认为你会温柔地对待他。"
索玛的身子忽然一紧,眉头皱了一下。股间手指般粗细的藤蔓已钻入了一根,带著大量粘滑的液体撑开後穴。随後又是一根接著一根,模仿著性交的动作在肉穴里进进出出。进得非常深入,让索玛感到整个下腹都冰凉了。
乌尔欣赏著索玛极力忍耐的表情,目中燃起了欲火。手一抬,悄无声息地解开了沃森身上的定身术。
沃森的身体蓦地得到自由,第一件事是伸手去拔後穴中肆虐的藤蔓。咬牙扯了两下,发现那玩意儿几乎生到肉里,如果没有巫师的命令,恐怕只能任其生长。藤蔓分泌的汁液从身体内部直接进入到黑龙的血液中,燃烧的性欲让他接近暴走。他血红的眼中透露出愤恨和凶残的欲望,二手抓著索玛裂开口的裤子,一把从裤裆撕成两半,将他的私处完全暴露在外。
四五根手指粗的青翠藤蔓正如蛇一般在索玛修长健壮的腿间扭动。藤蔓感觉到黑龙的杀气,一股脑从索玛的後穴中缩回身子,逃走了。沃森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抓起索玛的双腿分开。撕裂的布料间,被扩张过的穴口殷红,为难地一张一合。沃森急切地将自己腿间高昂胀大的阳具抵到他的股缝间。阳具的颜色跟黑龙的皮肤一般,比人类的更硬而粗糙,像烧的滚烫的岩石。火热的阳具不断分泌著淫水。硕大饱满的龟头撑开穴口,毫不怜惜地狠狠挤入温湿的甬道中。
索玛几不可闻地闷哼一声。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进入,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意识下被强暴。他意识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暴露在二人赤裸裸的目光下,咬紧牙关,绷紧身体,目中充满著愤怒。
第三十一章想让我干你吗(3P,触手)
31.
沃森并不理会索玛的愤怒,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他刚一进入就开始疯狂地抽插。身为龙岛最强壮的存在,沃森的力气大得难以想象。性欲高涨到令他发疯,目中闪烁嗜血的光芒。他龇牙喘著粗气,凶狠的表情好似随时会俯身咬断索玛的脖子。但他全身心的感觉都集中在下半身的发泄上,恶狠狠地冲刺,每一下冲撞都卯足了劲,几乎从尾椎将索玛的脊骨撞断。阳物更是整根楔入,仿佛恨不得将囊袋一起顶入对方的身体。
如果不是一名健壮的战士,索玛此时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但对索玛而言这一切仍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沃森的阳物几乎像马那麽长,表面粗糙而又坚硬,像一根未打磨过的石棒。他的双腿被那个野蛮的男人拉得大张,尖锐的指甲在细嫩的大腿内侧抠出八个血窝。他被迫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人前,任他将石棒一样的阳具一次次捣入柔软湿润的後穴里。
那根肉根实在是太长了,每一次狠狠楔入,粗糙的阳具粗暴地摩擦肠道深处,摩擦那些从未受过刺激的柔软内壁。奄奄一息的索玛觉得自己会被顶穿,即使顶不到喉咙口,那东西也一定顶到了胃。藤蔓分泌的粘液同样撩拨起他的性欲,但被一根石棒恶意捣弄的感觉除了带来微微的酥麻,剩下的就只有痛苦。索玛的眉头紧紧蹙著,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绝不让痛苦的呻吟漏出唇齿间。
黑发的巫师一声不响地立在旁边,冷眼看著地上的人。索玛的肩上挂著丝质衬衫的残布,大腿根同样挂著被撕烂的裤子,其余部分则裸露在外。双臂被绑到头顶,将饱满的胸肌与腹肌绷出漂亮的线条。双腿无力地挂在黑龙的手臂两侧,随著撞击而一晃一晃。蜜色的皮肤在隐隐火光的照亮下显得诱人,大开的双腿间,黑而长的阳物不顾小穴的承受力,发狠地捣弄。
幽绿的眼睛注视著这一切,在火光下闪烁著难以琢磨的光芒。
只要他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将立刻停止这一切,乌尔想著。但是倔强而又高傲的波利国王子选择独自忍受,哪怕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乌尔的耐心渐渐被磨光。将手按在沃森肩上,道,"你这样是没法将他干射的。"
沃森仍在埋头猛干。乌尔狼眼微眯,小指轻轻一勾。沃森後穴里的藤蔓突然爆发,往他身体里挤进去。沃森遭到突袭,大喊一声,不得不停下摆臀,伸手扯住腿间肆虐乱扭的藤蔓。
索玛的牙一直紧咬,额上出了层细汗。直到沃森停下,身体剧烈的摇晃也随之停下,他才渐渐松开牙关,微微睁眼,确认自己还活著。他狼狈地喘息,向上帝祈求这场强暴快点结束,并不顾上帝的"苛责",无法自抑地计算著复仇的可能性。
两个月......那个尼尔多大汉会是乌尔的对手吗?
乌尔等沃森停下,命令道,"将我们的殿下抱起来,沃森。"
沃森刚要起身,乌尔又阻止道,"哦不,不要拔出来。就这样将他抱起来。"
沃森得令,长臂一伸,将索玛抱坐起来。阳具随著坐起更深入到索玛体内。索玛攥紧了拳头。他暗中尝试挣动,藤蔓仿佛察觉到他的攻击意图,将他的双手绑地一动不动。
"将他转过来,面对我。"乌尔在索玛背後单膝跪下,"没错,就这样插在里面。"
沃森为自己的下半身考虑,十分小心翼翼地用二手托著索玛的大腿将他转向慢慢转向乌尔。
後穴里仍然硬挺的阳具研磨著内壁,索玛蹙起了眉。抬眼,看到了乌尔的面孔。乌尔也抬眼,二人目光相碰。乌尔的面孔在幽暗火光下显得苍白,但是漂亮得仿佛精雕细琢。他温声道,"殿下,你杀气腾腾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倾倒。"凑近,在索玛耳边道,"但是你求我让你射的样子更加迷人。"
索玛的目中闪烁著愤怒的火焰,压低声音说,"如果这是黑魔法师的报酬,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将在事後向你提出决斗,你也无权拒绝。"
乌尔眼含笑意,"亲爱的,我说过我喜欢你对我态度恶劣。"
他将手探到索玛的尾椎处,中指顺著尾椎滑到股缝,摸到了肉穴与沃森肉根的连接处。他轻描著那一圈被绷紧的褶皱,指尖所过之处,那一圈褶皱痉挛一般地收缩著。乌尔幽绿的双目在跳动的火光下亮得诡异,诱惑一般地轻声道,"你的这里在渴望我,不是吗。你看,我越是摸,动得越是厉害。"
索玛,"......住口,我不想听到这些龌龊的话。"
乌尔指尖就著穴口粘液挤入肉穴里轻柔地摩挲,"想不想我也进到你的身体里,干你。"
最後两个词一出口,乌尔感觉到那圈褶皱明显地紧了一下。
"妈的,"沃森骂了一句,"别说了,他在吸我。我能动了吗?!"
"耐心一点,沃森。"乌尔的兴致被打扰,冷冷瞥了一眼自己的坐骑,不悦道,"如果手闲著,就摸一摸他的乳头。我们的殿下会喜欢的。"
粗枝大叶的黑龙从来没干过这个,听了主人的命令,粗糙手指便摸到了索玛胸口,找到了那柔软的两点。被玩弄过的乳头记住了快感,蓦地被粗糙的手指捏住,没有揉捏几下,那两个肉点就很快变硬,好像在渴求著更多的玩弄。沃森忍耐不住,又顶了一下。坐姿令肉根进入到无可想象的深度,索玛被顶得闷哼一声,赶紧咬牙将呻吟咽回肚中。
没有得到主人的责骂,沃森又开始一下一下地顶。怕惹怒主人,顶弄的节奏很慢,却是为了弥补一般,每一下都尽力插到最深,搔弄著索玛身体里从未被人碰过的敏感领域。
"想不想我也进来干你?"乌尔又问了一遍,口吻不容置疑。
倔强的波利国王子咬著牙关,不认输地盯著乌尔看。乌尔不满地眯了眯眼,而後索玛觉得嘴唇一凉,一根二指粗的藤蔓已经爬到他的面前,趁他不备撬开他的牙齿钻入他口中。索玛惊得回头回避,却被乌尔一把抓住头发,被迫仰起脸。乌尔的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口。那根青色的藤蔓毫无阻碍地在他口中肆虐,模仿人类接吻的舌头,翻搅著索玛的舌头。藤蔓分泌出大量的甜腻粘液,很快就从索玛的嘴角溢出。
"......唔!"
索玛英挺的眉紧锁起来。藤蔓就像一条有力的舌头在他的口中搅动,魅惑的粘液令他的唇齿间感到酥麻,而这种酥麻感很快渗透入身体,蔓延开来。身体渐渐变得异常敏感,两粒乳肉被不厌其烦地揉搓,股间的侵犯一下比一下更深。这一切都变得愈发难以忽略。他快被藤蔓的侵犯憋到窒息,下身不知不觉硬了起来。
乌尔用贪婪的目光看著索玛。他感觉到索玛的呼吸开始微微发颤,一手渐渐松开他的下巴,手指摸过他突起的喉结,有力的锁骨,饱满的胸膛,渐渐往下,滑到了他硬挺的肉根上。指腹抵住胀大的龟头,故意一圈一圈地揉弄。
"啊......!"
索玛受了刺激,失口叫出来,浑身缩成一团。自从被揉搓龟头到失禁,身体牢牢记住了那一次体验。索玛的龟头成了身上最敏感的部分,只要一揉就会产生强烈到难以自抑的反应。
"住手......呃!"
他含糊不清的祈求被沃森恶意的顶弄打断。後穴的侵犯得寸进尺般地越来越粗暴。口中的藤蔓时不时探到他的喉咙深处,让他的喉头不由自主收缩时咽下了大量的甜腻粘液。
乌尔毫不留情地揉弄著他的前端。索玛的男根很快涨到最大,青筋暴突。肉根好像有生命一般,在乌尔的手中搏动,肉红色的前端渗出大量淫液。指腹在顶端揉搓,带来的既是难忍的痛,也是灭顶的快感。索玛难以忍受这样的玩弄,防线全部崩溃,终於断断续续地呻吟起来,夹杂著哀求对方停手的言语。
乌尔抓著索玛的头发,让他面对著自己的面孔,耐著性子说,"亲爱的,我的问题从来不问第二遍。但为了你,我可以问千百遍。"一字一顿,"想让我干你吗?"
索玛的双目清澈如水,此时却蒙著迷茫的雾气。对著乌尔的面孔看了许久,绝望地闭上了眼。
"你说什麽,我没有听清。"乌尔道。
藤蔓识趣地退出了索玛口中,带出好几根银丝。粘液顺著索玛的嘴角流到下巴,让他的薄唇覆盖了一层晶莹的光泽。
索玛微张著嘴,喘息著。
"想。"他低声说。
第三十二章代价是堕落(3P激H)
32.
乌尔听到索玛的回答,目中终於露出满意的神色。握住索玛的手,优雅地吻在他的手背上,道,"如您所愿,殿下。"
他不紧不慢解开了宝石带扣,脱下裤子,露出早已胀大的阳物。黑龙两腿大张著坐在地上,托著索玛的大腿将他的身体抬起几寸。乌尔低眼能看到半根石棒一样的阳物插在王子殿下的後穴里。穴口周围被蹭得殷红,与阳物的间隙被粘液溢满。
乌尔并不太愉快。虽然是他让自己的坐骑参与进来的,但他现在很不愉快。
他在黑龙的两腿间坐了下来,扶住自己涨得粗大的阳具抵在索玛被撑开的穴口与沃森阳具之间。被乌尔火热的茎头碰到的刹那,穴口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你看,你紧紧咬著我的坐骑,恨不得将他的家夥吃下去呢,嘴馋的殿下。"乌尔温和地说著,下身却不温和,将龟头挤入了索玛的後穴里。那根阳具甚至比黑龙的更粗,硕大的龟头撑开紧绷的後穴,令索玛觉得有点疼,蹙了蹙眉。乌尔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猛一挺身,半根阳具挤入了原本就满当的紧窄肠道里。索玛闷哼一声,脱口而出,"等......等一下......"
乌尔将两手放在索玛肩上,道,"抬眼看著我,殿下。"
索玛忍受著下身紧绷的痛楚,勉强抬起眼,迎上了乌尔的双目。一瞬间,他在乌尔幽绿的目中看到了邪恶的光芒,下一刻,乌尔的双手便抓著他的肩用力往下一按。索玛惨叫一声,生生往下坐了一寸,几乎将两根阳物吞到了底。
他疼得绷紧了身体,被打开的双腿不受控地缩起来,腿的内侧蹭到了乌尔的腰。
"嘿,他不会被撑坏吧。"身後的沃森用低沈的嗓音提醒道,"我都被挤痛了。"
乌尔抬起索玛的下巴,端详著他英俊的脸庞。索玛的额上有一层薄汗,蹙著眉闭著眼,薄唇微张,仿佛隐忍著莫大的痛苦。越是隐忍,乌尔心中就越不愉快。他表情冰冷,按著索玛的肩再次往下一按。将索玛整个按到底,臀肉贴上了他的胯部。索玛闷哼一声,艰难地说,"别......"
黑龙迟疑地看著乌尔,觉得他大有要把人弄死的可能。想起上次无意被自己撞见的惨状,不由再次提醒道,"主人,你带红铃草了吗。"
乌尔显然对黑龙的多管闲事感到不悦。略一思索,却决定接受沃森的建议。随手在空中画了道符。他拿出了一粒殷红的种子,用魔力催生。种子破壳而出,生出一根纤弱的藤条,藤条伸展而後卷曲,尖端长出一颗花骨朵。花骨朵点了两下头,慢慢打开它的身体,好像鲜血落在雪地里,一点点扩大,最终完全绽放。
藤条上的花朵姿态妖冶,像一颗诱惑的毒药。乌尔抬起锐利的狼眼,目视索玛的双目,像个绅士一般将花朵献上,道,"殿下,闻一闻它的味道,会让你舒服。"
索玛忍受著撕裂般的疼痛,感到花朵送到了他鼻子下面,尝试著吸了一口气。
在鲜花中成长的王子殿下从未闻过如此让人惬意的香气。
乌尔在索玛贪婪地吸第二口之前收回了手,道,"吸一口会让您放松,吸第二口会要了您的命。您看,这东西就是这麽的不靠谱。"说著随手将绽放的花朵变成了一堆灰烬。
"这是什麽?"索玛仍带著几分警觉,声音却有些虚弱。
乌尔,"让您舒服的气味。"
乌尔的嘴角在笑,眼睛却没有笑。天知道,他仍然觉得很不愉快。
果然如乌尔所言,索玛紧绷的穴口慢慢放松,疼痛感在消退。取而代之,索玛感到心跳得很快,体内的欲望变本加厉地翻腾。
"啊......"
他极轻地叹息了一声,吐息中缠绵著灼热的欲望。勃起的阳具一颤一颤,滴下透明的淫水来。粗壮冰凉的藤蔓顺著索玛的腰绕上来,将他固住。身体被滚热的男根涨满,已经满到了极限。那二人没有多等,就开始大力抽动起来。
沃森与乌尔拥有血的契约,这让沃森能轻易与乌尔保持默契。两根阳物以一样的速度在紧窒的肉穴里冲刺,同进同出。胯部与富有肉感的臀部快速撞击,肉体碰撞间,粘液被击打成白沫,在身体分离的时候不断抽出银丝。又很快因为肉棒的楔入而身体相撞。
那二人用自己的男性象征毫不留情地操弄著波利国的王子。一次次退出来,好似将插入敌人身体的宝剑毫不留情地拔出来。却又在拔出一半时再次狠狠楔入,将柔软的肉壁撑开,占满。粗暴的进出给渴望的内壁带来了巨大的刺激。每一次被填满,粗大的阳具都比平时更强烈地研磨著带来快感的那一点,带来令索玛震颤的快感。
"呃......!"索玛闷哼一声,企图咬牙忍住,却在乌尔含有恶意的一下深顶中大叫出声。
"殿下,忍住了。这回可不要再......"乌尔停顿了一下,故意一字一顿道,"尿在我们的身上。"
"哈!"沃森大笑了一声,索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後穴不由自主地缩紧。沃森被夹得骂了一声,抽了一下索玛的屁股,暴躁道,"松点!"
索玛咬紧了牙关,目中透露出恨意。然而,精神与肉体却总是背道而驰。屈辱竟让後穴的抽插更有感觉。他的两腿内侧感觉到乌尔有力的腰身在挺动,他的前後都有男人在粗喘,身下的抽动扑哧扑哧响,这让他被侵犯的感觉愈发真实。清澈的蓝眼睛渐渐蒙上迷茫的雾气。
乌尔腾出一只手抓住了索玛硬挺的阳物,冷笑道,"上一次,不就是调教了这里吗。"
麽指轻轻揉搓马眼,火烧火燎的快感顿时让索玛叫出来。他几乎要蜷起身子,失口道,"不要......快停!"
乌尔的手指恶意地玩弄他敏感的顶端。索玛的龟头已经涨到最大,顶端的皮绷得发亮,在乌尔的揉弄下呈现出紫红的颜色,马眼分泌出大量的清液。
"啊......啊......上帝......!快放开!"
索玛开始无法抑制地呻吟。
乌尔果然松了手,伸手抓住索玛後脑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道,"上帝不爱淫贱的货色。"
索玛瞳孔骤缩,乌尔一勾嘴角,"跟我一起下地狱吧。"说著目中透露出凶狠的光,愈发发狠地操弄他。每一下都用足蛮力插到最深,身体与身体撞出一声闷响,仿佛要把人顶穿才痛快。沃森渐渐无法与他保持同步,二人的阳具毫无规律地在索玛的身体里乱撞,好像狂风骤雨乱打在身上。
"啊......!"
抽插突然变得疯狂,索玛崩溃地大叫。没顶的快感让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湿了,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渐渐将他的神志淹没。他浑身的肌肉绷紧,两粒发硬的乳头缀在胸口,胯下涨紫的阳物被撞得上下乱甩。他绝望一般地仰起头,张嘴喘息呻吟,脖子和胸口泛起了潮红,青筋暴突。如果不是被藤蔓束缚,根本无法再保持坐姿。两腿无力地耷拉著,唯有股间的知觉最为强烈。
在身体剧烈的撞击中,索玛的神志也变得模糊。
"操我!......啊!乌尔!操我!"他无意识地大喊,"啊......!操我的灵魂!乌尔!"
索玛意乱情迷间只叫自己的名字,这让疯狂的巫师略微平息了怒火。他放缓了抽插,忠实的坐骑在感觉到主人的动作後也慢了下来。
"躺下。"
乌尔的命令显然是丢给沃森的。沃森爽快地躺了下来,乌尔单手将索玛推到沃森身上,沃森不得不用二手抱住以免索玛从他身上掉下去。
怪脾气的巫师此时收敛了怒容,俯下身压在索玛身上。一边继续著抽插,一边低头在索玛的两个乳头上舔了几下。索玛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一根细蛇一般的藤蔓游过来,钻入索玛微张的口中。索玛被藤蔓撬开嘴,藤蔓的尖端在他口中搅动。性欲高涨的索玛意外地没有排斥藤蔓的入侵,而是伸出舌头配合它。舌尖品尝著甜美的粘液,口内感觉著藤蔓的摩挲搅动,仿佛与碧油油的植物来了个热烈的深吻。
身下又一轮的侵犯开始了。索玛悄悄地将腿分得更开,方便他们进入得更深。
索玛的灵魂深处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但这样的事实令他害怕。
身为波利国最高贵光鲜的存在,龙战队里最优秀的斗士,身系千万人的希望於一身的王子,索玛意识到自己无法自拔地爱著被人操弄的感觉。越是无礼的束缚,粗暴的进入,越是能激发他的快感。禁忌的枷锁非但束缚不了快感,反而让快感越发燃烧,燃遍了他的身体和灵魂。
堕落......这就是接近黑暗的代价。索玛蔚蓝清澈的双眼微眯,失神地望著洞顶。
插花.一头上古黑龙的忧郁
比恶魔更可怕的,是拥有一颗恶魔的心的人类。最不幸的是,这个人类拥有强大的力量。乌尔.佩因就是这样令人不愉快的存在。无论是他邪恶的魔法,还是他令人畏惧的坐骑,都叫世人所害怕,叫同类不得不将他孤立起来。
黑龙是世上最危险而具有攻击力的爬行类,而上古黑龙的危险程度则又上升了几个等级。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曾经有幸驯服黑龙的人不超过三位。乌尔是现今仅存的那一个。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沃森对他彻底服帖。天更不晓得他一弄到手,就因为嫌弃黑龙占地方胃口大性格暴躁生活习惯粗鲁,而将他弃之不顾了十年之久。
十年,对沃森而言也就是打个盹儿的时间。但沃森并没有打盹儿。他的身上带著与新主人结下的血的契约,独自回到了地下洞穴,漆黑的利爪托著下巴,空对著一片森林。
沃森非常的愤怒。
身为地狱中唯二的一头上古黑龙,他心甘情愿地向区区人类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然後那个不知好歹的巫师嫌弃地皱眉,说,"不要低下头对我说话,沃森。你的嘴里简直有一整片臭沼泽。"
哦,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人类!阿嚏!
黑龙的一个喷嚏喷出了一大团火。可恶的契约导致他每次诅咒主人的时候都会打喷嚏。无辜的森林因此秃了老大一片。
在黑龙快要将那片古老的树林烧完时,他感到了新主人的召唤。
我敢保证他闻到的只是我嘴里的硫磺味而已!暴躁而又单纯的上古黑龙在心中打赌,立刻展开巨大的翅膀腾飞起来。砰的一声,脑袋将洞顶撞出了一个大洞。
一路上黑龙飞得很顺利(至少他这麽觉得),除却在降落时砸坏了主人的半边屋子。
但是他看到了什麽?另一个人类!而且,那个人类还要骑在他的身上!
沃森痛恨自以为是的人类......阿嚏!
叫一头上古黑龙像看门狗一样看著一堆行李,世上只有那不靠谱的黑魔法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於是在山洞安顿後,黑龙决定不听从乌尔的命令,用行动抗议乌尔对他的忽视。让主人一个人对付那些棘手的玩意儿,龙族从不干那麽丢脸的事。
然而,守护森林的精灵见到陌生的面孔时会尖叫,那绝对比叫早的公鸡要凄厉得多。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踏入森林半步,还没帮上什麽忙,整个森林便会被吵醒。
於是,黑龙使出自己不擅长的变身魔法──这几乎用了半个夜晚的时间──将自己变成了主人的模样。那些吵闹的精灵见到乌尔时会集体沈默。天晓得乌尔是怎麽做到的。据说那叫恐惧。
做完这一切,他将自己的指节按得劈啪响,预备大干一场。踏出洞口的那一刻,无意回头一望,看到了靠在石壁上酣睡的那位王子。
嘁!
沃森不爽地啐了一口。这家夥竟骑在他的头上!
沃森想了想,便怀著满腹恶气,朝沈睡的王子殿下走了过去。
後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迷茫的殿下
33.
那一夜,因为红铃草的刺激,索玛头一次体会到前面和後面同时高潮的感觉。那是一种愉悦到极致的快感,浑身的每一丝肌肉都因为快感而震颤。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发出痛苦而又湿热的呻吟,也不知道自己是一脸"你干得我太爽了就快要死了"的表情。他甚至将乌尔的手臂抓出了淤青,不过在黑魔法师看来,这些真是甜蜜的伤痕。
沃森先泄了出来,却没有将肉根抽出,而是插在里面等主人也做完。撇开暴躁的脾气,黑龙不得不说是一头忠心耿耿的坐骑。那也许是因为人类的寿命对一头龙而言太过短暂。付出一场短暂的忠诚莫如说是一件趣事。
待三人都射了精,这一场背德的性爱渐渐归於结束。王子殿下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睁大了碧蓝色的眼睛望著洞顶,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气。两根肉具一先一後地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精水混著藤蔓的粘液便从无法闭合的穴口流出来。
| 7
他被巨龙无情的丢在地上,腿间一团糟,穴口周围一圈,乃至於大腿内侧都被蹭红了,黏湿一片,也分不出是谁的精液。
黑发的巫师也从他身上起来,不紧不慢清理腿间的粘湿。沃森则忙於将埋入体内的种子弄出来,山洞里都是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无人理会索玛,索玛渐渐回过神,支撑著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他的手仍有些打颤,腿也是。低眼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早就被扯得稀烂,腿间一片狼藉。就算乞丐也没他现在看上去狼狈。
有那麽一刻,索玛有些发怔。
这里不是波利国的皇宫,即使腿间被三十个人射精,也不会有体贴的奴仆用最柔软的天鹅绒替他小心擦拭......别开玩笑了,他们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耳旁再没有耶利亚温柔唠叨的责备,也不会有弟弟调皮的笑颜。这里没有他熟悉的善意与忠诚,只有一头充满敌意的地狱生物,以及比恶魔更邪恶的黑魔法师──他却不得不向他们低头。甚至自暴自弃地向自己心里的欲念妥协。
索玛垂下了眼,看了看自己四周。腿间的粘湿令他难受,他取下身上的残布自己清理那两人留下的精液。手不知不觉就颤得更厉害。
啊......这是多麽懦弱的情绪。我都不像我了。
索玛闭起眼睛,脑中浮现了他憧憬的父王的模样。
父王啊,我何时能像您一样勇敢呢。
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睁眼。清澈的蓝眼睛好似透明的蓝宝石,折射著海洋的颜色。他没有找到答案,依旧有些迷茫。低头将腿间的狼藉清理干净。
而後,王子殿下面临著一个比"不够勇敢"更迫切实际的问题──他没有衣服可以穿了。他自然可以开口向乌尔要一件,事实上王子殿下从未自己准备过衣服。可是......该死的,谁知道这邪恶的巫师脑袋里在想些什麽呢。
第三十四章森林之夜
34.
索玛沈默著将腿间的狼藉清理干净。刚一抬头,身上便罩上了一件丝绵睡袍。索玛抬眼,迎上了乌尔带著笑意的双目。
"入秋了,殿下。"他如是说。
乌尔的手并未松开,示意要服侍他穿上衣物。索玛一怔,怀疑地看了乌尔一眼,而後他顺从了自己的生活习惯,抬手穿进袖子里。
"......嘿,你把他当小孩子吗?"战胜了种子的黑龙不爽地抱怨道,"我也没穿衣服。"
"......"
"你的种子被我捏成豆浆了,就算你求我也救不了它了!"
"......"
乌尔忽略了黑龙的话,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他听到了的表示。一般这意味著他对自己的坐骑有什麽不满。黑龙碰了一鼻子的灰,尴尬地闭上了嘴,但怎麽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主人。当然,也可能只是出於主人性格的阴晴不定,你根本弄不清他什麽时候脾气糟糕──别开玩笑了,他有脾气好的时候吗?
乌尔单膝跪在索玛面前,帮他将睡袍的腰带仔细系好。睡袍用了世上最柔软的天鹅绒面料,柔滑而又宽松,领口露出了索玛饱满的胸肌。索玛注意到巫师的目光暧昧,玩味一般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毫不在意地流露出赤裸的情欲。这令清醒状态下的王子殿下难以忍受。他推开乌尔,立起身道,"早些休息,保存你的体力。"
乌尔被他推坐到地上,不在意地一笑。学著皇室卫兵的模样,将手按在心口,戏谑道,"遵命,殿下。"
索玛何尝不懂他的戏弄,只作没听见,拾起落在地上的宝剑。他没有向睡袋走去,而是靠著石壁坐了下来。
沃森自觉地守到了洞口。乌尔钻进一只柔软的睡袋,以手肘支著身子侧躺著,乌黑的长发顺著肩膀倾泄,滑落在睡袋上。他回头对角落里的索玛说,"我可不认为坐在那里能让你保存更多的体力,殿下。难道您明天打算袖手旁观吗?......虽然您是否袖手旁观对结局影响不大。......简直可以说是没有影响。"
这话触动了索玛心里的某根神经。他蹙起了眉,恨不得将魔法师的舌头割下来喂给波利国里肆虐的恶魔。父王在上,他在心中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他,亲手!
巫师微笑,"您一定在想我为什麽不能将这家夥的舌头割下来喂给恶魔。"
索玛,"......够了我过来。"
索玛抱著宝剑走到了另一个睡袋旁边。乌尔饶有兴致地看著他一脸怒容地钻进睡袋,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睡袋被施以魔法,自动调节到最令人感到舒适的大小,并随著人的动作而改变形状,防止睡在里面的人感到不适。
乌尔看著落单的王子睡安稳了,温声道,"晚安,我的殿下。"施法熄灭了洞中的火光。
那一瞬,索玛的呼吸一窒。
格尔密斯的夜晚是黑暗的。头顶有浓密的树叶庇护,抬头看不见天空,也透不过一点点月光。火光一旦熄灭,山洞中的黑是彻底的浓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黑发的巫师感觉到一股异常的魔法波动,从自己送给索玛的宝剑上传来。离自己几步远的睡袋里传来索玛艰难的喘息声。
乌尔花了一秒思索这异常的魔法波动是怎麽回事,而後得出了结论,"殿下,这麽害怕黑暗的话,不妨过来和我一起睡。我这里要装下你毫无问题。"
代替回答的是索玛急促到狼狈的喘息声。
第三十五章早安吻
35.
听著黑暗中索玛狼狈的喘息,乌尔花了五秒锺解读其中的意义。而後,在听到对方试图爬起身却手忙脚乱的时候,他选择重新点亮火焰。
橙黄的火光再次溢满了山洞,背对著山洞的黑龙已经陷入了沈睡,如果没有人唤醒,或许就会这样睡上百十年。
火光亮起後,原本慌忙的索玛停了下来。乌尔看到他半个身体已经趴在了睡袋外面,胸口剧烈起伏。他垂著一颗头,柔韧的黑色碎发垂向地面,整个身体紧缩成一个抗拒人接近的姿态,让他看上去意外的无助。显然在火光还未点亮时,他正试图往睡袋外面挣扎,而他的逃亡并不太成功。他能感觉到索玛紧握著宝剑瑟瑟发抖,还未平息的激烈情绪通过魔法波动一阵阵地传到他的身上。
乌尔头一回将宝剑交给别人,所以他也是头一回知道,魔法波动能将对方的情绪如此完整地传达给他,好似是两人间有著无言的联系。
他微微扬眉,从索玛的情绪里明白了什麽。不过什麽也没说,而是缓慢地将火光调暗。
"留著。"索玛依旧保持著抗拒人接近的姿势,沈著声说,"不要熄灭它。"
火光继续变暗,直到它照亮的范围仅限於一尺。
"真的不要同我一道睡吗殿下?我保证不碰你。"
"......闭嘴!"
乌尔从善如流地睡了下来,却没有闭眼,默默地看著索玛。索玛紧闭双眼,极小幅度地做了个祈祷的动作,嘴唇翕张或许是在向上帝诉说什麽。片刻後,缓缓松开了宝剑,他重新躺了下来。
被吓成这样,远远不是怕黑这麽简单了吧......
乌尔耸了耸肩,皇室人的毛病可真多。
第二日,索玛是最早醒来的那一个。从波利国来找乌尔的一路上,他都睡得不太好。其中不乏对波利国安危的忧虑。而现在又多了一重顾虑──那个被传成神话的邪恶法师真的如传说那般强大吗?他会不会选错了路?他离开国家已经将近十天了,即使乌尔有能力解救他们,等他赶回去会不会来不及了呢?
乌尔点燃的火焰未曾熄灭,一直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静静地跳动。他看了一眼,洞口隐隐透光进来。他坐起了身,去乌尔放行李的花苞里翻找。他从里面找到一件自己能穿的衬衣,解开睡袍丢进花苞。正打算悄悄换上衬衣时,背後响起了巫师慵懒的声音。
"早上好,亲爱的。"
索玛吓得一抖,那声音离他才两步远。这家夥走路没声音吗!
下一刻,巫师的手已经搭到他赤裸的肩上,整个人从背後贴上来。
"不来个早安吻吗?"
索玛压抑著揍翻他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洗漱。"顿了顿,"离我远点!"
乌尔无奈地耸耸肩,自来熟地接过索玛手中的衬衣,服侍他穿上。索玛默许了他的行为,他又得寸进尺地从背後帮他把扣子一颗颗扣上,顺便吃了两把豆腐。而後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从里头拿出一套洗具道,笑道,"愿服侍殿下。"
索玛冷冷道,"敬谢不敏。"自己抓过洗具洗漱。
乌尔非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笑吟吟道,"殿下,你真可爱。"
索玛头一次被人形容可爱,在心里嗤之以鼻,并不打算理会乌尔的胡言乱语。
乌尔洗漱後,又问了一遍,"早安吻?"
索玛,"......"
索玛心想他到底是有多执著,站在那里没有动。乌尔善解人意地自己走过来,微侧过头慢慢靠近。索玛触到乌尔的目光,看到乌尔狡黠的双目好似两颗绿宝石。那双眼睛在靠近他的时候微微半闭,睫毛下露出的两抹绿色透露出些许温存的感觉。索玛一时犹豫,没有拒绝。乌尔将双唇贴上了索玛的嘴唇,给了他浅浅一吻。
"殿下,你的嘴唇真漂亮。"
乌尔又说了一遍。
索玛无法理解什麽叫嘴唇漂亮,做出了世上最不解风情的反应──抬手擦了擦嘴唇。
乌尔,"......"
乌尔伤心地说,"你这是在嫌弃我吗殿下?"
索玛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继续不解风情地问道,"你打算如何弄到那些虫卵?要用多久?"说起正经事,乌尔也收敛了"伤心"的表情,道,"这里的树人在武力上不足为惧。麻烦的是,他们都是些老奸巨猾的老不死。如果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会藏起来然後漫天要价。到时候他们能在整片林子里搞猫腻,会很麻烦。总不见得砍掉每一棵树不是吗?"
乌尔最讨厌麻烦。
索玛,"所以,你昨晚做了什麽?"
乌尔,"我给整个林子布下了结界。将它们分割成小块。然後,我的狸鸟会为我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放心吧殿下,就算整片林子里只有一棵树有虫卵,它也绝逃不出那个小方格。我们需要做的是确定哪些树里有,然後,就结束了。"
索玛虽然不懂魔法,但也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就算是波利国的大巫师,法力也不足以给整个波利国布下牢固的结界。何况格尔密斯树林是世上三大古木林之一,至少有三四个波利国那麽大。
"这麽说,事情很快能解决是吗?"
"你这是在舍不得我吗,殿下?"
"滚!"
第三十六章失恋真是丢脸啊殿下
36.
山洞口,黑龙仍然在沈睡,仿佛一座漆黑的石雕。沈睡中的他无法完整地保持人形(他最讨厌变身术!),额头上生出两只犄角来,显得有些滑稽。
乌尔与索玛先後走出了石洞。索玛踏出洞口的那一刻,守林的小精灵们慌作一团,大惊失色地尖叫起来。乌尔烦躁地往树林边缘瞪了一眼,那些小精灵在他举起手之前全数闭了嘴。
"我好像听到了什麽声音,是那些萤火虫在叫喊吗?"索玛疑惑地望向森林。
乌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得见它们?"
索玛,"?"我看见了什麽奇怪的东西吗?
乌尔,"你学过魔法吗,殿下?"
索玛直言快语,"天分低,没有学会。"
殿下不会魔法。乌尔一怔,继而想明白了什麽,扑哧笑出来,笑得肩膀颤动,拿魔杖在地上一个劲地杵。索玛还是头一回见巫师这样笑,不满地蹙眉──完全不懂哪里好笑!
"你真是......哈哈哈哈......"脸蛋漂亮的黑魔法师捂著肚子,都快笑出眼泪了,"你真是太纯洁了亲爱的......哈哈哈!"
索玛正色道,"巫师先生,我不认为纯洁这种品质值得被人嘲笑。"
这一本正经的辩白无疑更好笑了。
索玛安静地立了一会儿。巫师笑了好一会儿,才擦著眼角解释道,"那些被您称为'萤火虫'的东西,是守护格尔密斯的树精灵,只有内心纯洁无暇的人才能见到他们,比如孩童......哦,您这鄙夷的眼神是什麽?我知道您想说什麽,拥有高阶魔法的人也能看到他们,比如我。"
说完这些,邪恶的黑魔法师微微收敛了笑意,幽绿的双目饶有兴致地注视著索玛,目光慵懒又邪气。他的魔杖稳稳地杵在地上,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迎著阳光闪耀
"我想我爱上您了,就在刚才。"
索玛,"......"
索玛额角青筋一跳,下意识一拳揍在乌尔肚子上。而後颇为无辜地看著可怜的巫师捂著肚子痛苦躬身。完全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揍翻表白者的冲动。从小到大只有弟弟和母後才能对他说"爱你",他的回答自然是"我也爱您"。让他用同样的回答回应乌尔吗?哦上帝,那比让他相信乌尔是因为纯洁无暇才能看到树精灵还难。
"咳......"
索玛不知道歉为何物,当然,从昨夜的事来看,他也没必要道歉。他清了清嗓子,道,"巫师先生,没事的话就请尽快站起来走。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事上。我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定比挨上一拳要痛苦得多。"
"嘻嘻嘻嘻嘻......"
树林边缘的树精灵看到这一幕,全都挤成一团痛苦憋笑。
"咳咳!"巫师咳了两声,狼狈地直起身子。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树林顿时恢复了安静。
咦嘻嘻嘻,世上最强大的黑魔法师乌尔.佩因在表白的那一刻就失恋了!
这一天,这个八卦新闻传遍了整个古老的树林。
第三十七章露天裸浴
37.
死亡之林的主人,黑魔法师乌尔.佩因现在很暴躁。虽然他看上去平静极了。
暴躁的原因是因为他人生的第一次表白被人以光速拒绝了,而且拒绝的方式非常粗暴。
波利国的王子索玛殿下也很暴躁,并且将暴躁写在了眉间。
暴躁的原因就在他的眼前。
乌尔非但没有将他带入树林,反而是沿著树林边缘走到了一个湖泊旁边。然後,黑发的巫师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剩下的事您操心也没有用,我的狸鸟会完成寻找虫卵的工作。何不洗个澡轻松一下呢?要知道,我们已经有两天没有清洁身体了,你的上帝会更喜欢香喷喷的孩子。"
上帝这个词又触到了索玛的神经。他冷著脸看著眼前镜面一般的湖水,优雅地微微蹙著眉。这是皇室人特有的表情,既不表现得过分失礼(天晓得,他今天已经够失礼了),却又恰恰让对方心知肚明他现在很不爽。索玛低声道,"我想你的坐骑才需要洗个澡。"
"哦是的,他的嘴里简直能装下整个世界的臭沼泽。"巫师忧郁地附和道,"如果不是需要来这里,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召唤他。"
"他或许该改变一下饮食。"
"他可以试试黑糖杏仁饼干。"
索玛微微颔首,"那个不错。"
二人在这个问题上打成了微妙的共识。
乌尔往湖里丢下几颗种子,生长出的藤蔓很快将湖水围出一个圈,成了二人的浴池。乌尔试了试水,道"南方的气候总是暖和一些。如果您怕冷,我可以往水里丢一些碳石。"一边说一边付诸行动。做完这些,便上前体贴地为他脱衣。
索玛青筋一跳──我什麽时候说我要洗了!
虽然这麽想,却没有将巫师推开。二人很快脱了个干净。巫师先下到水里,礼貌地朝索玛伸出手。索玛依旧是一脸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理所当然地扶著乌尔的手下了水。
加入了碳石的湖水堪比温泉。将僵硬的皮肉都泡得舒展,骨头都暖得融化,简直是舒服极了。
波利国地大物博,皇宫四周唯独没有温泉。因此,二十一岁的索玛王子第一次体验到野外裸浴的乐趣。四周野花芬芳,头顶树叶层层叠叠,星点的阳光形成一个个光斑,落在他们四周。萤火虫一般的树精灵在树林边缘萦绕,周遭的一切安静极了。即便是满腹心事,索玛也不由惬意地眯起眼,放松四肢靠在边缘。好像一只饱食的猎豹,餍足而又慵懒地休息著。
"殿下,"乌尔柔声道,"这儿很美不是吗?"
"嗯。"索玛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昨晚......"
乌尔的声音突然凑近,索玛警觉,猛地睁开眼避让,看著眼中带笑的黑发巫师,目中透露出敌意。
乌尔无辜地说,"我这是在关心您,您怎麽能这样看著我呢殿下。"
索玛沈声道,"我不想听到昨晚。"
乌尔诚恳道,"这是我的口误,请您原谅,殿下。您看,我睡得太少,都有些糊涂了。我是说今天凌晨,您似乎还没清理过我和我的坐骑留在......哦殿下您太暴力了!"
乌尔一手捏住索玛迎头而来的拳头,做出一副"好险好险"的表情,轻松道,"但是同一招对我可不管用。"
索玛紧拧浓眉,鹰隼般的目光瞪视著笑眯眯的黑魔法师。如果目光也能杀人,他会狠狠地往乌尔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瞪出了几个窟窿。
乌尔关切道,"我只是想提供帮助,亲爱的。要知道射在那麽深的地方,仅凭您的手指很难把它们弄出来。"
"那麽深"几个词上微妙地加了重音,这个关切的话语起到了尤其糟糕的反作用。索玛现在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钱,还欠了他人命。乌尔没有挨第二拳,再一次靠近,暧昧的气息轻轻拂过索玛的面颊,"我只是,提供帮助而已。"他柔声重复了一遍。
晃眼的湖光和破碎的阳光互相交错,乌尔幽绿的眼睛颜色仿佛变暗了一层,诉说著无尽的贪婪与狡黠。
第三十八章黑魔法师的坏脾气
38.
昨夜的记忆是难以忘却的羞辱,深刻地烙印在波利国王子的记忆中。
"远离我。"
索玛冷冷丢下这句话,收回拳头,打算自顾自上了岸。刚刚舒缓的气氛在二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尔见对方态度强硬,妥协地笑著说,"殿下,在这里单独行动可不是个好主意。"
索玛置若罔闻,单手撑著地面,轻巧地翻身跃出水面,动作像一只猎豹一样敏捷。他的脸上带著一丝怒容,更多的是不容践踏的高傲。这样的高傲与生俱来,从他的眉间,眼中,嘴角乃至於浑身上下透露出来。赤裸的身上挂著水,水光将饱满结实的肌肉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斑斓的阳光穿过树叶落在这具充满力量的身体,形成一种和谐的美感。仿佛这位王子就是为森林而生的。
乌尔看著这个执意离开的男人,眼中的笑意褪去。目光变得冰冷,好似碧绿的湖面渐渐凝结成冰。死亡之林的每一棵植物都知道,他们的主人脾气糟糕得可怕,就像高原天气一样任性妄为。上一刻还是天晴,下一刻就可能是狂风骤雨。
"别这样亲爱的,"乌尔缓慢而柔和地说,"你是这样的让我喜爱,我不想对你动用任何武力,更不想进行威胁,那太没品了。"
索玛正俯身抓起岸边的衣物,听到乌尔的话,手指微微一顿。那句"不想威胁"的话才是明显的威胁。忍耐了几日的愤怒在那一刻填满了索玛的胸口,快要爆炸。他甚至气得眼前发黑,咬牙将衣物砸在地上。
"巫师先生,"他几乎无法压抑愤怒,"给我适可而止!"
如果愤怒是一柄利剑,现在它已经劈到了巫师的脑袋上。
树林边缘的树精灵看到索玛这麽做,惊惧地抱成一团,窃窃私语。从来没有普通的人类敢於如此挑战乌尔。他一定完蛋了!他们同情地观望著,猜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索玛并没有思考自己会不会完蛋,锐利的目光毫不相让地逼视著黑发的巫师。修养让更多愤怒的语句留在了索玛的舌尖。如果乌尔继续挑衅,他会动手而不是嘴。
然而,谁也猜不到乌尔下一刻的心情是什麽,就算是乌尔自己也不行。
乌尔泡在温暖的水里,仰面沐浴在索玛充满杀气的目光下。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幽绿的目中,瞳孔渐渐放大。这是巫师兴奋起来的征兆。索玛的冒犯令他感到性兴奋。
他太喜欢索玛的眼睛了。好似天空一般纯洁的蓝,能在他的眼中映出小精灵的模样。然而面对他的时候,王子的目光却是如此的灼热。这种恨不得杀死他,却又不得不忍耐的目光,令他热血沸腾。他与波利国的王子互相对视,红红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著自己的犬齿,许久,嘴角勾出一丝笑。
看到乌尔的表情,索玛突然感到了一瞬间的恐惧。下一刻,一根藤蔓如同闪电一般袭击过来,眨眼间紧紧绕住索玛的胸口。索玛胸口一闷,几乎被撞晕。
"你令我兴奋得发抖。"
乌尔如同一个觉醒的恶魔,慢慢爬上岸。水像瀑布一般沿著他黑色的长发流到白皙的双腿上,又滴进青草地里。他的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勾起,眼里闪烁著异样的光芒,好似一头嗜血的狼。
"咳......"
索玛被勒得几乎窒息,咳了一声,挣扎著扯住胸口的藤蔓。
"该死......"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下巴立刻被捏住,他被迫抬起头,与走到面前的黑魔法师面对面。
乌尔的面孔凑近,他注视著索玛的双目,看到他清澈的眼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形。这令他的欲火燃烧得更旺,低声说,"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在波利国的恶魔被驱逐之前冒犯自己的巫师。"
索玛回敬道,"我以为你不会用那麽下作的威胁。"
巫师微笑,"哦,是什麽让你对被驱逐的黑魔法师抱有这种期待?"
索玛的咬肌鼓了鼓。许久,或许是想到了什麽让自己冷静,避开了眼睛,压抑著愤怒说,"不就是觊觎腿间那个肮脏的洞吗?放开我,你可以提取你的报酬。"
乌尔没有想到盛怒的王子竟选择妥协,笑了出来。
"殿下,你真是通情达理。"
他并未松开索玛的下巴,而是用麽指在他的薄唇上轻轻抚摸,以更轻的声音暧昧道,"如果我说,我觊觎的是上面这个呢?"
那一瞬,索玛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第三十九章跪下含好
39.
他是认真的,索玛心想。因为乌尔.佩因认真的时候,目光像一只饥饿的豺狼。任何与他直视的人都不会忘了这双幽绿的双目所带来的战栗。
缠绕在索玛身上的藤蔓渐渐松开,退回到湖里。然而索玛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动作,那些藤蔓冲过来的速度比弓箭更快。
巫师用胯间硬物暧昧地厮磨著索玛的身体,指尖轻抚索玛的面颊,声音如同甘美的诱惑,"含住它,你知道我说的是什麽。"
索玛的瞳孔骤缩,嘴唇的血液褪去,脸上是遭受羞辱的震怒。紧攥拳头,甚至微微发颤。
他压低声音,"你不能这样......"因为压抑愤怒,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我喜欢你的嘴唇,很美。"
乌尔著迷地抚摸著索玛的双唇,几乎以气声说,"含住它。我讨厌把同样的话说三遍。"
"适可而止......乌尔。"
不,不止是愤怒。有求於人的人甚至没有拒绝的资格。这是多麽的可悲。
乌尔,"您这是在求我吗?"
索玛不语。
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一句请求而改变主意,索玛的面色变得苍白。这意味著波利国的第一继承人,生来就被人捧在尊贵之位,全心全意尊重的王子殿下要跪在地上,舔舐另一个男人的性器,容忍对方在他的嘴里抽插。而他甚至不能一口咬掉对方的性器,那意味著他会死在离波利国几千里外的荒林,而他的人民将要在等待中绝望。
索玛闭起了眼,泛白的嘴唇克制地紧抿。愤怒过後,心地生出一丝绝望。
父王啊......
他在心中默默回忆著勇敢的父王的模样,心中翻涌起无尽的苦涩。只有在背井离乡後,他才一次又一次证实了自己不够坚强的事实。
"哦,您是想要更刺激吗殿下?我想我可爱的植物会尽心尽责地服侍您。"
乌尔的口吻显然带著不愉快。索玛又慢慢睁开了眼,目光并未焦距在谁的身上,而是缓缓屈膝,单膝跪到地上,道,"来吧。"
乌尔蹙眉说,"亲爱的,别摆著一张视死如归的脸。"他抬起索玛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著自己,另一只手握住挺立的阳具,用龟头轻轻摩擦索玛的嘴唇,"我说过,这是高兴的事。高兴一点。"
索玛下意识避让,但乌尔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柔声道,"伸出舌头,亲爱的。我想你还不知道怎麽做。我会一点一点,教给你。"
索玛的垂眼看了一眼眼前胀大的男根,又很快挪开视线。嘴唇翕张数次,张了开来。
"我说,舌头。"乌尔丝毫不理会王子的挣扎,重复了一遍。
索玛的舌头缓慢地探到了下唇,舌头看上去湿润而又柔软,有些畏缩,仿佛下一刻就会缩回口中。
乌尔又用龟头轻轻抵住索玛的舌头,索玛尝到了尖端渗出的淫水,下意识将舌头缩了回去,并企图扭开脸。
"这样是不对的。"乌尔口吻依旧耐心,然而手上的力道却不温柔,将索玛的脸掰向自己胯间,他将性器塞入索玛口中,命令道,"舔它。"
突然捅入的性器令索玛瞬间紧绷身体。几乎是出於本能,他猛然挣开巫师的控制,甚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乌尔一把。乌尔被剧烈的冲撞,身体失衡,直接朝身後的河里跌去。他几乎是砸到了冲过来接住他的藤蔓上,眨眼间,索玛又出现在他面前,提起了拳头。在藤蔓分出新枝来救援之前,一声闷响,巫师直接被揍到了河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藤蔓惊慌失措地缠绕住索玛,将他裹成了一根冰棍,阻止他跳下水去继续他的暴行。
索玛被勒得不能动弹,在藤蔓的制约下大喘著气,攥紧的拳头尚未松开。他死死盯著水面,眼中闪烁著愤怒的光芒,这让他的眼睛看上去亮得诡异。
咕嘟一个气泡冒上来,紧接著黑发的巫师狼狈地钻出水面,咳了几声也许是喝了不少水。
"咳咳!亲爱的,你差点把我的牙打落。"巫师埋怨著,抬起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那里被揍出了血。
索玛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乌尔。水蓝色的眼睛纯洁而又清澈,薄唇紧抿,仿佛这样不容侵犯的自尊心与生俱来。即使他身上不著寸缕,他的神色却有著难以被践踏的高傲。毫无疑问,如果刚才没有藤蔓的阻止,或许被愤怒吞噬的王子殿下会扑上来将他杀掉──如果他没有反抗的话。
乌尔没有急著上岸,而是立在水里,若有所思地盯著索玛看。乌尔的目光让索玛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松开了拳头,手有些发颤。他或许该後悔没有将乌尔杀死,但他并不後悔反抗。然而乌尔不仅没有死,还健康地站在水中,以一种思考的目光盯著他看。这令索玛的内心深处感到一种恐惧。
也许是想出了什麽结论,乌尔迈步走向河岸,漫不经心道,"你猜,我会为这一拳做什麽反应?"
索玛被藤蔓五花大绑,尽力用平静的语调说,"你会杀了我。"
乌尔欣然地抬起了眉毛,不知因为答案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他再次踏上了岸,嘴角带著一块淤青。发尖的水淌了一路。
"恭喜,答错了。"他走近被藤蔓缠成冰棍的索玛,"答案是,我突然觉得我更喜欢你了,亲爱的殿下。"他轻松地将手肘搁在藤蔓上,凑近索玛。一脸调情的表情,然而,只要与这双狼一样的绿眼睛对视,就会在他眼中看到近乎狂热的欲望在燃烧。
乌尔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露出一笑,"哦我真幸运,这次表白的时候你没法给我一拳。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个吻呢殿下?"
我的上帝,他真是一个变态......索玛在心中暗暗地想著。这样的巫师比暴怒的施虐者更可怕,他令索玛感到强烈的不安,只要他一接近,心跳就会加快。
依旧是浅浅一吻。巫师用嘴唇碰了碰索玛的双唇,无不遗憾地说,"太可惜了,我不知道你这麽讨厌做这个。"这口吻轻描淡写,就好像刚才命令对方用舌头舔他性器的人并不是他。
索玛难以相信乌尔愿意就这麽算了。就在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乌尔接著道,"那麽,就用你的屁股来补偿我,怎麽样?哈,这真是个伟大的让步。乌尔.佩因为索玛殿下做出了改变,不为这庆祝吗,殿下?"
他说著便用手臂搂住索玛,像一个情人一样热烈地吻上他的嘴唇──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隔著冰冷的藤蔓的话。
索玛,"......"
索玛後悔刚才那一拳打在了乌尔的脸上,而不是他的下体。
第四十章被打破的结界
40
乌尔的舌头在索玛的口中有力地搅动著。索玛任凭他按著自己的脑袋贪婪地索取,自嘲地想,底线就是这样被一步步放低的。至少探进口中的是对方的舌头而不是性器,所以就可以接受吗......
索玛的意识在对方令人窒息的吻中渐渐模糊,呼吸变得越来越炽热。乌尔的吻充满著情色的技巧,舌尖成功地撬开了索玛表示冷淡与拒绝的双唇,并在渐渐深入的吻中令对方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嘴。虽然是很小的动作,却足以令邪恶的巫师得寸进尺。巫师的手埋在索玛柔韧的黑发中轻抚,舌头就像一支甘美的毒药喂入索玛口中。他肆意的挑逗让索玛无法保持无动於衷,眉头蹙了起来。柔软的舌头热烈地交缠在一起,看似强迫的吻不知不觉变成了两厢情愿的互动。索玛喜欢这样湿润而又充满肉欲的接触,就和任何年轻健康的男人一样喜欢。当他第一次在性爱中被满足的时候,二十一年的禁欲枷锁被完全粉碎。这不妨碍他仍然做一个正直而又高傲的王子,然而,他心里清楚,欲望在某些地方已经战胜了他的信仰。这会带来糟糕的後果吗......或许只有上帝知道。
接吻的间隙,索玛微微睁开了眼。
他几乎在瞬间从窒息中清醒了过来。因为他发现乌尔始终睁眼看著他,乌尔的嘴唇温暖而又热情,而他的目光则恰恰相反,甚至还带著不友好的戏谑。
乌尔再次吻上索玛之前,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哦操!"遭到突袭的巫师捂著肚子骂道,"这些该死的藤蔓,谁允许它们放开你的!你想打穿我的肚子吗!"
索玛原本有些恼火,但这会儿又因为乌尔痛苦的咒骂而有些哭笑不得──这家夥太喜欢演戏了,不是他自己让藤蔓松绑的吗?
索玛又想起了刚才将乌尔揍到水里去的场景。从挥拳到落下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一瞬他在乌尔骤缩的瞳孔中看到了兴奋。他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那是什麽,拳头就落了下去。但他知道乌尔故意没躲开。如果乌尔会因为挨揍而兴奋,这该是多麽......变态。
哦上帝保佑。索玛心有余悸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乌尔"痛"了一会儿,便站直了身子,复又嘴角带笑,饶有兴致地盯著索玛看。索玛装作忘了乌尔要干他屁股的"补偿",若无其事地弯腰拾起河边的衣物。刚才乌尔落水时将他们溅湿了。
然而他刚弯下腰,就被同样裸奔的巫师从後面抱住。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立刻感到乌尔的两条手臂收紧,手掌在他的胸前著迷地抚摸。索玛停下了挣扎,乌尔用胯间还没挺立的分身厮磨著他的股沟,那几乎立刻让他的身体发热起来。
"你战栗了一下,在我碰到你的时候。"乌尔说,"我喜欢这样。"
乌尔毫无顾忌的话语令二十一岁的王子殿下羞愧地脸红了,并用粗暴的动作拾起衣服撞开乌尔,一气呵成。索玛看到乌尔的嘴动了动,或许是想调侃几句。然而乌尔式令人厌烦的调侃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乌尔突然收敛了嘲弄的表情,整个人变得严肃。
索玛正在穿衣服,发现了乌尔的不对劲。那就好像是不安分的洋流被瞬间冻成冰山。他以为是因为自己,但乌尔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空中不存在的点上,仿佛在思考。只一刻,他便笑了出来,道,"殿下,我要道歉。看来,虫卵的事并没有那麽简单。"
索玛的动作微顿了一下,然後立刻迅速地穿好衣服,问,"发生了什麽?"
乌尔用魔法为自己变出一套衣物,摸出一个形状奇特的笛子。索玛认出那是龙笛。
几乎在笛声刚落的时候,沃森就出现了。乌尔干脆利落道,"将殿下带回山洞,我回来之前守住我的结界,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记住,任何人,你也不行。"说完便想转身,脚步一顿,又侧过头,看著索玛道,"殿下,如果有人对你不轨,请告诉他,他将是黑魔法师乌尔.佩因永远的敌人,直到死亡为止。"
索玛愣愣地看著乌尔。在他口中念出"死亡"这个词时,他在乌尔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真正杀戮者的影子。冰冷,残酷,仿佛是为了诠释"死亡"的死神从沈睡中被唤醒。
沃森不满地大声道,"妈的!我对他不感兴趣!"一边粗鲁地拽住索玛的手臂,以大得惊人的力量将他往山洞的方向拖去。
索玛甚至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麽,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黑发的巫师头也不回地往林子里走去,手掌摊开,魔杖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半湿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披风上,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树精灵的光晕里。
"发生了什麽?"他只能问沃森。
"干!我怎麽会知道!"沃森随时都很愤怒,态度恶劣地回了一句。
至少在认识的这几天里,索玛从未见过乌尔露出这样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让那个男人认真起来的事一定很糟糕。但一般来说,他更宁愿相信敌人要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沃森低声说,"他的结界被打破了,从外面。我他妈亲眼看著结界碎了,渣都不剩!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没人有这本事。明白了吗?给我什麽都别问,老老实实呆著!"
索玛没有回答,默然跟沃森回到了他们栖息的山洞。沃森暴躁地将他推了进去,自己在洞口来回踱步。
索玛这时候显得很冷静。在什麽都没搞清楚之前,冷静是最聪明的选择。他站在洞口,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与沃森隔开,这是乌尔为他设下的结界。
"你不去帮他?"他说,"我会为自己的性命负责,并不需要你的保护。"
沃森发出了愤怒的嗤鼻声,血红的双眼睁大。索玛看出来,他在焦虑,但更多的,他也在兴奋,渴望鲜血和敌人。
"树林,"沃森说,"我太大,在树林开战会被当靶子打。该死!"
索玛没想到沃森会回答他的搭话。黑龙脾气暴戾,但并不是笨蛋,他心想。
索玛,"可是,照你所说,对手很强大不是吗。从来没有人打破过乌尔的结界,可是他打破了。"
"闭嘴!"沃森泄愤地一拳砸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如果不是有结界撑著,山洞恐怕已经成了土坟堆。索玛落了一头的尘土,用手掸了掸。
沃森咬牙切齿说,"那个人,如果他输了,我会杀了他!"
索玛,"......"
上帝,他和他的主人都是疯子。索玛心想著,抬眼,却对上了沃森的双目。
沃森的目光锐利,嗜血,仿佛是要穿过他看到一个别的谁,"我活了五千年,我出生的时候,你们人类还他妈是猴子。不断有人想要征服我,他们都死了。所以,与我结下契约的征服者必须是最强的。如果他输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他。"
索玛,"我不太明白,布下结界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结界被打破对吗?"
沃森简短答道,"是。"
"会不会是被无意闯破的?并非恶意攻击。"
"你以为乌尔会设下那麽友好的结界吗?"沃森鄙夷地说。
索玛低眼沈思了一会儿,"那他真的是冲著乌尔去的吗?或者说,打破结界的那个人,会是真正的敌人吗?"
沃森皱眉,"什麽?!"
而後,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哦,该死!"沃森低沈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懊恼,"但愿他没那麽笨。"他苦恼地揪住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如果要袭击乌尔,刚才在河边的时候,乌尔要没防备得多......这种话索玛自然不乐意说出来。然而,敌人费心思打破结界,让黑魔法师知道他的存在,是为了什麽?
第四十一章伊欧洛斯
41.
索玛看著沃森懊恼地揪住头发,目光忽然有些迷茫。乌尔会对这件事做出怎样的判断,他竟然完全无法猜测。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朋友,他对乌尔的了解都太少了。如果这是在战场,这将是最危险的情况。而现在,一场看似平静的意外也许已经将他带上"战场"。
而他又是为什麽会不远万里来寻求这个陌生人的帮助呢?是因为白袍法师拉菲尔说过,这个臭名昭著的黑魔法师将会是拯救波利国的最後一根稻草。索玛相信拉菲尔的判断,因为他无疑是波利国最强的法师,是父王的左右手,曾在无数战争中伴随父王,为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索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拉菲尔代替自己出行的提议,并不顾大臣们激烈的反对,独自踏上了未知的旅程。甚至有人质疑老法师拉菲尔的用心,但索玛选择相信。就好像他现在必须相信乌尔.佩因会做出足够冷静的判断。
离他们所处的山洞不远就是格尔密斯森林的边缘。格尔密斯的古树以诡异的姿势纠结在一起,挂满了爬藤植物。巨大的树冠挡掉了大部分的阳光,使树林里看上去尤其阴暗。格尔密斯是一片活著的树林。据说这里的树木中至少有十分之一是树精,或者可以称它们为树人。古老的树人喜欢用自己的树洞酿酒,或者利用风声安静地交谈。树人对彼此友好,对外人则总是糟糕。用乌尔的话来说,是群难缠的老不死。
索玛的目光被吸引到阴森的树林里,是因为他隐约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个人影正从容地朝著他们的方向慢慢靠近。
在那个人走到看得清的距离时,索玛露出了些微惊讶的神色。
那是一个身著白袍的男子。虽然被森林投下的阴影遮挡了大部分,但他纤尘不染的白袍和裸露在外的白肤仿佛散发著淡淡的光晕,让人无法挪开视线。而当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森林的阴影时,零碎的阳光落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注意到索玛的目光,沃森也莫名地回过头。在看到身後人的刹那,沃森的呼吸停住了,眼前一阵晕眩。仿佛有人在他的心口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胸口停止了起伏,他的时间也停止了。
那个身著白袍的男人有一头银色的长发,皮肤白得纤细,就好似是冰雕出来的美貌,会被太阳晒化。他有沃森那样尖尖的耳朵,而他的双眼却是银白色的。那是令人震惊的眼睛,虹膜的最外圈颜色偏深,使人分别出哪里是眼珠,而虹膜本身却好像是海洋深处的结冰。那是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的银白,是冰的颜色。眼睛的颜色太浅,以至於瞳孔的那一点黑色尤其明显。当他将目光投过来的一刹那,索玛以为他见到了传说中的精灵王子。然而他的脸上却毫无生气可言。
沃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有些微微发抖。
"萨迦利亚。"
那个男人转向了沃森,缓缓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以沈静的声音说,"我原谅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伊欧......洛斯......"
沃森动著嘴唇,小心翼翼念出了这个名字,好像怕把这个名字念碎一般。
那个被叫做伊欧洛斯的男人用银白的双目静静注视著沃森,沃森在他的注视下艰难地动了一步。
萨迦利亚是沃森的原名吗......
虽然索玛不认为一头上古黑龙会叫"沃森"这样随意的名字。但是......等等,哪里不对。
索玛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他从见到那个伊欧洛斯的时候就感到有哪里不对。然而现在的沃森显然不会听他的。他感到那个叫伊欧洛斯的家夥在瞬间夺走了沃森的灵魂。
"伊欧洛斯......"
沃森又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嗓音低沈而又沙哑。
| 8
索玛感到不安,下意识退回山洞,拾起遗落的宝剑。便在此时,他听到了沃森的说话声,声音变得冰冷,"我也希望伊欧洛斯对我说这句话。妈的,你是哪里的杂碎,"毫无预兆地,狂风呼啸著骤起,沃森突然暴怒地大吼一声,"谁他妈──允许过你变成他的样子!"
索玛惊得回头看去,沃森已经不站在原来的位子。一头巨大的黑龙展开双翼,带著毁灭一切的气势怒吼地朝那个银白色的人影俯冲而去。翅膀掀起可怕的飓风,将尘土卷到半空。顿时昏天暗地,一大片树木排山倒海地倒下。
第四十二章六芒星
42.
那个银发"人"早有防备,瞬间化成了一滩泥水,渗入了土地里。黑龙恶狠狠地冲向那里,将地面撞出一个巨坑,并疯狂地向四周喷火。翅膀掀起了狂暴的飓风,将被炸飞的泥土和树叶卷得满天飞。树林到处都著了火,浓浓的黑烟弥漫。古老的大地遇上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在上古黑龙的愤怒下瑟瑟发抖。然而,显然对方比起反击,更善於躲藏。找不到攻击对象,黑龙的怒气在无节制地升级。如果没有什麽人来阻止,他或许会用他的火球将这存在了几万年的森林烧个干净。
索玛曾听父王说过,军队出征,如果不幸遭遇一头心情不好的黑龙,乃是飞来横祸。这种脾气暴戾的地狱生物往往想也不想就发动攻击,而且破坏力远远高於其他龙类。沃森也许比他的同类要好一些──他至少想了一想。索玛头一次觉得乌尔是个靠谱的人。即便是在周围几公里已成废墟的情况下,结界仍然牢不可破,没有让一点火星子落进来。否则他现在已经成了沾满著泥土佐料的人肉烧烤。
索玛将宝剑收在腰间。他觉得自己不该坐以待毙,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细微的裂响。索玛有著惊人的警觉和反应力,下意识感觉到了危险,猛然跃出了结界以外。就在他钻出山洞的刹那,轰隆一声响,整个山洞几乎贴著他的後背轰然崩塌,扬起一大股灰尘。
"咳咳!"
索玛抬起手臂掩住口鼻,惊讶地看著身後的废墟......结界消失了?身後的乱石堆至少有几吨重,这令他心有余悸。然而更多的是不安。他并看不见结界,但他知道山洞失去了结界的支撑才会崩塌。那意味著乌尔出现了意外。
"该死!"
事情完全朝著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黑龙仍在暴走,大地在震颤,到处是灼热的气流。索玛闪身躲过飞过来的石块,果断回身往残留著树林的方向奔去。他需要去找乌尔。勇敢的斗士生命中没有退缩这个词,即使敌人是打败了传说中黑魔法师的家夥。
树林边缘的很大一块被沃森破坏殆尽,无助的树精灵躲在石头缝隙里,冒出小小的脑袋偷看索玛。索玛一路保持著警惕,鹰隼一般的双目不放过树林里的任何动静。他试图理清这场"意外"袭击的来龙去脉。树林结界的消失让乌尔独自深入格尔密斯,这是一个陷阱。现在乌尔没有来的及召唤沃森,就发生了意外。他的对手和惹恼沃森的"人"是一夥的吗?上帝,他可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变成一滩泥水。
索玛感到衣角被什麽不住拉扯,低眼看到一只大胆的树精灵正飞在他的身边,伸出小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索玛,"?"
树精灵用手指著他右边的方向。索玛的目光穿过七倒八歪的树木,看见一匹马,马上坐著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看清那个人时,索玛不觉皱眉。如果没有看错,那是波利国宰相的准女婿萨尔曼.李尔伯爵。索玛对这个青年不抱有任何好感。萨尔曼跟他的岳父一样野心勃勃,却比那条老狐狸沈得住气。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狡猾难缠的家夥。
为什麽萨尔曼会突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格尔密斯?
萨尔曼骑在马上东张西望,依然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如果索玛身边有任何一个人,都会劝他先躲起来弄清情况。索玛却径直朝萨尔曼走了过去──波利国的继承人可以对臣子保持戒心,却不能畏惧他们,这是不被允许的。
萨尔曼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的王子正朝自己走过来,而他的表情显示,他来这里的目标正是索玛。他当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右手按住心口行了个仓促的觐见礼,大声道,"索玛殿下!"
索玛停下脚步,"你为何在这里?"
萨尔曼诚惶诚恐道,"殿下,在下专程来找您!"
索玛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心里无法抑制对萨尔曼的厌弃。
萨尔曼顿了顿,为难地吐露了坏消息,"殿下,拉菲尔他......背叛了国王陛下。"他仰起脸,用快哭出来的表情说,"那个伪善的法师,狂妄的叛徒,波利国的恶魔是他放出来的!他将您骗到万里之外,而现在又让手下的魔法学徒挟持了陛下,现在皇宫被他占据了。在下只能带著部下前来向您求助!请求您惩罚我们的无能!"
索玛直视著萨尔曼浅蓝色的眼睛,重复道,"父王被挟持?被拉菲尔?"
"是的,殿下。"萨尔曼的眼中充满著悲伤与自责。
"父王还好吗?"
"我想这不能保证,殿下。"
索玛的心里揪了一下。
萨尔曼见索玛蹙起了眉,思索他的话,便诚恳地说,"殿下,您知道在下是波利国最诚实的国民,是国王陛下最忠诚的臣子,是上帝最......"
"哦是的我知道,"索玛不耐烦地打断道,"说重点,萨尔曼。"
萨尔曼顿了顿,"我们想请求您指示军符的位置。只有您和陛下知道它的位置,没有军符宰相无法调动军队,只能眼看著陛下受苦受难!"
索玛沈声道,"这不可能,萨尔曼。军符不可能交给任何人。"
萨尔曼用震惊的表情看著索玛,"殿下,您忍心看著陛下在敌人手中受辱,而您的敌人正占据著波利国的皇宫......"
索玛的眼中流露出杀气,眨眼间抽出了宝剑。萨尔曼只觉得银光闪过,脖子上感到了冰凉的剑刃。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但显然波利国的王子比他速度更快。
索玛粗鲁地抓住萨尔曼栗色的卷发,将他挡在身前,剑刃紧紧抵住他的脖子。
"敌人就在我眼前,不是吗,萨尔曼?占领皇宫的人不是法师,是你们。"索玛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低声说,"让你埋伏的部下出来,放下他们的武器。"
萨尔曼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後笑了出来,"你是什麽时候看穿的?"
索玛,"闭嘴,照做。"
萨尔曼眨了眨淡蓝的眼睛,嘴角勾起来,似乎心情很愉悦。
"那麽,您肯定您不愿意交出军符,谈判失败了是吗?"他丝毫没有顾忌索玛冰冷的语调,而是缓缓举起右手,咬掉手套。索玛注意到他的手背上画著四个小小的六芒星,其中三个散发著淡淡的光晕。
"不要耍花招。"
"我知道您不懂魔法,亲爱的殿下,让我为您解释。"萨尔曼自在道,"我手背上画著的是四个传信魔法,他们对您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哦天晓得,至少对您的身体不会造成伤害。如您所见,在确认您在格尔密斯的时候,第一个传信令已经生效了。剩下的三个在得到我的命令後,会依次启动。当然,如果我失去意识,或者死亡的那一刻,魔法也会自动启动。您好奇吗,他们分别传达什麽命令,给谁?"
索玛感到对方在威胁他,腹中燃起了怒火,说,"我说了,别废话。"
萨尔曼耸耸肩,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剑刃,仿佛确定了对方不敢下手。
"瞧,这个六芒星的中心写著K,意思是'杀死吉尔坦'。您的弟弟。"
索玛的瞳孔骤缩。
"啊,别著急生气。您看,右边这个可爱的六芒星,中间写著Y,啊哈您是如此的睿智,一定已经猜到了,是'杀死耶利亚',最疼爱您的奶娘。"
萨尔曼感到脖子上的剑刃逼得更紧,"至於第三个,瞧,不用我说您也已经猜到是谁了。那麽,就让我们从他开始如何,"手背慢慢靠近嘴唇,萨尔曼柔声说,"杀死费南多伯爵,您最亲密的朋友和战友。"
嘴唇触上六芒星的瞬间,一道符从手背飞起,六芒星的光芒消失了。
当索玛意识到的时候,魔符已经消失在空气里。他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麽,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住。他突然扯住萨尔曼大吼道,"萨尔曼!你做了什麽!!!把命令收回来!我命令你收回来!"
萨尔曼被他扯著摇晃,笑著说,"冷静殿下,如果我死了,剩下的两个魔咒也会,立刻,生效。守在他们大门口的士兵会打开他们的门,刀子落在他们脆弱的脖子上,就像刚才,他们对费南多做的那样。所以您最好配合我们。另外,您不想知道,最先生效的那个魔咒是留给谁的吗?"说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蓝宝石戒指,笑吟吟地在索玛的面前一晃,便随手丢弃在地上。
索玛睁大了眼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浑身僵硬,无意识地紧紧揪住萨尔曼的衣领。对方肆无忌惮的笑脸好像能渗透毒药,他觉得心里的绝望在疯狂滋长。
第一个熄灭的六芒星里刻著一个漂亮的花体字D。
"是的,就在刚才,我将手放在心口向您献上觐见礼,然後启动了传信魔法,要了他的命。哈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波利国第三十二代国王德雷一世,索玛最尊敬的人,最亲密的父亲,他的蓝宝石戒指正躺在万里之外陌生的土地上,蒙上了一层羞辱的尘土。
第四十三章疯狗萨尔曼
43.
一道白光在树林深处爆发式地闪了一下,好像从地底炸出的一道闪电。穿过茂密的树枝,可以看见发光的源头是一块湖绿色的宝石,宝石边上站著一位黑发的巫师,以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暴徒沃森。此时两个人正阴沈著脸,打量著地上的宝石,好像那是个不听话到处闯祸的坏孩子。
"别废话了,主人。让我一把火烧死这杂碎!"沃森咬牙道,"他竟敢变成......"那个名字被咽了回去,沃森暴躁地骂了句脏话。
乌尔眼睛的颜色变得很深,垂眼看著那块宝石。那只三番两次弄破他结界的变形兽事实上弱得可以,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被封印在宝石里。
变形兽本身的攻击力极弱,这一只却拥有罕见的复制魔法的能力──虽然只能复制到皮毛。他没能伪装成巫师收回结界,反而将结界整个弄碎了。世上没有比跟黑魔法师乌尔正面交锋更可怕的事了,可怜的变形兽先生立刻逃窜到树林边缘,将目标转向另一位没那麽棘手的人物。他成功地读取了对方的内心,并引起了对方暴走,顺手弄碎了乌尔的另一个结界。不管过程如何糟糕,至少他的任务完成了,任务目标落单了。
"我让所有的狸鸟出动,但是谁也没给我带回有用的消息。剑上的魔法波动也消失了。"乌尔沈声说,"我将殿下交给你,现在,人呢?"
