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想跟您谈个恋爱》作者:随心xzz

《少主,我想跟您谈个恋爱》作者:随心xzz
原创 / 男男 / 架空 / 微H / 正剧 / 家族 / 虐心
抛弃自己的前男友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私奴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相遇是最痛的别离
如果明天可以
重新定义
我依然愿意再次遇见你
  
  
  
华夏旧历4094年,新历75年,华夏国发生了一件轰动全世界的事情。
新任大总统姜仲爵修改了立国后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将男男成婚列入法律许可的范围之内,并顺便了下养老法,无子女后代的同性恋人,在年过60后,可享受高于正常人的养老福利,国家供养至老。
一时间,举国掀起了一股同性相恋的热潮。
二十多年后,男男成婚早已成为寻常之事,但世族豪门内,却是极反对此事的。
因为...即使男男可成婚,但法规依旧没有改变一夫一妻的制度,男男成婚...也是不会有子嗣的。
而无子嗣的人过世后,一切财产均由国家收回。
——没有任何人愿意将祖宗基业、偌大家产最后尽数交予国家所有,即使,这个国家是自己的归宿。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个豪门世族,若真的碰上了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子弟,也自有方法应对。
 
PS:攻有妻有子有女,攻受至死身份不平等,雷者别入。
 绝大部分人的回答都是没有后代。
 而顾子君则不然。
 他最心烦的......是谈恋爱一年多了,自家的男朋友,从来都不让自己碰他。哪怕顾子君性致上来了,他的男朋友宁愿用嘴帮他泄出来,也不肯真的跟他发生关系。
 每每让顾子君很是苦恼。
 可他又不愿意真的强迫了自己的小男朋友,只得一忍再忍,都快憋出内伤了。
 心爱的男朋友日夜相伴,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诸如以下场景......随处可见。
 夜幕将至,两个没有晚自习的两人偷摸的跑出学校去开房,顾子君斗志昂扬的想一举拿下欧辛。
 没奈何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欧辛却半睁开一双迷蒙的眼,不住地摇头,“子,子君,不行的......”
 “阿辛,为什么不行?”
 伏在他身上的顾子君不耐烦的起身,浑身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气息,他深吸几口气,眼中情欲分明,手执意探入男子身后,做完润滑的后穴湿泞一片,紧紧地包裹住他的手指,一伸一缩的...格外温暖舒服。
 他执拗的想让自己的小兄弟也进入这片温暖紧致的幽谷......
 “我若是非要做呢?”
 “不行......”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军顾,欧辛眼底深处闪过挣扎与愧疚,他咬着唇,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子君,我求求你,不要做......”
 他一把握住顾子君不停使坏的手,并起被掰得大开的双腿,翻身伏在他双腿间,语气中带了几分哀求,“我给你口出来吧?”
 又是这样。
 他要的是水乳相融的做爱,并非是一方施与一方享受的口交!
 情欲一点点退散,顾子君自嘲的笑笑,他抽出自己的手指,拿起床头的纸巾擦拭了几下,翻身下了床,只道,“我去洗澡。”
 只留下欧辛孤零零的一个人卧在床上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半晌,浴室中传来沥沥啦啦的水声,一行清泪从欧辛眼眶滑出,“子君,对不起。”
 对不起,我连爱人之间最根本的都给不了你。
 ......
 许久之后,顾子君从浴室出来,瞥了一眼仍然维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已经睡着了的的欧辛,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给他盖好被子。
 “子君...子君,对不起。”
 欧辛突然间一把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处,嘴里喃喃,不住地念着他的名字道歉。
 禁闭的双眸中眼泪滑下。
 顾子君哪里能见他这副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俯身轻轻在欧辛耳边吻了吻自眼中流出的泪珠儿,“没事的,我等你。”
 我会等你......等到你真正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吃的连渣儿都不剩!
 顾子君离家求学三年,与家中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只是他爸爸放心不下他,背着自家男人找他姐帮忙打探了许久,才联系到顾子君,并要求顾子君每周都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顾子君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灯火阑珊,心里颇不是滋味。
 万家灯火明,没有一盏,是为他而开。
 在睡衣兜里掏出手机,他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突然间就特别想家了。
 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顺便把欧辛带回家,把他们的事情都定下来
 “老爸,晚上好~”
 电话那头却沉默片刻,方传来一个沉凉如冰的声音,“是我。”
 “......父亲。”
 笑容僵在脸上,顾子君暗自吐纳一番,才故作轻松的开口,“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早点休息吧...晚睡对身体不好,好了父亲我挂——”
 “等等。”
 对方平静的不含任何起伏的两个字让顾子君瞬间噤了声,他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沉默的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父亲有何吩咐?”
 顾子君听到自己很冰很冷的声音,他诧异,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给那人当儿子当久了竟也学得那人说话冻得像冰块儿一样么?
 “你出去三年,也该回来了。”
 “不了,我一个外人,不敢继承您的一切。”顾子君冷笑,直接挂了电话。
 自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当他的儿子继承他的一切?
 顾子君把手机丢到一边,忿忿道,“大骗子!”
 他才不要回去!
 一边跟那人争他爸,一边巴巴儿的继承那人的一切,开玩笑嘛那不是?!
 ————————
 “子君?!”
 欧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四处寻找顾子君。
 “我在这呢。”顾子君跟着他坐起,将人抱住,“怎么了?”
 “子君......”欧辛窝到他怀里,哀求着他,“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我走去哪儿啊我?”顾子君哭笑不得,摸摸他的脸蛋儿,“傻瓜,你做噩梦了吧?”
 “嗯。”欧辛闭紧眼却也阻止不了泪水流出,这不是噩梦。
 这是预警。
 是老天爷给他的预警。
 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这种人,是不配有人爱的。
 “乖啊,我不会离开你的。”顾子君看着怀里窝着的小猫儿一样的人,心底柔软的不像话,他轻轻拍了拍欧辛的后背,细声安慰,“等放假了,我就带你去见我爸。”
 等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定了下来,阿辛有了安全感,应该就不会拒绝他的求欢了吧?
 欧辛闻言,心里针扎一样的疼,见家长......他可以吗?
 他还有跟子君去见家长的时间吗?
 这一年多,已经是他向老天爷偷来的幸福了。
 这条路,早已走到了尽头。
 他搂住顾子君的腰,暗暗下了决心。
 下次吧...下次他就将自己彻底交给顾子君,这样......即使以后他们二人再无相见的可能,也能彼此留个念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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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跟他分手【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70,“呃...一。”
 “二。”
 “三。”
 ......
 “四十九。”
 “五十!”
 等到五十下喊完,欧辛的胳膊脱力一般的软到地上,却不敢耽误半秒,紧接着就支撑自己跪起来,朝着镜头方向乖觉的谢罚,“欧辛谢父亲赐罚。”
 “记着教训了么?”
 冷漠的不似对待亲儿子的语调声音。
 饶是欧辛听了二十年,却还是有些小小的酸涩。
 在他父亲的心里眼里,自己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尚不及主家半分重要。
 “儿子谨记。”
 “我给你五天时间,跟你那个小男朋友分手。”
 欧文看着屏幕上自己唯一的儿子,臀腿部分已然被抽的血肉模糊,竟有几滴血液顺着刚刚施刑的鞭子滴答到地上,到底还是心疼了,没有再多加斥责,“你私自跟其他人交往这件事情,我不会替你欺瞒主家,等你放了假,就随我一起去向家主请罪。”
 “我不要!”
 欧辛终于还是听到那句让他痛不欲生的话,他大脑一下子的就空了,拒绝的话直接说出口。
 “啪!”
 旁边刚刚行责罚的高大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上,欧辛却没有再起来,只是伏着身子喘粗气,心中无限悲凉。五天......他跟顾子君,只有五天的缘分了么?
 为什么!
 他好不甘心呐!
 抬起头,欧辛定定的看着面前电脑屏幕里熟悉的中年男人,“我是不会跟子君分手的!有本事你打死我!”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跟顾子君分开。
 “欧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欧文却丝毫没有动怒,只是话愈发严厉起来,“你根本没有跟人谈情说爱的资格!
 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只会毁了你自己。”
 欧辛凄然一笑,是啊!他这种早早儿的就被人贴了标签的人,怎么配跟人谈情说爱?!
 可是......子君对自己那么好......
 “父亲!”仿佛所有的堡垒在一瞬间全部坍塌,男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顿时没了刚才桀骜强硬的态度,“我求求您,不要逼我,我不要跟他分手......”
 为什么要逼他呢?
 他跟顾子君是真心相爱,让他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少主守身也还罢了,现如今......都不让他们在一起了么?
 尽管知道分开是早晚的事儿,欧辛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他的主人都不曾对他表示过半点意思,仿佛没有他这个私奴一般。
 而他......却还要因为二十年前家主的一句话而束缚了自己的心。
 “你在外面上了几年学,性子都玩野了。”欧文皱着眉,直接下令道,“给我打!打到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听话为止!”
 鞭子一下下落到身上,欧辛无处可躲,只得咬牙忍着,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半分软弱。
 子君...子君。
 他呢喃着那人的名字,脑海中都是三年前在京城大学报名处初遇的场景。
 当时,他跟顾子君一进学校大门就撞上了正着,匆匆捡起自己脚下的东西道了个歉后又分别离开了,到了报名处,他才发现,自己匆忙之下竟拿错了身份证,就在这时,学校传达室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一位身穿白色条纹T恤的欧辛同学,你的身份证被一位穿天蓝色休闲装的顾子君大帅哥捡到了,麻烦去金融系报名处,麻烦去......”
 金融系报名处......
 欧辛默念两遍,退出了排的老远的队伍,抬头看,方醒悟过来,自己学的不就是政治经济学吗!
 这儿就是金融系报名处啊......
 蠢死了!
 他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句,准备去找找那个“穿天蓝色休闲装的顾子君大帅哥”去换身份证。
 他低头看着身份证上的那张照片,板寸头,小眼睛,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帅哥啊......
 “嘿!你是在找我吗?”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天蓝色休闲装的大男孩站在他旁边。
 比起照片上的呆板生硬,他本人着实是好看极了。
 他一时竟看痴了。
 眉目清朗,身如修竹,湛蓝的天色映着那张有些泛红的俊颜,更显得英俊非凡,只勾唇淡笑,便绝一代之丽。
 ————————
 “啊...!”
 回忆被一记极为狠辣的鞭子打断,欧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忽视身后隐秘那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
 刚刚......鞭梢竟然扫过自己最隐秘的那处,疼痛倒是次要...只是这其中的寓意......
 他甚至都不敢细想。
 欧文这个时候却突然叫停,沉声问道,“那小子有没有碰过你?”
 欧辛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摇头,“没、没有。”
 他不敢让顾子君碰他,生怕自己连累了他。
 他并非自由身,他的身子,早在二十年前少主周岁宴那天便被家主定了下来......
 在少主没有明确表示不让他以身侍奉之前,他绝不敢乱来。
 一是畏惧主家那残忍的丝毫没有人性的惩罚,二也是怕连累了顾子君。
 他的子君...不像自己,未来灰蒙蒙一片,再无希望。他还有大好的未来,他...决不能被自己所累。
 “谅你也不敢。”欧文明显松了一口气,道,“你应该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早点分手,对谁都好。”
 欧辛痛苦的闭上眼睛,“父亲,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
 “我已经给你时间了。”
 欧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早在他们两个人确定关系被自己察觉后,他就警告过欧辛了。
 “若非主家施恩,将你外放读书,你以为你能有机会认识那个顾子君?早些断了吧,别逼我对他出手。”
 “不!”欧辛猛的睁开眼,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屏幕里面父亲那冷硬如铁的面孔,“您不要动他,我去跟他分手。”
 “恩,放暑假之前做个了断,等你一放假,就与我回本家请罪吧。”
 “是。”欧辛垂下眼眸,仿佛已经逝去了所有斗志与反抗。
 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么?
 他跟顾子君,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谁让他......自小就成了那人的私奴,被人打上专属的烙印,此生此世,都陷在泥淖之中,不得挣脱,只能一点点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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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桥归桥路归路【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72,四天后,放假前一天的下午。
 欧辛呆呆怔怔的坐在桌前看着日历上面标着的日期,神色郁郁。
 今天...就是他父亲给他的最后期限了。
 “阿辛,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顾子君突然间拍了下他肩头,坐在他身边道,“明天可就放假了。”
 “什么?”
 听到“明天”二字,欧辛眸色愈发黯淡下来,根本没仔细听顾子君话中含义。
 “我们不是说好了,一放假就去见我爸么?”顾子君眉峰微蹙,却以为他是在害羞,闷声笑了笑,宽慰道,“你放心,我老爸人很好的,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子君...”欧辛心里揪痛的厉害,却还是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抱歉,我应该不能陪你去了。”
 “为什么?”
 顾子君怔了怔,他们几天前不是说好了?
 为什么反悔?
 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家里人让我去实习。”
 男子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事儿,你去哪里实习?我跟你一起,到时候让我老爸再来看咱们就行。”
 “不,还是不了吧。”欧辛垂下眼眸,极力控制住自己,淡淡道,“我们不适合在一起的。”
 一语双关。
 顾子君的脸色有些泛白,却还是强自笑着,“阿辛,咱们学的都是经济学,怎么就不适合了?”
 “顾子君,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让大家都那么难堪吗?”
 欧辛猛的站起来,他的心仿佛在滴血,面上还是极冰极冷,像含了冰块一样,“那我就说明白了吧,顾子君,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
 “欧辛!”
 顾子君一时间僵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欧辛的身影。
 ————————
 京大各院系本就在陆陆续续的放假,学校四个门都有学生离开,顾子君拜托几个往日交好的同学一起在四个门上守着,而他自己则满校园找人,可始终未果。
 两个小时后,日渐黄昏,顾子君独自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失魂落魄,失望透顶,斟酌许久,打算寻求家里的帮助。
 “父亲,是我。”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他思索着如何开口,“是这样的...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个同学......”
 就在这时,帮他在南门守着的同学来了短信,“我看到欧辛了,快过来!”
 他激动的一下子跳起来,忙对电话里的父亲说了句,“不用了我找到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军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忙音失笑,对站在床边给顾子君收拾房间的添夏摇了摇手机,道,“你儿子十有八九是谈恋爱了。”
 “哈?”
 添夏一愣,手下动作却没停,“真的假的?”
 他那直不楞登傻不拉几的蠢儿子还能谈恋爱?竟然还有人要他?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啊...我想起来了。”不等军霖回答,添夏就想到了一个事儿,这才恍然大悟道,“前两天儿子给我打电话,说这次放假要带个同学过来,那应该就是咱未来的儿媳妇啊!”
 添夏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却因为保养得宜,看着来却像三十出头的年纪。
 “或许吧。”军霖看他说着话手底下还不忘记忙活,心中对那个许久不回来的儿子愈发不满,“行了你别收拾了,那么多佣人都是白吃干饭的么?”
 将手机丢到一旁,顺势拉过自己的爱人,口中含了几分抱怨,“更何况,那臭小子有手有脚的有媳妇的,干嘛还让我媳妇给他收拾屋子?”
 哎呦喂这话好酸~
 添夏莞尔,“那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
 军霖搂着人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在你前几日的画上题了字,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
 添夏兴冲冲的往前走,走到门口方想起来,“军哥你的手机。”
 说着就要折回去,却被军霖拖走,“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我的字要紧。”
 “那倒也是。走啦走啦我要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被同学拦在校门口的欧辛神色冷漠,见顾子君跑过来,只是扯了下唇角,“你让人把我拦下来,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知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顾子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找遍整个学校,又从北门的小花园跑到这里,他竟也不问自己一声,反而这么冷淡。
 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子君,你的中文水平有那么差劲么?”谁料欧辛嘲讽的看着他,“我们完了,你明白了?!”
 我们完了!!!
 我们完了!!!
 我们完了!!!
 顾子君身形一震,他静静地望着三米开外面露讥讽的男子,觉得这不是真的。
 相识相交三年,他认识的欧辛,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可这一幕幕,无比的真实。
 他捧在手心的爱人......竟要跟他分手了。
 罢了,是他识人不清,活该被人玩弄感情!
 他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既然欧辛要与他分手,他绝不会死缠烂打。
 最终,他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拦着欧辛的同学离开,等到四下无人,道,“欧辛,算我这三年眼瞎,认错了人。”
 他一把掳下当初跟欧辛定情之时买下的手表,狠狠朝他砸过去,“从今天起,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权当从没认识过!”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欧辛在顾子君说话以后,就只是倚靠在学校的大门边上,握着行李箱拉手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任凭那力道大的能将手写刺破,血流了满手都是,表面上却还是一派冷冷淡淡的面容。
 子君...子君,对不起。
 直到顾子君的身影消失在他愈渐模糊的视线里,他再也站不住,瘫软如泥,一下子跌到地上。
 他向前爬了两步,把被顾子君摔到地上的手表捡起来。
 看着屏幕被摔碎的手表,连里面二人牵手的合照都被摔偏了,想起那天定制情侣表送到的时候,顾子君搂着他淡淡笑着,“这手表可是把咱们俩套牢了,以后啊...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子君...!”
 对不起,是我把你弄丢了。
 校门外的一辆车停在那里许久,等周围再没有人,只剩下拿着手表痛哭的欧辛后,其上下来一个穿深色西服的中年男子,他和欧辛长得很像,但是身上透出一股久经世事的沧桑感,脸庞也比欧辛更加成熟。
 这是欧辛的父亲欧文。
 “快起来吧。”欧文站在欧辛身旁,静静的看着他,最终还是长吁一声,弯腰将哭得凄惨的儿子拉起来。
 “为什么要是我?!”因为哭泣有些呼吸不匀的声音显得格外让人怜惜,欧辛扑到他父亲怀里,近乎绝望的问道,“主家的家奴那么多,为什么要是我?”
 欧辛从未与他如此亲近过。
 欧文心底稍稍有些触动,他拍着儿子的肩膀,尽量放缓了语气宽慰他,“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家主看中了你,是你的福气。而且,少主性子温和,又是家主唯一的继承人,你服侍少主,只要尽心尽力,少主不会亏待你的。日后的前途成就......不可限量。”
 毕竟他的儿子是被家主定下的少主的第一个私奴,身份自然不是旁人能比。
 日后,是要陪着少主开疆拓土,征战军商的。
 “我不要这些...”欧辛的声音低低的,他只是想跟顾子君在一起啊,其他的——他都不想要。
 “好了别哭了。”欧文招手示意来人把欧辛搀扶回车里,“今天先歇一天,明天我们再回主家吧。”
 ————————
 另一端的顾子君在听到同学告诉他欧辛一个人在校门外哭得很伤心以后,踌躇了许久才又跑到南门外,却只看到欧辛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给扶上了车,一个愣神的功夫,车就开走了。
 “欧辛!”
 他跟着车跑,不住地喊着爱人的名字,同时掏出手机给军霖打电话想寻求帮助。
 可军霖的手机根本不在身边,任凭他打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无果。
 最后,车上的欧文从后视镜中看到他一路跟过来急奔的身影,直接命令“开快点”,不出一分钟,那车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了。
 “扑通——”
 顾子君跌倒在地上,他极力想站起来,可小腿抽筋,他使劲力气也站不起来,只能恨恨的捶了一下油柏路。
 手都砸出血了,他恍若未见,汗水从额头滴下模糊了双眼,蛰的眼睛生疼。顾子君眨了下眼,泪水自眼眶中流出。
 欧辛,欧辛,你若不喜欢我,当初为何会答应与我在一起?
 莫非...你真的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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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73,欧文看着面容憔悴的儿子,心中泛起无限怜惜,面上却还是冷然一片,“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随我一起去泉城。”
 泉城...
 欧辛心中一紧,那里...是顾子君的家乡啊!
 “为什么...要去泉城?”
 “家主让你去X.L做人事助理。”
 欧辛微微一怔,随即扯唇笑了笑。
 三年前,父亲说家主令他学习金融以便更好的辅佐少主为主家当牛做马,现如今,却又让他去做人事助理?
 他欧辛,当真像一条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
 让他与心爱之人分离,就是为了如此么?
 身后私处隐隐传来的肿胀之感,让他时时刻刻的感受到无尽的耻辱。
 他不是像狗,他本来就是一条狗。
 一条被打上了标记的狗。
 ——————————
 上了车后,欧辛望着车窗外发呆。
 本来...他也可以跟顾子君一起来泉城见家长的。
 现如今却...
 眸光闪过一抹苍凉的笑,欧辛垂下脸,努力让自己不再想他。
 “小辛。”
 欧文转头看向他,眸子波澜不惊,不辨喜怒,他轻声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在欧辛回过头与他对视的时候,淡淡道,“不要再想那个人了。”
 欧辛心里一紧。
 他以为他掩饰的够深的了。
 原来...连在心底偷偷想一下,都是不被允许的。
 “是。”
 他垂下眉眼,态度恭谨的回答。
 欧文心里塞塞的,很难受。
 他...是不是把儿子逼得太紧了。
 可他也不想如此啊。
 欧辛既然被家主选中做少主私奴,他的身心就必须得是少主一个人的。除非是少主仁慈,允他自行婚配,否则,他与外人交往...只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想起那个自出生时就被家主立为下一任统帅的少主,欧文心中一凛,皆是对儿子担忧。
 这些年,从没有人见过少主,也不知少主性情如何...对小辛私自在外与人交往这事儿,是何看法。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真的不想被少主以身心不洁的罪名论责。
 如今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让少主...不至于太过苛责。
 ————————
 “欧辛,我恨你!”
 顾子君面上一派清冷淡漠,望着他的眼中再无往日温情脉脉。
 “我把你当成宝你不稀罕,却心甘情愿为奴为仆,你真是够下贱的。”
 ...不,他不是的...
 欧辛张嘴欲要解释,耳边却传来他父亲的声音。
 无波无澜,饱含警告之意。
 “欧辛,早些断了吧,别逼我对他出手。”
 “不要!”
 欧辛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枕巾也早已湿透。
 他缓缓坐起身子,无助的环抱住自己,却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低哼。
 “呃...”
 “子君...我好疼。”
 眼泪渐渐迷住了双眼,欧辛把头埋到双腿间,低低的唤着那个再不被允许思念的名字。
 子君...子君...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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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军霖添夏【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79,三个月后
 “军小霜啊,你哥他也真是的,说是要给军顾X.L让他管理,那直接给儿子不就得了,竟然还要让他当俩月实习生,表现好了才能给。难道表现不好就收回不成?”
 添夏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大病一场刚刚好利索身形消瘦却站的跟根儿旗杆一样的宝贝儿子被军霖冷着面孔指点着上班做实习生的注意事项,什么戒骄戒躁慎初慎微之类的,心里头烦得要死。
 他儿子病了仨月刚好利索行不?
 气愤之下拿出手机跟军霖的妹子军霜打电话控诉,“你哥这人,那么大岁数了不想着颐养天年,对儿子那么苛刻,怪不得儿子都跟他不亲。”
 “跟你亲不就得了。”军霜正准备睡觉,突然间就接到添夏告状的电话,好笑之余又有些欣慰。
 至少她哥哥是把军顾当成亲儿子培养的。
 “那可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万一以后我跟军哥都老了,儿子只管我不管他,那不就糟了!”
 添夏天马行空的想着以后军霖老无所依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行吧行吧。”军霜无语了,他们家添小夏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真的好吗?
 “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放过你儿子。”
 “那不也是你儿子......”
 添夏小声嘟囔着,军霜听到后,只是淡淡一笑,把电话挂了。
 “那可不是我儿子。”
 已年过四十却依旧美艳动人的女子勾唇一笑。
 嘲讽意味儿十足。
 这辈子,她死也不会认那个强奸犯的儿子。
 ————————
 “大哥,你又训军顾了啊?”
 军霜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大,离了好远的添夏都听得清清楚楚,添夏抿唇一笑,朝奇怪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做了个鬼脸,军顾报以亲切的笑才回过头,心底却更是沉了几分。
 他记得之前他刚刚住院,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姑姑半夜三更给他父亲来电话,父亲头一次在不是他爸爸的人面前说了那么多话,事无巨细,将他的身体情况告知的一清二楚。
 从小到大也都是这样,自己一生病,那个姑姑虽不会来看自己,却总是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询问自己的情况。
 而且......每每他挨罚或者被父亲责骂说教,他爸爸也都会给姑姑打电话,姑姑一求情,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都成了一个铁律。
 想到此,军顾的眸色渐渐黯淡下来,三年多前,他无意间听到家里年老的佣人说什么大小姐太过狠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十七年之类的话,便已明白,他的母亲,正是军家的大小姐军霜。
 可他的父亲呢?
 绝不可能是面前这个对自己严厉苛刻的男人。
 根据他爸爸平常对父亲只以兄长来称呼,他曾经很恶意的想,莫不是原先他爸爸跟姑姑是一对儿,却被军霖横刀夺爱,还夺走了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他,据为己有。
 而这次自己出车祸急需输血,也是他爸爸给他输的血。
 他跟爸爸都是极为罕见的孟买血型,全世界不足几十人,这更让他认定他与爸爸的血缘关系。
 而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抢了自己妹妹的爱人妹妹的儿子,毁了他们原本的一家三口。
 坏人!!!
 “啪!”
 一个文件夹从天而降正中他脑门儿,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军霖语气淡淡的让他出去。
 军顾回过神,他慢慢的抬头,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俊俏刚毅的脸庞,有种雕塑工艺的精致感,略薄的唇,英挺的鼻梁,剑眉下一双眼乌黑得深邃......他的瞳仁漆黑,黑得没有一丝杂质,深不可测,这一点,自己倒是跟他相似的。
 呵!
 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军霜,那这人便是自己的舅舅。
 自古以来,哪有外甥不像舅的呢?
 “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军霖见军顾呆呆的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自己发怔,眉峰微蹙,眼中滑过一道愠怒。
 他儿子怎么出去三年病了仨月就变成个呆子了?
 在外面待傻了不成?
 军顾虽然极度怀疑军霖横刀夺爱,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父亲跟他爸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他爸爸在家里总是有一种......没怎么长大的感觉,莽莽撞撞,任性洒脱,事无巨细甚至连日常的吃喝行动都被父亲管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若没有父亲盯着,他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反而是吃些只有他童年时期才喜欢的零食......
 但是爸爸的肠胃不好,那些零食半点也吃不得。
 所以零食在他们家是严令禁止的。
 但是压迫有多大反抗就有多大。
 他父亲明令禁止,他爸爸就暗度陈仓。
 却偏偏每一次都被发现。
 每每让他父亲发现,他爸爸总能化险为夷,打着哈哈忽悠过去,有的时候过分到把什么事都推到父亲管不住他身上!
 十足十的恃宠生娇。
 可他的父亲就这么几十年如一日的迁就着他爸爸的小孩儿脾气,从来都没有不耐烦过。
 深情如斯,令人羡慕。
 洗漱完毕下楼吃饭的时候,军顾便又看到他爸爸端坐在餐桌旁喝粥,而他父亲正往他爸爸餐碟里夹了个玲珑包,哄着劝着让他再多吃一个。
 “哥啊我都吃饱了行不?”
 “听话,再多吃一个。”
 语气并非是对儿子的严厉淡漠,反而带了丝丝宠溺的味道,军顾僵立在楼梯旁,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就是他的父亲。
 握有江北地区近一亿军民生杀大权的江北第一统帅。
 在众人乃至他这个儿子面前都强硬决断说一不二的家主。
 可唯独在他爸爸面前,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
 如果...阿辛还在,他们两个人应该也会像两个父亲这般吧?
 “军顾,你死在上边了?”
 思绪被军霖的话打断,紧接着就是添夏低低的饱含不悦的声音隐隐传来,“胡说什么呢?今天儿子第一天上班,你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啊!”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他父亲压低嗓音道歉后,又朝楼上喊了句,“军顾,你愣着做什么呢?赶紧下来吃饭。”
 “哦!”
 军顾心里头五味杂陈的,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听到军霖唤他,就匆匆下楼了。
 他不能再想那么多了。
 父亲深爱着他爸爸,他爸爸也将父亲视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他与欧辛...不过是一场大学时代打发时间的笑话罢了。
 哪能跟他两个父亲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感情相比呢?
 “儿子,玲珑包,快尝尝。”
 军顾一坐下,添夏就给他夹了个玲珑包,呃...是从他自己餐碟里夹的。
 “谢谢爸爸。”
 男孩温顺的道谢,几口就把玲珑包吃了。
 添夏得意的冲军霖咧嘴一笑,又对着自家儿子道,“一会儿啊,我跟军哥陪你去上班。”
 “咳......”
 军顾刚喝了一口粥,闻言差点呛到,在接收了军霖一记警告的眼神后,才强自镇定的看着他们二人,“您...您也要去上班?”
 他爸爸是个云游世界的画家,什么时候在游戏公司任职了?
 “你不知道吗?”添夏诧异,“我是X.L的设计顾问啊。”
 还在那里有点股份来着......
 设计顾问......
 他爸爸好像是给X.L的游戏设计过人物服装造型什么的......
 说是设计顾问也没错。
 “好吧,那正好我开车带您去。”
 话里话外的,直接把军霖给刨在外面了。
 “儿子你有本儿么?”
 添夏茫茫然开口,好不容易上一次班他可不想被交警逮了。
 “有的有的,老爸您放心,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当初欧辛还......”军顾话说到半截儿,就闭嘴不说了。
 “行,那咱们一会儿开车去。”添夏知晓他儿子的心思,也岔开话题,“军哥,那我可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啊,我得陪儿子。”
 军霖侧头看着有子万事足的爱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黑眸中却饱含宠溺。
 他家夏夏,那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孩子样儿。
 权当他多养了个儿子吧,宠的媳妇四十多年还长不大。
 顺手捏捏他的脸蛋,后者回以一个白眼,惹得军霖低低一笑。
 气氛......愈加和谐起来。
 顾子君沉默的看着军霖与添夏夫夫二人亲密互动,神情中带了丝丝羡慕。
 