沃森嘁了一声,懊恼地说,"我让他别乱跑的!"
乌尔并没有理会沃森,而是用藤蔓燃起一小堆篝火,并将那颗可怜的宝石放在火上烤。触碰到火苗,那粒宝石立刻轻轻动了一下,像在挣扎。
"对方那里可能有一个魔法师,并布下了结界,阻碍了狸鸟的视线。我们只能从这家夥身上问话。"
他神色平静地做著绿宝石烧烤,好像他现在并不是在严刑逼供。
沃森暴躁地来回踱步,"该死!该死!烦死了!"
明知道对方是个假货,却无法抑制怒气地发动攻击。居然还把主人的情人(?)弄丢了。或许等这事完了,主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召唤他了。想起这些,沃森就觉得懊悔不已。
幽暗的火光跳动,在乌尔的绿眼睛里映出诡异的暗光。
这是沃森第二次看到乌尔如此认真的神色。第一次是在十年前,乌尔神色平静地跪在地上画魔法阵,打算召唤地狱里的恶魔。那时乌尔.佩因还是拉维斯魔法学院备受关注的优秀生,拥有一头迷人的金色长发,像用金子融成的细丝,柔软而又耀眼。他是学院出名的美人,身後永远有无数的追求者。
然而那一天他亲手将从小照顾自己的老师献给了恶魔。他借恶魔之手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从此世上多了一个邪恶的黑魔法师。金发再也与他无缘了,魔法学院也是。
从绿宝石里冒出了一丝黑烟。乌尔将烤得焦黑的变形兽从宝石里解放出来,一团黑色的流质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浑身兹兹冒烟,发出委屈的哭声。
乌尔说,"我只说一遍,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索玛被水泼醒的时候,浑身的痛觉又回来了。伤口因为碰了水,痛得他打了个哆嗦。他的双手被吊在树枝上,双脚沾不到地面。腕骨承受著身体的全部重量,带来断裂一般的痛处。他睁开眼,看见萨尔曼站在不远处注视著他。
他被带回来的时候,萨尔曼踌躇满志地警告他,如果在太阳升到头顶之前不说出军符的位置,他将会启动第三个传信魔法。他朝萨尔曼的脸吐了一口口水,换来了一顿毒打。其中一脚踢在肚子上,让他失去了意识。
萨尔曼阴沈地注视著被水泼醒的索玛,忽而想到了什麽,欣然地抬起了眉毛。他微微侧头,下令道,"将他的衣服剥光。"
他满意地看到王子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心里大为痛快,嘴角也跟著露出了一丝笑。索玛被吊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在昔日效忠於他的士兵面前裸露身体,没有比这更能羞辱到他的了。将波利国的继承人踩在脚下蹂躏,让对方痛哭求饶,匍匐在他的野心之下。他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多年,一想到这些,他就兴奋得几乎要发疯。
索玛目不转睛地看著受命脱他衣物的士兵,问他,"你效忠於谁?"
对方一愣,并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这个迟疑使士兵挨了萨尔曼一个响亮的耳光。士兵立刻再次站正,肿著半边脸撕开索玛的袖管,将他的上衣剥了下来。并不敢多犹豫,诚惶诚恐地将索玛的裤子也脱了干净。索玛光裸的酮体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紧绷的手臂和胸部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每一个人都在看著他,目光或惶恐或幸灾乐祸。索玛的确受到了羞辱,但他不打算再次满足萨尔曼。他依然注视著萨尔曼的双眼,心中越是愤怒,神色越是平静。这令萨尔曼感到恼怒。萨尔曼上前恶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道,"别这样看著我,婊子养的!"
索玛的脸被打歪到一边,感到嘴里渗出了血,往肚子里咽了一口。
"啊哈,看来我们的殿下嫌游戏不够有趣。"萨尔曼抢过士兵手里的马鞭,凭空甩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反正离正午还有些时间,让我们来看看尊贵的王子殿下会倔强到什麽时候。"
他毫无预兆地扬手一鞭子,马鞭结实地落在索玛身上,并狠狠滑过,在索玛的胸口划开一道血痕。索玛冷不防挨了一下,痛得眼前一黑。他觉得身体好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痛得身体几乎痉挛。
他深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这是真正的痛觉。他在那一刻想著。父王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著他。所以二十一岁的索玛王子直至今天才体会到,这是皮肉之苦。他能忍。他再次抬起眼,注视萨尔曼。
萨尔曼提著马鞭,道,"游戏我想好了。就让我们来想想,老拉菲尔会为他的国王写下怎样的悼亡词。这个游戏不错,嗯?"
提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索玛碧蓝的眼中终於迸发出愤怒。
"哦,在这之前,"萨尔曼得意地说,"我记得我们的殿下害怕黑暗。"他缓缓地走近,"幼年时遭遇了黑魔法师的诅咒,一旦陷入黑暗就会看见无法想象的东西,是吗?真是不走运的家夥。"
他回头示意士兵,"将他的眼睛蒙上。"
士兵照做後,他仍嫌不满意,找来一块黑布罩在索玛脑袋上。索玛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那麽,让我们继续游戏,"萨尔曼看到对方的身体慢慢紧绷,并有些挣扎,便故意走到他的身侧说,"拉菲尔会这样说,可怜的老德雷在西宫最冷清的废屋里病故了。他生前不可一世,用人不察,在波利国的历史上书写了充满暴力与掠夺的一页。哦,这是多麽愚蠢的执政者。上天赋予我们权力与使命将他杀死,而我们行使了我们的权力。"
他顿了顿,用马鞭隔著黑布抬起索玛的下巴,不满道,"你在听吗?"
话音刚落,他一怔,而後表情慢慢变得兴奋。
微弱的颤抖通过马鞭传到萨尔曼的手上。他在极力忍耐,他害怕!波利国的王子在颤抖!
萨尔曼简直有股大笑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演化成了一种疯狂的情绪。他突然失控一般用马鞭抽打索玛的身体,一下比一下狠毒,在索玛身上留下了交错的伤痕。他抽了二十来下才停下,剧烈地喘息,眼里闪烁著异样的光芒。突然又冲上前,一把抓掉了索玛头上的黑布,抓起他的头发,咬著牙说,"别晕过去,婊子养的!"他就像一条疯狗,脸上充满著凶狠的气息。周围的士兵从未见过这样的萨尔曼,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著他。
索玛的确快要失去意识,见到微弱的光,强撑著恢复了一丝神智。他微微动著嘴唇,说出一个词。
"你说什麽!"萨尔曼问。
"剑......"索玛说,"我让乌尔.佩因帮我把军符封印在剑的宝石里。"
萨尔曼眼周的肌肉动了动。哦是的,军符,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东西了。
他回头令人将那柄镶著蓝宝石的宝剑拿来,握住剑柄翻转端详。冷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打算怎麽把军符给我呢?该不会是想让那个黑魔法师过来吧?我并不会上当。"
"不,"索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虚弱地说,"剑柄上有封印符。将它剥下来,军符就会受到召唤,落到你的面前。"
萨尔曼听到王子口中说出魔法术语,有几分相信了他。他调转剑柄,仔细一看,看到了索玛所说的魔法卷轴,被做成环状扣在剑柄末端。
萨尔曼将手抚上那条卷轴,低声说,"很痛吗,殿下?果然连你都受不了了吗?"
索玛,"拿好军符,然後放了我。"
萨尔曼仍不能完全相信,"如果你耍花招,怎麽办?"
索玛沈默了片刻,缓缓说,"那你就将剑刺向我的心脏。"
萨尔曼心想,即使我拿到了军符,也会用它刺穿你的心脏。他按住封印符一角,一咬牙将它撕了下来。
噗地一声,召唤魔法启动,萨尔曼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大团烟雾。
索玛闭著眼,最後一次,也是最虔诚的一次,向上帝祈祷著。
乌尔告诉过他,宝石里藏著一个召唤魔法。但谁也不知道是什麽。
第四十四章来自乌尔的惊喜
44.
"亲爱的,这里藏著一个小小的召唤术,在您困难的时候也许会帮到一些小忙。"乌尔用指关节敲了敲剑柄上的卷轴,"不过记著,紧急的时候不要太指望它。如果您遇到危险,最好的办法是将剑抱在怀中,闭上您蓝宝石一样美丽的双眼,用您最虔诚的心灵召唤──我的挚爱,史上最伟大的黑魔法师乌尔......哦您太暴力了!"
索玛毫不客气地收回被乌尔挡住的拳头,"卷轴里藏著什麽?"
乌尔朝他抛了个迷人的媚眼,"惊喜,殿下。"
索玛闭著眼,祈祷乌尔的"惊喜"比它听上去要靠谱一些。即使萨尔曼在他面前发动了所有的传信魔法,他也不可能交出军符。他看的出来,对方很著急。他们想必拷问了吉尔坦,他唯一的弟弟,但显然吉尔坦是勇敢的。如果这群狼子野心的人渣不能掌控军队,他们的政()变将很快惨败在波利国的铁血政()权下。
烟雾渐渐消散。索玛的眼睛被蒙著,静听周围的动静。他听到有什麽落地,声音很轻。周围没人说话,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那一刻,索玛的内心不可思议的平静,等待著厄运降临。
厄运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他的腹部挨了重重一脚。索玛感到一阵不正常的剧痛,而後是对方歇斯底里的殴打。萨尔曼甚至省却了咒骂,将一切愤怒付诸於行动。他抓著索玛的头发用膝盖不断踢他的肚子。在第一脚招呼上来的时候,索玛的肋骨被踢断了,体内像刀割一样的痛。并在发泄一般的殴打中变得越来越痛。索玛虽然咬著牙,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低的呻吟。
"臭婊 子!"一顿毒打後,萨尔曼大喘著气,解恨地扯下了索玛的眼罩,恶狠狠地说,"居然敢玩弄我!"
剧烈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光让索玛的眼睛模糊。他试图看清召唤来的是什麽,但只看到模糊的绿影。萨尔曼一脚将那个"绿影"踩烂,又拽住索玛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著自己。
"王子殿下,看著我。很好,就是这样。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萨尔曼幸灾乐祸地笑著说,"没错,我是在报复。我要让所有羞辱过我的人记住我的名字,然後带进坟墓。哈......别高兴得太早,要进坟墓绝不会这麽容易。"
快要结痂的鞭伤又全部开裂,索玛浑身都是血。被吊在树上,平静却又忍耐痛苦,让他看上去像一个殉道者。每一次吸气,胸腔就刺痛得可怕。肋骨或许刺穿了内脏,而一顿毒打无疑令伤势更严重。但索玛并没那麽在意。他注视著眼前的疯 狗,说,"不,萨尔曼。我没有那麽多精力来讨厌你。野心勃勃却愚蠢不堪......"
萨尔曼反手一巴掌打在索玛的脸上,说,"闭嘴!"
索玛的嘴角有血流出来,咸腥味充斥了满嘴。他啐掉嘴里的血,继续说,"这样的人在波利国的历史上数不胜数,他们全都被埋葬......"
"我说了闭嘴!"萨尔曼又是一巴掌。他被索玛的态度激怒,捏著他的下巴说,"你一定要这麽高傲,一定要羞辱我。那让我来看看你能不能高傲到底!"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笑了出来。松开了手,慢慢说,"我听说,羞辱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痛。"停顿片刻,像是给对方思考的余地,而後嘴角带著得意的笑,说出答案,"而是上了他。"
萨尔曼终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刻的厌恶,这令他兴奋不已。他立刻下令让人把索玛的双腿举起来,而後发现他的士兵们全都怔怔地看著他,没人敢动一下。他又将命令吼了一遍,被点到名的士兵带著惶恐的神色靠近。
士兵们是李尔伯爵家的私人卫队,然而,他们从成为士兵的那一天起便宣誓向波利国效忠。在听到了萨尔曼与波利国继承人间的对话後,几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矛盾。服从长官的命令是士兵的天性,多余的思考是不被允许的。那两个可怜的士兵战战兢兢地抱住索玛的脚踝,将他的双腿拉开。
"哦,你现在的表情堪称完美。"萨尔曼满意地眯眼,好像在看著自己的杰作。他对男人的身体并没有兴趣,阴沈地俯视著索玛被强行打开的私处。但是,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并笑了出来。
"我说,是有人为你剃了毛吗,索玛殿下。"他神色恶毒地说,"原来之前已经有人这麽羞辱过你了吗?"
索玛几乎忘了乌尔的恶作剧,此时被仇敌说穿,顿时懵了。他心里涌起一股几乎绝望的难堪,这难堪比任何殴打都能够羞辱他,横扫了他的镇定。
"该死......"他深恶痛绝地骂了一句。
"哈哈!很好,非常好,那麽,"萨尔曼走近索玛腿间,将索玛的剑柄狠狠地捅入了他的後穴里。突如其来的剧痛令索玛挣扎了一下,萨尔曼紧紧盯著索玛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手握剑柄故意辗转,说,"这里也被上过很多次了,不是吗?用你道貌岸然的模样欺骗了你的效忠者,事实上却是个贱 货。"
坚硬的宝石摩擦著脆弱的肠壁,像刀挂一样生疼。索玛受不了这样的羞辱,突然大力挣扎。踢开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士兵,一脚朝他们的长官胸口踢去。
一声闷响,萨尔曼毫无准备地被踢中。他下意识企图後退,那一瞬,发觉自己的脚竟无法动弹,就这样直挺挺地仰面摔倒了。他几乎摔断了脊骨,捂住胸口,艰难地咳了两声才从地上坐起来。在看到缠住自己脚的东西时,感到勃然大怒。
那是几根青翠的藤蔓,不知何时扎根在地里,紧紧地缠绕住他的脚。
"妈的!谁干的好事!"他粗鲁地骂了一句,试图将藤蔓扒开。但不幸地,藤蔓的反应很快,一卷身将他的手也缠住了。藤蔓上布满粘液,给皮肤带来了烧热的感觉。
"什麽!"另一个士兵叫了起来。
当啷一声,索玛的另一只脚被松开,宝剑从他後穴里掉了出来。身体晃了好几下,血液顺著双腿滴到地上,身体里更是疼得不可收拾。
"该死,你们在一旁看戏吗!"萨尔曼抬头训斥他的手下,并看到了手下惊慌的神色。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脚上都被藤蔓缠绕。萨尔曼感到不妙,扫视一圈,发觉不知何时,所有的士兵都在忙著砍自己脚上的藤蔓。非但没人成功,反而是藤蔓越长越快,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萨尔曼隐隐地感觉到一丝恐怖,怪物一般的藤蔓已经静静地入侵,并占领了整块结界,有目标地缠绕住人类。整整五十个人身强力壮的男人,它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他的上半身很快被绕住,并越勒越紧。而他竟束手无策。
"住手!"萨尔曼的肋骨被勒得嘎嘎响,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大喊道,"让他们住手!这是你搞的鬼索玛!让他们住手!你想让耶利亚和吉尔坦给我陪葬吗!"
索玛迟疑了一下,问道,"藤蔓,你能听懂吗?停下来。"
藤蔓好像报复一般勒紧了一下才停,换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萨尔曼凄惨的叫声。他就像一只被蜘蛛丝困住的昆虫,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不断惨叫。
"很好,你能听懂。现在拾起地上的宝剑,帮我解开绳索。"
藤蔓好似听懂了索玛的话,探头探脑地朝他游过来,卷起地上的剑。藤蔓表面渗透著透明的毒液,它小心地不碰到索玛,抬高身体够到绳索,并将它割断。索玛的双脚落了地,落地的震动使他感到胸腔一阵疼痛。他倒吸一口气,捂住肋下停顿了一会儿,疼得脸色发白。藤蔓关心地在他面前晃动,但始终与他保持著距离。
"好孩子,"索玛吃力地说,"帮我把手上的绳索也隔断。"
藤蔓很聪明地给了他回应,索玛的双手也得到了自由。腕骨被拉扯的时间太长,他的双手几乎失去知觉。他摸著手腕试图让它们恢复。这期间被缠住的人们一直在尖声痛呼,一声比一声更惨烈。索玛流了许多血,感到眼前发晕。他眯著眼看了一圈,发觉藤蔓的毒液正在腐蚀那些男人们的身体。被碰到的皮肤溃烂,毒液进一步往身体内部渗透。
"殿下,请饶过我们,我们宣誓效忠於您!"在地上打滚的士兵求饶道。
索玛默然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道,"不。太晚了。犹豫的忠诚我并不需要。"
他用衣物包住剑柄,将宝剑拾起来,走到了萨尔曼面前。虽然藤蔓不再勒紧,但腐蚀皮肉的毒液仍在奏效。萨尔曼身上有一半的皮肤被藤蔓腐蚀了,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头。就像一块被缠住的烂肉痛苦扭动。情势在瞬间扭转,死亡的威胁来得太快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他扭曲著一张痛苦万分的脸,惊恐地说,"索玛!看在吉尔坦的份上,我不能死!"
索玛沈著脸,没有多犹豫,一剑插在萨尔曼的胯间。
"啊!!!"萨尔曼的惨叫几乎能穿透云层──如果不是在结界里的话。
"这一剑为我自己。"他拔起剑,将剑锋指向了萨尔曼的喉咙,缓缓说,"这一剑,为我的父王。"说出父王二字时,他有些哽咽。
一咬牙,剑尖落了下去。萨尔曼的惨叫声永远地停止了。
这是索玛第一次亲手杀人,为波利国除去了第一个敌人。他已经脱力,腿一软,单膝跪到了地上。他按著胸口艰难地喘息,五脏六腑都不听使唤,痛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感到意识在离他远去,用颤抖的手试了几次才从地上将宝剑拔起,并将剑柄贴在胸口。
"乌尔.佩因,"他微微动著嘴唇,道,"我命令你......兑现你的诺言......来见我。"
说完这句话,他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五章树汁
45.
乌尔独自走在格尔密斯的树林里。
他现在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他已经很久没有那麽烦闷了。一想到他竟让自己陷入了这样令人烦闷的境况,他就更烦闷了。
不久前,他用植物在地上开了个大洞,进入了萨尔曼的结界,并将索玛从中抱了出来。
断了几根肋骨再加皮开肉绽的鞭伤,乌尔见过比这糟得多的伤势。如果是伤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甚至眉毛都不会抬一下。
然而上天好像爱上了愚弄这位黑魔法师,将他极不擅长的差事丢给了他。将索玛安顿好後,乌尔只能两手交叉在胸前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治愈──天晓得,他一直以为治愈术是无用的东西,只有懦弱者才稀罕。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让自己受伤,更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谁值得他去治愈。但是上帝愚弄了他,上帝将索玛王子带到了他的面前。
更糟的是,乌尔一筹莫展的时候,索玛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著乌尔。那双能看得见树精灵的眼睛清澈碧蓝,带著伤痛者特有的神色,让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忍受痛苦。
索玛看了他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他攥紧的拳头,脸色苍白,那平静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没有受伤一般。
这情景令乌尔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那些往事好似是被时光磨平的钝刀,已然不能轻易伤害他。然而,若是来势太凶猛,却是比利刃割得更痛一些。他厌恶地皱眉,拿起魔杖转身离开了山洞,决定独自深入格尔密斯。
乌尔一点也不想向狡猾的老树精讨要树汁。那种东西简直是那老家夥积累千年的排泄物!他恶狠狠的想。尤其是在他暴躁得愚蠢的坐骑毁掉了树林近四分之一的面积之後,乌尔前往交涉便愈发立在了不利的位置。
然而,他更不想像个废物一般坐在索玛身边等上帝来治愈他。那可太不英俊了。
在同样让他烦闷的情况中,他选择了前者。天知道,他讨厌做选择题。他是天生的命题者。
-
乌尔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索玛依旧醒著。仰面躺在睡袋里,静静地望著洞顶。
"他这样躺了一下午!"忠实蹲守的黑龙汇大声汇报。
乌尔丢下一颗种子,让藤蔓为他拢起一小堆篝火,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就不会生火吗?"
黑龙挠挠头,决定闭嘴。主人看上去心情不佳。
橙黄的火焰温暖了山洞。索玛的睫毛动了动,侧过头看到黑发的巫师正放下魔杖。他突然试图撑著身子坐起来。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但并未阻止他的动作。乌尔有些惊讶地看著他挣扎爬起,扶著墙走到自己的面前。
乌尔,"殿下,如果有话说,您完全可以让我过去。我总是照顾伤者。"
火焰跳动的光影映在索玛鹰隼一般的双眼中,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磨去光芒。索玛直视乌尔的双目,说,"你的龙笛,给我。"
乌尔有些疑惑,但依旧摸出了龙笛递给索玛。索玛接过来,用力握在手中。扶著石壁倔强而又艰难地走到洞口,将龙笛放到了唇边。
乌尔静静地听著龙笛响起,分辨出他至少召唤了九条龙。这令他大为惊讶──不管是什麽品种的龙,对一个国家而言,九条著实够多了。他走到了索玛身後,握住了他捏著龙笛的手。他发现对方将笛子攥得很紧,手背上筋骨突出。
"好了,殿下,"乌尔说,"就算他们日夜兼程,从波利国赶到这里也需要十天的时间。他们可比不上沃森。"
"乌尔,能帮我最後一个忙吗。"索玛看上去冷静异常,显然他一个下午都用来思考下一步该怎麽办。
"将我带到雅尔。"他说。
乌尔立刻明白了索玛的意思。如果他的龙骑士们在雅尔集合,只需要两天时间,他们从格尔密斯赶过去,也几乎是这些时间。而那个古老的城池无论从隐蔽性还是距离来看都无疑是最佳选择。
"这是个好主意。"巫师说。
"然後,等风波过去,我会偿还你的报酬。无论你要什麽。"索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淡。这一个下午,他决定了什麽。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但这令巫师很不愉快。
"是的,报酬,黑魔法师从来不会忘了讨要报酬。"乌尔缓缓说,"但我对运送一具死尸可没兴趣。"
索玛,"......如果你能治好我,会拖到现在吗。"
乌尔笑了出来。这句不怎麽礼貌的质疑令他的心情又好了些。
"谁知道呢,有些事只有晚上做才合适。"他放低声音暧昧地说道,"让我抱您到河边。只需要一晚上,明天您就能坐著我的坐骑出发。我向您发誓。"
"干!我可没答应给他骑!"正竖著耳朵偷听的黑龙愤怒地抗议道。
"不,我自己......哦该死!"索玛还未说完,就被乌尔打横抱了起来。他难以忍受这羞耻的动作,挣了一下,发觉身上痛得利害,便立刻停了下来。
走出山洞时,索玛无意看到山洞外的景象,一时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树林......"他不可思议地盯著山洞外的景象,声音几乎颤抖,"树林不是被沃森破坏了吗?为什麽......?"
竟然恢复了原状?不,是更茂盛了!甚至扩大了面积!如果不是亲眼看著沃森将周围几公里的树木烧了个干净,他几乎以为白日的废墟是一场彻底的幻觉。
索玛难以描述这种惊讶,只是睁大眼睛确定他看见的树林是真的。许久,他抬头看看乌尔,道,"你看见了吗?树林恢复了。是你干的?"
"是一个小小的交换,而已。"乌尔耸耸肩,无所谓道,"用来换了一点排泄物。"
第四十六章治疗
46.
万里之外,波利国上方掠过几道黑影,好似沈默的鬼魅,又好像离弦之箭,很快消失在阴云与地平线的交界处。只有偶尔抬头望向天空的平民才会发现他们,并失声感叹,"看呐,那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有人在上面?......是龙骑士!"
-
太阳西沈後,格尔密斯的深林将残余的光芒一点点吞噬干净,直到一丝光也不剩。它比黑夜更黑,并试图将黑暗的爪牙伸向四周。到处弥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有一股阴森的味道。
由於森林的面积被人为地扩大了一圈,先前在树林边的小湖泊已经被吞入了树林里。靠乌尔的复苏法术生长的树木不会攻击他们的创造者,乌尔抱著索玛毫无阻碍地进入了格尔密斯的领地。黑发的巫师,苍白的皮肤,沈静的面容,走在深林里的乌尔看上去极其符合传说中描述的"黑魔法师"应该有的模样,阴沈而又邪恶。
"乌尔,你有办法点个灯吗?"索玛的呼吸有些粗重。
乌尔略一思索,道,"殿下,摸我右边的口袋,里面有一小块紫晶石。"
索玛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一小块石头。乌尔轻轻念了句简单的咒语,紫晶石便散发了柔和的淡紫色光芒,映亮了索玛的脸。
乌尔低眼看了一眼那块宝石,轻声道,"这东西很漂亮不是吗。"
索玛紧绷的身体得到了缓解,默默注视著那块紫晶石。这是黑夜里唯一的一点光芒,虽然微弱但是清晰,好像是紫晶石在燃烧它小小的生命。索玛并没有少见过宝石,也不太懂得欣赏这些有许多切割面的矿石。然而,此时他却觉得,这颗在夜里燃烧的紫晶石是美的。
索玛,"我以为你只会摆弄藤蔓。"
乌尔不满道,"您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抱著索玛默然走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麽,道,"的确不上台面。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个魔法,为了......"
谁?
乌尔打住了话头,迷茫地看著前方的黑暗。记忆自动略过了什麽。
他们很快就到了湖边。乌尔小心地将索玛放到地上。除了画魔法阵,他这辈子简直没那麽小心过!
他再次用藤蔓围出了一小个池子。丢下碳石将水温升高,最後,从身上摸出一个盈盈发光的小瓶,将里面粘稠的液体毫不怜惜地倒了进去。一股带著树木芬芳的热气立刻溢满了四周,发光的液体在水里消散,最终映亮了整个水池。乌尔将索玛泡进了水池里,并在水池边坐了下来。自然得好像陪伴王子是他的分内事一般。更糟的是,他和他都没觉得身为巫师却做了骑士的事有什麽不对。如果世上的巫师都像他这样,那所有的骑士都可以放下宝剑回老家结婚了。
发著淡光的温水包裹著索玛全身,他能感到一股神奇的力量从皮肤渗透进身体里,在体内形成一种奇特的作用。伤口开始有些发痒,那是愈合的征兆。索玛第一次亲身体会到魔法的直接作用,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是什麽?"索玛问。
乌尔,"那些该死的老树精两千年的排......不,或许能叫做生命之水。把它们榨成甘蔗渣,就会流出这个,但也并不多。"
索玛顺著乌尔的描述,顿时想象乌尔用暴力榨干几棵可怜的老树精并狞笑著挤出树汁的模样。当然,那很符合世人对黑魔法师的理解。也很符合索玛对黑魔法师的认知。
他愤然道,"你不能这样!"
乌尔,"......"
乌尔嘲弄地皱眉道,"......那麽,你选择揣著被打断的肋骨赶回雅尔与你的骑士们会合吗?啊哈,这情景真不错。让我们来想想,骑士们将会对著你的尸体流下悲愤的泪水,而後化悲愤为力量,夺回属於你的一切。将来,在你的墓志铭上会刻上这样一笔──伟大的索玛殿下,为了鼓舞士气竟选择身先士卒,他的勇气......"
"够了!"索玛打断道。并因为大声说话而感到疼痛,皱起了眉头。
乌尔不顾索玛的怒气,笑了起来,好像自己说了多好笑的笑话。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家夥!索玛想著,黑魔法师果然是邪恶的,做事手段也透著疯狂的邪恶。他仍记得萨尔曼被融化得只剩半个身体的丑态,这令他作呕。这是一个黑魔法师最常用的手法。而他一想到乌尔与传说中的黑魔法师并无二致时,他感到很愤怒。虽然他早该知道。乌尔可是所有黑魔法师崇拜的对象,更是教会里那些白袍法师们谈之色变的恶魔......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并没那麽坏。但索玛莫名地觉得很生气。
乌尔顶著一颗聪明的脑袋,但也万万猜不到索玛此时的想法。他因为索玛的误解而感到有趣。他喜欢索玛的嘴唇,但更喜欢他的眼睛。乌尔低眼看著索玛的後脑勺,饶有兴致地想象被那双眼注视的感觉。多麽漂亮的眼睛啊,乌尔想著。当他抬起眼的时候,你会觉得这双眼睛蓝得好像放晴的天空,云散了,阳光就洒下来。当他转过眼与你直视,你又会惊讶於他的清澈无瑕。纯洁而不幼稚──人们通常称这种气质叫做正直。乌尔本身并不是个正直的家夥,或者说对信奉黑暗之神的他而言,正直可不是什麽好词。但就是这麽个正直的人进入了他无聊得要命的生活。
"殿下,您在生气吗?"乌尔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的。"索玛简洁地回答。
乌尔笑道,"您真可爱。"
索玛,"......"
索玛沈默了一会儿,想起了白天时从乌尔的坐骑那里听来的八卦,问道,"你曾经是金发?"
乌尔一怔,顿了一会儿才答道,"是的,殿下。像褪色的稻草。"
索玛干巴巴道,"是吗。你的坐骑说它们像世上最柔软的金丝。"
乌尔不解道,"所以,您是想借我的坐骑表示对我的爱慕吗?"
索玛回过头,仰面看著乌尔。黑暗中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那是一张漂亮的脸蛋。
"不。我只是在想,你在追求什麽,竟能让你将你的老师交给恶魔。堕落这麽重要吗?"我听说他养你长大,索玛没说出来。
分卷阅读37_触手森林里的王子殿下(肉文)- 飞言情小说网
乌尔淡然道,"不为追求什麽,殿下。我只是太无聊了。遇到您之前我每天都很无聊。您看,如果我没有堕落成黑魔法师,也就不会遇见您。"
哦,他果然叫人生气!索玛怒气冲冲地想著,又回过了头。
第四十七章黑暗诅咒与安抚方法
47.
乌尔并不想继续关於自己的过去的话题。遗忘的最好办法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因为那会让过去显得渺小。然而渺小不代表发生的没发生过,也不代表会变成令人愉快的故事。
他坐在岸边,百无聊赖地托著脑袋,一只手探入口袋,摸到一枚戒指。他睫毛动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来。道,"还喜欢我给您准备的惊喜吗,殿下?"
索玛生硬地说,"至少我感谢它救了我的命。"
如果王子殿下有一副会拐弯的肠子,他或许会冷嘲热讽地说"至少植物比某些人讨人喜欢得多"。可惜王子殿下不太会表达,只能将这种梗在喉头的感觉咽了下去。这令他不太痛快。
乌尔一脸无聊地说,"很高兴它们赶上了。如果它们不是发芽那麽慢的话,就能派上更多用场了。"他的话中丝毫没有谈论自己研究成果的自豪感,好像自己花了几个月只是种出了一块味道勉强的干面包。
"别这样说,它们很聪明。"索玛忍不住为那不受宠的藤蔓植物辩护。
乌尔疑惑道,"聪明?"
他想了一想,回忆起透过藤蔓模糊的视野看到的,索玛似乎对他说......
"藤蔓,你能听懂吗?"
莫非王子殿下根本没发现"惊喜"的重点在於"远距离操控",却以为藤蔓是在靠自己的意志行动吗?
"哈!"乌尔笑了出来。被嘲笑的对象更不愉快地皱起了眉,"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乌尔赶紧说,"不,您这样怀疑太令我伤心了!"但丝毫没有收敛笑容的诚意。索玛决定不与他斤斤计较。
索玛一丁点魔法也不会,身体像新生儿一样毫无阻碍地吸收了树汁中的魔力,修复得很快。湖水的亮光很快被吸了个干净,索玛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力气。周围越又只剩下紫晶石的暗光,索玛很想快些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回到山洞。他深吸了两口气,确认每一根肋骨都回到了它们应该呆著的地方,便转身上岸。
巫师见他这麽早就上岸,目中透露出一丝惊讶,起身问,"殿下,没事了吗?"
索玛,"是的。我想没事了。"
乌尔走到索玛面前,将掌心贴上他的胸口。索玛立刻後退一步,警惕地说,"你要做什麽?"
乌尔被拒绝触碰,半戏谑半无奈地说,"检查你的伤,殿下,就像将你抱回山洞时做的那样。至於别的事我们早就做了很多遍,你有什麽可害羞的?"
索玛觉得自己真的很想揍他。他捏紧了那颗紫晶石,立在岸边没有动。乌尔上前一步,两手摸到索玛腋下,沿著索玛的肋骨小心下移,并用手指仔细地感觉骨头的形状,一直到最下面那根。在确认所有的骨头都没事後,巫师的手又摸到了索玛的胸口。那里有交错的鞭伤,已经全部愈合,留下淡淡的鞭痕未及全部消退。发现这些伤痕时,乌尔变得尤为专注,用指尖温柔地描摹著皮肤表面细微的突起,好似在感受伤痕烙印上主人身体时的感觉。乌尔的目光令索玛心中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没有仔细去想这种感觉,而是挥手粗鲁地挡开乌尔的手。没想到握在手心的紫晶石顺势被甩了出去,噗地一声掉进河里。
他们周围唯一的微弱光源像被按入水中的火柴头,被水整个淹没了。周围顿时陷入了凝固一般的黑暗中。索玛惊慌失措地到吸一口气,下意识扑过去,但弱小的紫晶石很快被河流冲走,消失不见了。
"乌尔!"他立刻陷入了恐慌,大喊道,"火......"
他回过头试图寻找巫师的身影,却发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得到回应,索玛的心里突突跳了两下,轻声喊了一声,"......乌尔?"
心里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摸过,让他感到足以震慑他的寒意。他绝望地用手紧紧捂住眼睛,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团。黑暗的诅咒毫不留情地向他袭来,没有人知道他会在黑暗中看见什麽。或许他什麽也看不见,只是下咒之人命令他必须感到恐惧,而他无法抗拒身体的反应。
好像是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家夥被投入了一个剥夺视力的黑暗结界。耳朵拒绝听到一切声音,眼睛也拒绝看到一切东西。所有的恐惧都没有来由,却像毒药一样流遍全身,深刻地腐蚀著他的神志。
可恶!他感到牙齿打颤,身体发冷。巨大的恐惧像这浓稠的黑暗一般压向他,好像要把他榨干、挤碎。他痛恨自己如此懦弱的反应,而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殿下?"
他听到乌尔的声音,狼狈地颤声说,"火......快生火!"
乌尔迟疑了一下,说,"我没有带火种。我带你回去好吗?"伸手试图将索玛扶起来。
索玛很快陷入了狂乱的状态,惧怕一切触碰。在乌尔碰到他的刹那,他用力打开那人的手,并大吼,"滚!"他的手马上被牢牢抓住,但这无疑火上浇油。索玛不顾一切地反抗,大声咒骂。巫师试图控制住他,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
在好战国,渴望力量是光荣的。索玛王子的身手数一数二,赤手空拳的打斗根本不在话下。然而他现在需要的并非攻击性,是躲避。对完全丧失判断力的索玛而言,只要对方足够缠人,便完全甩不开。他在混乱中送了对方好几拳,无法挣脱的牵制令他越来越恐惧,头脑陷入了一团混乱,他像头失控的野兽,恨不得将缠住他的人撕裂。拼命纠缠时,索玛的嘴唇冷不防被什麽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贴住。这加剧了索玛的挣扎,简直要以性命相搏。他把对方咬出了血,但下巴很快被捏住。一条柔软湿润的舌头用力探入了他的口中,不容置疑地侵略他。
"啊......"
索玛上身被压著,被迫张著嘴。他送了对方好几拳,但口腔里的侵略丝毫没有见停。他难受地紧紧闭起眼,双手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服,甚至因为过度用力,将巫师的衣服对半撕了开来。但这丝毫没有妨碍吻的加深。灵巧而温暖的舌头甚至舔到了索玛的喉间,不断地挑 逗著索玛敏感的口腔。
熟悉的气息和交缠终於起到了神奇的作用。困兽之斗渐渐停了下来。索玛紧闭的眼慢慢放松,绷得像石头的身体也松懈下来,好似冰山溶解。他不再试图咬乌尔的舌头,乌尔小心地松开手,改而抚摸索玛的脸颊,耳朵,专心致志地与他接吻。他感到索玛的呼吸变得急促,是另一种与恐惧无关的窒息。他适时抬起头,让对方喘了口气。
| 9
舌尖舔了舔嘴唇被咬出的血,乌尔歪著脑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野兽。不过我喜欢~?"
他用麽指擦掉血迹,又低下头吻住了索玛。
出乎他的意料,在认定他没有危险後,索玛伸出手臂紧紧环住乌尔温暖的身体。他的手穿入乌尔被撕裂的衣服,将他按在自己胸口,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唇寻找著乌尔的嘴唇,并努力地与他交换更多的吻,就像在汲取氧气一般。彼此的嘴唇都被吻得湿润,一次次互相吮 吸,发出暧昧又温柔的接吻声。
这真是美妙。黑暗中乌尔感受著索玛的主动,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我不该这麽急著把他带回山洞,他这麽想著。
第四十八章温柔的假象
48.
在结界里看到浑身是血的索玛时,乌尔在他的血液里嗅到了诅咒的味道,更断定了对他怕黑缘由的猜想。
那是来自於另一个黑魔法师强有力的诅咒。乌尔感到了陌生的魔力,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他素未谋面但手段还过得去的法师──让乌尔.佩因觉得过得去的家夥可不多,尤其是同类。大多数时候,乌尔甚至懒得用形容词形容他们,因为不值一提。但这一次,他从诅咒里感觉到了对方的力量。
"暂且可以称之为一个对手。"他傲慢地想著,"可惜他惹错了对象。"
然而相比诅咒的强度而言,其恶毒程度却远远不及。"诅咒他在黑暗中陷入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听上去像是孩子间的恶作剧。这固然令乌尔有些费解,但对被下咒的那一位而言,可永远不会嫌弃诅咒"不够恶毒"。
被索玛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热情亲吻的时候,乌尔怎麽也想不到诅咒带来的恐惧有这样令人热血沸腾的反效果。我或许该感谢这下咒的巫师,乌尔想著。
索玛有力的双手扣住乌尔的脑袋,贪婪地亲吻他的嘴唇。乌尔感到索玛的意识并不清楚,亲吻急切却狂乱。呼吸杂乱无章,带著激动过度的颤抖。欲望缓解了他的恐惧,发现了这一点的王子不顾一切地拼命索取。
乌尔并不在意这样侵略式的亲吻,反而平躺在地上,张开嘴接受索玛的索取。节奏从来都是靠他来掌握的,而他现在只是偶尔享受对方的主动。那感觉很新鲜,足以勾起他的欲望。
乌尔被索玛粗犷的男性气息包围,这令他血液中的不安分因素蠢蠢欲动。他吮吸著索玛探入口中的舌头,慢慢抚摸索玛的腰。索玛的腰肌有著完美的肌肉线条,精瘦紧实,充满著爆发力,像猎豹的腰身。赤裸的皮肤有著贵族该有的滑腻触感,包裹著有弹性的肌肉,摸上去感觉好得不可思议。乌尔的双手留恋在令人欲火难耐的腰上,顺著腰侧摸到後方,一个诱人的凹陷,顺著凹陷滑过,就会摸到圆润的双臀。男人的屁股显得扁平,而索玛的则不同。充分的锻炼令他浑身的肌肉饱满,屁股翘挺。随著索玛在他身上偶尔的蹭动,屁股和腰也会跟著扭动。
这是最原始、最无意识的勾引。该死......乌尔暗骂了一声。光是抚摸了几下,他就硬起来了。他不得不承认,索玛的身体令他著迷,著迷到了从未有过的程度。他感到身体的欲望被唤醒,在燃烧,让他浑身发热。他很久没体验过这种难以控制的欲望,而他也根本没打算控制。手指顺著结实的双臀摸到私密的股沟里。那里的皮肤细嫩而又湿润,带著从河里刚出来的热水气,让股间的肉摸上去尤其细嫩。他仍被索玛压在身下,用力掰开索玛的肉臀,用右手中指描摹著他後穴的褶皱。
索玛趴在乌尔的身上,臀瓣被使劲朝两边分开。修长的手指探入他的身体里,并不粗暴,但带著不容置疑的果断。索玛的吻停了下来,嘴唇仍无意识地贴在乌尔的嘴上,气息中传来极轻的一记呻吟,後穴缩紧下意识地排斥异物。乌尔反客为主地亲吻著索玛的双唇。他感到索玛的胯间也硬了,抵著他的腹部。他毫不客气地将左手中指也探入,用两根中指撑开富有弹性的内壁,为他的进入做著扩张。这又引来了索玛极轻的呻吟。呻吟低沈又有些嘶哑,随著呼吸泄露出来,听上去性感至极。
索玛忍过了开始的不适,竟抬起屁股迎合乌尔的手指。他分开双腿骑在乌尔的腰上,本能地摆动臀部,希望乌尔的手指能插得更深。他很快掌握了节奏,配合著乌尔的手指一下下地往後靠,喉间不断发出享受的叹息。这样的迎合进一步勾起了乌尔的欲火。他难以想象索玛的主动能带给他那麽强烈的刺激,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身下已经涨到极致,敏感的龟头开始渗出淫水。
殿下现在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这可不能怪我,乌尔很没诚意地想。这太难得了。正因为难得,乌尔不想这场性爱那麽快结束。他按捺住欲火,侧过头轻轻啃咬索玛的喉结,挑逗著索玛的欲望。事实上他并不总是喜欢粗暴的占有。只是被占有的对象往往不那麽配合,而他很容易被激起凌虐欲。但现在,这些扭曲的欲望被压在心灵最深处,他打算偶尔享受两厢情愿的温柔性爱。
他知道索玛的敏感处在哪里,一边往索玛的後穴里多塞一根手指,一边舔著索玛结实饱满的胸肌,并不断在他的胸口吮吸,他知道那会在索玛身上留下爱的痕迹,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提醒索玛发生了什麽。
索玛身上的肌肉线条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完美,充满著生命力。此时他的皮肤滚烫,胸口因为欲望而起伏。他吸住索玛的乳头,用灵活的舌尖卷住那一粒乳头,一边吮吸一边挑逗。
"嗯......"
索玛毫不掩饰地发出舒服的呻吟。他按住乌尔的头,一边扭腰将臀部送给他的手指,一边把自己的乳头往他嘴里送。他直率地索要著快感,因为这样会令他忘却恐惧。浑身的肌肉毫无防备地舒张,像一只性感的豹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诱惑,该死!乌尔恨不得现在就把涨得发痛的阳具插到他身体里,狠狠操弄他。去他妈的温柔性爱!
乌尔猛地抽回手,用力翻身把索玛压到身下,恶狠狠地"俯视"著他──没有光,他什麽也看不见。但他知道那个人正在他的身下,清澈的眼中蒙著欲求不满的雾气,正直英俊的脸上带著淫荡的渴望。周围的植物受到他的情绪影响,蠢蠢欲动地等待著。只要乌尔希望,它们会一拥而上用自己的身体缠住索玛,将他摆到任何乌尔想看的姿势。但乌尔没有那麽干。他随手拧下一颗肉质植物,将挤出的粘液塞到索玛的後穴里捣弄。
索玛健壮的双腿大张,咬著牙,呼吸粗重。肉质植物的粘液是最好的天然润滑剂,在乌尔的手指进出时发出淫荡的湿濡声。很快就将肠道润滑得滴水。乌尔的手突然被索玛捉住,他一怔,而後感觉到手上一股拉力。索玛拽著他的手往自己的後穴里塞!他能感到肠道渴望的蠕动,恨不得将他的手指整根吃掉。而他的确是吃掉了乌尔仅存的那一点关於"温柔"的幻想。
第四十九章黑暗诅咒与治疗方法(H)
49.
乌尔将手指从索玛柔软的的後穴里抽出来,带出一大股黏丝。他能感觉到紧缩的肉壁在挽留他,好像在挽留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而这更令他兴奋。他几乎省略了所有的调情,将索玛的双腿分开,让自己胀大的阳具紧贴索玛湿润的股沟。敏感的阳具感受著股缝不安的躁动,那里有欲望的温柔乡,只要深入进去,就会被包裹住,让那人发出满足的淫叫......
他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粗重,用前端抵住索玛的穴口。无论身体的主人有多麽坚实的肌肉,私密的穴口总是柔软的。此时,那里被涂满了粘液,不满地收缩,渴望著他的进入。乌尔哪怕一秒也不想等待。甚至没有像他习惯的那样戏弄对方,而是猛一挺腰将自己胀得发痛的阳具挤入了索玛温暖湿润的身体里。植物的粘液顿时被挤出穴口,流进草地里。
"啊......!"
索玛短促地呻吟了一声,立刻绷紧了身体。满足来的太突然,敏感的肠壁下意识收缩,紧紧包裹住入侵的阳具。那东西大得不可思议,一下子便将褶皱根根撑开,给肠肉带来一阵酸胀的快感。
乌尔深吸了一口气,短暂地享受进入那一刻。但那很快让他想要更多,他需要很多,贪婪的欲望在燃烧,他无法遏制。他两手抓住索玛的腰,开始毫不留情地抽插。他狠狠地撞击索玛的双臀,粗长的阳具不断被抽出一半又整根楔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黏湿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他熟悉他该做的一切,而他现在却感觉著陌生的快感。索玛紧绷的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他信任地接受乌尔的侵犯,耷拉著双腿,胸口剧烈起伏。快感几乎让他震颤,他微张著嘴,喉间无意识地泄露出低沈的呻吟,甚至分辨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这跟乌尔体验过的任何性爱都不同。乌尔喜欢戏弄做爱的对象,相比身体的快感,他更喜欢在精神上征服对方,践踏对方,从而感觉到满足。而现在他从未那麽渴望过做爱的过程。他渴望让他紧窒的肉穴包裹住自己,一次次贯穿索玛的身体,在他的深处摩擦搅动,听他满足的呻吟。他渴望真正的肉体的快感。
因为索玛感到恐惧,他现在需要他。就像溺死前的最後一口空气那样的需要。这感觉实在太好了,他或许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但现在,这依赖所带来的美好化成了颠倒乾坤的性欲。
乌尔几乎疯狂地操弄著身下的人,两者的粗喘在深夜的树林交叠,听上去暧昧而又甜美。周围是浓黑,夺走了一切的视觉。却带给他们尤其敏感的听觉。沙哑的呻吟,濒死一般的喘息,激烈的拍肉声,甚至是肉棒抽插的湿濡声,清晰得好像不是真的。乌尔突然压到索玛身上,抓住索玛的头发,低声说,"叫我的名字。"
索玛单手勾住乌尔的脖子,吻住他的嘴。他立刻得到了急切的回应,刚刚张开嘴就被对方的舌头不容置疑地侵略。他们疯狂地接吻,做爱。接吻的间隙,乌尔再次要求,"叫我的名字!"
索玛用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後背。身下的操弄凶猛没有因为他的亲昵拥抱而有丝毫让步。他毫不抵抗地张开著双腿,任由他出入自己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他呼吸粗重,在乌尔的脸上到处亲吻。
"叫我......"乌尔喘息著再次命令道。他一手托著索玛的脑袋,一手在他的胸口来回抚摸。索玛渴望著他的抚摸,身体迎合著他的手,淫荡地扭动著。
"乌尔......"他低沈的声音在乌尔的耳边响起,充满著情欲色彩的沙哑嗓音,让乌尔感到一阵愉悦的心悸。
索玛的手指插入乌尔的头发里,调情一般摩挲,拉扯他的发根。
"乌尔......唔......"他又尝试著叫他的名字,最後的音节被对方的嘴堵了回去。他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贪婪地吮吸对方口中的津液。
原来情欲是这样的滋味。乌尔不再冷静的头脑里模糊地想著。根本谈不上优雅从容,但是让他深刻地感到,他活著。
索玛抱著他一滚身,压在了他的上方。他将两手撑在乌尔的肩上,不太熟练地扭动著胯部,试图自己动。乌尔著实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愣在了那里。事实上和他做爱的人大多怕的要死,还有几个因为笨拙而丢了性命。好吧......就算殿下清醒的时候他也从不畏惧。除了诅咒,没有什麽会让他感到畏惧。
乌尔不在意索玛没有技巧的主动,探手抚摸他的胸口,他知道索玛喜欢他摸那里。他用指尖拧弄索玛的两个乳头,夹著它们轻轻拉扯。这换来了索玛愉悦的呻吟。他把两点乳头夹在指间有技巧地玩弄,将他的乳头玩得发硬。索玛摸索一般的扭动令他感到心痒。他沿著索玛的肋骨摸到他的後背。手心在饱满的肌肉上滑动,很快摸到他的肉臀。他揉捏著索玛富有弹性的臀瓣,托著他的双臀帮他完成"自己动"的艰难任务。而後,他很快失去了耐心。一把提著索玛的胳膊让他跪在地上,他起身,因为性欲高涨而感到有些晕眩。这是个疯狂的夜晚,或许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有一瞬间这麽想著,然後抛开了一切想法,握住自己硬挺的阳具从後面进入了索玛。
"嗯......"
身体再次被滚烫的肉棒填满,索玛餍足地闷哼一声。从背後插入的阳具进得意外地深,柔软的後穴几乎痉挛了一下,贪婪地吮吸这根流著淫水的肉棒。
"乌尔......"索玛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黑暗中,乌尔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紧紧抓住索玛的胯骨,粗暴地顶了他一下,好像要把囊袋一起顶入贪吃的小穴里。
"啊......!"毫无防备的深入,索玛被顶得叫了一声,但他迎来的是身後之人狂风骤雨一般的抽插。拔出来的时候时深时浅,但是每一次撞击都恶狠狠插到最深。乌尔好像在干他的杀父仇人,恨不得能把人顶得瘫痪。索玛的呻吟变得断断续续,被撞得支离破碎。已经被插得柔软的後穴承受著疯狂的抽插,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阳物的出入,只能被潮水一般的酥麻感淹没。快感像瘟疫吞噬著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他很快感到瘫软,双手支不住身体的重量。他的上半身软到了草地上,而胯部依旧被乌尔紧紧抓著,任由他操干。快感和持续不断的撞击让他原本就混乱的意识变得愈发薄弱。他的身体完全被肉欲所支配,下意识扭动著屁股迎合乌尔。
乌尔在几乎失去理智的冲撞中射了精。索玛已经不知不觉泄在了草地上,感到後穴被猛插了十来下,侵犯他的阳具仿佛有生命一般搏动了几下,终於停了下来。快感的余韵在那一刻扩散,两个人都感觉到近乎脱力的惬意。乌尔手一松,索玛整个趴到了地上,大口喘气,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
乌尔跪在草地上,看著黑暗中虚空的一点,在射精後的很久才渐渐从快感中清醒。他用手摸了摸,确定了索玛的位置。他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麽,将麽指凑到嘴边,咬开了一道口。鲜血很快渗了出来,沾到了他的唇上。
他单手将索玛放平,用鲜血在他的胸口熟练地画上一道符。
诅咒无法凭空消失,除非是施咒者自己收回,或者被其他更强的诅咒顶替。被动地等人来解决可不是乌尔.佩因的做事风格。他决定采用顶替的办法,让索玛背负自己的诅咒。他需要用比当初下咒的巫师更强的魔力才能将困扰王子十几年的黑暗诅咒驱逐。当然,魔力一直是乌尔引以为傲的资本。问题是,用什麽诅咒来替代呢......
乌尔餍足地眯著双眼,在夜色中思考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丝笑。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丝笑,或许会惊讶在阴沈的黑魔法师脸上会浮现这样有些俏皮的神色。
就让我诅咒你,想揍我的时候,只能用亲吻来解决。亲爱的殿下以为如何呢?
如果殿下知道了,该气得跳脚。他耸耸肩,沈下心来默念咒语,将诅咒烙印在索玛的血液里。魔符在黑暗中浮现幽绿的光,只一刹那便隐入了索玛的身体里,不见了。
一场激烈的性爱後又无节制地使用了魔力,就算是乌尔也感到了疲惫。他为了双手抱索玛出来,甚至没有带魔杖,此时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光源。他认命地在空气中画了一道符,从里面取出一个睡袋,将他和索玛一起裹了起来。
偶尔露宿或许不错。嗯,很浪漫。他想著,在已经陷入沈睡的索玛头发上吻了吻,说,"晚安,殿下。"
第五十章亲吻的诅咒
50.
当第一片细碎的阳光悄无声息地落在索玛脸上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很显然,被阳光叫醒是贫困者的特权。而身为王子,索玛很少有机会体验这种"野趣"。深林的晨曦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他困倦地睁开眼睛,头脑有片刻地空白,丝毫想不起自己是在哪儿。
......等等。
他感到有点挤,随之发现了睡袋里安之若素的另一个人。索玛费力地解救出被乌尔靠著的肩膀,拨开他的长发,怀著不祥的预感掀开睡袋一看──两副光溜溜的男人躯体挤在一起,好像新生儿一样赤 裸裸。乌尔还没有醒来,安静的睡颜展平了他眉间的阴沈与狡猾,让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漂亮的年轻人。
索玛皱起了眉头,艰难地回忆著昨夜发生的事,这让他非常头痛。他只记得宝石掉进了河里,令他堕入了黑暗的诅咒里。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是什麽也不记得的。但他破碎的记忆里似乎有那麽一小段是被人强压在地上亲吻......
哦这该死的,趁火打劫的巫师!人类进化史上的污点!
索玛感到怒火上升,看到乌尔睡得那麽心安理得,简直让他怒不可遏。他毫不犹豫地提起拳头,狠狠往对方的脸上招呼过去。
而後,发生了让索玛万分惊愕,难以理解的事。他的手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诡异的曲线,最後迂回著扣住了乌尔的後脑勺。紧接著,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了乌尔的嘴唇。
热情的嘴唇将黑魔法师从睡梦中拖了出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到对方的亲吻,没睡醒的魔法师很自然地反手搂住索玛,配合著这个吻,好像一切本该如此这般。如果这是在童话世界里,这将是一出人们喜闻乐见的美好故事──英俊的王子吻醒了睡美人,在静谧的树林里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剪影。
可这出故事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个灾难。当索玛的嘴唇贴上乌尔的嘴唇时,他才惊恐地反应过来──上帝!我在做什麽!
索玛手忙脚乱地想挣脱,被弄醒的那一位不耐烦地伸手扣住他,支起身子将索玛压在身下亲吻。他的嘴唇带著刚睡醒的温柔和缠绵的情 欲。索玛被他压在身下,从震惊变成了对他漫不经心态度的愤怒,他习惯性地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等等!为什麽他的手又搂住了身上的人!索玛反复挣扎了几次,得到的结果却是愈发甜蜜的亲吻。
索玛惊恐地睁著眼睛,不由自主地与乌尔嘴唇相贴。这不可思议!他想著。他明明想揍他,可是真的快揍到他的时候,他又突然想亲吻他。这太不正直了!
乌尔没有伸出舌头来,只是好好地将嘴唇贴在索玛嘴上与他亲昵了一番。直到他有些醒了,才慢吞吞支起身子,两手撑在索玛脑袋边,饶有兴致地俯视他。
索玛胆战心惊地看著乌尔。这受惊的可怜表情与他英俊的面孔十分不相称,好像是在一只老虎的脸上看到了兔子的神情。
乌尔皱眉,"嘿,别这麽看著我。"他不满地说,"昨天可是你强暴了我!"
一道晴天霹雳正中索玛的脑门,将他霹得说不出话来。
乌尔看著索玛呆若木鸡的样子,心想他还真信了。他从索玛身上爬起来,起身寻找昨天丢得满地的衣物。他满不在乎地在索玛面前赤 裸著身体,索玛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看到不少淤痕──是被他高 潮时掐出来的,当然索玛对此并无记忆。乌尔在河岸找到了自己的鞋,又在不远处找到了被索玛撕了个对半的衣服。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就将衣物丢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切,又联想到刚才难以自持的亲吻,索玛顿时意识到,昨晚他"真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究竟干了什麽!他痛苦地想著。
他,上帝的信徒,波利国的王子,正直勇敢的战士,居然强暴了一个男性!
当然,这在乌尔看来,纵观索玛昨夜主动的表现,自己可并没有完全在说谎。谁说只有插入的那一方才叫强暴呢?他理所当然地想。
乌尔没有衣服可穿,无所事事地摊了摊手,望向在痛苦中挣扎的索玛。他伤心地说,"你果然不记得了。"
乌尔忧伤的口吻好像一把利剑,将索玛钉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索玛心中万分痛苦,他斗争了很久,艰难又生涩地说,"我......感到很抱歉。"
乌尔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原来高傲的王子殿下知道道歉为何物。他看著索玛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愈发忧郁地道,"哦,没什麽。我想我可以原谅你。"他拾起索玛的衣物,将它抖开了,十分有风度地披在索玛身上。他抬起眼,看到阳光的召唤。血的契约告诉他,沃森已经醒了,在蠢蠢欲动准备出发。
是时候了,逗弄到此结束,乌尔想著。他收敛了漫不经心,道,"请穿上衣物随我回山洞。我们时间不多。"
索玛一怔,乌尔缓慢但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我将与你一同回到波利国。我不能原谅有人夺走你的东西,所以我会陪你一起将它们夺回来。"
看到索玛脸上被触动的神情,他耐心地单膝跪下,为索玛一颗颗系上扣子,柔声道,"当然,报酬少不了。黑魔法师最计较报酬,不是吗?"
黑魔法师与王子回到山洞的时候,黑龙正盘腿坐在山洞口,陶醉地抱著乌尔的魔杖──准确地说,是抱著魔杖上的蓝宝石。他已经看上那玩意儿很久了。要不是碍於乌尔的面子,他恨不得用它当枕头。
山洞的最里端蜷缩著一坨黑色不明物体。它正努力地装作自己是不小心从地底冒出来的石油,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是那只会复制魔法──虽然做的很糟糕──的变形兽。自从它不幸地落入了沃森的手中,就过上了难以想象的悲惨生活。後者仍然记恨它欺骗了自己的事。
如果沃森的头脑中有哪怕半分"身为一头龙怎能跟这种低阶魔物一般见识"的认知,那这只变形兽就该谢天谢地了。不幸的是,造物主总是精打细算。他给了黑龙强大野蛮的攻击力,就必定在其他地方克扣一些。
乌尔不在的当口,沃森命令这坨可怜的变形兽变成乌尔的样子。而当它胆战心惊地变成了乌尔的样子,沃森又怒吼"哦我看见这黑魔头就他妈的不爽,你难道胆敢复制他的魔法制服我吗?"并把它揍回了原形。
沃森又命令它变成伊欧洛斯。而当它期期艾艾地变成了伊欧洛斯的样子,沃森又怒吼"谁允许你真的变成他的样子,你这卑贱的低阶魔物,我会让你知道窥探我内心的代价!"并把它揍回了原形。
沃森又命令它变成一堆金银财宝。而当他颤抖著变成了一对财宝,沃森又怒吼"这他妈的太假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伎俩吗杂碎,我见过的金币比你见过的沙子还多!"并把它揍回了原形。
当这可怜的低阶魔物挨了第十顿胖揍後,沃森终於暂时对它失去了兴趣。它战战兢兢地盼著另外两个人回来。然而!当乌尔踏入山洞,冰冷的目光扫过它的身上,这只古老而低等的魔物不由颤抖了一下。它发觉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人类有时候比龙族更可怕!乌尔丝毫没有感觉到它的僵硬,若无其事地摸出一颗封印宝石。这令它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恐怕这段时间都得成为他们的奴隶。
"那是?"索玛顺著乌尔的目光,注意到了山洞角落里的一摊眼熟的泥水。
"不堪入目的污秽,殿下。"乌尔说著,将要发动手中的封印魔法。
索玛反应了一会儿,道,"是'它'!是......变形虫吗?"
乌尔的目光转向了索玛,感叹道,"现在大陆的魔法知识已经普及到这种程度了吗,这真令人惊讶。"不过它其实叫做变形兽。
索玛,"不,这多亏了一个白袍法师,他看著我们长大。皇室成员多少都受过他的照拂。事实上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又想起了萨尔曼,和他手背上的传信魔法。他的心中感到一股痛楚,攥紧了拳头。
乌尔,"拉菲尔吗?"
索玛,"你知道他?"
乌尔,"事实上,也许我们见过。"他没有解释与波利国的白袍法师见面的场景,打算继续手上的封印魔法。却听到索玛说,"把那个东西给我,那个变形虫。"是变形兽。
乌尔微微扬眉,略一思索後道,"请谨慎使用。"而後转向沃森,微一抬手,魔杖挣脱了沃森的怀抱,欢快地飞回了他手中。
沃森不满道,"干!你这小气的黑魔头!......阿嚏!"
乌尔,"我们来做个交易,沃森。"
沃森皱著眉头道,"我们还需要做交易吗,主人。"肯定没有好事。
乌尔像个善於盘算的精明商人,带著十足的自信不急不缓道,"我给你一个消息,交换条件是你窝里所有的金币。"
沃森蓦地睁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听到了多麽不可思议的天雷滚滚的提议。
金币!他想抢一头龙的金币!而且是"所有"的金币!
如果这不是想挑战一头黑龙的暴脾气,那就一定是个水准不太高的笑话。虽然心里隐隐觉得乌尔从不拿这种事说笑,但对於哪怕失去一枚金币都很心疼的龙族而言,沃森宁愿相信这是後者。他耸耸肩,"你觉得你的消息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吗?事实上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别想动我哪怕一枚......"
乌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道,"而我将告诉你伊欧洛斯的下落。"
沃森一下子没了声音,表情僵住,仿佛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麽。甚至连胸口的起伏也停了,因为他忘了呼吸。伊欧洛斯的名字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在施法者念出咒语的一瞬间,会将目标物黑龙沃森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轰出去。
沃森的脑袋空白了一刻。他试图判断乌尔的话的可信度,但是他的理智被纷乱的过去和强烈到几乎能吞噬他的情感战胜了。他闭上眼睛,痛苦地回忆著他窝里堆成山的金币,回忆他最後见到它们的样子。
他听到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你明明不需要那麽多金币!你夺取别人最珍贵的东西为乐你这贱货!"
乌尔欣然看著他,"你当然可以拒绝。"
沃森发怒地大吼,"成交!哦他妈的我说成交!"他跳起来扯住乌尔,"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
乌尔,"你知道违背契约意味著什麽。"
沃森,"是的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你他妈的......!"
乌尔,"他在雅尔。他选择了沈睡。"
沃森微微睁大了眼睛。
乌尔,"好了。现在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送到雅尔,我允许你在这之後独自行动。"
沃森一言不发,转身就冲向山洞外。顷刻间狂风大作,巨大的黑龙展开了翅膀。
索玛道,"他说的没错。你根本不需要那麽多金币。告诉他又何妨?"
乌尔耸肩,"的确不需要。但就这麽告诉他,该是多麽的无趣啊。"
索玛,"我记得你说过要同我一起回波利国。"
乌尔,"是的,殿下,我怎麽会忘了呢。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只是要夺回政权,并不是要攻城。如果让沃森一起去,恐怕他的一个喷嚏就能毁了你的一座城。而现在,他顺便能用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去雅尔。完美的计划。"
索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早就知道那个伊欧洛斯的下落,只是在用的上的时候才告诉他。"
乌尔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谁知道呢。"
| 10
在索玛看起来,简直没有比这更邪恶的笑容了。他感到愤怒。
乌尔为自己变出了一套衣物,瞬间又成了风度翩翩的魔法师。
"让我们启程吧,殿下。带上你的小宠物......"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扑上来的王子殿下吻住了。
唔......殿下,你就这麽想揍我吗。乌尔委屈地想。
第五十一章恶魔之血
51.
索玛坐在黑龙的脊背上,黑著一张脸冷冷地看著乌尔。那脸色难看得好像乌尔欠了他一国库的钱,而且不准备还了。
究其原因,是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乌尔摸著嘴唇自言自语道,"我说了什麽让殿下忍不住要揍我的话吗?啊,莫非我诅咒的太用力了,只要'想'揍就会变成亲吻吗?"
於是,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更多的吻。
这导致了在黑龙背上飞行的一路上,他都享受地沐浴在王子殿下的瞪视下。而索玛的新宠物则将自己变成一块手绢,尽量不起眼地藏在索玛胸前的口袋里。
乌尔看了他一会儿,将手伸向索玛的口袋。口袋里的手绢立刻警觉地绷直身体缩到左边。乌尔的手指又探到左边,那块绷成一条的手绢紧贴著索玛的胸口,飞快地滑到了右边。乌尔不耐烦地皱眉,刚想将手指伸向右边,走投无路的手绢一头钻进索玛的口袋里,变成一只米色仓鼠咬穿衣物,不顾一切地钻进了索玛的衣服里。索玛一惊,捂住衣服里乱钻的小东西,提著它的尾巴将它拎出来。乌尔不悦地眯眼,预备从索玛手中接过那只挣扎的小仓鼠。将要碰到它的时候,小仓鼠绝望地尖叫一声,迅速扑到索玛的手上躲过一劫,并在瞬间变成了一只戒指,紧紧套在索玛的食指上,摆出一副谁要将它从索玛身上摘下来它就要跟谁拼命的架势。
索玛看不过去,说,"别这样对它。"
乌尔愤恨地收回了手指。
索玛手上的戒指变成了一条小金蛇,感激地抱著它救命恩人的手指。
乌尔,"我只是想给它一个封印。殿下,你要知道,它可是将你敌人的情况一滴不漏地抖给我了呢。谁能保证哪一天它会同样背叛我们。"当然,多亏了它的汇报,乌尔才在萨尔曼死前溶解了他手背上的传信魔法。并了解了对方阵营里的黑魔法师当时不在结界里。这令乌尔略微失望,他原本打算一劳永逸地让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巫师永远消失。
索玛严肃地说,"背叛永远存在,乌尔。忠诚建立在信任上,你不能在它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就假设它会背叛......"
乌尔妥协地做投降状,打断了索玛,"是的,殿下,你说的没错。我不想与你争论背叛与忠诚这样的问题,我是邪恶的法师,是不愿被承认是阴暗面,不适合这样充满骑士精神的话题。"
索玛不悦地蹙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做法,"他说,"你缺乏对人性最基本的信任。这会令你变得孤独。"
乌尔毫不掩饰嘲弄的表情,优雅地一鞠躬,说,"我很荣幸得到王子殿下的关心。作为回报,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个封印或者一纸契约比信任可靠得多。你至少不需要再次为同一个问题操心。当然,如果你热衷於操这份心,这丝毫没有问题。我不介意为你收拾残局。"
索玛脸上充满著不认同的神色,但并没有继续与乌尔争论。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乌尔说的没错,与一个信奉黑暗之神的法师讨论忠诚与信任是多麽无意义的事。很显然,孤独与不信任是乌尔生活中的常态。这令索玛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因为一个来自波利国的请求短暂地将他与眼前的黑魔法师联系在一起,这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是的,很快会恢复原样,索玛想著。无论是性爱的诱惑,还是邪恶的魔法,这些在他回到波利国後,都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他会变得更坚强,足以承担波利国的命运。
但是,人类这样天生的群居动物真的会喜欢孤独吗?
黑龙像被烧著了尾巴,一路发了疯似的飞。他们到雅尔的时候,比预想早了整整一天。九个龙骑士谁都没能那麽早地赶到这里。飞行途中,沃森一句话也没说,就像吞噬一切的沼泽,彻底地沈默著。这一般很少发生在沃森的身上,而一旦发生了,意味著他的内心正在经历著难熬的时刻。将他们留在了祭神台附近後,沃森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乌尔因为要给他的种子寻找适合的水源,也暂时离开了。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索玛好奇地问,"伊欧洛斯究竟是谁?"
"是他离去的情人,我尊贵的主人。"声音来自索玛领口的第一颗纽扣,用的是几乎已经被大陆忘却的,只有在贵族间才偶尔使用的古语。带著一大串华丽的舌音,索玛很怀疑一粒纽扣究竟是怎麽做到这样说话的。
他将纽扣从领口取下来,捧在手心里。那颗纽扣变成了一只穿著礼服的螳螂。它抖擞起精神,低下了三角形的脑袋,操著它的镰刀手恭敬地朝索玛做了个觐见礼。它努力做出一副贵族派头,但这发生在一只螳螂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希德,你读取了他的记忆?"索玛问道。
被叫做希德的变形兽操著他拿腔拿调的南方口音,自豪地说,"是的,主人。那对鄙人来说小菜一碟。您想听吗,那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索玛迟疑了一下,偷看别人的记忆道德吗?
迟疑间,耳边又响起了希德华丽的大舌音(这回索玛怀疑一只螳螂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如果您的愿望是听鄙人诉说,那鄙人恐怕不得不说,我们需要在那个邪恶的魔法师回来之前结束我们的故事。因为在这个悲惨的故事里,那位魔法师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它举起了两只镰刀手,强调这是一个多麽悲惨的故事。
索玛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那你读取过乌尔的记忆吗?"
他感觉到手里翠绿色的小螳螂恐惧地抖了抖,尴尬地用它的镰刀手扯了扯礼服衬衫的领子。
"很遗憾,我尊贵的主人,"希德说,"请原谅鄙人的无能,鄙人无法读取他的内心。"
"为什麽?"
希德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索玛奇怪一只螳螂是否需要清嗓子),严肃地说,"因为他实在太邪恶了。"
索玛迟疑地说,"我想他的心眼还没这麽坏......"
希德口吻夸张地说,"不,我尊贵的主人!依鄙人之见,您根本不应该与他同行,他会玷污您高贵的身份。"
这回索玛确定地说,"他不是你说的这样。"
希德摇著它三角形的小脑袋,否定著索玛的话,头上的触须摆来摆去。
"鄙人已经活得够久了,尊贵的主人。在大陆还是荒蛮时代的时候,鄙人已经懵懂地诞生在这世上。关於那位魔法师的姓氏,与他的血统,已经在大陆消失了上百年。鄙人曾经以为那个家族已经彻底变成了历史的尘埃,但是他一接近,鄙人就立刻感觉到,他是那个家族的後裔。那是多麽令人震颤的血液啊......"
索玛蹙眉,回忆著典籍中见过的与"佩因"有关的姓氏,发觉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姓氏,几乎没有出现在任何历史事件里。但是想起乌尔足以令格尔密斯所有的树精灵安静的力量,恐怕不是靠一个眼神或是表情能够做到的。何况以乌尔的法力来说,他实在太年轻了。在去寻找他之前,索玛以为他最起码已经七老八十了。而事实上他看上去三十岁都不到。皮肤也很光滑......上帝宽恕。
"佩因是个什麽样的家族,告诉我。"他简洁地命令。
"佩因?"翠绿的螳螂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您是说他姓佩因吗?哦不,这是天大的误会!尊贵的主人,他并不姓佩因!事实上......呃,您有没有听说过巴罗斯家族呢?"
索玛一怔,大声说,"......巴罗斯?"
回忆起在典籍里见到这个名字,索玛的瞳孔骤缩,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
"恶魔之血......"他喃喃道。
"是的!"希德激动地说,"身体里流著一半的恶魔之血。曾经让整个大陆哭泣的巴罗斯家族!比邪恶更邪恶!比黑夜更黑!"翠绿色的螳螂举起镰刀手,企图造成恐怖的效果。不过就它的外形而言,收效甚微。
索玛不爱读书,尤其痛恨历史。但是在令他困倦的历史书里,这个家族的出现却让他印象深刻。因为最常与巴罗斯家族相伴出现的词无疑是"屠杀"、"血腥"、"恐惧"。据说一个古代恶魔将自己的力量融入了人类的血脉,并令其传承。这个家族的成员流著一半的恶魔之血,拥有著让人类望尘莫及的力量以及邪恶。他们成了整个中世纪的阴影,而却在三百年前因为一场内讧而落没,并被光明一方趁机剿灭,迅速销声匿迹。
波利国人的血液里充斥著对力量的崇拜。那时候,索玛抑制不住地觉得这个家族简直是帅惨了,而另一方面,又因为崇拜了残忍血腥的历史而向上帝祈求原谅。
乌尔竟是巴罗斯家族的後裔,拥有著同样的力量吗......索玛感到难以置信。
"作为一个人类,我什麽也感觉不到。你是说,乌尔他......?"
索玛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眼前的螳螂突然紧张地绷直身体,霎时成了一根虫棍,而後一溜烟地窜上索玛的领口,安安静静地变成了一颗玳瑁纽扣。
"我怎麽了,殿下?"
身後传来了温柔而又礼貌的男声。索玛一顿,回过头去,看到乌尔步伐优雅地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带著欣然的神色,"我才离开不久,就想念我了吗?"
他将漆黑的长发束起,雪白的披风映衬著苍白的肤色,幽绿的眼睛像湖水那麽深。
巴罗斯家族的後裔......竟是那个巴罗斯家族。索玛思忖著,一股热就往脑袋上涌。
"殿下,你还好吗?"乌尔疑惑地问道。
鬼使神差地,索玛揪住了乌尔的披风,将嘴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巴罗斯家族。啊......帅惨了。他悄悄地感叹了一声。
他感觉了一下乌尔嘴唇的气息,便松开了他。板著脸说,"没什麽。突然想揍你。"
乌尔,"......"
乌尔觉得有些委屈。
第五十二章失恋的龙
索玛生硬地说,"想。如果你解开我的诅咒。"
他想乌尔八成不会答应,侧过头,却发现乌尔没在看著他,注意力被祭神台不远处的河流吸引了过去。乌尔微眯著眼,幽绿的眼眸中流露出令人感到危险的兴致。索玛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河面波光粼粼,静静地流淌著。与河边庄严肃穆的白色建筑组成一幅和平安康景象,洋溢著温暖的圣光,仿佛在雅尔的词典里从未出现过"黑暗"这个词。
乌尔目不转睛地盯著流淌的河水。他在空气中感到一丝魔法波动顺著河风飘了过来。虽然极其微弱,可能逃过大多数魔法师的感知,但是却瞒不过他。
有趣。乌尔心想,竟然在雅尔感觉到了黑魔法的波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判断魔法波动的成色和品质。他在空气里嗅到了恶意,这股阴湿的恶意很快越来越浓,很显然是冲著他们来的。
雅尔是一个教会统治的中立国家,整片国土都笼罩在普照的圣光里。这点圣光不至於把他和沃森怎麽样,但足以令一些低阶魔物闻风丧胆。魔法波动是从上游传过来的。雅尔的上游就是波利国。虽然此时仍离他们有相当远的距离。
他信步朝河边走去。索玛虽然不懂魔法,但从乌尔的神色里察觉到了不对劲,也跟他到了河边。
"怎麽了?"他问。
"有客上门。"乌尔饶有兴致地说。
索玛迟疑了片刻,"找谁?"
乌尔的嘴角微微勾起,瞳孔微缩。他的一手拄著魔杖,另一手垂著,掩盖在披风下。指尖聚集著魔力,轻轻地颤动。是他兴奋起来的征兆。
"找谁并不重要。"他柔声道。
索玛看到他亮的诡异的绿眼睛,好像一头嗜血的狼看著一顿血肉。他感到不妙,严肃地说,"乌尔,在这里使用黑魔法会带来麻烦。"
"不,"乌尔欣然说,"我们会在教会那群白袍蠢材过来之前离开。"
居然说雅尔的贤者是蠢材......要是波利国的王子在邻国因为非法斗殴遭到惩罚,这可就上升成了外交问题。这家夥还真是个麻烦制造者!索玛蹙眉,警告道,"巫师先生,你的手段最好和你的傲慢一样有说服力。"
乌尔一笑,侧过脸风度翩翩地一点头,右手按著胸口说,"遵命,我的殿下。"
--
伊欧洛斯的气息很近了。
沃森感到身体有些颤抖。越是接近,双手越是没出息地微微发抖。他甚至怀疑,如果他真的见到伊欧洛斯,会不会转身逃走。那我一定会後会一辈子......他告诫自己管住自己的腿。
他正在雅尔边缘的山区里上蹿下跳地前进,不是他想学猴子,而是山路实在太崎岖了。而他又无法保持龙形飞过去,因为山之间的缝隙只够人类行走。如果他将这里大肆破坏......哦黑暗之神在上,他已经知道伊欧洛斯在山里的某处,怎麽再敢弄出那麽大的动静呢。
他已经十年没有见到伊欧洛斯了。
自从十年前,乌尔将他的老师献给了那个上位恶魔,伊欧洛斯就从他的生命里彻底地消失了。他消失得干干净净,悄无声息,好像清晨的露珠消失在空气里,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但是沃森知道他存在过。
对龙而言十年实在不算一段漫长的时光。但是对於一头失恋的龙而言,每一天都是那麽的漫长。沃森度过了这辈子最难熬的十年。他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失恋。因为再热烈的追求也只得到对方冷淡的回应。
好吧,也并不永远是冷淡......他苦涩而甜蜜地回想失去他之前的那个晚上,伊欧主动吻了他。
啊......我要疯了!
沃森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发泄地龇牙低吼了一声,几乎把自己的头发揪下一撮。他一直不敢想起这段回忆,因为那令他痛苦得挠心挠肺。而现在他终於有了些涌起,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得到伊欧的气息就在附近。那个晚上,他们认识以来,伊欧第一次正眼看他,并轻轻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他打赌那时候他差点血管爆掉,如果一头上古黑龙因为被吻了一下而当场毙命,那该是多麽的好笑啊。但伊欧就是这麽令他疯狂。
然而,第二天他就失去了伊欧一切的信任,甚至被他憎恨。伊欧认为受到了他的欺骗,并没有给沃森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残酷地选择了消失。沃森从没那麽憎恨过龙族的高傲。
哦他妈的,我也是有高傲的!沃森咬牙切齿地想,我的高傲就是把你找回来!说清楚!然後......!!然後......
该死!该死!忽然又有点不敢去找他了。一想到对方冷淡得毫无感情的双眼,沃森沮丧地抱住了脑袋。
第五十三章银龙
53.
祭神台坐落在雅尔中心一个相当广阔的广场上。这里离圣殿不远,广场边,纵贯波利国与雅尔的底琉斯河静谧地流淌著,诉说著古老的睿智。
现在,祭神台附近空无一人。毕竟,不是谁都能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一只黑龙降落在自己面前(并像拍碎豆腐一样撞坏了祭神台的一角)。对沐浴在圣光里的雅尔住民而言,如此庞大邪恶的黑暗生物如入无人之境地空降下来,这绝对不是愉快的记忆。人早就逃了个干净。
为此乌尔不得不动了点手脚,以免惊动圣殿里的"白袍蠢材"。如果不是考虑到索玛的身份特殊,他自己倒是丝毫不介意将那群白袍惹出来。想到昔日教过他的老师们用畏惧而又厌恶的眼神看他,就让他感到心情愉快。
雅尔和他十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也许再过十年它还会保持著现在的样子。
乌尔一手拄著魔杖,藏在袖子里的手平举起来,慢慢展开。他念了一个简单的探测魔法,沈下心来,感知著身边缠绕的恶意,试图找到它的源头。
索玛已经将剑拔了出来,警觉地看著四周。他感觉不到任何该死的波动,但他知道危险暗藏。这感觉很糟。虽然他产生过无数次把白手套丢到乌尔脸上的冲动,但不得不承认,作为敌人,善於耍花招的法师真是令人不愉快的存在。
片刻,乌尔将手放了下来。索玛听到他自言自语,"怎麽,消失了......"
索玛,"你感觉到了什麽?"
乌尔沈声说,"对方的探测魔法。但是太弱了,我还没找到源头就消失了。"他目中有明显的不快。索玛不禁腹诽,没能把对方干掉,乌尔看起来相当失望。魔法师是比剑士还好战的人群吗??
好吧,他还听说魔法师都是禁欲者。看来传说根本不靠谱!
索玛也将宝剑收起,说,"那走吧。为你的种子寻找水源。恶意不会凭空消失,我们需要为迎战做准备。"
丢失猎物的魔法师没有应答,微垂眼眸。显然刚才又什麽触动了他。思索令他看上去阴沈,邪恶,又带有几分神经质。幽绿的眼睛颜色变得很深,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感觉到刚才的魔法波动有一丝熟悉。只是一刹那的感觉,过於微弱,以至於他难以捕捉。但他隐隐地感到了不祥。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什麽蠢蠢欲动,带著股阴冷潮湿的气味,悄无声息地等待著被唤醒。
这里有什麽不对劲。心里的声音告诉他。
--
沃森不耐烦地捏住朝他扑来的守护兽,一拳将它锤成蚊香眼,毫不怜惜地丢在一边。山道里已经七横八竖地躺著许多可怜的守护兽。沃森虽然不太会魔法──龙族的血流在他身体里简直像喂给黏土怪的果酱那样暴殄天物,他的主人如是评价──但单凭"愚蠢的蛮力"也足以抵挡大多数攻击。
越是深入,周围白魔法的味道就愈发浓郁,令他心情暴躁得就快自燃了。天晓得,这头黑龙神经极度紧张,已经处在爆发的临界点。他经不起更多的刺激了,只怕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地恢复龙形,把这里的一切毁灭。他可以轻易地毁灭这里,因为他是一头上古黑龙,拥有令其他龙族望而却步的力量。而唯一支持他不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好在他身上亡命之徒一般的杀气终於让忠实的守护兽望而却步。他可以感应到伊欧洛斯的存在,越来越近。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灼烧,他快被劈成两半。一半渴望著见到那个银发银眼的家夥,另一半却在无谓地胆怯。
"伊欧......"他轻轻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就好像是回应他的召唤,在沃森一拳砸碎挡路的巨石後,眼前的情景令他站住了脚。
巨石的碎裂扬起了大股灰尘。隔著弥漫的灰尘,沃森看到一个巨大的山谷。四周是千米高的山壁,中间形成一个宽阔的漏斗状低谷。在低谷里,阳光照耀著一片银光闪烁。那一瞬间,沃森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
那里盘著一头沈睡的银龙。这种天生优雅的龙族美得不可思议,整齐光滑的鳞片覆盖在健壮的身躯上,精致得好像每一片都经过细心的打磨,在阳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晕,像是用冰雪雕成的雕像。银龙盘成一团,尾巴尖安静地挡在脸的前方。即使在沈睡中,周围也充满著拒绝接近的不可一世的傲慢。
这就是沃森找了十年,却消失了十年的伊欧洛斯。
沃森突然有种很心疼他的感觉,虽然他也说不清这感觉从哪里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打颤。他艰难地迈步,走向沈睡中的伊欧洛斯。後者静静地躺著,没有察觉到闯入者的到来。
近了,太近了。
沃森紧紧盯著伊欧洛斯的面孔。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那麽近地看他。直到这时沃森才深刻地明白自己有多想念他,这个冷淡的,却用自己的方式温柔的家夥。
他走到离伊欧洛斯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了停,又慢慢地走进。五步。三步。一步。
他张开嘴,想叫他一声。但他觉得喉头发紧。他缓慢地跪了下来,小心地摸上伊欧的脸。对人形的他而言,伊欧洛斯有些太大了。他的触摸不可能唤醒沈睡的龙。
他伸手抱住了伊欧属於龙族的长嘴,闭上了眼。他不住地想起那个晚上,伊欧的眼里不再冰冷,第一次浮现出渴望。但是这丁点渴望令他感到无措。他压抑著自己的无措,缓慢地凑近,将嘴唇印在沃森的唇上。他的眼中写著,这感觉不坏。
他一直那麽的温柔。
"伊欧,我回来了。"
沃森沙哑地轻声说。
过了片刻,他猛地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伊欧洛斯。
他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是死灵法术!
怎麽可能,这里是雅尔,是圣地!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僵住,艰难地望向地面。
在尘土之下露出了些许森森白骨,远远地围成一圈,组成一些古老的符号。这是一个用白骨画成的巨型禁锢魔法阵。他的伊欧洛斯并非在沈睡。
第五十四章骨质法阵
54.
沃森的本体太过强大,很少受到人类魔法的影响──乌尔的除外。注意到地上的魔法阵,他才迟钝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异样地静止著,即使不远处的树木在微风中颤动,在魔法阵里却是完全的静止,好像龙卷风的中心那样寂静而又不祥。
伊欧洛斯被禁锢在魔法阵里,或许是一会儿,或许已经十年了。这个魔法阵联系著某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将死之人,利用它缓慢地吸收著伊欧的力量。就好像从蚕蛹上剥离蚕丝,细微但是连续不断地将力量从他的身体里剥除。如果沃森今天没有来到雅尔,或许这样的抽离会一直继续,直到被禁锢的那一方死亡。
沃森一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好像刚刚从一场噩梦醒来,还分不清哪里是现实。
他有那麽一刻想到了伊欧可能马上会死去,这样的想法甚至吓得他无法动弹。但他最终还是觉悟过来,怀揣著极度的惊惧开始试图破坏魔法阵。
当他用尽蛮力却无法撼动那骨质法阵的分毫时,他渐渐感到震怒。
伊欧洛斯是他的!从鼻尖到尾巴尖上最小的一片鳞片,都是他的!他以前最常干的事,就是趁伊欧休息,用手指头轻轻捋他银镜一样精致的鳞片。伊欧虽然静默著不给他任何回应,但是他的沈默允许了沃森的触碰。他姿态优雅舒展地卧在阳光下,显得温柔而又漫不经心。那时候沃森就在想,伊欧必须是他的。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分享触碰他的权利,更别提分享他的爱情──虽然他很怀疑伊欧身上有没有这玩意儿。但他不管,万一有了,也必须是他的!
可他现在竟然呆在一个愚蠢的魔法阵里看著别人享用他的生命!更何况,这魔法阵看似不堪一击,但他竟没能破坏他。
黑龙被暴怒冲昏了头脑,剩下的只有破坏本能。他像只失去自控的猎杀者,瞪著血红的双眼,露出尖锐的牙齿,用尽全力撕扯著掩藏在地表的骨质法阵。来自地狱的黑暗生物愤怒地咆哮著,将法阵里弄得乌烟瘴气。沃森试图用火攻,用酸雾,用他一切能使用的,他坚韧不拔地对几根骨头进行攻击,从日中坚持到日落,但得到的结果一成不变。这个魔法阵太牢固了。
如果沃森的主人在场,恐怕会用讽刺的口吻提醒他,魔法阵的白骨具有吸收力量的能力,一切物理攻击都会被吸收殆尽,好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而现在能指点迷津的只有他自己,这对沃森而言显然太难了。
"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跪在地上,发疯一样用拳头砸地面,"杀了他!!"他怒吼著,几乎想哭了。大地在他的拳头下颤抖,不远处山壁上的石块被震落,纷纷滚下千米高的悬崖,甚至引起了一个山崩,巨型山体落在了他们不远处,撼动了大地。
他抓狂地抱住头,紧紧咬著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手背的皮被砸破了,一条浓红的血迹顺著伤口缓缓流下来。沃森不太容易受伤,但他刚才砸得太狠了。
"伊欧......伊欧......我错了,原谅我......"他无助地乞求道。
他仿佛看见伊欧冰一样透明的眼睛静静地注视他,两点黑色的瞳孔聚焦在他的脸上。
"萨迦利亚,你还只是个孩子。"他曾经这样说。
他大口喘息,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哦他妈的不可能冷静!他狰狞著脸,抡起拳头,带著撼山动地的力量,再次狠狠往森白的骨头上砸去。就像他整个下午所做的那样。
然而,这一次的攻击似乎有什麽不同。
白骨嵌入手背伤口的那一刻,沃森手上感到一丝奇怪。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虽然黑龙的身体反应能力已经够快了,但脑袋的反应总是跟不上节奏──手下的白骨便化成了灰粉。一块骨头的缺损立刻破坏了整个法阵,以他的一点为辐射,组成魔法阵的白骨迅速消融成了灰色粉末。一阵清风刮过,粉末散成一堆。魔法阵消失了,空气重新流通,新鲜的青草味涌了进来。
消失了?沃森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莫名地看看自己的手背,看到自己充满魔力(虽然他不太会用)的血液像饥饿的魔鬼,横扫过他的手背,迅猛地将沾在上面的灰色粉末吞噬得一干二净。
......呃,原来是这样。只要一滴血就可以了吗?沃森呆滞著脸想著。这魔法阵的破解真是意外地容易呢......
他正想著,背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听到那声轻咳,沃森的身形僵硬了一下。他头皮一阵发麻,听著背後衣物窸窣,似乎是谁变回了人形,正准备站起来。但又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沃森紧张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著身後的人。银发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白 皙纤长的手指撑著地面。他被抽走了太多力量,在试图站起来的时候跌倒了。
一个念头窜入了沃森的脑中,"逃!"
沃森满是拔腿就跑的冲动,但身体依旧蹲著没动,因为另一个念头绑架了他──
"逃什麽白痴!上去扶啊!!!"
第五十五章烤饼干是技术活
55.
沃森脑中天人交战了一瞬,而後下了决心。他一咬牙立了起来,一脸毅然决然的神情,好像在他面前的银发男子是个血淋淋的绞刑架。然而,他刚刚朝伊欧洛斯走出一步,就看见对方抬起头,对他说了一个简短的词,"小心。"
伊欧的双目直直看著沃森,眼神比他嘴上说了更多。几乎是出於本能,黑龙在那一瞬间朝伊欧洛斯扑了过去,同时展开双翼,恢复龙形──他的身体总是比脑袋反应快。展开的翅膀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石块与尘土。
不远处,魔法阵的破坏触发了隐藏的埋伏。千米高的山体开裂,先是一道竖口,紧接著裂口像蛛网般散开,碎石像瀑布一般倾泄而下。一声巨响,从山体里窜出一个庞然大物,展开翅膀,直直朝沃森袭来。
沃森飞起来迎击时,甚至没看清朝他飞过来的是什麽东西。面对主动送上门的攻击,反击是不需要思考的,这是沃森的习惯,也是他对自己力量的绝对自信与傲慢。而这种傲慢在看清对方後更是化成了极度不耐烦的怒火──他妈的搞什麽!就放这种东西出来小看我啊妈的!妈的!
因为看上去不够危险而莫名其妙引起了对方怒火的,是一只被死灵法师唤醒的骨龙。那一副龙骨架扇动破破烂烂的翅膀,张开牙齿不太整齐的嘴,尖啸著俯冲而来。虽然森森白骨足以吓到大多数人类,但是跟筋肉发达面目狰狞的真.龙沃森比起来,这副龙骨架寒酸得好像掉在精致点心上的破抹布。
沃森血红的双眼凶猛得好像能喷火。他不爽,非常的不爽。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没有发动任何攻击,而是用惊人的速度冲向不懂躲闪的敌人,没有丝毫的避让,在地上唯一的观众的眼皮子底下,像颗陨石一样一头撞到了敌人身上。只听到哢哒一声,那倒霉的骨龙顿时被撞断了脖子,不太好看的骷髅头被撞歪到一边。沃森的冲劲太大了,以至於脖子断了以後,沃森的身体直接扎入了对方空落落的骨架,并直接把对方撞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一片片散落到地上,彻底坏了。
"干!"黑龙满头灰尘,大骂一声,"没了吗!"
山谷回声,"......了吗......吗......"
伊欧洛斯保持著单膝著地的姿势,静静地仰著脸看著这一切。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属於喜怒哀乐的表情,只是仰脸看著。仿佛就算被撞坏的是沃森,也与他毫无关系。他的五官纤细而又精致,银色的睫毛纤长,冰一样清澈的眼里映出属於沃森的黑影,银发像瀑布一样倾泻在他後背,在夕阳的红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属光泽,显得纤细而柔软。他美得好像不属於这个世界。
他眼中的黑影渐渐变大,一阵狂风卷席,沃森飞了回来,落在了他面前,变成了人形。
刚才骂街的霸气全无踪影,沃森像个不小心踢碎邻居玻璃窗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伊欧面前。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摆,尴尬地往腿上蹭了蹭。他睁大眼睛看著伊欧,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怎麽也说不出来。伊欧也看著他。
最终,沃森放弃了组织语言。他走近了一步,艰难地伸手扶住伊欧洛斯的胳膊。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一瞬间,沃森几乎心脏停跳。他试了一次,心里一直坚持的什麽好似突然崩塌。他毫无预兆地扑到伊欧身上,七手八脚地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到了伊欧的肩头。
伊欧的身体被紧紧箍在沃森怀中,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波动。他闭起了眼,一动不动,任凭黑龙抱紧他。
啊......伊欧的味道。沃森小心翼翼地闻著,用脸贴著对方温暖的脖子蹭啊蹭。
太阳渐渐西沈。打破沈默的是伊欧洛斯。
他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萨迦利亚,我要透不过气了。"
--
夜幕静静降临在圣城雅尔。
索玛与乌尔来到了一条安静的小街上。这里离魔法学院并不远,街上住著很多住不起宿舍的年轻学生──学院宿舍永远向他们敞开,前提是你有能力支付那高得变态的费用──也开著一些书店和魔法道具店。一个没穿法师袍的法师与一个英俊的外国贵族并肩行走,小街显然习惯迎来这样的客人,二人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倚在酒吧门口企图与他们调情的金发女郎。而後者轻佻的态度令索玛感到一阵不适。
乌尔不紧不慢地穿入小巷,步伐带著魔法师惯有的轻柔从容。看得出来他对这里很熟悉。另一位则抱以信任的态度,没有对路程进行抱怨。二人来到了一扇门前。旁边有一家提琴作坊,温柔的黄色灯光在窗口跳跃,轻柔的琴声隐约流淌出来。
"这里就是你曾经住的地方?"索玛抬头看去,这是个两层高的旧房子,就外表来看,跟这巷子里的任何一幢建筑别无二致,散发著一股古老的书卷气,像一本搁在书架上被遗忘许久的老词典。
乌尔念了句什麽,门上的锁就落到了地上。
索玛惊讶道,"你没有钥匙?......乌尔,你不能擅闯别人的家!"
他责备的对象不以为然地推门走了进去,又念了句简单的咒语,屋里的灯应声亮了起来,映亮了整洁的房间。
"不进来坐吗,纯情男孩?"乌尔看著站在门口的索玛,故意用那酒吧女郎的调侃讽刺他。索玛不觉得纯情是个值得嘲笑的品质,但刚才那个女人的轻佻令他感到受到了冒犯。他不满地看著房间里的一切,乌尔已经离开了十年,鬼才相信这座房间是十年没人呆过的样子。显然他们正在正大光明地擅闯民宅,并很有可能在几分锺後被主人发现并狼狈地被赶上街。想到这些,索玛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对乌尔的做法很不认同,并企图离开以示抗议。
"永远也不能相信一个黑魔法师的鬼话!"希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索玛胸前的纽扣用一种吟游诗人般的口吻痛心疾首地说,"他们是那麽的狡猾,阴险,从不把道德放在眼里!我尊贵的主人,鄙人早说过高尚如您不应该与他同路!"
索玛冷冷道,"不要窥探我的内心,希德。否则我就把你交给那位黑魔法师,让他在你的封印石一边贴上火焰咒,一边贴上冰雪咒。"──这是这两天乌尔威胁的最多的话,连索玛都学会了。当然,乌尔的原话要恐怖得多,这坨变形兽根本不愿想起原话。
"哦主人!希德只是一颗纽扣,请允许鄙人永远做您的纽扣!"可怜的变形兽惊慌失措地发誓著,恨不得让人相信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颗金丝纽扣了。
法师又走回了门口,那粒纽扣立刻闭嘴,笔挺地扣在索玛领口。
"我恐怕今晚您得忍耐在这麽不符合您品味的屋子里过夜,它好过露宿不是吗?"乌尔说,"我可以保证虽然十年没人碰过,但床上一点灰尘也不会有。虽然它可能带著一点您不喜欢的草药味......"
索玛鄙夷地重复了一遍,"十年没人碰过吗?"
乌尔,"......您在怀疑我结界的牢固程度吗?"
索玛一怔,"......结界?"他明白了些什麽,"那这里这麽干净,是因为......?"
乌尔,"因为连灰尘也钻不进来。"
索玛顿时想通了,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乌尔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改变主意的王子殿下,决定不去研究这些贵族奇怪的行为模式,那一定会把自己变成白痴,他这麽想著。
速度最快的龙骑士将在第二天到达雅尔与索玛会合。在此之前,失去了坐骑的巫师与王子只能先找个地方安置自己。为此索玛感到不满。他哪怕一分锺也不想耽搁,却又不得不耽搁,这种无力感令他深感厌恶。
| 11
乌尔先施了个清洁魔法将房间彻底弄干净,而後用他随身带的材料──天晓得当时理行李时他怎麽记得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做了些燕麦烤饼干,泡了杯蜂蜜水,端到索玛身边。无须多说,食物的香味是最好的邀请。在闻到香气的刹那,索玛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饿到几乎发痛,胃囊好像被香味狠狠揪了起来。
这饼干也太香了!而且看上去怎麽那麽诱人,这不科学!
索玛很狼狈地感到唾液分泌,但仍能保持风度。他尝了一块热乎的燕麦烤饼干,然後又尝了第二块。乌尔对自己的饼干是否受欢迎兴致缺缺,正一脸不耐烦地将笔按进墨水瓶里,然後绝望地发现墨水早就干得像标本一样了。他不得不用一些魔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心情显然受到了影响。
索玛解决掉了第五块烤饼干,并不紧不慢地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带著一副天生的从容,好像他正坐在皇宫的花园里享受乏善可陈的下午茶。这世上只有他的纽扣知道他刚才差点噎到。当然,如果纽扣出卖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要求乌尔在他的封印石上贴上十三道火焰咒并把他丢到随便哪个时空裂缝里。
索玛一边恶狠狠地想著,一边对付剩下的烤饼干。这时他又想起他认识乌尔的第二天──如果被侵犯到晕过去也算"认识"的话──乌尔在桌上给他留了黑糖杏仁饼干,而他因为要找乌尔决斗,坚决没有碰那些食物。现在回想起来,那玩意儿看起来也很可口。他竟没想到这个魔法师对烤饼干有一手。索玛找到了乌尔身上唯一的优点,略微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公平。
他一口气解决了所有的饼干,终於感觉到身体的满足後,风度翩翩地端起蜂蜜水喝。他的目光落在乌尔的背影上。後者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默写符咒,似乎在准备著什麽。
索玛在拉菲尔的陪伴下长大,懂得不要打扰魔法师工作的道理。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等待著。乌尔将符咒写在一条细长的纸上,符咒复杂得出奇,但他的笔动得飞快,没有一丝犹豫的意思。不间断地写了整整半小时,才将笔丢下。他用二指夹起长条纸,另一手抓住魔杖,沈声念著什麽。
这时候,索玛才觉得他是真正的魔法师。事实上,一路上乌尔无数次地刷新了他对魔法师这个职业的认知。但现在,他又变成了一个"正常"的法师该有的样子。
索玛思索著,忽然看到乌尔手中的纸条飞快地朝他窜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挥手一抓,将纸条抓在手里,纸上黑色的符文顿时活了起来,像蚂蚁一样爬到了他的手上。索玛一惊,但没有松手。直到那些符文一个不漏地绕到他的身上,隐隐地发出绿光,然後隐入索玛的皮肤,不见了。
"这是什麽?"索玛问。
乌尔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看著索玛,"诅咒。波利国的王子殿下从此将不能与乌尔.佩因以外的人做爱,男人,女人,都不行。"
索玛,"低级玩笑。"
乌尔笑起来,"为什麽不信?我可是对你下了亲吻的诅咒。"
索玛,"因为这样对你来说太不有趣了。我因为诅咒的束缚,不能同别人......那个。"
乌尔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十分有趣的答案。他的心情又变得很好,拾起笔来,在灵活的指尖转动。
"来做爱吗?"他问。
索玛被这样直接的提问问住,好像见到怪物一样看著乌尔。
"不。"他简洁地拒绝。
"为什麽?"乌尔无辜地问,那神情看上去,好像索玛刚刚残忍地拒绝了世上最纯洁无害的请求。
索玛怒气冲冲说,"不需要为什麽!"
乌尔,"那你想揍我吗?"
索玛抓狂,"不!"他真想打开这个魔法师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燕麦饼干,而不是一些更有意义的东西。
出乎他的意料,乌尔并没有坚持,而是露出了笑容。在并不明亮的屋子里,跳动的火光映亮黑魔法师的脸,脸上的阴影像鬼魅般轻轻舞动。他的笑容带著一丝不祥,仿佛预知著什麽不幸。
索玛愣了一下。他觉得该问问乌尔怎麽了,但又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第五十六章石像鬼
56.
後来发生的事很快地证实了索玛的猜想不是错觉。乌尔开始忙於在房间里写符文。一楼的各处写完,就上了楼。他的脚步声有千载难逢的急促感,似乎在预示著危险的来临。
出於剑士本能,索玛不甘心就这麽坐著,觉得这是怯懦与退缩的表现。但对於魔法世界一窍不通的他而言,实在爱莫能助。世上总有那麽一些事在你的认知范围之外,你除了看著他发生什麽也干不了。
"希德,"他求助於自己的纽扣,"你看出什麽来了吗?"
索玛领口的纽扣化作一只穿著礼服的螳螂,跳到了索玛的手心里。
"晚上好,我高贵的主人。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您的眼睛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璀璨。"翠绿的螳螂低下他三角形的脑袋,礼貌地做了个觐见礼,"能为您解答疑惑是鄙人至高的荣幸。虽然您的疑惑是出於对那个邪恶的巴罗斯的关心,不过鄙人还是要多嘴一句,您根本不需要关心生命力像蟑螂一样的巴罗斯族......"
索玛一把捏紧,螳螂怪叫一声跳了起来,飞到了身後的桌子上,逃过了被捏成螳螂酱的命运。
索玛,"我不喜欢听废话。"
希德头上的触须惊恐地瑟瑟发抖,哭道,"主人,您想杀了鄙人!"
索玛额角青筋一跳,一把捏住桌上的螳螂,在一声凄惨的尖叫中把他捏回了原形。
索玛将希德丢回桌上。那坨石油期期艾艾地重新凝聚起来,变成了一只穿著白礼服的乌鸦。
"那个巴罗斯後裔布置的是攻击型结界,我高贵的主人,鄙人真希望您的脾气像您的品格一样完美......"黑色的乌鸦扇著翅膀叽叽呱呱地说著,做出一副随时要逃走的模样。
索玛下意识往墙角密密麻麻的字符看去。他并不太懂结界。
"从外侧碰到结界的生物会受到结界本身的攻击,"希德扇动翅膀飞向墙壁,盘旋了两圈,"不同於防御型的陷阱,攻击型结界不会拖住敌人太久。它会直接把敌人干掉,但如果干不掉,呱──敌人就进来啦!"
索玛的瞳孔骤缩,紧紧盯著希德的身後。他的身後,柔黄色的墙壁表面静悄悄地扭曲成水波状,似乎在不安地涌动。
"请安心,我勇敢的主人,"希德看著索玛愣住不说话的样子,安慰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凭借那个黑魔法师的实力,很难有东西能从他的攻击型结界里活著进来,呱──"
索玛依然紧紧盯著那面墙,心里隐隐感到墙外有什麽很不好的东西,令他头皮发麻。突然,从扭曲的中心捅进一只黑色的手......那样极丑陋的,或许叫爪更为合适。索玛下意识跳起来,大叫一声,"希德,离开那里!"随之飞快地抽出剑冲向那面墙。
这是用乌尔的魔力铸成的剑,能砍断任何东西。索玛看准那试图往屋里挤的手臂,一剑斩了下去。铛的一声脆响,震得索玛的手都麻了。他竟感到自己硬生生地砍在了石头上,而那硬得变态的手臂──此时已经挤进了整条──毫无损伤。那条手臂突然朝受到攻击的方向伸过来,索玛大惊躲闪,对著它连砍了十几下,砍得火星四溅。攻击对它不起任何作用,但是激怒了它。那东西猛地撕裂了墙壁,整个穿墙而过,沈重地落在地板上,将天花板的灰尘震落了下来,灯影震得乱晃。
在看清它的一瞬间,索玛的脑袋嗡地一声。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在有生之年见到怪物,然而见到过的人恐怕会觉得,他宁愿永远不要有这样的体验。破墙而入的是一只丑得流油的黑色的庞然大物,它太高了以至於顶破了天顶。背後有两只长著尖刺的肉翅,这让它的身形显得尤其庞大,几乎占去了房间四分之一的体积。它有石头一样坚硬的外壳,弓著背,长长的手臂拖到地上。而人类在它面前则显得不堪一击。
怪物呼吸粗重,喉间发出低沈的吼声。它缓慢地转头扫视房间,狰狞的獠牙交错,粘腻的口水抽著丝滴落到地上。紧接著,它猩红的目光落到了五步之外的人类王子身上。
攻击没有作用......索玛握紧了剑柄。他的人生里没有"退却"这个词。但此时沐浴在怪物的瞪视下,索玛在害怕,非常的怕。
怪物突然甩手挥向索玛,掀起一股带著恶臭的风。索玛低头躲过一击,咬牙将宝剑砍向那怪物的身体。铛地一声脆响,宝剑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那怪物、似乎有些迟钝,但它切实被那一击激怒,咆哮一声就朝索玛扑过去。
索玛朝後跳了一步,不料衣襟带倒了桌上唯一的油灯。油灯直直摔到了地板上,!当一声熄灭了。整个屋子顿时陷入地狱一般的黑暗。而在油灯落地的前一秒,索玛竟看见那面墙上,又有一只怪物的爪探了进来。他大惊失色,试图借著黑暗的掩护离开这间逼仄的房间,脑後忽然一阵冷风,他下意识侧身跳开,怪物的利爪几乎贴著他拍下来,将地板砸出一个大洞。索玛立刻凭著直觉往门口冲去,身後紧跟著怪物的脚步。
"完了!主人,完了!"索玛的耳朵里突然冒出了希德的声音。
"这是什麽!"索玛咬牙切齿地问。
"石像鬼!"希德用极度惊惧的声音说,"对一切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免疫的高级召唤兽!天哪!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乌尔的剑和结界都没用!
"那有什麽办法干掉它们?"索玛尽量冷静地问,一边警惕著紧追在他身後的怪物。石像鬼呼哧呼哧的喘气几乎就在脑後,不断对他进行攻击。索玛有著惊人的直觉,躲过了好几次危险的攻击。然而下次可能并不那麽幸运。不幸的是,索玛对这座房子根本不熟悉,很快就在对方的追捕中被逼到了死角,无处可逃了。他感到心跳得快裂开,两手紧紧握住宝剑,誓死盯著黑暗中的敌人。
希德颤抖著说,"它们唯一的弱点是害怕光,所以刚才有些迟钝......"
哦该死......索玛绝望地想,这该死的变形虫怎麽不早说!
第五十七章地下室
57.
眼看没有逃路,索玛一把扯下剑柄上的卷轴。黑暗中,召唤魔法噗的一声启动。於此同时索玛迎来的是石像鬼一记结结实实的攻击。他直觉往左边猛地跳开,撞到墙壁上。锐利的爪子擦过他的肩膀,轰隆一声扎入墙壁里。索玛的右肩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他咬住牙捂住捂住手臂,惊觉那里竟没有出血。他来不及想太多,滚身扑到地上,慌忙摸索落地的种子。而那几只愤怒的──後来潜入了显然不止一只──石像鬼纷纷围了过来。
他匆匆在地上摸了两下,手心触到了种子。但一记猛击朝他袭来,他狼狈滚身躲闪,种子从手间滑脱。石像鬼在黑暗中灵敏得可怕,马上朝著索玛的方向再次进攻。索玛只觉得背後一下剧痛,痛得他眼前一黑。他像个小石子被轻松地一爪拍飞,整个人撞到一块木板上。
不料木板是一扇小门,门後是往下的石梯。他摔了个措手不及,落到石梯上,直接往下滚去。石梯长得可怕,他像个车轮一样不受控地颠簸。耳中隐约听到了希德的尖叫声,最终,他摔在了一大团软垫上。台阶的磕碰快把他的骨头拆散,他甚至有片刻动弹不得。身下的软垫很快变成人形,惊慌失措地喊,"主人──"
希德连拉带扯地将索玛扶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听到石像鬼接二连三追下来的声音。索玛摔得浑身都痛,但头脑出奇地清醒。他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对自己的位置做出了判断,他在乌尔曾经研究法术的地下室里,空气里弥漫著淡淡的草药味。他飞快地拾起宝剑──他总是能感觉到它的位置,闪身隐匿在石梯下方。
如果说楼上还有窗口透光,地下室则沈浸在真正的浓黑里,好像死神的寝宫。一片死寂中,石像鬼的脚步声沈闷得如同石头磕地,格外清晰。
他必须去找乌尔,索玛想。他不习惯於退缩,但这不是人类能征服的力量,尤其在他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的时候。他是波利国的王子,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完成,不打算莫名其妙地死在这种地方。
索玛的心狂跳,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一条条捋著线索。
这里很可能只有上头一个出口。就算有其他出口,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摸黑找到。
听脚步,追下来的石像鬼有三只。
这里没有光。越是黑,石像鬼的行动越是不受限制。但是一瞬间的亮光会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石像鬼走到了台阶的一半,石头磕碰声几乎就在索玛头顶上。
索玛握紧了手里的剑,这是他剑士的尊严。
"希德。"他轻声喊了一声。肩上立刻落下了一个什麽,瑟瑟发抖著。索玛惊讶於他还没有逃走。
"它们会把这里都毁灭!"希德惊恐地说。
"你能发光吗?"索玛问道。
希德一愣,小心翼翼地说,"......可以,主人。我不想欺骗您,但恕鄙人直言,非常短暂!您不会是想将鄙人......"
"闭嘴。"索玛用气声命令著,"一瞬间就可以,听我命令。"他用左手接住了希德,後者或许变成了一只松鼠,狗腿地抱著他的手,但下一刻,又变成了一颗玻璃球。
索玛知道自己得到了应允。他心中有一丝感激,贴著石梯极其小心地往楼梯口挪动。
第一只石像鬼很快走完了石梯,紧接著是第二只。在第二只的脚踏上平地的瞬间,索玛冲了过去。他在心中估算了距离,并在靠近时猛地矮身躲闪。脑袋上呼的一声响,第一只石像鬼打了个空,往前一趔趄。索玛立刻窜起来,灵活转身,成功避开了第二只石像鬼的攻击。
如果事态不是那麽紧张,他的嘴角几乎要露出笑意。他没有猜错,石像鬼的智力太低,身为一个剑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它们的攻击模式。
"希德!"他大喊一声,高举左手。手中的玻璃球爆发出一片白光,一瞬间照亮了逼仄的地下室。索玛快速看清道路,并按住楼梯翻身跳上去,动作敏捷而又优雅,像一只觅食的猎豹。只刹那间,白光像闪电一般熄灭了。索玛没有听到脚步声追上来,咬紧牙关猛冲上楼,一脚踹开木板,钻出地下室。
稀薄的月光弥漫在屋内。从地下室钻出的人敏感地感觉到了有些微光线的不同,视野顿时变得清晰。索玛按照预想的路线跑起来,并很快见到了楼梯......以及一只正从楼上下来的石像鬼。石像鬼低声咆哮著,带著股危险的杀气,高大野蛮的身影摇晃著一步步走下来,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延伸到索玛的脚边。
该死......到底有几只!索玛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转身就逃。他这辈子还没这麽狼狈过,被几只丑八怪追得满屋子逃。跑了没几步,他听到一声巨响从他头顶上传来。天顶被砸了个大洞,他惊得跳开一步,一大堆东西从头顶砸下来。在看清地上的一片狼藉时,索玛的心里咯!一下。
那是一堆被暴力扯断的藤蔓,有粗有细,痛苦地横在地上,有几段甚至在不甘心地扭动,但是再也活不起来了。
"乌尔!"
索玛哑著嗓子低呼一声,望向顶上的大洞,又望向正向他逼近的石像鬼,果断说,"希德,把我送到这个洞里!"
可怜的变形兽有些糊涂,"上......上去?"
索玛,"是的,不管你变成什麽,送我上去!现在!"
第五十八章灰袍法师
58.
希德尖叫,"主人!您把鄙人当万能胶!"
索玛,"你不是变形虫吗?"
希德愤怒地纠正道,"是变形兽!"并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十字钩。索玛心想只差一个後缀词有那麽重要吗,将十字钩往上一抛,准确地钉在了洞口边缘。索玛匆匆扯了扯绳索确定它稳固,而後灵活一跃,扯著绳子往上爬。
"嗷!主人您要将希德从中间扯成两段了!鄙人有责任建议您从明天开始减肥,看您多喜欢吃那些甜饼干!依鄙人之见那些甜腻的食物除了增加您的脂肪并占据您的脑容量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可怜的变形兽大声嚷嚷著,但这很快换来了一记更可怕的拉扯,以及令他晕得想吐的摇晃。
"嗷!"希德悲惨大叫。
"哦该死!"索玛也咒骂了一声,声音因为惊恐有些变调。发现了他的石像鬼已经咆哮著冲到了他面前,并伸出爪子狠狠击在了吊在半空的索玛肩上。索玛感到浑身一震,被抽打得乱晃。他用尽浑身的力气不让自己掉下去,并咬紧牙关,在剧烈摇晃中试图往上攀爬──天晓得雅尔的房屋为什麽会把天顶造得那麽高!他不断受到石像鬼的攻击,像个铅垂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浑身快被揍的散架。但不知上帝为何眷顾他,他到现在还没有受一点伤。
上帝保佑,石像鬼竟笨到不知道该将他扯下来,索玛忍痛想著。当他的手快触到洞口时,索玛回身对著石像鬼的眼睛一记猛踹──这怪物太高了,之前他根本够不著。石像鬼惨呼一声,笨重地往後倒去,轰隆一声,砸穿地板掉进地下室里。索玛敢打赌他从没见过这麽脆弱的房子,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干!"
波利国的王子恶狠狠地瞪著地上黑魆魆的窟窿骂道。感谢生活的严酷,他终於学会了粗话。这句粗话虽然气势十足,却带著改不掉的皇族口音,令它听上去不那麽纯正。但那时一人一兽(还是快要被扯断的)都无暇注意到这个。索玛够到洞口边缘,一跃而上,进入了上层房间,稳稳地落地。
刚刚进入房间,索玛发现房中有光。然後他发现房中有人,两个。地板上他钻进来的这个大洞正位於这两个人的中间,他的左边是乌尔。索玛确认了这点,立刻望向另一边。另一个家夥是个身著灰袍的法师,过大的帽子让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只露出削瘦的下巴和微动的嘴。
死灵法师!
索玛认出对方袍色,并发现对方在念咒。他用最快的速度退後一步。几乎是同时,一个风刃落到了他刚刚呆过的地方,将地板劈出又一个大洞,充分证明了索玛的警觉是聪明的。索玛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判断,对方绝不是正义之士,恐怕就是石像鬼的主人。他抽出剑大声道,"你是谁!"然而,他的宝剑并没有想要得到回答的意思,而是朝阴沈的法师身上劈去。
那个陌生的灰袍法师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地喃喃念叨。在索玛碰到他之前,一个火球朝他直攻而来。索玛睁大了眼睛,知道来不及躲闪。那一瞬他什麽也想不了,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放慢落下的速度。
眼前阴影晃过,火球被突然窜上来的藤蔓挡下......或者说抵消力量。更多的藤蔓窜过来,却不是攻击那个灰袍,而是卷住了索玛的手,阻止他的剑落到对方身上。索玛被直接扯了回去,被乌尔的藤蔓粗暴地摔到了他的身後。
"乌尔,他是谁!"索玛狼狈地跳起来问。他有些生气,颇有对方不给出解释他绝不原谅的意味。
"一个老朋友。"乌尔沈著声慢悠悠说。他一手握著魔杖,另一手垂著,藏在宽大的袖子下。
"下面这些怪物是你的朋友带来的吗?"索玛继续质问。他感到愤怒,他在楼下快被那些石像鬼砸成肉酱的时候,乌尔竟在楼上悠闲地与他的"老朋友"深情对望。而且刚才他做了什麽?他阻止了自己对他的攻击!
"我想是的,来自老朋友的大礼,不是吗?"乌尔嘲讽地说。
索玛恼怒地说,"我想你事後需要解释!"
那个灰袍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你的相好吗,乌尔。"那个灰袍法师开了口,声音嘶哑得好像蹩脚的小孩在拉提琴,"如果你让他攻击我,也许你能赢。但我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这麽愚蠢了,我的孩子。"
索玛一怔,脑中突然闪过拉菲尔的话。永远不要贸然攻击一个死灵法师。那很有可能令攻击者被夺走灵魂,并被投入炼狱永世不得超生。死灵法师身上有无数的伎俩报复杀害他的人。是个狡猾难缠的敌人。乌尔在保护他,而自己刚刚对他发了脾气。
意识到这点,索玛心里咯!一下。他感到无法言喻的自责,令他难过极了。而後他很快发现这个房间到处是碎石块与腥臭的浓浆,显然在他来之前,乌尔与石像鬼有过一场恶战。
乌尔,"是的,味道不错。很遗憾死人是尝不到的,安德鲁。"
对方咧开嘴,露出一个让索玛觉得狰狞的笑容。这个魔法师身上的邪恶令人感到不适,甚至想作呕。
"不,别这麽说。至少,我尝过你。"灰袍法师笑著说,"乌尔,我的孩子,你永远是最令我骄傲的学生。你的恐惧令我兴奋,即使在死後,这也是唯一令我兴奋的事。"他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轻笑,似乎沈浸在兴奋里。
"所以你看,我又回来了,"他慢慢说,"从恶魔手里。"
第五十九章离家出走的法师
59.
灰袍法师的话立刻令索玛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那个削瘦的法师将全身裹在灰色的袍子里,帽子在他脸上留下深重的阴影,索玛看不清他的脸。他就是被乌尔毫不留情丢入地狱的魔法导师。索玛现在有点理解了乌尔的心情,这个人这样看上去充满著邪恶气息,把他丢进地狱一百次都不过分。上帝原谅,我想了什麽......
"我犯了错误,安德鲁,"乌尔说,"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快弥补它。我会把你送回你应该在的地方。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消停,停止你在波利国的愚蠢行为。它令我的朋友感到很困扰。"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冷硬与沈静,充满著居高临下的意味,与这到处是石像鬼尸体的旧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那不是强装的镇定,索玛熟悉这种口吻,父王受到冒犯时会用这样不容置疑的强势对冒犯者说话。这往往比气急败坏更令对方恐惧。因为他的口吻中蕴含著比愤怒更可怕的东西──力量。
"是吗,看来你已经完全解开了我的封印,那麽刚才你的表现是有所保留吗?"那个灰袍法师摊开手,示意这一地狼藉,"我以为你会干得更利落。"
乌尔沈默不语。
安德鲁突然笑出来,"别这麽紧张,我的孩子。你以前可不会因为害怕一个法师的偷袭而老实站著,你的嘴总是不停念咒,像只冲动的小公鸡。"
乌尔说,"黑暗总是在那里,你只是要花些时间去发现他们。"
安德鲁缓慢而满足地说,"你真的长大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不是吗。你知道你属於我。就算下地狱,也该是我们一起。"他朝後退了一步,脚步轻得好像一片落叶落地,而後他的身影变得模糊。
一柄宝剑突然嗖地窜过去,像一支沈默而危险的箭,准确地穿过安德鲁的身影,钉在了他身後的墙板上。安德鲁变得透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而後他就消失了。满屋子的石像鬼尸体也跟著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地上的大洞提醒著他们曾经存在过。
乌尔回头瞪著索玛,索玛则瞪著安德鲁消失的地方,一脸恼怒。
"该死,让他逃了!"索玛攥紧拳头说。
乌尔冷冷道,"殿下,很遗憾,你的灵魂差一步就能摆脱你的上帝了......"
"我知道!"索玛暴躁地打断乌尔,"我不该失去理智去攻击他。但让我像你一样看著那个家夥消失然後什麽也不做吗?"他甚至对你说了这样的话,索玛没说出来。他虽然很愤怒,但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揭对方的伤口。
乌尔不感兴趣地看著索玛,耸耸肩说,"是的。在没有摸清他的底之前,贸然行动只会显得你像半兽人一样愚蠢,我勇敢的骑士先生。"他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但索玛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天晓得他在用多大的力气捏自己的拳头,好像他的手里正捏著杀全家的仇人一样。他恶狠狠地盯著乌尔的背影,在努力地抑制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因为那会令事情朝著尴尬的方向发展。後者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怒火,自顾自离开房间。
索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找回一些理智。乌尔这副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他气的够呛。他从墙上拔下了剑,低头看著手里锋芒毕露的剑锋。索玛想起这是乌尔的魔法结晶,而自己正是它的持有者,他的愤怒又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好吧,好吧!他想,至少那人在为他的灵魂担心,自己该原谅他令人恼火的态度。何况现在看来波利国的灾难与那个叫安德鲁的死灵法师脱不了干系,自己或许该找乌尔商量这件事,而不是自己决定一切,将他排除在外。
波利国的王子殿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也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宽容鼓掌。他快步下楼,打算立刻付诸实际。他不习惯等待。
然而,在见到楼下的场景时,他又不禁站住脚。
"乌尔,你要去哪里?"他看著正打算离开的法师,惊讶地问道。吵架也不用离家出走吧喂!
乌尔的身後跟著一只他叫不出名字的召唤兽,正为他驮著行李,一脸凶相。
乌尔或许听到了他的问话,但是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索玛赶紧追上去,拉开门时,看到乌尔骑上了他的召唤兽准备离开。这场景索玛也很熟悉,他见过林休斯,他宫里的老园丁,这样追赶他企图逃走的妻子。当然,当时骑在马上的除了他的妻子,还有另一个男人。林休斯追杀了他们大半个皇宫,将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踩死了王子殿下好心收留的七彩食人蜥──後来殿下澄清它并不是七彩──成了皇宫里传了一个多月的话题。
索玛绝望地发现自己正在陷入的状态与可怜的老园丁有异曲同工之糟,而更见鬼的是他一时竟弄不懂自己干嘛不让这该死的巫师离开,尤其是在接触到对方拒人千里的眼神时。
索玛站在台阶上严厉地说,"你必须解释。我的委托并没有终止。"
乌尔神色平静地看著他,说,"安德鲁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他将重音放在"自己"上,示意他不需要也不允许第二个人参与。
索玛高声说,"这不是安德鲁的事,这是我的国家,是我的事,你无权将我排除在外!"
乌尔微微扬眉,瞥了一眼房门,说,"我知道,勇敢的剑士。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待,一天,或者几天,你就会听到消息。或者是你的国家回来了,或者是受人厌弃的黑魔法师乌尔终於死了,後者的可能性有点小。所以充满希望地等待吧。"
"哦该死!"索玛大声咒骂了一声,他这辈子的风度都在乌尔身上用完了,现在一点不剩。他冲上去一把拽住乌尔的衣服,他想不出比揍他一拳更能让对方清醒的办法。
不幸的是,乌尔被直接从召唤兽身上拽了下来。他摔在了索玛身上,两人在地上摔成一团,并被索玛紧紧吻住。
第六十章黑魔法师的过去
60.
乌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给索玛下的诅咒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他沈默著用手背擦了擦被索玛撞痛的嘴唇,准备起身。但索玛紧紧抓著他衣襟,理所当然地瞪著乌尔,用眼神告诉他,他暂时没有松手的打算。
那头召唤兽警觉地凑到这对叠在一起的人身边,凶恶地龇著下面那排牙齿,瞪著铜铃大的眼睛威胁地俯视索玛。索玛看著它尖锐的獠牙,有一刹那犹豫要不要松手。但他决定不退缩,同样凶狠地瞪了回去。那头不知名的召唤兽凑近,索玛感觉到它发热的呼吸像大风一样从它的大鼻孔里吹到他的脸上,这真是糟糕的体验。索玛做好了将它揍晕的准备,但是那家夥继续靠近,扇著鼻孔闻闻索玛的味道。而後,完全无视索玛紧张的备战状态,讨好地伸出舌头舔遍了索玛的脸──虽然它的表情始终凶神恶煞。
"我的上帝!"索玛惨不忍睹地叫起来,"它舔人之前应该先问问我想不想洗脸!"
乌尔幸灾乐祸地看著他。
後来索玛才知道这家夥叫地狱松狮犬,性格比老母牛还温和。他还知道这是魔法学院的某个纨!子弟送给乌尔的各种礼物中的一个,理由是温文尔雅的金发美人必须得有这麽个强壮又温柔的坐骑相伴。没错,必须得有。
索玛单手抓著乌尔,另一只手努力擦掉地狱松狮热情的口水。
"你看上去是在引诱我,殿下。而且你做的不错。"乌尔沈声说,"但我建议你放手。"
索玛停了下来,注视著乌尔的双眼。月色明亮,索玛的眼睛看上去是透明的浅色,像两粒折光度优良的浅蓝宝石。而乌尔背著光,索玛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们身後传来了轻快的琴声,来自於乌尔隔壁的小提琴作坊。一支舞曲从房子某处流出来,飘到了街上。有些断断续续,提琴的主人似乎在试著校准声音。
"我明白黑魔法师的建议。"索玛咬牙切齿地说。"你有许多办法可以让我松手,然後将我丢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到我的国家,搞定那个该死的──!该下地狱的──"索玛停了下来,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
"那麽,很好,"乌尔说,"现在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不需要给你念一个麻痹咒让你松手,你也会乖乖回到房里,对吗?听著,亲爱的,我还不打算背叛。我只是想独自完成它,因为我必须这麽干,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身边......"
索玛愤怒地大声说,"你不可以!"
"我可以,殿下。"乌尔抓住了索玛的手腕,示意他最好松手。
索玛目不转睛地盯著乌尔的脸,"如果你想试试是一个麻痹咒的速度快,还是一记手刀的速度快。"
乌尔怔了一会儿,而後松开了手,抬手做了个妥协的姿势,"好,我明白了,"他无奈地说,"我们先进屋。冲动永远是魔法师最大的敌人,尤其是一个冲动的半兽人剑士。"
他们回到了屋子里,绝望地发现经过石像鬼的洗劫後,房子就像被炸过一遍。屋子中间的双人沙发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乌尔走过去,阴郁地坐了下来。沙发的腿发出一声嘎吱的呻吟,诉说著自己悲惨的命运。
乌尔看也不看索玛,将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嘴唇上,阴沈地看著前方某个不存在的点。他努力压抑自己时习惯这样。这会令他感到安全。
索玛看了他一会儿,也坐到了他身边。沙发再次发出不满的呻吟。
"在祈祷吗?"索玛学著他的样子十指交叉。这并不是他的讽刺,而是这个动作会出现在他们每次饭前,感谢上帝赐予的食物。索玛再熟悉不过。
乌尔耸耸肩,将手放了下来,"如果你的上帝感到寂寞,或许会听听我的诉说。"
"他总是很忙,"索玛半认真地说,"但你可以试试。"
乌尔没有回答,两人陷入了沈默。索玛善於命令,但不善於劝说。他组织著自己的辞令,终於决定开口。他咳了一声,用很确定的口吻说,"听著,乌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波利国。"
"我很乐意听听原因。"乌尔说。他的目光在说,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也许在思考怎样把安德鲁干掉,或者别的更阴暗的事。
"因为你看上去糟糕透了。"索玛说。
乌尔笑了一声,"哦,您是第一天知道我很糟糕吗?"
索玛认真地说,"不,我是说......糟糕透了,你看上去。你根本无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它与你的过去缠在一起,让你看上去很痛苦。一个魔法师绝不会在这样的心情下战胜与他旗鼓相当的敌人。虽然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差劲透了,但我知道我不想看著你去送死。"
乌尔心想这位王子并不愚蠢。他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得"很痛苦",但索玛的确看到了冰山一角。他微微侧头看著索玛,有些嘲讽地说,"那麽,殿下,你觉得你跟我一起,或许还有你的龙骑士,足以改变我被干掉的命运,对吗?"
"我会保护你。龙骑士直接隶属於我,他们听我的命令。"索玛锐利的双目直直盯著乌尔,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保证。
乌尔注视著索玛的面孔,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怀疑和退却。但显然正直的王子殿下已经做下了他的决定。他脸上的线条拥有执政者特有的坚定和专断。
他在认真地提供帮助,乌尔想。
"殿下,拉菲尔没有告诉你吗,剑士很难插手法师之间的......"
"够了!"索玛突然打断乌尔的话,说,"我不能看著你送死。所以我做我能做的。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他突然提高嗓音,"哦他妈的接受他人的好意是这麽困难的事吗!"
乌尔惨不忍睹地想,或许不该让沃森与殿下接近,看看他都学会说粗话了。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接受他人的好意,是因为这些年来,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好意"可以接受。这位生活在阳光下的王子殿下显然不了解这些。
索玛愤怒地说,"这好笑吗?你笑什麽?!"
乌尔没诚意地笑著说,"是吗?我笑了?"
索玛恨不得给乌尔来一拳,但是他的怒火被一个吻压了下去。这个吻印在他的额头上,带著一股柔软的虔诚。
"乌尔.佩因从不说谢谢,"乌尔柔声说,"可是,谢谢,殿下。不是因为你的保证。"
乌尔的态度改变得有些突然,索玛疑惑地问,"是因为?"
乌尔,"想知道安德鲁对我做了什麽吗?我想那个喇叭一样的变形虫已经告诉过你,关於我的家族。"
索玛,"......是的。如果你不觉得被冒犯,我很希望知道。"
乌尔很惊讶自己决定诉说。但这有什麽要紧吗,至少对方关心他的生死。
乌尔,"巴罗斯家族落没了三百年。"他坦诚地提起自己的家族。
索玛,"是的,我在历史书里读过。"
乌尔,"我的家族在落没的最初,遭受了一场屠杀。教会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索玛,"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乌尔耸肩,"对遍布全大陆的家族来说,赶尽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这场屠杀一直持续了一百年,他们干起这活可不比我们差劲,"他看到索玛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历史书略过了这段,对吗。教会害怕恶魔之血的复活,怕得要死。一直到今天,他们仍然在用各种手段监视著我们。所以,活下来的家族成员想了一个办法保全後代。他们给自己的血下了九道封印,并且再也不对後代提起家族的事。毕竟,巴罗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家族的名字已经不能为我们带来任何荣耀,最好的办法是被时间遗忘。"
"是的。最後只有历史书记住了你们。"索玛说。
乌尔耸肩,"历史书总爱说假话。不过这不重要。回到我们家族。照理来说,所有的後代的血液里都会遗传封印,这是恶魔血脉的副作用,但在这时候帮上了忙。不过,问题出现在了二十七年前,一对贫民区夫妻的家里。你看,如果故事里少了'不过'、'然而',那就不能称为一个故事。"
索玛真诚地看著乌尔的面孔,示意自己在倾听。
乌尔,"这一对平凡的夫妻中的一个是巴罗斯家族的後裔,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像一切里说的那样,贫穷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那个孩子的出生是他们平静生活里最大的不幸。"
索玛知道这个孩子指的是乌尔自己。他开始有些抱歉让乌尔诉说这些事,因为他意识到之後的事或许会很不幸。但他非常想知道,关於乌尔,和巴罗斯家族。
乌尔,"一开始,他们觉得上天眷顾,带给他们这个孩子。"
乌尔已经不太记得被父母疼爱的感觉了,只是依稀记得曾经有一对夫妇,他们像所有的爱他们孩子的父母一样,期盼著他的长大。父亲会做些木工,他很擅长做人偶。母亲则是个温柔的故事专家。一家三口的木偶戏里,母亲总是观众兼职故事旁白,而幼小的他和父亲躲在简陋的木板舞台後头认真地演出一场木偶戏。他记得父亲也有一头金发,总是凌乱地披散著。他很爱笑,没心没肺,但就是让人觉得只要有他在,生活永远会这麽美好地继续下去。
"但是很快,在那个孩子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死了。"乌尔的语速不知不觉变慢了,"死状很惨,没人敢给他的家人看尸体,因为惨不忍睹。据说是被魔物袭击的。但是谁知道呢,没人会关心贫民窟里人的死活。好在上天那时候依旧在眷顾这家人,因为孩子的母亲很坚强,所以生活仍然在磕磕碰碰地继续。在那以後,贫民窟里不断有人遭到袭击,整个区生活在恐惧里。而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母亲发现她的孩子有些不太正常。"
索玛的手指有些不安地叩著沙发的软垫,迟疑地问,"不正常?因为魔力的关系吗?"
乌尔,"我之前有没有说过,这孩子是在闰月的月圆之夜诞生的?"
索玛明白了什麽,"......妖魔最活跃的时候。封印松动了?"
乌尔,"是的。不幸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但什麽不幸也比不上一个失去丈夫的强装坚强的女人发现她的儿子也是一个天杀的魔物。那孩子能操纵植物,对它们说话,就好像......玩木偶戏一样。是的,他邀请他的母亲再玩一次木偶戏,因为他希望她能高兴一些。"
索玛,"这一定吓到了他的母亲。"
乌尔,"那时候她已经在崩溃边缘了。贫民窟的生活没有那麽容易,她负债累累,而且她很爱她的丈夫,虽然他已经死了。然後她就打了那孩子一巴掌,然後抱著他大哭起来。"
後来乌尔被母亲打过很多次,唯有这一巴掌记得特别清晰。像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伴随著母亲温暖的怀抱,抽噎的哭声,他的童年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了真正的崩塌。
索玛捏了捏了拳头。他感到很抱歉。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乌尔,"但是,你看,故事里总缺不了但是。但是,孩子的能力不愿被收敛,恶魔之血很霸道,不是吗?很快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有一个怪物。而他们中的不少人,家人被魔物袭击而死。周围人的目光有时很致命,就算他们什麽也不说。母亲因为他不能控制能力,越来越频繁地打他。後来,那个可怜的女人终於被折磨得够了,生活本来就够悲惨的了。她向教会求助,求他们净化自己的儿子,把他变回正常的人类。"
索玛望向乌尔,他说这些时,脸上表情很温和,并没有憎恨。他想他知道母亲是爱他的,就算她做了什麽错事。
"第二天,就来了一个白袍法师将那孩子带走。走的那天母亲一直抱著孩子哭。她也许是後悔了,虽然那个法师一直在向她保证他们很快会再见面。但事实证明这是个谎话。母亲在当天就被教会秘密处死了。因为她可能带著巴罗斯的血,仅仅是可能。"
"该死......"索玛低声咒骂了一句,"他们带走你根本不是为了什麽净化对吗。"
乌尔,"不,不是'他们'。是安德鲁。他处理了所有人的记忆,确保我的存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索玛惊讶地说,"为什麽?他想对你做什麽?"
乌尔,"安德鲁在当时是雅尔教会首席执行团的成员。他为了留在执行团,不惜用圣器掩盖黑暗气息,将自己伪装成白袍。但只有我知道,他是死灵法师。恶魔之血对他来说是千年难得的实验材料。没有任何一个死灵法师会错过。而他得到了。"
索玛的瞳孔渐渐缩小,他意识到了乌尔的话意味著什麽。
"没错,"乌尔的嘴角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温声说,"死灵法师,只用死人做材料。但他不能让我真的死掉。一则没那麽容易,二则他的损失会非常大。所以他总是设法把我弄到濒死的状态,方便他做研究。"
索玛感到窒息。他难以想象一个几岁的孩子被折磨到将近死亡,只是为了被放上实验台,让一个法师一窥究竟。而且这样的事显然不止发生了一两次。
"他......"索玛艰难地说,"他每天都做他那些研究?"
"不,怎麽会是每天。我天天去不了课堂,就算是安德鲁的儿子也会被开除的。"乌尔轻松地摊摊手,"但他绝对会珍惜周末的时间。他可真是坚持不懈,一直到我十六岁,他都在研究我。"
"上帝......"索玛低呼了一声。
"我像你一样像上帝祈祷,可是上帝从没管过我。他也讨厌巴罗斯的後裔,我知道,但为什麽不干脆让我消失呢?"
索玛攥紧了拳头,紧得发抖。他不知道该怎麽做,这有点超出了王子殿下的常识范围,他难以想象这种感觉。
"所以,我要表示感谢,殿下。你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对我的死活表现出关心的人。我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是个混蛋。"
索玛看到乌尔幽绿的眼中浮现出温柔的神色,像阳光落在一湖绿水上,溢满了温暖的颜色。他太过於震惊了,以至於当吻落到他的嘴唇上时,他也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麽。
他说自己是二十年来第一个关心他生死的人。他不像在开玩笑。索玛心想。他做不到安慰,因为已经太晚了。但他至少能做这个。
他试著抬起手,摸了摸乌尔的後脑勺。
乌尔停下了他的吻,饶有兴致地问,"这是安慰吗,殿下?"
索玛被问住,有些尴尬地说,"......我希望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嘴唇再一次被吻住了。
第六十一章温柔地捆绑(上)(H)
61.
索玛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嘴唇与乌尔贴在一起。他单纯地为乌尔的过去感到愤怒,但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暧昧的发展。
就算知道一个人的变态是怎样产生的,并为他感到难过,也不代表能原谅他对自己做出的变态行为,至少无法立刻原谅。索玛睁著眼,没有推开乌尔,也没有配合。他发觉自己的手还在对方脑袋上,赶紧让手离开对方柔软得有些过分的发丝。他们的半边身体贴在一起,索玛隔著薄薄的衬衫,能感觉到乌尔温暖有力的躯体。
没有等到索玛拒绝,另一位就感到了接吻对象的不专心。乌尔睁开了眼,嘴唇与索玛分开,发出轻微的吮吸声。索玛感觉到乌尔炽热的呼吸,这令他莫名心跳加速。他没有来得及收起紧张与不安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被乌尔看在眼里。
乌尔目不转睛地看著索玛,索玛有些尴尬地与他对视。乌尔的面部线条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不可思议的柔和。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缺乏一些严厉冷硬的线条,却拥有贵族的纤细与精致。绿色的眼睛让他的脸上带著一股狡黠聪慧的气质,有时让人喜欢,有时却叫人抓狂。
他真漂亮,索玛第一次这麽觉得,如果是金发一定非常美。他发觉了一些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感觉,而且这感觉并不糟糕。
而且他的头发真的非常柔软,手感好得像犯罪,索玛想。
乌尔好像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样,调情地微微歪过头,目光中透露出兴致。索玛有些狼狈,但出乎他的意料,乌尔没有进行任何令他不快的挑逗和戏弄。他伸手轻轻环住索玛的後背,并慢慢将手臂收紧。他们的身体相贴,坦诚地拥抱在一起。索玛依然感觉得到乌尔的呼吸,现在是在耳边。他胸口的每一次起伏抵著自己,而自己也是。
温暖的拥抱让索玛感到放松。但那只是一小会儿,因为他很快感觉到乌尔扣在他後背的手在轻轻地抚摸他背上的肌肉。乌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说不上是不是好闻,但这是属於乌尔的味道。每次他们亲近的时候,索玛都会闻到。这气息不容置疑地提醒著索玛一些事,一些罪恶与快感。
索玛内心深处的正义小人在呐喊。但他被喊得有些烦躁。
"做爱吗,亲爱的?"乌尔柔声问。被刻意压低的声线有一种暧昧到心痒的感觉。
这真的太糟了......欲望小人在揍正义小人!索玛痛苦地闭起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场景。
乌尔低头亲吻索玛的脖子。他的吻轻柔但充满欲望,让人难以拒绝。索玛艰难地抬手按住乌尔的肩膀,不确定是不是要将他推开。乌尔的吻从他的脖子侧面落到正面,索玛感觉到他的睫毛蹭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肤,随著他的亲吻的动作,睫毛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地蹭动。索玛感到心里被挠了一下,放在乌尔肩膀上的手滑到了他的後背上,试著再次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嗯?"乌尔提醒索玛他在等待答案。
"不......我......"索玛的手赶紧离开了乌尔的头发。乌尔的亲吻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静静看著索玛。
"我......那个......"
索玛试图解释,像一个在挣扎要不要来段豔遇的已婚男人。乌尔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麽,慢慢坐直身体。他的脸上充满著失望,他的体温在慢慢离开索玛的怀抱。索玛拥有著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应有的冲动和欲望,他睁大眼睛看著乌尔,感觉著怀中被夺走的体温,脑中的一根弦断了。他突然粗暴地抱紧他,反身把他压在沙发椅背上狠狠亲吻。
正义小人在刚才被揍晕了,索玛打算让他晕一整晚。
乌尔微微抬起眉毛,心想,殿下可真热情。
性爱或许是这世上学得最快的学问,尤其是当你有一个好老师。
乌尔仍记得索玛第一次被亲吻时的勃然大怒,以及隐藏在怒火背後的不知所措。但现在,他的双唇正有力地覆在他的唇上,试著用他的舌头品尝性爱的快感。乌尔喜欢他粗犷的男性气息覆盖在自己的周身,喜欢结实的身体渴望地抱著他。他喜欢被对方渴求,或者说他需要对方的期待,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之前从来没有人期待过被他干,他们只会害怕。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乌尔配合地张开嘴,索玛的舌头在他口中渴求地探索,嘴唇不断变换著角度碾压他的双唇。两条湿润的舌头搅在了一起,伴随著暧昧的吮吸声。索玛慢慢起身压到乌尔身上,单膝跪在他腿间的沙发上。可怜的木沙发随著他的动作发出无力的呻吟,但坐在它身上的两位无暇顾及它。索玛捧著乌尔的脑袋与他交缠著亲吻。他终於不再有所顾忌,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摩挲。简直像蚕丝一样柔软,他想。
他们忘我地亲吻,嘴唇分开的间隙,乌尔问,"你喜欢我的头发?"
索玛著迷地抚弄它们,再次凑上来吮吸乌尔的嘴唇。动作不够熟练,显得有些粗鲁。
"我想是的,"他呼吸粗重地说,"它们令我......"他想说兴奋,但他羞於说出这个词。迟疑了一下,说,"难以自控。"
乌尔感到索玛胯间硬了起来,抵在他身上。他漫不经心地拆下索玛腰上的宝剑,将它丢在地上。索玛赶紧虔诚地将剑拾起来,放在快散架的茶几上。
"做爱的时候忘了自己是个绅士,嗯?"乌尔掰回索玛的脸,挑逗地看著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诱人的笑,"自己脱,我想看。"
索玛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吃惊地看著乌尔,似乎不相信对方竟能提出这麽"不要脸"的要求。乌尔仰脸直视索玛的眼睛,用目光告诉他"是的,你没听错。"他的绿眼睛像一湖春水荡漾,漾满了堕落的诱惑。
索玛僵硬地迟疑著,但是正直小人没有醒过来。他挣扎地看著乌尔的眼睛,片刻,目光又变得放松。性爱中的"不要脸"令他感到兴奋,他承认了这点。
他凑上去亲吻乌尔的双眼。乌尔闭起了眼,索玛抖著手解自己的扣子。颤抖并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他在越来越兴奋,他的瞳孔放大,胸口剧烈起伏。没人教过他如何控制性欲,尽管眼看就要泛滥成灾。
"亲爱的,你不能这麽狡猾。"乌尔闭著眼睛,听著索玛衣物窸窣,温柔地责怪道。他从背後拉扯索玛的衬衫,把它从裤子里拉了出来,并将手探入他的裤中暧昧地揉捏两瓣臀肉。索玛的脊背绷紧了一下,惬意地叹了一口。他扯开了所有的衣扣,两粒纽扣被扯落到地上,但被二人都忽略了。索玛将衣物脱下来丢在沙发上,露出了肤色健康的健壮身躯。
脱离了一层衣物,乌尔感觉到了离他更近的雄性气息,带著股新鲜的热气。他的手指探到索玛温暖的股沟,并肆无忌惮地往下,摸到了藏在裤子里的双球。索玛的呼吸明显变得更重。他无暇再分心亲吻乌尔的眼睛,努力地解开自己的宝石腰带。他第一次发现这种繁复的装饰品是多麽的多余与不方便,令他暴躁。
乌尔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索玛狼狈的样子。他凑上前贪婪地亲吻索玛的胸膛,舔吻他的乳头。他听到索玛吸了口凉气,他知道索玛的乳头极其敏感,光是吮吸都能让他下面硬起来。
"啊......该死......"索玛舒服得叹了一口。
乌尔的嘴唇离开了他的胸口,发出湿濡的亲吻声。"喜欢我啃咬吗?"他问。
"什麽......?"
"你的乳头。"
这该死的黑魔法师总是能若无其事地吐露不优雅的词!索玛恨恨地想著。
"你不喜欢?"乌尔关切地确认。
索玛咬了咬牙,羞愧地说,"喜欢......"
他的欲望立刻得到了满足。乌尔一边用手指轻轻揉按他股缝的嫩肉,一边用牙齿温柔地啃咬索玛胸口的肉点。他把它们舔得更湿,反复地吮吸,让它们硬得充血,变得更敏感,然後用牙齿刺激它们。索玛感到灵活的舌头扫过乳尖,牙齿轻轻地啃咬拉扯,为他带来酥麻的刺痛感。一阵阵不间断的快感令他战栗。
"啊......"他满足地低声呻吟,声音有些嘶哑。他索性放弃了腰带,隔著裤子不住地摩挲自己发硬的阳具。
"解开它,"乌尔说,"我帮你口交。"
他感到索玛的呼吸因为兴奋而颤了一下。他又开始对付自己的腰带,并很快打开了它,!!一声丢到地上。
乌尔的手背一凉,裤子被索玛自己脱了下来,露出了勃起的欲望。他的男根跟他的身体一样健壮,此时已经几乎完全硬了,龟头涨红,又粗又圆。柱身布满青筋,高傲地朝天抬著。
乌尔低头欣赏著他的阳具,用一只手握住,上下摩挲这根火热的肉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马眼,立刻听到了索玛压低的呻吟。他不会忘了,索玛浑身最敏感的地方在这里。
"真漂亮,"乌尔柔声说,"我早就想这麽干。"他准备张口吞下胀大的阳物。却听到索玛哑著嗓子说"慢著!"
他莫名抬起头,索玛不由分说扯住他的长袍──披风在刚才就掉到了地上。乌尔惊讶了一瞬,还以为索玛是要揍他。但下一刻,他就被提著衣襟转了个身,而後被粗鲁地按倒在沙发上。因为冲撞,沙发发出了惨烈的尖叫。乌尔及腰的黑发散了开来,以一种诱惑之至的姿态洒满了沙发的软垫,甚至有些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滑到了地上。
乌尔,"......"
索玛的呼吸变得粗重得可怕,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狂跑。他狠狠盯著乌尔,好像盯著差点被抢走的食物,眼中充满著汹涌的欲望。
"我不会为你口交......"他说著,气势汹汹地扯开乌尔的长袍,扯烂了最里层的衣物,露出乌尔雪白的胸膛。他急切地压到乌尔身上,用力亲吻他光滑的脖子。手指插到他的发间,充满渴望地摩挲。他终於向自己的欲望举起了白旗,并且意识到,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乌尔。这一天,这一刻,他和乌尔无论做多麽疯狂的事,都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国家无关,与道德无关,更与上帝无关。在圣光普照的雅尔,乌尔的身边有一小片黑暗,允许他燃烧最原始却激烈的欲望。
有时,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可以非常复杂。你也许无法立刻原谅他,因为他羞辱过你,并羞辱了你的信仰。但你无法拒绝他,因为他让你尝到了快感,是这具年轻的身体最渴望的。欲望让两个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其中一个隐隐地知道,自己心底的某处已经随著对方一起堕落了。
索玛胡乱地亲吻著乌尔的身体,很快用破坏的方式把乌尔身上的衣物也扯了个干净。他急切地拉开乌尔的一条腿,勃起的阴茎在他的股间用力地戳刺,不断地在对方的股沟滑来滑去。他的马眼里渗出淫水,擦到了乌尔的股间。他失败了数次,欲望烧得他快爆炸。他用力吻住乌尔的嘴唇,并扶住自己的阴茎,试图把它挤入对的地方。
都那麽多回了,他甚至不知道需要润滑!被啃痛的乌尔想。他已经从索玛突如其来的疯狂中找回了神智。他喜欢被需要。他知道索玛清醒著,并且疯狂地渴望他。只要知道这点,就让他满足。他不介意被对方干一回。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被他干一回以後,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干回来!