,2020⋅07⋅ 11⋮57⋮40��
006面试没通过【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91,“小欧,这是今天上午来面试的实习生,你一会儿帮我去看看。”
 欧辛看着那一叠的简历,微微有些发怔,“黄经理,我自己去吗?”
 他才刚刚上班三个月啊...
 “这也是考验你嘛!”还有一个多月就退休了的人力资源部经理亲热的拍拍他肩膀,道,“早点熟悉了工作流程,我也好放心的离开。”
 “黄经理,您......”
 欧辛有些惊讶,却也明白,在职场上奋斗那么多年的人精,自然是能看出其中因果关系。
 他的父亲,他的主家,绝不可能让他只做一个小小的人事部助理。
 “小欧,我挺喜欢你的,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黄经理朝他和蔼一笑,挥手让他出去了。
 欧辛抿唇笑了笑,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来公司这三个月,他对原先自己的一些想法改变了许多。
 在某些情况下,做欧家的家奴,的确比外面的普通人...便利得多。
 ————————
 欧辛拿着那一堆简历坐在面试处细细翻阅,其上都被人用红笔做出一番批注来,他放宽了心,看来黄经理也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并不是真的放任他自己决定。
 这样也好...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熟悉各方面的流程,从中吸取经验教训,赶紧上手,让黄经理离任的时候走的安心些。
 突然,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欧辛怔住,呆呆的看着简历上的那张一寸照片。
 半晌,他方探手,小心翼翼的抚上那人面容,口中喃喃,轻轻唤出那人的名字,“子君......”
 他......怎么会来X.L?
 欧辛看了下旁边黄经理做的批注,只是写了个简简单单的“过”字儿。
 甚至连多余的一点需要询问的都没有。
 看来这个面试对于顾子君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
 凭子君的资质......他是一定能留在这家公司的。
 那他们岂不是又可以见面了?!
 这太好了!
 欧辛站起来准备去找顾子君,刚刚走到门口却猛然停住脚步。
 不......子君不能留在这里,父亲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以为他是来寻自己的,一定会对付他的。
 顾子君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自己万万不能耽误了他。
 他看着简历上那个熟悉的人,暗暗下了决心。
 ————————
 顾子君万万没想到,他面试竟然没通过!
 不!
 不是面试没通过,是根本还没面试就收到了条说他不适合在X.L工作,祝他日后在其他地方能大展宏图之类屁话的短信。
 靠!
 饶是顾子君一向好脾气,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也没多问原因,直接冲进了面试处。
 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前男友欧辛。
 正坐在面试官的椅子上发呆。
 他先是一愣,随即扬唇嘲讽一笑,叫出那人的名字来。
 意料之中的看到欧辛变了脸色。
 “子,子君。”
 欧辛回神,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喜,转瞬就想到他的来意,他猛得站起来,脸上带着被撞破的惊慌。
 怎么办...子君居然敢直接闯进来...他该怎么办才好?
 “别这么叫我。”顾子君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他走上前,一眼就看到桌上自己的简历,上面清清楚楚的被人用红笔写了个“过”字儿。
 失望之意愈浓。
 看来是欧辛自作主张了。
 他心里很难受,这人就这么烦他?
 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不惜滥用公权设法让自己面试失败。
 欧辛,你真有能耐。
 他拿起自己的那份简历,折了两下撕成几片,扬手摔在欧辛脸上,语气玩味而嘲弄“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公司,是我进不了,还是你待不住。”
 他欧辛不想见到自己么?
 自己偏偏天天在他面前出现!
 欧辛,你个王八蛋!
 威胁的话说完,他拿出手机直接给添夏打了过去,“老爸,我面试失败了。”
 添夏默了一默,狠狠锤了正搂着他看他玩游戏的军霖一记,“都怪你,非要让儿子来实习。”
 竟然面试失败了......太太太丢人了!
 也太打击他儿子的信心了!
 “夏夏你先别着急。”
 军霖拧眉安慰了一句,便把电话抢了过来,直截了当的问,“怎么回事?你面试的时候说什么了?”
 按理来说,他儿子这个面试只是走个过场,而且只是做实习生,他的条件已经达到了啊!
 怎么可能面试失败?!
 难不成军顾这一根筋的傻孩子说了不好听的话惹到了面试官???
 “面试?”顾子君看着脸色发白的欧辛一眼,冷笑道,“这公司,儿子待不起,我根本没面试就收到通知说我不合适在这个公司任职。”
 军霖:“......”
 他颇无奈的听着自己一向沉稳乖顺的儿子跟他发火儿竟有一种新鲜感......?
 疯了疯了......
 “你先来设计部,我让人问问原因。”
 顾子君默了默,下意识的看向欧辛,见后者只是略低着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
 欧辛,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
 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老子对你那么好,你他妈就这么对我的???
 “恩。”
 他随便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欧辛吹了口气儿,笑容里多了几分不怀好意,“欧小辛,你给我等着!”
 老子一定天天出现在你面前!
 让你看看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前男友,是如何混得风生水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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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他是他的私奴【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94,顾子君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失魂落魄的待在面试处的欧辛就接到了欧文的电话,电话里欧文怒不可遏的问他人在哪里,他只说了在面试处四个字,欧文撂下一句“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里,哪儿都不许去!”后便猛的挂了电话。
 刚刚,家主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还没来得及向家主问安,家主嘲讽的话便从手机里传入他耳朵,“欧文,你儿子真是胆大,敢背地里算计我儿子了?”
 欧文吓了一跳,小心谨慎的请罪,而家主却只是淡淡的告诉他,想见一见他那个敢算计主子的能耐儿子,让他们等下回本家一趟,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气得他连闯了三个红灯来到X.L,却没有在办公室发现儿子的身影,一打电话才知道欧辛还没离开面试处。
 “你到底怎么回事?”
 欧文推门而入,走到欧辛身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欧辛,你想死也不用这么上赶着吧?”
 竟然敢算计少主,胆子太大了!
 欧辛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欧文连拉带扯的拽出了面试处。
 军家本家北房的主客厅,历来都是家主行惩戒之所在,欧辛父子进了门后便跪了下来。
 在主客厅,受罚的人,根本就没有站着的资格。
 军霖并不在,偌大的主客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欧辛此刻还是完全沉浸在刚刚父亲责骂他的话里。
 父亲说,他胆大包天敢算计少主,家主动了大怒。
 他今天上午,只是面试了几个人,根本没有遇到过什么人,或者说,除了让子君没有通过面试以外,他其余的也都是按着公司的规章制度和黄经理给他的提示进行的。
 看今天子君那样子,他一定是在X.L有后台的。
 他......会不会就是所谓的主家少主,自己打小就被定下的主人?
 若...他猜想的是真的,可真的就是太可笑了!
 昔日的恋人,如今的主奴???
 呵呵,这简直是给他最大的嘲讽。
 顾子君...你千万千万,不要是我的少主。
 他宁愿少主是个陌生人,也不愿意是他!
 不不不...欧辛又猛然摇了摇头,比起他个人一时的感受,他更应该在意的...不应该是他终于能够心愿达成,和顾子君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么?
 如果事实真如他设想的那样,他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那个原本不被允许爱的人了么?
 那是他原先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男子惴惴不安的跪着,心中思绪万千。
 “什么?您是说......欧辛是您早些年给我定下的私奴?”
 军顾猛的站起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却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惊喜。
 他虽不常去江北,却也知道那儿的家奴制度。
 家奴于主家面前,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只有应尽的义务,那就是——世世代代为主家服务。
 而私奴,则是家奴中最特殊的一种,只属于一个人的家奴。
 私奴在认主之后...一世苦乐皆会被一人所掌控。
 军顾心口砰砰直跳,欧辛......真的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私奴吗?
 军霖面无表情的看着情绪颇激动的儿子一眼,与其极为相似近乎一模一样的黑眸中闪过丝丝兴味儿,淡淡道,“很快就不是了。”
 “......为什么?”
 “那个叫欧辛的,敢背地里算计你,看来是这几年外放出去上学性子玩野了,并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军霖是什么人,三个月前他儿子在京城喝得烂醉如泥出门儿被车撞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近百日才痊愈,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叫欧辛的小孩子跟他分手了。
 他本想让人去查查是怎么回事,却被添夏拦住,说什么不应该再去揭儿子的伤疤。
 他也就没派人把那个把他儿子害得那么惨的小兔崽子找出来收拾一番。
 可任谁也想不到,让添夏的宝贝疙瘩那般伤心伤情的,竟是十几年前他为明确军顾继承人的身份之时,给他定下的那个私奴。
 军霖理清这其中因果关系后,轻轻吁了口气。
 世事无常,还真是阴差阳错。
 因着他与添夏的约法三章,让他们主奴二人近二十年没有见过面,而现如今...他们却是在外面谈起了恋爱。
 依着欧文那迂腐性子,在知道欧辛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后,定会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俩,想必当时军顾的伤情,原因便是这个。
 饶是军霖早就明了自家儿子对欧辛的情深意重,却还是忍不住想试他一试,于是正色道,“军顾,这个私奴还是弃了的好,看你这样子,似乎驯服不了他。”
 “......弃了?”
 军顾皱眉,那是什么意思?
 瞧出了他儿子的疑惑,军霖淡淡一笑,“弃了,便是不要这个私奴了。”
 见军顾神情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将人弃了,他接着道,“当然,这私奴知道主人太多的事情,一般弃了的私奴,都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后面的话,军霖并没有说出口。
 毕竟欧辛从来没见过军顾,怕是也不知道...跟他住在一起的顾子君就是他的少主。
 又怎么会有那些所谓的“太多的事情。”
 不过,他儿子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倒也是挺有趣的。
 “不行!”
 话音未落,军顾就猛然出声打断,见军霖故作好奇诧异的看向他,他不自在的低咳一声,掩饰性的解释道,“咳!父亲,我只是觉得...您给我培养出个私奴来挺不容易的,若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把人弃了,不太合算。”
 军霖见儿子这个样子,很想笑,也很想再逗逗他,“...无妨,欧家的家生子中,与你年龄相仿的家奴不少,我再给你挑选几个代替欧辛,也未尝不可。”
 军顾蹙眉,“父亲,欧辛不是您给我的私奴么?”
 军霖颔首,不置可否,“没错。”
 “那我的人,我还是自己去管教吧。”军顾说完,客客气气的朝军霖鞠了一躬,转头离开了,只留下句:“父亲您好好休息,儿子不打扰了。”
 “这臭小子,还真是被惯坏了。”
 军霖望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浅酌了一小口,“真不愧是夏夏养大的,少爷脾气忒大了点。”
 却就是他这几年脾气有所缓和改变,要搁在几年之前,军顾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动手了。
 没规没矩,真欠揍!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小子倒真是他们军家的种儿,十足十的情种。
 