索玛终於找对了入口,但没有润滑的地方根本不允许他的进入。乌尔被顶痛,皱著眉头抽了口凉气。他摊开手心,从他的手心里长出一颗鲜红的种子。他凑到面前看了一眼,该死!是毒红藤!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丢掉种子重新来过。他可是第一次把咒语弄错。
身上的半兽人还在努力把自己塞进对方身体里,他塞进了一个头,但这对两人都是痛苦。乌尔用脚踩在索玛的胯上,试图把他踢开。手心里又有了动静,钻出一颗枯黄的种子。居然是死神黄藤!
"干!"这次乌尔骂出了声。
索玛的身体顿了一下,而後抬起头,粗喘著关切地问,"我弄疼你了吗?"
乌尔丢掉了种子,"......我很高兴你还有些神智,半兽人先生。"
索玛抱歉地看著乌尔,"......我很抱歉。
| 12
我一直有神智,但我也很想......"他顿了顿,"你一直不发出声音,我以为没有问题。"
乌尔挑眉,心想那我还要嗷嗷叫吗?他的手心又有了动静,这次钻出了一颗油绿的种子,像一小粒绿橄榄。
"有了。"乌尔说。
索玛有些无措,说,"告诉我该怎麽做。"
乌尔目中露出一丝狡黠,说,"将你的双手放在我脸的两侧。"
索玛照做了。沙发表面散落著乌尔的发丝,索玛小心地将手放上去,不至於压到它们。
乌尔,"很好,现在将手抬起一些,然後合在一起。"
索玛有些疑惑,但依旧照做。乌尔赞叹著剑士对动作的把握真是精准,他催生了手心的种子。种子裂开,从里面生出一根三指粗的翠绿藤蔓,悄悄探到索玛背後。
"然後?"索玛问。
"然後?"乌尔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饶有兴致地看著索玛的面孔。藤蔓从背後够到了索玛合在一起的双手,并绕了上去。索玛露出惊讶的表情,望向乌尔。
乌尔耸肩,"别这样看著我。你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
索玛不善於道歉,但他保证道,"松开绳子,我会小心。"
乌尔在想要不要松开,至少现在索玛想做爱,他不必像以前对待其他人那样对待他。他看著索玛充满诱惑力的胴体,又看著束缚他的藤蔓,心里突然又萌生了更有趣的想法。
他露出一丝笑,"你会喜欢的。"
与之前几次带有恶意的束缚不同,这一回藤蔓绑得很轻,正好无法挣脱的程度。乌尔从索玛身下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索玛的下巴,问,"你喜欢躺著来,还是坐著?站著?"
索玛隐约理解了这大抵是某种"情趣",虽然他很抵触。双手不能动弹,对剑士而言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状态。
"我还是希望松开。"他认真地说。
"嗯哼,那就躺著来。"乌尔勾了勾手指,藤蔓听话地扯著索玛的双手固定到沙发扶手上。索玛有些懊恼。但浑身赤裸著任人摆布的状态竟让他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感。
乌尔将索玛翻了个身,让他面朝天,俯身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又问,"那麽,亲爱的,你希望蒙上眼睛,还是堵上嘴呢?"
索玛听到蒙上眼睛的时候怔了一下。他习惯性地想拒绝黑暗,但突然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他仔细想了一下,而後眼睛越睁越大。
是黑暗诅咒!
如果没有记错,刚才在地下室的一片黑暗里,他根本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恐惧走得太彻底了,以至於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黑暗里,而诅咒没有起作用。
乌尔,"?"
索玛,"黑暗诅咒......是你帮我解开了我身上的诅咒吗?"
乌尔古怪地笑了笑,"是的,我偶尔发现了它。但是你该明白,诅咒无法被其他巫师解开,只能用其他诅咒来替代。"
索玛一怔。乌尔想他明白了亲吻诅咒的由来,而事实的确如此。
"那麽我替你选择蒙上眼睛,"乌尔打了个响指,一块黑帕出现在他手中,"黑暗不止是恐惧,也可以是享受。也许你该体验一下,我的殿下。"他说著,将黑帕蒙上了索玛的眼睛,"而且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所以堵上嘴不是个好主意。"他轻声嘀咕。
索玛失去了视觉。他没有反抗,他还在想诅咒消失的事。困扰了他十几年的可怕诅咒,就这样被乌尔带走了,他甚至都没有向自己提一句。他有些难以置信,但刚才的经历提醒著他这是事实。他自由了,身体从此从黑暗中解放。当他认清这个事实,他心中被感激填满了,还有重获自由的感动。
"乌尔,谢谢。"被蒙著眼的索玛诚恳地说。
"乌尔,谢谢,"乌尔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摸上索玛的胸口,"这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不需要别人对我说这个。不过谢谢你让我觉得,这感觉不错。"
索玛嘴角弯起,露出了帅气的笑容。
乌尔怔怔看著他,许久,慢慢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
他或许为自己对索玛做过的事有那麽一点点後悔,但也只是毫无诚意的一点点。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谁。
可是这感觉不坏,他对自己说。
第六十二章温柔的捆绑(下)(H)
62.
乌尔在索玛的嘴唇上深深地亲吻。被夺取视觉的索玛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地仰躺著。乌尔挑逗地用舌头舔著他的下唇,索玛慢慢伸出舌头,立刻被乌尔含住,温柔地吮吸。索玛用浑身的感官感觉著乌尔的动作。他能比平时更清晰地感觉到乌尔的呼吸,舌头湿润的摩擦,吮吸的湿濡声,还有乌尔的头发落在他身上的凉丝丝的触感。触感代替了视觉,替他体会著亲吻的惬意,他稍稍习惯了一些。
一会儿,乌尔柔软的嘴唇离开了他,下一刻,吻落在他的下巴上。嘴唇又离开,索玛的脖子感到了温暖的呼吸,而後,嘴唇覆在了他的喉结上。身上的人往後退了一步,嘴唇印上了他的胸膛,头发覆盖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弄得他的乳头有些痒。索玛开始渐渐习惯黑暗,并因为他的吻而感到心痒。纠结的腹肌随著胸口起伏而一收一缩。
吻很快落到了他的腹肌上,缠绵地亲吻著坚硬的肌肉纹路,感受著他滚热的男性气息。他抓住索玛的一条腿放在沙发椅背上,帮助他屈起另一条腿,朝外打开。私密处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殿下,你的身体真美。"乌尔柔声说。
索玛注意到乌尔改了称呼,一阵心悸。"殿下"这个原本应该带著敬畏的称谓,提醒著索玛他在丢开身份与信仰,进行一次该受惩罚的偷欢。他知道乌尔故意这样作弄他,将他摆出羞耻的姿势,然後叫他殿下。
可是......该死,这份禁忌感也让他兴奋。
乌尔的一只手握住了他半软的阳物,并灵活地揉弄起来。魔法师的手指总是特别灵活,善於掌握轻重。这只手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小心翼翼地摆弄过无数魔药,精准而稳妥。现在正握著他的性器,巧妙地挑逗他。索玛的感官不得不集中到了腿间的玩弄,他的性器在乌尔的手中再一次渐渐变硬,变得粗壮。年轻的身体总是这样。
乌尔的吻沿著腹部慢慢往下,吻到了性器的根部。在亲吻时,乌尔的手一直没停,直到把索玛的阴茎重新揉成饱胀硬挺的一根。索玛感到灵活湿润的舌头在舔他的大腿根。那里的皮肤细嫩敏感,索玛很快就发现,被舔弄那里简直妙不可言。
"呃......"
索玛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感到了身体深处的渴望,并习惯直接发号施令,"乌尔,进入我。"
但对方只当做没听到,舌头还在他的私密处贪婪地舔弄。
没有自由的双手在这时显出了它的劣势。索玛既看不到对方,也无法做些什麽。他心痒难耐,但只能打开双腿,任对方所为。他闭著眼,深呼吸,不安而期待地等待著。他所有的关於做爱的记忆都来自於乌尔,而那个人的花样总是层出不穷。他希望乌尔现在就能与他结合在一起,立刻水乳交融地拥抱,但他感觉到这简直是不可能。而他也不愿意没尊严地央求对方,因此只能放松身体等待他的惊喜。
他感觉到那人享受地舔弄著他的腿根,啃咬他的大腿内侧。咬得有些用力,腿的内侧不吃痛,索玛痛得抽了口凉气。
"让我给你口交。"乌尔说。
索玛一怔,说,"如果你想的话。"
乌尔像扶著女士下马车的绅士一般,优雅地说,"乐意效劳,殿下。"
我讨厌他这麽叫我......索玛懊恼而羞愧地想著。他感到温暖湿润的舌头舔到了他的双球上,并沿著根部舔过,慢慢滑过青筋暴突的柱身,留下一丝凉意,最终舔到了回沟。而後,整颗龟头被吸住了。
"嗯......!"突如其来的快感让索玛的两条腿紧绷了一下。但是占据了身体的快感没有那麽容易放过他。柔软的双唇扣在龟头边缘,乌尔的嘴恰到好处地吮吸著,给予马眼一种持续而又异样的刺激。索玛马眼四周极其敏感,最小的刺激也会带来极大的快感。乌尔吸两下,就用舌尖在光滑的茎头上转一圈。而挠过龟头的搔痒感又是另一种舒服的折磨。无论是怎样细微的动作都会换来索玛极低的呻吟。
乌尔如愿地含著对方的性器,抬眼看索玛。他的双眼被蒙著,被绑住的双臂因为紧绷而呈现出具有力量感的线条。乌尔能想象蒙眼布下,索玛英挺的眉微微蹙著,蓝得像天空一样的眼睛因为欲望而痛苦闭起,黑色的睫毛颤动。光是想象就让他难以自抑地兴奋。他舔够了龟头,就吮吸著慢慢将柱身往下吞。他一直吞到龟头抵著喉咙口,而後努力压低舌头,让粗长的性器继续深入到喉咙里,直到双唇碰到阳物的根部。喉头不由自主地做出吞咽反应,柔软的食道挤压著深入的龟头。来自四面八方的紧缩包裹住龟头,这比手指做起来更温柔,也更让索玛难以忍受。
"啊......该死!别这样!"索玛突然失控地大喊出声。他崩溃地绷紧身体,腰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几乎离开沙发表面。
乌尔托住他抬起来的双臀,用舌头卷绕著柱身舔弄。他觉得喉头被顶得难受,但是舒爽。他早就想这麽干。他感到索玛剧烈地喘息试图让自己平息,马眼里渗出少许咸湿的粘液。他等到最初的挣扎渐渐停下,就开始无情地吞吐起口中的阳物。他捧住索玛的两片臀瓣不让他挣扎扭动,吸著他硬得发胀的阳物快速地吐到一半,又深深地吞到底。他含著的这根阳具甚至没有出入过女人的身体,却被含在嘴里肆意地吮吸吞吐。唾液沾满了硬挺滚烫的阳具,柔软的舌头越来越用力地搅动著,欲望像罪恶的沼泽让索玛陷了进去。
处男的阳具总是异常敏感,尽管索玛已经二十一岁了。他依旧经不起太过汹涌的快感,尤其是还没有进入过任何身体的阴茎遇到这样的对待。而且......哦该死,这还是一个男人的嘴!
索玛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大张著腿的样子,更不敢想象对方埋首在自己腿间,吞吐著他象征欲望与罪恶的阳具。即使他什麽也不想,他的身体依旧被快感占领著,吞噬著。他的身体没有自由,他甚至只有触觉,快感成了他惟一的感觉,而且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令他有强烈的失控的不安全感。他企图挣脱藤蔓,但藤蔓无数次地证明了自己有多麽的结实。索玛只能大声咒骂。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这真该死的......去他地狱的舒服!
乌尔卖力地吞吐著索玛的阳具,完全不知道索玛这麽快就被逼到极限。他在乌尔一次用力的吮吸下射了精,他完全没忍住,全部射在了乌尔的喉咙里。射精令索玛的身体痉挛般抽紧了一下,快感一波波袭来,他瘫在沙发上大口喘息,浑身的肌肉线条战栗一般绷紧,又渐渐放松下来。
乌尔松开口,咽下他的精液,意犹未尽地握起还未疲软的阴茎舔舔茎头。
"啊......!"索玛被踩到尾巴一样叫了一声。乌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一扫,突然看到了地上一粒纽扣变成了一只壁虎,正悄悄地往茶几下面爬。
乌尔挑眉,弯腰捉住了那玩意儿。沙发配合地尖叫一声。
"......怎麽了?"索玛哑著嗓子问。
乌尔沈声,若有所思地说,"没什麽,殿下。一只......壁虎。"
那只可怜的"壁虎"浑身僵硬地被捏在指间,好像被雷劈成了壁虎干,直挺挺地不能动了。
索玛唔了一声,又想起了什麽,大声说,"别捏死他,可能是希德!"
"哦,"乌尔慢条斯理地说,"是吗。不会是希德。"他玩弄地转了一下手指,指间吓得僵硬的壁虎跟著转了半圈,"他有那麽大胆子偷看我们吗?"他幽绿的双眼显得颜色很深,深不见底。
可怜的壁虎颤抖了一下。
说起这个,索玛笑了一声,不紧张了。
"我想他不会。"他说,"他很怕你。"
乌尔笑吟吟地垂眸看指间的壁虎。
第六十三章乳头与火焰(H)
63.
乌尔一手捏著"壁虎",用了个简单的咒语,暂时让索玛失去了听觉,而後者对此毫无察觉。
"希德,我们有必要谈谈。"乌尔说。
手中僵硬的壁虎突然奋力卷起身体,用嘴咬住尾巴,并融合在了一起。被乌尔捏住的身体断开,脱离了手指的控制。变形兽成功地逃离了魔爪,立刻张开双翅变成一只小蝙蝠。遗憾的是,魔法师的眼力与手的精准度战胜了聪明的变形兽,还没飞出一步就被乌尔从空中捉住。
"唧!"再次陷入敌手的蝙蝠发出惊恐的尖叫。
"我不想浪费时间,也没有这个耐心。"乌尔在掌心造了个极小的结界,将瑟瑟发抖的变形兽困在了里面。他的指尖冒出一小撮纯净的青色火焰,并将火苗丢进了结界里。结界表面顿时沾染上火焰,并慢慢蔓延。希德能打破他的结界,但对物理攻击毫无抵抗能力。
乌尔垂眼看著结界里惨叫著躲闪火焰的变形兽,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
索玛渐渐发现世界陷入了一片安静。他一向对自己的耳力有信心,但现在他连乌尔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意识到乌尔可能不知不觉离开,再次独自去了波利国,索玛几乎跳起来,大喊一声,"乌尔!"
藤蔓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用自由的双腿探了两下,踢到了巫师光裸的身体。
索玛,"......"
乌尔冷不防被他的大喊吓了一跳,接著腰上又挨了一脚,忍痛给索玛解除了咒语。
"亲爱的,你在生我的气吗?"他听上去成了世上最无辜的人,一手痛苦地按著腰,另一手抓住了索玛乱蹬的脚踝,将他结实的腿拉到了自己腿上。
索玛再次听到乌尔的说话声,松了口气。他以为刚才的无声是自己的错觉,说,"不,你突然不说话,我以为你离开了。"
乌尔狼狈地揉著痛处。莽撞的剑士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力。
"我可不打算拴著你离开。"乌尔说,"要是让你的龙骑士欣赏到你的裸体,你的国家将遭受到失去一支龙战队的损失。"
索玛在见识到沃森的战力後,心知他绝非九个普通的龙骑士可以匹敌。然而出於好胜心,仍然说,"骄傲是胜利的敌人,乌尔。如果你不相信,等一切结束後,可以让你的坐骑与我的战队一比高下。"
乌尔耸肩,"你显然是在小看一个黑魔法师的嫉妒心。"
索玛不悦地说,"事实上你可以松开我。"
乌尔,"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他一只手顺著索玛的大腿内侧慢慢抚摸,即使是强壮的剑士,腿内侧的皮肤也比其他地方柔软一些,手感光滑,富有弹性。乌尔收起了掌心的结界,一缕青烟消散,可怜的变形兽啪嗒一声筋疲力竭地倒在了他的手心,身上有不少烧得黑乎乎的痕迹。但他与乌尔也许达成了什麽协议,获得了自由的小变形兽没有再试图逃走,而是努力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焦糊糊的八脚章鱼,八根柔软的触手蠕动伸展。乌尔将手移到了索玛的腿间,那只带著领结(这只地狱生物对礼服有异乎寻常的执著)的八爪鱼在他掌心迟疑徘徊许久,伸出一根柔软的触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索玛腿间耷拉著的那物。
索玛敏感地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他,皱眉问"什麽?"
乌尔的指尖摩挲著索玛腿间细嫩处,被剃掉的毛开始重新冒头,有些地方些微扎手。
"一些小玩具。"乌尔随口道,不耐烦地将那巴掌大的八爪鱼丢到了索玛腿间,那坨柔软的生物一个踉跄整个扑到了索玛的性器上,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哦!"索玛感到湿凉柔软的东西掉在自己的分身上,整个人颤了一下,大声说,"快把它弄走!这是什麽!"
乌尔没有回答,低眼注视著那只焦黑的八爪鱼战战兢兢地用八根触手抱住索玛疲软的阴茎。他大可用一些植物代替希德,但他不准备那麽做。如果索玛知道自己的性器被他的小宠物玩弄,一定会羞耻到恨不得杀了他。他可不会笨到说出实话,但光是想想他的羞耻就让黑魔法师觉得兴奋。
"我觉得很不舒服,"索玛说,"把这东西从我身上拿开!"
"不舒服是因为他的凉的。"乌尔安慰道,"也许一些热的会让你感觉好些。"
他的食指指尖冒出一朵妖异的暗红色火焰。准确的来说,这并非火焰,而是乌尔实体化的魔力。乌尔感到指尖的烫感不至於伤害皮肤,饶有兴致地摆摆手指,半透明的火焰随之摇曳。他很满意,用带著火焰的食指撩拨索玛褐色的乳头,後者明显感觉到了指尖异常的高温,身体紧张地绷了起来。
"乌尔,我希望你至少摘到我的眼罩。"索玛说。
"我爱你,亲爱的。"乌尔毫无诚意地说著,将手指绕著乳晕打圈。敏感的乳头很快在灼热的温度中硬了起来。
"不......"索玛再次感到抗拒。腿间的八爪鱼丝毫不敢懈怠,依照黑魔法师的指示抱著柔软的阴茎厮磨,并试图用触手的前端触碰藏著包皮里的龟头。索玛被未知的湿凉物体戏弄,乳尖又感到异常的灼热感,这令他感到极度不安。但经不起刺激的阴茎仍然有失尊严地硬了起来。
乌尔用指尖轻轻拨弄他的乳头,火舌舔著挺立的乳尖。身体的主人肌肉紧张地紧绷,但乌尔感觉得到,他在感受自己的玩弄。他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全身心地感受自己带给他的触觉,这令乌尔感到愉悦。
"乌尔......"索玛咬牙说,"你这该死的黑魔法师,给我松绑!"
乌尔被骂得很舒心,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他将一朵暗红色的火焰留在了索玛的乳头上。乳头像是一根烛芯,包裹著优美跳跃的火焰。持续的烧热感带来细微的刺痛,进一步刺激著敏感的乳头,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与舔弄、啃噬完全不同的快感。
乌尔的指尖又冒出一朵火焰,这次的目标是另一边乳头。他用指尖揉弄柔软的乳头,暗红的火苗像魔鬼的舌头,舔过褐色的乳尖,给敏感的小点带来双重刺激。索玛的呼吸变得急促,不仅是因为上面的玩弄,下身的八爪鱼也在不遗余力地工作。他用八根触手抱住变硬的柱身,努力地蠕动柔软的身体。乌尔的教导很成功,阳具很快越来越大。
乌尔将另一朵火焰也留在了索玛的乳头上。现在,索玛饱满的胸膛上燃著两朵暗红色的火焰,火焰的颜色映在索玛饱满结实的皮肤上,显得妩媚。乌尔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拨弄包裹在火苗里的乳头。麻痒难耐的热感顿时侵袭了索玛的全身,像热情的酒吧女郎给人送来一杯烈酒,热烈得让人浑身酥麻发烫。
索玛低叹了一口,厚实的胸脯起伏,火苗也跟著跳跃。
"......你做了什麽?"他低声问。
乌尔抬起身子,著迷地欣赏索玛健美的胴体,柔声说,"想知道你现在看上去什麽样吗?"
索玛迟疑了一下,说,"不,住口。"
索玛的双手被绑在沙发扶手上,胸部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乌尔情色地揉著他的胸肌,说,"你的乳头上有两朵火焰,像两支浪漫的红蜡烛。我也挺懂得浪漫不是吗?"
哦该死......索玛顿时知道了胸口的烧热感来自哪里,羞愧地说,"住口......"
乌尔的手滑到索玛的腰线上。圆润的臀部与瘦而健壮的腰部形成一条性感的凹线,拥有让人血脉贲张的手感。乌尔暧昧地抚摸著他腰上的肌肉,俯身舔他纠结突起的腹肌,一边亲吻啃噬,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的腹部有青筋突起......你的阴茎贴在腹部上......又粗又壮,我猜你现在感觉好得快爆炸了。"
索玛,"你再说我会杀了你......"
被玩硬的阳具上面抱著一只柔软湿凉的八爪鱼,正带著悲惨的心情努力地取悦著他的主人。纤细的触手尖端不小心抠进马眼里,索玛顿时闷哼一声。
"你的腿也很美,"巫师的吻落到了索玛健壮的大腿上,"我喜欢看它们对我张开的样子。"
索玛的一条腿正搁在沙发背上,另一条搁在乌尔腿上。他想象出自己淫荡的样子,感到一股热往脑袋上涌,有些脸红了。
"别说了,乌尔。"他甚至带上了商量的口吻。
在性欲方面,乌尔显然是个普通男人。他远没有他看上去那麽淡定,他感到呼吸加快,口干舌燥,不禁将手指探到索玛温暖的股缝间,用指尖轻揉他的穴口。
"殿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他几乎用气声说。一边将中指挤入了紧紧闭合的穴口。
第六十四章骑乘H什麽的
64.
後穴因为异物入侵,为难地收缩了一下。乌尔的手指在索玛的身体里掏了掏,又缩回来。他够到索玛手腕上的藤蔓,用指甲划破表皮,青色的藤蔓表面立刻渗出大量的透明黏液。极度粘腻的汁液抽著丝缓缓地滴落到地板上,散发著淫靡的香气。乌尔用二指沾了粘腻的汁液,施了个加温法术,令汁液的温度保持在人的体温以上。
他用两根指头带著发烫的汁液抹进索玛的後穴里,汁液的温度立刻引起了肠壁的反应。索玛的身体抗拒地缩紧了一下,但手指不容置疑地探入到深处。
"嗯......"索玛的身体挣了一下。他还不习惯被人强行入侵最脆弱的地方,但灵巧的手指很快摸到了他的敏感处。手指模拟著性交的动作,柔软的指腹揉按著那里,酸胀的快感让索玛放松下来。
液体在魔力的作用下保持著灼热,给肠壁带来些微热辣的感觉。索玛一动不动地分开双腿躺著,纤白的手指在他的双腿间出入。乌尔感到他的呼吸从刚才开始就很急促。每当指腹擦过索玛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後穴就会不由自主地收紧一下。乌尔抽插了几下,又取了些汁液抹在他的後穴里。直到肠壁的每一根褶皱都被浸润,透明的粘液随著手指的出入被带出穴口,流在了沙发上。
"你的身体里妙不可言。"乌尔低声说。
"进来......"索玛喘息著命令。
乌尔抽出了手指,指尖与穴口间粘出一根银丝。他俯下身亲吻索玛炽热的双唇,他们意乱情迷地亲吻在一起,舌头热烈地互相摩挲。唇分的间隙,索玛再次说,"乌尔,进来......"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乌尔亲吻著索玛的脸颊说,"我为你松绑,你自己骑到我身上。"他的声音柔和,带著不可言喻的诱惑,像是勾引夏娃吃下苹果的毒蛇。
索玛的胸口起伏,因为湿润的吻而喘息著。他迟疑了一下,说,"不......我不能这麽做......"他用腿勾住乌尔的腰,催促他贴上自己的身体。乌尔贪婪地摸著他的腿,用硬挺的性器摩擦他的腿内侧。
"自己骑上来,我喜欢这样。"
"不......"索玛倔强地拒绝。
再次被拒绝,令乌尔很不愉快。他一把抓住趴在他性器上的八爪鱼,往门口扔过去。可怜的软体动物咚地撞上了木板门,摔成了蚊香眼。能够抚慰索玛性器的东西没有了,他的前後顿时空虚得令人发疯。他将两腿缠上乌尔的腰,扭动身体试图寻找他的性器。乌尔扶住自己的性器,塞到索玛的穴口。他听到索玛变得更加粗重的呼吸,他知道索玛在兴奋。他极度渴望被自己贯穿,而自己也极度渴望著进入他的身体。但他可不想输给"底线"这种毫无意义的玩意儿。
乌尔用前端摩擦著索玛富有弹性的臀部,故意在他的穴口上滑来滑去。
"答应。"他说。
"该死......"索玛咒骂道,"进入我!"他用力挣扎,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急躁而暴起。但藤蔓韧性十足,丝毫没有被挣断的意思。沙发因为索玛的挣扎不断发出尖锐的呻吟,好像下一刻就要散架。但压在上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的抗议。
乌尔松开了藤蔓固定在沙发上的那一端。索玛的双手虽然依旧固定在一起,但终於可以离开沙发。索玛很快发现了这一小部分自由,用胳膊套住了乌尔的脖子,用肩膀蹭掉了脸上的眼罩,然後粗暴地啃上乌尔的嘴。乌尔深深吻住他,将膝盖插入他腿间厮磨。索玛胡乱地与他亲吻,慢慢翻身将乌尔压在身下。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换来沙发的摇晃,在房中嘎吱直响。乌尔的双手揉捏著索玛富有弹性的臀肉,勾引地说,"亲爱的,骑上来。"
索玛的目光充满著情欲,俯视著乌尔的面孔。
啊......我想做,无法抑制地。他迷茫地想著。
乌尔的手指灵巧,在他的後穴附近揉按挑逗。索玛的情欲被轻而易举地挑弄到顶峰。他的呼吸滚烫,性器已经胀得快要爆炸,身体的欲望像潮水一样一阵阵地淹没他的神志。他再也没办法忍下去。
"上帝......"他轻声说,"他不会原谅我了......"
乌尔讨厌那个叫上帝的在这种时候和他抢情人,不悦地眯起了眼。索玛碧蓝的眼中充满著矛盾,但更多的神志被欲望蒙住。他对著乌尔看了一会儿,最终认输地闭起眼,低头狠狠吻住他的嘴,渴望地啜吸他的嘴唇,本能地用自己的性器与乌尔互相厮磨。他们急促的呼吸交叠,身体忘我地交缠在一起。
"松开我......"他说。
乌尔知道自己胜利了。他愉悦地施法松开了藤蔓。索玛的双手得到了自由,探手摸到乌尔滚热硬挺的性器。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抚摸乌尔的性器,真实地感觉著对方的欲望,令他愈发感到兴奋。他摸索著让龟头对准自己湿润滑腻的後穴,那里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准备,正空虚地等待著被填满。索玛没有再犹豫,支起身子小心地往下坐。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性器很容易地进入了穴口,他可以感觉到随著自己的身体往下沈,那个又热又硬的东西慢慢撑开他敏感的肠壁。他在慢慢被充满,让对方进入到他的身体深处。进入得越是深,被充满的快感越是强烈。他咬牙慢慢坐到了底,双臀坐到了乌尔身上。酸胀的快感挤压著内壁,他刚刚坐下去就有想射的冲动。
他深吸了口气,借著喘气的机会垂眼仔细地看著身下的人。
他真美,令人兴奋。索玛想著。他从来没有在做爱的时候欣赏过乌尔的裸体,因为那时候他的心里充满羞耻感。而现在他迫不及待想看他。
乌尔有属於魔法师的苍白皮肤,线条匀称的肌肉。他的身体不像剑士那样野蛮,即使一丝不挂也有种与生俱来的优美。他柔软的黑发撒在沙发垫上,幽绿的眼睛像饥饿的狼,在做爱的时候喜欢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看,目光充满著侵略性,但是让人兴奋。
这些发现令索玛愈发心神荡漾。
索玛的双膝跪在乌尔身体两侧,开始试著上下摆臀,用後穴吞吐他的性器。因为长时间的调情,他的肠壁已经变得敏感异常,每一寸都在渴望著与对方的亲密接触。粗长的性器撑满了他的身体,随著他的身体每一次抬起坐下,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性器在他的体内出入。哪怕是最细微的蹭动都让他舒服得浑身酥麻。
"呃......"他极轻地呻吟了一声,两手撑在乌尔的胸口,意乱情迷地扭动臀部,让贪婪的小穴一次次品尝粗壮的性器。索玛的身体拥有令人羡慕的协调性,对一切身体行为的学习比常人快得多。索玛很快就掌握了怎麽做才会让自己获得更多快感,并动得越来越快。粗得可怖的性器在粘液的润泽下被快速吞吐,带出不少过剩的粘液,从穴口被挤出来,在他每次坐到底又抬起身子的时候,在两人的皮肤间粘出大量银丝。
乌尔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幽绿的眼睛溢满了情欲。实在是太舒服了,他没想到索玛能做得那麽棒。他充满力量的腰瘦而结实,扭动起来的样子性感得一塌糊涂。他将手搭上了索玛健壮的腿,感觉到他具有爆发力的身体有力地上下摆动,肉感的双臀快速地击打著他的胯部,并因为扭动而蹭过他的皮肤。他贪婪地看著自己的阳具不断埋入索玛的股缝里,索玛挺立的阳具在上下乱甩,乳头上的火苗随著身体的剧烈运动而晃眼地抖动。他忍不住抬起两手揉捏索玛的乳头。夹住柔软的乳晕,用麽指挤压硬得像豆子一样的乳头。
"啊......该死!"
上半身加剧的刺激让索玛大骂了一声。他抬起胸口所求更多的蹂躏,无力地仰起脸,更加卖力地摆动臀部吞吐乌尔的性器。
"乌尔......"他大喘著祈求道,"你也动......操我!"
他在往下坐的时候,乌尔突然抬起腰,狠狠地将性器楔入了他的体内。
"......唔!"索玛被顶得往前一颠。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几乎昏厥,呻吟也被咽进了肚子里。仅此一下,索玛就觉得腰有些软。但乌尔又不动了,他只能艰难地支撑著身体,拼命扭动著满足自己的性欲。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乌尔再次突然抬腰。这下差点把索玛顶得扑在乌尔身上。索玛狼狈地爬起来,继续他可耻的索求。腿间已经一片狼藉,粘湿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但被施过魔法的粘液依旧保持著比体温更高的温度,腿间火热的触感不断刺激著他。他渐渐陷入了迷乱状态,神志被令人疯狂的欲望吃得一干二净。
乌尔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他用两手情色揉捏著他的两边胸肌,在虎口处露出挺立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啃咬。索玛停下了动作,环住乌尔的脖子把乳头往他嘴里送。乌尔用牙齿轻轻扯著他发硬的乳头,换来了索玛断断续续的呻吟。他听上去就要因为太舒服而死去了,但他的手臂仍然紧紧扣住乌尔的脖子。
乌尔吸住他的乳头,用舌尖快速挑逗著。索玛舒服得几乎发颤。他是身体里还插著乌尔的性器,双腿忍不住缩起来勾在乌尔背上,垂下头靠在乌尔的脑袋上。乌尔用力吸了一下他的乳头,故意发出接吻声。乳头被啃成了淫靡的肉红色,魔力的火焰被乌尔吃掉不少,只留下一点小小的火苗包围著那一点乳肉。
"殿下,"乌尔仰起脸,在索玛的耳朵边轻轻说,"你的乳头被我啃红了。"
他感到索玛的後穴羞愧地轻轻缩了一下。
"操我。"索玛说,"今晚我是你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他又开始慢慢扭动身体,胸口因为性欲而剧烈起伏。"用力操我,乌尔。"他沙哑地说。
坐著相拥的姿势很难大幅度抽插,乌尔用手托住索玛的双臀,缓慢地抽送,让阳具每次都深深地一插到底。索玛感受著温风细雨的抽插,慢慢闭起眼。在一次深入後,乌尔故意停了下来。火热的阳具挤满了柔嫩的肠道,对这里霸道地宣布著所有权。
"只有今晚吗?"乌尔暧昧地问。
"不......"索玛说,"也许不......我恨不得时间停止,你永远都用力操我。"
乌尔轻笑一声,"这是个好主意。"他往前倾身,将索玛压在了沙发上,再次让他的腿张得更开。
"再叫我一声。"乌尔拽住索玛的头发,让他看著自己。
索玛的眼中充满著情欲,毫无抵抗地喊著,"乌尔......"
索玛的喊声令乌尔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故意用下身顶了顶,"我在,殿下。您要我做什麽?"
索玛感受著阳具烫人的温度,渴望地说,"操我......"
乌尔继续用力,顶得更深,抓著索玛头发的手没有松开。
"操哪里?"他继续问。
索玛迟疑了一小会儿,用轻得听不见的声音说,"......臀部。"
"不对。"乌尔慢慢将性器抽出来,又突然挺身深入。
"呃!"索玛惊叫出声。
乌尔纠正道,"是干你的屁股。"他再次将性器缓缓抽出一半,又故伎重演。粗得可怕的性器被粗暴地顶到最深,又缓缓抽出。在被折磨了第五次後,几乎被顶射出来的索玛无力地抓住乌尔的肩膀,低声说,"别这样......啊!"乌尔再次狠狠进入了他。索玛浑身怵了一下,艰难地紧紧闭眼。
"干我的屁股......乌尔......"他认输地重复道,但说出来以後才发现,粗鄙的词令他感到兴奋。
"如你所愿,殿下。"乌尔的声音带著喘息,好像甜美的毒药。深深中毒的王子殿下用双臂环住了乌尔的身体。
"快......"他催促道。
两人的身体再次紧紧交缠。老旧的魔法师宿舍里回响起男人湿热的呻吟,激烈的喘息,还有快要报销的老式沙发富有节奏感的尖叫。
灵魂在甘美的诱惑下堕落,毒液浸润著爱情的花朵,绽放在雅尔纯净的夜里。
第六十五章黑龙与银龙(上)
65.
月圆之夜是魔物的力量达到高峰的时候。然而在雅尔的保护罩下,深夜平静安详,一切保持著原样。
月亮渐渐升到了天顶。离魔法学院不远的沙文街陷入了沈睡,唯有一座房屋透露出星点亮光。房里的两个精疲力竭的男人赤裸著交叠著身体,在旧沙发上喘息。
乌尔等快感的余味渐渐减淡,才把半软的阳物从索玛身体里抽了出来。他支起身子下了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著沙发。
索玛感到下体粘湿一片,抓到用来蒙眼睛的黑布清理腿间。而後也坐起身,抓起地上丢得一塌糊涂的衣物。乌尔施了个小魔法,将崩掉的纽扣安回了原处。
"哦,魔法真是好用。"索玛赞叹道。他站起身,向乌尔伸出手。乌尔借他一把力,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从包袱里取出睡袍,朝卧房走去。
"我希望那群野蛮的石像鬼对我的床手下留情。"乌尔忧郁地说,"我现在哪怕是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别说施法......"
他边说边推开虚掩的门,木门很不给面子地哐当倒在了地上。两人在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张大了嘴巴。乌尔对著废墟一般的卧室看了一会儿,默默转身离开。索玛同情地跟在身後。
乌尔懊恼地找出睡袋丢在地上,说,"原谅我不想耗费魔力修床,殿下。我实在是困得要死,眼皮上好像拴著两个铜球。雅尔那该死的结界对黑魔法的抑制太过头了,凡事过头总是糟糕。"他说著打了个呵欠。索玛也跟著打了个呵欠。乌尔懒洋洋地揉揉眼睛,饶有兴致地说,"传说呵欠在亲密的人之间更容易传染。"说著又打了个呵欠,索玛刚跟著张开嘴,突然意识到了什麽,又若无其事地闭上了。
二人挤入一个睡袋里,浅浅地来了个晚安吻,打算在地板上将就一夜。谁都没发现他们的小宠物已经不在屋里很久了。
-
深夜的安拉斯山脉寂静得好像鬼魅的坟墓。月亮的光线无法探入山体深处,起伏的山丘间藏匿著大量的黑暗阴影。
沃森与伊欧洛斯栖身在山林深处的山洞里。失去了太多力量的伊欧洛斯几乎无法保持人形,然而庞大的龙形将耗费他更多力量。沃森将他背到了这个山洞里,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墙坐著。他将没有任何反抗的银龙强按在石壁上,用利齿咬开自己的手腕。鲜血聚成一股细线,滴进伊欧洛斯的口中。浓红的鲜血溢满了伊欧洛斯的齿间,苍白的唇上沾上了不自然的豔红,并有一丝鲜血顺著嘴角流了出来。但伊欧洛斯一动不动,任凭沃森做著这些。他用沈默诉说著一切,只是沃森未必明白。
沃森的伤口很快凝结。他又咬开了另一只手腕,继续将血液喂给银发的男人。他给得太多了点。上古黑龙的鲜血中魔力太过强盛,难以消化。伊欧很快难受地微微皱眉──这是他很少的表情当中最常用的表情。然而,这些味道不怎麽好的鲜血每一滴都弥足珍贵,不仅支持著伊欧保持人形,还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力量。
直到第二道伤口凝结,沃森才依依不舍地帮伊欧擦擦嘴角。
"再来一些吗?"他关切地问。
"不。"伊欧轻声回答。
沃森一怔──伊欧回答他的话了!
沃森睁大了眼睛,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而後,一向行动先於思想的黑龙猛地扑上去将伊欧洛斯紧紧抱住。身体相撞,靠著石壁的男人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但粗鲁的黑龙完全没注意到。
"伊欧......伊欧......"他将脸埋在伊欧洛斯的肩头,哑著嗓子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听上去害怕极了,这成了一头上古黑龙在这世上唯一害怕的事。
胃里的黑龙血在主人接近的时候变得极度躁动。伊欧洛斯强忍反胃,一动不动,没有将沃森推开──以他现在的力气,推开简直是徒劳。
沃森攥紧了伊欧背後的衣物,力气大得好像要把衣物捏碎。
"伊欧......求你......我一想到我要一个人活剩下的一万年,我就慌得不行......"他轻声恳求,"我......哦该死!我居然蠢到去龙岛找你,我以为你会回去那儿......你的弟弟,那颗蛋我一直守著......我......我他妈的以为你会回来......我也是这麽对他说的......可你让我在你还没出生的弟弟面前失信了......伊欧......"
听著沃森语无伦次地说话,伊欧洛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感到抱著他的人肩膀在颤抖,活了几千年的高傲龙族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啜泣。伊欧洛斯垂放在地上的手迟疑地动了动,抬了起来。怕烫一般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沃森的脊背。又好像确认了对方是安全的,才将另一个手也抬起来,安慰地环住沃森颤抖的後背。发现这个拥抱收效甚微,又努力地把手抬高一点,拍了拍他的脑袋。沃森的啜泣很快停了下来,但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抱得我想吐了。"上帝保佑,他只是说了实话。
沃森,"......"
沃森尴尬地稍稍离开了伊欧的身体。他还舍不得放手,脸上好笑地挂著些眼泪。
胃里的魔血得到了平息,伊欧默默看著沃森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横冲直撞的男人在这种时候无疑是最可爱的。
然而沃森的无措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被眼前的人吸引。他的眼睛真美......沃森失神地盯著伊欧洛斯。几乎在对上眼的一瞬间,沃森再次无法自拔地堕入爱河。在这十年间想念过无数次的双眼,依旧令他著迷得发疯。就像美人美杜莎,被他看上一眼,身体就一动也不想动。冰一样纯净的眼睛不带一丝杂色,显示著眼睛的主人纯正的血统。光是与他对视,就能把他的灵魂彻底从身体里拉出来,带进冰冷却美丽的冰川。
沃森感觉到灵魂在不断从身体里抽离,而血液在一股脑地往脑袋上涌。
"伊欧,我知道有个办法能帮你消化这些血液......"沃森听到自己说。伊欧洛斯没有做出任何表示,静静地看著他。沃森控制不住自己,再次扑上去,用双臂扣紧他的身体,嘴唇鲁莽地贴到伊欧略显苍白的嘴唇上。
在双唇贴上伊欧洛斯的嘴唇时,沃森本来就不多的理智完全燃烧了起来,成了一种诱人犯罪的冲动。这种冲动不仅无法遏制,而且在主人的刻意放纵下烧得越来越旺,瞬间将整个人吞没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伊欧洛斯整个按在冰冷的地上,伊欧纯粹的银发撒了满地,像是一地的碎银子。
沃森感到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他满脸的杀气,瞪著伊欧洛斯的面孔。出乎他的意料,伊欧的脸上没有一贯的冷漠,而是一种月光般的柔和。他的双眼暧昧地微眯,盯著沃森的眼里透露出深深掩藏的渴望。他的胸口起伏,抬手解开自己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并拉开领口,示意他"来"。
"伊欧......你在......鼓励我!"
沃森的舌头几乎打劫。他感觉到了伊欧的主动,这对伊欧而言是比天上出现两个太阳更罕见的主动!
"来。"伊欧洛斯说。
沃森的脑袋像被两座大山狠狠夹了一下,什麽都没办法想了。他不能再等待,十年他妈的够长了!他咽下愧疚,手忙脚乱扯伊欧的衣物。在解开第一颗扣子後用力撕开了衣物,将伊欧洛斯白瘦的身体强行暴露在了空气里。线条干练的身体拥有一切可以想象的优雅,好像一块雕琢精美的象牙被丢在了粗鄙的山洞里。
沃森感到了男性肌肤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手在剧烈地抖动,扯开碍事的长袍後,又粗暴地扯掉了他下半身的薄裤。脆弱的衣物碎片落得一片狼藉,沃森看著身下美好的身体,激动得眼前发晕,头脑里的血管快爆了。他感到鼻子火辣辣地发痒,猛地捂住鼻子。低头一看,鼻血流了满手。
"哦......干!!!"
山洞里回响著上古黑龙极富特色的骂声。
| 13
第六十六章黑龙与银龙(下)
66.
当沃森的视线从手心转移到伊欧洛斯脸上时,他感到自己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他用力眨眼,再度睁眼时,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伊欧洛斯竟然依旧好端端地靠著石壁坐著,而自己的双手仍然紧紧抱著他。他们跟五分锺前的动作一模一样,伊欧既没有被扑倒在地,衣服扯成碎片,也没有满眼春水地邀请他"来"。
沃森花了一秒消化眼前的情景,而後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声说,"伊欧!你居然对我用魅惑法术!"
伊欧静静地看著他,目光落到他狼狈的鼻血上。光明系的魅惑法术让对手陷入美好而真实的幻觉里,而不会有任何攻击力。在与沃森对上眼的一瞬间,伊欧发动了法术。他不得不这麽做,来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消化胃里的魔血。要是被这蠢货不停地骚扰,他难以确保自己不会失去意识,或者将血全部吐出来。
然而,心地纯洁的银龙实在想不通沃森到底看到了什麽幻觉,以至於流出了鼻血。他担心过於强大的魔血惊动教会的法师们,迫於无奈只能将法术解除。
但是沃森并不这麽认为,他粗鲁地抹了一把鼻血,抹得自己一脸血。他用惊恐而愤怒的目光瞪著伊欧洛斯,仿佛伊欧洛斯不给出解释,就别想好过。
"你对我用了魅惑术!"他怒气冲冲地大吼,"伊欧洛斯!你他妈的就这麽想逃走吗!"满脸血的炸毛黑龙看上去狰狞又好笑。
不,我只是想消化掉你的血液。如果全部吐掉,你又要放血了。伊欧洛斯这麽想著,但没有说出来。理论上他还没有原谅沃森。虽说实际上他在看见沃森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愤怒并没有那麽重要。
"伊欧洛斯!!!"
沃森露出獠牙咆哮,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著银发男人。他并没有在单纯地表达愤怒,有时愤怒会是无助最好的掩盖。一想到在自己陷入法术时对方曾差点再次消失,就让沃森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与无助。他根本无法阻止伊欧产生离开的想法,他随时可以对自己施下法术然後像十年前那样,跑得全世界都找不到他。这太可怕了!他会发疯!
伊欧洛斯慢慢抬起了手,指尖轻轻触碰沃森的嘴唇。伊欧的触碰像是有某种魔法,沃森一怔,狰狞的表情有所松动。
"伊欧......"他一把抓住伊欧的手,力气太大了,被攥疼的银龙试著解救自己的手,但是失败了。
"不要再让我找你十年。求你......"沃森脸上的狰狞表情渐渐消退了,无助像退潮後海滩上的贝壳,将自己的柔软暴露在了阳光下。
"什麽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肯留下来,我愿接受任何惩罚......"
伊欧没有成功地解救自己的手。只能抬起另一只手,重新点上了沃森的嘴唇。
沃森,"......?"
伊欧一连往沃森的嘴里丢了三个清洁魔法,在丢入一个探测魔法後,又不满地补了一个清洁咒,终於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一脸血的沃森顿时委屈了。
伊欧洛斯平静地说,"我想那颗蛋是我的妹妹。"
沃森口中习惯了十年的气味突然消失了,他新奇地咂咂嘴,甚至感觉空气变得稀薄了。要知道自从伊欧不见了,他就再也没有清洁过口腔......事实上在认识伊欧之前也没有。
"咳咳......"沃森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可我希望是弟弟,"他说,"他一定对我火球术的威力感兴趣!母龙有什麽好!"好像是弟弟还是妹妹他能选择似的。
伊欧洛斯认真地说,"是妹妹,我就可以宠爱她。"
啊......伊欧真是温柔,沃森想。
等一下......他反应了一会儿──需要拐弯的问题不适合黑龙来思考──突然明白过来,提到那颗不知性别的龙蛋是因为......"伊欧,你是不打算再逃走了是吗!"他大声说。
我并没有逃走,伊欧想。
沃森没有等到伊欧洛斯回答,就猛地抱住他,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伊欧洛斯总是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涟漪。沃森毫无技巧地胡乱吮吸著他的嘴唇,将他的嘴唇亲得很痛。他为什麽总喜欢这样表达感情呢。伊欧默默地想著。他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吻,虽然野蛮的嘴唇碾压令他不舒服,但沃森的气息让他感到温暖。
温暖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感觉到了。他被禁锢在魔法阵的期间,保持著清醒的意识。他感到身体冰凉,天寒地冻,力量被一丝丝地抽离。他无时无刻不遭受折磨,并推测出自己的主人是死灵法师。一切都残酷而现实,令他感觉不到活著的温度。但现在这家夥又回来了。他很高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微笑。
直等到沃森离开他的嘴唇喘口气,他才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麽流鼻血了吗?"
这个问题像一道雷当头劈在沃森头上。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著伊欧洛斯。伊欧觉得黑龙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因为......"沃森艰难地说,"伊欧,你真的想知道为什麽吗?"
伊欧疑惑地看著沃森。看著伊欧洛斯对自己的龌龊一无所知的表情,沃森抓狂地抱住了脑袋。
哦该死!该死!他自我厌弃地在心里骂著。虽然"被接吻"了很多次,但伊欧洛斯根本不明白接吻的乐趣在哪里。要是把他按在地上扒光衣服,甚至做更多......温柔如他,也许会平展展地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著洞顶,容忍他的行为,但他可不想这麽干!他希望伊欧洛斯拉开自己的领口,对他说"来"。但这他妈的永远只会发生在幻觉里!而他刚刚还以为是真的,这已经不能更丢脸了!
伊欧洛斯静静地坐著,看著痛苦抱头的黑龙。适可而止的好奇心是保持优雅的必要特质。既然这个问题引起了对方痛苦,伊欧就放弃了追问。这样适可而止的好奇心让他误会了沃森十年。尽管这个误会依旧还未解除,心地高尚的银龙也并未从中吸取教训。
"伊欧,"沃森抱著後脑勺,埋著头,苦恼地说,"你要知道......"他一顿,而後发现他们之间有比流鼻血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对,你先要知道,我没骗你!"他抬起头,担忧地看著伊欧洛斯,但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哪怕是怀疑也好,相信也罢。
"你那个混蛋主人和乌尔看上去他妈的简直是世上最友爱的一对师徒,我怎麽会想到他们有仇!"沃森举起拳头,"我对撒旦发誓!"发觉撒旦不适合证明诚实,又改口道,"不,对你的上帝发誓,我完全不知道乌尔让我带安德鲁出来是为了干掉他!你知道我不能违背我的主人,也不想违背他。但我总不能看著你一起被送入地狱!"他抓住伊欧洛斯的肩膀,後者无动於衷地看著他。
"伊欧,你在听吗??要知道你要是进了那个魔法阵,就再也回不来了!那天杀的法阵足以吞掉整个雅尔的魔法师!"
"我知道,萨迦利亚。"
沃森怔了一下,"可你当时脸上写著我在故意算计你......"
伊欧洛斯,"是的,我当时是这样以为的。"
沃森憋屈地闭上了嘴,盯著伊欧洛斯的脸。
伊欧洛斯抬手,温柔地擦去他脸上快干结的血迹。
傻瓜。他在心里说。
"你现在还这样以为吗?"沃森问。
"不。"伊欧洛斯说,"我相信你。"
仿佛是没想到这信任来的那麽容易,沃森瞪著眼睛反应了一会儿。
"......你是说,你原谅我了?你明白当时发生了什麽?"
伊欧洛斯冰一般纯净的眼睛注视著沃森。"是的。"他说。
事实上,凭借沃森的个性,很难做到这样狡猾的欺骗。当年的伊欧洛斯冷静後,就发觉了这个。然而,他无暇顾及沃森,就匆忙潜入了雅尔的国立图书馆。他在从不对外开放的顶层图书室里寻找打开地狱缝隙的黑魔法禁咒,希望将自己的主人救回来。不幸的是,对伊欧洛斯而言,黑魔法禁咒太难以做到了。禁咒需要的牺牲庞大,心地纯洁的银龙根本不忍心伤害他人。
所以,当安德鲁的信使精灵出现在面前时,伊欧洛斯的愧疚被很好地利用。他几乎没有思索太多,就答应用自己的身体延续安德鲁的生命,主动踏入了巨型魔法阵。直到法阵启动,才猛然闻到了死灵法术的气息。伊欧洛斯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在魔法启动的瞬间将信使精灵卷进了法阵,吞噬了它承载的记忆。在那里,他看到了安德鲁的真相。或许只有冰山一角,但足以让伊欧洛斯明白了自己的失误。
这十年来,伊欧洛斯一直独自被禁锢在魔法阵里,反复咀嚼著背叛与欺骗的滋味。饶是他的情感比别人迟钝得多,但十年什麽也不干,光是用来消化这份背叛,也足够让他渐渐感到痛苦。
将伊欧从回忆拉回现实的,是沃森的拥抱。沃森终於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不存在了,伊欧重新变成了他的伊欧,不会用用怀疑的目光折磨他,也不会随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的双臂死命扣紧银发的男人,他的身体温暖又结实,胸口与伊欧相贴,心脏跳得像打雷。他贪婪地闻伊欧身上属於银龙的气息。那是一股雨後青草的味道,他喜欢得不行,不住用鼻尖蹭他的脖子。
"你原谅我了......"沃森喃喃说。
我并没有记恨你。伊欧想。
"我刚才流鼻血......因为我......"沃森结结巴巴地说,"我很心急。我知道对你不能心急。但是伊欧......我......我想要你。"
伊欧洛斯安静地听著。他感到沃森的呼吸慢慢变急,炽热的嘴唇渴望地亲吻他的脖子。他想,我应该回应一些什麽,但他只是垂著手,怔怔地看著对面的石壁。沃森热烈的渴望令他有些无措。
至少,我应该说些什麽。他想。他微微张开嘴,舌头有些僵硬。他慢慢攥紧拳头,逼迫自己说话,但头脑里一片空白。
"伊欧?"沃森发觉了伊欧洛斯的不对劲,慌忙说,"我让你不舒服吗?"
沃森的停顿让伊欧洛斯松了口气。
"不。"他说。
沃森迟疑,"......那我是的嘴巴还很臭吗?"
伊欧垂眼思索了一会儿,直白地问,"......告诉我该怎麽做。"
沃森,"?"
这给沃森抛了个难题。他看了伊欧片刻,突然伸手揪著他的衣襟将他按倒在地,就像他在幻觉中做的那样。伊欧洛斯对他富有攻击力的行为有些惊讶,但顺从地没有动作。
沃森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伊欧洛斯等待著他的反应。浅色的眼睛平静无波,银色的睫毛浓密纤长,好似落满了雪花。银发像幻觉里那样撒了一地,如同夜空里的银河落下来流遍了石隙。沃森又觉得鼻子热得发痛。他将手探到了伊欧的腿间,摸到了他腿间柔软的部分。他看上去比伊欧更紧张,像进行著一次小心翼翼的实验。
沃森认真地隔著衣物摩挲,伊欧腿间柔软的部分很快在沃森的手里变硬了。感觉到自己的尝试有效,沃森终於出了一大口气,高兴道,"太棒了伊欧!
伊欧,"......"
伊欧不太能理解"棒"在哪里,选择了沈默。
沃森没有得到回应,担心地说,"你觉得舒服对吗?"
伊欧仔细想了想,点头。
沃森哈地大笑了一声,"你有欲望!伊欧!"他扑上去,用力亲吻了几下伊欧的嘴唇,发出了很响的接吻声。
是吗。伊欧想。这让萨迦利亚看上去很高兴。
沃森将手探进了薄裤,继续套弄伊欧洛斯男性的象征。
伊欧洛斯拥有正常的欲望,这个发现足以让沃森兴高采烈。这意味著就算伊欧的感情反应得很慢,他们至少能正常地做爱。──就算伊欧洛斯十年後才对他说"今晚我过得很愉快",但至少他今晚就能看到他高潮的表情。他的身体会感觉到快乐。
沃森拉下了伊欧的薄裤,将他的下体暴露在了空气中。他猜想伊欧一定从来没碰过这里,做得格外小心怕把他弄痛。他迷恋地看著伊欧洛斯的脸。伊欧望著洞顶,在下体被抚弄的过程中,终於微微蹙起了眉。永远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情欲的痕迹,好像是冰雪消融在春天。哪怕只是丁点,也让沃森看得忘了呼吸。
安静的山洞里只剩下了男人的喘息声。原来伊欧的这里也跟正常雄性一样,是热的。沃森一边卖力地帮他套弄,一边嘲笑自己不知道自己怎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块万年化不开的冰。虽然沃森知道他的内心是温柔的。
很快,伊欧洛斯的身体紧绷起来。他的第一次和所有的正常男人一样,没有坚持很久。泄出来的时候,陌生的快感淹没了他的神志。他闭起了眼睛,眉头隐忍地蹙著,咬著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这样汹涌的快感对他而言是一种痛苦。这样痛苦夹杂著舒服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充满著禁欲的美感。
沃森低头看著湿漉漉的手,随手擦在了自己衣服上。而後又想起了什麽,将手放到嘴边吮吸了一下。
啊......伊欧的味道。他著迷地想。
第六十七章插花银龙伊欧洛斯的忧郁
67.
在形形色色的龙族中,银龙是对人类最为友好的一族。他们性格大多温和善良,喜欢人类的生活方式,也喜欢人类的食物(你看,保持口气清新的最重要原则就是避免食用腐肉,伊欧洛斯真希望他的情人能明白这一点)。
当伊欧洛斯还是一颗圆溜溜的龙蛋时,他的母亲玛利亚就这样被人类吸引了。玛利亚活了近千年,一大半的时间在人类国土上逍遥享乐。然而,不幸的是,在孵化伊欧洛斯的时候,这头过度外向的银龙母亲依旧没有收敛心思的意思。
导致儿童性格缺陷往往有两大原因,不是因为天生是个熊孩子,就是因为家里有个熊家长。伊欧洛斯显然遇到了後者。在让那枚名叫伊欧洛斯的龙蛋独自躺了近二十年後,这位熊母亲终於在某个晚上醉醺醺地回到龙岛的巢穴。即使对一头龙而言,整整两桶优质伏特加也足以令她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
蛋已经出生了近三百年,但离孵化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之所以这二十年间没有被野兽偷走,是因为最近这里新来了一只暴躁到极点的恶霸龙。据说那家夥的兄弟(也是一枚蛋)被偷走了,他正在满世界地寻找凶手。所有爱好偷龙蛋的野兽都明哲保身地躲了起来,伊欧洛斯因此逃过一劫。
那位熊家长喷著酒气眯著眼睛观察自己的孩子,发现他还在巢穴中安静地呆著(一颗蛋不安静地呆著还能做什麽呢?),立刻心疼地用尾巴围起了巢穴。
"我的宝贝,麻麻不该这麽贪玩,"玛利亚摇摇晃晃地说,"你真该早一些来到这个世界,不要让我总是为你担惊受怕......嗝!"
她抱著巢穴,亲昵地用脸蹭蹭光溜溜的蛋壳,"宝贝,你一定会生得非常漂亮,就像你的爸爸......哦那个负心汉,我不该在这美好的夜晚提起他!"
她有些愤怒,抬起一只爪子,将尖锐的指甲对准蛋壳,"嗝......!让麻麻帮助你......嗝!帮你早一些出生......"
她开始昏昏欲睡地念咒,期间好几次被打嗝打断,呼出一口酒气又重新来过。不久後,深夜的银龙巢穴里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白光,又很快灭去,随之冒出了大量黑烟。
"咳咳!"施过法的玛利亚呛到一口烟,疲倦地轰隆一声倒下,埋头睡去。
月光下,那枚光溜溜的龙蛋不安地动了一下。
玛利亚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後,她完全忘了对自己的孩子施过法的事。她舔了舔自己珍贵的龙蛋宝宝,对他说了声早安,然後睡眼惺忪地外出寻找食物。
在她离开後不久,一抹黑影无视结界,横冲直撞地闯入了银龙的领地。
"干!!!"闯入者极富特色的骂声响彻云霄,"谁他妈偷了我的蛋!"
他的体型远远大於一般龙类,每踏一步都撼山动地。可怜的银龙蛋在巢穴里被震得一颠一颠。闯入者撞翻了一切挡在面前的花草树木,瞬间就把整洁的领地弄得乌烟瘴气。
"谁他妈──还我的蛋!!!"
闯入者龇牙咧嘴地仰天大吼,骂声震天。周围的细小魔物纷纷奔走相告,收拾家当逃离银龙的领地。
"谁他妈──!!!"
骂声在他看到巢穴里那颗蛋的时候戛然而止。闯入者停了下来,睁圆了豆子一般的眼睛,盯著巢穴里孤零零、圆溜溜的一枚白色龙蛋。
"哦......"
他轻叹了一声,拔腿闯入龙穴,毫无知觉地撞塌了山洞。石壁轰然倒塌,巨大的灰尘扬得漫天都是。灰尘散开後,露出了一大片黑色的脊背。那名莽撞的闯入者吃力地抬起身子,抖掉碎石屑。圆圆的肚子下藏著那枚安静的龙蛋。
那个黑色的大个子小心翼翼地蹲坐下来,压低细长的脖子,睁大圆溜溜的红眼睛好奇地看那枚蛋。他使劲闻了闻,发现这不是他的弟弟。
"嘿。"他对那枚蛋打了声招呼,将巨大的爪子探到巢穴里,黑色的指甲尖轻轻磕了磕蛋壳表面。
哢......
蛋壳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缝。
黑色的大个子吓得鳞片都倒立起来,猛地往後缩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枚银龙蛋。
哢......
蛋壳表面又多出一道裂缝。
"黑暗之神在上!我不是故意敲碎它的!"大个子慌忙四顾,发现家长不在四周。
哢嚓......哢嚓......
有什麽从里面把蛋壳表面啄出了一个洞,很快又啄开了另一个。大个子的心狂跳。他意识到自己恐怕要第一次见证生命的诞生。这是一头龙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而这枚蛋的父母恰巧不在身边。他无措地楞看著蛋壳一点点碎开。突然,一只银色的三角形的小脑袋从蛋壳里钻了出来。
"啊......!"大个子不禁感叹了一声。这他妈的太小了!
那个小巧玲珑的三角脑袋左右张望了一番,看到了眼前面目狰狞的庞然大物。血红的双眼,交错的獠牙,粗糙的黑色鳞片,布满棘皮的皮肤,俨然是一头凶残的上古黑龙。
黑龙赶紧闭上了嘴,收紧鳞片,但新生的银龙宝宝比他想得要淡定。它默默地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继续对付困住它的蛋壳。不一会儿就伸出一只小爪子,细细的脖子。蛋壳哗啦一声碎了个对半,一整只小银龙从一汪蛋清里掉了出来。小脑袋,细脖子,圆滚滚的身体,比鱼鳞还细小的鳞片,黑龙这辈子头一次见到新生的龙类,看上去就像一只小麻雀那麽大。
黑龙用力咽了口唾沫,探出爪子,用指甲尖调戏那只脆弱的银龙宝宝。小银龙被挑翻过来,纤细的四肢对天扬了一会儿,脖子一扭,像只乌龟一样把自己翻了过来。黑龙不厌其烦地再次把它挑翻。
小银龙,"......"
"嘿,小家夥,你好。"黑龙小心地用指甲尖挠挠银龙的後背,"我叫萨迦利亚。你老妈给你起名了吗?"
银龙小小的银灰色眼睛──後来在他长大的过程中颜色越来越浅──注视著面前的庞然大物,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回答。
"哦妈的,小孩子性格这麽臭屁可不好。我出生的时候把我老爹的尾巴尖都咬断啦!"萨迦利亚不满地说,"还是说你在蛋里的时候他们没教你说话?这他妈的是怎样的熊家长啊......"
小银龙,"......"
萨迦利亚再次用指甲挑翻了银龙,"让我看看你是公是母......哦!你的小老二太滑稽了哈哈哈哈!!!"
小银龙努力翻过身,再次默默蹲坐。茫然地看著萨迦利亚。萨迦利亚将爪子探到他面前,小银龙咬了他一口,但没有咬穿皮。
"你这麽小力可不行!"黑龙不满地说著,咬开自己的指头,渗出一滴血珠。他将血珠送到小银龙的面前,小家夥面无表情地舔了舔。
萨迦利亚突然闻到了急速靠近的龙的气息,意识到是银龙的家长归巢,赶紧跳起来。他将血珠抹在银龙身边,悄声说,"送你的见面礼!再见小老二!"对巢穴中的一小只龙宝宝挥挥爪子,张开双翅逃走了。
感到结界被打破的玛利亚匆忙赶回了巢中,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提早了三百年出生的银龙宝宝。她尖叫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她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昏过去──那些贵族小姐们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昏过去,但显然她低估了自己的强壮程度。
"我的上帝!"她泪眼汪汪地捧起了自己的宝贝,"你竟然这麽早就来到这个世界,哦......天哪,你的眼神!......宝贝你是个白痴吗?"
小银龙,"......"
玛利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收起了眼泪,严肃地对著自己的孩子看了一会儿。那头小银龙也安静地注视著她,仿佛忘了把情绪这种东西从蛋壳里带出来。
唉......
坚强的玛利亚叹了一口气,决定就算上帝给了自己一个白痴孩子,也要一样爱他。
这头名叫伊欧洛斯的早产银龙过了十年才学会说话(而那些没有早产的龙宝宝则最起码在蛋壳里学上三百年)。事实证明他的头脑还挺聪明,他很快地学会魔法,捕食,甚至能应付偶尔闯进龙岛的骑士。但是,他的情绪就这样被留在了蛋壳里。
或者,准确地说,如果情绪是通过神经从头脑传输到身体,那他的这根神经永远是堵车的。谁也不记得他还是一枚蛋时发生的魔法事故,玛利亚忧郁地把这种情绪堵车归结为上帝的恩赐──瞧,伊欧的情绪总是平静而又温和,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冷静的孩子了。
伊欧洛斯习惯了自己的情绪堵车,并渐渐习惯了它为自己带来麻烦。
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长辈的生日礼物。他会像所有的乖孩子那样说谢谢,但他得到了二十几岁才渐渐为收礼感到高兴。
在他一百岁的时候,他被胖乎乎的红龙尼基打了一巴掌。当他开始感到羞辱并怒气冲冲地赶到尼基的家里时──那已经过了好多年──尼基高兴地端出烤饼干招待他。他只能把羞辱咽了回去。
在他两百岁的时候,他成了龙岛上最漂亮的年轻银龙。他收到了仙女龙蒂亚斯的树叶情书。他认真地陪伴她散步,跳舞,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时,是在蒂亚斯与另一头仙女龙的婚礼上──没有一头母龙喜欢冷淡的家夥,即使他很温柔。
在他三百岁的时候......伊欧渐渐觉得,也许再也不会有人爱上他,并耐心地等待他与之相爱。十年後,他渐渐为这个事实感到难过。
又过了十年,他再次遇到了萨迦利亚。
作家的话:
在文库有姑凉提起年龄的问题,这里也顺便解释一下~~
上古黑龙的寿命最起码在一万年左右,而普通龙族只有两千年上下。黑龙碰到刚出生的银龙时是在少年时代,但是当银龙成长为青年的时候,黑龙也刚刚成长为青年,而且心智发育比银龙慢的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银龙比他成熟一点
第六十八章早餐是榛子曲奇饼
68.
天蒙蒙亮的时候,细微的亮光将浅眠的索玛唤醒了。有太多的事需要思索,他几乎一夜未眠。
索玛习惯性地转动眼睛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异样後,将目光转向了身侧。身边的魔法师依旧在沈睡。出於职业的原因,尽管满腹心事,法师的睡眠依旧非常深沈。闭起的眼睛呈现出好看的弧度,睡眠中的人显得温良无害,经不起任何偷袭。
索玛坐起了身,体贴地放轻动作,没有将熟睡的法师吵醒。他穿戴整齐走出房子,在门前空地上抽出剑练习。这曾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而现在他只想用这个排解等待龙骑士的焦虑。
魔法铸成的宝剑在刚交到索玛手中时,与他惯使的剑一样沈重。然而,在索玛每一次触碰它的时候,它都悄悄地减轻分量,让它的新主人在不知不觉间习惯。当索玛再次挥舞它时,发觉它简直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却锋利得能轻易切断石头。昨夜在石像鬼身上砍出来的缺口也被自动修补了,剑身!亮。身为一名剑士,索玛对乌尔的礼物爱不释手。
太阳渐渐驱散了雾气,慷慨地将阳光洒向了古老的沙文街。老街在阳光下慢慢复苏,一些奇形怪状的魔法信使在街上忙碌地飞来飞去。当索玛满头细汗回到屋内的时候,乌尔已经起床了,正在被修复的厨房里做曲奇饼。他的身形修长,动作有条不紊,就算是做早餐也带著一股天生的优雅。这种气质与黑魔法师略带神秘感的阴郁糅合,竟也十分迷人。他的手势极其稳妥熟练,精准地放入各种原材料,仿佛面前的不是黄油面糊,而是一小锅冒泡的魔药。
索玛走到他身边,取了半颗捣碎的榛子送到嘴里。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亲爱的。"魔法师忙里偷闲地说,"不来个早安吻吗?"
索玛想了一想,侧过脸在乌尔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意料之外的亲昵令乌尔微微扬起了眉。然而──
"亲爱的,我想尝尝你嘴里的榛子。"
──见好就收不是黑魔法师的作风。
索玛故意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喉结上下一动。他遗憾地对乌尔耸耸肩,好像在说"抱歉,晚了"。他却看见乌尔嘴角带著不明显的笑意,将剩下的榛子一并倒入了面糊里。那一丝笑意让乌尔的面孔看上去非常柔和。那一刻,他驱赶了房里的阴沈、烦恼,他们像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一样站在厨房里。
也许这家夥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这样为他做早餐。索玛不自觉地想到这个。
乌尔把烤盘塞入藤蔓架起的临时"烤箱"里,施了个高温咒。而後突然回过头看著索玛。
"殿下,恕我直言,您从刚才就开始看著我。"乌尔带著轻佻的表情说,"魔法师背後不长眼睛,但是别因此小看我的洞察力。很大程度上,我还要靠这种本领吃饭。"
索玛被乌尔的直言不讳弄得有些尴尬,不悦地说,"我并没有想冒犯你。"说著打算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陈旧的移门在他面前被啪地关上。索玛有些惊讶,刚回过身就被乌尔抓住肩膀。他的後背狠狠摔到门上,几乎把破旧的木门撞出个窟窿。他的嘴唇立刻被紧紧吻住。他感觉到乌尔急促起来的呼吸,和自己因为突然心跳加速而粗重的呼吸交叠在一起。乌尔的舌头渴望地入侵他的口中,像是狂风卷席,热切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索玛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多自然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头入侵,又多急切地与他唇舌相交。
最初的疯狂掠夺过後,乌尔渐渐慢下了节奏,一手扣著索玛的後脑勺,一手收紧搂著他的腰,腿抵著索玛有力的大腿,舌头一遍遍在他口中留恋,时而又用诱人的啜吸邀请他的舌头来自己的口中。这样令人窒息的热吻实在太美好了。索玛闭著眼,一边享受著亲吻,一边将手探入乌尔的发间,贪婪地抚弄著。
他们一直亲吻到心满意足,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欲望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即使昨夜他们缠绵到餍足,一觉醒来,他们又成了贪婪的恶魔。所以,禁欲是教条中的头等大事。贪得无厌是魔鬼的特权,任何对欲望投降的家夥都会变成魔鬼。
乌尔注视著索玛的眼睛。
"我喜欢你这样看著我,"他说,"我不喜欢怜悯的目光。那会让我觉得昨晚我说得太多,做了一件蠢事。"
"不,我并不会怜悯高傲的灵魂。"索玛说,"我只是在想......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哦,"乌尔慢慢松开了抓著索玛的手,"我不介意当听众。"
索玛清澈的蓝眼睛坚定地看著乌尔,"我在想,等我把国内的事解决完毕。或许真的该考虑那群大臣的意见......"
一向远离政事的黑魔法师挑起一边眉,等待索玛说下去。
索玛,"开始著手准备立妃的事。"
第六十九章求婚失败的王子殿下
69.
乌尔很明显地怔了一下,但立刻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哦,这想法不错。"他轻描淡写地说著,转过身,朝临时烤架走过去。那里已经飘出了榛子烤曲奇的味道。
索玛若有所思地看著乌尔的背影。将话说出口的一瞬,索玛头一次在在乌尔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惊讶中掺杂著某种复杂的情绪,巫师似乎有那麽一下暴露了他的脆弱。当然,也许只是我想多了,索玛想。
"我觉得二十一岁不该是考虑立妃的年纪,"索玛走向乌尔,"但是总有那麽几个大臣从我十八岁开始,就在暗示希望我能牵著他们女儿的手度过一生。哦,这些年每一次宫廷舞会都是一场战争,乌尔。"
"很好,"乌尔说,"这下你能一口气阻止两场战争。但恐怕整个波利国的年轻女孩都要哭了,你断送了她们的梦想。"
索玛羞涩地笑了笑。这副笑容难得地让人看出他只有二十一岁,拥有年轻人的青涩。可惜面色冰冷的黑魔法师只盯著面前的藤蔓烤炉,好像这烤炉一下子变得非常好看,怎麽也看不够。
"她们梦想的是王子,并不是我。"索玛认真地说,"不过,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也许她们真的会因为你而哭泣。"
乌尔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亲爱的,你忘了吗,我是被唾弃的存在。"他侧过脸,冰冷的视线落在索玛的脸上,"你难道没有过吗,身为王子的你独自翻山越岭来寻找我的时候,在心里诅咒这个脾气古怪的黑暗信徒。"
索玛下意识说,"不......"
"亲爱的,"乌尔打断道,"哦是的,我怎麽能这样想你呢,你是那麽正直。而我呢,简直在你的对立面上。我流著恶魔的血液,永远是邪恶的存在。就算我像你一样骑在白马上,带上王冠,配上宝剑,穿上华丽的丝绸披风,也不会是他们梦想中的王子。而你,就算披上黑袍,手持魔杖,骑在黑龙上回到你的国家,他们一样会对你下跪。因为你的心属於光明,就算是黑袍也掩盖不了你的光芒。"
"乌尔......"
"你很美......"乌尔突然放柔了声音,著迷地抬手抚摸索玛的脸,"你是我唯一向往的光明。"
索玛没想到乌尔突然说出这番话。
很显然,乌尔是在拒绝他的求婚。索玛没有打算试探,他正打算将话说明白,但是乌尔连让他正式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令索玛有些无所适从。他明白主动的性爱对他而言意味著什麽。或许与全世界的贵族都不同,波利国的教条里反复告诫贵族尤其要禁欲。随便与结婚对象外的人发生些什麽,都会被认为是不体面的。所以,索玛决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虽然这个责任重大,但他从来不是个畏惧责任的男人。
然而,你看,上帝总是不乐意看著事情朝顺利的方向发展。
索玛有些失落,但仍要保持风度。
"谢谢你的忠告,"索玛严肃地说,"我们会成为朋友,对吗?"
"朋友?"乌尔重复了一遍,又冷笑了一声,"啊哈,是的。我喜欢这个新鲜词。"
索玛与乌尔在阴云密布的氛围下解决了榛果曲奇早餐。乌尔打开窗,将没吃完的曲奇喂给了经过窗台的红松鼠──很显然他以前经常这麽干。
看到那只大尾巴的小家夥,索玛突然想起了──"糟糕!乌尔,你见过希德吗?"
乌尔的手顿了一下,立刻感到一阵刺痛。胆小的红松鼠咬了他一口。
"嘿!"索玛不满地将脸鼓鼓的松鼠提起来,拾起碎曲奇塞进它的嘴里,然後往窗外轻轻一丢。胆战心惊的红松鼠立刻甩著大尾巴消失在了窗台下。
"希德吗?"
乌尔面无表情地低眼看被咬破的手指,一点血迹从指间渗了出来。在雅尔的保护罩下,即使流下一滴血也不必担心招来什麽不得了的东西。这是乌尔眼里雅尔难得的优点。
索玛将叠的乱七八糟的手绢递给乌尔──那是他早上叠了整整五分锺的成果。他怀疑地说,"你看上去知道什麽,是你把希德封印起来了吗?"