,2020⋅07⋅ 11⋮58⋮15��
008他是少主【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95,顾子君一路疾步行至主北房院外,果真就看见欧辛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跪在正客厅里头,他走上前,却又情怯,傻兮兮的绕着院子转了几圈儿,直到在一旁守着的卫兵跟保镖略带诧异的问他有何吩咐后,他方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抬脚进了正客厅。
 “跟我走吧。”
 欧辛闻声抬头,看到穿着家居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顾子君,眼中希望与失望交杂闪过,子君...真的是自己的少主吗?
 他觉得自己的心底寒凉一片,心口却热热的...
 事到如今,他到底应该是喜是悲呢?
 可不管如何,他的少主让自己跟他走,他是必须要听从的。
 “好。”
 欧辛点点头想要站起来,却注意到身旁的父亲改变了跪姿,“少主,犬子年幼,不懂规矩,冲撞了少主,还请您能看在我一直尽心尽力为主家做事的份儿上,能够饶他性命。”
 “父亲...”
 欧辛心里涩涩的,很难受。
 他很想告诉父亲,没事的,他不用为自己担心,少主是顾子君,是那么喜欢自己照顾自己深爱着自己的顾子君,饶是顾子君再生气,也不至于把他父亲怎么样,可是当他抬头看到顾子像淬了冰块儿一般漠然的面孔后,他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顾子君...早已不是当初京城大学里的顾子君了。
 现如今,他是他立誓要服侍一生的少主。
 他...再也不是自己的子君了!
 而且,自己当初做的那么绝情,面前的这人,肯定恨死他了!
 “嗤--”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心中所想,他父亲的话音刚落,欧辛听到顾子君冷笑一声,满怀恶意,“欧辛可是打小儿就定给我的私奴,怎么?主家仁慈,外放出去上学,就让他忘记自个儿的身份了么?”
 “少主,子不教父之过,都是奴才的错,还请您重重责罚!”
 欧文狠狠磕了几个头,额头扣在木质的地板上“砰砰”作响,这声音,传入欧辛耳中,让他感觉很难受,很屈辱。
 身份......
 他与顾子君之间,竟也用上了身份这种东西!
 真是可笑啊!
 “子君,我...”
 他抬头看向顾子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子君狠狠甩了一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男子本就因为长跪有些虚弱的身体再也维持不住跪姿,被煽倒在地上,紧接着,顾子君嘲弄阴冷的话一字一句进入他的耳中,“欧少爷的规矩真不怎么样,什么时候,主人的名字...轮得到你一个私奴叫了?”
 欧文听到“子君”二字后,浑身一震,他拉起欧辛继续保持跪姿,同时偷眼看了看站立在自己前面的少主的模样,果然...是自己儿子当初在大学时谈的那个男朋友。
 他自嘲一笑,竟是如此!
 当初,他为了不让少主因欧辛私自与人交往责罚于他,逼自己的儿子分了手,谁料世事无常,自己儿子的男朋友,竟然就是少主本人!
 看这样子,少主怕是对当初欧辛提出分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自己儿子以后的生活,怕是不好过了。
 “对,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小就被作为少主私奴培养的欧辛也是明白,此时此刻的顾子君,早已不再是当初校园内那个对他温柔呵护的男人了,而是握有他们一家三口生杀大权的江北少主,他直接抽了自己几巴掌,姿态卑微,语气更卑微,“对不起,少主。是奴才失言了。
 顾子君看着他,沉默不语。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欧辛,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有些心疼,却隐隐的,又有一丝丝快意。
 这个弃自己于不顾的人,终于也有道歉示弱的时候了。
 虽然,并非是因为那件事道歉。
 顾子君的沉默让欧辛更是惶恐,他虽自幼就在外面读书,却也年年回主家住上一两个月。
 欧家现如今的家主,常年在外,一年中最多有五个月会留在江北,但绝大部分时间也还是会在军部,是以,欧家伺候主人们日常生活的家奴很少,家奴中有一大半都被外放出去工作了。
 加之家主虽然冷硬严苛,却并不暴戾,所以虽然家规繁多,但极少会有人受重罚,多数不过训诫一二赏赐几军棍了之。
 只有一次,那大概是他七八岁那年的冬天。
 上一任老家主离世的第二年,家主在江北过新年,年前除夕照例去祭拜先祖,当晚便在主家休息,等到了新年第一天,却出了一个事儿。
 事儿不大,却让他心惊。
 他跟父母收拾妥当去给家主拜年,一进主宅,就感到了某种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的不太可能。
 主宅禁律森严,虽是在过年,但家主喜静,应该没人敢在家主休息的地方大声喧哗。
 不过越往前声音越大,等他们走到客厅外面的院子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家主的卫兵正在执着军棍行刑。
 几乎所有隶属主宅的家奴都跪在地上观刑,稍远处还有一群人站着观刑,那是主家里在各分支面前侍奉的家奴,亦乌泱泱的站了一片。
 他的父母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面面相觑。
 后来他才知道,当时被罚了八十军棍的两个家奴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将家主的爱人误认为是包养的小情人,就落得在大年初一被打得残废了的下场。
 而后,他们全家人都被送到了军部做活,不到半年,就因为受不了军部高强度的训练以及怎么努力都完不成的活计,竟跳河自杀了。
 顾子君正在思考要把欧辛带回自己的房间还是带出本家去他在外面的房子,就看到欧辛磕头如捣蒜的朝他叩头,口中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少主,是我说错话了,您惩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求求您......千万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他皱了皱眉,实在受不得欧辛如此姿态的跪求,冷冷的开口让他起来,可欧辛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的请罚。
 这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麻烦了?
 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既然真害怕了,当初又为什么惹他?
 顾子君哪里知道,从前欧辛将他当做爱人,自然是会将所有好的一面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而现如今,他是欧辛正儿八经的主子,他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会惹怒他,会不会牵连到家人身上。
 “你烦不烦啊?我让你起来跟我走你没听到啊?”
 顾子君踹了他一脚,欧辛脸色一白,忙又嗑了个头爬了起来,却还是迟疑着没走,然而顾子君见他起来了,转过头就离开,却被一只小手扯了扯衣服袖子,“你又想干嘛?”
 面前的人儿,明明跟他是同等身高,此刻却唯唯诺诺的半低着个头,态度恭谨,却又卑微的让他有点小心疼,就是这一点点小心疼,让他舍不得去甩开他的手。
 他们...分开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有过肢体接触了。
 深吁一口气摒弃心中那些莫名的酸涩,顾子君这么安慰自己。
 毕竟他是在军家别院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没有原本世家子弟在家奴面前应有的盛气凌人的姿态。
 顾子君从心里告诫自己,他只是不愿意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并不是心疼他,更加不是舍不得甩开他的手。
 “我...我父亲,他能不能......”
 
 欧辛的声音很小很小,可在顾子君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想当初,自己去追他,求他留下,他却毅然决然的撂下那么伤人的话一走了之,而现在......为了他的父亲,却又重新牵起自己的手。
 欧辛,你能不能表现的不那么势利小人?
 可就算是这样势利的满是小心思的欧辛,他还是不忍心拒绝他,“行了行了起来吧。”
 他反手握住欧辛的手,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动,他冷眼看着欧文按规则磕头谢恩后起身,淡淡的提点了一句,“既然欧辛是父亲给我的私奴,日后...管教他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吧。我的东西,我自个儿骂了打了踹了踢了不要了,那还是我的东西,旁人...最好别碰,我嫌脏。”
 这是因为自己不久前打了欧辛一巴掌在生气吧?
 欧文忙低头应是,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照常理讲,他的儿子早就认了主,的确轮不到他这个做父亲的来管教,只是欧辛又被外放出去上学,只得是他时不时的盯着管着,才不至于犯错,就算是如此,他当初跟隐瞒身份的少主交往过密,自己也不是立刻就知道的。
 “恩,去歇着吧。”顾子君颔首,握着欧辛的手微微使了点力道,把人拉走了。
 顾子君拉着欧辛进了东厢他的房间。
 许久不来东厢住,他的房间却依旧被打扫的很整洁,顾子君进门后就松开了他的手,示意他在客厅稍坐,自己则进了卧室。
 欧辛哪里敢坐?
 在主人面前,私奴向来只有跪侍的份儿。
 他的少主可以不理会这些规矩,他却不敢不遵。
 在侍部的那几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规矩大如天。
 可他的这个主人,却是自己朝夕相处三年的同窗恋人,他又委实跪不下去。
 一次两次那还好,若是跪久了,他就只能当子君的私奴了。
 欧辛无不苦涩的想。
 他想跟他在一起,不拘于同窗恋人还是主奴的身份,可看顾子君的架势,似乎......真的是只把他当私奴来看待。
 
,2020⋅07⋅ 11⋮58⋮��
009主人【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96,顾子君洗了洗手又拿了套家居服出来后,就看到欧辛惴惴不安的竖在客厅中间,站姿笔直,活脱脱像颗小树苗。
 早先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发现,欧辛的站姿极其标准,比他这个从军队长大的江北统帅继承人亦不遑多让,现在想来,怕也是在欧家练出来的。
 他垂下眼眸,掩去所有的情绪,在一个单人位沙发上坐下,又指了指右手边的三人位沙发,让他坐下,“一直没时间跟你谈谈,今天...就把那些早就该说清楚的话说清楚吧。”
 欧辛心里揪了一下,听话的坐下,却只挨了三分之一的沙发一角,闻言点点头,一派温顺模样。
 “我叫军顾,顾子君只是在外面走动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用的名字。”
 他本就有两套身份,一个是军霖的儿子,江北的少主,另一个是添夏本名顾之怜的儿子,按辈分排名,顾子君。
 “是。”
 欧辛点点头,他很了解子君......不,少主这么做的原因,家主作为江北第一统帅,他唯一的子嗣自然也受外界关注,隐瞒身份......也很正常。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们相交三年相爱一年,这人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的身份。
 若是他早一点告诉自己,自己又何至于此?
 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人是他从未谋面的主人,他根本就不会爱上他!
 顾子君说完以后,见欧辛神情落寞,又有些后悔,他...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是不是不应该隐瞒身份那么久?
 可这事儿他委实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若不是...
 “咳,当然了,这名字也不是假的。”顾子君叹了口气,觉得还是需要补救一下,“我爸原是泉城顾家家主的弟弟,我这只是随他姓,我这一代辈分从子,就将原有的名字颠倒一下,取子君做名。这个名字也用了二十年......”
 “是。”
 欧辛又是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权利与资格去伤心难过,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家主一时兴起赏给顾子君的私奴,主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并应着受着便是。
 顾子君的火儿被欧辛连着的两个“是”又给勾起来了,他将家居服砸到欧辛脸上,有些恼怒,又有些气急败坏“你除了说是还会说什么?”
 欧辛苦笑,任凭质地柔软的家居服从自己脸上掉落,他顺势接着捧在手中,慢慢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好,将衣服高高举过头顶,“奴才知错,请少主责罚。”
 顾子君:“......”
 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请罚,真是白瞎他的好心了。
 他一把从欧辛手里拽出自己刚刚挑选了好大一会儿的衣物,满是怒火的把它丢到地上,弃之如弊履,“我倒是忘了,我用不着跟一个私奴去交代解释什么。”
 字字诛心。
 欧辛脸色一白,被这句羞辱难听的话刺激的浑身发抖,压抑了许久,才从口中慢慢挤出一句话:“少主说的极是,您做了什么,想做什么,不用跟奴才报备解释。”
 他就是个私奴,哪里有置喙主人所作所为所言所行的资格。
 顾子君:“......”
 卧槽!
 这欧小辛怎么成这样了?
 他猛的站起来,想要开口骂他,却看到对方那面如死灰的脸,根本就张不开嘴。
 烦死了!
 顾子君怒极,有火儿又不能发,只能恨恨的进了卧房,独留下欧辛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客厅里。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段时间连着下了几天雨,泉城的天气愈发冷凉,顾子君心里憋着火儿,冲了个冷水澡后,也没有擦干净,更没有换浴袍,随手扯了个浴巾就这么湿漉漉的走出了卧房。
 果不其然,欧辛依旧跪在原地。
 “喂!”他提拉着拖鞋走到欧辛身边,把浴巾丢到他身上,“给我擦身。”
 欧辛抬头,晦暗不明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疑惑,乖乖的点了点头就要起身。
 “呃...”
 久跪的膝盖针扎一样隐隐作痛,欧辛咬了咬唇,装作无事一般站了起来,拿着浴巾给顾子君擦身。
 乍一接触到那冰冰凉的皮肤,欧辛指尖一颤,话已不经过大脑直接说了出来,“你冲冷水澡了?”
 顾子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没有的事儿。”
 欧辛哪里听他的话,直接把浴巾一丢,拽着人进了浴室,给他在浴缸里注了大半热水,用手探了探温度后,再加了一些凉水,道,“去泡一泡吧,这都十月份了,你冲冷水澡会感冒的。”
 顾子君从他拉着自己进浴室后,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有下去过,见欧辛如往常一样的唠唠叨叨,话里话外无不透漏着关心自己的意思,他勾起那人的下巴,轻轻啄了一口,笑意温暖,“阿辛,你终于肯关心我了。”
 欧辛鼻子一酸,他又何尝不想多关心关心顾子君,可现如今......他哪里有这样的资格?
 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他,顾子君......再也不是顾子君了。
 他是军顾。
 从小就定下他欧辛的主人。
 膝上,额头上,脸上,以及被顾子君踹了一脚的胸口无不隐隐作痛,明明确确的告诉他,现如今...他们两人身份地位悬殊。
 他,只是个依附于主家的私奴。
 他们再不可能是恋人了。
 他该认命了。
 “少主说笑了,奴才身为您的私奴,照顾主人的日常生活,是应尽的本分。”
 笑容从脸上一分分褪去,顾子君听到自己似是怒不可遏实则气急败坏的声音,“若我不是你的少主呢?”
 他是不是就不会关心自己了?
 “如果你不是,我们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欧辛叹气,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如果顾子君就只是顾子君,他的面试被自己设法取消,恐怕子君是不会像前不久那样,闯到面试处去问询原因的,那这样......他就不会见到他,而他,则是继续等待着自己从未谋面的少主。
 他与顾子君,便再无相交的机会。
 “啪嗒”
 顾子君感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恭顺的垂手而站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可笑。
 自己是有多蠢,才会想到用冲冷水澡这样的蠢方法,去妄图得到他的关心?
 这个人根本不会关心他!
 他所关心的,其实只是江北少主军顾。
 若自己不是军顾...
 呵!
 这人怕是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顾子君这副冷漠嘲讽的表情让欧辛心惊胆怯,他在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下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回想刚刚自己说的话,这才猛然发现,那些话,其实是很有歧义的。
 他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子君,我其实是想说——”
 所有的话被顾子君的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别叫我名字。”男人看上去冷漠得很,仿佛刚刚打人的并不是他,须臾,薄唇轻启,“更何况这是军家,那也不是我名字,我的名字是军顾。”
 