乌尔毫无诚意地说,"我对您的指责感到心寒,殿下。您怎麽可以怀疑我对您的一腔热情。"
索玛皱著眉头说,"这与一腔热情毫无关系。"再说你刚刚连求婚的机会也没给我!索玛决定最近不再提起这被扼杀在萌芽里的求婚。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家夥,何况涉及到终生大事。但至少要照顾自己的面子。
乌尔用那块面料优质的手绢揩了揩指尖,随手叠成漂亮的三角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索玛嫉妒地看著他。
正在这时,一只飞鸟窜了过来,准确地落在了乌尔面前的窗台上。索玛惊讶於那只"鸟类"古怪的外表,关於可怜的变形兽的话题就这样被略过了。
"这是......"
"狸鸟。"乌尔将手伸向那只长著狸猫身体的"鸟类",在触碰到的一刹那,狸鸟噗地一声消失了,扬起一大堆毛。乌尔垂著眼,读取著他的魔宠从波利国带回的信息。
"是信使吗?"外行人问道。
乌尔回身从包袱里取出水晶球,将狸鸟带回的映像投射在里面。水晶球里起了一层迷雾,而後渐渐变得清晰,显出了一副城池鸟瞰图。看到自己熟悉的一切,王子的瞳孔微微缩小。
视野从民居上掠过,飞到了一群高大恢弘的白墙金顶的建筑前。作为力量崇拜的先驱,波利国的第一任国王并没有将宫殿造得金碧辉煌,但厚重的城墙看上去固若金汤,警卫极其森严。
从外部看起来,波利国一切正常,平静得好像一尊建筑模型。
| 14
狸鸟忽然向下俯冲,但视野立刻震动得利害。它撞上了什麽看不见的东西,阻止它进一步靠近。又尝试了好几次後,就一直在那上方盘旋,似乎想寻找缝隙。
"安德鲁的结界。"乌尔说。
索玛的目光抬起,看著乌尔。这麽快就认出结界的创造者,意味著......"你的导师对你的魔法和习惯一清二楚,对吗?"
乌尔没有回答,沈默地盯著那颗水晶球里的景象。索玛已经知道了乌尔的答案,也聚精会神地盯著自己的国土看。
"乌尔,这是什麽时候的影像?"他突然问道。
乌尔闭眼感觉了一下身体内记录的信息。
"两天前。"他说。
索玛指著水晶球中的某处,那是在城头站岗的哨兵。"他们穿的是夏季队服。"索玛说,"按照规定,每年的十月一日是夏秋队服更换的时候。"
"那看来结界投射了虚假影像。"乌尔解释说。
"而且发生在十月一号之前。"索玛沈吟,"至少已经发生了七天。有办法知道宫殿里发生了什麽吗?"
乌尔用布包起了水晶球,"为了你我会努力,殿下。"
第七十章龙肉(上)
70.
沃森看著面无表情仰躺在地上的伊欧洛斯,突然笑了出来。伊欧洛斯浅得透明的眼珠转向了那个傻笑的家夥。
"在笑什麽?"他问。
"嘿嘿......"沃森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在笑,十年後我俩一起吃晚饭、睡大觉、洗澡,任何时候,你突然会觉得很害羞。因为你想起今天被我扒光衣服的场景。"
伊欧洛斯认真地想了想,说,"有可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沃森哇地大叫一声扑上去,按住正要坐起身的伊欧洛斯,"你他妈说好了让我干!"
他急不可耐地去扯伊欧的衣扣,生怕那家夥突然变卦。在成功解开三个扣子後,一把把衣襟扯了开来,露出了伊欧洛斯白净的皮肤。沃森贪婪地看著伊欧裸露的胸口。幻觉中的场景奇迹一般地发生了,沃森又觉得鼻子底下热辣辣的。
伊欧洛斯抬手抓住了沃森的手。那只手有些粗糙,骨头硬得像石头。沃森看到伊欧洛斯脸上认真的表情,以为他在阻止自己进一步做下去。
"伊欧,你真的不想吗?"他强压著把对方的裤子扒下来的冲动,循循善诱地说,"这简直是让人忘不了的事,你别看乌尔个性那麽臭屁,他也逃不过这种事!"
"萨迦利亚,"银发的男人将沃森的手放到唇边,在他的食指关节轻轻吻了一下,"虽然我不能回应你现在的感情......"
"我明白!"沃森暴躁地打断道,"我只是想让你舒服!别他妈的......"
後半段话在伊欧洛斯的一个失语咒下戛然而止。
沃森,"!!!"每次都这样!
"我或许该感谢被禁锢的这段时间,它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伊欧洛斯不顾沃森憋屈的神色,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在我们分开的前一晚......"
沃森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们分开的前一晚,那简直是沃森活得几千年来最难忘的夜晚。
"你说你爱我,亲吻了我的嘴唇。"
不用这麽详细地提醒我!沃森抓狂地想。
"现在我想明白了,萨迦利亚。"伊欧洛斯支著身体坐了起来,被扯坏的衣物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堆在了腰部。他从袖管里抽出手,轻抚上沃森的面颊,凑上来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了虔诚的一吻。
"原谅我总是那麽慢。"他说,"谢谢你还记得我,我想我一定会很高兴。"
他的嘴角慢慢上翘,脸上浮现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就像三月湖面的薄冰,瞬间消融在暖春的阳光下。
"我也爱你,萨迦利亚。"
伊欧笑了。他对面的家夥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有幸欣赏这个表情的人。沃森怔怔看著他,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下。
啊......该死,居然舍不得动了。如果有一种魔法能将他的笑容保留,沃森宁愿付出一切。
伊欧试著伸手抱住沃森。幸福来的太突然,沃森仍有些难以置信。两只毛糙的大手凭空张开,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抱住伊欧洛斯光裸的身体。好像被人空投到金山银海里,突然拥有的太多,他总要怀疑一下真假。
哦黑暗之神在上......触碰到伊欧皮肤的时候,沃森在心里喊了一句。他喜欢人类的躯体,人类的身体总能感觉到更多。他猜,抚摸龙鳞的感觉一定没有现在那麽美妙......虽然伊欧的鳞片也是世上最漂亮的,简直光亮得像打磨仔细的银镜。
沃森的心狂跳。抬起手捏住伊欧的肩膀,感受他骨肉匀称的身躯。他转过头,亲吻伊欧的脸颊,脖子,嘴唇。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在颤抖,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也许下一刻就会失控地把伊欧掀翻在地。他在极力忍耐,炽热的爱情与欲望冲向他的头顶,把那只脑袋里本来就不多的理智冲成一盘散沙。
伊欧也抬手除去沃森的衣物。他的心中充满著爱情的喜悦──虽然来自十年前,好在对现在这场景正合适。他是头随遇而安的龙,带著温和的表情,将沃森的衣物褪了下来。然後......
......然後呢?
胎教不完全的银龙迷茫地望向恋人(别把什麽错都怪到胎教头上!),迎上了恋人灼热的目光。伊欧洛斯想起了十年前,沃森用半强迫的方式吻了他(他根本没反抗,天晓得沃森下口为什麽那麽重!)。当时沃森也用这样的视线灼烧他他。这样的目光令他战栗,他感到下腹一阵热流涌上来,沈睡在体内的欲望慢慢活了过来。
沃森毫不在意地裸露著黑壮的身躯,粗糙的掌心沿著伊欧迷人的腹部线条,探到了更私密的地方,急切地抚弄他的下体。伊欧的触觉比情感灵敏得多,很快那里又有要抬头的迹象。
哦......应该这样干吗。银龙没有多想地效仿了对方的举动。他想自己十年後想起今晚的事,也许真的会很害羞,他是个容易害羞的家夥。仙女龙的情书也曾令他害羞,可惜,在他感到脸红的时候,他的女伴已经选择了她认为的更好的人选。
伊欧修长白皙的手指同样探到了沃森的腿间,摸到了那根半硬的阳具。他听到沃森深深吸了口气,好像自己碰到的是他要命的地方──事实上也差不多。黑暗生物不明白节操为何物(也许伊欧以後会让他明白),跟伊欧不同,沃森的身体熟悉欲望。尤其是被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雄性银龙面前,他几乎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欲望。在那只掌心柔软的手触碰到他的瞬间,沃森的呼吸一窒,那根充满罪孽的欲望急切地膨胀到挺直。
伊欧非常认真地垂眼看著他的腿间,学著沃森的手势抚弄那根覆盖著棘皮的粗长阳具。彼此都从对方的呼吸里感觉到了欲望在燃烧。沃森血红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褪去了所有的杀气,暴露了雄性动物被欲望征服时的脆弱。
我爱他,沃森按著狂跳的心口对自己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丢弃信仰。他挪动身体,与银龙紧紧相贴,一边卖力地套弄他的欲望,一边渴望地吻著伊欧浅色的嘴唇。他惊喜地发现伊欧已经学会如何回应──伊欧学什麽都像模像样,就连学做爱都那麽认真......啊......性感到爆!
沃森又觉得鼻子底下热得发痛。他突然松开手,粗鲁地把伊欧洛斯扑倒在地上,如狼似虎地盯著他。突然被袭击的人银发狼狈地散在地上,目中带著一丝不解。沃森感觉到伊欧起伏的胸口,他不再是冷静得像冰一样的伊欧洛斯了,这让沃森的头脑晕眩。他脑中一片空白,伸手分开伊欧修长的双腿,让他对自己毫无保留。总是温柔冷静,举止优雅的银龙温顺地在他面前暴露了最私密的地方。
即使什麽也感觉不到,伊欧还是不自在地试图把腿并起来,但沃森紧紧抓著他的脚踝。
哦该死!黑龙紧紧盯著对方打开的身体,觉得脑仁一抽一抽地跳。他下意识地开口喊他的黑暗之神,而後才发现伊欧之前给他下的失语咒还没有解除。沃森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喉咙。
伊欧也想起了自己的小过失。他有些混乱,头脑来不及处理太多信息。他的额头冒出些细汗,迟疑地抬起手对沃森施法。
这种慌乱又无辜的表情在施法者脸上出现,是最危险的信号。当沃森直挺挺地朝旁边倒下去的时候,一向冷静的伊欧用近乎无情的冷淡表情看向他──对自己心仪的对象丢麻痹咒可不是个正大光明的手段,也许很久以後伊欧会因为自己的难得一次的失手感到尴尬,但很遗憾,不是现在。被随便丢出来的不是火球或者风刃,那简直已经是万幸!
沃森此时不仅发不出一个音节,连动一下都困难。他震惊且愤怒地望向伊欧洛斯,後者则在自己错误的基础上冷静地思考著下一步。
看起来他刚才想打开我的双腿,然後把那个东西塞进我的身体。伊欧洛斯想。他没有做太多的犹豫,就抓住了沃森的两只脚踝。
沃森猛地睁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你想做什麽?!"。如果伊欧洛斯有一副毒舌,也许会评论现在的沃森像极了害怕被施暴的处女。但伊欧带著一贯认真的神情,注视著沃森被打开的地方。
看起来,只有一个地方能塞他的玩意儿。那一圈褶皱抗拒地缩紧,呈现自然的肉色。在周围偏黑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柔软又脆弱。
伊欧不易察觉地皱眉。
第七十一章龙肉(下)
71.
可怜的沃森毫无招架之力,被银发的男人拉开双腿。他看到伊欧看著自己腿间时露出的表情,绝望地闭起了眼。
啊啊啊完蛋了,他在嫌弃我!!!
黑龙在心中咆哮。
可我他妈的不嫌弃你啊!!!放了我!
伊欧洛斯没有听到沃森心中的咆哮──他不喜欢读心术这样卑鄙的法术──并严肃地往前挪了一步,让自己的前端抵在了沃森的穴口。他没有费心思去解开沃森的麻痹咒和失语咒,避免他再次丢错咒语,让他的情人雪上加霜。认真谨慎的银龙决定由自己来做下去,在他眼里谁捅谁可没什麽不同──并理所当然地以为沃森也这麽觉得。
一个麻痹咒令沃森後穴的肌肉得到了放松。沃森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感谢自己强大的魔力,尽管中了龙族的咒语,却不至於完全被麻痹。要是让他的情人看到自己失禁,沃森一定会选择咬断自己的舌头自杀──哦,他甚至不知道这样他是不是死的了,上古黑龙可没那麽容易丧命。
银龙用双手按在沃森的腿间,麽指抵住那圈褶皱往旁边轻轻推挤。在入口变得更明显时,他往那里丢了一打清洁咒。情人不仅不刷牙,还不洗澡,这真令人烦恼。要知道,以前在雅尔魔法学院的时候,他还是个爱干净的家夥(如果伊欧知道沃森是为了谁变得爱干净,一定会面无表情地高兴起来)。
黑龙干瞪著眼,被一打清洁咒弄得无地自容。足有地壳这麽厚的脸皮上泛起了少见的红晕。黑龙的神经足够粗大,难得觉得丢人。然而,现在他不仅被恋人推倒在地,被他用嫌弃的目光审视了一番,还被他用行动清洁了一遍!就算神经有巴别塔那麽粗,也足够感到羞恼了!
温柔的情人宽容地没有发出任何抱怨。他小心地握住自己的性器往那紧缩的入口里推,但是那圈看似柔软的褶皱倔强地拒绝他的进入。他低眼观察著入口,发觉干涩的甬道是自己被拒绝的最主要原因。擅长水系魔法的银龙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沈著地往情人的腿间丢了一个湿润咒,立刻看到透明的液体从那圈褶皱里慢慢渗出来。
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令沃森身体颤了一下。在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後,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黑龙立刻在心中谩骂,妈的!太会活学活用了吧!
银龙又试著将性器推入对方的身体。这一回,被浸润的穴口勉为其难地被撑开,紧紧含住了青涩的前端。伊欧与沃森同时皱起了眉头,後者用尽全力紧紧闭眼,一脸决绝。
性欲的愉悦感直接从下半身传达到了伊欧的头脑,打乱了他呼吸的节奏。这是自出生以来,伊欧感受得最快的情绪──想要。他强忍著陌生的酸胀感,小心地又往里推送了一寸。因为麻痹咒的作用,甬道更容易地接受了他的入侵。汹涌的快感随著每一分推进,毫不留情地侵占了他。甬道紧紧包裹住入侵的性器,伊欧的下半身酸胀酥麻,还被夹得有些痛。伊欧发出一声轻声呻吟,控制著自己的力量,缓缓将自己全部送入沃森的体内。
伊欧怔怔的看著他们结合的地方。现在他们完全地变成了一体,沃森火热的身体紧紧挤压著他的性器,让他既痛又快乐。伊欧从未想过这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
对沃森而言,却不是那麽美妙了。沃森对痛觉有些迟钝,这令他现在好过一些。身体除了涨还是涨,当然,还有难堪,或许还有些恼羞成怒。他感到伊欧的胯部碰到了自己的臀部,知道那家夥已经把自己全部塞了进来。他绝望地闭眼,期待他的情人就算抢了他的位置,至少留他一些面子。千万别对他说"宝贝你好棒""亲爱的你好紧"之类让他恨不得扯掉耳朵的话。
沃森胡思乱想了一阵,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慢慢睁开了眼。他看见自己漂亮的情人依旧跪在自己的腿间一动不动,性器插在他的身体里,微微眯著眼,似乎在享受著被包裹的快乐。柔软的银发垂在他的胸口,赤裸著上身的情人显得很可爱。
沃森,"?"
伊欧,"......"
等等......
沃森意识到了什麽。
难道......
难道从来没有人......哦该死,当然没人告诉过他该怎麽做爱!沃森抓狂地想,这傻瓜根本不知道插进来以後该干什麽啊!!!
沃森很快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伊欧因为那包裹他的肉体不时地收缩而难耐地低吟一声,目光有一瞬的失神。天渐渐亮了,山洞外的阳光偷偷地透过藤蔓植物,渗透进山洞里,在伊欧的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那让他看上去温柔得不可思议。
伊欧努力地喘息,让自己平静下来。沃森爱莫能助地平躺著,看著自己的情人。也许伊欧以为自己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性爱",沃森想,到底他妈的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才能什麽都不知道!
片刻後,伊欧的性器在沃森的身体里放软了。他将自己抽出了沃森的身体,并细心地擦了擦被他进入过的後穴。
啊......我和他有了关系,伊欧心满意足地想。玛利亚总是觉得世上没有一头母龙配得上她的漂亮儿子(伊欧在与仙女龙蒂亚斯交往的时候,那位母亲可没少抱怨),瞧,她现在不用再为这个问题烦恼了。
虽然不知道身体为何还有些不满的躁动,但伊欧告诉自己,他已经做完了应该做的。他镇定下来解开了沃森身上倒霉的咒语,後者像只淋雨的小狗一样甩了甩头,悻悻坐了起来。
伊欧若有所思,冰一样的双眼盯著自己的情人,把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左边胸口洁白的皮肤渐渐浮起一层棘皮,而後一层镜面一样漂亮的鳞片顶破皮肤长了出来,有覆盖了手掌那麽大的一块。
伊欧摸著长在自己心口的鳞片,从身上拔了一片下来。沃森亲眼看著胸口的皮肤被扯破,扯下鳞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洞,立刻渗出了血。沃森惊叫道,"伊欧!你做什麽!"看著也太痛了!
其他的鳞片重新消失在了皮肤下,只留下了心口的一个血洞。伊欧看上去没有任何冲动的迹象,冷静地完成了自残行为。他认真地揩掉了鳞片上的血迹,并用小尖牙咬断了自己的一撮银发。他用魔法将自己的头发变长一股细绳,将它穿上自己的鳞片,并将这条银光闪闪的项链系上沃森的脖子。
"项链?!"沃森大声说,但立刻後悔没有对情人慷慨的礼物表现出高兴一点的样子。
那项链他妈的也不用用自己的鳞片做啊!沃森仍然在心里抱怨,心疼地摸摸伊欧的胸口。伊欧仔细地将绳子系紧,并用了一个小魔法保持它的牢固度。
"好了,萨迦利亚,"伊欧洛斯露出了一个温存的表情,"现在我的心属於你。"
沃森,"......"
沃森感到心里咯!一下。
伊欧扶住沃森的肩膀,在他的额上印上虔诚的一吻,"它将与我一起陪伴你度过我的余生。我总有一天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而它会代替我伴你到老。"
沃森渐渐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伊欧指的是什麽,突然感到鼻子一酸。上古黑龙的平均寿命比普通龙族长了五倍,也许,再过两千年......
哦该死!
沃森猛地抱住伊欧,狠狠吻住他的嘴唇。他害怕极了,不允许情人再多说一句,将他剩下的话沈溺在了热吻中。
沃森渴求地探索著伊欧温热的口腔,生怕那条柔软的舌头再吐露残忍的话语。他们的吻很快变质。沃森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没有得到释放的性欲重新被挑逗起来。他紧紧搂住伊欧的腰,贪婪地抚摸他腰部的线条,并摸到了他的股缝间。
"伊欧,我来教你......"沃森著迷地不停亲吻著伊欧,沙哑地轻声说,"教你真正的......"
沃森的声音停了下来,尖尖的耳朵抖了一抖。
伊欧洛斯也坐直了身体,微微侧过头。
"龙笛。"
灵敏的听觉告诉他,有人在召唤沃森。那个人。他浅的透明的眼睛看向了沃森,後者的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该死!伊欧也听见了!
沃森咬牙切齿地想,偏偏在这种时候!那个绿眼睛的巫师真他妈的会算时间!
第七十二章龙骑士到来
72.
雅尔城外。
黑发的巫师与波利国的王子并肩站在出城的小路上。索玛双唇紧闭,紧紧盯著波利国的方向,目光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为了不引起外交问题,他们选择出城等待赶来的龙骑士。尽管索玛已经与乌尔商量过初步的对策,但他心中仍然充满著焦虑与担忧。在亲眼确认之前,索玛不会相信自己的任何一个亲人已经遇难敌手。他不允许自己陷入可能是陷阱的悲伤中。但敌人的威胁的确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虽然安德鲁的结界足以抵抗任何魔法,却无法抵抗自然力。就在刚才,乌尔利用了这一点,让宫中的植物为他窥见了宫中一二。每个巴罗斯家族的能力者所持的能力不同,而乌尔天生的操控植物者。再牢的结界也抵挡不过内鬼──只要用正确的方法引导,所有结界内的植物都能成为乌尔的眼睛。当宫中情景透过重重结界传送到水晶球上时,索玛庆幸在自己身边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是他的盟军而非敌人。
"事实上,安德鲁对我使用魔法的习惯几乎一无所知,但他对我的魔力属性做了透彻的研究。"
刚才在出城的路上,乌尔经过深思熟虑,对索玛说出了真相。
雅尔最可敬的魔法导师之一的安德鲁在二十年前将失去父母的乌尔接回了雅尔。那时他曾对他的记忆做过处理,让他相信自己是他的父亲。他一面凭借著权力将金发少年送进魔法学院,一面又悄悄地封印了他的血液中作为法师的能力。确实有那麽一段时间,乌尔按照安德鲁设想的那样以为了。乌尔以为自己对魔法毫无天分。他以为自己一无是处,离开了安德鲁就无处可去。能够留在魔法学院全是因为自己伟大的"父亲",而自己的无能却令他左右为难。
那是乌尔人生中最绝望的日子。无论他怎麽努力,他都无法正确地使用魔力。然而,最大的痛苦并非来自於对自己的否定。当生活太过严酷的时候,人们总是没有余裕来思考"个人价值"这样奢侈的问题。"活下去"才是他们真正要面对的。
乌尔的实验室被残忍地设在他住处的地下室。每到周末,只要一听到开门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那是一种从内心生出的恐惧,他甚至只能睁大眼睛坐在原处。他强迫自己动一下,逃走,但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知道那是安德鲁来了。他每个周末都会光顾这里,然後用与瘦弱的身材不相符的力气把他拖到地下室。在那里有著比恶魔更可怕的人,比死亡更痛苦的疼痛。
他的骨头里已经住满了血嗜虫,上一次,再上一次,他的内脏几乎被它们吃了个干净。可是当"父亲"看到一周後他的身体又恢复原状时,甚至大笑起来,拍著他的肩膀说,"我的孩子,我犯了个错误,我真不该低估你的生命力!"那之後安德鲁做得愈发变本加厉。他试过逃走,但是"父亲"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他没有半天就被抓了回来,那之後他一个星期都无法去学院上课,甚至下不了床,虚弱得吃不了东西。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体弱多病,性格怪癖,而他也无法与任何人交朋友。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上帝冷漠地看著这一切,所幸,黑暗之神为他的子民留下了一条曲折的活路。
连安德鲁也没有想到巴罗斯族的遗传记忆并没有被封印。在一次次残酷的实验中,求生的本能一点一点唤醒了沈睡的记忆。胆怯而又天生聪敏的金发少年开始瞒著"父亲"为自己寻找真相。他知道这是对那个暴躁又疯狂的死灵法师权威的挑战,但是他不得不这麽做。
当真正有心留意时,真相并不难发觉。乌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为自己找一条活路。然而他知道,一旦冒失引起安德鲁的怀疑,一切将毁於一旦。他做得谨慎又再谨慎,小心又再小心。甚至当他拥有了能与安德鲁匹敌的能力,也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半分。在被自己的学生亲手送下地狱之前,安德鲁依旧以为乌尔.佩因只是一个蹩脚的魔法学徒,而那头凭空出现的黑龙只是他追求者中的一个。
乌尔故意略过了曾经遭受过的痛苦,用简洁的语言让索玛相信他的导师对他的手段并不熟悉。他希望索玛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样,他能亲手将那个男人重新送回地狱。幸运的是,王子殿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并确定地告诉他,现在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然而,即使这样乌尔也显得并不太高兴。复仇的战线拉的太长,又在十年後节外生枝,他早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们恐怕还要等一会儿,"乌尔说,"沃森或许比你的龙骑士还要姗姗来迟。"
索玛,"他离开了雅尔吗?"
乌尔耸肩,"我可不这麽认为。刚才只是对他做个提醒,我希望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随时出现,而不是只顾著在他的小情人身上勤奋。"
索玛,"......"瞧,这个巫师口中永远说不出优雅的词!
索玛目中透露出鄙夷。他打从内心深处期望宫中那群脑袋比木头更空的大臣能对他选择的王妃闭嘴(直接无视对方还没应允求婚)。那一定会是一场不亚於现在的战役,所幸他现在没心思细想这些。
"在想什麽?"乌尔看穿了索玛有心事。
索玛将心思收回,天空一般清澈的眼睛望向了身侧的男人。
乌尔,"?"
索玛,"以前听说你的时候,拉菲尔说你是只温文尔雅的狼。"
乌尔听到这个称呼,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问道,"那麽,你现在觉得?"
索玛仔细盯著这张漂亮的脸蛋看了一会儿,带著一种男人欣赏美人的目光。卡特琳娜奶奶的那只祖母绿的王冠一定非常配他,他在心中想著。
如果乌尔知道索玛此时产生了怎样的想法,一定会挑起一边眉,露出惯有的讽刺的笑容。但他并没有察觉索玛有些滑稽的想法,只是在心中想,当亲爱的王子殿下用目光向他调情的时候,怎麽也显得那麽正直呢......?
两人各自怀著古怪的心思对视了一会儿,空中的风渐渐变得越来越大。远远地一个黑点急速向他们靠近,很快变成一大片阴影──第一位波利国的龙骑士到达了。
第七十三章又是龙肉(上)
73.
在自己的情人面前,沃森第一次违抗了乌尔的命令。他与自己的主人签下了血的契约,这意味著当他要违背乌尔的时候,乌尔会立刻知道,并对他进行惩罚。然而,下定决心的沃森停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主人偶尔有通情达理的时候,他没有收到任何惩罚。
沃森明白依照乌尔的性格来说,这样的通情达理绝不会容许第二次。他一秒也没有犹豫,扑上去把伊欧压倒在地。他可得在乌尔第二次召唤他之前把"事"给解决。要是中途被打断,可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
伊欧被压在沃森的身下,目中有一瞬的迟疑,似乎想问你不需要回去吗。但他很快将疑问咽了下去──他根本不希望沃森与他的主人有任何联系。无论安德鲁是不是死灵法师,那个将自己的导师残忍地丢下地狱以换取力量的法师绝不是他想要接触的类型。他感到沃森灼热的吻不断落在他的脸颊和脖子上,有些毛糙的手急切地揉捏著他的臀部,但他却分神想著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当他赶到雅尔城外,乌尔的法阵已经发动了。他看到自己的主人安德鲁毫无意识地倒在法阵里,一阵阵黑色的旋风在法阵里乱窜,吞噬著安德鲁的灵魂。而那个男人则站在法阵外,目光阴冷地注视著这一切,仿佛不愿错过导师的灵魂被吞走的那一刻。然後,他突然握紧法杖,傲慢地抬起下巴,笔直地看著法阵里隐隐出现的影子。
"人类,你知道把我唤醒的代价吗。"被召唤的恶魔用生锈的铁器一般的声音说话。
乌尔沈著地开口,声音年轻但是无情,"我愿向黑暗之神献上我的灵魂,阿比利斯,赋予我你的力量。"
那个叫做阿比利斯的恶魔哈哈大笑,"狂妄的人类,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那麽,祈祷你的交换物值得我来这一趟!"
乌尔用法杖一指,仿佛躺在地上的是一堆普通的魔法药材,"一个九级魔法师,足够满足你的胃口吗?"
伊欧在很短的时间内判断,应该对法阵进行攻击。只要缺一个角,这场召唤就会失败,搞不好乌尔还会被反噬。即使是白魔法也可以有很强的破坏力,前提是没有被拦截。在他丢出第一个攻击魔法的时候,他的萨迦利亚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了。他忠实地挡掉了所有的攻击,并尽全力阻止自己靠近一步。银龙也是一种坚持的生物,尤其是触犯到他们的道德底线时。伊欧一直没有放弃,直到他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堕落的震撼场景。
伊欧的思绪因为嘴唇上的刺痛而被打断。沃森责怪地咬了他一口,皱著眉头说,"伊欧!你走神和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一脸被当做了傻瓜的不满。伊欧浅而透明的银白色眼睛盯著眼前的面孔,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笑。
所幸,我又与他在一起了。伊欧想。令他不解的是,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沃森长得凶残极了,甚至有小孩子被他瞪了一眼就吓哭了。但他一直觉得沃森这张脸很可爱。也许这就是爱情。
他按住沃森的脑袋,让他低下头与自己亲吻。
即使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思考,他仍然希望自己的情人远离乌尔.佩因那个危险的男人。不过,比起考虑这些,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伊欧已经学会了接吻,不仅是从情人的身上有样学样,还根据情人的反应更进一步改进做法。他们的舌头缠绵在一起,柔情蜜意地相互摩挲。伊欧甚至懂得一边舔一边温柔地吮吸,这是他们今天屈指可数的几次接吻,但给沃森的感觉已经好得不可思议。
两人充满欲望的呼吸交叠在一起,沈溺在热烈的亲吻中。沃森再次分开了情人的双腿,扭动著身体用腿间的欲望厮磨他的腿间。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做过同样的事,这一次,伊欧更加温顺地配合,对对方露出自己柔软的私处。
沃森慢慢停下亲吻,专心致志地用挺立的分身摩擦伊欧的身体。光是这样就让他下腹快烧起来。他忍不住用手摩挲伊欧腿间柔软的皮肤,指尖在穴口贪婪地抚摸。
"伊欧......"他呼吸粗重地说,"你......给自己丢个湿润咒吧。"
伊欧好说话地照办了,并因为体内多出来的湿凉触感而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沃森的手指很快感觉到了从穴口渗出的湿润,他的指尖顶开了紧紧闭合的一圈褶皱,撑开了柔软的肠壁,滑进了情人的身体里。他的手指又粗壮又粗糙,直接探到了底,伊欧的眉头轻颤了一下。考虑到对方的感受,他把一切难受的表情都藏了起来,但身体难免抗拒地瑟缩了一下。
"没有关系,萨迦利亚。"他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平稳,"你可以进来。"
对方已经触碰到他身体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他的不安显而易见。连沃森也看出来了,但是没有任何余裕去思考如何安抚对方的情绪。伊欧洛斯在邀请他进来!那一瞬间沃森觉得就算全世界都塌陷了,他也得为了这句话活著,至少要撑到做完!
沃森没有多做考虑,直接抽出了手指。扶住已经涨得发痛的阴茎,急切地将茎头塞进那个生涩的穴口。
伊欧发呆地看著沃森的腹部肌肉,感觉著比手指粗得多的东西撑开了自己的身体。先是在穴口,又被心急地推进了一寸又一寸。身体越来越涨,涨得发酸。敏感的肠壁被入侵,带来轻微的痛感。这一切提醒著他身体正在被爱人侵占,就像刚才他进入对方的身体。
这样的亲密接触就是快感吗?伊欧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接受这样的"快感"。
沃森的性器长得令人讨厌,一直挤到深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他入侵得太深了,伊欧不由自主绷紧身体。越是身体深处越对这样的入侵敏感,他简直能感到茎头刮过肠壁,顶开闭合的甬道,恨不得把自己顶穿。他正这麽想著,终於感到沃森的胯贴上了他的双臀,沃森顶到底了。
伊欧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种"快感"虽然并不舒服,但是他能够忍受。如果这样就能与他的萨迦利亚融为一体,也许也是非常美妙的。他抬起眼睛,温柔地看著自己的情人。
"伊欧......"看到银发的男人睁开漂亮的眼睛,沃森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他,在他的脸上到处亲吻。虽然他的下半身已经涨得快要爆炸,但他仍憋著没有抽插。他都快忍出汗来,但绝不想弄伤爱人,只能大口地喘息著排解快感的冲击。他正在伊欧的身体里,光想到这一点他就快失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麽大的意志力,仿佛对著伊欧,他付出再多的柔情也不嫌多。
"伊欧,放松点,会很舒服。"他沙哑地说著,亲吻伊欧浅色的嘴唇。伊欧配合地试著放松身体,甬道依旧被对方硬邦邦的性器挤满著,这种被充满的感觉......也许很舒服,伊欧试图说服自己。
过了一会儿,伊欧感到那根性器终於慢慢地往外退。尽管不应该,他还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把性器塞在身体里就很舒服,他到最後也没说服自己,当然,也不会笨到把不舒服写在脸上。
火热的性器像是怕伤害到他一般,缓缓地抽离,直到只剩最後一点。伊欧心想这简直是场战役,好在结束了。他有一瞬间的放松,就在这时,那依然硬挺的性器又一次插了进来。
"呃......!"伊欧惊了一下,没忍住一声惊呼。那根性器再次插到了底,又缓缓退了出来。伊欧再次松口气,并想萨迦利亚也有调皮的时候,真是长不大的家夥呢。他甚至想坐起身来,然而,那根性器再一次冲撞进他的身体,并一插到底。
伊欧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身上的人。沃森的手肘撑在他的脑袋两旁,壮实的胸脯抵著他。他似乎没有发现伊欧的惊讶,一下一下地进入,试著让他慢慢习惯。但沃森已经快忍到极限,伊欧的下面实在太紧了,湿润而又温暖,简直让他发狂。他没有几下就开始加快抽插的速度。敏感的肠道三番两次被摩擦,撑满,那感觉比纯粹的塞在里面要强烈得多,并且因为抽插速度的加快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直到这时,伊欧才发觉了不对劲。突然加剧的侵犯令他下意识推拒。沃森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拉过自己的肩膀,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他感到身下的人身体僵硬,一直一来的耐心被彻底耗尽。他猛然加大力气,开始了愈发凶猛的撞击。
"嗯......"
伊欧很轻地闷哼一声,难受地皱眉,闭起眼将脸别到一边。他渐渐意识到了这才是做爱,努力让自己不要抵抗。他对这样的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极力忍耐住身体的深处被那又热又硬的东西用力捣弄的陌生感。他的脖子因为紧绷而显现出优美的线条,两手不自然地搭在沃森的肩上,双腿紧张地夹著沃森的腰,被顶得一震一震。
"伊欧......我爱你......伊欧......"沃森呢喃著,低头啃咬伊欧雪白的脖子,并学著乌尔教他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拧弄伊欧柔软的乳头。这个动作很成功地让一脸隐忍的伊欧眉头动了一下。欢爱间这样隐忍的姿态能激发任何男人的占有欲望,何况是深爱他的人。看到伊欧极力忍耐的模样,沃森呼吸几乎要发抖。他顶得越来越失去分寸,整个山洞只剩下肉体撞击的声音,和男人的粗喘。
第七十四章又是龙肉(下)
74.
伊欧洛斯因为本身的原因,一直生活得平静安谧。既不与人发生大的冲突,也没有经历过大喜大悲。"做爱"这件事,就好像是他生活中凭空多出来的灾难。
在身体深处的剧烈摩擦令他感到战栗。何况,压在他身上的是以脾性暴躁著称的上古黑龙,是整个龙岛最强壮的生物。
| 15
他能感到沃森一开始在竭力克制自己,甚至有几分不带恶意的炫耀,故意顶得很慢。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伊欧知道他想说,"看,伊欧,这才叫做爱!"
然而或许是感觉太好了,快感很快让他失去了自控。他的撞击变得近乎野蛮,每一下都粗鲁地撑开紧窒的肠道,狠狠顶到敏感的深处。伊欧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被这样不断的顶撞折磨得头晕目眩。善良的伊欧洛斯把"做爱"当做自己必须配合的责任,僵硬地保持著两腿张开的姿势,努力压抑著反抗的本能。他们的身体不断结合在一起,萨迦利亚一直撒娇一般轻轻叫他的名字,光是这点就让他不忍心叫他失望,虽然他的下半身可一点也没撒娇。
"伊欧......"
沃森大口的粗喘中带出了含糊不清的名字。他没有精力说更多的话,一把将身下的人搂紧了,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更加用力地操弄他。他的力气太大了,每次恶狠狠地撞到伊欧的臀部,顶到深处的性器就让伊欧的身体感到一阵酸麻。一开始伴随著轻微的痛感,但渐渐的,这种酸胀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掩盖了痛觉。沃森的性器出入得飞快,因为蛮力,每次都狠狠插到底。这样的撞击伴随著一股酸胀感,一下一下积累起来,不知不觉带来一阵酥麻感,并因为持续的撞击而很快变得越来越强烈。
头晕目眩的感觉并未减轻,身体里又多了几分异样。伊欧闭起了眼睛,忍耐地微微蹙著眉头。那股酸麻的感觉越来越令他无法忽略,侵略一般占有了他的身体,伴随著每一记撞击,扩散到身体深处。被沃森揉捏的乳头也有同样的麻痒,搔弄著他的神经。他感到身体深处极度地渴望著这股酥麻的感觉。
伊欧的呼吸也不觉急促起来,两手从沃森的肩上滑了下来,无力地耷拉在地上。莹白的手下是散乱的银发,肌肉匀称的身体终於进入了放松的姿态。
沃森直起了身体,两手一抄,轻松地将伊欧的双腿搁在自己肩上,用这种方式进入他。他往伊欧腿间看了一眼,目光顿时变得直勾勾起来──他发觉伊欧的腿间也有了反应。伊欧觉得舒服!
这令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的沃森欣喜若狂。伊欧一直以来是那麽的冷静,他还担心过这辈子根本没法与他共赴极乐。所幸身体做出了诚实的反应。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默契得令人欣喜。
沃森有些心急,立刻一边用下身顶弄,一边握住伊欧渐渐变硬的阳物摩挲。伊欧在要害被捉住的时候,又皱了一下眉头。他的情人跟随者抽插的节奏抚弄他的阴茎,伊欧的身体很年轻,又从来没有经历过情事,敏感得不可思议。很快他极轻地闷哼一声,在对方的前後夹击下泄了出来。这是他整场性爱中发出的第二个声音,而後他的声音又很快被濒死一般的喘息淹没了。射精後的银龙呆呆地看著沃森的面孔,脸颊上浮起一层红晕,令他显得很可爱。
沃森还没有射出来,看到伊欧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他低头亲亲伊欧的脸颊,重新分开他的双腿,加快了抽插速度。伊欧虽然已经射过精,後面依旧能感到快感。他惬意地眯起眼,看著在自己身上卖力的男人。充当侵占者的雄性在这种时候充满著雄性魅力,但是刚才他躺在地上惊慌地看著自己的模样也很可爱,伊欧想。他没想到再见面就立刻与沃森发展到这麽深的地步,但性格温柔的银龙安然地接受了现状。
沃森突然发狠地撞了他两下,然後大喘著慢慢地停下了抽插。伊欧甚至能感到对方有力的性器在身体里搏动著吐精。他射了很久才干净,脸上因为太过强烈的快感而露出脆弱的表情。直到全部泄在情人的身体里,沃森才大出了一口气,身体一软,扑到了伊欧身上。他满足地往伊欧脖子里蹭了蹭,还沈浸在快感里,一句话也说不出。两副光裸的身体互相交叠著,慢慢拥抱在一起。
-
当雅尔城外的上空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时,黑发的巫师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坐骑没有等第二次召唤就主动前来,这一点值得肯定。但也仅此而已。乌尔在看到伴随他而来的银色身影时,目中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厌烦。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伊欧洛斯还有层弑主之仇在。虽然现在证明他的主人并没有死,还肆无忌惮地用死灵法术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他有十足的把握应付这个仇人,但现在一切的节外生枝都令他感到烦躁。
他们的头顶上空变得阴云密布,乱风吹起碎石,盘旋著卷到空中道旁的树木被刮得摇摇欲坠。索玛从蹲在地上的一圈龙骑士间站起来,仰头望向天空。看到一黑一白两个点渐渐飞近。
其他人顺著他们首领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目光被天上急速靠近的龙族吸引住。他们当中有几个化成人类的年轻龙族,目不转睛地盯著天空,尖尖的耳朵不由自主顺从地缩起来,两腿悄悄地发抖。
"沃森身边的是?"索玛走到乌尔身边问道。
"您知道他的名字,殿下,"乌尔慢条斯理地说,"他恐怕对我可不友好。"
索玛一怔的功夫,巨大的黑龙已经落地。掀起一股带著腥味的风,向巨浪一样扑向四周。乌尔及时给自己和索玛丢了个屏障,其他人则不幸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强大的气流刮倒。
黑龙落地时发出震撼大地的巨响,收拢翅膀导致了巨大的气旋。乌云渐渐散开,太阳重新露脸。黑色的巨龙沐浴在了其他龙族敬畏的目光下,充满尊严地昂起了头颅。
在他的上方,一头熠熠闪光的银龙在他头上盘旋了两圈,才选了一块平地落下,落地瞬间化成了一名银发白袍的青年。银发和衣摆因为下落的姿势而扬起来,又优雅地收拢。
"啊......"索玛叹了一声,"伊欧洛斯。"
伊欧听到自己的名字,顺著说话声看了过去。索玛蓦地与他四目相对,在那双冰一样无机质的眼睛注视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浑身的毛孔不受控地收缩。
那像是一个被稀释过的男人,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散发著淡淡的光晕。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像用纯银融成的细丝。冰一样的眼睛,浅色的嘴唇,那张脸漂亮得像天使。虽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仅仅只是站在你的面前,你就会发自内心地赞叹他的美貌。
宫廷里可不缺美人,但伊欧洛斯这样漂亮得令人炸毛的青年,索玛还是头一回见到。与真人相比,希德的模仿堪称拙劣......哦,希德!
索玛想起了自己倒霉的小宠物时,才发现身边的巫师正瞪著他。索玛莫名其妙地瞪了回去。两人瞪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沃森极富特色的骂声,"哦干!伊欧,我踩断了自己的尾巴!"原来,他昂起头颅是因为把自己踩痛了。
伊欧,"......"
众龙族仰慕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迟疑,面面相觑。伊欧面无表情地往他的尾巴上丢了一个治愈术。黑龙扭扭尾巴,被踩断的骨头复了位。
"伊欧!"沃森变回了人形,感激涕零地说,"有你真好!"被爱情浸润的黑龙情不自禁想抱住自己的情人。在他刚刚迈出两步时,啪地一声,脸上挨了伊欧洛斯重重一巴掌。
沃森一怔,捂住了被打的地方。看到伊欧目中露出少见的愤怒,他的耳朵也像其他龙族一样缩了起来,委屈地说,"伊欧?我做错了什麽吗?"
伊欧洛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火辣辣的疼。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起了你阻碍我救安德鲁的事。"
沃森,"......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伊欧,"是的......但我突然有些生气。"
沃森,"......"
乌尔,"......"
第七十五章修道院
75.
索玛与他的部下,以及巫师一行乔装成了一支商队,重新混入了波利国境内。拥有纯正波利国血统的龙骑士与他们的王子一样,有小麦色的皮肤和天蓝的眼睛。乌尔在每个人的身上施下了精密的魅惑法术,让他们看起来像背著货物的商人。而他们的坐骑则变成了马匹。要是有谁想看看他们的货物就会知道,他们事实上什麽货也没有。
他们在入夜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目的地──波依古曼城外的小村庄,并借住在乡村的小修道院里。波利国的皇宫建在波依古曼城内,据龙骑士的汇报,整座波依古曼城笼罩在敌人的监视下。如今,索玛熟悉的城池已经变成了龙潭虎穴,随意的靠近可能导致致命的错误。
他们坐在长条形的桌前喝了一点土豆汤加面包。神父加德罗是个胖胖的老头儿,他知晓他们的一切,用慈悲的神色看著这群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简陋的晚餐再一次令索玛怀念乌尔烤得香喷喷的小饼干。他不止一次用眼睛扫过坐在身边的巫师,但巫师表现了应有的风度,从善如流地解决了他的晚餐。
不久,银龙伊欧洛斯独自来到了修道院,默默地站在了院子里直到一个修士发现他。他既拒绝乌尔在他身上施法,又拒绝成为索玛的坐骑,选择独自前来。而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陪伴他的情人,後者在契约的约束下可没他那麽自由。
餐後,加德罗神父请求他们原谅修道院的简陋,并让一个修士带他们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每位骑士都与他们的坐骑住同一间,落单的王子与没有主人的伊欧洛斯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同一间房。而索玛刚踏入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整洁干净的小屋中,坐著自己臆想中的结婚对象。
"乌尔?"索玛疑惑地说。
乌尔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并将手抬起,掌心中放著一小袋曲奇。索玛心照不宣地一笑──黑龙可没有那麽好的耐心与他的情人住在隔壁。
他立刻朝乌尔走了过去,并摊开了波利国的地图。
"我想,我们该确认一下明天的行动。"
"哦......"乌尔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遍了,亲爱的。我敢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明天我们要起一个大早,何不让自己先放松一下呢?"他拆开布袋,塞了一块曲奇到索玛的嘴里。
索玛被强塞了一块曲奇,迟疑地看著乌尔。想了一想,便收起了地图。他现在时刻处於紧张的状态,非常想来一杯葡萄酒缓解情绪。显然清贫的修道院满足不了他的小小愿望。他沈重地叹了口气,便开始在房中来回踱步。
"亲爱的,我们出去走走。"巫师提议道。事实上,在他面前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的索玛王子令他感到心烦意乱。
索玛接受了他的提议。
於此同时,在他们的隔壁,肿著半边脸的黑龙沃森正如坐针毡。伊欧洛斯一回房间就在床沿坐了下来,微微眯眼,思索著什麽。思考令他看上去格外的难以接近,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人形冰雕。
沃森紧紧盯著伊欧,好像防止他突然袭击,挪近了几步,在伊欧身侧坐了下来。
"伊欧?"沃森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答。沃森想了又想,笨拙地伸出两条手臂。不顾拒绝接近的气息,将静静坐著的伊欧洛斯抱住。所幸他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伊欧......"沃森像个男孩儿一样撒娇地喊道。伊欧面无表情地抬手,放在了沃森的手上,示意自己接受他的接近。沃森得到了示好,更紧地抱住伊欧洛斯。
"我在为安德鲁的死感到悲伤,也为失去你感到难过,"伊欧缓慢地说,"我知道这已经过去了......这很愚蠢对吗?"
"不,"沃森将脸埋在伊欧洛斯的脖子上,轻轻亲吻他的皮肤,"这并不愚蠢,伊欧。抱住我。"
伊欧洛斯如他所言,慢慢抬手扣住看沃森的脊背。
沃森侧过脸,对著伊欧忧伤的脸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嘴唇。伊欧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睫毛颤了一下。他喜欢这样柔软的宽慰,张开嘴配合,让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厮磨。心急的沃森头一次不那麽心急,努力地温柔对待这个吻。
他们坐在床沿,紧紧地拥抱,温风细雨地亲吻,发出轻轻的吮吸声。唇分的间隙,沃森略微沙哑地说,"我想好了,伊欧,接下去的十年,你的脑袋都是空白的,因为一直被关在那个该死的地方,不是吗?"
伊欧愣愣地看著沃森。他听懂了,但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回答。沃森接著说道,"然後,等这十年过掉,你的生活,所有的玩意儿,都会被我填满。直到你我中的一个挂掉,那之前我都爱你,让你就算慢个十年也总是感到快乐。每天都是。"他收紧手臂,将脸颊贴在伊欧的脖子上,真诚地说,"最近你不开心了就揍我,我很耐揍,你知道。"
伊欧脸上的结霜缓缓地消融。他的神色稍微变得缓和,认真地说,"我为今天打你感到抱歉。"
"我还想......"沃森突然使力,抓著伊欧的双肩将他按倒在床上,"还想看你十年後为我脸红!"
伊欧遭到突袭,微微扬眉,下意识捏住他的手阻止到,"这里是修道院!"
沃森睁大眼睛,咧开嘴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这太棒了!上帝见证我的话!"他发现伊欧还想说什麽,干脆俯下身,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第七十六章玫瑰花圃
76.
波利国的王子与黑发的巫师一言不发地走在後院的小花圃里。
屋外,月色明朗。月光暧昧地透过云层,将花圃照亮。看得出来,有细心的修士在照料花圃。虽然房屋陈旧简单,这儿的白玫瑰却生长得茂盛极了。太阳落山後,所有的花苞都合了起来,羞答答地垂著头。
满院的玫瑰香令索玛紧张的神经稍稍舒缓。他从小在皇宫长大,步态优雅地漫步在这样小巧朴素的花圃,却让他觉得不错。
巫师的手指灵巧地避开花刺,随手折下一朵白玫瑰递到索玛面前。玫瑰白色的花瓣以娇羞的姿态半开半闭,显得很可爱。
"它很配您。"乌尔说。
索玛没好气地说,"我并不是女士,你可以将殷勤留给需要它们的人。"
乌尔露出嘲弄的笑容,"我可不同意您的说法,亲爱的。花代表爱慕,与男女无关。"
"嘿!"索玛著急地压低声音,"小点声!"他可不想在这当口让他的龙骑士产生多余的想法,对他们的忠诚产生动摇。
乌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流露出一丝不悦。
"好罢。"他气恼地说著,用一小撮绿色的火焰将花苞烧成灰烬,随手丢在地上。索玛古怪地看著他对一朵花撒气,觉得两人间平静的氛围变得不愉快,便提出要回房。
"不,我还想坐一会儿。"巫师指著花圃间的几只石凳,"陪我一会儿好吗?"
索玛叹了一口气,随著乌尔沿著细细的小路走到石凳边。後者故意不注意到他的叹气。
"您喜欢玫瑰吗?"乌尔问道。
索玛想了想,耸耸肩,表示也许还不错,但并不特别喜欢。
"我喜欢它们。"乌尔说,"我喜欢任何植物。它们也喜欢我。我可以让它们做一些,普通的巫师永远做不到的事。至少,不会那麽轻易地做到。想看看吗?"
这是索玛第一次听乌尔坦然地说自己喜欢什麽(那些胡言乱语的"我想我是爱上您了"除外),他感觉到对方的倾吐欲望,配合著点头,"请给我看。"
乌尔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什麽也没说,只是盯著索玛看。狭长的绿色眼睛在月光下幽幽发亮,像一头饱食的狼。索玛以为乌尔有什麽话说,怔怔地等待著。突然,他的余光发现周围有东西在动。不是某一点,而是所有的周围。当他将目光从巫师的脸上移开时,他惊呆了。
整个花圃的白玫瑰在微风中轻轻点头,缓慢地对著月亮抬起了头颅。它们昂首挺胸,好像对著太阳,然後用一种傲慢的姿态打开花瓣。成千上万朵收拢的白玫瑰在瞬间一齐骄傲地绽放开来,最大程度地打开自己的花瓣。
"哦......"索玛下意识叹了一声,"我想这真的没有巫师能做到!你根本没有念咒!"
乌尔,"是的。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玩的把戏。念咒可不行,会暴露惊喜。"
他说小时候......索玛认真思索了一下,说,"是给你的母亲准备的惊喜吗?"
乌尔用纤长灵巧的手指托起探到他脸侧的白玫瑰,漫不经心地把玩著。
"是的,您是第二个看到这把戏的人。"他说,"喜欢吗?"
乌尔这是在哄他开心吗?索玛想到这一层,心里触动了一下。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不乏讨好他的人,但是来自於黑魔法师的关心依旧令他有些......感动。虽然乌尔并没有说出来,但索玛可以推测到,当年乌尔的"惊喜"或许只能换来母亲的一巴掌。现在,乌尔自己也面对著多年前的敌人,却反过来安慰他。这不得不让索玛反思,或许黑魔法师有他善良的一面。然而,感动之余,索玛并不希望自己在对方眼中看上去那麽脆弱。
他发现对方还看著自己,等待著答案。在索玛眼里,花是其次,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快速地扫视一圈四周。确认周围无人,他敏捷起身,用力地给了乌尔一个战友的拥抱,又非常迅速地松开手臂,鼓励地说,"我很喜欢,乌尔。或许明天结束後你可以留在宫廷,让我见识见识你其他的小把戏。"
即便是性格直率的剑士,从小受皇宫熏染的索玛王子依旧习惯於让自己说的话更加圆滑。他的话既想让乌尔相信"明天我们会胜利",又再一次试探乌尔是否有意留下与他一起生活。
乌尔被索玛主动抱了一下──是真正的"一下"──目中流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他抬眼看著索玛,幽绿的眼睛在月光下深邃不见底。他突然抓住了索玛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并向前倾身试图亲吻他。
索玛蓦地睁大眼睛,惊慌地避开脸,用力挣开了乌尔的手。他有些恼怒地瞪著乌尔,但不敢大声斥责。这里有九个龙骑士,九头龙。所有的骑士都是虔诚的教徒,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像他们一样来散步,看到自己效忠的王子在与一个男人暧昧不清,他简直不敢想象结果。
然而,当他看到乌尔的表情时,又什麽话也说不出来。被粗鲁地拒绝的乌尔看上去平静极了,好像他百分百地了解索玛的行为。他似乎在极力隐藏失望,但目中仍露出恰到好处的受伤,绿汪汪的眼睛迷蒙地凝视他。天晓得乌尔的这副表情都是装出来的,但就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内疚得挠心挠肺。索玛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下意识抓住了自己心口。在与对方对视了几秒後,他认输地低声骂道,"该死!你这魔鬼!"
他再次凑上去,将嘴唇按到乌尔的嘴唇上,并试图再次快速起身。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乌尔的速度比他更快。乌尔一把抓住了索玛後背的衣服,另一只手按住索玛的脑袋,让他一动不能动地吻住自己。索玛惊觉自己的同情心被利用了,心中有些恼怒。他连推了几次,没有把乌尔推开,气得举起拳头想给这狡猾的男人一下......他们理所当然地交换了更多的吻,并恶性循环地越吻越深。
当索玛终於平息了他的"怒火"时,他已经被站起身的乌尔按在怀里亲吻了个遍。他极尴尬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警惕地扫视四周。盛开的白玫瑰在微风中优雅地点头,像是拈起裙子微笑的贵族少女。
乌尔笑吟吟地舔舔嘴唇,"殿下,您害怕的样子可爱极了。"
索玛真恨不得把他漂亮的脸蛋打开花。当然,如果他知道乌尔心里正在想什麽,他或许会想把他的脸打成蛋花。
在索玛不注意的地方,乌尔掏出一小块白色的宝石。宝石在魔力的催动下散开一层光晕,成倒扣的碗型扩散,并消失在几米外。乌尔将宝石收回口袋中,嘴唇靠近索玛的耳朵,用暧昧低沈的声音说,"留在你的皇宫,对吗?"
索玛的瞳孔缩了一下,猛然侧过头盯著乌尔。
乌尔沈吟了一会儿,说,"没有哪个国家的大臣不讨厌我。"
索玛,"拉菲尔的年纪大了。他告诉我,一旦我找到合适的人选,他就会从大巫师的位置上退下来。而他也认为你是个不错的人选,乌尔。"
乌尔,"那您呢,您更讨厌我。"
索玛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在想,几天前他还恨不得杀了这个人。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哦是的,对他做了这种事的家夥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杀了他,要不将他纳为自己的王妃。你看,既然选择了後者,那乌尔对他的所作所为突然间就显得不那麽可恨了。
"我讨厌你的话,就不会和你做爱。"索玛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什麽?"
索玛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说,我讨厌你的话,就不会和你......"
"做爱?"
索玛看到乌尔眼中的笑意,额头青筋一跳──哦,我果然更想揍他!他愤恨地想。
第七十七章月下的秘密
乌尔的手不知不觉摸上了索玛的腰,半边身体抵著他後背,故意将嘴靠近索玛耳侧,让他感觉到自己炽热的呼吸。同样是男人,索玛对乌尔的企图再了解不过。他忍住了再次将乌尔推开的欲望──他可不想因为挣扎不利再次触发诅咒。然而因为他的让步,他不得不忍受乌尔的手在他的腰际暧昧揉捏。
"......够了!"索玛咬牙轻声说,"我不想惹麻烦!"
"并不会有麻烦,"乌尔柔声说,"玫瑰花丛那麽茂密,它们会为我们做好掩护,掩盖得好好的,没有人会看见。"
索玛恼火,"你想做什麽?!"
乌尔的手从索玛的裤腰伸进去,摸到了他的胯间。
"嘿!"索玛低声斥责了一声,并下意识环顾四周。正在那时,他看见两个人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步的地方。他好像被雷打了一下,身体随之像警觉的猎豹一样紧绷起来。乌尔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影。那是镇守波依古曼城的龙骑士塞缪和他的坐骑金龙路德加,两人肩并著肩散步,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几乎是同时,乌尔猛然收紧了扣住索玛的手臂,而索玛用大得惊人的力气企图挣开乌尔的怀抱。两人乍一看像是默不作声地扭打在一起,但是索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害怕极了,他只知道死也不能让他们发觉黑魔法师的手正伸在他们可敬的王子的裤子里──就算那是他将来的王妃。
两下猛烈的挣扎过後,乌尔成功地从後背抱住了索玛,并凑到他的耳边发出轻轻的嘘声,示意他安静听他说。
"亲爱的,别紧张。"乌尔以气声解释道,"我给我们周围造了结界,他们看不见我们,只看得见花。"
索玛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什麽时候?"他同样以气声问。
"刚才。亲吻你的时候。"
感到索玛的身体有所放松,乌尔得寸进尺地贴到他身上,在他的耳朵上印上了一个吻。
"该死......"索玛咒骂道,"你在刚才就想好......!"後半句话被乌尔用手堵在了嘴里。
"这是个空间扭曲结界,无法阻隔声音。"乌尔以极轻的气声说道。
两人同时看向那两名不速之客的方向,他们已经走到了离他们不到十步的地方,并停了下来,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们自顾自攀谈著,显然一点也没有察觉他们的身边有人。
索玛愤怒地回头瞪著乌尔,做了个口型,"回房!"
乌尔笑眯眯地摇头,咬著索玛的耳朵说,"现在解开结界,你的骑士会怎麽想?"一边说一边握住索玛柔软的阴茎,坏心眼地挑逗著。
凭空从结界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用正常的思维来看,非奸即盗。身为王子,他不需要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无论怎麽做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联想和猜测。哦......今天是特殊的,不能出任何差错,索玛告诉自己。
他决定暂时不走出结界,隔著裤子用力抓住乌尔的手,阻止他继续挑逗自己。他回过头恶狠狠瞪著乌尔,朝他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意思是你再弄有你好看!
乌尔受到了来自索玛王子的威胁,心情变得好极了。他用下半身贴住索玛,轻轻厮磨。这调情的动作令索玛尤其难以忍受。这可是在他的部下眼前!(虽然他们聊的正欢,根本看不见十步之外纠缠的两人)索玛再次试图挣扎,至少是挣脱乌尔的怀抱。但他的阳根不知不觉在对方的手里硬了。乌尔用指腹嘲弄地摩挲索玛的前端。那里是索玛最敏感的地方,仅仅是被碰到就让索玛一阵心悸。他有些恼羞成怒,自暴自弃地松开了手,停下了挣扎。
乌尔趁索玛不备,用属於魔法师的灵巧手指迅速解开了他繁复的腰带,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被攥在手中的半硬的阳物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索玛万万没想到乌尔有那麽大的胆子,竟在这里脱掉了他的裤子,他大惊失色,狼狈地躬身捡裤子。抓住那团柔软优质的布料时才发觉乌尔的一只脚恶劣地踩在上面,不让他拉动半分。
索玛,"......"
索玛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乌尔的脸上是让任何男人见到都恨不得揍死他的笑容。
我真想......哦上帝,我是真的想揍他一顿!索玛对自己发誓。
第七十八章黑魔法师的嫉妒
78.
裤子被那个卑鄙的男人扒掉後,索玛彻底不敢发出声音了。他生怕乌尔一时兴起解开结界,将自己暴露在部下的视线里──以乌尔的古怪性格来看,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他在心里真诚地诅咒乌尔失去男人的某一部分功能,并企图用目光对乌尔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结果却换来了对方笑眯眯的亲吻。他感觉到乌尔一边用唇与他亲昵,一边悄悄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这两天过於频繁的性爱简直让索玛觉得自己衬衫上的扣子生来就是为了让乌尔解开而存在的。
乌尔只解开了他上面三颗扣子,衬衫的领口一直开到索玛的胸口。乌尔纤长的手指探入衬衫,情色地抚摸索玛紧绷的胸肌。另一只手继续握住他半硬的阳具套弄。他把索玛完全摸硬了,感到索玛的呼吸变得稍稍粗重起来。他故意从後面抱著他转了个小小的角度,这样,索玛勃起的阳物就正好对著十步开外相谈甚欢的骑士与龙。
这太可恶了!
索玛忍住了用手肘捣他胸口的冲动,心想要比力气他绝不会输,凭借蛮力把自己的方向扭了回来。乌尔被他拖著转了个方向。
乌尔,"......"
索玛挑起一边眉,挑衅地看著他,脸上带著几分比力气胜利的得意。这样的表情再次提醒对方,他只有二十一岁,身上还保留著一部分男孩的气质。这是决不让其他人看见的部分。
他不像我,乌尔想。生活在阳光下的索玛王子内心没有阴霾,为了他的国家和家人努力变得成熟稳重,乌尔觉得这样的人可爱极了。他用手扣住索玛的後脑勺,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温柔的吻。灵巧的手指往下滑去,力道巧妙地在索玛柔软发凉的双球上捏了一下。索玛舒服得倒吸一口气,但身体仍然紧绷著。他无法忽略离他们十步开外的"旁观者"。
糟糕......我每天都会爱上他一次,乌尔想,如果他也爱我该多好。乌尔已经很久没有渴望过爱情,久到他都快以为自己不会爱了。可是他践踏过他的尊严,也让他看见了自己黑暗的一面。现在索玛允许他拥有他的身体,如果还想拥有他的爱情,那太天真了。
乌尔突然想到将来的某一天,索玛会像被他抱住一样抱住某个贵族女人,和她缠绵著翻滚在柔软的床上。他们会拥有一个纯正波利国血统的孩子,组成幸福的家庭......他忽觉一阵心悸,急促地呼吸起来。他感到手心渗出冷汗,松开了抓住索玛阴茎的手。
索玛以为乌尔停止了恶作剧,正当他暗暗松口气,腿弯却被乌尔的膝盖狠狠顶了一下,随即後背感到一股野蛮的推力。索玛冷不防腿一软,脚被裤子一绊,整个人狼狈地扑倒进白玫瑰花丛里。他的手被花刺刮伤了,莫名其妙地翻过身看罪魁祸首。在看到乌尔的表情时,索玛更加不明白发生了什麽。更糟的是他甚至不能大声询问。
乌尔跪在了索玛腿间。他不顾花刺,手肘撑在索玛的脑袋边,俯下身恶狠狠看著他。幽绿的眼睛凶光闪烁,像一头被抢夺了食物的饿狼。
"怎麽了?"索玛极轻地问。有一些花刺透过衣服扎在他的身上,带来轻微的刺痛。
乌尔腾出一只手,快速地解开自己的裤子扣。
"殿下......"他喘息著说,"你的上帝不喜欢男人干男人......"他搞定了自己的裤子,急切地分开索玛的双腿,握住自己的前端试图挤入那个小小的穴口,"所以只有我能进入你......"他一咬牙,强行挤入了一寸。未经湿润的甬道倔强地拒绝进入,索玛难受得用力捏住乌尔的双肩,企图阻止他发神经。
"记住......"乌尔不顾身体的拒绝,挺身将自己的阴茎又往索玛的身体里推送了几寸,"只有我能插你这里!"
"该死......"索玛痛得皱起眉头,屈起膝盖抵住乌尔。挣扎间背後不停地被花刺弄伤,划开了好几道口。
乌尔无视反抗,硬是将阳物整根顶进了索玛的身体里。干涩的甬道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异常分明,索玛极轻地呻吟一声,改而用双腿夹住乌尔的腰,害怕他突然开始抽插。
"乌尔......你忘了弄湿......"他提醒道。
乌尔低头亲吻索玛的脸颊,渴望地拥抱住他的身体。"说你明白!"
"......够了乌尔!"
乌尔用力往里顶了一下,把索玛顶得一时发不出声。他有些愤怒地瞪著身上的人,但因为怕被人听见的缘故,抓住了乌尔的头发,迫使他靠得自己最近。他压低声音说,"你不明白吗,巫师先生?从以前到现在到未来,我永远不可能让第二个人对我做这种事!"
乌尔,"......"
乌尔企图在索玛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索玛脸上只有怒容。
哦是的,男人当然不可以,可是你会娶一个女人。乌尔意识到自己嫉妒得发疯,这有些愚蠢,但他难以自控。他大口喘息了好一阵,终於迫使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将自己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
索玛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总是和乌尔闹矛盾,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直性子。而乌尔真的像他的坐骑说的那样,脾气古怪得难以捉摸。
索玛支起身体,企图坐起身。乌尔顺手折了一支沾满夜露的白玫瑰,离开花枝的玫瑰失去了魔法的支撑,慢慢收拢成害羞的花苞。乌尔无视索玛准备起身的动作,更没有心情用花来调情。他将他的一条腿拉得更分开,用花苞的前端轻轻点了几下他股间的嫩肉,就将花苞挤入了闭合的穴口。
沾满露水的柔嫩花瓣触感冰凉,被塞进那紧窄的穴口时,索玛几乎跳起来。茂密的玫瑰丛阻挡了他的退路,因为他的挣扎,背後又被花刺扎到。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别把什麽都塞进来!"
乌尔手指灵活,很快将整朵花苞塞进了索玛的身体里。他捏住了最靠近花苞的刺,并用那支花在索玛的身体里抽插了两下。被揉碎的花瓣散发出清香的气息,留在了索玛的身体里。
索玛,"......!"
乌尔将手指探入索玛的後穴里试了试,发觉湿润的效果并比不上藤蔓。他又折下一朵白玫瑰,对它施了个简单快速的魔法。很快,透明的花露从花苞里滴了下来。乌尔用手指沾著芬芳的花露,将它们一并送入索玛温暖的穴口。
索玛被顶到了敏感处,身体不由自主搐了一下。他对乌尔已经没脾气了,皱著眉头感觉著他的侵犯。他有时抬头看一眼十步之外,担心自己的部下会不会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动静。但他始终平静地交谈。
该死!他们为什麽不回房交谈!索玛暴躁地想。乌尔的手指再次顶到他的敏感处,他身体一紧,慌忙伸手抓住了乌尔的手。他可以摸到乌尔的指根埋没在自己的肉穴里,并任性地在他身体里出入。玫瑰的芬芳不断飘来,诱人极了。
"你不会想在这里做吧!"索玛以极轻细的气声问。
乌尔抬起眼,盯著索玛看。索玛看到他冷峻的神色,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要是再说出什麽欠揍的话,他绝对要用最快的速度穿裤子走人,再也不管结界的事。然而,乌尔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後,只凑到他的耳边,柔声说,"我会很轻。"
"不!"索玛坚决地说。
索玛抓著乌尔的手不放,坚持拒绝在野外做这样私密的事。乌尔也不跟他比力气,只是稍稍抬起手指,在他熟悉的地方轻轻按压。尽管索玛的眉头始终不悦地皱著,但乌尔能从索玛每一次颤抖的呼吸和缩紧的内壁感觉到,他的每一次按压都能让对方感到无法自控的愉悦。那就是万恶的源头──欲望。索玛的身体经他一手调教,已经比谁都熟悉欲望。
看啊,这个身体是彻底属於我的,乌尔默默对自己说。
索玛的手渐渐松开了,阳具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慢慢硬了起来。乌尔用玫瑰露湿润了索玛的身体,就压到了他的身上。他一边亲吻索玛的脸颊,一边用下身蹭索玛的腿间。索玛一直企图并拢双腿,乌尔分开他青涩的身体,贪婪地厮磨他火热的胯间。敏感的阳具摩擦著索玛的阳具和腿根,乌尔很快重新把自己蹭得硬起来。
索玛微微闭著眼,皱著眉头。但是他起伏的胸口和挺立的分身诉说著一切──他觉得舒服极了。
乌尔再次握住自己的阳具送入索玛体内。湿润过的穴口变得柔软又敏感,在吞入硕大的龟头时,索玛的腿又不由自主地并了一下。在别人眼前做爱──何况是跟男人做爱──让他紧张极了!
| 16
乌尔将索玛的一条腿搁在肩上,骑在他的另一条腿上,继续将阳具往里顶。火热的性器碾压过柔软的花瓣,慢慢地探到了肉穴深处。
第七十九章玫瑰园H(上)
79.
在索玛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结界外立著的龙骑士与他的坐骑,以及......哦可恶,远远走过来的又是谁!
索玛正愤恨地望著结界外晃动的人影,乌尔插到底後,突然又用力往里捅了一下。索玛浑身一紧,差点失口叫出来。被顶撞的身体压在倾倒的玫瑰花枝上,肩膀被花刺抵著,有一股轻微的刺痛感。索玛不敢乱动,一动花枝就哗哗作响。他小心地张口平息自己的呼吸,修长健壮的腿被扛在乌尔的肩上,腿间被撑得酸胀不堪。他简直不懂为什麽乌尔每一次都爱把他作弄得乱七八糟,然而......这实在太舒服了。
不远处的小白楼顶上钉著一枚十字架,在夜里形成一个黑色的轮廓,仿佛在高处严厉地看著人们,将人内心的阴暗看得无处遁形。索玛羞愧地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间,再也不敢抬头看。他的心情十分狼狈,带著商量的口吻低声说,"快一点结束......"
乌尔侧过脸,轻轻舔吻索玛小腿上的肌肉。他慢慢抚摸索玛打开的大腿内侧,将入侵的阳具抽出大半,又不紧不慢地顶入。火热的性器撑开紧缩的甬道,揉搓著他身体里娇嫩的玫瑰花瓣。乌尔故意对著肠道里那块敏感的区域顶,让前端结结实实地抵著那里滑入。这使得阳具挤入的过程中,敏感处一直受著柱身不大不小的压迫。那样的压迫带来的酸麻快感,随著阳具抽动一阵阵地在索玛身体里扩散开来,果然换来了他一下不易察觉的战栗。
顶到底时,乌尔气息不稳地出了口气,又抽出来,在龟头能顶到那一点的时候,重新对著那里不轻不重地抵入。阳具重新陷入了充满玫瑰花露的紧窒肉穴。一阵难以言喻的涨感几乎让索玛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发出一声轻叹,用手臂蒙著脸装死。
乌尔将索玛羞愧的反应看在眼里。殿下竟然愿意在修道院里和他做爱,这令乌尔有所触动。作为黑暗之神的子民,他相信他必须把喜欢的东西搞到手,不管用什麽手段。但正直的殿下真的不会後悔吗?
他微眯起眼,不断揉捏著索玛大腿内侧的嫩肉,保持著比平时慢一些的节奏抽插,让自己的阳具充分地碾压著索玛最有感觉的那一小块区域。索玛感到每一次阳具顶入,他的下身都涨得发热,酥麻感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喘息,阻止自己呻吟出声。他闻到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香气。他的一条腿搁在乌尔的肩上,另一条腿被乌尔压著。乌尔每一次挺进,他都感觉得异常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完全打开在部下的面前,结界一旦失效,他们连他是怎麽被进入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内心深处对此甚为恐惧,一直提心吊胆。每次乌尔的阳具挤入他的身体,他的後穴都不由自主地收缩。这无形中加剧了他的快感,而他根本无法出声让他的快感找到宣泄口。
一开始,他以为乌尔放慢节奏是为他著想。而随著这场情事进行下去,他才发现乌尔是在折磨他。比起单纯用力的抽插,这样对著敏感处恰到好处的厮磨让他更难以忍受。索玛下半身侧著,勃起的阳物一颤一颤。随著乌尔的顶入,他的前端不断分泌出白灼的粘液,抽著丝滴落在草丛里,更有一些沿著柱身往下流。
索玛觉得前端发痒,恨不得能马上射个痛快。他的腰一阵阵发酸,心跳快得像打雷。每当乌尔的性器故意挤过那一点,他就舒服得头脑发晕。他无意识地张著嘴喘息,少量唾液从嘴角淌落,他毫无自觉。他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粘湿的穴口,乌尔正在往里顶,他的手指感觉到那根粗长火热的性器毫无商量地顶到了根,又随即抽出。在他抽出的时候,索玛的腹部抽搐了一下,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乌尔的性器随即又将他填满,索玛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前端又流出一股淫水。当手指再次感到性器抽离的时候,索玛的後穴剧烈地收缩著,期待他再次进入。乌尔并没有让他失望。然而,这样不痛不痒的抽插令索玛的脸上升起一股热。他用力抓住了乌尔的手臂,极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乌尔幽绿的眼睛俯视著羞愧埋头的索玛,眼睛的颜色变得更深。他俯下身,将手肘搁在索玛的脸侧。他继续著下身的挺动,一手摸到索玛缩在手臂後面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他看到索玛的脸上有一瞬的无措,低头吻住了他的薄唇。他将索玛湿热的喘息堵在了嘴里,并渐渐用力抽插。他感到索玛突然抓住了他的双肩,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他们的唇完全贴在一起,舌头充满欲望地交缠在一起。他们无意识地发出潮湿的接吻声,急切地抚摸著对方的身体。索玛抬起的一条腿失去了支撑,勾到了乌尔的腰上。他承受著越来越用力的顶弄,前端的淫水不断地淌下来。
"乌尔......满足我......"他在接吻的间隙喘不成声地说,"用力操我......"
他的嘴唇突然一痛,被乌尔咬了一口。他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有些怔忡地看著乌尔。月光下,那张面孔褪去了柔和的轮廓,绿眼睛里闪烁著狼的凶残。
乌尔默不作声地抽出了阳物,单手将索玛面朝下按在地上。索玛的面孔被花枝刮到,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下一刻,他突然感到两条大腿上没有来由的一阵刺痛。回头一看,受乌尔指使的玫瑰花枝竟卷曲了他们的身体,绕上索玛的双腿,将它们大大张开。花刺挤压在索玛的皮肤上,挤出一圈小凹洞,有几个甚至压破了皮肤,渗出细微的血丝。微微分开的臀瓣间,刚刚被进入过的地方露出湿润的亮光。
索玛的呼吸一紧。在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的情况下,这样被迫张开双腿的境况让他感到兴奋。尤其是腿上枷锁一般的刺痛感,让他感到一股被凌虐的快感。他将自己的腰下沈,翘起圆润的屁股。他回过头,两道欲火燃烧的目光如狼似虎地碰撞在一起,彼此在那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默契。
索玛用手分开自己一边臀瓣,目不转睛地盯著乌尔,胸口剧烈地起伏。直白的邀请让乌尔头脑热得发痛。他趴到索玛的背上,握住自己的下身,用力挺入了索玛温暖的後穴里。粗壮的阳具一插到底,发出挤压液体的湿濡声。两人都轻叹了一声。
乌尔凉凉的头发落在了索玛的後背。他在索玛的耳朵上印上滚烫的吻,蛊惑地说,"殿下,把你的手放到腰後......我们玩更刺激的......"
第八十章玫瑰园H(下)
索玛抬起屁股,顶向乌尔,让他进入得更深。他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按照乌尔说的,将两手放到了腰後。手腕上随即感到一阵冰凉的刺痛,玫瑰枝条弯折了起来,将他的两个手腕缠在了一起,尖锐的花刺卡在他的皮肤和骨头上,细小的玫瑰叶扫过他光裸的皮肤。花枝渐渐伸长,绕到了索玛的腹部,又一圈绕上了他的胸口,花刺在他赤裸健壮的胸肌上掐出了凹痕,痕迹深得几乎要出血。
索玛痛得倒吸一口气,疼痛的刺激居然让他又硬了一分,射精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勃起的阳物被埋没在蓬松的草丛间,屁股里被乌尔的阳具胀满,这样肮脏又原始的状态让他兴奋极了。
花枝在魔力的牵扯下卷起了索玛的上半身,索玛的双腿贴地,被花枝大大张开。两手绑在後腰,上半身被牵引得微微抬起。这个姿势让他浑圆结实的屁股与腰间形成一个诱人的下凹弧度,背部肌肉紧绷,现出让人血脉贲张的纹理。不少花刺嵌入了索玛胸口的皮肤,形成浅浅的血痕。索玛张嘴,艰难地喘息了一口。乌尔两手撑地,腹部与索玛的背部只差一个指节的距离,细软的黑发落在他的肩胛骨上,滑到他的胸前。他们下半身紧紧结合在一起,索玛因为疼痛的兴奋,後穴不由自主地一缩一缩。
"乌尔......来吧!"索玛鼓励道。
乌尔甚至没发一声,立刻就用力抽插起来。开头几下刚抽出来就恶狠狠顶入。太过用力,把索玛顶得闷哼了两声。他无法并起双腿,也无法推拒。面对这样的暴力侵占,只能任他操弄。这样被动的局面给索玛带来异样的快感,忍不住扭动屁股迎合他的插入。他的迎合立刻换来了更积极的回应。
"啊......"他仰起头,在接二连三的撞击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尾音消失在了急促的喘息中。花刺的疼痛,被控制的手脚,蛮不讲理的进入,索玛被疼痛的欲望淹没了,浑身烫得快烧起来。
乌尔腾出一只手,用力揉捏索玛的乳头。
"嗯......!"索玛短促地呻吟一声,突然想起了结界外的人,立刻吓得收声。乌尔单手无法稳住身体,将半边身体靠在索玛的背上,一边毫不留情地冲撞,一边轮流拉扯索玛的乳头。柔软的乳头在不礼貌的对待下很快硬了起来,流露出对抚摸的渴望。索玛挺起胸口,渴求乌尔的手指。後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阵阵痉挛地紧缩,阳具的大力出入为他带来了铺天盖地的快感。他从来不知道疼痛也可以带来这样的快感,他恨不得乌尔可以用自己的阳具杀死他,把他的身体操穿。
"乌尔......啊......!"
乌尔的手往上探去,二指深入了索玛的口中,夹住索玛湿润厚实的舌头,恶劣地搅动手指。他用手肘撑住身体,不顾花刺,前胸贴上索玛的後背。他不断用沾湿的手指抹上索玛的乳尖,对著乳头蹂躏一番,再重新将手指探入他口中。他像玩弄奴隶一样玩弄身下毫无抵抗力的男人,他感觉索玛越来越忍不住呻吟。呻吟被他用手指堵在口中,听上去像沙哑的呜咽。
"喊出来!"乌尔粗喘著命令道。索玛被顶撞得双眼迷茫,仰面看著前方杂乱的玫瑰丛,下意识摇头。
在一次恶意的撞击後,乌尔停了下来。他探手握住了索玛挺立的阳物,摸到粘湿一片。他已经流了一大滩淫水,淌满了柱身。
"喊出来......你以为我们这麽大的动静他们还听不见吗?"
身下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立刻又摇头。乌尔遭到了拒绝,用麽指惩罚地揉搓索玛的顶端,索玛难受地呻吟一声,想缩起身子,但丝毫不能动弹。
"住手......"他哀求道,"乌尔别这样......"
乌尔毫不留情地继续蹂躏著他敏感的顶端,下半身又开始挺动,从慢到快。
"啊......!乌尔!放手!"索玛的求饶里几乎带著哭音。对方丝毫没有理会他,阳具像打桩一样一次次捅入他身体的最深处。乌尔有意识地往下顶,不管顶得多急,阳具都会狠狠滑过肠道里的敏感处。他灵巧的手指玩弄著索玛敏感异常的前端,对著柔嫩的前端揉搓,挤压,甚至用指甲轻掐。前端承受著太大的疼痛与说不清的冲动,让索玛惊慌失措。
"乌尔......乌尔!"他请求地喊乌尔的名字,"求你住手!"
身体强烈的冲动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喊停。他甚至忘了自己有多大声,所有的心思都在前端。那里快被乌尔揉得燃烧起来,他感觉身体里有东西要喷涌而出。并不单纯是射精的冲动,他本能地要阻止这可怕的冲动。可乌尔却不饶了他。
"......乌尔!"索玛狼狈地喘息著说,"松手......我会帮你口交!我做一切你叫我做的!"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後穴收缩得更加厉害了。
乌尔感到索玛的前端开始大量分泌汁液。他知道索玛快到了,他也是。他并没有停下手指恶意的作弄,低头咬住索玛的脖子,愈发狠毒地操弄他。突然变得更强烈的侵犯与前端的作弄一样难以承受,掩盖了前端所带来的痛苦。索玛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後穴带来的酥麻快感。他快到达高潮,已经通体酥麻。他几乎发不出呻吟了,颤抖著大口呼吸,好像要为自己找一条活路。
乌尔在索玛坚硬的肩膀上咬下了深深的齿痕,才松口。他呼吸极度粗重,在索玛的耳边说,"索玛......说你是我的奴隶!"
这是乌尔第一次直呼索玛的名字。但索玛几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麽,他被顶得快失去意识,连玫瑰花枝带来的疼痛也丝毫感觉不到了。
乌尔故意在他的伞顶掐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说!"
索玛的神志被这一下刺痛拉了回来。他颤抖著抬起头,嘴唇动了几下,脑中模糊地回忆著乌尔的话。
"奴隶......乌尔,我是你的奴隶......"他从喘息里带出虚弱的话。高潮即将来临,他整个人陷入疯狂的状态,头脑一片空白。
"好舒服......乌尔!"他哑著嗓子说,"让我做你的奴隶......让我给你口交......呃!"
最後一句话在乌尔疯狂的捣弄下止住了。乌尔发了疯似的猛插了几下,发出极响的拍肉声。最後一下他猛地停了下来,极轻地呻吟一声。滚烫的阳具搏动了几下,在索玛的身体里射了精。快感达到顶峰的时候,他在索玛的前端用力捏了一下。索玛惨叫了一声,一股滚烫的精液直接射进了草丛里。他断断续续射了几股精液,随即,一股澄清温暖的液体不受他控制地流了出来,渗入了泥土里。
索玛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但射精後的索玛眼前一片白。他身体脱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下面的窘况。
第八十一章雏鸟情结(龙肉)
乌尔摸著红肿的嘴唇,明白索玛殿下这一回是真的怒了。只不过......因为不能揍他就改而咬他的嘴唇,正直的殿下怎麽能做出这麽幼稚的举动呢,乌尔郁闷地想。
| 17
他用一些小魔法将花圃恢复了原状。殿下走的时候碍手碍脚的龙骑士已离开了,现在白玫瑰丛中,只有他一个人立著。他仰面看了看房顶的十字架轮廓,面无表情地回了屋。
乌尔回屋的时候,索玛正在狼狈地用手绢清理腿间的污迹。乌尔走到床沿,与他并肩坐了下来。索玛无视他的存在,粗鲁地将身上的粘湿擦干净,并将手绢砸进了壁炉里。然後两人就默默地并肩坐著,谁也没说话。
最後,乌尔在手心画了一个小小的魔法符号,并念了一句听上去很可爱的咒语。噗地一声,他的手心出现了一只长翅膀的小型魔物,并嗖地飞到了索玛的耳朵上。索玛感到耳朵一凉,反应极快地捏住自己的耳朵,但那只魔物灵活地躲过索玛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耳孔中。
索玛,"......"
乌尔在索玛的脸颊上印上了晚安吻,"晚安,殿下。接下来的时间您最好安心休息。它会帮助您睡眠,并在需要的时候将您叫醒。"
索玛突然觉得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眼中蒙上了一层迷茫,"刚才的萤火虫有些眼熟。"
乌尔,"哦您一定是看错了,我怎麽会平白无故将格尔密斯你的树精灵捉过来供我使唤呢?"
索玛,"......"
树精灵的魔法太过奏效了,只一刻索玛就困得连抬起手指都困难了。他艰难地抬手抓住乌尔的衣襟,将他拽到自己的面前,勉力睁著困倦的眼睛,直愣愣盯著乌尔说"下次别这样......我说......别捏我前面......"
"是,我错了,殿下。"乌尔柔声说,"你现在就像喝醉了,还是早些睡吧。"
索玛的身体有些微晃,眼神涣散地还了一个晚安吻,说,"帮我更衣洗漱......"说完一头栽进乌尔的怀里。乌尔低眼一看,索玛安静地睡著了。
乌尔微微抬起眉毛,心想树精灵也太好用了,後悔没有多捉几个。乌尔在房间周围设下结界与探测魔法。考虑到要在战斗中集中精力,法师的睡眠尤为重要,他简单地为索玛收拾了一下,然後挨著另一半床,也陷入了沈沈的睡眠中。
---
隔壁。
一头黑龙靠著壁炉郁闷地坐著。虽然他控制自己别变得太大,但依旧有一个人那麽大。他两颗豆子一样的红眼睛暗淡无光,无精打采地背靠著墙,腆著圆鼓鼓的肚子,四条短腿以滑稽的姿势耷拉著,尾巴尖毫无生气地横著,像一条死蛇。
"唉......"他叹了口气,口中喷出一小股烟。周围已经因为他不停叹气而变得乌烟瘴气,但他一点也没在意。
他的身侧,伊欧同样靠墙坐著。因为人形更怕冷,而反复劝说後,沃森都没有回到床上的打算,伊欧只能抱著被子坐到沃森的身侧。他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头靠著沃森长满棘皮的肩膀,已经睡著了。柔软的银色头发落在粗糙的龙皮上,像是丝绸落在了泥地里。
"唉......"
沃森想著刚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又沈沈叹了口气,一缕黑烟从他口中冒出来。
事情要从这天傍晚说起。
所谓温饱思淫欲,饭後运动往往是悲剧的开始。对伊欧吐露了心迹的沃森迫不及待地将伊欧压在身下。这一回伊欧已经渐渐了解了与情人亲密的乐趣,他比在山洞里更配合。沃森激动得魂都要飞跑了,抱著自己的情人心急火燎地来了一发。
事後,伊欧休息了片刻,就坐了起来。他垂眼看著睡得四仰八叉的沃森,认真地说,"好了,萨迦利亚,现在我学会了。"
沃森,"?!"
还没有等沃森反应过来,伊欧就分开了他的双腿。
沃森,"等一等......!!"
伊欧疑惑地抬起眼,目光在问,有什麽不对吗?
沃森,"操!!!"
沃森大骂了一句。他发觉自己无法拒绝情人的天真(够了伊欧!你都三百岁了!沃森咬牙切齿地想),咬牙数次,呸地在掌心吐了口口水,粗鲁地抹到自己腿间,自暴自弃地大声说,"愣著干嘛!使劲操!"
伊欧莫名地歪了歪头,琢磨地说,"操......"
沃森,"......"
伊欧依然要借助自己的手才能完全硬起来。他低著头,仔细地握住自己的下体挤进沃森的後穴里。紧窒的肉穴包裹住他,伊欧再次体会到了这种快感。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浮起一股兴奋的红晕。
他试著抽出来,再次顶入。重复被包裹的快感令他极轻地呻吟了一声。
沃森大喇喇地张开腿,两手枕著头,半不爽半欣赏地看著自己的情人。不得不承认,那热乎乎的东西顶进身体的感觉让他很兴奋。他感到自己在用另一种方式与伊欧结合。在此之前,他一直幻想能有一天把伊欧彻底压倒,为所欲为地对他这样又那样。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我的情人是个公的!被他这样又那样也他妈的不错!
伊欧一丝不苟地学著沃森的动作,两手抓住沃森的腰,重复出入的动作。每次都生怕做得不够,确保顶到底,再抽出来。他感到下身一股热流涌动,只抽插几下,他的雄性本能就苏醒了。沃森亲眼看到伊欧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专注,他的脸上染上了情欲的色彩,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厉害。他依旧不说话,但是加快了顶入的速度。
沃森感觉到下身涨得利害,那硬梆梆的玩意儿不断出入,而且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
"还挺舒服,"沃森嘴硬地说,"伊欧,你真是天生的骚货!"
伊欧,"......"伊欧慢了下来。
沃森,"是好话!"
伊欧又加快了速度。快感在侵占他的身体,他变得越来越投入,目光渐渐从专注变成失神。他握住沃森的脚踝,将他的两只脚压向头顶。沃森的身体没有那麽柔韧,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但愈演愈烈的侵犯令他们两个都说不出更多的话。沃森妥协地任他摆布,只是偶尔提醒一句,"轻点!夥计!"
一开始伊欧还听沃森的话,他说轻点就轻点。但渐渐地,强烈的快感占据了伊欧的理智。他的呼吸开始发抖,越来越粗重。他慢慢闭起眼,俯下身,将手肘搁在沃森的脑袋两侧,努力顶弄身下的情人。他下意识亲吻沃森的嘴唇,两人唇间的呼吸都急促得可怕,在接吻间交叠在一起。他们草草地亲吻了两下,嘴唇就分开了。伊欧所有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腿间,他在操弄自己的情人。三百年来,他终於有了自己的情人,在他爱上对方的时候,对方仍然爱著他。现在,他们正做著只有情人间会做的亲密的事。他一次次进入对方柔软的甬道,被他的身体紧紧包裹,这一切美好得快冲昏他的头脑。
他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快感让头脑变得一片空白。他抱住了沃森,他的拥抱同样得到了回应。他觉得下身酸胀不堪,有什麽要从身体里出来。雄性本能令他渴望将自己的体液射进对方身体里。他知道自己兴奋得快发疯。他活了这麽久,从来没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感。
啊......他记得这个人......他当然记得......三百年前他就记得......
"嗯......"伊欧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他快要射精,两手紧紧抓住沃森,下半身狠狠地撞击。
"萨迦......"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艰难地叫著情人的名字。
"萨迦......"
"......"
"妈妈......"
"......"
沃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他身上卖力的银龙温存地将他抱抱紧,又依恋地喊了一声,"妈妈......"
噗!沃森一个没憋住,变回了龙形。
第八十二章龙战队的诞生
82.
翌日清晨。
天空渐渐泛白,修道院的房间里陆续有了声响。龙族很少聚集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令他们感到不安,很早就醒了过来。只有三楼的某一间仍然保持安静。
波利国的王子睡得很安稳,柔韧的黑色碎发散在枕上。他的身侧,黑魔法师与他挤在一个简朴的小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也陷在深沈的睡眠当中。法杖悬浮在他的枕边,控制著房间周围的结界。
"啊────────"
突然,房里响起一声刺耳尖叫,并持续地叫个不停。索玛吓得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就去抓自己的剑。因为动作太大,直接把身侧的巫师吵醒过来。
巫师慵懒地睁开眼,眯著眼看发生了什麽,看到王子穿著睡衣,惊慌失措地拔剑大喊,"谁在叫!怎麽了!"
乌尔揉揉发酸的眼睛,说,"殿下,你的耳朵,耳朵。"
索玛大声说,"你说什麽!!!"
乌尔做掏耳朵的姿势。索玛莫名掏掏耳朵,从里面拽出了那只叫个不停的树精灵。索玛下意识松手,树精灵嗖地飞到半空,快速地震动泛著淡淡萤光的翅膀。
"啊──────啊啊啊────"树精灵叫声富有节奏感,像歌剧院里的花腔美声,"黑夜即将过去!鲜花般的黎明就要到来!勤劳的人儿呀──哇!"
乌尔随手丢了个封印宝石过去,砸中了聒噪的精灵。树精灵噗地消失了。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索玛呼地出了口气,无力地坐到床上。
乌尔懒懒地撑起身子,"不错的效果,不是吗?"
索玛哭笑不得,"不仅准时,还很提神。"
太阳还未从东方升起,天空灰蒙蒙的。朴素的修道院前面,波利国最精锐的战斗力已经收拾完毕。
这支龙战队有九人之多,英俊勇敢的骑士们是波利国历史最悠久的九大骑士家族的後裔。他们遗传了波利国贵族出色的容貌,黑发碧眼,身材高挑挺拔。他们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拥有赤诚的骑士精神。现在,他们身著骑士的盔甲,腰间佩戴银光闪烁的宝剑,正在等待著效忠他们的国家。与他们的坐骑站在一起,一对一对地分散在玫瑰花盛开的院子里,成了映亮天空的一道风景,好像落在地面的璀璨星辰。
这支庞大的龙战队的建成,是因为三百年前,波利国的开国国王奥德罗.马德哈依曼的一个主意。当时,所有的大臣都认为这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一个国家可以同时拥有很多骑士,但怎麽可能同时拥有很多头龙呢?
蠢材!前人栽树後人乘凉!──国王奥德罗大怒道。
於是,波利国开始了这个漫长且不大光彩的计划。在计划的最初始,国王奥德罗给出了高额悬赏,令骑士们赌上他们的荣耀,前往深山野林里猎......呃,是偷龙蛋。波利国人以骁勇善战著称,但是前後二十年间,居然有九个人成功偷到了龙蛋,这大大超出了奥德罗的预计。国王奥德罗很高兴,但同时也有些担忧──这些骑士怎麽这麽擅长偷鸡摸狗呢?
这九枚珍贵的龙蛋被保管在波利国的九大骑士家族里,一保管就是一百年。当初想出这主意的家夥都变成了泥土,而圆溜溜的龙蛋依然完好无损。终於某一天,一个神秘的白袍法师来到了宫殿,自称自己的魔法能让这九枚龙蛋同时出生──至少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段里。
国王想了想,答应了让他一试──谁知道这几枚龙蛋还会沈睡多久呢。要是龙宝宝不顶开蛋壳,这几枚龙蛋就跟巨型鹅卵石没有差别呀。
所幸,神秘的白袍法师成功了。从此,九大骑士家族的任务就从照顾龙蛋变成了照顾幼龙。
狡猾的国王奥德罗尽管已经变成了泥土,但他可没让自己的阴谋诡计闲著。他早早让自己的法师(此时也已经是泥土了)为九头龙宝宝准备了写满霸王条款的终生契约──签订契约的龙族将尽其一生服务於他所在的家族,无论家主更替,生老病死......
趁龙宝宝牙都没长齐的时候,他们稚嫩的爪印就被按在了契约上。从此,他们的父母再也无法分辨他们的气息。他们是波利国的守国龙,被迫终生为波利国服务。
尽管龙战队产生的过程不大光彩,但两百年後的今天,他们在波利国的地位光彩得无人能及。
当地平线出现第一丝亮光的时候,波利国的王子走出了修道院的楼房,与他的巫师一起出现在了院子里。
第八十三章金龙路德加
83.
乌尔在修道院前画了一个传送魔法阵,打算一举将所有人都送到皇宫下。整个皇宫笼罩在死灵法师的结界中,而他们所需要做的,是敲开结界的蛋壳。
索玛环顾四周,发觉黑龙与他的情人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
"他们在传送门的另一头等我们,殿下。"乌尔解释道,"虽然沃森又蠢又笨,却好巧不巧是一头高阶魔物,要传送他是很浪费能量石的。"
索玛心想,他到底是有多嫌弃自己的坐骑,好在以沃森的速度,一晚上就能到那儿。他一抬眼,见到一双眼睛正望著这边。索玛认出这是镇守波依古曼城的龙骑士塞缪。他拥有同样的黑头发与蓝眼睛,正一脸忧虑地看著黑魔法师画魔法阵。他的坐骑金龙路德加则一脸没睡醒的表情,漠然地站在他身边,懒洋洋地挠了挠头。他有一头纯粹的,漂亮的金发卷发,用黑色丝带在脑後扎成一束。
索玛的面色猛然就不好了。一早上他都在想别的事,竟然忘了昨晚他被那该死的黑魔法师按在身下的时候,站在他们身边聊天怎麽也不肯走的家夥就是他们!
该死的乌尔!
索玛同时在心中产生一股想揍法师的冲动以及想捂住脸蹲下来的冲动,後者阻止了他揪住乌尔的衣领干出不可挽回的事。
乌尔画好法阵,指挥大家走进去。看在王子的面子上──谁都没想到王子与黑魔法师的关系竟能如此融洽──自以为是却又忠心耿耿的骑士们很配合地听了死对头黑魔法师的话,带著坐骑进入了乌尔的法阵。乌尔以魔杖点地,输入魔力。水蓝色的光芒沿著一点流动,很快充满了整个法阵。能量石微微颤动,传送法阵即将启动!
......咦,怎麽没动?
法阵在剧烈抖动一阵後,静了下来。众人四面看看,又看看脚下。连一步也没挪过。
乌尔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他不屑於检查自己画的法阵,如果那也会出问题,他宁可把乌尔倒过来写。他也不屑於检查自己所放的能量石,如果他连判断能量石的能力也没有的话,他宁可把乌尔倒过来写......
骑士与龙面面相觑。只有一个人面色不太好,依旧担忧地盯著地上的能量石。
乌尔头也没回一下,再次发动法阵,这次注入了更多的法力。一股水蓝色的光芒以闪电般的速度注满了法阵。轰隆一声巨响,法阵震动了一下,扬起了一大股灰尘。
"咳咳!"乌尔用袍袖挡住鼻子,挥开烟尘一看,他额角的青筋不禁跳了一下。
他们还是呆在原地,半步也没动过。
"呃......嘿黑魔法师,"有人在法阵里说道,"恐怕得多放点能量石。"
乌尔阴沈沈地回头看去,说话的人是塞缪。他一边说,一边快速从随身带的包裹里掏出一大堆能量石丢在法阵中间,比原本供二十个人使用的量还多出一倍。
乌尔的目光愈发阴森,静静地注视著地上。居然有人敢怀疑他的专业度,而且那人还是个愚蠢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骑士。乌尔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慢慢转过身,正对著那名鲁莽的骑士立著。塞缪感觉到了乌尔身上不友好的气息。但是......哦该死,他当然得给索玛面子。
塞缪耐著性子,像从前的无数次那样,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的朋友路德加,不知道为什麽有点超重。"
看来那堆能量石是特地为路德加准备的。乌尔的目光落到了那头精神不太集中的金龙身上。虽然是人形,他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金龙而已。他又看向地上堆成小山的能量石。
这......超得有点太多了吧?
第八十四章序曲
84.
乌尔默然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能量石,没有多加评论,只说,"那麽,准备出发。"并看向看上去无所事事的路德加。路德加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踩在了法阵外面。原本正好呆二十个人的法阵中心被一大堆能量石占据,他被挤了出去。
塞缪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连忙往旁边挤一挤,腾出位置说,"来吧路德加。"
被挤到的仙女龙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路德加又挠了挠头,用任何主人看到都恨不得揍死他的表情懒洋洋地吐了口气,踩进了法阵,并弯腰将他的主人打横抱了起来。
塞缪,"嘿你这头蠢龙!"
路德加向乌尔点点头。法阵启动。
传送门的另一头,伊欧洛斯正在经历一件麻烦事。昨夜,他与沃森一起来到这里,并画好了相应的传送法阵。然後,他就一直沐浴在沃森哀怨的目光里。
伊欧想,他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不叫不就好了吗,为什麽还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强 暴了他一样。甚至还追问我跟玛利亚有没有不伦之恋。为什麽以前没有发现他那麽不讲道理呢。
当然,这些只是想想。性格温和的银龙总是避免与伴侣发生口角,尤其当他的伴侣如此易怒,破坏力又那麽强的时候。
伊欧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看著树林深处。这里是离皇宫最近的一片林子,把索玛一行传送到这里,可以避免被发现。
事实上,伊欧一直在压抑著对沃森的欲 望。
在很多年前,他在雅尔魔法学院与沃森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就产生了这样的欲 望。那时,他很轻易就相信了安德鲁是一个品格高尚的白魔法师,并自愿与他结下契约。然後,在学院开满蔷薇花的花园里,他居然又见到了他!
伊欧整个人都呆住,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然後,他血液中沈睡的渴望就被唤醒了。这股冲动是如此强烈,要压抑它简直是要和自己的本能做斗争。伊欧花了很大的力气阻止自己跟在他的後面。他知道那是那头叫撒加利亚的黑龙,他绝不会记错这个味道。但是他看了自己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走了。撒加利亚并不记得他!
当时我太小了。伊欧对自己说。但他仍无法阻止自己对他产生那样的欲 望──叫他一声妈妈的欲 望,以及,跟他在一起,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欲 望......
伊欧忧郁地垂下眼帘,银色的睫毛像落满了雪花,遮住了冰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
他真的那麽讨厌这个称呼吗,伊欧思索著。
噗地一声响,法阵亮了起来。索玛与龙骑士一行出现在了法阵里。
"哇!"一声短促的惨叫,以及如同沙包落地般的闷响从法阵中传来。
後知後觉的路德加低头看看空空的双手,又看看摔在脚边的主人,无不遗憾地说,"手滑了。"
受到羞辱的塞缪从地上一跃而起,众人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塞缪咬牙切齿地说,"赌上骑士的荣誉,我要向羞辱我的人提出决斗,路德加!"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扯出一只白手套往路德加的脸上丢过去。路德加敏捷地一歪头,皱巴巴的白手套划出一道凄凉的曲线,掠过他的肩膀,掉在了灰扑扑的地上。
路德加咧开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卷卷的金发梳成纨!子弟惯有的模样,眼角微微下垂,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模样。
索玛忍无可忍,"塞缪!捡起你的手套!"
乌尔冷笑,"蠢货。"
摄於王子命令的骑士不敢拔剑,愤怒地瞪著路德加。後者嬉皮笑脸地捡起手套,拍掉灰尘,塞进了塞缪的口袋里。在靠近的一刹那,他咬著塞缪的耳朵说,"你又打不过我~"
在塞缪再次决定为荣誉而战之前,索玛及时下达了命令,令所有人按照计划各就各位。
王权夺还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八十五章出发,去战斗
据乌尔的观察,笼罩在皇宫上的六芒星结界由隐藏在皇宫周围的六块基石维持。只有将六块基石完全破坏,索玛才能安全地进入皇宫内。现在,他的龙骑士们正整装待发。他们将要飞到乌尔预估的、皇宫外的六个点上,找到基石,然後破坏它。
"萨尔曼的死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乌尔说,"你们也许会遇到埋伏。而且作为一个死灵召唤师 ,他设下的埋伏会很棘手。"
等待出发的有五队龙骑士,以及乌尔的坐骑黑龙沃森。龙骑士的眼中有身为骑士的骄傲与无所畏惧,向他们的王子行了个骑士礼,骑上自己的坐骑。
索玛面对即将离去的部下,严肃地说,"不要掉以轻心,去吧!赶在黎明之前解决!"
龙纷纷抬起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展翅卷起巨风,朝六个方向散开,很快消失在索玛的视野里。
索玛拧著眉头,抱著臂站在原地,问道,"你觉得他们的胜算有多少?"
乌尔,"索菲、尼古拉、莱亚、希尔维斯、蒙奇,他们都不是擅长战斗的龙种,还缺乏实战经验,如果遭到偷袭,难保不会受伤。"
索玛心想,果然是这样。不是"难保不会受伤",而是"很可能被干掉"吧。他很清楚这样的情况,面色愈发凝重。越是强大的龙族,他们的住处就越是隐蔽,偷蛋的危险性也越大。因此,当年被偷来的大多是弱小而相对常见的中下等龙的蛋。这支龙战队足以震慑邻国,建立波利国的帝国威仪,然而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就让人不得不担心了。而他们的对手,狡猾残忍的死灵法师安德鲁可不会因为他们缺乏经验而放水。
"也不需要那麽的担心。如果到了最後关头,仅凭沃森一个就能轰开结界。"乌尔安慰说,"我警告过他要控制力量,不会把整座皇宫轰飞的。"
索玛,"......"
索玛觉得一点也没有得到安慰。
乌尔拿出水晶球,让它悬浮在半空,投映出波利国上空的景象。剩下的三对龙骑士与王子一起静静地看著水晶球里的景象。画面转到正在空中展翅飞翔的仙女龙索菲与她的骑士海蒂.山德拉。海蒂金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身骑士铠甲令她看上去英姿飒爽。身下的坐骑有著色彩斑斓的羽翼,像是夕阳的云彩不小心打翻在了上面。她是波利国唯一一名破格晋升的女骑士,是最令索玛担心的。但是出於对骑士的尊重,索玛依旧准许她出战。
乌尔说,"仙女龙的魔法能力可以抵得上一个高级法师。而且,看骑士的眼神,那个女人也很强悍,不是吗?"
索玛若有所思地说,"剑术考核的时候,海蒂让一干男人输得无地自容。所以我们破格晋升了她。"索玛一顿,心想的确,为什麽要担心她们呢。他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看著在空中飞行的龙骑士。看了一会儿,感觉乌尔向他伸出了手,掌心摊开在他面前。
"我的狸鸟在格尔密斯捡到的。"乌尔柔声道,"你现在需要这个。"
索玛低眼,看到一枚蓝宝石戒指,浑身僵硬了一下。那是父王德雷的所有物,蓝宝石像波利国人的眼睛那样纯净。索玛艰难地捏起那枚戒指,用麽指摸索著宝石圆润的表面,仿佛在确认。
乌尔,"狸鸟把它当做收藏品藏了起来。"
索玛将戒指紧握在手心,力量大得好像要把它捏碎一般。"这枚戒指象征著波利国的最高统治权。"他低声说,"我会将它完整地带回去。"
"是吗。"乌尔说,"看来我损失了一大笔呢。"
索玛将那枚戒指藏到口袋,并仔细地扣好扣子。抬眼时,发现乌尔正看著他。乌尔抬手,属於魔法师的灵活手指轻轻抹了一下索玛眉间,说,"有我在你还担心什麽呢?"
第八十六章女骑士vs死灵骑士
86.
海蒂与她的坐骑索菲飞到了宫殿的东南角,准备降落在集市後方的草坪上。这里紧贴著宫墙,依照那个黑魔法师的推断,基石就在这里附近。
索菲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便缓缓降落。龙爪还没来得及沾地,草地里出其不意地闪出一圈白光,将她们笼罩在了光里。仙女龙昂头扑棱了一下重新飞到空中。金红色头发的女骑士大喊,"怎麽了索菲!"她差点被甩下龙脊,抓牢缰绳,抽出了她的宝剑。从上空俯视,她们发现草坪里隐藏著一个法阵,她们的误入触动了法阵,白色的流光闪烁。
地面"轰"地巨震了一下,像是巨人一拳捶打在地上,将集市的人群吓得四散逃离。随著闷响声,草地裂开一道狭缝。
海蒂睁大了眼睛,看著地面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那道狭缝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裂,几乎将整块草坪撕了个对半。地底下有什麽蠢蠢欲动,将要破土而出。
索菲懊恼地说,"是召唤法阵!该死的死灵法师!"
海蒂冷静下来,握紧手里的宝剑,说,"我们早该想到的,索菲。准备迎战吧!"
以那条狭缝为轴,地面逐渐裂开,像干裂的龟壳。滞留在空中的龙骑士紧盯地面。裂缝被越扯越大,露出一条粗壮巨大的狰狞脊骨。女骑士发出一声低叹,"是骨龙!"她从未见过真正的骨龙,更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怪物会成为自己交战的对象。她握剑的手有微微的发抖。
索菲感到了骑士的颤抖,关切地扬起漂亮的头颅,安慰道,"别怕,海蒂,交给我!......哎?你在狞笑!你这怪物,你兴奋起来了!"
脊骨像一座拔地而起的山,撑破了周围的土地,一副完整的龙骨架破土而出,扬起漫天的尘土。索菲张大了嘴巴,看著面前大得不可思议的龙骨架,嗫嚅说,"我们实在太倒霉了,海蒂......"
重见天日的骨龙仰天尖啸,张开双翅腾飞了起来,在波利国的土地上映下一大片阴影。骨龙张开的翅膀有仙女龙的两倍那麽长,身形可能比得上一头黑龙。它的背上骑著一名满身盔甲的骑士,骨龙飞得太快,海蒂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注意到了他手里的武器。
仙女龙飞快後退与骨龙拉开距离,而後展翅滑翔到它的右侧,色彩斑斓的羽翼好像在天空中画下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彩虹。她仰头尖啸一声,朝骨龙丢出一大排冰刃。那头身形巨大的骨龙灵活地转过身,就朝她们冲了过去。冰刃打在粗大狰狞的龙骨上,击碎了它几根肋骨,但丝毫不能造成疼痛。骑在骨龙背上的骑士举起长矛,一往无前地冲向金红色头发的女骑士。
"上帝......"紧盯战况的索玛喃喃道,"马菲尔德,看到他手里的战矛了吗?"
那个叫做马菲尔德的骑士啊地感叹了一声,难以置信地喊道,"和画中一模一样!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是龙骑士赛尔的龙骨战矛吗?我的上帝!是真的吗?"
索玛,"你也这麽认为?"他感慨万分地低声说著,"如果是真的,千年前的屠龙英雄居然不得安生,被召唤成为死灵骑士,安德鲁太可恶!"同时更为海蒂担心了。敌人是曾经屠过两头龙,最後收服了一头黑龙的勇士,是史册中传说一般的人物。海蒂这样剑上从未沾过鲜血的女战士,胜算在哪里呢。
看著冲过来的死灵骑士,海蒂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的血液在沸腾,赌上骑士的荣誉,勇敢地举起宝剑迎战。两头龙以最快的速度相擦而过,剑与龙骨战矛相碰撞出火花。错开後,盲目冲刺的骨龙撞入了埋伏在空中的一块水元素凝集的大网。它将身体扭成一团,发出奇怪的呼哧声,骨节相撞咯咯响。
五彩的仙女龙在空中漂亮转身,投出第二张水网,将骨龙牢牢困住。同时载著主人再次冲向亡故的英雄。已经变成死灵骑士的英雄赛尔挑开身上的水网转身迎战,海蒂眼中充满杀气,嘴角带著畅快淋漓的笑,毫不畏惧地挺剑与他战成一团。金红色的长发像日出染红的云彩,高傲地飘扬。
主人酣战的时候,索菲一边躲避骨龙的爪牙,一边丢下一打极冻术。水网瞬间凝冻成冰,结冰时吸取了大量的热,将可怜的龙骨降到极限低温。骨龙虽然强悍,可惜没有头脑,霎时被冻成一击即碎的冰坨,往地上坠去。
海蒂畅快大喊,"索菲,追!"
索菲尖叫,"我们还有任务啊你这女强盗!"她像一支绚丽斑斓的箭俯冲下去,落在草地上。冰坨骨龙直接砸到地上,摔成了碎渣。可怜的骷髅骑士紧跟著重重摔在地上,左侧喀拉拉地摔成了零件。他从地上坐起来,捡起自己的骨头拼好,又站了起来。
海蒂从龙脊上跳下来摆好架势,对重新站起来的死灵骑士说,"来吧,赛尔!康斯坦尼城的英雄,让我见识你的传说!"
已经忘记荣誉的骷髅骑士拾起战矛,毫不犹豫地朝海蒂刺了过来。
"哼。"站在水晶球边旁观的乌尔冷笑著嘀咕,"竟然站在那里等待他复活。直接再丢一个极冻术给他的话,她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索玛严肃地说,"赛尔曾经也是骑士,偷袭他不是光明正大的做法。"
看来连索玛也赞同海蒂的做法。乌尔耸耸肩,决定永远不要与正直得可爱的王子殿下争论骑士守则。
第八十七章白袍法师?!
87.
骑士与他们的王子殿下安静了下来,围在水晶球边一语不发地观战。不过多久,站在一边的黑魔法师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他退後一步,垂著手立著,两只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抬眼缓缓环顾四周。有什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在那边的灌木丛中吗?还是在前方的矮树林里?有什麽在不安地躁动。
乌尔暗中丢下一个探测魔法,闭上眼睛,让精神力凝聚在最近的植物上,并借著植物转移方向。他透过植物的视觉,看到一片绿意朦胧。景象转移的速度慢慢变快,视角越来越广,从地上一直渗透到树顶,周围几百米的模糊景象在他的脑中乍然浮现。
出於天生的谨慎,乌尔仔细且快速地观察这些景象。他没有发现任何异状,默然想,是自己多疑了吗?他缓慢地收回探测魔法,集中精力控制速度。他知道周围一定暗藏著魔法探测石,小心地避免触动它们。正当乌尔收回视线的时候,他透过植物的视界,与一个男人对上了眼。
乌尔蓦地警觉了起来──他被发现了!他不易察觉地皱眉,加快收回探测魔法的速度,但是竟没有甩掉那个人。那个鬼魅一样的人影紧紧追随他,并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正面,那是一个陌生的白袍法师。眼窝深邃,眼睛比黑夜更黑。
是反追踪!
利用精神力潜入植物,借用它们模糊的视界进行远距离探测,乌尔是这世上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魔法师。这样的探测要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能确定这个白魔法师通过某种途径盯上了他。如果就这样收回魔法,会被他发现他们的行踪。乌尔冷静地做出了判断,停下了动作。紧追不舍的白魔法师也停下了步伐。
乌尔闭著眼,嘴唇无声地念咒。在追踪者的身後,一株荆棘悄无声息地长大,并猛然扑向他。追踪者被偷袭的荆棘缠绕,并在瞬间被捆紧,刺将衣物刺穿,嵌入肉中,鲜血渗了出来。乌尔面不改色地操纵著荆棘,让它的刺变长,往更深处刺入。被束缚的白魔法师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笑了起来,身形逐渐模糊幻化。
| 18
不是实体。乌尔的眉头动了一下,看著魔法师变成一缕黑烟,从荆棘的怀抱中脱离,在空中凝成一个笑脸。乌尔认出这张笑脸时,心冷了下来,在心中阴沈沈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安德鲁。
那张笑脸像是无法挥开的沈沈雾霭,在空中飘动,显得诡异多端。突然,它凝成一股,像一支扑面而来的箭,准确地扑向乌尔打开的心眼。他的速度太快了,乌尔後退一步,强行割断与植物的联系。心眼闭合的一瞬,他看到凝成一股的黑雾张开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朝他盖了下来......
水晶球里的战斗景象噗地消失了,围观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水晶球就失重直直跌到了草地里,孤零零地滚了两下,不动了。索玛诧异地回头看乌尔,在环顾四周後,皱起了眉头,大声问,"乌尔,你在哪里?"
并没有回应。刚才乌尔站著的地方是一片空草地。骑士面面相觑,互相问,"你看到黑魔法师去哪里了吗?"但谁也没注意到乌尔的去向。骑士们分散开来,在林子里走动了一圈,观察周围。林子稀疏,不远处还有大片草坪,人躲在里面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在确认乌尔并不在附近时,骑士与龙的眼中流露出了对乌尔的不信任。耿直的毒龙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嘿,那个阴险的法师不会逃走了吧?"
突发情况令索玛有些措手不及。他可以想象与石像鬼或骨龙这样的怪物干架,但乌尔的凭空消失他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他坚持扩大了寻找的范围,喊叫著乌尔的名字,又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後,回到原处抱起了乌尔的水晶球。那只魔法球失去了魔法的支持,呈现出澄清透明的色彩。
索玛意识到乌尔不见了,非常突然,而且非常彻底。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给了乌尔全部的信任,并依赖他的强大。这可不行,即使只剩下他一个人也不能退缩。他他感到骑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咽下心中的不安,沈著道,"计划照旧。"
他知道乌尔不会临阵脱逃,他或许遇到了麻烦,正期待自己做些什麽。
第八十八章王子归来(上)
大地突然沈闷地震动了一下,索玛一行下意识抬头朝宫殿望去。此时太阳正在升起,在宫殿的白色大理石墙面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笼罩在宫殿上方的透明结界出现了六条不明显的裂缝。随著清脆的裂响声,裂缝迅速加深,并蔓延到整个结界表面。最终,魔法效力消失,结界像被敲碎的冰雕一样崩塌,漫天的透明碎屑消失在了空气里。
骑士见了眼前情景,握拳欣喜地大声道,"他们成功了!"
索玛环顾了一圈周围,再次确认没有见到乌尔的身影後,愈发忧虑。他从没想过那个被当做反面教材的恶劣法师会遭遇不测。他是那麽自负,傲慢,又那麽强大。他轻而易举地修复了格尔密斯树林。那是创造生命,比毁灭更艰难。他是索玛所见的最强大的法师。但他现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索玛将乌尔的水晶球放在隐蔽的角落。森林龙夏克施了一个简单的隐蔽术,将水晶球掩藏在了草地里。索玛最後看了一眼草地,便望向宫殿的方向,说,"走吧,开始了!"
--
黑龙沃森随手丢弃了被拧断的骨龙脖子,并暴躁地将最後一块结界基石一拳锤碎。他是最早一个完成任务的,然後绕著宫殿兜了一圈,帮陷入苦战的龙骑士轻易地解决难题。现在六块基石全都被破坏殆尽,如同要做出回应一样,笼罩宫殿的结界开裂,碎片像瀑布似的破碎飞溅,然後纷纷消失。一个金发青年与他的黑发骑士身手矫健地钻过结界的破洞爬上宫墙,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并在一个隐身法术的帮助下消失不见了。
沃森没心思欣赏结界崩塌的壮观景象。他匆忙飞回宫殿的正门口,在高大伟壮的宫门前,他看到地上有几个小黑点,飞近一看,是步履匆匆的索玛一行。沃森的腹中生出了怒火,哈地喷出一口黑烟。他俯冲下去,莽撞地降落在了宫门前,落地的动静把宫墙震出了几道裂痕。他变回人形,目不斜视地走到索玛面前──後者差点被他掀起的气流掀飞,正狼狈地从龙的身上爬起来。沃森揪起索玛的衣领问,"我的主人呢?他的气息消失了!"
索玛感到腹中搅了一下,瞳孔骤缩。他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气息消失了?龙的嗅觉灵敏,更何况结下了血的契约,连沃森也感觉不到乌尔的去向吗?
索玛的脸上依旧带著沈著的表情,说,"你的主人一声不吭地不见了。"
"哈?!"
索玛直视沃森血红的眼睛,说,"现在宫殿里的事交给我们,请你把他找回来。"
沃森的手松了松,目中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沙哑地问,"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只白手搭到沃森的肩上,身後银发的男人说,"萨迦利亚,王子殿下也在担忧。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虽然是没有起伏的语调,但是沃森好像得到了宽慰。他用不太好用的脑袋思索了一会儿,便松开了索玛。看了站在身边的情人一眼,後退几步,变成龙形,张开双翅向天空飞去。
索玛转身目不转睛地向宫殿走去。身後的龙与骑士紧跟而上,为他推开了波利国宫殿的摩天门。两扇刻有天使像的青铜门有一头龙那麽高,宽度足以让龙展翅飞入。沈重的金属擦地声沙沙响起,宫殿内广阔的景象从渐渐扩大的门缝间显露出来。
索玛头也不回地穿过拱门,走了进去。
第八十九章王子归来(下)
青铜门後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大道足够六架马车并排行驶,道路两旁是修建得齐整的草坪,一眼望去绿油油的看不到边界。大道纵穿了宫庭花园的前半部分,长得惊人的道路末端坐落著波利国权力与威严的象征──波依古曼宫。
结界的崩塌引起了宫里禁卫军的警觉。索玛与龙骑士进入宫门不久,就看到身著黑色军装的、训练有素的士兵成群结队地向他们跑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列成几排,并举起了武器。索玛停下了脚步。
"放下你们的武器!"夏克愤怒地高声说,"你们面前的是波利国的王子索玛殿下!"
士兵举著武器岿然不动。他们的队长,一个留著小胡子的军人从士兵中走了出来,说,"索玛阁下,国王陛下请您去见他。"
他的态度倨傲,对索玛的称呼令在场的骑士感到了羞辱,将右手按在心口说,"殿下,请允许我为您出战!"三头龙感到了主人的怒气,应声张翅变回原形,暴躁地盘旋在皇宫上空,仰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索玛的眉头拧了起来。通过乌尔的水晶球里窥视宫中情况,他就知道忠於波利国的禁卫军已经全都不见了,被悄无声息地替换成了宰相李尔的私人军队。李尔心安理得地坐在国王的宝座上,而他的父王不知去向。然而,除此之外,宫中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连对父王忠心耿耿的老臣夏维尔都安安心心地做著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像篡夺王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剑士永远不应该回避战斗,但是他不仅是剑士,也是肩负重任的王子。如果在这里展开战斗,不仅会有死伤,还会会引起宫里人的警觉。他看著那些对准自己的弓弩,稍有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弩箭戳成筛子。
正当索玛考虑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伊欧洛斯走近一步,温声说,"索玛殿下,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战斗,我带你入宫。"索玛一怔,随即点头。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银龙竟然愿意伸出援手,令他十分宽慰,转头对忠诚的骑士们说,"我需要你们的战斗,但是现在,请随我一起回到宫殿!"
伊欧洛斯退到空地上,从背後长出的银色龙翼高傲地张开,掀起不小的气流。身体变成龙形的过程中,他的身上浮现的鳞片像经过淬炼的纯银,覆盖了他的全身。银龙的身体很快恢复原形,映著清晨的阳光,耀眼无比。无论是从体态来说,还是从颜色而言,一头三百岁的银龙已经在外表上达到了最美的状态,从优雅昂起的头颅到细而卷曲的尾巴都美得无懈可击。
队长见状,大喊,"放箭!"
擅长水系魔法的伊欧洛斯为自己打开了冰壁结界,扑面而来的弩箭被冻成冰坨,纷纷在半途掉落到地上。银龙垂下优美的脖颈,让索玛登上他的背脊。索玛感激地拍拍他的脖子,说,"谢谢你,伊欧洛斯。"然後,矫健地爬上了伊欧的背脊。其他龙骑士也纷纷骑上了自己的坐骑。
伊欧垂著冰一样的眼眸,温顺地等索玛坐稳,而後展开双翅腾飞了起来。士兵齐刷刷地举起弓弩,漫天弩箭射向了那个银色的身影。弩箭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地射上去又掉下来。四头龙掠过广阔齐整的草坪和阻挡他们的士兵,朝宫殿的方向飞去。
第九十章
银龙的身影在天空画出一道银线,轻巧地落在宫殿前。索玛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快步穿过拱门,走进大殿里。此时,被派遣去破坏基石的五名龙骑士先後来到了宫殿前。男人的身上都狼狈地挂了彩,只有海蒂神采奕奕,金红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愈发鲜夺目。她的银盔闪闪发亮,一手握著剑,一手握著龙骨战矛。
骑士们二话不说地跟上了王子的步伐。众人鱼贯而入,身影消失在了大殿闭合的门後。而他们的龙则被一道阻挡魔物的结界留在了外面。
索玛的步子很快,暗红色的斗篷随著他的步伐轻扬起来。他穿过大殿,登上右侧的阶梯。他注意到没有任何一个守卫向他致敬,但并没有停下步伐。他在圆形厅堂里准确找到了议事厅的大门,无视门口站得笔挺的守卫,推门而入。开门的响声惊动了所有的人,两排议事的大臣齐齐望向门口。
索玛扫了一眼议事厅,看到最里端的王座上坐著昔日波利国的宰相李尔伯爵,他的身後站著手持利剑的波利国大元帅波利尼,像曾经守卫父王德雷一样守卫著李尔。王座的右边本应该站著大魔法师拉菲尔,但现在,那里站著一名陌生的白袍法师。李尔伯爵黑色的卷发梳得油光可鉴,绷直脊背威严地坐著。看到索玛的时候,李尔伯爵微眯了一下眼,慢慢抬起下巴,露出倨傲的神色。
索玛旁若无人地走进议事厅,在一众大臣复杂的目光下走向王座,八名忠诚的骑士紧随其後。殿堂的拱顶极高,空旷且安静,回荡著他们的脚步声。索玛走到王座前,侍卫将手中长矛交叉,阻止他进一步上前。索玛停了下来,目光缓缓扫过王座。坐在王座左右的是年迈的财政大臣和肥胖的司法大臣。
索玛抬眼,看著王座後面,持剑站得笔挺的大元帅波利尼说,"波利尼大人,你是我波利国最德高望重的元老,是发誓忠於我的父王的忠实守卫。你的话是最让人信服的。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为什麽李尔伯爵坐在波利国的王位上。"
大元帅波利尼严肃的脸上写满波利国军人的铁血与冷硬。他面无表情地垂眼看向索玛,沈声说,"我效忠於陛下,索玛阁下。"
听到这个称谓,索玛隐约明白了什麽,继续说,"那麽,波利尼大人,你现在有权力调遣军队吗?"
波利尼沈默著沈思了一会儿,脸上出现了一丝涟漪。王座上的李尔伯爵抬高声音说,"还站在那里听什麽废话,快把这个叛乱者抓起来。"
侍立的守卫提著剑围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了索玛一行。索玛拔剑指向士兵,大吼一声,"谁敢!"身後传来噌噌的拔剑声,骑士迅速将索玛围在了他们中间,八个人用身体挡在如丛的刀剑面前。索玛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士兵犹豫,谁也没敢先动手。有什麽从殿堂的窗口掠过,投下一大片阴影,将殿堂映得忽明忽暗。有人抬头望出去,惊呼道,"......龙!窗外有龙!"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又迟疑地看向被包围的九个人。
李尔伯爵看著这勇闯虎穴的九个人,嘴角露出轻蔑的笑,说,"索玛,我看你长大,待你像亲侄子一样。为什麽要做背叛我的事呢?"
索玛不理会李尔伯爵的话,继续问道,"波利尼大人,回答我的话。没有元帅印章的你现在有权调遣军队吗?"
陷入思索的波利尼眼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索玛,"没有印章上的解封印魔法,你能够打开任何一个军备库吗?能够放出任何一匹战马吗?再仔细想想,波利尼大人,你是何时、何地立下了誓言,对谁效忠,现在,他在哪里?"
波利尼浑浊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小声"啊......"地叹了一声。无法忍受的李尔伯爵尖声道,"还愣著干什麽!把叛乱者拿下!"
人群中迸发出尖锐的兵器碰撞声,矛盾一触即发,士兵举著武器向骑士们攻去。拼杀与吼叫声充满了整个殿堂,殿外的飞龙焦躁地撞击著结界。
第九十一章
91.
索玛举剑砍倒了两个士兵,忽然肩上被拍了一下。他回头的刹那,身後的人抬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之力弹开了一个士兵。索玛看到那个银发的男人,惊呼,"伊欧洛斯!你怎麽能进来!"
伊欧洛斯想,因为我是光明属性。
但是他没有开口,周围的拼杀声太吵了,他不喜欢大吼大叫。伊欧轻巧地挡开不断攻过来的士兵,将索玛带到殿堂的一角。他摸出一块白水晶,水晶从他掌间腾空而起,冒出一股白烟。他将白水晶抛向殿堂中央,水晶悬浮当空,并打开了一个足以笼罩整个殿堂的结界,像一个水晶罩一般把厮打的人群罩住。结界里的人好像同时被施了定身术,保持著五花八门的姿势,定格不动了。这是一个时间罩,将时间凝固在了那一点。
索玛惊奇地看著这个时间罩,问,"能保持多久?"
伊欧,"中午。索玛殿下,请小心不要走入结界,否则我也没办法将你带出来。另外,那个白袍法师是安德鲁。他用迷魂术混淆了大家的记忆。不要与他对视,否则你也会中他的法术。"
索玛记住了他的话,小心地绕开水晶罩,向王座走去。水晶罩正好将王座前的侍卫一起罩了进去。现在的李尔伯爵害怕极了,看著走上前的索玛,他恨不得将身子沈进王座里。他颤声说,"安德鲁,救我!波利尼,把他拿下!"
安德鲁......
听到这个名字,索玛暗暗咬牙。这就是残忍地将乌尔当做实验材料的死灵法师,如果不是因为他,乌尔现在该是健康快乐地活在别的地方。想到这里,索玛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白袍法师缓慢地移动了一步,将身体转向了索玛。索玛感觉到他抬起眼来,赶紧避开目光。他笔直地走向那个法师,挥起宝剑刺向了他的心脏。
白袍法师一动没动,宝剑结结实实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缓缓抬起手,抚摸胸口锋利的剑刃。索玛握紧剑柄,盯著安德鲁的胸口看,看到那瘦骨如柴的灰色手指打著圈感受著剑刃的锋利,就好像......爱抚一样。
"啊......我的小宝贝,"胸口被刺穿的法师陶醉地说,"这熟悉的魔法波动,是乌尔小宝贝用魔法铸成的剑吗。有很多年没有找到比他更合适的魔法材料了呢。真是令人遗憾,索玛殿下。"
伊欧洛斯也走了过来,沈默地站在索玛的身後。
"哎呀,"安德鲁哑声说,"我的伊欧,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呢。"他的声音苍老,缓慢,好像一个亲切的老人。伊欧洛斯沈默地看著自己曾经的主人。虽然他的长相变了,还穿著白袍,但是白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死灵气息。伊欧洛斯看到他时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猜想,也许十多年後,我会因此而愤怒。
索玛握紧剑柄,怒声责问,"你把乌尔弄到哪儿去了!"
安德鲁闷闷地笑起来,"他?是他自愿回应了我的邀请,现在正在考虑怎麽应付我吧。为了这个,我还为他准备了一份更大的礼物......"他慢慢地往後退了一步,剑身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没有沾一滴血。
索玛将牙咬得咯咯响,冲上前想抓住将要脱身的躯体。
"别碰他。"伊欧洛斯抓住他的手制止道,"小心陷阱。"
怒气上头的索玛隐隐想起乌尔说过,死灵法师善於夺取人的灵魂。他挣开伊欧的手,恶狠狠地抽出宝剑朝安德鲁的胸口劈去。那个男人的身体!辘倒下,身体从裂开的伤口开始腐烂,发出死尸的恶臭。
"这是已经死亡的躯体。"伊欧洛斯说,"真身在别的地方。"
索玛提著宝剑看著躯体烂成了骷髅,心中焦虑不堪。
"果然是他把乌尔弄走了,"索玛挥剑甩掉秽物,将宝剑插回剑鞘,"绝不会原谅他。"鹰隼一般的眼睛抬起,紧紧盯住吓成一团的李尔伯爵,後者正悄悄起身,准备往门口逃。
伊欧洛斯听到了什麽,尖尖的耳朵动了动。他略一思索,面无表情地抬手,手心朝上,手指优雅地弯曲。他给李尔伯爵丢了一个定身术,然後说,"索玛殿下,我感觉到我的朋友萨迦利亚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已替他做了应该做的,现在我要离开,上帝保佑你有好运。"
索玛看了银发的男人一眼,略一点头,无言地表达了感激。伊欧洛斯转身离开了殿堂。
第九十二章
92.
索玛快步走向被施下定身术的李尔伯爵,重新拔出宝剑,对挡在李尔面前的大元帅说,"波利尼大人,你要与我为敌吗?"
身材魁梧的波利国元帅将重型长剑握在手中,忠实而固执地守在"君主"面前。满脸惊恐的李尔倒在地上,眼珠转来转去。
波利尼用沈默给出了答案。勇敢的剑士永远不回避战斗,即使敌人是身经百战而从无败绩的斗士。索玛二话不说,将剑锋指著波利尼,并慢慢地绕著他走动。他沈下了心,什麽也不想,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的敌人。他刺出的第一剑将决定他占上风还是下风,而那或许决定他的生死。
经验丰富的老将沈著地挪动步伐,与他保持著距离,互相锐利对视。波利国人是擅长战斗的种族,剑法野蛮而又彪悍。两个波利国人的斗剑往往拼到你死我活。
感到主人情绪的魔剑微微闪著银光。索玛感觉到了来自於剑上的兴奋与对鲜血的渴望。就像它的铸造者一样的邪恶、贪婪。索玛不畏惧,但也不渴望战斗。然而现在,这种对战斗的饥渴感从手上流入了索玛的身体里,令他热血沸腾,眼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该死,有他在就不用担心吗。索玛感到呼吸炽热,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猛然将手一挑,剑尖几乎刺到波利尼的胡子。波利尼侧身躲闪,铛的一声兵刃相接,两人战成了一团。静谧的议事厅里,剑锋相碰的尖锐声响直传到高高的拱顶。这是充满血性与野蛮的格斗,没有皇室剑法的优雅从容。剑刃大力相劈,震得双方的手发麻,两人步伐轻巧,敌进我退,像猛兽一样恶狠狠瞪著对方。
索玛的额角渗出汗水,畅快淋漓地大口呼吸。能够刺穿骨肉的冰冷剑锋危险地贴著皮肤滑过,金属相擦的声音刺耳而又痛快。他清澈的蓝眼睛闪烁著波利国人的骄傲,脸上有属於战士的悍勇,仿佛他天生为战而生,为战而亡。两个波利国的战士沈浸在酣战当中,直至砰的一声巨响,议事厅的门被人撞了开来。
"住手──"年迈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呵斥著相斗的二人。听到这个声音,索玛瞳孔骤缩,奋力挡开向他刺来的重剑。但是经验丰富的斗士步步紧逼,并不允许索玛退缩。随著拐杖拄地的声音,有人靠近了他们,并继续呵斥道,"我命令你住手,波利尼.德莱赛尔,停止你对波利国王子的冒犯!"
来人举起了什麽,忽然爆发出一片刺眼白光。纯净的白色光芒像太阳一样放射,迅速蔓延,吞没了整个议事厅,并溢出了窗口。王子停下了战斗,抬手遮挡刺眼的光。波利尼也停了下来。沐浴在白光下让人产生一股不可思议的宁静,仿佛是虔诚的教徒跪在了上帝脚下。乌尔铸造的魔剑在接触到白光的时候嘶嘶发烫,扭动著挣脱索玛的手,摔到了地上。
是净化之光......索玛平静了下来,心中涌起了感触──是他来了。大法师拉菲尔,他的第二个父亲一般的存在。他还活著。
白光渐渐收拢,彻底净化了死灵法术留下的迷魂术,最後收回了法杖顶端的黄色水晶球里。索玛恢复了视觉,转过身子急忙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神采奕奕的金龙路德加,还有他的主人塞缪,他们一左一右扶著胡子花白的白袍法师拉菲尔。索玛看到他亲切的皱纹,虚弱的脸色,一时感慨万千,小声喊道,"拉菲尔......"拉菲尔露出了笑容,对他点点头。
恢复神智的大元帅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噗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诚恳有力地说,"王子殿下,请宽恕我的冒犯,并惩罚我的无能。"铁汉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军人的神采。索玛双手将他扶了起来,原谅了他的冒犯。他从口袋中摸出了珍藏的蓝宝石戒指,对拉菲尔说,"大法师,请帮我解开戒指上的封印。"
虚弱的法师将魔杖对准戒指上的宝石,口中念念有词。宝石发出微弱的蓝光,表面浮现出魔纹组成的封印。索玛划伤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魔纹表面。波利国继承人的纯血顺著魔纹的纹路流动,并渗入宝石。随著封印打开,他们面前的空间撕开了一个小口,一个小小的金色印章落在了索玛的手掌里。这就是萨尔曼和李尔伯爵不远万里来格尔密斯寻找的元帅印章。
索玛郑重其事地说,"波利尼大人,我以波利国第一继承人的名义命令你调遣军队,清除宰相李尔麾下的叛党。"
波利尼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双手接过了金色的印章。
在一旁守候多时的金龙路德加轻松地吹了口口哨,说,"圆满完成任务。那麽我们也可以大干一场啦。干架的事让给了索菲他们,真是暴殄天物。是吧,塞缪。"
龙骑士与元帅一起离开了议事厅。索玛扶起七倒八歪的椅子,扶著年迈的白袍法师坐下,说,"拉菲尔,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请求。"
拉菲尔缓缓点头,"是关於乌尔吗?"
索玛,"是的,您知道发生了什麽吗?他突然不见了,中了那个灰袍法师的陷阱。"
拉菲尔,"刚才,我感觉到空间的扭曲,恐怕是有人打开了兽界的入口。"
索玛啊地低叹一声,"您能够打开这个入口吗?"
拉菲尔低眼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殿下,你打算亲自去找他吗。那里是被人界排挤出去的空间,充满著令你难以想象的魔物。"
索玛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拉菲尔唏嘘道,"没想到那个孩子也有了朋友,而且是你。我为他感到高兴 。我总是担心他的路越走越远。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他却一直没让我放心。"
索玛疑惑地问,"拉菲尔,您很了解他吗?"
拉菲尔怀念地叹了口气,"不,我并没有能够了解他。但是他曾经是我的学生。"
第九十三章
93.
索玛,"您的学生?!"
拉菲尔缓缓说出了他与乌尔相识的经过。
"我和安德鲁都曾是雅尔魔法学院的魔导师。十多年前,我随你的父王来到雅尔,重访魔法学院。那时候安德鲁已经是精通四系魔法的大魔导师,手下有好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就是乌尔。
"我初次见到他是在学院後面的林子里。我发觉有人故意用植物做了遮掩。我留了一个心眼,就深入进林子。林子里有一条湖,在那里我看到乌尔在清洗身体,不......确切地来说,是在清洗触目惊心的血污。那真是太可怕了,简直难以想象是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我问他这些伤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并不理睬我。我当时想,这个孩子古怪的很,但任谁见到这种遭遇,都是无法不放在心上的。我在雅尔逗留了十多天,离开的那一天,我留了一封信给乌尔,信里是一个通信魔法。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助,可以通过它找到我。"
索玛,"他过了多久才来找您?"
拉菲尔,"哦......不久。我想想,或许是一个月。他被安德鲁折磨得骨头都碎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他走投无路,求我教会他使用魔法的方法。"
索玛胸口起伏,不自觉加快了喘息。
拉菲尔,"我的水晶球里还保留著他第一次来找我时的记忆。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他一定变了很多。"
索玛迟疑了一下。心里的正直小人在喊:乌尔一定会讨厌自己被窥探过去!但他发觉自己无法抗拒这诱惑。他攥紧拳头,揍晕了正直小人,说,"拉菲尔,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水晶球的记忆!"
拉菲尔一怔,说,"这只是一些记忆的碎片,殿下。"
索玛,"没关系,请给我看!"
拉菲尔的目光变得柔和,说,"好吧。但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并朝索玛单眼眨了眨。他将法杖拄在了两人之间,垂下眼低沈地念著咒语。魔杖上的水晶球发出柔和的金色光晕。随著咒语的结束,从水晶球的顶端冒出一束光线,光线渐渐变幻,浮现出一张少年的脸。索玛屏息注视著那张面孔。
那是一张年轻得有些稚嫩的脸庞,五官带有南方贵族特有的纤细和精致,皮肤带著不健康的惨白。少年垂著眼眸,金色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他的金发微长,正好可以扎起一小撮的长度。
是少年时期的乌尔......
索玛的胸口停止了起伏。他目不转睛地看著投影出来的人影。那个人影也一动不动。少年面色沈静,眉间有股与年龄不符的阴郁。他垂著眼,似乎在思索。许久,他的睫毛微动了一下。他抬起了眼。
啊......我的上帝。与那猫一样敏锐的视线对上,索玛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这是一种天生的优雅,他抬起眼的一瞬间,时光好像跟著他一起倒流回了十年前。
"拉菲尔......"索玛轻喊了一声,扑上去拉住拉菲尔的手臂,"拉菲尔,请先帮我打开兽界的入口。之後的事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吧!"
拉菲尔花白的胡子翘了翘,"我不同意你去救他,殿下。这样的事请交给你的龙骑士吧。兽界对不会魔法的你来说太危险了。"
索玛掏出了龙笛,经过斟酌,召回了金龙路德加与他的骑士塞缪。当塞缪拖著满脸不情愿的金龙回到议事厅时,拉菲尔正在地上画魔法阵。金龙探头张了一眼,懒洋洋说,"咦──是空间法阵。老法师,你要带我们去有趣的地方吗?"
拉菲尔严肃地说,"我要派你和塞缪进入兽界,将王子殿下的朋友从兽界带回来。"
塞缪,"是那个黑魔法师吗?"
索玛,"是的。但是我跟你们一起去。"
拉菲尔沈默著画完了法阵,叹了一口气,"殿下,你的身上肩负著更大的责任,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了。我已经老了,受了许多天的折磨,不确定还有没有力气撕开足够大的口子,把你们三个一起送进兽界。"
索玛目光坚定,诚恳地单膝跪在拉菲尔的面前,说,"拉菲尔,您一直像我的第二个父亲那样照顾我,是我最尊敬的人。但是,波利国的继承人不是一个漠视友情与爱情的胆小鬼。仅此一次,请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路德加笑嘻嘻地说,"殿下和那个黑魔法师的关系可好啦。"
索玛想起了玫瑰园里发生的事,脸色有些僵硬。拉菲尔沈默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请起来,殿下。你的膝盖不应为任何人弯曲。"
索玛了解拉菲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感激拉菲尔对他的宽容,拾起了宝剑。三人一起站在了法阵里。塞缪蹲了下来,默默从怀中掏出足够的能量石摆在法阵里。他从不抱怨自己的龙超重,但路德加总觉得他摆放能量石的背影像任劳任怨的可怜人。
拉菲尔最後确认了一遍,"殿下,你不再改变心意了吗?"
索玛毫不犹豫地点头,拉菲尔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兽界的情况,及他们将要降落的地点,便垂下了眼,沈下心来念咒。法杖点地,魔法流动,点亮了整个法阵。
路德加无所事事地等待著,悄声问,"殿下,乌尔又不是公主,您像骑士一样亲自出马,他会领情吗?"并被塞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索玛严肃地沈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他不是公主。"顿一顿,"但他将是我的王妃。"
一记响雷在可怜的老法师脑袋里炸开了花。拉菲尔拄著魔杖的手一抖,舌头打结念错了一个音节。呼啦啦风声四起,法阵启动!
第九十四章
94.
拉菲尔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看著法阵不可逆转地启动。他念错了一个音节,三人恐怕要被丢错地方了。飓风围绕法阵刮起,三人的衣物乱飘。很快,他们消失在了法阵里。
"我的上帝......"拉菲尔忧心地念叨,"怎麽会这样,怎麽会发生这种事呢......殿下怎麽会想娶一个男人呢......老德雷你看看你的儿子......"
飓风卷起黑雾,天地混沌。法阵里的三人感到了强烈的震动,不可辨识的光晕和碎片从他们的身边飞速擦过。强大的气流将空间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裂口像一张怪物的嘴,黑洞洞的无边无际。三人被一股无形之力丢了进去,一股干燥的热浪夹杂著硫磺味扑面而来。
"哇──!"
三人像被丢弃的垃圾,!辘摔到地上。空间裂口嘶啦一声闭合。
身手敏捷的索玛翻身跳起来,睁大眼睛查看周围。很快,他咒骂了一声,"该死......这是什麽鬼地方!"
金龙与骑士也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围地狱一般的乱象。他们的脚下是漆黑发亮的火山熔岩,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火山区。天空被又厚又脏的黑雾遮盖,大地被灼热的熔岩照亮。或大或小的火山口有的安静,有的则冒著黑烟,甚至不远处有一座火山小规模地喷发出熔岩,赤亮浓稠的岩浆滚下山坡,蜿蜒流淌。他们感到皮肤像火烧一般疼痛,浓重的硫磺和烟雾让他们睁不开眼。
"上帝......"骑士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尽管事先就知道这里是魔物肆虐的异空间,等待他们的不会是蓝天白云与青草,但现实实在是太糟糕了点。
索玛最先冷静下来,握紧剑鞘。魔剑有一些微弱的躁动不安,索玛知道它的另一个主人一定在空间的某一处。他说,"走吧。我们先试著离开这里!"
"哦──"路德加像没事人一般悠闲自得地说,"亲爱的塞缪,你不是每天都在念叨要吃烤龙肉吗。你看,只有地狱之火才可能把我烤熟呢!"
正经的骑士生气地说,"停止你的玩笑!不如去空中看看有没有近路,你这头愚蠢的龙!"
路德加懒懒勾起嘴角。但是,当他的目光飘过塞缪的身侧时,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上。
"别动,塞缪......"
"什麽?你又想做甚麽!"
"我说别动!"路德加吼了一声,"殿下,请你也一样别动。"
莫名其妙的二人听从了路德加的建议,停下了动作。
"怎麽回事,"索玛压低声音说,"可以说话吗?"
"是的......"路德加屏住了呼吸,"它们没有听觉。上帝,这实在是太倒霉了......如果我活著回去,一定要把那个老法师的骨头拆下来种在你家後院,塞缪。"
塞缪,"说说你看见了什麽。"
路德加盯著塞缪背後那团发白的影子一动不敢动,小声说,"是岩浆鬼,我的主人。在你的右後边,十步左右的距离。刚才从岩石後面探出头来,差点就看到我们了。"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可怜的人类剑士瞳孔骤缩。
"啊......"塞缪轻叹了一声,"只有一只吗?"他努力将目光转向右边,但只能看到一小点影子。离他实在太近了,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那只岩浆鬼一动不动地蹲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向他们的方向。滚烫的身体将身下的熔岩再次融化,哧溜溜地冒出黑烟。岩浆鬼的嗅觉和听觉都退化,只有视觉十分灵敏,但仅能看得到会动的物体。这只岩浆鬼的年龄十分小,看上去像一个人类的孩童,有著火红的头发,吸血鬼一样的红眼睛,表情呆滞地"望著"这三个闯入者。
"只能等它自己走掉了。"不幸背对著岩浆鬼的索玛王子说道,"被她抓到就死定了。"
"是他。"路德加纠正道,"传说这鬼东西见到会动的东西就扑上去撒娇,把所有能到手的活物都活活融化在他热情的怀抱。因为没人有机会活著近观这种奇葩,所以才传说他们都是雌性。啧,看这只,光看他的脸的话,我也想被扑一扑啊──"
"路德加......"塞缪咬牙切齿地说,"你可以不要在王子殿下面前显露你这麽幼稚的一面吗。"
路德加又轻松起来,坏笑说,"你可以选择来揍我呀,我亲爱的主人。"
塞缪,"......"
索玛沈下了心思,忽略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
三人像烤盘上的肉片,呆立在热火朝天的兽界火山区。但是那只岩浆鬼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懒洋洋地躺了下来。
"我觉得我该往自己身上抹一些新士比烧烤酱。"路德加抱怨说。
索玛的眉头动了一下,低声说,"见鬼了......路德加,岩浆鬼是不是一种红发红眼的小男孩,身上很白很白,眼睛很大,像天使一样。"
路德加,"完全正确,王子殿下,你怎麽会知道得这麽清楚......"
索玛,"因为你的背後也来了一只......"
塞缪啊了一声,"我的天......!那里还有两只!不,三只!"
三人绝望地交换了眼神。
拉菲尔狠心地把他们丢进了岩浆鬼的老巢。
第九十五章
95.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类脸上的汗被蒸干。他们口渴异常,嘴唇被烤得起了皮。坚定的意志力令他们还保持著神志,但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好。周围有数十个岩浆鬼,这些没头脑的小东西一个个群聚了起来,或坐或卧,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
"我敢保证,巢穴里的岩浆鬼可不止这麽几个,"路德加说,"这里漫天铺地都是火元素,说不定地下还住著炎魔呢。"
索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的手还保持著握住剑鞘的姿势。剑鞘上的银质魔纹已经烫得无法用手来碰。索玛悄悄张开手心,避免碰到它们。
索玛想著剑柄上的魔法卷轴。乌尔在他第一次使用後,就改良了他的种子,为他重新按上了新的卷轴,一共有三个。在乌尔的旧居里斗石像鬼的时候用掉了一个,现在还剩两个。索玛觉得是时候用它们了,尽管他并不清楚卷轴里的东西能起到多大的帮助。
索玛十分缓慢地将手的位置抬高。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他不敢有任何大意。这些小小的岩浆鬼看上去温和无害,就像人间眼神温柔的小男孩。若无其事地蹲坐在石块上,本身的温度却能把石头烫得冒烟。
索玛一分一分地挪动手,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的手发抖。他的鼻尖又开始滴汗,睁大眼睛看著前方的岩浆鬼。它们可爱地歪著头,目光放空地"望"著他们。周围的一切都考验著他的意志力,他要与就快糊成一团的意识作斗争,还要随时提防眼前比岩浆还滚烫的小鬼扑上来。当他的手终於碰到剑柄的时候,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剑柄几乎将他的掌心烫得起泡。他极小幅度地动著手指,打开了下方的那枚卷轴。一粒种子轻声落地。
他的额角渗出了汗水,等待了一会儿,但什麽也没有发生。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这回我可没先求助於上帝,他在心里对乌尔说。
塞缪是最先体力不支的人。他被令人绝望的热气烘烤得神志模糊,张嘴大口呼吸著充满硫磺味的空气,嗓子发疼但是不敢咳嗽。他的脚底已经烫出了水泡,但炽热的空气灼烧著他的全身,让他感觉不到脚底的疼痛。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哑著嗓子说,"路德加,你在听吗?"