 欧辛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接着又听到军顾说的那伤人的言语,心口疼得一缩,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深深地朝刚刚施暴的男人鞠了一躬,“是,少主。”
 “等等。”
 军顾突然间打断他的话,故作诧异的看向他,脸上话里满满的恶意,“你不是我的私奴么?怎么不叫主人,反叫少主?”
 脸颊被掌掴后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难堪,对着曾经的同窗恋人卑躬屈膝,去唤他有着明显的从属关系的称呼......欧辛做不到。
 可是,做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这人本就是他的主人,原先在学校的那一切,他都应该忘却了。
 “......主人。”
 欧辛缓缓启唇,吐出这两个令他无尽难堪的字眼的同时后退一步,将膝盖也一并弯下,连同他的尊严一起,狠狠砸到地上。他做出最标准的五体投地的跪趴姿势,对着顾子君,不,是他的主人军顾,狠狠磕了几个头,道,“是奴才不懂规矩,请您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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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少夫人不做偏当狗【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6597,“不懂规矩就去学。”高高在上的主人冷冷的撂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进浴缸去泡澡。
 学规矩?
 去哪里?
 侍部么?
 欧辛呆怔了片刻,却依旧保持着跪姿没有抬头,直到军顾不满的声音在不远处又传了过来,“看来你还真是不懂规矩。”
 自己又怎么了?
 欧辛抬头,发现军顾在泡澡,而澡巾......不在身边。
 忙告了声罪爬起来去拿澡巾,走到浴缸外面,看着那摆放位置偏低的浴缸,欧辛心一横,直接跪下,拿着澡巾漫无目的的给他擦后背。
 “前面。”
 军顾叹了口气,父亲当初为什么会让他做自己的私奴?
 欧辛长相一般,性情一般,才情也一般,还他妈不会来事儿。
 自己当初怎么也看上他了?
 当恋人不让自己碰,当私奴还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烦死个人了!
 男人看着低眉顺眼的跪在浴缸外拿着澡巾伸着胳膊一下一下给自己擦前胸的欧辛,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火儿压下去,又憋出两个字儿,“下.面。”
 欧辛的视线慢慢的往下移,看到水下那..物时脸红了红,应声后却没有立刻动作。
 军顾见他又发呆,顺着他的视线一道儿看过去,发现让他发呆的竟然是自己......他低低一笑,“三个多月没见着,就这么想?”
 竟然还看呆了眼。
 有些喑哑的嗓音让欧辛脸色更红,他抬头,似怒似嗔的瞪了军顾一眼,却只引来军顾更放肆的大笑。
 细细算来,军顾差不多有小半年不曾发泄了,连自己.撸.都不曾有过,虽然还是处.男之身,但他能过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完全都是欧辛的功劳。
 欧辛不让他碰,他又舍不得让他给自己口出来,有了欲.望,不是冲冷水澡,就是拜托自己的好兄弟......右手。
 久而久之,军顾对那事儿虽然想得很,却也不常做了。
 现如今,男朋友变成了自己的私奴,他总可以开吃了吧?
 如此一想,军顾觉得,他父亲还是挺英明神武的。
 “欧辛,现在......你总可以让我碰你了吧?”
 他做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他,可内心还是挺紧张的。
 要是欧辛拒绝了,他要怎么做?
 霸王硬上弓?
 还是用主人的身份强迫他?
 或者是......下药?
 他老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不管是男女之事还是男男之事,都要讲一个你情我愿。
 所以当欧辛明确表示不能跟他真真正正做一次以后,他虽生气愤怒,却也不曾真的强迫了他。
 但现在......
 他就算是强迫,也没什么吧?
 毕竟欧辛这个人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他军顾一个人的。
 欧辛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军顾:“......”
 他发现在欧辛同意以后,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反正更加烦闷了。
 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欲望也消沉了一些。
 之前他不管怎么说怎么劝,这人总是不肯松口,现如今却...
 “你后面洗干净没?”
 很露骨的一句话,满满的不耐烦。
 话甫一出口,军顾就觉得自己很有病。
 他从前做梦都想把欧辛吃抹干净,现在他让自己碰了,自己反而又嫌东嫌西的了。
 不是有病是什么?
 这人啊,都是贱骨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么?
 “有的。”欧辛已经停了给军顾擦身的手,闻言垂下了眼眸,很恭敬,很谦卑的回答,“奴才一直都有清洗的。”
 打来到泉城开始,他就遵循着私奴每日清洗的规矩,就是为了防止哪天他的主人要用他,他毫无准备让主人败了兴。
 只是......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的主人,竟然是顾子君。
 想来真是可笑,他一直都不让顾子君碰他,而现在,却日日清洗干净自己,为的也是能让顾子君尽兴。
 清洗?
 与欧辛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军顾挑眉,从前的欧辛,可没有清洗自己后面的习惯。
 因为他压根儿不同意自己碰他。
 “你这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三个多月前。”
 军顾脸黑了,“从放假开始?”
 “是。”
 他可算是明白了,从跟自己分手以后,欧辛就一直在为了服侍他的少主做准备。男人忍不住冷笑,“欧辛,你就这么上赶着......”
 上赶着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到底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有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自己把他欧辛当掌中宝宠着疼着,人家不稀罕,非要分手,结果就是为了当一个私奴!
 虽然他这个私奴的主人也是自己,可他就是很生气。
 他突然间有些奇怪了,他父亲到底给了欧辛什么样的好处,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的给自个儿当私奴?
 欧辛被他说的很难堪,他微微低下头,强忍着心里的酸涩,轻声道,“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低贱如草芥,能有幸被选为您的私奴,已经很幸运了。”
 不管是为了自己,为了父亲,还是为了谁,他都会努力服侍他的主人。
 此生此世,侍奉至老
 不管他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好在,峰回路转,他的主人...竟是顾子君,是那个自己做梦都不敢去想能跟他在一起的人。
 他已经很知足了。
 对,他应该知足了。
 “呵~你知道么?我父亲跟我爸爸,他们很相爱,也结婚了。我虽然为没有母亲而怨恨过他们,却不得不说,他们的感情,是我特别羡慕的。”军顾沉默了许久,突然从浴缸中坐起身,他伸出手,慢慢抚摸过欧辛的脸颊,低声道,“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就想着,要怎样说服他们才可以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当年他们为了能够在一起,付出了太多太多,直到现在,我爸爸还被江北很多人认为是蓝颜祸水。”
 黑眸轻轻一眨,一滴清泪缓缓流下,军顾那颗心,也跟着这滴眼泪一块儿破碎。
 “我为此做了那么多努力,却始终抵不过江北少主私奴这个身份给你带来的利益与好处更让你心动。”
 下一秒,他便狠狠捏着欧辛的下巴,微红的眼中闪过狠辣与嘲弄,“你怕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你抛弃的穷学生顾子君,摇身一变成了江北少主吧?
 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跟我分手了?
 放着好好的欧家少夫人不做,偏当一条狗?”
 欧辛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想解释,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军顾说的...都是真的。
 他只能低眉垂眼做臣服状,乖顺的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嗓音用从没听过的冷漠语调说出那句让他心如刀绞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当恋人来爱了。”
 说完,他狠狠甩开欧辛的下巴,猛的站起身出了浴缸,抽过一旁的浴巾擦了擦身子,冷淡的吩咐一句,“把浴室收拾干净就下去吧。”
 等他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走到浴室门口,终是心有不忍,回头看了眼依旧呆怔的跪在浴缸一旁的人。
 他摇摇头,欧辛这么蠢笨的个人,竟也能当私奴?
 他父亲看人的本事真不怎么滴。
 “下午你继续去X.L上班,好好做事,别给我丢脸。”
 欧辛完全沉浸在刚刚军顾的话里,根本没有去听听后来又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军顾那句“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当恋人来爱了”的话。
 等他回过味来,军顾早已离开了。
 “子君......”
 男子再维持不了那副冷淡的无知无畏的样子,跪坐在浴缸之外,想着刚刚军顾的话,不禁泪流满面。
 哭的凄惨,像个孩子。
 他...也不愿意啊!
 可父母及他一家三口的性命都在主家的掌控之下,他万万不敢做出任何忤逆的事来。
 更何况,当初他父亲用来威胁他的,是顾子君。
 子君不会再爱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他难受的恨不得立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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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再不是他的男朋友了【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51,“老爸?在不在?”
 添夏在楼下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准备给在书房开会的军霖送过去,就听到楼上有人敲他卧室的门,是他儿子。
 这都快中午了,不去吃饭来他这里干嘛?
 “儿子,我在这儿呢!”
 军顾一听,转身下了楼,迎面就看到添夏端了个托盘,上面只有一碟饼干,两杯牛奶。
 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笑的有些无奈,“您又给父亲送...呃,送牛奶去?”
 “对啊,我新做的饼干,厨房还有,你自己拿去吃啊!”添夏点点头,抬脚就走,军顾适时的跟上,突然间伸手拿了块小碟子中的饼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到嘴里快速嚼了几口咽下。
 “......诶诶诶我不是说了厨房还有?”
 添夏踢了他一脚,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笑。
 “老爸,来,我给您拿着。”
 军顾把托盘接过来,又拿了块饼干吃,还别说,他老爸虽是个暗黑料理大王,唯独饼干烤的不错。
 男子暗忖,这应该是跟苏家那个苏晨叔叔学的吧?毕竟他俩前两年合伙开了家烘焙店,据说收益尚可。
 “又偷吃。”添夏连忙把放饼干的小碟子拿过来,“我这是给军哥送过去的,你的在厨房呢!”
 “老爸,偏心也不带您这样的吧?成品就给我父亲,您做的不好的残次品全喂我。”
 “你要是不乐意吃,大可以不吃。”
 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凉凉的,像浸了水一般,军顾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朝添夏的反方向挪了两步。
 “父亲。”
 军霖看着跟添夏站在一起的大男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军霜做错了事被他逮到后的样子。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妄图蒙混过去。
 仔细想来,他也有四五年没见到军霜了。
 偏偏这个臭小子没什么地方像军霜,倒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军霖一时回想过去,无尽感慨。
 将军顾手中端着的两杯牛奶拿了过来,带吸管的那杯塞到添夏手中,而他自己则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又还给了他儿子,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十二点多了,赶紧吃点东西去上班吧。”
 军顾:“......”
 他只顾着跟他爸斗嘴,把正事儿给忘了!
 “父亲...我......”
 军霖搂着添夏要进去,闻言偏过头看向他,“还有事?”
 “我是想问问,欧辛......”
 军顾思索着该如何把问题问出来。
 总不能直截了当的质问他父亲给了欧辛什么好处吧?
 “你不是说,你的私奴你自己管教吗?”军霖神色淡淡,很快把他先前的话还了回来,“这事儿我不管,你下去吧。”
 军顾:“......哦”
 不管就不管,我还不稀罕你管呢!
 “那父亲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军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
 当天下午,欧辛将脸上的巴掌印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继续去上班了,只是较之以前,他身上多带了一个东西——贞操锁。
 那锁不仅能锁住他的欲望,甚至连排泄都不得自由。
 欧辛独自坐在面试处,脑海中不住回想军顾派人来让他自己戴上锁的场景。
 作为私奴,这些都是他来泉城的时候从主要负责教导他们这些私奴如何侍奉主人的刑堂侍部领到的。
 有只锁住欲望于排泄无碍的贞操带他早已佩戴三月,还有一个让他连排泄都需要请示主人的锁。
 他从来没想过,军顾会让他带锁。据侍部老师将,他这种有可能会侍奉床事的私奴都会被赐贞操带,确保不能在外面乱来,可赐锁那不仅仅是束缚欲望,而是赤裸裸的掌控与羞辱。
 可他再三向来人确认,得到的答复都是命他带锁。
 他将那能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贞操锁戴上以后,只能温顺的将那把唯一能解救他的钥匙奉于来人。
 然后,还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去上班。
 欧辛痛苦的闭上眼睛,正常人?
 他连正常人最基本的排泄自由都没有。
 他于军顾来讲,就是个玩物。
 两下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进来。”
 “欧辛,这是今天下午的面试名单跟人员简历,黄经理让你看一下,然后准备面试。”
 来人是人力资源部的另外一个助理,汪莉。
 “好的。”
 欧辛点点头,接过来一看,最上面的那张简历赫然写着三个字:顾子君。
 他指尖一颤,下意识的将那张简历放到最下面,大致看了下第二张简历上面的情况,道,“那就开始吧。”
 ————————
 军顾百无聊赖的坐在面试处旁边的休息室玩手机,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玩味的勾了勾唇。
 就这么不想看到他?
 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他厌恶的看着手机桌面上那张自己与欧辛的合照,自己半搂着欧辛的肩膀,笑容灿烂的欧辛偏过头对自己耳语,眸光愈发暗沉,那段美好的幸福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他烦闷的掏出烟来点燃,吸了一口,任凭香烟缭绕,阻挡住他看那照片的视线,而后,恨恨的将烟戳到欧辛那笑容满面的脸上。
 欧辛,你个王八蛋!
 手机质量太好,烟熄灭了,气得军顾要砸了手机,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顾子君。”
 “主人。”
 军顾进了面试处的那一瞬间,欧辛就已经跪了下来,熟练恭谨的态度,仿佛已做了无数遍。
 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因为下身的束缚以及排泄的欲望逼得更加惨白。
 军顾却根本没看他一眼,只是走到前面那把属于他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问道,“不是面试么?面试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紧问,我还要着急回家管教我那只不听话的狗呢。”
 欧辛跟随者他的脚步膝行到办公桌一边,闻言又咬了咬唇,默默地点头。
 “我是X.L人事部的欧辛,负责此次面试,你......您先大概介绍下自己的情况吧。”
 “顾子君,男,二十岁,京城大学金融系政治经济学大四学生。”
 欧辛在听到“顾子君”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最初,他们两个人发现他们其实是在一件寝室后,互相做自我介绍的那个时候。
 “顾子君,男,十七岁,泉城人。”
 “我叫欧辛,也是十七岁,江北人。”
 “哎咱们竟然同岁啊!难得难得,我还以为大一新生里头都是十八岁的呢!你几月的?”
 “8月29,每届学生中最小的一个。”
 “我去!这也太巧了吧?咱俩一天生日。”
 ......
 “喂!欧面试官,你走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军顾已经弯下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拿着手机戏谑的拍拍他脸颊,语气嘲讽,“想什么呢?笑的一脸淫荡。”
 欧辛:“......”
 他收回视线,勾起的唇角也放了下来,淡淡的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们继续吧。”
 “欧面试官,我在问你,刚刚想什么呢?”
 军顾坐在办公椅上,脚尖踢了踢欧辛刚刚还上扬近20度的的唇瓣,眼底的认真与执拗,让欧辛心神一晃。
 “我......奴才刚刚在想,给您安排什么职务比较好。”
 “真的?”
 军顾狐疑的看着他,似有不信,“那你笑什么?”
 能不能别再问了?!
 欧辛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法,额间都渗出了汗。
 面前跪着的人的紧张不安,军顾看的分明,见他实在不愿意说实话,倒也放过了他,“行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他拿起自己的简历,看到上面被重点注明的“过”字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对了,欧面试官,我这次面试通过了么?”
 “过、过了。”
 欧辛苦笑,他敢不让他过么?
 这整个公司都是他的。
 “恩,这次你倒学乖了。”
 军顾抹抹他的脑袋,感受到掌心下的一片潮湿,心里有些小难过。
 欧辛竟然那么害怕他,冷汗都出来了。
 这小难过却瞬间被嘲讽淹没,他活该,自己绝不能再因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为了个私奴或喜或悲,自己也真是够闲的!
 军顾啊军顾,你得明白,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不过是个下贱奴才,哪里配得到他的怜惜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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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分手两天后出车祸【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61,欧辛跟军顾一起下的班,在车上,他纠结了很久,也没有开口向军顾要钥匙。
 只是下身想要排泄的欲望越来越大,他忍耐的很艰难,但一直克制自己。
 或许...还有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愿对昔日的同窗恋人低眉顺眼卑微哀求。
 军顾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很想问问他,薄唇张阖数次,却始终没有开口。
 他现在,哪有关心面前这人的必要?
 随便他如何,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路上,二人相顾无言,欧辛暗自咬着唇内的软肉,对军顾与他现在的关系处境,茫茫看不清前路,他无比绝望。
 直到汽车驶进军家,军顾才嘱咐道,“人力资源部的黄经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退了,我父亲的意思是,两个月后若没有什么意外,X.L就由我全权负责。你要是能接下那个位子就接,接不了,自然有的是人代替你。”
 欧辛眉心一动,升出几丝雀跃,身体上的不适都少了几分,他呐呐道,“您的意思是......”
 “没听懂我的话?”
 军顾有点不耐烦,看也未看他,只冷冷道,“我的意思就是,这个人事部经理,你要是觉得自己能胜任就去做,做不了就给我让贤,待在家里老老实实做你的私奴。”
 “...我能的!”欧辛脸一红,立刻做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但愿吧。”
 军顾说完这句话,车门也已经打开,他起身离开,随风而去的还有他的后半句话。
 “反正我也不是失望一次两次了。”
 再失望一次,又何妨?
 “家主要见我?”
 欧辛怔怔的看着他的父亲欧文,脸上的局促不安显露无遗。
 “恩,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欧文拍拍他肩头,细细叮嘱,“今天上午你算计少主的事儿,家主肯定是知道了,见到家主以后好好认错领罚,知道吗?”
 “是,儿子明白。”
 欧辛自幼就被外放出去读书,对家主的了解不过一二,只是传言家主年少掌权,做事果辣,雷厉风行。
 但却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同性爱人,也曾经却做了一件利己利人好事儿,那就是在大总统上任之初,提出一个同性合法的议案,且通过了。
 在二十多年前,同性恋,还是一个被世人所不容的禁忌,却被他的家主,江北第一统帅所打破。
 他也曾经听顾子君讲过他的爸爸,说他的爸爸为人很好,很宽容很和蔼,每次他闯了祸,他爸爸也总是护着他。
 欧辛暗忖,或许传闻只是传闻吧?
 毕竟顾子君是家主的儿子,他的话可信度更大一些。
 当然,欧辛不知道的是,顾子君口中的爸爸,并非他的家主,而是他家主的同性爱人--添夏。
 ————————
 “唔......你就是军顾的那个私奴?”
 军霖忙完了所有的工作,赶在添夏还没来喊他睡觉之前抽空见了见在书房门口已经跪候了近两个小时的欧辛。
 “是。”
 欧辛艰难的移动着双膝,对着坐在沙发上烹茶的军霖磕了个头。
 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板,心中忐忑不安。
 家主唤他过来......是想做什么?
 教训他么?
 “你是叫...欧......”
 “奴才欧辛。”
 “哦对,欧辛。”军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细细回味了下,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方缓缓开口,“我听过你的名字。”
 欧辛瞳孔猛的一缩,他明白肯定是今天上午面试处的事儿被家主知道了,他慌忙又磕了几个头请罪,“奴才知错,奴才不应该利用职务之便让少主没通过面试,奴才领罚,请家主重责。”
 “这件事儿......你有什么错?”军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紧张的浑身发抖的小家奴,淡淡道,“那小子被他爸惯坏了,也该吃点教训。”
 依然战战兢兢跪在原地的欧辛沉默了一瞬,方明白顾子君口中的“爸爸”并非家主。
 可是,家主为何要跟他说这个?
 “只不过,小教训小挫折,让他吃吃也就罢了,若太过分了,莫说他爸看不过去,我也是心疼。”军霖面无表情的说完这话,手机突然间振动起来,他垂眸,见是军顾,又看了眼老老实实跪在门口的欧辛,眼中滑过一丝玩味。
 他儿子是担心自己把他的心上人怎么样吗?
 “军顾,这么晚还不睡?”
 薄唇轻启,他唤了声儿子的名字,便成功的看到不远处跪着的那个小家奴双手攥成拳死死的揪着裤脚。
 “父亲,晚上好。”军顾客客气气的道了安,简单的说明了来意。拱中昊花开花落轩
 “他啊,在我这里呢。”
 军霖招手,示意欧辛上前,待他膝行过来后,将手机递了过去,“你主人的电话。”
 “主人...”
 再一次听到军顾的声音,恍若隔世。
 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一度认为家主是来给他教训的。
 很担心自己会想幼年时的那个家奴一样,牵连全家,被贬遭逐。
 “我,我没事。”
 听到军顾紧张急切到不行的问他怎么样的时候,欧辛觉得鼻子有些酸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偷摸的瞄了眼上方的军霖,见他只是自斟自饮,根本没看到这边,微微放下心来。
 “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
 “阿辛,乖乖等我,我去接你。”
 “好。”
 待挂了电话,欧辛双手奉上手机,心中波澜平复了些许。
 “军顾对你挺上心的。”
 军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湿渍让他微微蹙了蹙眉,他拿过手机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淡淡道,“当初,你跟他乍然分手,他失意酒醉,被车撞了......”
 “您说什么?!”
 欧辛大骇,顾不得尊卑,打断军霖的话直直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听到这般近乎质问的语气,军霖眉峰蹙得更紧,刚刚还仔细擦拭的手机直接砸到欧辛脸上,“欧文怎么教的你规矩?”
 竟敢打断他的话?
 这种没规没矩的家奴,还想要留在他儿子身边?
 回炉重造一番他都看不上。
 “家主恕罪,是奴才没规矩了。”欧辛脑门儿被砸到,疼得双眼通红,却连痛呼都不敢,把手机捡起来双手高举奉到军霖手边,“奴才只是着急了......求家主告知奴才,子...主人他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七月初,你们分手的两天后。”
 军霖接过手机,脸色冷得吓人,要知道害得他儿子那么惨的是自己家里养着的奴才,他绝不会因为顾及军顾的感受,轻易的把这事儿揭过去。
 照他的脾气,这种贱奴,活活打死都是轻的。
 欧辛一呆,他今日见到军顾的时候,虽发觉他比从前消瘦了几分,但反观自己亦是如此,心疼之余却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没想到......
 他竟是出了车祸么?
 眼泪簌簌落下,欧辛想爬起来去找军顾,却被军霖一脚踹倒,他折回身子,跪在军霖脚边,睁开一双哭的迷离的眼睛,不住地哀求,“我求求您,让我去找他......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军霖眸光一闪,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也是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哭着求自己,让自己放他离开去找苏烨。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只是扬手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巴掌,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时隔多年,他又要做同样的事了。
 军霖叹了口气,当时,他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现如今......他则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都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军霖...却偏偏做些毁人姻缘的破事儿。
 缺德,忒缺德了。
 扬声唤来卫兵,让他们把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家奴带下去,军霖拿着茶杯浅酌一小口,按了按眉心。
 三年前,他家军顾无缘无故的跟他闹别扭离家出走,跑到外地上大学,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掌权机会,现如今他回来了,却仍是孤身一人,若不给他打造几把利剑,他以后的路,绝对不好走。
 而欧文的儿子,是他一早就看好的家奴人选。
 欧文背景干净,又有能力,且对主家忠心耿耿,他的儿子,总归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他没想到,就是军顾离家出走这么个小蝴蝶,竟引发了那么大的效应。
 他的儿子,居然跟一个自幼便属于他的私奴谈起了恋爱,而他对此,却毫无所知。
 好在...现在一切还不算太晚。
 军霖看着手机联系人上面的“军顾”二字,眸光深沉如海,用爱情跟愧疚绑着一条狗,再用恩情牵着他,这条狗,才能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
 也算是对军顾为他受伤的补偿吧!
 想罢,他唤过一名卫兵,细细吩咐几句后,就将手机关机了。
 他儿子回来了,他也该带着夏夏去享受生活了。
 这个倒霉孩子,跑了那么久的路,也该接下他的担子了。
 
013不管是顾子君还是军顾都喜欢欧辛【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65,军顾来北房接欧辛没接到人,却意外听到几个卫兵在议论某个刚刚被关进南厅冰窖的忤逆猖狂的家奴,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一问才知道,那个所谓的不知死活的家奴,还真的是欧辛。
 一边暗骂欧辛不知轻重惹了那个他自己都不敢惹只能顺毛撸的父亲,一边又很是为他担心。
 他虽不常在本家住,但却也知道那南厅冰窖是个什么地方。
 进那里之前,首先就要吃20军棍的杀威棒。
 就欧辛那小身板,自己踹他一脚都要好大一会儿才能缓过来,挨上20军棍,不死也得废了!
 他一路疾奔到南厅,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
 先将欧辛带出去,然后再去找父亲请罪,同时再找他爸来救场。
 他身体刚愈,父亲理应不会责罚过重。
 军顾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进入冰窖的那一瞬,有一道红光闪过。
 “啪!”
 “呜...”
 不远处传来刑具砸到肉上的闷响声以及欧辛的痛呼,军顾身子一颤,速度更快的冲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欧辛四肢被绑在长凳上正在被碗底粗细的军棍责臀,军顾一时红了眼,厉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卫兵面面相觑,却也都很识相,依令停了责罚,相继离开。
 “欧辛。”
 军顾几步走到欧辛身边,为他解了束缚的绳子,再将他搀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你没事吧?”
 子君......
 欧辛只受了几记,虽是疼痛,却并不是太难忍。
 他此时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赶来救他的军顾。
 他当初与他分手,让他颜面尽失,他总以为这人恨死他了,可偏偏......救自己的还是他。
 军顾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若是在从前,顾子君对他再好,他也从没有感恩戴德的这种想法,毕竟他们是恋人。
 他若不对他好,自己反倒该哭了。
 可现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家主随手赐予他的私奴,还处处惹他生气犯他忌讳,他为什么还要护着自己?
 原因显而易见。
 不管他是京城大学的顾子君,还是江北第一统帅的唯一继承人军顾,这个人,都是喜欢自己的。
 欧辛将头埋到军顾怀里,感受他灼热的体温团团包围着自己,听着这人明显加快的心跳,心,莫名的静了下来。
 “我没事,谢谢你。”
 军顾抚着他汗津津的脑袋,道,“你忍一忍,等过段时间,我就想法子把你派到国外进修去。”
 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他父亲也就不能把欧辛怎么样了。
 “不......”
 欧辛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军顾怕碰到他伤处,只能张开双臂,就见欧辛勉力支撑着自己跪下,就跪在他的脚边,然后,伏下身子,深深一叩首,以表臣服。
 军顾听到欧辛有些虚弱有些气喘却坚定不移的声音,“主人,奴才要跟在您身边,以后...定会全力服侍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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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爱错了人【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68,军顾哑然。
 
  瞬间明白了他父亲的用意。
 
  他今天下午也并非只是趾高气昂的面个试就回家了,而是向他爸爸了解了一下欧家经久不用的私奴制度,在添夏表示对此并不太了解以后,他还特意去了趟总裁办,据他所知,他父亲现如今的保镖首领,正是差一点就成为他父亲私奴的文武双欧中的欧武。
 
  欧武向他解释了一些。
 
  大抵就是欧家的私奴,一向都是在欧家家生子之中挑选。
 
  六岁为年龄差,每六年考核一次,其中佼佼者是未来家主的私奴。
 
  而像欧辛这种,打小便定下来的,却不多见。
 
  但细究起来,其父欧文能力出众,他儿子身为私奴,他也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恐怕就是父亲早早为他定下私奴的原因吧?
 
  当然,隶属于他军顾的私奴,不仅仅是只有一个靠父荫的欧辛,只是从他父亲掌权到他出生,刚刚四年的时间。
 
  他父亲亦非欧家的嫡系,当年能顺利掌权,便很是费了一番周折,与江北各派系明争暗斗,也曾绞杀了江北侍部调教私奴的负责人。
 
  那几年,侍部几乎处于瘫痪状态。
 
  到了他周岁之时,侍部重建,是以那些为他而调教出来的家奴,不过都是十六七岁。
 
  若只是服侍他日常生活倒也可以,但助他开疆拓土,在政局商界站稳脚跟,他们还太年轻。
 
  这两年中,他唯一可用的家奴,或许就只有欧辛一人了。
 
  欧辛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禁苦涩一笑,他...还是不信自己的啊。
 
  这也正常。
 
  凭自己对他做的这一切的一切,若军顾能毫无芥蒂的相信他,谈何容易?
 
  不过...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相信自己。
 
  那杀威棒并没有给欧辛带来多严重的伤害,这原因......却是要归功于军顾。
 
  他让欧辛戴锁,欧辛为了安全起见,选了非常保守的紧紧地包裹住下身的表面上与内裤无异的苎麻质地的锁,阻挡了军棍落下的大部分力道。
 
  只除了......军棍砸到深陷体内那物所带来的难以启齿的伤痛。
 
  “主人...”
 
  军顾把欧辛搀到南厅附近的一个小房间里休息,准备去找伤药的时候,欧辛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男子垂着眸子,脸微微红,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能不能......容许奴才去排泄。”
 
  军顾:“......”
 
  私奴连排泄都要向主人报备吗?
 
  真麻烦。
 
  他挥挥手,“以后这种事情你不用跟我说。”
 
  欧辛脸更红了,他深吸一口气,讷讷道,“那您,能不能,能不能把......”
 
  他说不下去了。
 
  “什么?”
 
  军顾默了默,“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还要去给你拿药。”
 
  小腹处越来越浓烈的排泄欲望不断地冲击着他,可自己那处被根锁精针死死堵着,根本由不得自己。
 
  他难受极了,再加上挨的那几军棍也让他分外的疼,欧辛心一横,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求他要钥匙的,他阖了双目,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主人,奴才下身锁的钥匙......您能不能先赐下?奴才向您保证...一定会遵着私奴的规矩的,这一次...您先放过我行么?”
 
  军顾面上的错愕一闪而过。
 
  那贞操锁...他固然是有刻意羞辱欧辛的意思才会吩咐人让他戴上的,但并没有连他排泄这种事情都要控制的想法。
 
  他从衣兜里掏出那枚精致小巧的钥匙塞到欧辛手里,冷眼看着欧辛激动的朝他磕头谢恩,心中烦闷愈盛,下意识的踹他一脚让他赶紧去。却见欧辛连捂都不敢捂被踹的地方一下,跪行着进了浴室,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无力。
 
  他虽名为江北少主,但因祖父早逝,而他父亲又在比他这个年纪还要小上好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未雨绸缪的通过开孤儿院的形式笼络了一大批只对他一个人忠心耿耿的孤儿,还有一帮兄弟扶持,所以并没有用上江北侍部的家奴。再者因为他爸爸的关系,他父亲私生活干净的不得了,连日常服侍的私奴都没有一个。他自小唯一与旁人不同的就是他只有两个爹,并没有妈妈。可以说他生活在一个家境优渥的环境里,但并非到了奴仆上百,换个鞋穿个衣服都有人服侍的地步。
 
  而是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小别墅里,除了吃的饭食是由专业的厨师提供的,其余的,都与常人无异。
 
  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去接受欧辛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
 
  尤其是......那人还是他交往了一年多的男朋友。
 
  但他父亲的意思太明显了,欧辛是他的私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唯一更改的可能性就是弃了他,但弃了欧辛,就代表着让欧辛去死。
 
  他做不到...他怎么能那么做?
 
  声音他只能努力的去适应。
 
  可还是无法抑下心里面的那股子烦躁。
 
  欧辛......在学校的欧辛是一个很爽朗很阳光的男孩儿,信奉人人平等,座右铭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虽不是王侯将相,但他父亲却是整个华夏国唯一一个世袭罔替的江北大帅,至于他...不出意外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是江北的第一统帅。
 
  所以因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他对欧辛...很感兴趣很喜欢。
 
  但他没想到,那个在学校很汉子很爷们的欧辛,竟是个连半点自由都没有的私奴!
 
  还是属于他军顾的私奴!
 