"嗯。"路德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垂眼在思索著什麽,或者根本是在发呆。连一头龙都受不了这样的高温,兽界的空气令他难受极了。
| 19
塞缪,"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我一直在骂你,但是,路德加,你是世上最好的夥伴。"
路德加嗤了一声,说,"胆小鬼,别说这种话。"他沈默了片刻,吸了口充满硫磺的空气,说,"我飞上天空的时候那些小东西会跟著我一起上来。我会打开冰盾,我想这足够能坚持到你和王子殿下离开。"
塞缪一怔,愤怒地说,"你说什麽?你想做什麽?!"
路德加不客气地说,"蠢货。你的职责是保护王子殿下,而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告别太不帅气了,就免啦。让我留个遗言吧。如果我没有活著回来,记得去你的家族在琼克郡西北边的那座城堡东面的那条小河下面四十五米左右的一条地道里的左边那一条,钥匙放在......"
塞缪,"遗言太长了记不住!"
路德加停了一会儿,又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那好吧,去他妈的小金库。如果我能回来,那件一直不答应我的事,答应我吧。"
塞缪的心突然跳的很快。他感到无以复加的难受,但是却只能一动不动。
塞缪艰难地说,"你记得回来。"
路德加嘿嘿一笑,说,"再见。"
他後退一步,感觉到动静的岩浆小鬼齐刷刷地看过来。飓风骤起,路德加展开了金色的双翅,呼啦一声卷起漫天黑尘。一道亮眼金光划破天际,急速朝远处飞去。岩浆鬼一个个竖起脑袋,在看清那头龙的位置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沈默著跳起来追了上去。
第九十六章
96.
满地的岩浆鬼像蝗虫一样扑向了天空,数量比想象中更多。很快周围就只剩下两个人类。塞缪捏紧了拳头,红著眼睛说,"殿下,我们走!"他听到远处传来金龙熟悉的尖啸,但是他不敢回头。
索玛站在原地,远远地望著黑色的天空。
塞缪大吼,"殿下!"
索玛轻声念道,"感谢上帝......"
塞缪,"什麽......?"他双唇微微颤抖。索玛紧张地盯著天空,说,"回头看吧塞缪。"
塞缪将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慢慢回过头,在看到空中的场景时,不禁啊了一声,"那个黑魔法师......他来了吗......?"
从熔岩里拔地而起的粗壮藤蔓窜得像天一样高。处在兽界的黑暗植物找到了力量的来源,变得凶猛强壮,像一条有力的鞭子,将飞在天空中追赶金龙的岩浆鬼一个个抽了下来。岩浆鬼是火元素的集合体,抽到地上後就碎成一小团火焰,在坚硬的熔岩上燃烧。巨大的黑暗植物与漫天发光的岩浆鬼之战让天空与大地都燃烧了起来,将这里变得像真正的地狱。金色的龙在又厚又沈的黑云中滑翔,灵巧地躲开植物的攻击。当所有的岩浆鬼都将目标锁定在那几根擎天高的藤蔓上时,路德加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准确地找到了王子和骑士的位置,并朝他们飞了过来。
"上帝......"看到自己的坐骑归来,塞缪叹了一声,就紧咬住牙。他不想在王子殿下的跟前哭出来,他可是龙骑士队里的首席骑士。
路德加在离他们不远处安全著陆,身上有几处被烧得焦黑。他抬头观望了一下战况,才放心朝主人走去。他走到塞缪面前呼地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居然被黑魔法师救了,虽然不太爽,不过还是要感谢他。否则我的主人去仰慕谁呢?"
塞缪扑上去,用力地拥抱了自己的夥伴。几秒锺前他还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他,那种感觉令他陷入绝望。
路德加烧伤的手臂被勒痛,疼得脸都绿了,龇牙咧嘴地忍了下来。他疼得头上冒烟,艰难地说,"好啦,我还活著。"
塞缪,"......!"
路德加,"记得你答应过的那什麽。"
塞缪,"......"
路德加,"还有请忘记我的小金库吧!"
塞缪哑著嗓子说,"......不,等我们回去以後我得跟你谈谈。"
路德加,"......"
路德加在空中盘旋时辨明了方向,索玛一行快步穿行,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火山区。周围的温度逐渐下降,天上的黑云也变得稀薄,他们终於呼吸到了不那麽糟糕的空气,好像获得新生一般大大松了口气。
人类的体质大大不如龙族,索玛与塞缪渴得嗓子发痛,几乎无法说话。他们还无法确定要在兽界呆多久,缺水或许会比魔物的攻击更快地要了他们的命。
三人都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不妙。路德加装作不经意地摊开手心,暗中尝试使用龙族的魔法。他试了几次,但是哪怕一粒冰渣子都没有从他手里冒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进入兽界,他就难以施展任何光明属性的魔法。刚才飞上天空的时候,不要说冰盾,他连水雾也丢不出来。更没办法用治愈术愈合被烧伤的地方。如果再找不到解决办法,他们三个可就完了。
路德加,"然後,我们该上哪儿找王妃殿下呢,殿下?"
索玛,"准确地来说,他还没有接受我的求婚。"
路德加吹了声口哨,"啊......除了我的主人以外,竟然有人能拒绝殿下的魅力吗?那找到人以後向他求婚吧,殿下!"
索玛,"......"
索玛感到腰间的魔剑有些不耐烦了。它好似是有自己的主见,见不到另一个主人令它感到烦躁。索玛将魔剑拔了出来,雪亮的剑身发著微弱的光,有魔法在上面流动。这意味著乌尔仍旧好好地活著,并且存在在兽界的某处。
索玛凝视著剑锋,突发奇想地将剑举向前方,并缓缓地转动身体。他看著剑身上黯淡流动的魔法元素,它们像沈默的大海随风静静荡漾,但是,在转动到某一个方向时,微弱的光变得亮了一些。当转开这个方向时,光芒又迅速变得黯淡。
索玛望向路德加,朝他点点头。路德加张开双翅变回了龙形,载著骑士与王子,默契地朝著魔剑指示的方向飞去。
第九十七章
97.
索玛一行靠著剑上的亮光指路,飞过沼泽地,飞过延绵山脉,飞到了一块平地上空。兽界的空气稀薄,尤其是对光明系的生物来说,法力变弱不说,体能消耗也异常巨大。路德加飞过又一座高山後,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平地上,垂下一颗龙头,费力地喘息。
塞缪从他身上跳下来。他自己也站不稳了,倚在金龙的身上,关切地抚摸他淡金色的龙鳞。金龙的龙鳞会随著年龄变大而渐渐变成纯金色。当他的魔力与体力都达到鼎盛时期的时候,他的外貌也将是所有龙族中最华丽的。有时塞缪看著路德加时会这样想,一百年後自己的子孙有机会一睹他最美的容貌,这家夥该是更得意了吧。塞缪打心眼里为他感到自豪。
路德加将尾巴甩了过来,用尾巴尖卷在了主人的腰上,轻轻地挠。塞缪脸红了,接受了夥伴的好意,借一把力靠在了他的尾巴上。
索玛也从路德加的背上滑到地面,艰难地站起身。两个人类经过火山高热的烘烤,严重的缺水令他们焦渴不堪。索玛侧耳倾听前方的声响。他听到了隐约的动静,果断趴到地上,将耳朵贴上地面。金龙见了,也歪过那颗金光闪闪的龙头,将灵敏的尖耳朵贴到地面上。
"哦......"他低声感叹,"在打斗呢。这动静太大了点,不像是魔法师之间的斗争啊。"
索玛示意他安静,仔细辨别著这种声音,最後站起来,迟疑地猜测,"我想是沃森在这里。上一回他这样发怒的时候,几乎毁掉了半个格尔密斯树林。"
"啊......!"两人同时喊出了声,"这太可怕了!"
索玛,"走吧!我们过去看看......但愿伊欧洛斯跟来了。"
路德加勉强地起来,载著二人飞行了一小段,远远地望见前方一大块平地上烟尘滚滚,上古黑龙的咆哮响彻了兽界天空。巨大的黑龙一边喷火一边到处乱跑,似乎在追著什麽揍。
路德加减慢了速度,在不远处盘旋了几圈,说,"哦......那是头巨型半兽人呀。"
塞缪,"他在和谁战斗?"
索玛眯起蓝眼睛,仔细地观察战况。路德加又飞近了一些,并险险地避过远远喷过来的火球,大喊,"嘿!老兄!"
发狂的黑龙猛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怒视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路德加抖了抖,小声说,"我是不是别打招呼比较好。"
沃森停止了他的破坏,路德加见状,小心地缓缓落地。黑龙朝他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大地都跟著震动。
"嘿,"他哑声说著,粗鲁地推了路德加一把,"你刚才喊谁老兄?"
路德加挑起了一边眉──如果龙也能做这个动作的话──说,"所以,你想怎样呢,老兄?"
塞缪充满敌意地盯著沃森,随时准备展开战斗。但沃森血红的豆子眼一眼都没有朝他看过来。他的嘴里冒著黑烟,突然凑近,扇扇鼻孔闻路德加身上的味道。龙族可不愿意在同类面前暴露弱点,路德加抬起下巴站得笔挺,努力不让对方看出来他已经虚弱不堪。
"嘶──在外面还不觉得。老弟,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有点熟。"他上下仔细闻闻,"跟我的老弟有点像。哦我是有多蠢,居然觉得一头普通的金龙是我的老弟!"
路德加,"......"
沃森坚持不懈地闻著他身上的味道。索玛坐不住了,从路德加的身上跳下来,丢下两头像狗一样凭气味辨别对方的龙,循著魔剑指示的方向默不作声地走。剑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越来越不安静。然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寸草不生的平地,巨大的石块组成地面,连藏身的地方也没有。黑魔法师会在哪里呢?
正当索玛毫无头绪地走动时,从地上的石头缝隙里传来了一个咏叹调一般的声音。
"感谢仁慈的上帝!"带著华丽大卷舌音的男声高声道,"鄙人竟然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您,我英明果敢的主人!"
"希德!"索玛认出了那个拿腔拿调的南方口音,惊讶地喊了一声,低头四处寻找自己失踪多时的魔宠。
"在这里!鄙人在这里......!"声音从身下传来,"在您尊贵的脚下!"
索玛惊得抬起左脚,这个动作换来了希德的惨叫,他赶忙换一只脚抬起来,十分抱歉地将粘在鞋底的那层黑色胶状物扯了下来,说,"没事吧,希德?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索玛失踪了几天的宠物变形兽努力吸了几口气,让被踩扁的身体重新鼓起来,狼狈地说,"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尊贵的主人!"
索玛忍俊不禁地看著他的模样,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他感到他离乌尔更近了。
第九十八章
98.
"这麽说,沃森发怒的对象是你?"索玛同情地看著面前穿著礼服的螳螂。因为浑身被烧得焦黑,变形兽没法把自己变成漂亮的翠青色。他挺胸抬头,优雅地用镰刀手拉了拉领结。
"这真是可怕的经历,我尊贵的主人。"希德慨然说,"他追杀鄙人仅仅是因为他问鄙人有没有见过那个阴险的黑魔法师,而鄙人像真正的绅士那样如实地回答了他。"
索玛,"你的回答是?"
希德,"见过,就在刚才。哦那是另一段可怕的经历,我尊敬的......嘎!"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过於激动的索玛一把捏在手里。索玛攥紧了变形兽,大力摇晃说,"他在哪儿!"
希德被掐得翻白眼,索玛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太大了。他松开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希德,带我去见他,现在!"
"咳咳!"希德清了清嗓子,扶正了被挤歪的领结说,"没有人会希望再经历第二次的,我尊敬的主人!就算您决定要杀了鄙人,鄙人也不会带您到这下面去,但鄙人知道善良如您一定不会真的想杀了鄙人......"
索玛捕捉到一个词,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下面......"他抬头环顾四周,可是周围的一切安静如初。巨大的石块组成的地面蔓延到很远,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索玛举起魔剑,凝视著剑身。自从他们接近这里以後,魔剑上的光晕变得极不稳定。时强时弱,甚至在快要消失时,突然亮得刺眼。
索玛没有多做思考,翻转魔剑将它用力插到地上。足以砍断任何坚硬物质的魔剑插入了石头里。索玛怔了一下,低头看地面。他觉得手感不对劲,将剑拔了出来。剑上沾著的浓绿色液体令他背上一阵恶寒。
这并不是石头......
"我的上帝!"希德用镰刀手抱著三角形的头尖叫道,"鄙人竟然愚蠢到说漏了嘴!"
索玛再次举起剑,对著地上狠狠地劈了下去。魔剑像切瓜一样切开了"石块",浓稠的绿色液体哗啦溅了出来。索玛用剑尖挑翻"石块",在"石块"的反面看到了纤细如昆虫的手脚。
"呃!"索玛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这是什麽鬼东西!"
金龙路德加闻声凑过来看,见到这绿油油的肚子,面色变得不太好了。黑龙也凑了上来,眨眨豆子一样的红眼睛,说,"哦......我说石头烧焦怎麽会那麽臭,这是什麽,老弟?"
路德加,"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变异的石灰虫。一种很懒的......喜欢漂浮在空中万年不动的物种。"
索玛若有所思地问,"空中?"
黑龙挠挠脖子,"不动不会饿死吗?"
路德加嘴角抽搐地笑,"呵呵......不会。因为有蠢货会走到它们的身上啊。"
众人,"......"
话音刚落,他们周围响起了石块摩擦的咯咯声。成千上万的"石块"蠢蠢欲动地互相碰撞摩擦,发出的轻微磕碰声叠加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路德加感到脚下一震,大声说,"我的天,说来就来!"扭头咬住塞缪的後领腾飞起来。塞缪大喊一声,"殿下!"伸手拉住索玛。索玛在一瞬间明白了过来,毅然挣开了塞缪的手,双手握住魔剑的剑柄,单膝跪地,用力朝地面插了下去。
无边无际的石头地面卷曲,海浪翻滚般掀了起来,直直朝闯入者盖了过来。索玛无所畏惧地跳起身,用力握住剑柄,大吼著用剑在地上拖行,将汹涌的"地面"割开了一大道口子。
石灰虫像被子一样漫天铺地地盖了上来。从密匝匝的石块中冲出一只展翅的黑龙。黑龙冲到半空,盘旋了大半圈,低头看去,王子的身影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石灰虫里。
"黑暗之神在上,乌尔会杀了我......"他念叨著,调转方向朝著潮水般涌动的石灰虫俯冲而去。他离灰色的巨石越来越近,涌动的石灰虫中间突然凹陷了下去。好像下方有一台绞肉机,被切碎的肢体乱飞,浓绿腥臭的体液溅得到处都是。
黑龙在空中勉强刹住,用力扇动翅膀。强大的气流将那些巨型石块掀得乱飞,黑龙转动豆子一样的红眼睛,但是并没有在飞起来的石灰虫里找到索玛的身影。巨虫组成的地面凹陷越来越深,深处出现了一个破洞,破口向上蔓延,露出"地面"下方的巨大空洞。
沃森睁大眼睛,看清了在破口的边缘,摇摇欲坠的索玛王子单手拽著变形兽,而变形兽变成的麻绳悲惨地卷住了一只石灰虫,以防自己和主人一起摔进空洞里。他手中的魔剑发出耀眼的光芒,好像灰暗兽界里的一颗芒星。
黑龙俯冲下去,一头撞入空洞里,撞飞了无数巨虫。他在下方的空间里转了个身,回头叼住索玛的後领,将他从石灰虫上拽下来。黑龙飞得极快,空气在耳边呼呼直响。
"呜哇──鄙人拒绝再下去!!!"空洞中回荡著变形兽凄惨的尖叫。
索玛大口喘气,被黑龙叼著,看著眼前快速移动的一切。他怎麽也没想到掩藏在石灰虫下方的,是一大片深谷森林。
第九十九章
99.
石灰虫的底部破开口後,兽界微弱的亮光照射进了底下的森林里。石灰虫所掩盖的是一个百米深的幽谷,谷内生长著繁茂凶猛的黑暗植物。掉落的石灰虫被纷涌而上的树枝卷入黑暗中,下方传来令人作呕的大快朵颐声。
黑龙盘旋了几圈,叼著索玛寻找乌尔的身影。他们所经过的地方,植物纷纷向他们伸出枝桠,妄图将他们卷入树林。刚才的骚乱在索玛身上留下了好几个伤口,脚踝上的割伤正在往下滴血。每一滴落下的鲜血都被凶猛扑上来的树枝争抢。索玛一手抓著吓得变形的变形兽,一手举著剑,睁大眼睛看著底下密匝匝的丛林。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感受魔剑上的波动。魔剑具有自己的意志,微弱地侧向右前方。索玛说,"沃森,我们去那个方向看看!"
沃森一声不响地朝那个方向飞了过去。索玛提起软成一团石油的黑色变形兽晃了晃,说,"希德,醒醒。我很抱歉强迫你来到这里,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请告诉我乌尔在哪儿,你看见了什麽?"
变形兽凄楚地说,"我敬爱的主人,有您这句话够鄙人终身受用的。只有您拿鄙人的性命当一回事......"那团黑色的软胶质里探出了一个手的形状,往前方绿油油的一片指去,哭诉起来,"那个残暴的法师就在那片绿色的中间。他让鄙人回到安德鲁的身边,然後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两个都是可怕的魔法师,鄙人一个都不想得罪。您说鄙人能怎麽办呢!"
索玛理解道,"所以你才突然消失了对吗?真是为难你了。"
那坨软塌塌的石油变成了一只仓鼠,抱住了索玛的手指,"主人,请让鄙人跟随您一辈子!"
巨大的飞龙直直冲入嗜血的林中,尖锐的叶片在索玛的脸上身上割开了更多伤口。尝到鲜血的植物争先恐後朝他们卷过来,黑龙血红的眼中迸发出怒火,低吼一声。威严的龙压震慑了周围的魔物,朝他们窜过来的枝桠纷纷缩了回去。索玛与黑龙这才安全落了地。
索玛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毫不在意脸上被割开的细小伤痕。他环顾四周,目光穿过树林深处,看到黑暗涌动。索玛凭借著战士的直觉,随手将变形兽藏到口袋里,就朝树林深处奔去。黑龙变回了人形,拍拍满头灰,望著索玛飞奔的背影想,那该死的人类也太不怕死了吧!
索玛身上的血腥味不断吸引著饥渴的植物。却被黑龙的龙压所震慑,枝条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徘徊舞动,等候著机会。如果索玛落单,人类的身躯很快会被这些黑暗植物消化得连骨头也不剩。
渐渐深入树林後,索玛看见周围的植物开始显出不同。在参天大树上出现了细小的藤蔓植物。
从口袋中冒头的螳螂在看到那些细小藤蔓时尖叫著缩回了头,大叫,"来了!来了!那个恶魔就在前方!"
索玛握紧手中的剑,跃过一个个高耸的树根,快速地穿行在热带雨林般繁茂的植物间。他感觉到希德的战栗,简短地说,"说你看到了什麽。"
希德的脑袋埋在口袋里,挥舞的镰刀手露出了口袋边缘。
"是恶魔觉醒,我尊贵的主人!"希德用吟游诗人一般的口吻慨然道,"是吞噬一切的恶魔!鄙人不得不劝您再三考虑,他或许会吃了您!巴罗斯的恶魔为了变强不惜做任何事!"
索玛拧紧了眉头,道,"那到时候我允许你先行逃脱!"
希德绝望地喊,"请相信鄙人,我尊贵的主人──"
那些藤蔓植物并不畏惧黑龙,有些甚至绕到了索玛的身上,吮吸他伤口的血液。索玛挥舞魔剑割断它们。他认识这些植物,心想近了,越来越近了。那个该死的黑魔法师......安德鲁说他是自愿踏入陷阱,陷入兽界。那个一心想著复仇的家夥如果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该多好!
索玛越想越气,举著宝剑大喝一声劈断了前方扭过来的藤蔓。他发觉那些藤蔓不对劲,它们如饥似渴地吸收其他植物,变得越来越粗,也越来越结实。随著他深入藤蔓的生长区,其他植物几乎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一点也看不见了。索玛恼火,愤怒。他敏捷地避开企图连他一起吃掉的恼人植物,并泄愤一般砍断它们。这是乌尔的藤蔓植物,他认得它们,而它们丝毫不认得他,这真令人火大!
这一片藤蔓植物的生长范围大得可怕。索玛知道它们是刚刚生长出来的,茎身上带著新鲜的青绿色。它们的生命力旺盛异常,覆盖了极大的面积,并仍在不断地往外冒,挤占了其他植物的生长空间,并毫不客气地吸收它们的生命力。索玛跑了很久都无法达到这片藤蔓植物的中心,如果说这是乌尔一个人制造的植物区,这种力量也太过惊人了。
在索玛大喊一声砍断及腰粗的藤蔓时,他终於停了下来。前方的情景令他急剧跳动的心脏几乎停止。他两眼充满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瞪视著前方,但是,随著杀气慢慢消散,他的神情软了下来。紧跟而上的黑龙赶紧刹住,差点把索玛撞飞。
黑龙顺著索玛的目光看过去,在隐隐绰绰的黑暗植物间看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身影。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主人。
"完了......"黑龙低叹一声,"这混蛋果然解开了封印。人类,如果不想被他吃了就别过去了。这家夥现在疯狂地需要力量呢。"
在遍地扭动的藤蔓植物中间,一个法师背对著他们,静静地站在失效的魔法阵里。他的头发长了很多,几乎能沾地。他周围漂浮著浓浓黑雾,像黑暗之神的爪牙,默然等待著猎物。
索玛大喊一声,"乌尔!"
法师闻声缓慢地回过头。索玛拔腿朝他奔过去,沈默的法师抬起了他的眼睛。他的神色冰冷,危险。那是猎食者审视食物的目光。双眼变成了烙铁一般的红色,像来自地狱的使者。黑雾在他的周身涌动,如同黑色的烈焰。
已经跑到半路的索玛被他的目光钉住,停了下来,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乌尔抬起了手,索玛看到他的指甲又黑又锋利,像魔兽的爪。他嘴唇翕动,低声念著古老的咒语,目中充满著寒冷的敌意。他的手掌翻了过来,对索玛轻轻勾了勾手指。身下舞动的黑尘回应他的动作,像几条攻击猎物的蛇一样从四面八方窜向索玛。
索玛看到迎面而来的黑雾化作龇牙咧嘴的野兽,朝他猛砸过来。野兽迎头咬住了索玛,瞬间用黑雾吞没了他。吞噬灵魂的痛楚从周身传来。索玛的四肢被黑雾缠住,黑雾化作无数利牙啃咬著他的灵魂。他握紧了剑鞘,将拳头捏得咯咯响。心中的悲愤令他难以动弹。
这是不留任何余地的攻击魔法,为了置他於死地。索玛在那一瞬间彻底相信了,他满身伤痕,灰头土脸地赶到了这地狱一般的鬼地方,为了向乌尔伸出援手。但乌尔不认得他了。
| 20
第一百章
100.
黑雾并没有实体,却将索玛缠绕得难以动弹。好像千百只无形的小口露出利牙啃咬,灵魂被啃噬的疼痛几乎咬断了他的意识。
索玛咬紧牙关,决定反抗。他不是过来送死的。他艰难地睁开眼,透过笼罩全身的黑雾,看到自己的右手是唯一幸免於难的部分。剑上的魔纹发出耀眼蓝光,弹开任何企图靠近它的攻击。
那是乌尔的魔剑......索玛来不及仔细思索,右手握紧魔剑的剑柄,使出浑身力气抡动手臂,将魔剑倒转面对自己,割向攻击他的黑雾。他的丝质衬衫早就被割烂,露出的健壮胳膊上青筋暴起。
黑雾在碰到魔剑剑身时,就像被割开的薄纱一般纷纷朝两边躲闪逃开。索玛的右臂获得了自由,像刮青苔一样用剑刮下了左半边身体上的黑雾。鬼魅一般的黑雾像退潮一样从索玛身上撤了下来。紧得令人窒息的束缚突然消失,索玛几乎跌倒。
狡猾的黑鬼绕到後方,重新凝成几股,试图换一个方向攻击。索玛踉跄了一步,回身大吼一声,朝离他最近的雾霾砍过去,未及避让的黑雾被砍得魂飞魄散。索玛凶恶地瞪了它们一眼,就转身朝乌尔跑过去。
当他离乌尔越来越近时,乌尔丢出了夹杂黑雾的火球,并用剧毒黄藤绊住他的脚步。但是失去神智的黑魔法师并不记得"敌人"的手里握著自己用魔法铸成的魔剑。那足以抵御他丢出的任何攻击魔法。当索玛劈开硕大的火球出现在他的面前时,黑魔法师简直难以置信区区人类能把他的攻击不当一回事,露出了既厌恶又愤怒的神情。
索玛也很愤怒。不,他更多的是难过,但他以为自己是愤怒。他一把揪住了乌尔的领口,瞪视著乌尔血红的双目,吼道,"你看你变成了什麽鬼样子!"
他抡起了拳头,不幸的是他忘了那该死的诅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紧紧抱住了黑魔法师,并吻住了他的嘴唇。
索玛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他感到嘴唇刺痛,黑魔法师像野兽一样咬住了他的下唇,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尖锐犬齿将他的嘴唇咬破,鲜血渗到嘴角。
......我的上帝,结结实实抱著他的感觉真好。咬吧,索玛想,连灵魂也被你咬走了一部分,我还有什麽可惧怕的呢。他反而更紧地抱住乌尔,用力将双唇覆在他的唇上,用他熟悉的方式热烈亲吻著冷漠的法师。
双唇相抵的感觉不知触动了黑魔法师的哪一根记忆的锁链,他突然伸手扯住索玛的头发,歪过头野蛮地啃噬他的嘴唇。这种血腥原始的接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相缠的舌间充满了咸腥的血味。乌尔终於不再使用他的牙齿。他似乎重新学习了一遍抵死缠绵的乐趣,舌头疯狂地在索玛的口中搅动。男人的呼吸粗重,粗暴地扯著对方的衣服。尖锐的指甲掐到索玛的背上,在那里留下了抓痕。乌尔就像一头饥饿觉醒的野兽,不满足於单纯的亲吻。索玛感到他的胯间硬了起来,抵在自己的胯间。
我得让他清醒,我可不想被这野兽剥光衣服......索玛粗喘著想。他开始推拒,但那和推拒一头毫无分寸的半兽人一样困难。他们的唇紧密结合在一起,他越是推,乌尔吻得越是深。一双利爪试图撕开他的衣服。索玛心头火起,提起膝盖就往乌尔的胯间顶了过去。
"唔!"乌尔闷哼一声。索玛终於得到了自由,用袖子一抹嘴,十分抱歉地看著乌尔痛苦弯身。心想,这下他能冷静下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101.
乌尔沈默地撑著膝盖,片刻後又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身子,好像疼痛对他来说只是很难感知到的部分。索玛看见乌尔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黑色魔纹。那是一种来自古代的文字,顺著手腕妖娆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并延伸到脖子。他的眼睛血红发亮,过长的头发柔软地披散著,头发末端随著黑雾涌动而轻轻扬起。
索玛确信自己得阻止这家夥。如果是沃森所说的解开封印,说的恐怕就是乌尔从祖先那里继承过来的恶魔封印。乌尔是巴罗斯家族的能力者,换句话说,他继承了纯正的恶魔血液。这个封印控制住了他的大部分魔力,让他能够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生活。而现在封印解开了,他获得了人类法师永远难以得到的强大魔力。索玛看著这样的乌尔,担忧现在的他会不会依旧留恋人类的生活,会不会自己再把这封印盖回去。他产生了糟糕的联想,这让他焦虑不堪。他无法容忍这家夥把自己当一个魔物看待!
乌尔缓缓抬起脸,闭起了眼睛,抬起双手好像在享受大地的恩赐。遍布了整个树林的藤蔓植物像他的主人一样饿疯了,乱窜著延生到更远,残忍地蚕食其他植物,发出令人作呕的粘腻吞噬声。很快,整座深谷森林被或粗或细的藤蔓霸占,其他植物被吃得一干二净。
力量顺著大地流向乌尔的身体,被吸走力量的藤蔓枯萎变黄,并最终碎裂成粉末。当最後一支藤蔓干枯并掉落到地上,这一片大得望不到边的森林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芜土地。
索玛环视四周,丰饶的深谷森林在短短的瞬间变成了开裂的暗黄色荒土,地上七横八竖地躺著枯藤,灰暗的天上仍然飘著几大片石灰虫的聚集体,同伴的残肢已经被吃干净,仍有黄绿浓稠的液体不断从它们中间滴落。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地狱。
进食令乌尔的饥饿得到了缓解。但是这些低等的黑暗植物远远不能满足他。他的心情并不怎麽好,睁开眼,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面前的人类身上。
"嘿,快跑,他会吃了你!"身後的黑龙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乌尔抬起了手,黑色雾霾像一条蛇,缠著他的手臂,并伸向索玛。乌尔审视食物的眼神令索玛感到恼怒。不久以前,他还相当确定乌尔将会是他的王妃!
索玛举起了魔剑,大声说,"乌尔,你还认得这个吗!"
黑雾接近,剑身上的魔纹便亮了起来,靠近的黑雾末端嗤地一声,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索玛看到无法触碰自己的黑雾,有意识地细看了一眼剑上的魔纹。果然不出他所料,魔纹与缠绕在乌尔身上的古老文字同种同源,它们竟是乌尔特地刻在剑上,帮助剑的主人抵御来自自己的攻击的。索玛的心里更难过了,心想,难道你知道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没必要与一个没营养的普通人类纠缠,乌尔并没有坚持进攻。他不快地放下手,与索玛擦身而过,准备离开。索玛嘎啦一声捏紧拳头,回头看著乌尔冷漠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黑龙沃森变回了巨龙形态,飞到了他的身边。乌尔在他的面前停了片刻,微一眯眼。那眼神几乎让黑龙担心乌尔在考虑吃了他。但很快,乌尔感觉到了血的契约。他一言不发地登上龙脊,嘴唇动了动,对沃森说出了目的地。
沃森展翅起飞,翅膀掀起的气流卷起了黄土与碎屑。索玛他二话不说跳起来抓住了龙爪,起飞的气流刮得索玛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绝不甘心就这样被丢下,抓著黑龙粗糙的棘皮,像登山一样艰难地徒手向上爬,绕过扇动的翅膀,费了大力气爬到龙的脊背上。他已经快虚脱,吃力地咳了几声,紧抓著龙背上的疙瘩,防止自己被风刮下去。
黑龙冲破石灰虫的阻碍,飞出深谷,向一大片山区飞去。乌尔无视了坐骑上的另一个人类,静默地坐著,看著前方。索玛不再试图与他说话,但是也绝不放弃。复仇无可厚非,目的是打倒敌人,而不是失去自己。如果乌尔要跌入深渊,他随时准备著把他拉回来。
黑龙飞行的速度极快,掠过山区後,进了一片沼泽地。水塘很浅,蓝得发黑的水面像一面镜子,映出暗沈天空,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淤泥。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河水里密布著若有若无的黑影,耐心地等待著猎物上门。兽界到处暗藏杀机,令索玛担心起了自己的骑士与龙。但愿那两个掉队的家夥能够安全地回到人界。
索玛因为干渴而有些神志不清,努力地打起精神。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危险,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他深深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麽的冲动。然而,啊......我是多麽想把他带回去。索玛看著乌尔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感叹。波利国的继承人会允许自己做胆小鬼吗?会允许未来的妻子对自己视而不见吗?会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敌人吗?
我不能。索玛对自己说,既然不能,就在挑起大任之前,先做一回勇敢的剑士吧!痛快战斗,不死不休!
第一百零二章
102.
当沃森飞到沼泽地的中心地带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诡异细碎的嘈杂声,好似是一整袋小球互相摩擦碰撞的声音。乌尔微微眯眼,默念攻击魔法。
声音很快靠近,并变得越来越大。前方的空中出现了一大片乌云一般的阴影,隐约传来了一股古怪的、油脂腐败的气味。索玛皱起了眉头,伸头张望,在看清前方出现了什麽时,不禁啊地低叹了一声,"是安德鲁派来的吗!"
那竟一群数量大得惊人的骨鸟。骨鸟密匝匝地遮挡了天空,每只鸟飞起来都有骨头碰撞的咯咯声。这一大群不可思议的骨鸟聚集在一起飞行的时候,发出的嘈杂声像暴雨乱砸在地上一般令人惊恐。它们就在这令人脊背发麻的咯咯乱响中排山倒海地朝他们冲过来。
乌尔闭起了嘴,将酝酿成熟的火球收了起来。在来不及准备其他魔法的前提下很快摸出宝石准备防御结界。他察觉到狡猾的敌人在这群骨鸟身上抹了尸油,一旦沾上火焰,它们就会变成无数会飞的火球。
黑龙来不及减速,一头扎入了这堆骨鸟中。已经死亡的事物并不畏惧龙压,凶悍的骨鸟盯著黑龙的眼睛猛啄。沃森怒骂,张开血盆大口咬碎胆敢接近的骨鸟。激烈的冲撞差点把索玛摔下龙脊。索玛一把抓住龙背上的疙瘩保持平衡。他猛地抽出宝剑,在颠簸中大步迈向乌尔,砍向乱扑的骨鸟,一剑劈开数个,帮乌尔抵挡尖锐鸟喙的攻击。索玛争取来了几秒锺的时间,一个水晶壁垒张开,形成透明的水晶墙,将乱撞的骨鸟隔在了外面。
结界完全张开後,骚乱停了下来。沃森呸地吐掉嘴里难吃的骨头残渣,抱怨道,"死灵法师真他妈的没品!"
索玛喘了口气,楞看水晶墙的外面,那些没有疼痛意识的骨鸟还在执拗地往上撞。他抹了一把脸,退後一步,无力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乌尔的手心仍然摊开,一小块黑色乌晶石悬在他的手掌上方。他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噗地一声,乌晶石燃烧了起来,黑色火焰在整个结界外表面蔓延,将无数不要命的骨鸟点燃,变成在空中乱窜的大火球。被点著的骨鸟乱飞,撞上它们的同类,并将它们点燃。很快,所有的骨鸟都烧了起来,结界的外面燃起了熊熊烈火。乱窜的烈火映亮了兽界晦暗的天空,形成一道诡异的风景,好似落日的彩霞。
索玛疲惫地看著这一切,火光将他们的面容映亮,但他只能看著乌尔的背影。因为干渴及虚脱,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感到生命在流失,意识在远离。他越是战斗,越是消耗得快,现在的情况变得更糟了。
他眯眼看著乌尔的头发。他曾经将手指穿入它们贪婪地抚摸,那是柔软得过分的发丝。
我可不怕那家夥......何况他还要分心控制结界......索玛想著,向前伸出了手,够了两下才碰到乌尔。他抓住了乌尔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掰过来。
乌尔冷眼转过脸,但下一刻就被那个人类吻住了。索玛捏住他的下巴,拼命将舌头伸进他嘴里,啜吸他口中的津液。有力的舌头渴望地在他口中搅动,将湿润的津液卷入自己的口中。巫师起先没有反应,但很快身体帮他回忆起了他可以做什麽。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扣住索玛的脖子,侧过头不客气地与索玛回吻在一起。连恶魔也难忘亲吻的滋味,两人各取所需,来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唇分後,索玛干裂的嘴唇得到了一点润泽。可惜口中的津液根本无法缓解身体的干渴,索玛的目光变得涣散,视线模糊地看著乌尔那双血红的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别白费力气了,人类!"飞行中的黑龙不耐烦地说道,"他已经把属於人类的部分封印了,是不会想起你的!趁我还有力气,让我把你丢回人界,别来找死了!"
黑龙的抱怨令索玛有所清醒,嘶哑著嗓子说,"沃森,你有把握他不会遇到危险吗?"
沃森哈地大笑了一声,说,"前方就是危险,到处都是危险!"
索玛,"把他丢在危险当中独自离开,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吗?"
"干!"沃森骂了一句,"如果他清醒过来,发现你死了,我可是会被拿来出气的!"
索玛沈默了,仔细地考虑沃森的话。虽然男人的荣耀比生命更重要,但他并不把生命当做儿戏。思考过後,索玛缓缓举起手中的魔剑,说,"对不起,沃森。我要借一点你的血液。"
沃森,"哈?!"
他将剑尖朝下,锐利的剑锋小心地割开了黑龙坚硬的棘皮,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粉色的肉中渗出了浓红的鲜血,索玛望著那道伤口,咬牙迟疑了一秒,就像茹毛饮血的野蛮人那样,低下头啜吸黑龙的血液。黑龙的血液带著浓重的腥气味,索玛咽下一口後几乎作呕。浓血与胃酸一起汹涌地涌上喉头,他强忍著将恶心的感觉咽下肚中,拼命用血液润泽著干涸的身体,直到浅浅的伤口不再渗血。他大喘了几口,抬起袖子野蛮地抹掉嘴上的血迹。抬眼时,发现黑魔法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好像在说,怎麽样黑魔法师,我没有输吧!
如果不是在兽界中,黑龙的魔力被吞噬得几乎殆尽,凭借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消受上古黑龙的魔血。而现在,索玛幸运地活了下来。血中不多的魔力重新给了他力量。他的头脑再次变得清晰,身体也有了力气。
对一头上古黑龙来说,这道伤口实在太小太浅,可怜的沃森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背上呆著个吸血的家夥,仍旧在大声嚷嚷著要把索玛丢回人界。
空中的骨鸟燃烧殆尽,乌尔收起了手中的水晶壁垒,沈默地望向前方。
"这样的攻击还会很多吗?"索玛问。
"他在......消耗我们的魔力。"乌尔缓慢地说,"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空虚,低沈,好像来自远方的古老风声吹来了恶魔的低语。
索玛第一次得到了乌尔的回答,这是索玛从未听过的语调。他本能地感觉,与其说是乌尔本人,不如说是他体内的恶魔做出了回应。这感觉令他不舒服极了。
作为普通人类的索玛并没有感觉到兽界的异常。
第一百零三章
103.
在进入兽界的最初时刻,沃森就把伊欧洛斯丢了回去。兽界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对劲,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型胃囊,胃囊贪婪地消化外来者的魔力。即便是像沃森这样的上古黑龙,在人界有令所有魔物望而生畏的魔力,在面对兽界无底洞一般的胃口时,仍然坚持不了太久。他血液中的魔力已经变得稀薄,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像路德加那样使不出任何魔法,也难以飞行。与黑暗生物相比,处在兽界的光明系生物状况则会更糟。
一路上他们又遭遇了一些攻击。沃森变得越来越愤怒,龇牙咧嘴地击退敌人。他的行动变得迟缓,并大口喘息。一直沈默应战的乌尔将二指抵在了坐骑的背脊上,给他下了一道清心咒。
索玛也参与了战斗,身上挂了一些小伤。当没有敌人的时候,他将魔剑收起来,在龙脊上坐了下来。他拉开胸前残破不堪的口袋看了看,确认他的变形兽仍旧好好地呆在里面──虽然刚才就已经吓晕了过去──便开始试图理清思路。他从拉菲尔那里听说,安德鲁作为精通四系魔法的大魔导师,实力不容小觑。这样狡猾的家夥却乐此不疲地安排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令索玛对他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当他看到沃森不妙的状态时,又想到路德加进入兽界後的情况,他对兽界隐藏的秘密有了隐隐的猜测。
狡猾的死灵法师在消耗乌尔与黑龙的魔力。在兽界里有什麽不对劲,令他们的魔力消失得很快。否则乌尔这样高傲的家夥,为什麽非要解放身体里的封印,让恶魔占有他的神智呢......
然而,逼迫乌尔解放封印,获得远古恶魔的力量,不就是那个该死的死灵法最期待的事吗。那家夥在盘算著把远古恶魔放到自己的实验台上呢!想到这些就令索玛愤怒。
现在,那个死灵法师还没有露面,就让他们处於被动的劣势之中。令索玛介怀的是,究竟是什麽在吸收他们的魔力。任何一本初级魔法书中都会提到一项使用魔法的基本原则,叫做元素守恒原则。简而言之,地球上的元素守恒,你可以取用它,但它并不会就此消失,而是换一种形态继续存在著。魔力是元素凝聚的表现,换言之,如果魔力被吸收,它们绝不会是凭空消失在空气里,而是被谁取用走了。
但是,安德鲁又怎麽会如此的神通广大,竟能在他们刚进入兽界的时候就暗算他们呢?
索玛紧拧著眉头,试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顺。黯淡的兽界光辉下,他湛蓝色的眼睛好像切割完美的宝石,在微弱的光下也能闪现令人挪不开视线的色彩。他将两手相握,抵住下巴,目光缓缓扫视兽界的大地。他们再次进入了山区,延绵的山脉成一道弧形,崎岖的怪石经过千万年的腐蚀,呈现出古怪的形状,好像风是带有牙齿的魔物,一口一口地啄食了它们。兽界多山,多水,乍一眼看上去是一片死寂,当你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处处充满危机。等待猎食的黑暗生物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索玛的目光被这些嶙峋的怪石吸引,侧过头看著它们从身下掠过。他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异样的熟悉感,但是很难正确地说清这种感觉。如果乌尔仍旧是为他烤饼干的乌尔,他们现在或许能坐在一起商量,可惜乌尔并不记得他,仍旧选择独自坐在龙脊上沈默以对。
是的......他不记得我,不得不承认这令人沮丧,索玛默然想。
波利国的王子第一次尝到恋爱的烦恼,愈发坚定了要把乌尔带回人界的信念。勇敢的剑士相信恋爱就像决斗,如果你捡起了对方的白手套,就要充满干劲地斗争到底。一旦心里觉得输了,那可就输惨了。
第一百零四章
104.
王子并没有太多地思考他的突然失恋。黑龙掠过平地後,前方又是一片延绵山区。看著灰黑的山体越来越近,索玛心中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目不转睛地盯著下方,说,"沃森,飞得高一些!"
陷入了疲惫的黑龙暴躁地说,"人类,轮得到你来命令我吗!"
索玛的命令没有得到执行,决定用行动代替争执。他果断抽出了乌尔的魔剑,单膝下跪,将剑锋对准了黑龙的脊骨。剑锋出鞘的声音令黑龙背脊发麻,他比索玛更早地认识这把魔剑,深深地明白如果剑的主人学会使用它,它将比它看上去要厉害得多。
兽界的风吹乱了人类王子的黑发。索玛按照乌尔曾教过他的方法,将麽指割破,从剑根抹到剑尖,在剑身上画下了一道血咒。
"暗夜之鹰,"他注视著剑锋,第一次念出了魔剑的名字,"以吾波利国第一继承人索玛之名召唤汝之灵魂。"
索玛的鲜血受到了感应,慢慢渗了进去,与剑融为了一体。被唤醒的魔剑浮现出幽暗的蓝光,让剑身看上去像一片锋利的薄冰。
索玛的脸庞被流动的蓝光映亮,他专注地念诵著古老的,被人忘却的语言,"以吾之力量为食,以吾之灵魂为契,黑暗的使者,暗夜的巨鹰,将汝之羽翼交付於吾!"
最後一个咒语落地,像点破湖面最後一层的薄冰,剑身流动的魔法突然大幅波动,发出耀眼的光芒。魔法波动掀起飓风,将索玛包围在了卷起的飓风中央,头发与衣物随风乱飘。一股力量顺手流向索玛的身体,黑暗的,贪婪的,企图支配他的力量,好像黑色的邪火,流遍了他的全身。在这个主从契约里,魔剑企图当他的主人。他甚至能感觉到剑微弱的意识入侵,想要反噬他的身体。索玛微微睁大眼睛,握紧剑鞘,用坚定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只是短短的三秒锺,剧烈震动的魔剑安静了下来,风随之骤然静止。刺眼光芒黯淡了下去,最终收归於无。索玛大喘了一口气,撑著膝盖站了起来。他知道的是,他征服了魔剑的灵魂,从此成了"暗夜之鹰"真正的主人之一。索玛所不知道的是,狡猾的乌尔在血咒里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这使魔剑的两个主人之间间接地结下了血的契约,一个比求婚戒指更有约束力的,永久有效的契约。
魔剑以乌尔的魔力铸成,黑龙无法抗拒剑的指令,依照索玛的话向更高的地方飞去。索玛迎风站在黑龙的背脊上,集中精力望向身下的群山。它们和刚才看到的山一样,被风腐蚀得奇形怪状,山脉成弧形延伸。在山区里,他们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索玛闭起眼睛,回想刚才看到的山脉形状,以及他们走过的路线。一副不完整的地图在他脑中浮现。索玛拧紧浓眉,他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而这个发现令他实在难以置信。他睁开眼,回过头看著乌尔,说,"乌尔,我们恐怕需要破坏这些山脉。"
神色冷漠的法师将目光投向了人类王子。那是一种猎食者的目光,好似任何人类的躯体在他面前都像食草动物那麽不堪一击。但马上,黑魔法师感到了人类身上的不同之处,目中的戒备与贪婪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安的热切。血的契约让他们心意相通,洗去了乌尔对他的敌意。不仅如此,这个"与众不同"的契约让乌尔看他的目光中带上了暧昧不明的兴致。
索玛并未发觉乌尔细微的变化,他急於解决近在眼前的威胁,快速说道,"这些山脉可能组成了一个魔法阵!如果猜的没错,这个魔法阵的大小足以覆盖整个兽界。而且,很有可能触发法阵启动的条件是'外来魔物'!"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毕竟,如果身处大到足以覆盖兽界的魔法阵中,永远无法完整地观察到法阵结构,要发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也足以解释为什麽他们刚一踏入兽界,身上的魔力就被不断吸走。索玛刚想叙述自己观察的结果和推测,却感到手臂一紧,被乌尔牢牢抓住。乌尔手上的力气出奇的大,将索玛的手臂捏的生疼。沈默的法师从龙背上从容地站立了起来,动作里带有远古恶魔的缓慢与高傲,好似是被岁月洗去了凡人的浮躁。他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著索玛看。
索玛一怔,试探地问道,"乌尔,你在听我说吗?"
"是的......"乌尔用柔和而又古老的语调道,"我在倾听......"他朝索玛迈出一步,两人的身体就这样贴在了一起。乌尔盯著索玛的眼睛,微微歪过头,嘴唇暧昧地凑上来,靠近索玛的嘴唇。他的眼睛是血一样的暗红色,好像看上猎物的毒蛇,吐著信子慢慢靠近,用充满欲望的双眼蛊惑著他。二人的呼吸交叠,索玛的脑袋突然停止了运作。
我的上帝......这还是原来的乌尔吗......这一瞬间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比毒蛇更邪恶,比饿狼更贪婪,毫不掩饰的欲望,让他看上去......看上去棒极了。
第一百零五章
105.
炽热的嘴唇相触,再也难以分开。索玛的心狂跳,捧住乌尔的後脑勺,歪过头与他深吻在一起。他们用力抱著对方,呼吸粗重地用力亲吻著,啃咬对方的嘴唇,啜吸湿热有力的舌头。充满欲望的亲吻捅破了两个人之间难以交流的壁垒,让他们不再既陌生又熟悉。
该死......我竟然受到了这样邪恶又甜蜜的诱惑......这样的自责在索玛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粗暴地啃著乌尔的嘴唇。他感到乌尔在他的身上乱摸。他的丝质衬衫已经被刮烂,糟糕的破洞间露出健壮结实的身躯。令人窒息的吻仍在缠绵地继续著,乌尔的手钻入衬衫的破洞,在索玛富有弹性的结实胸肌上用力捏了一把,引来索玛一记舒服的低吟。那只手贪婪地揉捏他的胸肌,将他的乳头揉得发硬。手指捏住发硬的乳头恶劣地拉扯,将胸口的两粒褐色的乳肉捏得发肿。火辣的痛感点燃了欲火,索玛的呼吸愈发粗重紊乱。
他感到衬衫从前面被人撕开,来不及阻止就已经光裸了上半身,稀烂的衬衫被随手丢弃在龙背上。他们的下半身紧贴,索玛感觉到乌尔的那个邪恶的部位膨胀了起来,抵著他的大腿。他发热的脑子里混乱地想是不是还需要往他的胯下踢一脚。但他只来得及这麽想,因为乌尔已经用腿顶开了他的双腿,用大腿揉蹭他腿间的敏感处。
二人的嘴唇稍一分开,索玛"啊"地低叹一口,狼狈地说,"乌尔......快停下......我们还在龙背上!"
不听劝告的魔法师用灵巧手指解开了索玛的裤带。索玛慌忙扯住裤子,被挑起欲望的恶魔将手挤入他的裤子里乱摸,一把抓住了他勃起的阴茎。乌尔握住那火热长大的欲望上下揉弄,挑衅地抬眼看著索玛。
"啊......"索玛被抓住要害,呻吟一声,手一松,裤子也被粗鲁地扯了下来,露出了已经勃起的阴茎。
他们正在荒芜的兽界天空上,站在自己的坐骑背上,周围是稀薄的兽界空气,底下是随时会发动攻击的魔物。而他竟这样被情人剥光了衣服,露出了已经勃起的欲望。对波利国王子来说,这种事无论重复几次都那样的令人羞耻。魔法师恶劣地揉搓索玛敏感的马眼。索玛有些恼羞成怒,试图推开乌尔,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没法这麽干。乌尔周身的黑雾不知何时缠了上来,困住了他的四肢,让他难以动弹。这些黑暗物质随著主人的情绪波动而变得不安兴奋,在他们的周围不断涌动。
"该死......"索玛绝望地咒骂了一句。从做爱的喜好来看,乌尔与他没有封印人格之前相比可一点也没变。即使索玛百分之一百地承认他愿意做爱,乌尔仍用他那些奇怪的东西束缚住他,让他没有一点反抗余地,将柔软脆弱的私处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简直是无法忍受的羞辱。而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这样的羞辱总是令索玛感到......兴奋。
黑雾一点也不因为陌生而感到羞赧,毫不客气地顺著索玛的双腿爬上来,像蛇一样互相缠绕著。被缠住的双腿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瘙痒,好像是被世上最柔软的天鹅绒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敏感的腿间。黑雾像邪恶又妖娆的蛇类,扭动著身躯又试图爬上他的双臂。作为恶魔爪牙的黑雾虽然没有实体,然而被他们包裹时,就好像掉进了快要干掉的凝胶中,以人类的力量难以完全挣脱。索玛的双腿被这些可恶的黑雾拉开,乌尔得以将腿插入他的两腿间厮磨。
"啊......"索玛被顶得忍不住呻吟一声,勃起的阴茎在那条腿的蹭动下一翘一翘的动。
"乌尔......快住手......"索玛感到事情快要往停不下来的方向发展,惊慌阻止道,"至少别在空中!"
乌尔对索玛的抗议置若罔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露出青筋暴起的脖子。他低头亲吻啃咬索玛的脖子,炽热的呼吸灼烧著脖子上的敏感皮肤,尖锐的犬齿咬破他的皮肉,留下浅红色的咬痕。他的亲吻并没有以往的耐心与技巧,是那麽粗鲁又嗜血。索玛紧抓著乌尔的肩膀,厚实的胸脯一起一伏。乌尔啃够了他的脖子,低头舔他的锁骨凹陷处。他慢慢松开了索玛的头发,顺著结实的背脊摸到他的双臀上。一边揉捏富有弹性的臀肉,一边将头埋得更深,啃咬他壮实的胸肌。尖锐的指甲掐入肉中,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
"哦......我的上帝......"
既痛又痒的啃咬舔舐激起了索玛野兽一般的欲望,糟糕的是他的四肢被黑雾紧紧缠绕,完全无法动弹。阴茎已经完全胀起,湿漉漉的马眼不断渗出淫水,抽著丝滴落在乌尔的腿上。索玛感到身体快要在他的抚摸下燃烧起来,粗喘著低声说,"那就快干完......乌尔......别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唔!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嫌他罗嗦的恶魔失去了耐心,一把将脆弱的人类推倒在黑龙凹凸不平的背上。虽然忠诚的黑雾在他背後托了一把,索玛的脊背仍然重重撞到了粗糙的棘皮上。黑雾被摔得消散,索玛的四肢又获得了自由。他忍痛试图坐起身,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乌尔的力气变得大得可怕。乌尔一把拧住索玛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拽翻过身。索玛就像一块扑克牌一样毫无反手之力,被拽得扑倒在龙背上,双膝重重磕地。他听到身後匆忙解开腰带的声音,感到背後发冷,急忙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抹到自己的股间。他根本没机会为自己扩张,手指就感到那火热的阳物顶过来,不由分说地往他的股间塞。
第一百零六章
106.
硕大的龟头挤开股缝,借著唾液的润滑被抵入了柔软的穴口。索玛又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企图抹在乌尔入侵的阴茎上。然而,他还没来的及摸到股间,那只手就被黑雾缠住,被强行扭到背後。後穴随即感到一阵猛烈的胀痛,乌尔毫不客气地顶了进来。
"啊......!"索玛惨叫一声,捏紧了拳头。狰狞胀大的阴茎强行抵入了半根,被圆润的臀瓣夹著。乌尔抓住他的腰猛一顶,将火热的阳物完全顶进了他的身体里,撑开敏感的肠道,深深陷入了富有弹性两片臀瓣中。这一下让索玛痛惨了,往龙背上锤了两拳,紧咬著牙忍过那阵疼痛。还没有等他忍过疼痛,乌尔一把抓住他的胯,就开始大力抽插。火热粗壮的阳物在未经扩张的甬道粗暴地出入,摩擦带来的疼痛感紧紧咬住索玛。他大口喘息,不时从喘息中漏出疼痛的呻吟。他终於意识到乌尔属於人类的部分已被完全封印了。乌尔虽然强硬,但喜欢做让双方都舒服的事。如此粗暴的强行进入所带来的陌生疼痛感让索玛不满,而他竟毫无发言权。
索玛一只手被掰在後背,跪在黑龙粗糙的棘皮上,双膝发痛,只靠单手撑地。黑雾很快重新聚拢,缠绕住索玛的周身。他们随著主人的心情变化,变得嗜血凶残起来,好像无数张饥饿的小口啃噬索玛的身体,甚至咬住他的乳尖拉扯。尖锐的爪牙探到两腿间,在腿根的细嫩处一下下的挠。索玛一动不能动,不仅承受著身後猛烈的撞击,还被那些恶劣的黑雾玩弄身体。
"......真该死......啊......"
索玛忍不住咒骂。远古恶魔从饥饿中醒来,仿佛吃到了他醒来的第一餐,身後的猛顶没轻没重,丝毫不顾惜他的感觉。阳具出入得飞快,每一下都粗暴地顶到最深,蹂躏著紧窒敏感的肠道。那是不属於人类的速度和力度,很快就把索玛插得发不出声来。後穴的疼痛渐渐的变了味。索玛的身体热得发烫,蹙眉埋下了头,撅著屁股承受恶魔的加餐。
然而单纯的抽插令乌尔不满。他无法完全宣泄欲望,突然拔出了阳具,又单手拽著索玛将他掀翻过来。粗暴的动作险些让索玛失去平衡滚下龙背,索玛狼狈地扒住粗糙的棘皮,朝脊骨的方向挪了几寸。他的身体健壮富有弹性,肌肉线条根根分明,晒得均匀的小麦肤色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血脉贲张的豹子。被战斗及刚才的蹂躏让他的胴体上细密的伤痕。他已经被操软了身体,目光迷茫地盯著乌尔,厚实的胸脯一起一伏。
乌尔微一眯眼,发现看著食物的面孔会令他更有食欲。但是不够......还不够......
难以得到发泄的欲望令他暴躁,胀大的阳具滴著淫水,渴望著被满足。他下意识地舔著自己尖锐的犬齿,周围的黑暗物质变得更浓,更密集,从雾状变成了线状,拧成了一股绳。它们变得更像毒蛇,燃烧著黑暗的火焰,爬上了索玛的腿根,紧绕住腿根,将他的双腿大大掰开,露出被插得湿润的股缝。黑色毒蛇变得更细长,爬过索玛结实的腹肌,在他胸口交叉,绕住脖子,并争相往上爬,卷住他的胳膊绑到身後。索玛被凝成一股的黑暗物质绑得无法动弹。然而,在情人面前被扒开私处,让他变得更兴奋。浅而透明的蓝色眼睛直直地盯著乌尔,清澈的眼中映出了红眼睛的远古恶魔。
"干我,快。"索玛喘息著催促道。乌尔面色阴沈地盯著索玛,喉结上下一动,咽了口唾沫。他抬手,食指一勾,剩余的黑暗物质聚集到他手中,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鞭子。乌尔贪婪地盯著索玛赤裸的身体,扬手就是结结实实的一鞭,从他左胸滑到右腹留下了一道红痕。
索玛挨了疼痛,嘶地抽了口凉气。这不似人类所用的皮鞭那般结实,而是更为柔软轻巧,并不留下皮开肉绽的伤痕。然而,胸口仍旧像被火舌舔过一般火辣辣。这种程度的疼痛无疑让索玛更兴奋,恶狠狠地瞪视著乌尔。
乌尔反手又是一鞭,黑色火焰舔过索玛的胴体,留下了一道交叉的红痕。乌尔的呼吸变得更粗重,目不转睛地看著这些伤痕。索玛的身上,战斗留下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胸口布满他的齿痕和抓痕,现在又添上了几道鞭痕,这让乌尔血脉贲张,眼中流露出了索玛所熟悉的情欲。他後退一步,又是一鞭落在索玛的腹部,凸起的腹肌和细嫩的大腿内侧留下了淡红的痕迹。
"嘶......"索玛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快感。鞭子接二连三地落在他的身上,几乎将他的浑身抽打得燃烧起来。他忍不住抬起胸口,高高仰起头,好似是被抚摸过全身一般。火辣辣的痛感点燃了他的皮肤,阴茎一直保持著胀大,不断地吐出淫水。这一切看在乌尔的眼中,让他兴奋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舔湿干渴的嘴唇,後退一步,目光落在了索玛胀大的阴茎上。
索玛看到乌尔的目光,心中咯!一下。还未及做好准备,乌尔扬手就是一鞭,准确地落在了索玛红得发紫的阴茎上。
"啊!该死!"索玛痛得大叫起来,"不要......!"话音未落,又是反手一鞭落在了他的阴茎上。索玛痛得浑身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声惨叫。下身好像被点燃了一般。那一下几乎将他抽得射出来,更多的淫水溢出来,顺著股缝流到穴口,将股间弄得黏湿一片。
"不要......吗......"远古恶魔若有所思地低声说。
"不......"索玛喘息著说,"你自己上!操我!"
乌尔垂眼看著浑身鞭痕的索玛,手一松,鞭子从他手中掉落,化成一股黑雾。
饥饿的身体叫嚣著要满足。他扑向了向他打开身体的人类王子。
第一百零七章
107.
两具滚烫的肉体相贴。乌尔抓住索玛的腰,渴望已久的阳物抵住了湿滑的穴口,稍一用力就整根顶了进去。索玛"啊"地呻吟一声,粗喘道,"快,乌尔!"
乌尔的欲望已被挑逗到极限,刚一进入就往深处猛顶。一股酸胀酥麻的快感没顶而来,几乎将索玛顶得失去意识。滴落的淫水散发著淫靡的欲望气息,充斥在交缠的二人之间。粗胀的阳物快速出入,将黏湿的穴口插出糜烂的水声。
火热的私处激烈地摩擦,渴望能探到更私密的深处。身体的疼痛已完全被腿间的快感覆盖,索玛爽得快要死去,粗重的喘息中带出濒死一般的呻吟。他恨不得能被乌尔捅个对穿,将肚肠搅烂。而身上的人不知疲倦地一次次进入他,撞击他,仿佛要将他撕碎。
索玛被捆得无法动弹,爽到极处,两腿不住地紧绷,後穴用力夹紧,仿佛要让每一寸敏感的肠道都享受这样霸道的入侵。这样无疑让他变得更有感觉。他的双手被绑在後腰,不停地抓紧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呃......!乌尔!该死......快杀了我!"他咬牙低声道,"弄死我!乌尔!"
远古的恶魔依旧沈默,回应他的是更激烈的抽插顶撞。硬挺阳物奋力捣弄,是人类达不到的速度与力度。乌尔俯身趴在索玛身上,捏住他的下巴,将舌头深深探入他的口中搅动。男人滚烫的呼吸乱成一团,舌头忘我地交缠在一起,将支离破碎的呻吟堵在了唇齿之间。下身的撞击一下比一下狠,胀得发紫的阳物深深楔入身体深处。索玛感到身体里搅动戳刺的滚烫阳物灼烧了他的灵魂,烧毁了他的神智。他们匆忙地来了个深吻,又分开,费力地喘息。
"上帝......上帝......"索玛从喘息中带出低沈的、不完整的言语,"乌尔......"
持续猛烈的戳刺终於将索玛推向欲望的巅峰。他的身体像痉挛一般抽搐,两腿不断挣扎,後穴不受控地阵阵紧缩。
"乌尔......!"他紧咬著牙,求救一般叫他的名字,"呃......!该死!别停......"他的脖子涨得通红,胸口和肩膀绷出狰狞的肌肉线条。意识在欲望中焚烧,他的眼前一阵发白,发颤地喘息。
"乌尔......!啊!"他的喊声变了调,"乌尔......哦妈的!我爱你!"
乌尔的身体猛的一震,一记深顶几乎把索玛的身体顶成两半。索玛高亢地呻吟一声,被操射了出来。几股白灼精水喷满了自己的小腹乃至於胸口和脖子。几乎是同时,乌尔也停了下来,阳物抵在他的身体深处搏动。他泄得太有力,以至於索玛甚至能感觉到精水射到肠壁。这简直是一场要命的战争,结束後的二人精疲力竭,失力地叠在一起喘息。困住索玛的黑色绳索再次化作雾气,飘散在他们的周围。
索玛睁大眼睛,失神地望著兽界灰暗的天空。许久,才渐渐想起他们是在黑龙的脊背上干了如此荒唐的事。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心中涌起一股羞耻之情,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乌尔......快走开。"他拍拍情人的肩膀,後者缓慢地支起身子,垂眼看著他。索玛与那双暗红色的眼对上,对视片刻後,不禁在心中默想,我想念他的绿眼睛。
乌尔若有所思地盯著索玛看了一会儿,才将半软的阳物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他垂下眼帘,轻轻抚摸索玛胸口被抽打出来的印迹,目中透出专注的神色。这样的神色令索玛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乌尔探出食指,缓缓地描摹交叉在胸口的红痕,还有深一口浅一口的齿痕。索玛的心又跳得快了起来。这样的目光他太熟悉了。他简直难以置信,试探地喊,"乌尔......?你回来了对吗?"
黑魔法师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殿下......"
索玛的心几乎停跳。
"......那句话......"恶魔尖锐的指甲轻轻刮过索玛坚实的胸口,"是出自真心吗?"
乌尔缓缓地抬起了眼。那一瞬,眼前的人与水晶球记忆里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索玛心中抽紧,眼前近乎晕眩。
索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坦诚地说,"我从不说假话,乌尔。我爱你。"
乌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许久,他的目光变得柔和。
他轻轻抓起索玛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吻,"我以为我回不来了。但是为了你,我又回来了。"
这是索玛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话,胜过一切的赞美。他一把抱住乌尔,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第一百零八章
108.
两个人默然对视,嘴唇慢慢靠近,将要碰到的时候,黑龙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他妈的已经最大限度地容忍你们在我身上做爱了。能把话说完吗人类,那个魔法阵是怎麽回事?!"
索玛,"!"
索玛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推开乌尔跳了起来。他因为羞耻而满面通红,不声不响地捡起裤子快速穿好。温热的浊液从腿间流淌下来,将裤子沾湿。索玛往腿间摸了一把,沾了一手白灼的热液,左右看看,无奈地擦在了龙背上。
提起目前的处境,乌尔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丢了一个小魔法,帮索玛修复了被扯烂的衬衫。索玛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并镇定了下来。他与乌尔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多了一份不可言说的默契。
"我的意思是,"索玛说,"兽界里的山区可能并不只是山这麽简单。我觉得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型的魔法阵,大小足以覆盖整个兽界。而他用这个魔法阵吸走你们的魔力。这只是我的猜测,需要你们的验证。"
黑龙"哈!"地大叹了一口,说,"人类,你的直觉不错嘛!安德鲁那混蛋对伊欧用过同一招!"
索玛并不清楚黑龙所说的法阵,但出於剑士的直觉,他对地理环境十分敏感。他仅仅是觉得自己见过的山脉结合起来,十分像魔法阵的一部分。
乌尔朝山脉随手丢了一个大火球。烈焰在山体上炸开。烟雾散去後,山石一点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
"干!"黑龙大骂一声,在空中盘旋一圈,不再前进,道,"主人,用我的血滴下去!"
乌尔沈吟道,"不一定是法阵,下面也可能是结界。"他朝黑龙的尾巴上丢了一个小风刃,切开了一个不深的创口。浓红的血液顺著尾巴根成线滴落。黑龙飞得更低,二人一龙紧紧盯著下坠的龙血。血液落入山中消失不见,如同石块掉进河底,什麽也没有发生。
"血液中的魔力被吸走了。"乌尔说,"飞低。"
黑龙顺从地俯冲而下,在低空盘旋。乌尔微眯起眼,观察著周围的一切。他试探地往山体上丢了一颗种子。然而,让乌尔引以为傲的青翠色植物也像黑龙的魔血一样消失不见了。
索玛似乎明白乌尔的谨慎。随意丢出的魔法被吸收殆尽,如果不能依据破坏魔法阵的话,反而强大了敌人的阵营。对已经处於下风的他们而言,任何一步都需要慎重对待。
"哼,"乌尔冷笑一声,"这就是他所谓的大礼吗。"
心高气傲的法师因为中了同行的暗算而感到恼怒,决定接受他的挑战。他再次命令黑龙飞向高处,仔细观察了山脉的形状,他在心中计算了下一个法阵片段可能出现的位置,简短地命令,"飞。听我指示的方向。"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块绿水晶,从里面放出一只狸鸟。
黑龙与黑魔法师拥有契约,无须更多语言便能达到默契。他按照乌尔的指示快速飞行,很快,他们就达到了下一片山区。狸鸟在整片山区上空盘旋飞行。当他们飞到第五个山区时,尽管黑龙不愿意表现出来,但他的体力已经是个大问题。
"好了,停下,沃森。"乌尔说著,让狸鸟落在了他的肩头。沃森如蒙大赦地重重落在山顶,垂下头喘气。狸鸟扑棱著翅膀,噗地一声消失了,留下漫天羽毛,双眼记录的影像进入了乌尔的脑海中。他闭起眼,在记忆中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索玛很明白不要打扰法师工作的道理,保持著沈默。他探出头往下看去,这一片山区与之前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一定要说,或许是山中多了几抹鲜绿的色彩。而之前看到的山区无一不是寸草不生。尽管乌尔什麽也没说,但索玛奇迹般地与他心意相通,感受到了乌尔的想法──如果这是法阵中的一部分,它将是最薄弱的部分。
许久,乌尔睁开了眼,从黑龙的背上站了起来。他们停留在山区的顶端,抬眼望去,山脚下的一切都显得渺小。
乌尔,"你说的没错,殿下。"他说著,从掌心召唤出一小颗油亮的黑色种子,"我们需要破坏这里。"
索玛暗中松了口气。虽然处境不妙,但至少在这三个人的队伍中,他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第一百零九章
109.
乌尔从黑龙背上跳到地面,将魔杖顶端的宝石对准掌心黑色的种子,低声念著咒语。索玛记得乌尔说过,沃森为了不被做成魔杖,帮助乌尔完成了这一项最漂亮的猎杀。将黑暗之子的心脏做成了魔杖上的宝石。那一块蓝宝石看上去和皇宫里华丽的装饰品并无不同。然而,当乌尔念咒的时候,即使是不懂魔法的索玛也感觉到了魔杖本身的力量。被念出的咒语法力大幅增加,纯粹的黑暗物质聚集,并落在掌心的黑色种子上。种子被黑色的雾气托举,从掌心飘了起来。
乌尔的嘴唇微动,喃喃地念了一个复杂冗长的咒语。当最後几个音节从口中吐露,他睁开了眼睛,对漂浮在掌上的种子说,"去。"
那一粒种子好似是听得懂人话一般,乘著一股风在空中打了个转,咻的一声往山间窜去,消失在了索玛的视线里。索玛站在乌尔的身侧,静等著变化发生。他甚至没有想起来问乌尔做了什麽,而是打心眼里相信打破法阵对乌尔而言轻而易举。
索玛并没有等待太久。在漫山遍布的星点绿色中,植物迅速变黑枯萎,好似是被一把看不见的火焰烧成了灰烬。很快,山上便浮现出了散布的黑色区域,有什麽在这些黑色的区域蠢蠢欲动。索玛睁大了眼睛,不错过一点细节。从那些黑暗区域冒出来的,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黑色藤蔓。与以往的植物不同,它们长著像黑龙皮一般的棘皮,有著尖锐的锯齿状叶片,看上去狰狞凶险,好似是为杀戮而生的植物。它们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横扫山中所能看见的植物,将它们吞为己有,变得又粗又壮,并疯狂地向山的深处扎根。
| 21
脚下传来细微的开裂声,山石因为疯狂膨胀的藤蔓而裂开了一道细缝。不仅是他的脚下,在他们的周围,不断地传来清晰而又细碎的开裂声。
乌尔观察了一会儿植物生长的情况,就转身爬上黑龙的脊背,并伸手道,"殿下。"
索玛借他一把力,矫健地跳上黑龙的脊背,关心道,"沃森,你还好吗?"
黑龙吃力地抬起巨大的龙头,从交错尖锐的牙齿间呼哧吐了口气,道,"死不了。"
索玛又低头拉开衬衫口袋,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变形兽。它看上去快要醒了,像只睡不安稳的肥仓鼠一般动了动身子。索玛确认了安全,就坐了下来。乌尔看著他做这些,柔声说,"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殿下。"
索玛莫名问,"什麽?"
乌尔微一耸肩,并没有重复。山体的崩裂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黑龙振奋起精神,张开双翅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从上往下看去,巨大的山脉裂口不断迸出尘土。开裂的声音陆续传来,越发清晰剧烈。当黑龙升到半空的时候,他们听到底下传来石块崩塌的巨响。
索玛探出头向下看去,整片延绵不绝的山脉像盘踞在大地上的巨蛇。在内作用力下山石像雪崩一般碎裂崩塌,巨大的石块到处滚动,发出可怖的轰隆巨响。尘土像海浪般扑面而来,直接将低空盘旋的黑龙淹没。
"呃......!该死!"
索玛猛地闭眼,索玛被冲上来的灰尘呛到,一边狼狈咳嗽一边扑上来用袖子捂住乌尔的鼻子。在呵护未来的妻子这方面,索玛总是身先士卒。他奋力睁开眼睛,但是除了疯狂乱舞的沙石外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乌尔念了个简单的咒语卷走了周围的尘土。视野再次恢复清晰。然而当他们有机会看清周围的场景的时候,他们不由发出了惊呼。
"啊......"索玛的声音几乎发颤,"怎麽回事!"
"该死......"乌尔低声咒骂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掏出结界宝石,并快速念咒。
山石崩塌引起了兽界巨大的变化,天空乌云聚集,地面风沙四起。飓风相撞,形成一条巨龙一般的龙卷风。龙卷风上接天,下接地,好似是天神之怒一般令人生畏,正扭动著朝他们扑来。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乌尔的结界打开的一瞬间,他们整个被淹没在了呼啸的风中。索玛感到乌尔试图用植物拉住他,但藤蔓被风硬生生扯断,四肢扭曲地跟随者龙卷风打转,不断被风中的石块撞到。
索玛大声吼叫,"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咆哮的风声里,身体不受控地腾空飞转,跟随著这股难以抗拒的龙卷风被卷入了兽界深处。
第一百十章
110.
当周围的一切停下来的时候,索玛有一瞬间以为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荒唐的噩梦。但他马上想到了乌尔。我的上帝......他可不能是梦。他暗暗感叹,庆幸自己并没有失去意识,还有力气胡思乱想。
他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他能确认这是地面,因为地上粗糙的沙粒硌得他生疼。他浑身酸痛,难以动弹,好像骨头被人拆过了一遍。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周围太黑,他几乎看不清。他哑著嗓子喊乌尔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索玛喊得更大声,而周围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索玛叹了口气,在心中做出了最坏的判断──他恐怕和乌尔走散了。
在兽界这样的地方,和魔法师走散简直是糟糕得不能更糟糕的情况。索玛按了按脑门,让自己尽快清醒。他顺手检查了衬衣口袋,这令他松了口气──所幸希德还在他的口袋里,虽然他又昏了过去,又虽然他就算醒著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索玛活动了一下四肢,检查自己没有受太大的伤,便开始在四处走动。鞋跟著地在地面敲出空洞的回响。索玛熟悉这种鞋跟碰击大理石地面所发出的响声,这让他发觉自己恐怕是在一间大屋子里,刚才硌到他的沙石不过是随著风一起被卷进来的。索玛在黑暗中小心摸索,很快,他摸到了墙面,凹凸细致的墙纸,雕刻繁复的护墙板。索玛奇怪自己为什麽会被风刮进建筑物里,猜测著这也许是兽界魔法师的住处。顺著护墙板摸索著向前走,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银质烛台。他仿佛摸到了一线希望,在烛台四周摸了摸,但并没有火种可用。烛台的设计和波利国的王室内一模一样。因为宫殿依靠魔法照明,所有的烛台不过是起到了装饰作用。
索玛轻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软成一团石油的变形兽希德,残忍地把他摇醒了──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伴总是好的。
从昏迷中醒来的变形兽可怜巴巴地呻吟一声,软塌塌地在索玛的手中蠕动了一下。他感觉不到任何光线,突然尖叫一声,"我的上帝!鄙人这就落到黑龙的胃里了吗!"
索玛,"......沃森威胁过要把你吞进肚子吗?"
希德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如同唱咏叹调一般慨然说,"我尊贵的主人,原来是您!鄙人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活著见到了您!......等等,鄙人真的还活著吗?恕鄙人愚昧,这是什麽地方?"
索玛再次听到了希德有趣的说话声,心中稍许感到了宽慰。
索玛,"这正是我想弄明白的。希德,你能像上次那样发光吗,只坚持一秒锺也好。"
希德立刻变成了一个浑圆的水晶球,骄傲地说,"很荣幸为您效劳,我尊贵的主人!"