  这种落差,在这一天之中,让他几乎难以接受。
 
  看着这个诚惶诚恐唯命是从的欧辛,他深深地觉得,自己被骗了,他喜欢的那个欧辛,不过是这个连日常排泄的自由都没有的卑贱下奴。
 
  包装得再华丽的糖衣炮弹,在揭开一层层伪装以后,真相,总是那么不堪入目。
 
  他军顾...眼瞎心迷的爱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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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父亲送的礼物【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70,军霖用另外一个手机跟卫兵头目了解了下刚刚的情况,蓦地又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
 昔日恋人一朝之间变成了个下贱奴才,这种反差,他那个简单纯粹至极的儿子怕是难以接受。
 “夏夏,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搂紧了怀里的爱人,语气有些沉闷。
 他的儿子太过单纯善良,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不过是个私奴的事实?
 第一次,他对他当年的决策有些悔意。
 若是......
 可惜这世上还有若是。
 “军哥,你没做错啊。”添夏拥着军霖,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说军顾那个打小就许给他的私奴跟他儿子见面了,他儿子......好像有点不适应。
 对于这件事添夏也是有些愧疚的,毕竟...“错的是我,当初如果不是我非要跟你约法三章,想让儿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也不会把我们从本家带出来,如果军顾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守着规矩谨言慎行的家奴,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反差了。”
 他们的儿子啊,除了相貌随着军霖,其余的,都是随着他的心性儿。
 很善良很单纯的一个孩子。
 还崇尚人人平等。
 可惜他这么一个身份,注定高处不胜寒。
 军霖失笑,忍不住捏了捏添夏的脸,正色道,“夏夏,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你儿子自个儿不争气,没见识的东西。”
 一个私奴对他守了半天的规矩他就接受不了了,简直不像他军家人!
 添夏:“......好吧。”
 他还是比较佩服军霖瞎掰扯的本事的,一句话就让他满满的愧疚少了一大半。
 单纯一些就成了没见识了......
 那他以前岂不是太没见识了?
 “等着啊,我让人给他送几个小玩意儿过去。”
 添夏还在那里做自我安慰,就看到军霖打通了一个电话,明了他的意思后,心下一凛,忙拦下他,“军哥,你别冲动,你之前不是说江北那个家奴不都是还没完成所有的课程吗?现在让他们出来,对儿子能有什么帮助啊?”
 “......谁告诉你我要让他们送江北侍部的家奴过去的?”
 军霖嘴角一抽,扒拉开添夏拦着他的爪子,亮了亮手机屏幕中正在等接通的联系人——费奇。
 “我只是好心让儿子知道了解下,能做江北的家奴,就已经是很体面的事儿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公正公平人人平等?
 相当于帝天堂上那些性奴来讲,江北的家奴,已然是在天堂了。
 “费奇,是我。”
 “霖?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在南半球的岛上,此刻正是夜间三点。
 添夏见费奇那头接了电话,撇了撇嘴,乖乖窝在军霖怀里闭嘴扮演空气了。
 “我家那傻儿子,忒没见识了些。你给他送几个小奴隶过去服侍他,让他开开荤。”
 费奇在电话那头默了一默,方淡淡开口,带着丝丝调侃,“军顾又怎么你了?”
 那么一个单纯简单得不像军家人的五好青年,又是怎么得罪这个权倾一方的江北大帅了?
 送几个小奴隶过去服侍,他家那个祖宗不得把帝天堂给拆咯?
 面对好友的质疑的语气,怀里爱人鄙夷的目光,军霖也有些烦闷了,改口用添夏听不懂的德语跟费奇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
 费奇忍不住笑了笑,也算是明白军霖的意思了。
 “行,我白天就送几个懂规矩的过去。”
 军霖很满意,还没说话,就听到费奇又道,“哦对了,你要男的女的?”
 军霖默了默,“......都可以,我没别的要求,干净一点的就行。”
 “......好。”
 电话那头的费奇噎了噎,轻声应了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
 “......父亲给我送的礼物?”
 军顾听到门卫来报时,着实愣了一愣。
 他这个父亲,待他总是严苛有余,亲热不足,自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来都没有给他送过什么礼物。
 他离家三年,现如今...是转了性了?
 “是的。”
 “是什么东西?”
 “是几个小箱子。”
 军顾好奇心少了几分,应该是什么土特产吧?
 没准儿还是他爸爸给他寄的,只是以他父亲的名义。
 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太多了。
 “找几个人抬进来吧。”他挂了电话,准备去上班。
 轿车驶过大门口的时候,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站在那里与门卫说着什么,军顾眸色一深,“停车。”
 “怎么了?”
 开车的欧辛一怔,忙踩了刹车,就见军顾匆匆推开车门下去,脚步有些急迫。
 “这些是我父亲送过来的?”
 为首的卫兵点了点头,奉上几把钥匙,“少主,这是他们让我交给您的。”
 “里面装的是什么?”
 军顾指着摞在一个大叉车上的几个箱子,淡淡的问那几个外国人。
 语气有些显而易见的急迫。
 仿佛是想要验证什么。
 欧辛跟在他身后,垂下眼眸打量这几个再简单不过的箱子。
 长高都不过五十公分,宽度......绝没到一米,上面还贴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江北军部的免检条子。
 他抿唇,兴许是些土特产之类吧。
 “这都是是岛上最好的商品。”那几人躬身,语气恭敬,其中一人奉上说明书,“老板说,小军少怕是从来没使用过这些,让我们带了说明书来,后面有我们的电话,您如果有任何的使用或质量问题,请随时与我们联系。”
 “恩,我明白了。”
 军顾随手接过说明书,也没有翻看,直接丢过欧辛,道,“一路上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小军少。”几人客客气气的应了,“只是我们还需要回去复命,就不耽搁小您的时间了。”
 军顾发现,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格外有意思。
 小军少......这大军少,怕是他父亲吧?
 还真是他父亲给他送的?
 若不是着急上班,他恐怕早就打开看看了。
 “先送到我房间吧,等我下班了再看。”
 他吩咐了几句,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军顾摇摇头,商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商品,竟然还要贴上江北军部免检的条子。
 “几点了?”
 欧辛下意识的看了看腕间的手表,道,“八点半了。”
 “那就赶紧走吧。”军顾往车上走去,无意间扫到欧辛腕间的手表......是当初与他定情时用的情侣表。
 他冷笑,上了副驾座。
 等待一个漫长的红绿灯时,军顾突然身子前倾,轻轻松松的摘下了欧辛左腕上的手表,却猛然发现,这块手表......是自己的那个。
 他开车窗要扔手表的动作一僵,下意识的将手表紧紧握住手里。
 欧辛神色一紧,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抢,手却被军顾狠狠拍开。
 “好好开车。绿灯了。”
 “是。”
 欧辛咬了咬唇,慢慢松了刹车,汽车沿着马路顺着车流渐渐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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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小奴隶凯米和他的主人【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72,凯米是生于帝天堂长于帝天堂的奴隶,他自五岁起便被岛上的工作人员统一调教。
 他的命运,早早的就被安排好了。
 等调教课程结束,他便会被卖掉。
 从此过着以主人为天的日子。
 在还年轻的时候以身侍人,若是小意服侍,乖巧听话,没有被主人玩死,那等到年老色衰失了主人的兴致喜爱后,就会被帝天堂“回收”回去。或是在岛上的后勤处打杂,或是被下放到帝天堂旗下的娱乐场所做前期招待。
 直至老死。
 他自小就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他从不自怨自艾。
 因为...不仅仅是他,岛上这些奴隶,皆是如此。
 他怕痛,怕挨打受罚,更怕死。
 也不敢逃。
 他能做的,只有乖顺听话,努力去学习各项技能,让调教师满意,让他的主人满意。
 努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改写了他命运的人。
 一个...给他这个灰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光明的人。
 罗恩少爷,您是我的救赎。
 ――――――――
 可现如今,他的救赎......又将他抛弃了。
 凯米靠在墙角,手臂环抱着膝盖,眼神空洞的望着不远处一角。
 前天晚上罗恩少爷还说若他不听话的话就把他丢出岛,没想到......这话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他真的出岛了。
 作为一名送给他人的礼物。
 他垂下头,光洁的地板上倒印着浑身赤裸的自己,尚残存着罗恩少爷留下的点点痕迹的躯体上很快就要被打上另外一个人的标识。
 “我洁癖很厉害的小凯米,如果你被旁人碰了摸了,那你就滚的远远的...否则,我会剐掉你脏了的地方。”
 想到此,凯米浑身一个激灵,罗恩少爷......最讨厌不干不净的奴隶了。
 他......决不能出岛!
 他不能离开罗恩少爷的!
 他要回去!
 凯米挣扎着坐起身,早已麻痹的腿根本支撑不起他,他下一秒就狼狈不堪的跌在地上。
 “唔......”
 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凯米却顾不得这些,他挣扎着爬到门口,拍了拍门,扬声道,“开...开门!放我出去......!”
 “吵什么吵?!”
 门外面立刻传来冷声呵斥,伴随着开门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直接给了凯米一鞭,“活得不耐烦了?!”
 凯米扶着墙角站起来,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要回去。”
 屋里其他人傻了眼。
 回去?
 竟然还有人想回去的???
 这外面千不好万不好,也总比那个吃人的恶岛好啊!
 这人是不是傻了......
 那大汉也是愣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探手捏了捏凯米的下颌,警告道,“小东西,若你命好,过了盛年还没被你的主人玩死,再回来吧。”
 “我是有主的,按照规定,未经我主人允许,你们不能带我出岛。”
 凯米厌恶的拍掉大汉的手,罗恩少爷不喜欢被别人摸过碰过的奴隶。
 “有主的?”
 大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那你的铭牌在哪呢?”
 “我......”
 凯米低下头,他没有铭牌。
 他还没有正式认主,罗恩少爷还没有把那个署有他名姓的铭牌赐给他。
 “编不出来了吧!”
 大汉嗤笑,拍拍他的脸蛋儿,话里倒有几分安慰他的意思,“你们是费奇先生送给小军少的礼物...小军少宽和仁慈,你们只要尽心尽力的侍奉小军少,小军少决不会亏待你们。”
 小军少......
 众人哗然。
 他们虽没见过这位小军少,却都领略过小军少他爹......军先生的威名。
 帝天堂上的掌刑人。
 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伺候的人么?
 所有人的心情都在那句“小军少”后沉寂下来。
 他们这些人,自幼便在岛上生活,对岛上的潜规则......自然是一清二楚。
 若说这些话事人中,最难伺候的,莫过于军霖。
 他不好美色,也不好享乐,每每上岛,都是在岛上发生了大事儿以后。
 距离军霖上一次上帝天堂,已有两年。
 可两年前的一幕幕,让这些小孩儿......打心底恐惧那个眉目冷峻手段狠辣的男人。
 每隔三年,岛上都会进一批新鲜商品,而伴随着新商品入岛,也总会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商品企图逃跑反抗。
 每一次,都是惨烈无比的被镇压。
 岛上的管理层,对此......倒是喜闻乐见。
 毕竟每一次反抗都会被镇压......而那些反抗者的结局,足以让所有人心悸。
 很好用的一种手段。
但两年前,却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组自幼在岛上长大的“商品”,竟受了新入岛商品的蛊惑,集体“叛逃”了。
 还在叛逃途中绑了几个岛上的白金会员。
 恰逢岛上的主事人都不在,那些人没了顾忌,更加肆无忌惮。
 这些久受压迫的人,一旦翻身,自然要报复得彻彻底底――
 竟将那几个白金会员凌虐至死。
 只是没几天的功夫,军霖他们一回来,形势迅速扭转,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被抓住了。
 于传承上百年,历经无数血雨腥风的帝天堂来讲,他们犯的事儿,并不大。
 但他们却伤了岛上的客人,并把人玩死了。
 这是帝天堂的大忌。
 事后,作为掌刑人的军霖......将他们当众处死。
 把那些个叛逃的商品挂在岛中央的刑台上鞭笞了足足三个小时,浑身上下无一丝好肉后,才命人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还物尽其用,将为首的几人大卸八块,熬了汤,给岛上的其他商品“补补身子”。
 此后的一月里,岛上无人敢食荤腥。
 想到当时被强逼着“喝汤”的日子,凯米吓得浑身打颤。
 太......太恐怖了。
 他这一生乖顺听话,行差丝毫不敢踏错一步......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竟让他离了有主人的地狱,又进另一个鬼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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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第一次谈恋爱【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75,罗恩知道凯米被作为送给军顾的礼物被带出岛后,着实郁闷了一番。
 小凯米乖巧听话,身子软和,声音也好听,处处都符合他的品味喜好,他很喜欢。
 这还没玩够呢...怎么就给他送走了?
 他沉吟许久,才决定把那个小奴隶讨回来。
 “正好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二十四孝好孩子小军少。”
 罗恩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打小他家老子就拿着军家那位跟他比,说人家温文尔雅聪明善良乖巧懂事,而他自己性情乖张顽劣不堪...
 正所谓别人家的小孩啊......
 在他们这一辈儿中,说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小军少”。
 哼!
 他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抢了他爱奴的“小军少”,究竟有没有那么好。
 
 
 
 
 当天是周一,军顾正忙着去开L.X的例会,临走前却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军顾先生…对吗?”
 那人说话的语调很奇怪,他扫了眼周围的同事,见人人都在准备开会的事宜,便压低嗓音道,“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唔……本来不应该打扰你的,只是你现在手上的那个叫凯米的商品,他是我私人的奴隶,只是还没来得及认主,所以……麻烦您把他还给我,我会给你相应的补偿的。”
 军顾对对方趾高气昂的语气有些隐隐的不满,却不曾想听到几个很新鲜的词汇,“奴隶”、“认主”,他有些诧异,突然就想到早上父亲送来的礼物。
 那几人送东西的外国人,也是称呼那几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为“商品”的。
 那几个箱子里的“商品”……应该就是这人口中的“商品”吧?
 听他这意思,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人?
 军顾拧眉,“我现在马上要开会了,今天中午或者晚上,你来找我。就这样,我先挂了,再见。”
 “好的,再见。”
 电话挂掉,罗恩摸了摸下巴,对自己这个不久之后的合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他颇为冒失不讲理直接开口讨要奴隶的一通电话,那人也没恼,反而与他定了时间见面。
 彬彬有礼。
 这是他对军顾的第一印象。
 如果有人敢在跟他第一通电话里面讨要奴隶,他恐怕会让人黑了那人的方圆百里通话系统。
 更别说如此淡定的跟人约见面时间了。
 有趣,有趣。
 而当他在军家主宅门口看到军顾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觉得这人更有趣了。
 这么有钱了还打出租......这得是多么勤俭节约的好孩子啊!
 节俭到抠门了啊卧槽!
 ――――――――――
 军顾下班的时候,欧辛还在人事部开会,他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冷笑着将它删了。
 想要回手表?
 欧辛,你做的什么白日梦!
 打车回了家,就看到主家门口有辆加长林肯停在那里,旁边围着几辆黑色轿车。
 这应该是今天上午给他打电话的那人吧?
 果不其然,林肯车上下来一个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对着他浅浅一鞠躬,“军先生,我们少爷让我接走他的奴隶。”说罢,他打开右手上拎着的箱子,目测有十几沓英镑。
 军顾玩味一笑,“你觉得我缺钱?”
 那人微微一滞,陪笑道,“当然不是。”
 能住的起这种老式庭院的人,非富即贵。
 自然不会缺这点钱。
 “你们少爷呢?让他自个儿跟我谈。”军顾说罢,也不再看那人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进了大门。
 “军顾先生,等一等。”
 军顾脚步略顿,转头看向那个刚刚从林肯车上下来的青年。
 青年与他差不多大的年纪,一头金黄色的卷发随意扎起,穿着……很艳丽。
 淡粉色的衬衫,系着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军顾皱了皱眉,这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让他很不喜欢。
 “说实话,你说的那个叫凯米的商品或者奴隶,我都没见过。”他状似无奈的一笑,“我父亲让人送过来的时候,我刚要去上班。”
 那人点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我才会找你。”
 军顾不明所以,他轻佻一笑,做出了解释,“让旁人碰过的东西,我是不会再要的。”
 “这样的话,那请吧。”
 军顾看着刚刚让人抬到会客厅的几个箱子,眼底晦暗不明。
 他父亲……给他送这些做什么?
 还什么奴隶……真当这是奴隶制社会呢啊?
 正思索间,那青年也到了会客厅,见军顾只是坐在那里不置一词,有些诧异,却也是慢慢走到那几个箱子旁边,试探性的唤了一下。
 “凯米?”
 其中一个小箱子在他出声的下一秒发出了轻微的响动,青年微微一笑,找军顾借了钥匙。
 军顾看了被青年从箱子里抱出来的……那个男孩一眼,脸色更黑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丝不挂也就算了,竟然还浑身上下带着艳丽无比的装饰,胸前,两耳,肚脐处都带着或大或小的银白色的环。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暂且称之为“男孩”的男孩在青年抱他出来的下一秒就挣扎着跪倒地上,很虔诚很虔诚的俯身在青年鞋尖上亲吻了一口,“主人。”
 “小奴隶,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罗恩把人从箱子里抱出来时,一眼就瞅见凯米下身紧紧绑缚的贞操锁,心里一隔应,将他随手扔在地上,神色颇为不耐的伸脚一踩,还碾了几下。
 军顾不是说没碰过他们么?
 怎么连这玩意儿都戴上了???
 上上下下还都配了环。
 他突然间就有些不想要了。
 被别人碰过的,他嫌脏。
 凯米疼得惨白着一张小脸,却还是放开大腿任其践踏玩弄,双手无措的揪着罗恩的裤脚,却解释不出什么来,只呐呐叫着:“主人......奴......”
 心却被罗恩那不耐烦的眼神刺得一痛。
 主人......嫌他脏了......
 是不是不要他了?
 罗恩见状,愈发不耐烦起来,他踹了踹他,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一个军顾,“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么?”
 他的华语,说的极为流畅,踢人的动作也很流畅。
 凯米被踹得肋骨生疼,却又强自跪好,他跪伏在罗恩脚边,低低道,“主人......这是奴隶们出岛的规矩,需带锁配势......奴隶并没有被小军少碰过,主人......求您,不要......”
 不要弃了我......
 “噢。”
 罗恩不置可否,解下外套丢在凯米身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穿上衣服跟我走。”
 咦?
 凯米欣喜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主人,您是把我又赎回来了么?”
 “是呢,小凯米身价可值不少钱呢!”
 罗恩笑了笑,脸上一派玩世不恭,“你打算拿什么抵债?”
 “啊?”
 凯米皱着眉,一双小手又紧张的蜷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早就被罗恩少爷玩了个透透的身子...
 可以说以身抵债么?
 他偷眼瞧着他高高在上的主人,斟酌着如果这么回答会不会被主人一脚踢开......
 军顾在一旁看着,顿时觉得被撒了一大包狗粮,他猛地站起身,把钥匙拿了回来丢给刚刚赶过来的欧辛,吩咐他把其他箱子打开,让他带着那些人去洗澡收拾一下后,便要离开。
 却被已经跟自家小奴隶定下不少玩乐逗趣的罗恩挡住了去路。
 “军顾先生。”
 军顾秉着非礼勿视的基本原则并没有看着他们,“你的奴隶已经找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这次......多谢你了。”
 罗恩笑笑,“我是罗恩·坎贝尔,很高兴认识你。”
 坎贝尔?
 这个姓氏可不多见,军顾眸色一深,这可是英伦最古老的贵族之一的姓氏。
 “我是军顾。”
 “......我知道你是军顾。”
 打小就知道。
 军顾:“......”
 呵呵。
 也是。
 这人能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他从不被外人知晓的私人号码上来,哪里能不知道他是军顾。
 ———————————————————— 
 欧辛奉命将剩下几个打扮艳丽的人带下去洗漱,顺便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番。
 “我们来自帝天堂,是岛主送给小军少的礼物。”
 帝天堂......
 欧辛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
 关于暗黑世界的有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比如那传承百十年的性奴输出地......因名气过大,他即使从不关注,却也知道一些。
 那儿是专门调教供人发泄欲望侍奉床事的性奴隶的地方。
 据传言,帝天堂上的性奴......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
 性格乖顺,身子柔软,听话服从。
 好使程度远比他这种私奴好上千倍万倍。
 难道,是家主觉得他不能服侍床事,才特意安排其他人吗?
 军顾出了会客厅便给添夏打了个电话,话里有一点小小的埋怨,“老爸,你们怎么给我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幸亏我那会儿着急上班没立刻拆开,不然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呃...这个嘛,是这样的......”添夏也有些尴尬,他们送了儿子几个性奴隶让他......咳,这好说不好听的......他斟酌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添夏看军霖悠哉悠哉的靠在床头看书,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有些泄气,把手机丢给军霖,“军哥,你跟儿子说,这都是你的好意。”
 他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
 他才不管呢!
 “啊?”
 军顾怔了怔,有些迟疑了。
 他很明白他爸爸是不可能给他送这种礼物的,这些从国外花大价钱买来的所谓“商品”,只会是父亲送的,可他根本不愿意也不敢去问他父亲这些,才会把电话打给他爸,本来想着能求他爸做主把“商品”退了,没想到......
 “我什么时候教你用这种语气跟你爸爸说话了?”
 军霖拿过手机,淡淡的训了一句,“我才离开几天,少主就学会质问长辈了?”
 添夏:“......”
 军顾:“......”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嘴巴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唇,感受自己的唇瓣完好无损的柔软触觉,讪讪道,“父亲,我没有的...”
 他父亲是个护妻狂魔,以前在欧家主宅的时候,有两个家奴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打得半死后全家都丢进军部了,他虽然不会像那两个倒霉的家奴一样那么惨,但他父亲的家法可不是好挨的。
 小时候,他经常问他爸他妈妈在哪里,他爸答不上来他就哭闹,父亲从来都是不管的,可一旦他开始哭诉他爸爸是坏人,为了跟父亲在一起把妈妈气走了,父亲就会拿家法揍他。
 或是戒尺,或是檀木小板子。
 哪儿犯错打哪儿!
 对他爸出言不逊...按照家规他是要挨30下家法的!
 虽然已经有近三年不曾挨过打,可那疼......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军顾,别以为我们都在外地,你就猴子称王了,那几个小奴隶,本来两年前就该给你了,一直耽误到现在。”
 军霖在受了添夏一记重拳以后,又说了他一句才告知了军顾那“商品”的来历。
 “回头我让人送份资料给你,那里有我一些在帝天堂的生意,你了解一下,以后,泉城所有的帝天堂旗下的子公司,都由你负责。”
 “帝天堂?那是什么地方?”
 军顾眉峰一蹙,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若是不知道,可以问问今天的那几个小奴隶。”
 军霖对自家儿子的“单纯无知”很是叹息,他叹口气,懒得搭理军顾,直接把电话挂了,又把手机关机丢到一边,才松开对添夏的桎梏。
 “多大了?还闹。”
 他们家夏夏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添夏揉了揉手腕,瞪他一眼,“我问你,你18岁那年是不是也送了自己几个小奴隶?”
 “......”
 原来是吃味了。
 军霖心中暗笑,把人搂在怀里,捏了捏他的脸蛋,“不是说好了不算旧账?”
 他们两个人,二十多年前,因为种种原因,分离数载,加之有些事情不可言说,所以早早地约定好,不翻旧账。
 省得两个人尴尬。
 今儿怎么打破了?
 “怎么就是旧账了?”
 添夏拍开他捣乱的爪子,“你打算在儿子成年的时候送他小奴隶,这个先例,应该是你开的吧?”
 不对,他根本就不用人送,那时候他就是帝天堂的管理者之一了,想要人伺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老实交代,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军霖难得默了一默,才回答,“我的第一次给了你。”
 “......真的假的?”
 他俩发生关系的时候,军霖都25了,难不成还是个老处男?
 他才不信呢!
 “我骗你做什么?”军霖把人搂的更紧,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我第一次谈恋爱真的是跟你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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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第一次(各种姿势play)【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79,军顾被他父亲不冷不淡的责了一顿,心情十分不美丽,泡澡的时间久了些,一出浴室,就见有人赤身裸体的跪在他房间中央。
 那个身形,化成灰他也认识。
 是欧辛。
 “你来做什么?”
 军顾没有被水泡没的余火在看到一丝不挂的欧辛后又升腾起来,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奴才来侍奉主人。”欧辛冲他磕了个头,直起身子跪行过来,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格外勾人。
 军顾看他姿势优雅的跪到自己身前,眼底眸光一暗,饶有兴趣的弯腰勾起欧辛的下颌,“侍奉?”
 欧辛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不愿意自己碰他的么?
 现在是突然开窍了么?
 “是。”
 后者听到他略带玩味的声音后,睫毛颤了颤,三分羞赧七分尴尬,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私奴本就有侍奉主人床事的职责,这些日子,是奴才疏忽了。”
 侍奉床事......
 军顾脸上的笑容散尽,他想起来,今天早上他父亲送给他的那几个所谓“商品”,就是侍奉床事的。
 难不成......这欧辛吃味了?
 所以故意来勾引他的?
 当初要死要活不同意,现在再想要,哪儿那么容易!
 “今儿我父亲不是送来几个小奴隶,我看其中一个长相颇佳我挺满意的,侍奉床事这事儿,就不用你了。”
 欧辛神色微变,唇角的笑也散了几分,他深呼吸几次,才下定了决心般,小声道,“我...伺候你......不好吗?”
 军顾拍拍他的脸,神情戏谑,“你不是不愿意么?我也不想强迫你。”
 “不......”欧辛忙不迭摇头,“我愿意的,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军顾冷笑,你愿意个屁!
 “那你当初拒绝我那么多次,是为的什么?”
 欧辛闭了闭眼,他终于问出来了。
 他最难堪的一面,即将被自己亲手揭开展现在军顾面前。
 “我...我一周岁的时候,就被家主选定做少主私奴......这副身子,除了江北少主,谁...谁都不能碰。
 在,在学校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少主,所以......”
 “别说了。”所有的头绪全被理清楚,军顾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突然出声打断他,定定的看着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与自己对视的欧辛,“这话,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我......”
 欧辛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也不敢告诉他。
 他害怕顾子君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低贱卑微的私奴后,会瞧不起他,更害怕从此就失去了他。
 “其实你就是想跟我玩玩,是吧?”军顾自嘲一笑,他终于想通了,“我追你那么久你才答应,你是不是压根没想过跟我在一起...我不过......”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我不过就是你大学生涯里的一个消遣,一个会无条件宠着你对你好的白痴!”
 军顾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他一脚踹开抓住他裤腿想要解释的欧辛,将人狠狠踩在脚下,“所以我想带你回来见我爸的时候,你就会一脚将我踢开,因为我挡了你为江北少主表忠心的路!”
 只有江北少主才能碰他!
 欧辛,你真有能耐!
 既然你这么冰清玉洁要为江北少主守身如玉,又何必答应跟我在一起?!
 是嫌大学生活太孤单空虚了需要找人陪着么?
 还故意玩弄他?!
 “不,不是这样的......”
 欧辛慌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人在生自己的气,可他根本没想到,他竟然误会自己那么深!
 他狼狈不堪的跪趴在地上,紧紧的搂着军顾的腿,“子君,我没有的,我是不得已的......”
 “你没有?”
 军顾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扣住欧辛的下颌,“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什么时候进的X.L?”
 “三,三个多月前。”
 “确切点儿。”
 “7月2号......”
 “砰!”
 军顾朝着欧辛的脸上挥了一拳,毫不留情。
 “咳!”
 欧辛半张脸都被打肿了,他伏在地上咳了半天,却对军顾的举动一点都不伤心。
 自己与他分手的第三天,就进了X.L,而他......却在当天晚上喝醉了酒,出了车祸!
 “对不起——”
 听到这人小声道歉,军顾觉得嘲讽无比。
 自己对他那么好,而他,却对自己......半分情意也无!
 对不起......能有个屁用?!
 ————————
 欧辛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他得了自由之身,会跟顾子君在布满鲜花玫瑰的房间里享受他们的第一次。
 尽管他知道,这只是个幻想,一个永永远远都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幻想。
 可他也根本没想到,他与顾子君...不,是军顾,是他的少主,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竟然这么难堪。
 他的小腿被紧贴大腿束缚着,两个手腕也分别和两个脚踝绑在一起,并被捆在床头两侧,这个姿势让他的双腿打开,毫无保留的迎合着那人的侵犯。
 那人丝毫没有考虑到他初经人事,双手掐紧了他的两瓣臀大力分开,硬物像打桩狠狠顶进去,再猛的抽出,然后再进去......
 一下又一下,毫无保留,毫不怜惜。
 他很想叫的,可那人将皮带勒住他的嘴,除了偶尔泄出来的惨痛呻吟,他连咬舌都做不到。
 白色的床单被他后穴中流出来的鲜血浸透,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儿,欧辛指甲深陷脚踝的丁点肉里,承受着剧痛。
 其实一开始军顾只是想上他,真正让他动怒的,是他后穴中含着的那支玉势——
 那是他三个多月前就开始日夜佩戴的玉势了。
 今天本来是想着让这人尽兴,洗净了身子后又担心在做的时候遇到阻碍惹他不快,所以才扩张好了以后又专门戴上一支颇粗颇长的。
 却不曾想,这人一看到玉势,便冷笑不止。
 扯了衣柜里的几条领带,将他绑成这般难堪的姿势,然后......贯穿了他。
 欧辛初次承欢,不知军顾竟有那么多的花样折磨于他。
 跪趴在床上撅高后臀被他从后面插入;侧躺着被抬高一条腿进入;仰躺着抱住自己的双腿被勒令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主人鞭挞自己......军顾的花招出奇的多,最后一次,他跪坐在那人的双腿间,用早已被皮带勒破皮的唇舌为主人做清理。
 然后......被餍足的主人踢下床。
 “打今儿起给你立个规矩,做完以后,立刻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军顾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像冰渣子一样,格外冷酷残忍,欧辛咬牙忍着身后那处撕裂一样的剧痛,沉默的点点头,他按照规矩强撑着给已然倒在床上休息的主人磕了个头,用尽力气连跪带爬的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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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眸紧紧盯着那自床下一处慢慢爬至门外的身影,虽然身体已经得到满足,但军顾却开心不起来。
 他知道欧家的规矩大,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是他爸爸想让他能够跟正常人一样长大,跟父亲有约法三章,在他成年之前,家族的一切事物,他都不用去操心。是以这些年,他极少去江北。
 他也从来没见过那个打小就定给自己的私奴,只是偶尔听人说起,父亲仁慈,外放他出去读书。
 他对此并无什么意见。
 虽然私奴是要一应身心都要奉给主人的。
 但他也不愿意要那种木头人一样的私奴。
 大学时期的欧辛,与他脾性相投,相识相知一年多以后,他开始正式追求他,足足一年之久,欧辛才在一次出游,山花尚烂漫时,答应了与他在一起。
 他总以为,他与欧辛,会跟他的父亲与爸爸一样,执手一生。
 而欧辛呢?
 他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当初又何必答应跟他在一起?
 在一起了,又为何一直瞒着他?
 军顾叹了口气,他看欧辛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心疼,可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
 他为大学三年的顾子君感到惋惜。
 顾子君曾掏心掏肺的对欧辛那么好,却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
 而军顾...不过就是因为是江北少主,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个人。
 虽然顾子君和军顾是同一个人,他还是很难过。
 自己的真心相待,远远抵不过作为江北少主私奴带给他的诱惑大。
 若他只是顾子君不是军顾呢?
 这人只会无情的将自己抛弃,再也不回头!
 欧辛,你个没心肝的东西!
 你还叫什么欧辛,干脆改名无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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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添夏儿子的男朋友【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81,军顾面试成功的第二天,他便以大四实习生的身份进了业务部。
 欧辛偷偷去打听过,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军顾的业绩斐然,名列业务部前三。
 可他也发现,军顾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眉宇间不再是一派温润宁和,反而增添了几分阴郁。
 兴许......是业务部工作压力大吧?
 毕竟一入职就有任务,那人心高气傲,又是想不久的将来就要掌管X.L的,自然不愿居于人下,他有些心疼军顾,却只是暗暗准备了些补身的药膳,一日一顿的送给他吃。
 好在,军顾虽对他冷冷淡淡,却将他每晚送的补膳都吃的干净。
 这天晚上,他为熬夜做工作报表的军顾送补膳,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得知他并没有在书房,反而去了露天游泳场。
 这三更半夜的,又是深秋,去游泳不会冻感冒么?
 欧辛拎着装了满满一煲补膳匆匆赶去游泳场,却见游泳池水面一片平静,并无半点波澜。
 而军顾换下的衣服却还在游泳池边上。
 偌大的游泳室,空无一人。
 他人呢?
 欧辛拧了拧眉,军顾书房打扫的佣人不是说他在露天游泳场么?
 难不成东厢还有第二个露天的游泳场?
 “主人?主人?”
 他绕着游泳池转了一圈儿,也没见着军顾的身影。
 想到军顾最近的状态不佳,欧辛有些着急,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拿手机给他打电话,却在一旁的衣服堆里听到了电话铃声,他怔了怔,忙不迭挂了手机,顾不得不能大声喧哗的规矩,大声的喊着军顾的名字,“子君?顾子君!你在哪???!!!”
 他去哪里了?
 欧辛慌得不行,转头就想跑出去叫人一起找军顾,就看到那人猛地从游泳池中间蹿出来,无数水花砸到池面,他不耐烦的瞪了军顾一眼,“吵什么你?”
 “我...”欧辛心底酸酸的,他抿了抿唇,缓缓吐了口气,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什么?”军顾从游泳池中出来,随手拿了一旁的浴巾擦身,径直朝他走来,见他始终半低着头,那副沉闷样子...格外惹人厌烦。
 刚刚还大喊大叫的,现在又像个闷葫芦。
 他伸手,轻轻抬起欧辛的下颌,果不其然,轻轻颤抖的睫毛下一双小鹿眼不安的眨着,含了一丝丝恐惧。
 “以为我死了?”
 欧辛脸一白,军霖不久前的话在耳畔略过。
 “当初,你跟他乍然分手,他失意酒醉,被车撞了......”
 这幅样子,在军顾眼中,更是他怯懦瑟缩的表现,愈发证实了他原先的一切都是伪装。
 他厌恶的甩开手,道,“你以后能不能别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英年早逝,这欧辛在守寡呢!
 呸!
 英年早逝他二大爷!
 “对,对不起。”
 欧辛下意识的再次道歉,却只引得军顾冷哼一声,随即弃他而去。
 “子君...”
 欧辛转过身,看着那人毫不留念的背影,神情更加落寞。
 他知道自己再不能与之比肩,却不曾想,在他心里,自己连看他一眼,都是不配的。
 此后的一连三四十天,欧辛都没有见到军顾。
 他每每早起去军顾房间里请安,得到的都是一碗冰凉冰凉的闭门羹。
 晚上去送补膳,也是见不到他的人影,不管他什么时候去,都见不到。
 或许是他根本不愿意见到自己吧。
 他一开始想的是......军顾不愿意见他,那他就去公司见他。
 只是......到了公司,他也根本寻不到人。
 军顾......真的恼了他了?
 将他彻底丢弃了么?
 若说最初他只是在胡思乱想,但而后的一次不经意碰面,他才确定,那人是真的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欧辛从停车场出来时,不由得伸手环抱住自己。
 好冷。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穿多少件衣服也没用。
 他拎着文件包缓步进入办公大楼,迎面就见军顾跟一个销售部的女子急匆匆的要出去。
 欧辛心中一喜,连忙迎上去,“主......”
 那人却与他擦肩而过,仿佛他是不存在的空气一般。
 欧辛急急转过身,就见军顾已经出了大楼。
 他涩涩的一笑,咬牙忍住想哭的冲动,呆呆地望着那人的背影。
 是他没规矩了。
 怪不得不受主人待见。
 欧辛,是你活该!
 ――――――――――
 两个月后的元旦晚会上,军顾正式接管了X.L。
 而在此之前,欧辛也成了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欧辛站在角落里,怔怔的看着家主身旁端着酒杯微微含笑的军顾,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有些酸涩,有些难受,却也有些开心。
 他在跟顾子君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了,他只能把对顾子君的那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连拿出来回味一下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顾子君就是军顾,就是他的少主,就是他要忠诚侍奉一生的人。
 他......能时不时的见到他,就已经可以了。
 他木木的咽下一杯酒,只觉苦涩无比。
 一个私奴罢了,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私心想法,他想,他是应该回侍部去温习下规矩了。
 “欧辛?”
 身后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欧辛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回头一看,有些诧异,“静学姐。”
 她怎么在这里?
 来者是欧辛与顾子君的一个高他们两届的学姐,当初在京城大学,对他们颇为照拂。
 “你也在X.L啊?”
 何静一看真的是他,脸上露出一份和煦得体的笑,“我记得你现在才上大四,怎么就出来工作了?”
 欧辛微微一笑,“我来实习啊。”
 X.L每一年都会招聘些许未毕业的大学生做销售业务,这一点何静也是知道的。
 “好吧...我也一年多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跟子君相处的还好吧?”
 当初顾子君向欧辛表白,就是见何静他们大学毕业要各奔东西,一时感伤,便邀请了几位相熟的同学朋友在离别会上表的白。
 何静至今难忘。
 “我...我跟他分手了。”
 乍见旧日友人的喜悦一下子散去大半,欧辛脸上的笑意全无,他垂下眼眸,低声道,“静学姐,你没看到吗?X.L的新总裁就是他。”
 何静讶然,抬头看向被众人环绕的新总裁的方向,微微拧眉。
 顾子君是X.L的新总裁?
 这......
 “那你们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欧辛点了点头,下意识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学姐,你现在在X.L做什么工作?”
 “我在会计部。不过最近打算跳槽了。”
 何静在心底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考上了CPA,打算进会计事务所了。”
 “这么厉害......”
 欧辛端起一杯酒,“恭喜学姐。”
 “谢谢。”
 军顾不经意间回眸,就看到欧辛与一个女人巧笑嫣然,相谈甚欢。
 他神色一冷,下意识的就想冲过去,没走两步,却被身边的军霖拦住。
 “干什么去?”
 “我有点事,要过去一趟。”
 军霖顺着他刚刚目光所及的方向一看,见欧辛在那里跟一个女孩子说话,心下明了。
 对他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小家子气。
 真不像他们军家人。
 想当初他对夏夏...可是很放心的。
 跟前与苏烨打嘴仗的添夏若是也能听到军霖的心声,怕是要呵呵冷笑糗他一糗了。
 当年军霖管他管得多严啊,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都要上报,恨不得把他变成个巴掌大的小娃娃拴在身边,竟然还有脸说他家儿子小家子气???
 真不要脸!!!
 “你对那孩子挺上心的。”
 军顾心里一紧,生怕让军霖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干干的笑着,“哪,哪有。”
 “你当我瞎?”军霖瞥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他也算是你的第一个私奴,好好用着吧,做什么事儿都别太过分,省得以后后悔。”
 私奴......
 军顾无声的笑笑,蓦地就想起儿时的流言来。
 他爸爸跟父亲在一起,也是经过了很多磨难的。
 蓝颜祸水,男狐狸精。
 这就是江北军部众人给他爸爸的称呼。
 时至今日,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声音还是未绝。
 “父亲,您跟我爸......当初也是身份悬殊,为什么就能在一起?”
 而他跟欧辛,就不能?
 军霖没想到他儿子敢问出这样的话,本就不苟言笑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
 军顾眨眨眼,有些害怕,却故作镇定的与军霖直视。
 一边儿留着一只耳朵旁听的添夏被问的也有些发怔,他心下暗惊,忙靠过来打圆场,“你俩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暗中扯了扯军顾的衣袖,低声道,“大人们之间的事儿小孩子别多问。”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军顾不满的拧眉,他都接管了X.L,怎么还说他是小孩子?
 添夏噗嗤一笑,“在爸爸眼里,你八十还是个小孩子。”
 军顾:“......”
 军霖赞同的点了点头,添夏见军顾很不满的皱着眉,笑得声音更大了。
 也轻飘飘的把刚刚军顾莽莽撞撞瞎问话的事儿揭了过去。
 ———————
 欧辛听到何静说她已经升了会计专员,对她还要离职有些诧异。
 毕竟,X.L的会计专员的工资与福利待遇很好,远远超过其他的会计事务所。
 “静学姐,你在会计部也升了专员,为什么还要离职呢?”
 “我一年多升了专员,在X.L已经算得上是上升极快的了吧。”何静叹口气,语气含了一丝丝的羡慕,“可你知不知道,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只是个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入职四个月就做了经理,我这没人没势的,哪里有什么出头之日。”
 欧辛的脸一寸寸的白了。
 原来...公司的人都这么看他的么?
 “我......”
 他想解释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这个公司的新任总裁是他的前男友加现在的主人???
 “哎我忘了问你了,你在哪个部门?”
 欧辛艰难的开口,“我,我就在人事部。”
 何静讶然,突然间想起什么,问道,“欧辛,你不会就是那个人事部经理吧?”
 欧辛二十岁,如果是实习的话就是大三刚上完,距现在也不到五个月,......她下意识的踮脚看了看欧辛胸前的工牌,证实了她的猜想。
 可是...欧辛说他们分手了又是怎么回事???
 何静百思不得其解,又忍不住脑洞大开,欧辛这个人事部经理不会是跟军顾的分手费吧???
 军顾在不远处冷眼瞧着,心里涌起一股火来。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只能看到欧辛跟一个女人在聊天,并不能看到那女人的相貌,而现在......那女人揩了把欧辛的油,那白痴竟然动都未动,就那么傻站着让人占便宜!
 靠!
 他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是他的!
 从上到下从头到尾里里外外都是他军顾的!
 他怎么敢让其他人碰他???
 “欧辛。”
 他几步走到两人身边,直接揽上欧辛的肩膀,微微含笑,却在看到那人面容时伪装的假笑瞬间僵住,“你们......静学姐?!”
 他没想到,这个跟欧辛把酒言欢的女人,竟然是他学姐。
 一时间,有些呆怔。
 “子君,好久不见。”何静面上一派和煦的笑,突然又拍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应该是总裁才对。”
 “学姐说笑了。”军顾放下揽着欧辛肩膀的手,却还是死死攥着他手腕,看了眼何静的工牌,“学姐也在X.L上班啊,真巧。”
 “对啊,现在给你打工了。”
 何静见他们二人依旧亲密无间,深深觉得欧辛刚刚的“分手”一事是胡诌。
 毕竟X.L的全国排名前三的游戏公司,新上任的总裁若是此时此刻被传出是同性恋,影响不太好。
 笑意中含了几分揶揄,“我还想呢,什么人能在四个月之内连升三级当经理,原来是......我们总裁大人的男朋友。”
 “男朋友?”
 身后传来添夏讶然的声音。
 他不过是看他儿子冲过来跟一个女孩子说话,好奇一下过来瞅瞅,没想到......
 添夏打量了一下跟他儿子牵手的那个小孩的背影,不满的拧眉。
 