索玛将希德举高,变成水晶球的希德努力地让自己迸发出耀眼白光。黑暗中的一星点的白光比太阳更耀眼,闪光的瞬间照亮了整个殿堂,也映亮了索玛从迷茫到惊讶的脸。而後迅速熄灭,一切归於黑暗。
"呼......"希德疲倦地呼出口气,问,"鄙人有起到作用吗,我尊敬的主人?"
"是的......"仍然沈浸在惊讶中的索玛喃喃说,"这怎麽可能......"
他迟疑地沿著墙向前摸索,用手感确认刚才亲眼见到的。雕花的阶梯,扶手上的雕塑,墙面上的挂画,这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而又真实。
他竟站在了波利国宫殿的正殿里。
-
整个兽界的山石发生了崩塌,在兽界的地下撕开了巨大的空间裂缝。飓风将索玛卷进了空间裂缝里,乌尔随即追进去。即使是陆地上体型最庞大的黑龙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也显得渺小。他冲破沙土尘埃的阻碍,一头撞入了另一个深藏的空间。
黑龙一路俯冲,撞碎了一块山石後,急忙抬高身体刹住自己。他在空中焦躁地盘旋,周围充斥烟尘,阻碍了他们的视线。直等到烟尘散去,法师与他的坐骑才渐渐看清他们的周围。他们的胸口仍然在剧烈起伏,视线扫过周围的一切,但两人同时选择了沈默,谁也没说话。
这里似乎是一个失去色彩的灰暗地带,空气里弥漫著不祥的死灵魔法的气息。望不到边的荒芜平地上到处堆积著尸骨。在人类的陆地上简直难以想象能见到那麽多的尸骨堆积在一块儿,好似是误闯了死神的巢穴。
黑龙落在了一堆骨山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尖啸。法阵被破坏後,他的感觉好多了,力量在重新留回体内。乌尔骑在他的背上,焦躁地放出了狸鸟帮他寻找索玛的影子。很快就有一只狸鸟飞了回来,将他带到一块平地上。
乌尔看到躺在不远处的碎骨堆上的索玛时,他的神色终於出现了波澜,立即命令黑龙向他飞过去。乌尔不敢掉以轻心地收起结界。很显然他们正站在敌人的地盘上,安德鲁有太多的机会给他们来几个陷阱。
然而,当黑龙飞到索玛身边的时候,乌尔仍然忍不住收起结界跳到地面上。他快速走到索玛的身边,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确认他的安危。当看到索玛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法师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脆弱表情。他的手指冰冷,按在索玛的颈动脉上。他有些用力过猛,并没有察觉尖锐的指甲在索玛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血痕。当他切实地感觉到了索玛温热的皮肤,和搏动的脉搏,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好似是一缕生的阳光把紧压在心中的黑色雾霾驱散。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紧张得快要冒汗,这对永远需要保持冷静镇定的魔法师而言是可怕的状态。
乌尔垂眼看著失去知觉的人类王子,有那麽一刻,他失神地想,最想避免的事还是发生了......乌尔.佩因从来没有弱点,直到遇见了你,我的殿下。
第一百十一章
111.
乌尔将索玛扶了起来,柔声喊道,"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索玛的眉头微皱了起来,睫毛颤动数下,缓缓睁开了眼。他与乌尔暗红色的眼睛对上,瞳孔骤然放大,目中放光。
"乌尔......!"他低声感叹了一句,腾地坐起来,不住地盯著乌尔的脸看。他想伸手抚摸巫师,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捏拳头,又将手缩了回来。
索玛眼中的热切令乌尔一怔。与其说是柔情,不如说是有一种令人不快的狂热。然而黑魔法师没有时间琢磨这样的问题,他打横抱起了索玛,向黑龙走去,解释说,"我们得先离开这儿。"
索玛伸手勾住了乌尔的脖子,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乌尔不太习惯,快速瞥了索玛一眼。
索玛,"为什麽?你不需要找到你的老师了吗?"
乌尔,"是的,但是你在这里会妨碍我的手脚,殿下。"
索玛古怪笑道,"凭借你的力量,也会害怕被人妨碍手脚吗?我把那该死的法师替身一剑劈成了两半,我有足够的力气坚持到结束,你应该让我留在这里。"
乌尔,"我记得我说过别随便碰死灵法师。你可能会赔上自己的灵魂。"
索玛,"是的我记得,那回我差点能把那死灵法师钉在墙上,而你阻止了我。"
乌尔走到了黑龙面前,後者顺从地低下头,让乌尔踩著他的脖子登上他的後背。乌尔稳妥地将索玛平放在龙背上,并动手检查他是否有摔伤。属於魔法师的灵巧手指小心地捏过他的肩膀,肋骨,及全身,确保他的骨头没有断掉任何一根。尽管他的眼睛被恶魔浸染成红色,他的目光却充满著人类的温柔。
当他检查的时候,索玛目不转睛地看著乌尔,直到乌尔再次抬起眼,与他目光相碰。
"对这个感兴趣吗?"乌尔说著,卷起了袖口,露出了身上浮现的黑色魔符。
索玛的目光被魔符吸引,变得更加专注了,"是的......"他低声说,"这可真美,这是什麽?"
乌尔勾起嘴角,"恶魔的祝福。"
索玛探出手指,想摸一摸这些魔符,并歪过头,试图读取它们。乌尔随手放下袖子,说,"小心,它们会烧到你的手指。"
索玛依依不舍地对著他的袖口看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我得好好看看,"他喃喃说,"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乌尔,"我会让沃森把你丢回人界,在那儿等著我。我保证,当你把李尔伯爵的军队收拾干净,会看见我在你的卧室里等你。"
索玛闷闷笑起来。乌尔也露出笑意,"殿下,离开前不想揍我吗?"
索玛疑惑道,"不,为什麽要揍你呢?"
乌尔,"没什麽,只是随便一问。殿下,带上这个,"说著,摸出了一颗油绿的种子,"我会教会它在外面保护你。"
乌尔垂眼看著新鲜饱满的绿色种子,轻动嘴唇低声念咒。浓密纤长的黑色睫毛挡住了眼睛的颜色,让他看上去专注而又温柔。
索玛目不转睛地看著乌尔念咒的嘴唇,耐心地等待。漂浮在乌尔周身的黑色雾气感觉到主人的注意力集中,变得更浓更黑,如同火焰般翻滚涌动。
这是个冗长的咒语,而人类王子显露出了战士少有的耐心,一字不漏地将咒语听到结束。当"索玛"终於从专注中回过神,感觉到咒语中的杀气与恶意的时候,黑色的雾气已经向猛虎一般咆哮著扑向他。
"索玛"睁大眼睛,试图起身。但他们的距离太近,逃走根本不可能。浓重的黑暗物质分成了三股,铺天盖地地擒住他,自上而下将他完全卷住,锋利的兽牙穿过肉体,直接咬住了身体里的灵魂大嚼大咽,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啃噬声。
"啊!!!"
惨叫从浓黑的野兽中传出来,被困住的身躯不停扭动挣扎,将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姿态。
乌尔暗红色的双目中流露出彻底的冷漠,这样的冷漠令他显得残酷。他丢了一块白水晶过去,打开了一个水晶壁垒,防止身体里的灵魂逃跑。
"啊!!!!!"
凄厉的惨叫仍在继续,变得沙哑,好像破音的提琴。乌尔面无表情地欣赏著自己的使魔大快朵颐,自言自语说,"这老不死是借用了黑魔法师的身体复活的吗,竟连活人的灵魂也能动手脚。"
被咬住的灵魂从索玛的身体里逃了出来,猛地撞向困住他的水晶壁垒。然而水晶壁垒坚不可摧,轻易地困住了灵魂。走投无路的灵魂咬牙切齿地问,"为什麽......能看穿......"
这个骗术持续的时间甚至只有几分锺,对老道狡猾的安德鲁而言,这样迅速的失败简直有点滑稽。乌尔沈默地想,如果我与殿下只是单纯的朋友,也许我真的会被你骗到呢。......我也希望打横抱起殿下的时候,他能亲昵地抱住我的脖子啊。
乌尔,"安德鲁,告诉我你把殿下的灵魂弄到哪儿去了。或者,我把你烧死了自己再去找,也是一样的。"
被捕获在水晶壁垒中的正是死灵法师安德鲁的灵魂。黑色的雾气像不依不饶的死神,紧紧咬住脱壳的灵魂。灵魂对乌尔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惨叫著,疯狂地撞击著壁垒,看上去痛苦万分,十分不想再死第二次。只要在这里将他吃干抹净,世间将再也没有安德鲁。乌尔的仇恨就得以解脱了。
灵魂的颜色被咬得越来越淡。忽然,只听到壁垒上哢嚓一声撞击,一只不要命的骨犬不知何时窜了过来,用它的身体猛地撞向结界。
乌尔微一皱眉,立刻朝骨犬丢了一个风刃。在那之前,骨犬又撞了第二下。内部牢固的结界往往容易从外破坏。结界不堪撞击,哗啦一下被忠实的骨犬撞碎了。破碎的一瞬间,被锁住的灵魂闪电一般呼地窜了出去,逃窜著甩掉了跟踪的黑雾,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十二章
112.
只差了一点就复仇成功了!乌尔因此感到恼怒。然而黑魔法对亡灵的作用有限,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灵魂消失在了自己眼前。索玛的身体失去了灵魂的支撑,成了一具空壳,瘫软在了黑龙的背脊上。
我竟然把殿下的灵魂弄丢了......我怎麽会让这种事发生呢......乌尔憎恨自己的大意,并把这种憎恨转嫁到了安德鲁的头上。
-
索玛凭借著记忆,摸到了正殿的大门口。他试著推开殿门,但是门纹丝不动。如果这里是波利国的皇宫,门外将是可供六辆马车并排行进的宽阔大道,以及雪白的大理石雕塑和魔法喷泉。正殿的大门由魔法控制,不会拒绝来自於波利国第一继承人的命令。然而它依旧纹丝不动。
索玛在这个地方长大,就算闭著眼睛也可以到达任何地方。他被正殿的大门拒绝後,沿著墙壁摸到了後门。索玛用蛮力拉扯,用身体撞击,然而後门一样无法打开。他被困在了宫殿里。
不......索玛想,这里并不是波利国的宫殿。尽管他们看上去很像,但索玛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我尊敬的主人,"冷静下来的希德又变成了一只穿著礼服的螳螂,停在索玛的肩头。他整了整自己的领结,严肃地说,"鄙人认为我们又掉入了狡猾的安德鲁的圈套里。"
索玛,"希德,你有办法出去看看吗?从门缝这里出去。"
希德礼貌地说,"很乐意为您效劳,尊贵的主人。"他将自己变成一张薄纸,试图从门缝钻出去,然而,有什麽堵住了他的行动,哪怕变得更薄也无法挤出去分毫。
实验失败的索玛并不死心。他摸到了楼梯的所在,打算到楼上去看看。他快步登上二楼,那边是一个圆形厅堂,连接著三扇门,分别通向议事厅、会客厅与宴客厅。索玛直接摸索著走向了会客厅,他在门口摸了一把,确认门边并没有站著常年站岗的士兵,便推门而入。极高的拱顶令推门声产生了熟悉的回声。索玛仔细倾听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便走了进去。他挨个摸了摸,椅子全都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而白天的时候,波利国的会客厅里刚发生过骚乱,他的龙骑士与侍卫打了起来,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
索玛还没有搞清情况,但他已经完全确认了,他并不是在真正的波利国宫殿。他在一个特地为他而准备的圈套里。
索玛退出了会客厅,不死心地挨个检查房间,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助他离开这里,或者至少找到他未来的妻子。他担心乌尔的安全,胜过担心自己的处境。
这个时候索玛才会抱怨波利国的宫殿造得太大了,几乎走不到头。当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寒意──有人靠近。那是一种战士的直觉。索玛如猎豹一般跳起来转身往後退。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睛。那双眼睛离得太近,几乎要贴到他。索玛举起拳头就是一拳,但他什麽也没打到,就迅速後退与"危险"拉开距离,并狠狠地瞪著那个贸然靠近的不速之客。
当索玛看清那漂浮在空中的"不速之客"是什麽的时候,他在心中暗暗喊了一声,完了。
突然出现在索玛身後的,是一只巨大的猎鹰。如果要说他有多巨大,他有索玛两个人那麽高,展开的双翅像连绵的树荫那麽宽。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映亮了周围的一小圈,好似浑身的羽翼燃烧在了幽兰的火焰中。他的金色眼睛锐利如刀锋,居高临下地看著面前的人类。那双眼中充满著猎食者的高傲,令一切比他弱小的种族震颤。
索玛的心狂跳起来,快速估计了战斗胜利的可能性。他悄然後退了一步,摸到了台子上沈重的银制烛台。
机会只有一次......我得砸中它的眼睛......
索玛没有多考虑,抄起烛台大吼一声,就往巨鹰的眼睛扔过去。
"吓!"
巨鹰被索玛的吼声吓得尖啸一声往後躲,那个烛台狠狠砸向了他,并......穿过了他的身体。巨鹰用巨大的翅膀拍拍胸口,"哦嘘,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索玛惊讶地看到自己唯一的武器穿过巨鹰的身体,恐惧地说,"鬼!是鬼!"吓得转头就跑。
巨鹰被晾在原地,愤愤不平地说,"本来就是啊!"
巨鹰无声地扇动翅膀,很快就飞到了索玛头顶。
索玛,"啊啊啊啊!!!!别跟著我!!!!"
巨鹰委屈地说,"可是你刚刚跟我签订了契约啊,索玛。"
索玛,"并没有!!!!"
巨鹰,"你嫌弃我是鬼,希望毁约吗?如果希望毁约,那也需要通过复杂的方法,请你听清楚......"
索玛,"......"
索玛发现他根本甩不掉鹰鬼,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戒备地盯著巨鹰。巨鹰在索玛头顶盘绕一圈,也停了下来,漂浮在他面前。
巨鹰抱怨说,"刚才还信誓旦旦叫我把羽翼交给你,现在就要毁约吗,人类果然是没有节操的生物呀。"
索玛渐渐听出了不对劲,"你说什麽......?你是......"
巨鹰扇动翅膀,挺胸抬头,目光炯炯地说,"我是黑暗的使者,暗夜的巨鹰,你的血之契约者。"
第一百十三章
113.
索玛难以置信地对著有他两个那麽高的巨鹰看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你是说,你是我的剑?"
巨鹰居高临下地说,"准确地说,我是被乌尔那个阴险的黑魔法师封印在剑里的倒霉鬼。"
索玛,"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巨鹰摊开翅膀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你不是也跟我一样,被人硬生生从躯壳里扯出来了吗?"
索玛,"什麽......?"
在索玛手中吓得颤抖的希德轻声说,"尊贵的主人,他的意思是我们都已经死了!"
"哦?"巨鹰俯下身,盯著索玛手里比自己的眼睛更小的变形兽看,说,"这个家夥也是你的契约者吗?看上去是个羸弱的远古变形兽啊。"
索玛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借著巨鹰身上微弱的蓝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跟他一样,是半透明的。
"啊......"索玛低叹一声,"怎麽可能......!"
巨鹰,"是的,我刚刚脱离躯壳的时候也认为是不可能的。放宽心,索玛。你看,现在我一样也过的很快活。"
索玛受到了打击,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睁大眼睛,脑中一片混乱。他试图回忆刚才发生了什麽,是什麽让他丢了性命。
是的......是一个魔法阵......他被飓风卷进了异空间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个法阵,然後他就堕入了黑暗......
索玛捏紧了拳头,"不......我不能死!"他又腾地站起来,说,"暗夜之鹰,你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吗?我们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座宫殿里了对吗?只要出去找到乌尔,他会帮助我!"
巨鹰摇了摇他的脑袋,"暗夜的使者并不是万宝全书,我怎麽会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呢?"
索玛,"那你能够战斗吗?"
巨鹰又摇了摇他的脑袋,"你也看见了,我连武器也拿不起来。"
索玛,"告诉我你会什麽。"
巨鹰举起了他硕大的翅膀,励志地说,"我会帮你加油鼓劲。"
索玛,"......"
-
乌尔无法平息内心的焦躁,放出了所有的狸鸟,为他考察周围的情况。他唯一了解的情况是,安德鲁从恶魔的手中逃出来的时候,借用了黑魔法师的身体复活。所以,他竟能对活人的灵魂动手脚......他在心中盘算黑魔法中能够夺取肉体的方法。最好的情况是,安德鲁单纯地将索玛的灵魂抽走,并禁锢在某处。最糟糕的是直接摧毁躯壳里原本的灵魂......
黑暗之神在上,他从来没有这麽慌张过。尽管他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冷静。冲动是魔法师最大的敌人。乌尔可不想输给自己。然而......该死,这太难了。他已经选择独自前来兽界,希望为索玛解决难题。然而索玛还是出现在了这里,把他拖出了自我封闭的深渊。天晓得乌尔知道自己是被他唤醒的时候,是有多高兴。而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他甚至不知道索玛的灵魂是不是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黑龙识趣地一言不发,变回人形,背著索玛失去灵魂的肉体,忠诚地跟在乌尔身边。他从未见过主人这样慌乱的模样。都怪该死的爱情,他幸灾乐祸地想著。他摸了摸挂在胸口的银色鳞片,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那上面有属於银龙的好闻的青草气味。
乌尔手执魔杖,匆匆地行走在骨堆间。他知道安德鲁伤得很重,暂时没有偷袭他的能力。他要赶在他恢复伤势之前把索玛救回来。
漫天飞舞的狸鸟一个个地噗地消失了,接收到的影像纷乱地钻入了乌尔的脑中。乌尔停下脚步,闭起眼处理它们。沃森头一次见他同时处理这麽多只狸鸟的记忆,他知道这对魔法师的头脑而言会是难以承受的负担,乌尔真是够乱来的。
乌尔静默地站在满地的碎骨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狸鸟的羽毛慢慢地飘落在地。许久,乌尔蹙著的眉头动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朝著一个方向快步走去。沃森赶紧跟上,并好奇地看著周围。这个空间并不大,到处堆满了人和兽类的骨头。有完整的骨架,也有被碾碎成粉的碎片,甚至有被扭曲畸形的。沃森早就知道安德鲁善於隐藏,但他没有想到他竟会选择藏身在异空间里埋头做他的实验。他已经死过一次,不再甘於遵守法师协会的束缚,也不再履行大魔导师的义务。年复一年的隐居在这里,持续著他对魔法研究的狂热。
沃森胡思乱想著,敏捷地跟在乌尔的身边,为他踢开太大的障碍物。没有走上多久,他们就看见了前方一条石子路,通向一间两层高的屋子。仔细看了才会发现,连屋子也是用骨头造就的,并用一些粘合魔法保持它们牢固。
看著乌尔毫不停顿地往那间屋子走,沃森忍不住提醒道,"嘿,我的主人。你不怕有陷阱吗?"
乌尔冷冷地说,"我怕这些,要你跟著我做什麽呢?真的把自己当坐骑吗?"
沃森,"......"
沃森摸摸一鼻子灰,说,"是的,那当然。没有陷阱会逃过我的眼皮子。"
他们很快走到了屋子面前。屋子周围堆积著更多的碎骨,可以看见更多的畸形产物,还有一些魔法道具被摆在屋外。这里看上去是死灵法师喜欢的工作环境,安静而又灰暗,几乎永远不会受到打扰。
乌尔走到门前。一股黑雾从他身後冒上来,代替他顶开了门。
第一百十四章
.
门打开的刹那,屋子里掀起了一股带著霉味的冷风,夹杂著一缕灰尘飘了出来。一阵熟悉的嘈杂声从门後响了起来,并伴有诡异的咯咯声。沃森嘎啦一声捏响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又来......"
门吱扭一声打开,伴随著巨大的嘈杂声,数千只骨鸟从屋子里气势汹汹地倾倒而出,朝试图擅闯的黑魔法师扑了过来。黑龙龇牙咧嘴地喷出酸雾,浓绿的雾气飘过之处,骨头完全变成了黑色的碎渣,凄惨地掉落到地上。只是片刻,屋子的门口就堆起了厚厚一层骨头被腐蚀的痕迹。乌尔直接跨过它们,走进了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从门口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破败的大厅,右边对著窗口的地方放著巫师的试验台,台子上甚至还绑著一只死状悲惨的猴子。乌尔的目光扫过屋里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张桌子上。
那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桌,桌子上摆著一只精致的金质细颈水瓶。乌尔熟悉这样的魔法道具,微微眯起了眼。他朝木桌走去。然而在还差一步的时候,足尖好似被电击了一下,被弹了回来。乌尔看到桌面上雕刻的魔法阵,暗中握了一下拳,对桌上的金瓶喊道,"殿下。索玛殿下!"
静谧。金瓶丝毫没有作出回应。索玛的肉体安静地伏在黑龙背上,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
索玛感到自己严重上当了。他认真地记住血咒学了古魔法,就是为了和这麽个看得见摸不著只会站著说话不腰疼的贱鸟结下契约吗?!
巨鹰感到了主人的不满,遗憾地摊开翅膀,"很抱歉,索玛,情况就是这样。如果你嫌弃我,那我们只能解除契约了。但是解除的方法比较复杂,请你听清楚,首先......"
索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阻止道,"好了暗夜之鹰......"
巨鹰,"我叫伊戈尔,很荣幸再次认识你,索玛。"
索玛,"好的伊戈尔,你会听从我的命令对吗?"
巨鹰伊戈尔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想是的,索玛。但是你看,我看得见摸不著,就算我想听你的命令又怎样呢......"
索玛,"我说好了。请安静片刻,听我说完。首先我必须要弄明白这是什麽地方,然後才能考虑出去的方法。请你利用你行动的便利,用你明亮的眼睛仔细观察这里,然後告诉我这里是否有任何异常。"
伊戈尔眨眨锐利的鹰眼,思考了一会儿,说,"哦......没问题,索玛。这事交给我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话音刚落,索玛感到眼前一晃,重新陷入了黑暗。他回头看去,巨鹰的一抹微亮的蓝色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真是惊人的速度啊,索玛心想。他低眼对手中的变形兽道,"好了,希德,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了。我想我需要再次抱歉,让你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不......"希德感动地说,"您还是头一次对鄙人这样说话的人。鄙人衷心地愿意跟随您的脚步!"他抬头挺胸地理了理自己的领结,可惜周围太暗,索玛并看不清他的漂亮领结。
希德,"另外,关於这里有一些猜测,我尊贵的主人,您是否有兴趣了解呢?"
索玛,"伊戈尔说你是一头远古变形兽,你知道的一定比我们都多。"
"呵呵!"索玛的夸奖令变形兽得意忘形地漏出两声笑,他不好意思地再次理理自己的领结,绘声绘色地说,"我尊贵的主人,鄙人需要非常自豪自信自满地告诉您,鄙人的确见过许多人类没有见过的玩意儿。"
索玛包容他的小得意,谦虚地说,"那麽,对这里你怎麽看呢?"
希德,"非常抱歉,当鄙人感到您的惊讶时,下意识读取了您的内心,我尊贵的主人。这真的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更令鄙人惊讶的是这里的一切竟与您脑中的记忆一模一样。"
索玛无暇履行"再读取内心就把你用十二道封印封起来"的诺言,低叹道,"是的,你说的没错。这里是有人特地为了锁住我的灵魂而造的吗?"
希德,"然而──鄙人多麽希望这世上没有然而。但是只要您继续听鄙人说下去,就会知道鄙人为何要说然而。然而──人的记忆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我尊贵的主人,您一定能理解鄙人话里的意思。即使您觉得您能百分百地记得宫殿里的烛台摆放的位置,形状,事实上,您并不一定是真的记得这些细节。您的记忆会自动修补一些被您忽略的部分。"
索玛迷茫地问,"所以?"
希德,"所以说,鄙人猜想,这里并不是敌人还原了宫殿本身。而是,这座宫殿是根据您的思想投映出来的。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验证。"
第一百十五章
115.
索玛,"怎麽验证你的话呢,希德?"
索玛谦虚的求教令希德愈发得意起来。他严肃地捋捋漂亮的翠绿色触须,道,"是这样,殿下,您还记得从下面走到这里,您一共踏过了多少级阶梯吗?"
索玛耸了耸肩,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好像希德说了不可理喻的话。
"我怎麽会记得呢。"他说,但稍一顿,又说,"......慢著。我记得小时候和吉尔坦,我那活泼的弟弟一起在这里玩耍,我们经常在阶梯上跳上跳下。......哦是的,我想起来了,我们一边数数一边往上跳,恐怕是有三十九级台阶。"
希德,"那让我们来数一数。"
索玛带著希德回到台阶上,一级一级地将台阶数了一遍,恰好三十九级台阶,一级也不少。
希德,"殿下,接下来我们就可以验证了。鄙人不得不坦言,鄙人所能读取的是您脑中深层的记忆。也就是说,通常您认为您记得一些事的时候,是从您的浅表记忆中读取。而有些甚至您自己已经遗忘的事仍然停留在您的深层记忆中,如果没有人去激发,也许它们永远停留在那儿。"
索玛,"我想我明白你在说什麽。那麽,你读到了什麽呢?"
希德,"您的记忆告诉鄙人,在您十岁的时候,宫殿里做过一次扩修,因为加铺了一层大理石,导致地面增高,不得不加了一级台阶。这麽算来,事实上自下而上的台阶一共是四十级整。"
索玛啊地低叹了一声,想起了确实有这麽一回事。他十岁的时候已经像一个真正的继承人那样严格地约束自己,不再与自己的弟弟在宫殿里玩闹,加了一级阶梯这样的小事自然被他忘却了。
索玛,"我想你说的没错......"
希德,"那麽,殿下,让我们再次来数一数这里的阶梯。"
索玛,"再次?"他并不认为有必要这麽做,但仍然决定配合希德的建议。他们一起数到了三十九级台阶,这时,索玛的脚步停了下来,呆立在原处。
他难以置信地抬脚,踩在了第四十级台阶上。
"上帝──"希德半得意半惊讶地感叹道,"鄙人竟然猜对了。我尊贵的殿下,您知道吗,因为您的意识里认为这里的确有四十级台阶,它才会出现在这里。这座宫殿,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意识!"
-
乌尔对金瓶喊话,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失去了作为媒介的魔剑,乌尔没有办法确认索玛是否在里面。即使在里面,索玛的魂魄很有可能深陷在意识的陷阱里,被困住无法逃脱。乌尔不能对法阵进行攻击,那会让索玛魂飞魄散。如果他会一两手白魔法,他也许能将这卑劣的法术净化。只可惜白魔法就像治愈术一样令他束手无策。现在他只能期待索玛自己从陷阱里走出来。
乌尔痛恨这里的一切,痛恨束手无策的自己。
站在一边的黑龙看出他的主人现在毫无办法。他忍不住低声提醒道,"我们先去干掉安德鲁怎麽样?"说完猛地伸手遮挡头部。这时候的黑魔法师很可能会朝他丢攻击魔法。然而乌尔比想象中冷静......不,或者说比想象中更颓丧。他默不作声,转身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他扯下了披风上的绿宝石,低声快速念咒。听到熟悉的音节,沃森微微抬眉,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竟然召唤那些"一点也不优雅"的肮脏小虫......这可不像他了,沃森忧心地想。
随著咒语最後一个音节被吐露出来,天空中出现一大片迷雾,迷雾中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嗡嗡响声。随著迷雾散去,兽界的天空变得彻底黑暗,被一大群挤挤挨挨的黑色甲虫覆盖得严严实实。这种乱窜的黑色甲虫名叫噬魂虫,周身燃著黑色的火焰,嗡嗡地悬浮在空中,发出令人烦躁的巨大声响。它们以灵魂为食物,对灵魂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得多。如果倒霉的灵魂不小心碰到它们中的任何一个,效果与遭遇灵魂灼烧术不相上下。
| 22
这一大群噬魂虫需要消耗召唤者大量的精神力,分布虽广战斗力却并不惊人,大多被用来追踪逃窜的亡灵。乌尔静默地看著它们在空中毫无头绪地转圈。静等了一会儿,这群黑压压的甲虫慢慢聚集成几股,各自追随著目标飞远了。
乌尔在锁住索玛的魔法阵外丢了一个防御型结界,防止任何物理攻击伤害到他。沃森展翅变回龙形,低下了他的脖颈。乌尔将索玛的身体抱上黑龙的脊背,说,"跟著最小的那一股。"
黑龙听令,仰头尖啸一声,展翅飞向天空。他们这就要去干掉安德鲁,这个想法令他兴奋极了。
第一百十六章
116.
黑龙保持著一定的距离,跟随著零星几只噬魂虫飞著。他得尽量小幅度地翅膀,否则巨龙掀起的气流足以把那几只羸弱的黑色甲虫扇得找不著北。
乌尔猜测安德鲁还不会回到借来的身体里。黑魔法对亡灵的作用有限,他以灵魂的形式飘荡无疑更安全一些。在这个空间里充斥著不少游荡的亡灵,那些是被安德鲁抛弃的试验品。他们中的一些仍然非常强壮,对噬魂虫的吸引力更大。而死灵法师的灵魂刚刚才被乌尔的使魔吃掉了不少,此时一定费尽心机地掩饰自己的行踪,寻找修复灵魂的方法。乌尔将赌注押在了最小的那一股噬魂虫身上。
黑龙跟随著为数不多的几只噬魂虫横跨了整片空间,来到了一片高低起伏的骨山间。这里显得更加荒凉,随处可见的碎骨与砂砾埋在一起,铺天盖地的灰色充满著压抑感,没有丝毫生的气息。
那几只噬魂虫有目的地往前飞著,突然,它们中的一个突地撞到了看不见的壁垒,笔直地掉在了地上,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一瞬间,所有的噬魂虫都坠落在地,不动了。
"嘁!"黑龙急忙刹住,愤怒地说,"狡猾的安德鲁把它们给弄死了!现在我们可怎麽办?!"
乌尔的目光扫过凌乱的骨山,示意沃森不要焦躁。他注意著四周的动静,并摸出绿色的宝石,迅速将所有的噬魂虫招了回去。以防万一索玛从法阵里逃脱的时候被它们误伤。
乌尔的动作很快,召回召唤兽後,不动声色地放出一个灵魂探测魔法,轻动手指操纵著魔法。他一边探测周围环境,一边说,"那意味著他现在就在我们的身边,沃森。"抬高声音,"安德鲁,不出来和你的学生见一面吗。"
"哼哼哼......"话音刚落,从乌尔身後的山石後面传来了低沈沙哑的轻笑。距离也许不过两米,乌尔目中闪过一丝杀意,但仍然没有动作,只是将探测魔法集中到了身後。人类的动作再快也没有灵魂飞的快,他需要一击必中。
"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可把你等来了。"那个苍老的声音陶醉地说,"我真想仔细看看你,你总算舍得解开封印了,这样子可真美......"安德鲁如同一个真正的慈祥老师那般笑了出来,"可惜我不能贸贸然来见你。如果我出来,你又会把我撕成碎片。刚才真是危险......"
乌尔的探测魔法有了一丝微弱的感应,乌尔往那个方向集中精神力,一边随口说,"那真是遗憾,安德鲁。我还希望你能先宽容地告诉我你是怎样从恶魔的手里解脱的。我想这个问题可是想了好几天。"
安德鲁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古怪笑声,哑声说,"比起用探测魔法来捕捉我,难道你没有更需要关心的问题吗,我的孩子。你的朋友脸色都变得不对劲了呢。"
乌尔露出一丝紧张神色,立刻侧过头看身边的索玛。当他看到身边人的模样,他的脑中嗡的一声响,脸上失去了血色。
乌尔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他的情人。索玛仰躺在黑龙的脊背上,双目紧紧闭著。他看上去就像一具陈旧的干尸,脸上呈现出一种死亡的灰白,皮肤变得像老人一样干枯起皱,恐怕稍微碰一下就会掉皮。原本年轻健康的肉体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干枯老化,脆弱得不堪一击。
乌尔的瞳孔缩小,目不转睛地盯著身边的人看。这看上去像是乌尔发怒的前兆,然而,事实上他的呼吸停滞,脑中呈现出少有的一片空白。
在普通的环境下,失去灵魂的身体至少能坚持一天一夜。为什麽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在刚才,安德鲁还试图借用索玛的身体。是他在那之後动了手脚......就在他逃离的时候......
是什麽......什麽会造成这种结果......
乌尔试图思考。他压抑住令他恐惧的猜测,但那反而让他心中涌起一股疯狂的憎恨。一种比伤害他自己更恶毒的恨意。他怒极反笑,嘴角勾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通常,没有人会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一个黑魔法师,因为邪恶而自私的法师永远不拿别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安德鲁,在那麽短的时间里就弄明白了他的弱点在哪里。
第一百十七章
骨瘦如柴的死灵法师安德鲁从骨山後面缓缓地飘了出来。亡灵形态的法师身体几乎完全透明,若有若无地漂浮在空中,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的表情真是叫人喜欢,我的孩子。"他说,"但是善良如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
话音未落,他就被突然窜上的黑雾卷住。黑雾张开血盆巨口,照著亡灵的脑袋猛扑上去。
"你还有两分锺可以救他。"安德鲁面色不改地说完了最後一句话,进攻的黑雾戛然而止,毒牙几乎嵌入了亡灵的身体。
"很好,我的孩子。"安德鲁说,"我想你还不希望这位可爱的人类王子肉体消亡。哦我们已经不幸地浪费了半分锺了。"
"你会这麽好心地告诉我解决办法吗?"乌尔说。他看上去像在冷笑,但他的脸部被气得扭曲,令他看上去狰狞可怖。
安德鲁的身体掩盖在宽大的斗篷里,被卷在黑雾中无法动弹。"那当然,"他和蔼地笑著说,"我怎麽忍心会对你坐视不管呢。还记得那些把你甜美的血液喝干净的血吸虫吗,我的孩子。"
乌尔的面色变得更难看,咬牙说,"你对他用了这个?"
安德鲁,"我的小宝贝们尝过了你以後,可不喜欢他的味道。"
乌尔的心沈到了湖底。他明白了安德鲁为什麽会这麽好心地告诉他解决办法。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麽让自己解救索玛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并没有马上相信安德鲁的话,戒备地看著他,一秒也不耽搁,後退几步,让索玛与安德鲁都暴露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他拉开索玛的衬衣,在他的胸口找到了先前被树枝刮伤的一道浅浅的伤口。他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手臂的皮肤,细长的伤口中渗出一滴血。
在安德鲁的地盘上流出血液无疑是危险的举动。恶魔的血液中有著令魔物难以自控的魔力,哪怕仅仅是一滴血也会引来无法预测的後果。但乌尔并没有时间考虑这问题。
一滴鲜红血液顺著手臂流下,聚集得够大,突然离开了手臂,坠落到索玛的那道伤口上。魔血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掐断了声音,陷入一片静默。灰色的土地变得不安,表面微微颤动。突然,大量的绿色植物受到了召唤,顶开毫无生命迹象的灰暗地面破土而出。一层绿意以乌尔为中心,迅速地扩散开来,延伸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索玛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乌尔微眯起眼,盯著他的伤口看。很快,几条浑身血红的血吸虫受到了魔血的吸引,扭动著身体从索玛的伤口爬了出来。从颜色和大小来看,它们已经喝饱了血,细长的身体涨得圆滚滚。刚刚钻出来就被一小把绿色火焰烧得灰飞烟灭。
乌尔的目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多麽的失控。他难以忍受索玛与他遭受了同样的遭遇。他是黑暗的奴仆,而索玛是光。他知道索玛一定得活著,而对他做这样的事的罪魁祸首一定得下地狱,就算代价是他的灵魂一起下地狱,那也在所不惜。
更多的喝的圆滚滚的血吸虫受到了魔血的吸引,接二连三地从他的伤口中冒出来,全部死在了乌尔指尖的火焰里。血吸虫的数量多得惊人,剩下的那一些并没有喝到足够的血液,因为那一具身体已经被吸干了。乌尔清楚地知道唯一能救索玛的方法是什麽。索玛能接受他的血液,因为他们结下了血的契约,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乌尔也知道对於巴罗斯家族的能力者而言,大量失血後会带来怎样无法挽回的可怕後果。但那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
他抬起眼,对安德鲁道,"你猜得没错,安德鲁,我会救他。但我,和你,我们会一起下地狱。"
安德鲁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曾经的学生。不,准确的来说,他的目中已看不见乌尔。他的眼中充满疯狂的欲望,看著乌尔身体里的恶魔。
"你马上是我的......马上是我的了......"他神经质地低声重复著,嘴角抽搐著发出断断续续的低笑。
第一百十八章
索玛从希德这里了解到了令他费解的信息,"希德,你是说,困住我自己的是我的意识对吗?这里的一切来源於我曾产生过的记忆,并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
希德,"没错,我尊贵的主人。您理解得再正确不过!然而,根据鄙人的了解,这里的一切并不是意识那麽简单......"
索玛,"当然,这是一个陷阱。......意识陷阱,意思是我会被自己的思维所伤害吗?"
希德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尊贵的主人,经您这麽一说,鄙人突然想起,在一百年,哦或者是两百年前,鄙人曾见类似的陷阱。啊......鄙人的记忆力眼看变得越来越糟。"他用镰刀手敲了敲三角形的脑袋,"是的,鄙人记得,当您被您的思维困住,唯一的解救办法是破坏!您的意识会以各种形态蛊惑您犯错,甚至是在您无法发觉的情况下。如果您能将'它'破坏,您就能逃离。相反,如果您被......哦不,这不可能,善良如您,怎麽可能会被蛊惑呢!"
索玛,"破坏,是杀死的意思吗?"
希德,"如果蛊惑您的是活人的话......"
索玛,"那麽......"沈吟,"我该如何确定,我眼前的你和伊戈尔并不是我的意识产物呢?"
希德一怔,"......啊?"
索玛低眼沈思,"唔。抱歉希德,我想我暂时无法相信你的任何话,因为你有可能只是我意识中的形态,也就是说,是陷阱中的一个蛊惑......"
希德崩溃地抱头尖叫,"并不是这样,我尊贵的主人!!!您您您一定误会了什麽!!!"
索玛并不理会挥舞镰刀手的希德,随手将他放到了肩头。他拥有一个优秀的剑士所需要的冷静与临危不乱,将两手交叉在胸前独自沈思。
希德有些委屈,"这不公平,就算把鄙人当做是您用来解闷的意识形态也好过无视!"
索玛,"但是那样会显得我头脑有病。"
希德愤怒地说,"那麽......!那麽您认为伊戈尔也是您的想象吗!在您见到那头叫伊戈尔的蠢鹰之前,您心中的剑灵形象就是如此吗?"
提起了伊戈尔,索玛突然有所启发,低低地哦了一声。
希德挥舞镰刀手,"我们都掉进了那个魔法阵!您!鄙人!还有您腰上的剑!您有什麽理由相信只有您一个人的灵魂被拖出来了呢!"
索玛思索片刻,歉意地说,"好吧,我决定相信你,希德。"
"......呜哇!"
索玛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忽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了大喊。声音的源头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地接近他们。索玛感到眼前一晃,一抹幽暗的蓝色从他对面的高墙一头钻出来。灵魂的微亮瞬间点亮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宫殿,那一瞬索玛看清了那是体型巨大的猎鹰伊戈尔。但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伊戈尔就大叫著朝索玛一头撞过来。
"啊──借过借过!!!"伊戈尔大喊著,眨眼间囫囵穿过了索玛的身体,在他的背後来了个华丽大转身,并大叹一声,"漂亮!"
索玛,"......"索玛认为这世上不会有比他更愚蠢的剑灵,他一定不是自己的意识创造出来的。
"嘿,索玛,好久不见!"伊戈尔爽朗地举起翅膀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索玛转过身,仰头看著比自己高出几个头的巨大猎鹰,"辛苦你了,伊戈尔。你有什麽发现吗?"
伊戈尔俯视索玛,疑惑地歪了歪他的鸟头。他并没有开口,而是俯下身来,锐利的鹰眼瞪著索玛,距离近得几乎面贴面。那是猎食者的眼睛,金黄溜圆的眼睛比杯子还大,黑色的瞳孔缩成一小点。他进入了一个危险的距离,索玛不由自主地皱眉。但伊戈尔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不愉快,自顾自地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的主人。
他啊──地低叹了一声,看够了,终於抬起身子,"是的,有新发现。但比起那个,索玛,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你灵魂的颜色怎麽变得这麽淡了?你用开水稀释过了吗,如果是的话记得加两块方糖。哦这当然是玩笑,说正经的,如果照这个速度减淡下去,很快世上就没有索玛王子了。那我也就要回了一半的自由身了。嗯?听上去似乎不错。"
索玛低头看自己的手,停在肩头的希德也伸著脖子看。当他看见索玛的手,希德绝望地叫了一声,"我的上帝!我尊贵的主人,您千万不要消失!"一把抱住了索玛的脖子。
索玛的灵魂变得薄得不可思议,几乎完全是透明的,好像吹一口气就能将他吹散在空气里。索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恐怕我们得快一点。一定是外面发生了什麽。伊戈尔,告诉我你在这里看到了什麽?"
巨大的猎鹰目光炯炯地看著索玛,说,"我看到了迷宫,索玛。巨大的迷宫。如果我老老实实按著他指示的方向走,恐怕到现在还出不来呢。"
索玛头痛地按住额头。他明白迷宫是为什麽会出现的。波利国的宫殿太大了,即使是从小生活在宫殿的索玛也并未走过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他总是觉得宫殿的某些地方像迷宫一样。但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想法会为他带来麻烦。
索玛,"还有其他的吗?迷宫长什麽样,里面有什麽?"
伊戈尔表情丰富地睁大眼睛,"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在迷宫里见到了谁,索玛。"他摊开翅膀,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我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嘿,你就不好奇吗?那个狡猾的黑魔法师,那个叫乌尔.巴罗斯的家夥,他也在这儿!"
第一百十九章
119.
富含浓郁魔力的血液散发著诱人的香味,很快飘满了整个空间。小到走失的亡灵,大到凶猛的骨龙,血液的气息引起了无数魔物的骚动。在一堆骨山後面,巨大的黑龙用身体和尾巴将正在交换血液的两个人保护在自己城墙一般牢固的身体之间,一刻不停地用爪子和牙齿将试图发起攻击的魔物赶走。
在黑龙卷起的尾巴中间,索玛浑身赤裸,面色惨白地躺著。他的情人,手握魔杖的黑魔法师乌尔盘腿坐在他的身侧,将魔杖拄在地上。乌尔的手腕上有一个很深的切口。不断有鲜红的血珠从无法愈合的伤口飘出来,在空中凝聚成血球,划过一道弧线,往索玛的身上飞去。索玛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同样的切口,源源不断的血珠从切口一滴不漏地渗入他的身体。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索玛的身体有了恢复的迹象,皱缩灰白的皮肤缓慢地饱满起来,重新显露出隐约的血色。
交换血液对施予者而言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无论是魔力还是精神力都被急剧消耗。乌尔能清晰地感觉到魔力随著血液流失,自己在变得虚弱。自从逃离了安德鲁的实验台以後,乌尔再也没有尝过如此虚弱的感觉。他蹙著眉,目不转睛地盯著索玛的心口,精细地操作著魔法,让血液最快速温和地进入索玛的身体。暗红色的眼睛显得专注,柔情,乌尔在心中默默地向自己的情人道别。即使是心高气傲的黑魔法师也知道这一次自己难逃一劫。黑暗的奴仆果然不适合拥有爱情,但我至少能把你安全地送回王座上,并且将挡住你道路的垃圾清理干净,他想。
乌尔打算将自己全身十分之七以上的血液给自己的情人,那样他醒来的时候不至於太虚弱。他已经失去了近半的血液,他感觉到随著血液流失,魔力被削弱,身体变得越来越无力。巴罗斯家族的能力者不至於因为失血而死亡,令他忌惮的是失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身体里将被唤醒的那个临界点。那是只有巴罗斯家族的能力者才知道的临界点,而乌尔现在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离它越来越近了。灵魂慢慢地被一分为二,身体里另一半的灵魂开始躁动不安,试图离开他的身体。而虚弱的自己越来越没办法束缚住他。再继续下去,恶魔就会完全被唤醒,恢复他自己的意识和行动力......
我还需要坚持一会儿,乌尔想。他的目光时而变得迷茫,但又会很快清醒。他几乎可以确定,安德鲁已经找到了从他身体里剥离恶魔的方法。六亲不认的恶魔一旦获得自由,自己面对的敌人又会多了一个。
乌尔身体里的血液在减少,一颗一颗的血珠在空气里滚动,轻盈地飘向另一个承受者。索玛的躯体被充满魔力的鲜血浸润,重新变得饱满健康起来。他的外表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只有嘴唇仍然缺少血色。乌尔坚持把身体里近七成的血液留给了自己的情人。他的手因为虚弱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他眼前发晕,在身体里躁动的恶魔令他烦躁恼怒。他因为失血而变得浑身冰凉,不再有活人的热度。他感到身体达到了极限,不得不停止了血液的传输。他必须保存最後一点魔力,为了把安德鲁送进地狱。
结束後,乌尔俯视索玛赤裸的身体,确认了他安然无恙。他俯下身体,将冰凉的嘴唇贴在了索玛苍白的嘴唇上。
再见,我的王子殿下。
他留恋索玛柔软的嘴唇,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才抬起身子。他用一只手撑住身子,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符咒显现出黑色的符文,并化成一股黑风,咻的窜到了沃森身上。正在忙於应付各色魔物的沃森身体猛地一震,大骂道,"哦妈的!你对我做了什麽!"
乌尔低声道,"沃森,给你的最後一道命令是把殿下安全地从这里带出去。他的肉体和灵魂,都要安全地离开这里。做好这件事,否则,我的诅咒会永远留在你的身体里。"
沃森巨大的龙头回过来,豆子一样的红眼睛愤怒地瞪著乌尔,"你他妈诅咒我!"
乌尔,"去吧。如果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沃森,"......"
乌尔拄著魔杖,艰难地站立起来。他没有理会还在流血的手腕,从身上摸出了一幅卷轴,并将它打开。认出了那幅卷轴,沃森震惊地睁圆了眼睛,甚至没感觉到那些往他身上乱撞的骨鸟。
禁咒......这蠢货真的不要命了吗?无论是魔力还是精神力都很勉强了吧!
沃森咽下了跑到喉咙口的话。他知道乌尔会自己判断安危,便低头叼起索玛的身体,放到自己的背上。
一头巨大的黑龙从层叠的骨山中起飞,掀起了冲天高的尘土,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第一百二十章
120.
"你是说,你在迷宫里看见了乌尔?"索玛惊讶地说。
巨鹰伊戈尔又摊了摊他的翅膀,"是的,我一定不会看错,那个狡猾的黑魔法师也在这里,拿著他令人讨厌的魔杖。"
索玛,"他的身边有其他人吗?"
伊戈尔,"不,只有他一个人。我悄无声息地从他头顶飞过,都懒得跟他打招呼。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用下三滥的契约束缚住我,我现在可是自由而又英俊地飞在格尔密斯的上空......"
索玛沈吟,"难道他和我一样掉进了这里。但也有理由怀疑他不是真的。走,我们去看看!"
伊戈尔仍然罗嗦地抱怨他在格尔密斯时曾让多少漂亮鸟儿为他倾倒,而乌尔的出现如何让他开始了悲惨寂寞的生活。索玛径直朝伊戈尔穿过的那堵墙走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哦我的天!"被震落到地上的希德尖叫一声,"我睿智的主人,您到底是为什麽会选择如此独特的出行方式呢?"
索玛忍痛捂著额头说,"我认为我可以通过它。"
希德七手八脚地抱著索玛的裤腿往上爬,抱怨道,"但它在你的意识里仍是一堵墙!"
索玛,"而且我不知道灵魂也会撞痛。"
伊戈尔扇著他树荫一般的翅膀,感慨地说,"你还太年轻了,索玛。"捂住心口,"肉体的伤痛会愈合,灵魂的伤痛才是最令人无眠的。当你经历过令人神魂颠倒的爱情,你就会彻头彻尾地明白我这过来人的话。"
索玛心想我正在经历著爱情,但那是甜蜜的。
索玛一行穿过宫殿走廊,推开一道道装饰繁复的大门,来到了波利国宫殿的深处。他们停在了一道拱门後面。索玛借著伊戈尔身上微弱的光亮将门摸索了一遍,沈声说,"是的,就是这後面。这道门的後面是仆人的住处。再往深处走,恐怕是御用厨房、洗衣房,我很少来这里。可以说几乎没有来过。"
这一道拱门隔开了王室成员的优越生活与劳动者的辛勤。在索玛的记忆里,这里只有一个含糊的概念──像迷宫一样的地方。索玛试著推门,轻而易举地将它推了开来。门後是一片深得像大海一样的浓黑。索玛没有犹豫,迈步走进了浓稠的黑暗中。伊戈尔咻地穿过拱门,低空盘绕了一圈。借著他身上的光亮,索玛看到了门後的模样,不禁"啊"地感叹了一声。
门的里边,原本应该是室内的空间里排列著一道植物墙。及人高的冬青被修剪得齐整,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在植物墙的不远处有一个入口,伊戈尔在入口上方停了下来,鹰爪悬浮在地面上,说,"那麽,你想进入迷宫吗索玛,虽然我觉得这对你离开这里没有丝毫好处。"
索玛,"乌尔在哪儿?"
伊戈尔哦──地长叹一声,痛苦地捂住脑袋,"别跟我提起他。老实说我已经看见他了,但我会装作没看见。他就在离这里两堵墙的地方,我的天,他正在过来!"
索玛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抓住一棵冬青树摇了摇。但是这些植物非常的脆弱,不足以支撑他的体重。他无法登上植物墙寻找乌尔的踪迹,便快步走到入口,简短地问,"左还是右?"
伊戈尔一怔,"......左。"
索玛干脆果断地左转,向前走去,抬高声音说,"提示我方向,伊戈尔。"
伊戈尔懊恼地用贵妇扇子一样的羽翼遮住眼睛,说,"我多希望我看不见那个狡猾的黑魔法师。嘿索玛,我想你应该往右拐。啊啊啊你们很近了,只有一墙之隔,记住索玛,那个黑暗的奴仆就在你的对面。该死他看见我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
索玛在黑暗中摸索著往前走,一边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对面。"他又迈出两步,摸到了一堵植物墙。他抓住了一根树枝,高声说,"乌尔!你听得到吗!"
"殿下!"植物墙的另一头传来了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是你在那里吗?"
听到那个声音,索玛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喜悦,忙说,"乌尔,站著别动!"他想也没想,抓著冬青脆弱的树枝往上爬。他就像一个为恋爱不顾一切的愚蠢青年,狼狈地压坏了那棵冬青树,手忙脚乱地翻过了那道植物墙,并咚的一声双脚落地。他顾不得抖掉身上的叶子,跳起来喊道,"乌尔!"
他的身侧,一朵柔和的紫水晶亮了起来,发出温柔的光晕,驱散了浓稠的黑暗。索玛看过去,一个身著黑袍的法师站在紫色的光晕里,神色柔和地注视著紫水晶,专注地施法。很快,水晶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法师笼罩,从柔软的发丝到覆盖全身的黑袍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紫色光晕。在茫茫黑暗中行进了这麽久,他的出现伴随著光明,就好像天使降临那般美好。索玛什麽也没说,两步上前,伸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情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121.
骨山间扬起了漫天尘土。一头黑龙驮著一具人类的躯壳划破天际,向远方飞去。留下乌尔独自站立在骨山的山脚下。他没有时间目送他们离开,展开卷轴,口中快速低声地念咒。他的手腕仍然在汩汩流血,但是他无暇关照自己的身体。他要在安德鲁攻击他之前发动禁咒,时间显得那麽的仓促,而咒语又如此漫长,好像一辈子也念不完。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一只无形的手刺入了他的胸口,并一把捏住了他的心脏。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乌尔的面色变得更白。疼痛与虚弱让他有一瞬的晕眩,他两手捏紧卷轴,并没有停下念咒。
周围的尘埃散去,安德鲁的亡灵出现在乌尔的前方。亡灵将自己笼罩在灰色的袍子里,他也在低声念咒,但他的目光牢牢地黏在乌尔的身上。很快,乌尔感到那只手越捏越紧,好像要把他的心脏撕裂,从身体里拉出来。乌尔的额头渗出汗水,他不得不减慢念咒的速度,疼痛让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而他如果念错一个音节,他就需要重新来过。他在争分夺秒,他知道自己不能输。
安德鲁缓缓抬手,对他做"过来"的动作。胸口那只无形的手模仿著他的动作,在乌尔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掏来掏去,寻找著他体内的恶魔。那样的疼痛好似是放了一只食人兽在身体里,却只能放任它活生生地咬开自己的内脏。乌尔极力忍住牙齿的颤抖,断断续续,但是准确地念出了每一个音节。他的声音变得不稳,额头渗出冷汗。
安德鲁发现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动摇乌尔的决心。他微一眯眼,故意将枯槁的五指张开,无形的手恶意地揉捏乌尔的内脏,那或许不会带来实质的伤害,却能带来等同的疼痛。安德鲁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他变得更烦躁,因为他曾经的学生比他记忆中更能忍耐疼痛。亡灵的目中透出轻蔑。他决定放过乌尔的内脏,开始用更野蛮的方式在他体内寻找恶魔的踪迹。那只无形的手四处乱掏,终於触摸到了他想要的。安德鲁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一把揪住手中之物,不由分说地往乌尔的身体外面拉扯。
乌尔感到身体里一半的灵魂被一股蛮力扯住,有一部分甚至被粗暴地拉出了身体之外。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没有足够的魔力控制住体内的恶魔,眼睁睁地看著恶魔的灵魂慢慢与人类的部分脱离。这个过程是那麽的轻易,却又煎熬,伴随著撕裂般的疼痛,恶魔的灵魂一寸一寸地从他的身体里滑出来,终於整个被拖出了他的身体。恶魔离开的一瞬,乌尔的身体突然空虚。他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魔纹完全消失。他的眼睛变回了绿色,指甲浮出了肉红,他的一切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安德鲁用力掷出一个金环,丢在了恶魔的灵魂上。金环将空中那团不成形的灵魂套住。环上浮出金色魔纹,好似燃烧的火焰。安德鲁瞪大眼睛,紧张地看著那一团灵魂,不由自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那上面带著一个同样的金环。灵魂在金环的束缚下慢慢停止挣扎,环上的魔纹忽明忽暗,直到完全熄灭。他松了一口气,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的成功。怔忡了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出狂喜,咧开嘴大笑。
"是我的了......是我的......哈哈哈!是我的了!"
被箍在金环中的恶魔灵魂悬浮在空中,慢慢凝聚成形,显露出清晰的外表。那竟是跟乌尔有五分相似的男青年,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一束。他身著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薄唇显得刻薄而又严厉。如果不是那双邪恶的红色眼睛和冷若冰霜的神色,他看上去就像是站在舞池中央,风度翩翩的贵族青年。
金环缩小,最终固定在了恶魔白皙的手腕上。恶魔转过视线,令人战栗的冷冽视线落在了亡灵安德鲁身上,他的目光表明他的情绪非常的恶劣。他缓慢地说,"是你打扰了我吗,人类的亡灵。"
那是现世罕见的古语言,带著婉转优雅的语调。安德鲁的眼睛瞪大,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他高举右手,露出手上刻著魔纹的金环。
"克罗塞尔!"他大声念出了恶魔的名字。恶魔不悦地眯起眼,冷眼看著人类的亡灵。
安德鲁说,"我的美人,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如果你够配合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吃太多的苦头。"干枯的手指向不远处仍然没有停止念咒的乌尔,"现在,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杀死他。"
话音刚落,两人手腕上的金环同时发光,意味著一个命令的下达。
第一百二十二章
122.
索玛紧紧拥抱了乌尔,几乎将他手中的紫色水晶撞落在地。乌尔张开他的双臂,侧过头在索玛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说,"我以为我弄丢你了,殿下。"
他真是美好......索玛想著,从声音到气味都令人心动。索玛松开了手,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乌尔。"
乌尔露出一笑,将宫殿的阴暗一扫而空。他调 情地微微歪过头,说,"我竟然允许自己跟你走散,这需要惩罚。不想揍我吗殿下?"
朦胧亮光下的乌尔看上去比平时更迷人。索玛也露出会心一笑。他匆匆上前,在乌尔柔软温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说,"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乌尔,你有办法吗?"
乌尔扬起眉,理所当然地说,"既然是你的愿望,我没有理由不替你实现,殿下。跟我来,看看我发现了什麽。"
乌尔转身向前走去。索玛发现他走的方向是迷宫的深处,脚步略一迟疑,便也跟上他。在他的肩上,一直保持沈默的变形兽希德悄悄拉了拉索玛的衣领,但索玛并没有理睬他。
他们所经过的地方,耀眼的紫色光芒映亮周围的一切,索玛可以看见他们周围的植物墙,以及头顶上的天使壁画。紫色光晕将宫殿晕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五彩缤纷的壁画看上去就像梦境一般瑰丽。
"我的上帝......"索玛低声感叹,"这里看上去可真不一样。"
乌尔欣然说,"很美,对吗。殿下,这里是你的意识。"
索玛,"是的,我知道。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提起这个,乌尔的脸上蒙上了忧虑的神色,"我的结界差一点就能罩住你了,可是风把你拉走了。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殿下。但是我还是跟下来了。我看到你消失在了魔法阵里,所以我过来一窥究竟。要知道,在这里跟魔法师走散是很危险的。"
索玛不得不承认,"是的。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样波利国王妃的位置就得一辈子空著了。"
"咳咳!"乌尔被自己呛到,"......抱歉,你说......"
索玛坦然说,"我希望你能留在波利国,做我的王妃,乌尔。"
乌尔,"......我欣赏你的直接,殿下。"
索玛,"那你的答案呢?"
乌尔沈默了片刻,索玛感觉到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对灵魂状态的他而言,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
乌尔,"我想,如果换一种说法会更好。"
索玛的眼中闪过欣喜,"你是说,你愿意做我的王後吗?"
"......咳咳!"乌尔再次被自己呛到。
索玛,"我还没有资格这样称呼你。但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为了你而付出更多的努力。"
乌尔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神色。他们不再说话,心照不宣地沈默著,就像一对沈浸在幸福中的新人并肩走在一起。迷宫也变得不那麽难走,好像变成了他们午後散步的一道好风景。
他们默然走了一会儿,索玛伸出手,二人默契地将手牵在了一起。在这一方面两人都有些笨拙,不自在地将手相握。魔法师纤瘦细腻的手让索玛感到浑身发热,这样的体验就像再一次堕入了爱河。啊......他的一切都那麽的美好。索玛不住地想著。
他们照著乌尔沿途做下的标记,很快就走出植物墙,来到了迷宫的中心位置。紫水晶照亮了那一块中心,竟是有半个会客厅那麽大,似乎有什麽在中间摆放著,淹没在光亮照不到的黑暗中。
二人走上前去,随著紫水晶接近,他们看见摆放在中心的,是索玛再熟悉不过的,波利国国王的王座。王座上摆放著的是属於波利国国王德雷的王冠,标志著王权的蓝色宝石熠熠发光。
索玛猛然想起了自己生死未卜的父王,摄於父王的威严,不自觉地松开了乌尔的手。乌尔微一眯眼,目中露出不悦。他突然伸出手臂,将毫无防备的索玛一把揽过来,按在王座上。索玛的腰撞到了身後的王冠,痛得低呼一声。乌尔按住索玛的双肩,幽绿的眼直直盯著索玛。索玛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问,"怎麽了?"
乌尔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凑上来,在他的耳边说,"殿下,我想在王座上干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123.
索玛抿紧薄唇,严肃地看著乌尔。他应该说不,乌尔的话侵犯了他心中的神圣之地。他心中产生了更多的异样感,但他发现自己无法说不。他的皮肤在燃烧,渴望著被抚摸,被触碰。他与乌尔目光相碰,他看见乌尔的目中流露出充满爱欲的暧昧色彩,这让他看上去性感极了,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乌尔抬起手,手掌摸过索玛的面颊,脖子,麽指滑过他结实的喉结,摸到了领口。只是抚摸便勾引索玛想起了他们仅仅属於对方的那种疯狂。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情,欲望直接燃烧了灵魂,将理智烧成了灰烬。
| 23
靠近......
靠近我......
索玛的呼吸变得粗重,如狼似虎地瞪著乌尔。乌尔仿佛听到了他心声,如他所愿靠近了他,将一条腿跪在了王座上。他们的脸贴的很近,索玛甚至能感觉到情人的呼吸里也染上了玫瑰色彩,他的一举一动变得前所未有的诱人,哪怕只是轻轻拂过鼻尖的喘息也让索玛快要燃烧。
"殿下......"乌尔的声音魅惑著他的灵魂,"我们可以就这样......灵魂相交......我想干你的灵魂......在你父亲的王座上......"
"哦......"索玛低叹了一声,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乌尔。他迷恋地抚摸乌尔的身体,感到乌尔在他的身上抚摸揉捏。这样的抚摸太过美好,让索玛难以抗拒。他的呼吸粗重得可怕,将脸深深埋在乌尔的肩头。
"乌尔......乌尔......"他低声说,"你真的......太好了......我无法抗拒你......"
乌尔不停地吻他的脸和脖子,火热的手探进了他的衬衣,贴著他的皮肉揉捏。他对索玛的身体再了解不过,在饱满的胸肌上用力抓了几下,那只手就探得更深,滑过腰际,探到了敏感的股间。索玛不由自主仰起头,绷紧後背。他啊地低叹一声,两人的呼吸乱成一团,不断地亲吻对方的身体,渴求地互相抚摸。
索玛哑声说,"无法抗拒你......如果真的是你的话......"
希德默默爬上他的右手,将自己变成了一把小刀。索玛费力地握住刀柄。他在乌尔的揉弄下呼吸颤抖,那只手不断地抚弄他股间的嫩肉,那快要摧毁了他的意志。他几乎要丢掉手中的小刀,仰著脸让乌尔啃咬他的脖子。他的灵魂因为他的亲吻而战栗,那实在太美好了......
该死......该死......
他的腰被坚硬的王冠抵住,那提醒著他,他应该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他挽回了一丝神智,咬紧牙关,让右手缓缓爬上乌尔的肩头,将小刀抵在了乌尔的脖子上。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停止,反而一把掰过他的下巴,用温软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啊......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香甜,最诱人的吻。索玛闭著眼,迷茫地沈浸在黑暗中。在乌尔的抚摸下,他将手腕用力一扣,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脖子。
刀刃压下去的一瞬,一切都停止了。怀中的人突然消失,令人头晕目眩的欲望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产生过一般。
索玛蓦地清醒过来,手中的刀刃变回了一只螳螂的模样。并没有鲜血喷洒,怀中的情人就这样不见了。希德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我尊敬的主人!这真是太好了!您拯救了大家!"
索玛疲惫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我受到了蛊惑呢?"
希德夸张地挥舞他的小镰刀,"那我们三个这辈子也出不去了!"
索玛默然点头。
我爱你,所以要来见你。他默默地想。
四周的空间忽然扭曲,皱缩,天地像个被压扁的纸盒一般缩起来。索玛避之不及,灵魂随著空间一起被挤压,旋转。周围变得越来越亮,直到他的眼前一片刺眼白光,掩盖了一切。索玛眯眼。骤亮过後,周围又慢慢地暗了下来。风呼呼地往他身上吹,索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躺在黑龙的脊背上。
索玛,"沃森?!乌尔在哪里?"
沃森,"......醒了?那麽闭嘴吧人类!"
索玛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从黑龙背上一跃而起,说,"沃森!快,我需要去找乌尔,我感觉到他有麻烦了!"
"咻!"还未回到魔剑中的剑灵巨鹰在索玛的头顶一圈圈地盘旋,大声说,"如果是那个黑魔法师的忙,可不要找我去帮忙。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那个家夥夺取我自由又夺取了我结识美人的机会,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让我趁这个机会多飞一会儿,他来了我可没这个好机会!"
希德扬起三角形的脑袋,看著剑灵盘旋了几圈,灵光一闪,悄声对索玛说,"我尊贵的主人,鄙人似乎想起来了,这只蠢鹰的作用......"
-
远古的恶魔,巴罗斯家族的祖先不悦地眯起眼,将目光转向另一侧,看到了虚弱得一塌糊涂的黑魔法师。他不悦的神色与乌尔十分相似,眉间带著极不耐烦的情绪。他神色阴冷地说,"亡灵,回答我,你手腕上的金环是从何处弄来的。墓地吗。"
安德鲁指著乌尔,神色狰狞地说,"去,我的命令是杀死他!我的美人儿,你现在是我的,你得听我的。"
恶魔露出了讽刺的神色,操著一口优雅的古语说,"愿为您效劳。"他缓步走向了自己的後人。後者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仍在神色专注地念咒。他的额上布满汗珠,微微发颤的双手向卷轴输入魔力。
恶魔饶有兴致地看著他,身後的安德鲁大笑著说,"哈哈!我的孩子,为何还要白费力气呢。你自己难道不明白吗,就算你的魔力透支,也不足以发动这个禁咒!我的老天,你怎麽会给那个愚蠢的人类那麽多血呢......愚蠢哈哈哈哈!"
乌尔脸色惨白地单膝跪著,最後一个音节落下,念咒的嘴唇停了下来。周围陷入了静默。
然而,什麽也没有发生。乌尔的目中透出一丝绝望。他比安德鲁更清楚,自己的魔力耗尽了。然而离发动禁咒还差了那麽一点。只差了这麽一点。
恶魔喃喃说,"我的最後一个继承者竟然要因为如此可悲的理由死去吗。虽然并不愉快,但总好过死在杂碎的手上。乌尔.巴罗斯,我会仁慈地让你没有痛苦地死去。"他将手抬起,指尖跳出幽绿的火焰。
乌尔攥紧了手中的卷轴。他的目中充满不甘,仇恨地抬起眼,盯著不远处的安德鲁。恶魔指尖的火焰窜了起来,在空气中化作一头熊熊燃烧的绿龙,龇牙咧嘴地朝乌尔猛扑了过去。
乌尔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事实上,不需要自己的祖先动手,魔力耗尽早就意味著法师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完全的虚脱减弱了他的痛苦。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闭起了眼睛。
网络版结局!
124.
索玛听完希德的悄悄话,立刻站了起来,对著天空中快意盘旋的剑灵伊戈尔高声说,"伊戈尔,我们来做个交易!"
伊戈尔扑棱著巨大的翅膀,"不不,别试图和我谈交易索玛。你还太嫩了,能打动我的......"
索玛打断道,"你帮我这一次,然後你重新获得自由。"
伊戈尔在空中猛然刹住,继而头朝下,一个俯冲冲到索玛的面前,"再说一遍?!"
索玛快速说,"你并没有听错。现在听从我的命令......"
-
当乌尔闭起眼睛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後面拥抱住了他,好像是被情人拥抱在怀中。那是一种令人心灵宁静的情感,乌尔知道,那是因为他与自己的情人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
乌尔猛然睁开眼,只见一道蓝光闪过,一个大得惊人的能量体一头扎入了他的卷轴中,并从卷轴下方穿了出来。速度太快,以至於没人看清那是什麽。电光火石一瞬间,大量的魔力一股脑注入卷轴上的法阵。法阵发出刺眼亮光。伴随著轰隆一声巨响,乌尔面前的大地崩裂,粗壮血红的藤蔓植物从地下猛蹿起来。绿龙毫无防备,一头撞到了藤蔓上,绿色的火焰被藤蔓瞬间包裹,纠缠成一团。
一切发生得太快,绿色的火焰还未完全消失,大地发出了沈重的呻吟闷响,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得天地倾倒的震动。无数骨山在刹那间崩塌,一切立起的事物被夷为平地。禁咒发动!
只是两三秒的功夫,地上出现了无数巨大的裂缝,如同干涸的河床一般龟裂开来。裂口像峡谷一般又宽又深,互相交错,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将大地变成了无数块碎裂的拼图。从大地的裂口中,数不清的血红色的藤蔓蹿了出来。它们就像浴火的凤凰,又像流动的岩浆,粗壮的藤蔓燃烧著鲜红的火焰,像烧红的烙铁一般亮得刺眼。天空被岩浆的颜色晕染,变成了暗红色。云朵和尘埃被灼烧得滚烫,空气里充满著蒸腾的雾气。
整个空间瞬时变成了人间地狱,空气热得发烫。舞动的岩浆藤蔓到处乱甩,攻击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粗大的藤蔓拥有可怕的力量,只一击就能拍碎骨山,并将地上的碎骨甩到远处。
那道蓝色的光很快返身,灵活地避开藤蔓攻击,向天空飞去。作为难得一见的巨大能量体,暗夜之鹰将索玛血液中的魔力带入法阵中。长空中传来几声鹰啸,伊戈尔在为自己的自由欢呼。
恶魔克罗塞尔不得不後退几步,抬手挡开突然冲过来的藤蔓。哧一声,手背上烫出了焦黑的痕迹。克罗塞尔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拂过手背,伤口消失。
"该死......"亡灵的灵魂经不起如此高的温度,安德鲁痛苦地抱头,咬牙切齿地说,"怎麽会这样......他的魔力明明不足以发动禁咒!"他尖声对恶魔说,"我命令你阻止他!阻止禁咒继续!啊啊啊!!!"
岩浆藤蔓并没有放过指手画脚的亡灵,燃烧的藤蔓拦腰甩过来,如蟒蛇般将安德鲁卷住,脆弱的亡灵几乎融化蒸腾。亡灵惨叫著化作一股烟,狼狈地逃出藤蔓的束缚,并屁滚尿流地向骨山後面逃去。
克罗塞尔微一抬眉,讽刺地看著试图逃跑的亡灵安德鲁。他伸出手腕,让藤蔓的火舌擦过手腕上的金环。金环被熔断,从恶魔的手腕上掉落。还未落地,就被横扫的岩浆藤蔓横扫,霎时化成了气。恶魔摸了摸被烫红的手腕,惋惜地看著空气中消散的金色雾气,说,"这是我给我的情人准备的......呃,"他咽下了"贤夫环"这个名字,继续道,"一些小伎俩,拥有命令我的权利让他感到高兴。"他缓步走向安德鲁,面带微笑地说,"自从他离开这个世界以後,就没有人能再次命令我。所以,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捡到这个。你得付出代价,对吗,亡灵?"
安德鲁听到身後恶魔的声音,眼睛恐惧地瞪大。
"不......"他疯狂地说,"不!差一点......差一点就是我的了!"他往後飘去,一边逃一边快速念咒,召唤出大批骷髅。然而骷髅还没有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凶猛的藤蔓砸成碎片。恶魔抬手,五个指尖上纷纷跳出五朵火焰。他步态从容地向安德鲁走去,灰袍法师越来越恐惧,面目扭曲地念咒。更多的骨龙,骨鸟一齐出现,还没有来得及飞上天空就被燃烧的藤蔓砸成灰烬。灼热的空气让亡灵的颜色变得更浅。
克罗塞尔欣然说,"这样烧死你太无趣了。我想听到惨叫声,那是你直呼我名字的代价。恶魔也是讲道理的,并不是人类误解的那样,不是吗?"
五色火龙从纤瘦的指尖蹿出,咆哮著扑向了灰袍法师。被淹没在火焰下的亡灵发出了划破天际的惨叫。惨叫伴随著吞咽咀嚼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变弱。
克罗塞尔解决了不值一提的杂碎,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看到将这里变成地狱的,自己的後人。乌尔已浑身脱力,扑倒在地。禁咒的发动破坏了整个空间,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都会毁灭在岩浆里。这样非常人能及的力量让克罗塞尔眉间的不悦稍稍减轻。可惜最後一个继承者就这样消失了。我也该玩够了,就这样结束吧。克罗塞尔毫无同情心想著,在空间上划开一道口子,身影消失在了那道口子里。火红的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乌尔一个。
即使是最优秀的魔法师,如果毫无节制地耗尽了最後一滴魔力也难逃一死。乌尔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龟裂的土地上,柔软的长发散在地。他微微睁著眼睛,看著被烧得发红的天空,开裂的大地,一切都变得模糊。
是我把这里变成这样的吗......
被抽走了恶魔的乌尔恢复了普通人的体质,失血与耗尽的魔力再也无法让他坚持下去。意识渐渐远离,他似乎看见遥远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那是沃森吗......
他无法思考,他感到困倦。
黑点越飞越近,灵敏地避开试图攻击的岩浆藤蔓。那是他的坐骑。坐骑上坐著另一个人,他的轮廓是那麽的熟悉,映入眼帘的时候,乌尔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缓缓闭起了眼睛。
-
三百年来,波利国的历史上出现过几度篡夺王权的阴谋,无一不挫败在波利国王的铁手腕下。这世上永远不缺野心家,幸运的是,这一次叛乱者再次以失败告终。索玛王子带领著他的九个龙骑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李尔伯爵的军队全数降服,平定了叛乱。他成了波利国的英雄,一时间关於他英勇果敢的传说传遍了波利国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热衷於谈论他,无数少女仰慕地想象著他的样子。
平定叛乱的七天之後,索玛身著镶满宝石的白色礼服,独自站在了父王德雷的墓地前。他的手中捧著一束洁白的玫瑰,神情严肃,目中充满著悲伤。
这一天是索玛的登基之日。战後,他切切实实地证实了父王惨遭杀害的噩耗。在举国上下迎来新国王的日子里,他感觉不到丝毫从王子蜕变为国王的喜悦。他选择从忙碌的人群中抽身,独自来到王室成员的墓地。他需要静一静,然後接受这一切。
索玛俯身将花束放在了父王的墓碑上。繁复的礼服将英俊的王子映衬得光彩夺目,在外面,他扮演著人们眼中的英雄,而现在,在墓碑前,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
"父王。"他单膝下跪,"愿您的英灵安息。"
他抬手,亲吻麽指上代表王权的蓝宝石戒指。他将嘴唇贴在蓝宝石上,微闭著眼。他的眼睛变得湿润。他紧咬牙关,忍耐许久,咽下了泪。他再次睁眼,眼眶红了,但已经没有泪了。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地。
他将摒弃懦弱,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网络版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