,2020⋅07⋅ 12⋮01⋮14��
020我好想你【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82,太瘦了。
 比他儿子还要瘦。
 这样怎么能给他生孙......咳咳,那是个男的......怎么着也生不了孩子的。
 添夏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有些小哀怨了。
 他还想抱孙子呢...怎么儿媳妇是个男的啊?
 唉,自家唯一的儿子喜欢的人是个男娃娃,给他生不了小孙子小孙女,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夏先生...”
 何静也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大boos的恋人么?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爸...我,这个......”
 军顾回过头来,见添夏神色郁郁,也有些不安。
 他父亲已经不喜欢欧辛了,他爸爸再不喜欢他......这白痴就只能一辈子当个私奴了。
 添夏毕竟年岁渐长,不过须臾便缓过神来,反正现在科技发达了,试管婴儿啊代孕什么的也很正常,他的孙子孙女总归有着落的。
 “儿子,不给我介绍介绍?”
 “爸,这是欧辛,那是我在京城上大学的学姐,一直很照顾我的。”
 “夏先生好。”
 欧辛与何静俱是90°的大鞠躬。
 “唔...你们喊我叔叔就好。”
 添夏又从正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他儿媳妇,眉清目秀的一个孩子,就是有点......太过低眉顺眼了。
 浑然未觉这个欧辛正是前不久他家军哥给儿子塞得那个小私奴。
 “这X.L是小顾的产业了,我就是个挂名儿的设计顾问,没必要这么严肃的。”
 “叔叔...”
 欧辛面上带笑,心底却有些寒凉。
 这人介绍自己......只用了四个字。
 他其实应该感谢军顾的,毕竟他没有当着静学姐的面,直接告诉所有人......他的真实身份。
 ———————
 晚上本家的聚会上,军霖跟添夏在那里咬耳朵。
 “你怎么让军顾把欧辛带这儿来了?”
 军霖瞥了眼战战兢兢的坐在军顾身边的小私奴,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不是咱未来儿媳妇嘛!”
 添夏不解其意,兴冲冲的说,“军哥,我们要不要马上去联系几家代孕啊,现在你也要退下来了,咱也学着古人,含饴弄孙,多好。”
 军霖脸更黑了,“代孕?”
 他们家夏夏还真想让这个小奴才当他们家的儿媳妇???
 那军部众人得疯。
 军顾可没有个亲妹子给他生个孩子当继承人了。
 “对啊,儿媳妇又不能生孩子,我不联系代孕,怎么抱孙子啊!”
 添夏声音有点大,整桌人都抬头看他。
 “军顾......你不孕?”
 苏烨挑眉,朝军顾伸出手,“来,让叔叔给你把把脉,看看能不能治。”
 “这,这个......”
 军顾偷眼瞥着他父亲如锅底一般的脸色,不敢搭腔。
 “阿夏说的是小顾旁边的不能生孩子吧?”
 苏晨把苏烨的手拽下来,低声道,“你没看到小顾旁边坐着的小媳妇儿是个男的。”
 众人皆恍然。
 欧辛垂下脑袋,不想去面对那些探视的眼神。
 他害怕...
 害怕军顾就这么揭开他的真实身份。
 恍惚之间就听到身旁的人嗤笑一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众人,径直拽着人离开了。
 并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军霖看到他们的举动后逐渐暗沉下去的眸色。
 不远处的苏晨无意间瞧到,又想到前不久苏烨从费奇那里听来军霖为军顾送侍奉床事的性奴这件趣事,嘲讽的笑了笑,看来军大帅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又想当打鸳鸯的大棒槌了。
 ……
 “主,主人...您...”
 酒窖里,欧辛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喝闷酒的人,想走上前劝说,却发现......他连劝他少喝点的立场与资格都没有。
 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是直接砸了所有的酒,强硬的要求那人不许再喝,然后直接把人拖走,可现如今......
 欧辛苦笑,现如今他哪里有资格做这样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军顾昏昏沉沉的砸了一个酒瓶,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拿酒瓶的力气了,两只手茫茫然的划拉了几下,口中嘟囔,“酒...拿酒来”
 欧辛迟疑了片刻,把酒拿的远远的。然后跪坐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要...要你管?”
 军顾拍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你他妈是我什么人啊你?”
 “他要喝,你就让他喝个够,反正喝死也不算你的。”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淡漠的有些过分的声音,欧辛回头,见那人有些眼熟。
 好像......好像是刚刚宴会上的人。
 “他不能再喝了。”
 欧辛不理他,只是皱着眉把军顾身边的酒瓶踢的远远的。
 军顾一个人倒在地上闹了一阵儿,又想自己站起来去拿酒,脚下不稳直接跌在了欧辛身上,疼得欧辛脸色一白。
 男人见状,忙上前帮忙把人拉开,将他扶起来后,方看向踉踉跄跄的去拿酒的军顾,拽着他的衣袖,轻声问。
 “小顾,还记得我么?”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军顾撇过头看向他,见他苏晨,有些发怔,却也不敢再耍酒疯了,老老实实的站定,冲他唤了句,“苏晨叔叔。”
 “醉的还不算太厉害。”苏晨淡淡一笑,又指向欧辛,“那你记不记得他是谁?”
 欧辛心里咯噔一跳,眉间渐渐蹙起个小疙瘩,他抬眸看向那个淡然的男子,他却不看他,只是注视着脸颊酡红双眼迷离的军顾,唇畔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军顾......会怎么回答?
 “他...他是欧辛。”
 “欧辛是谁?”苏晨的声音极轻,仿若微风拂过,军顾一时摸不清他的目的,老老实实的说了一个于他们两人都好的答案,“是我同学。”
 兼抛弃了他的前男友。
 他在心里默默补上。
 “哦,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苏晨见军顾都不乐意承认欧辛的身份,自觉讨了个没趣,他微微颔首,拿了旁边的一瓶香槟就出去了。
 欧辛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么几个问题?
 “阿辛...”
 身后传来军顾带着些许缱绻的声音,欧辛身子一僵,思绪已经乱了。
 军顾,已经太久太久没这么叫他了。
 他红了眼眶,正想回应他,身后一股力道就硬生生的将他扯着转了大半圈,军顾霸道的欺上他的身,对上他有些惊愕呆滞的脸,邪气一笑,扣住他下颌直接吻了上去。
 “唔......”
 唇被堵得严严实实,对方炙热的舌飞快地钻进他的嘴里,肆意地翻搅吮弄,霸占着他口腔的气息......这强势的索吻,浓烈的气息,让他熟悉的想哭。
 子君......
 欧辛的心狠狠地悸动着,双手很快地勾上他的脖子,生怕他再跑似的,主动打开唇回应他的吻......
 久违的吻......双唇紧紧贴在一起,没有空隙,柔软的舌互相搅弄,让欧辛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两人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仿佛要吸附住彼此一般。
 欧辛的手死死地圈住军顾的脖子,没有半分松懈,半年未有的亲吻让两人都少了技巧,有些莽撞。欧辛学他的方式吻他,深深地吻他的唇舌,军顾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微微的低喘,声线粗嘎而喑哑,性感如他的吻一样......
 “阿辛,我好想你......”
 军顾似是醉了,又好像没醉。
 若说他醉了,解衣服的动作却是很快,还贴心的将欧辛压到酒窖中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若说他没醉,那微微泛红的黑眸,却透着迷离。
 欧辛却顾不得这些,只要能听到这人口中一丁点的情意外露,就已经够了。
 他配合着军顾除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与军顾拥吻,回应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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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不是什么好东西【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84,毕竟酒窖不是做爱做的事的好地方,二人激情一阵便歇了云雨。
 军顾给欧辛穿上衣服,自己随意的套上件外套,把腿软的走不动路的欧辛沿小道抱回了东厢。
 只留下狼藉一片的酒窖。
 是夜。
 军霖与众友彻夜饮酒,半夜发现酒不够以后,派人去取,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苏烨大手一挥,决定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去搬酒。
 七八个年过不惑的大老爷们一进酒窖就愣住了。
 他们都是久经风月的人,面对这乱糟糟的散发着浓浓的情欲气息的酒窖,怎能不知道这里前不久经历了什么。
 加上一路过来的冷风将昏昏沉沉的脑子吹醒了一半,都没了喝酒的兴致,纷纷告辞离开找地方睡觉去了。
 “达令...你这酒窖的安保工作该整顿整顿了。”
 苏烨临走前颇为严肃的拍了拍军霖的肩膀,“别让发春的小野猫占了我的领地。”
 军霖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不要脸的蛇精病。
 你的领地?
 这是他军家的酒窖行不行?
 什么时候改姓苏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就发现彼此在彼此的怀里。
 欧辛脸微微红,轻声道,“早。”
 “不早了。”
 军顾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赶紧起来吧。”说着就赤着身子坐起来,下床拿了两套衣服,“上班快迟到了,你先穿我的。”
 “恩,谢...谢谢。”
 欧辛抿了抿唇,并没有说出“主人”二字,他细细观察者对方,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匆匆套上衣服就开始打电话。
 暗暗叹了口气,欧辛觉得自己这些小心思,太过无趣。
 竟然还想着试探他。
 军顾昨夜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阿辛,我还是做不到不爱你…既然你这辈子注定要跟我绑在一起,那为什么不试着让你自己…好过一点呢?”
 “主…主人,我其实,也一直爱着你。”
 “那就不要叫主人,我是你的子君,属于你一个人的顾子君。”
 他也不想在军顾以总裁的身份进X.L的头一天就迟到,匆匆穿上衣服,在一旁的柜子里拿出领带为军顾打上,就听到军顾略带诧异的声音。
 “打扫酒窖?!”
 听到“酒窖”二字,欧辛有些赧然,却瞬间清醒过来。
 打扫酒窖?
 让谁去?
 “你告诉父亲,今天我第一天上班,他没时间弄那些琐事。”
 军顾有些生气了,今天他第一天以总裁的身份上班,他父亲就让欧辛停职一天打扫酒窖,这什么意思?!
 他?
 欧辛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军顾身上还有何不妥,心里也有些不安。
 昨晚上......他们好像把酒窖弄得乱糟糟的,该不会是家主知道了吧?
 “行,我去。”
 挂了电话,军顾把手机一扔老远,道,“今天不用送我,你自己去上班吧。”
 “为什么?”
 三个字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欧辛注意到军顾微愠的脸色,喏喏的道歉,“对不起,主人,是我失礼了。”
 军顾拧眉,对他还是这副样子很是不解,心底又很不舒服,“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你跟我独处的时候用不着这样。我还是你的顾子君。”
 昨晚苏晨的两个问题,让他突然间明白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欧辛。
 而欧辛是他喜欢了三年多的那个人。
 是那个他曾经立誓要携手一生的爱人。
 是那个哪怕抛弃过他他都做不到不爱的人。
 那既然没办法不爱,他为什么不让他们两个人都过得更好一点?
 欧辛仰头看向他,眸子亮亮的,军顾心底一片柔软,唇畔抿出一抹笑,“阿辛,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他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了。
 这人是自己的,只要能确定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至于旁的,都不重要。
 欧辛对自己是真情也好,假意也好,曲意侍奉也罢,终究是属于他军顾的。不管是恋人关系还是主奴关系,他都只能在自己身边待一辈子。
 与自己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这不就够了么?
 这就够了。
 ……
 打扫酒窖什么的,不是个轻松活计。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打也打不过,骂还骂不赢,赶又赶不走的老男人一直在耳旁聒噪,军少主表示,天干物燥,他很烦躁。
 “大侄子,这儿还没弄干净呢!”
 “军顾,你眼睛长歪了么?你看看那地方多脏啊。”
 “军顾,这沙发腿儿都折了,你昨晚上用的多大劲儿啊......”
 “小小年纪,如狼似虎的,真饥渴!”
 军顾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冷眼瞥着那优哉游哉的剥栗子的老男人,薄唇轻启,话却是对着一旁的苏晨说的,“苏晨叔叔,真是辛苦您了,大半辈子都要跟一个话唠耗着,赶明儿我给您介绍个新的,这男人啊......该踹就得踹!”
 苏晨笑了笑,不置可否。
 苏烨将一枚剥好的栗子喂到苏晨唇边,得意的笑,完全没受军顾的话影响,“晨儿,再吃一个。”
 秀恩爱死的快!
 军顾暗暗的骂了句,转身拿拖把拖地去了。
 ————————
 欧辛下班到本家后,军顾还没有回来,他略略思索了一下,决定去酒窖找他。
 按理来说......今天不能上班去打扫酒窖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军顾半推半踢着个半人多高的垃圾桶去倒垃圾的时候,就看到欧辛从不远处走过来,他丢了垃圾桶就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
 军顾看了眼欧辛身上穿着的西服,微微蹙眉,“怎么不换衣服就过来了?”
 只一件西服多薄,也不怕冻着。
 “没事,不冷。”
 欧辛望着不远处的垃圾桶,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是少主,怎么能做这种事?”
 “就是扫扫地,倒个倒垃圾而已。”
 军顾不在意的笑笑,指了指酒窖内隐隐的两个身影,道,“瞅瞅,还有监工呢!”
 欧辛:“......”
 “我来帮你吧。”
 欧辛上前几步,推了推那一米高的垃圾桶,看到里面小山一样的栗子皮儿,眉峰一蹙。
 “酒窖里怎么有那么多栗子皮儿?”
 他们昨晚去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有。
 “不管这些,我都完事了,垃圾一倒咱们就走吧。”
 军顾暗叹一口气,走过去跟欧辛并排去推垃圾桶。
 “看他们两个人,感情多好。”
 酒窖里的苏晨看着不远处的军顾独自承担了那垃圾桶的重量,让欧辛在一旁拿着笤帚簸箕,忍不住道,“小顾真是个好孩子。”
 挺有担当的。
 “切。”苏烨嗤笑,“你哪里看出那小兔崽子好来了?”
 说着就将昨晚军霖告诉他的关于军顾与欧辛两人的感情事转述了一遍。
 “那兔崽子,折腾起人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要离他远点!”
 苏烨下了定论,他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了。
 哪怕那是他达令的宝贝儿子也不行。
 更何况那小军顾还蹿腾着给他家晨儿换个男人,简直是大逆不道啊…他一定得让他家晨儿离他远一点...
 苏晨凉凉的看他一眼,“军顾不会是你跟军霖的儿子吧?”
 苏烨差点一口栗子肉噎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那臭小子哪里跟他像?
 “你跟军霖折腾起人来,比军顾也不差。”苏晨抢过男人手中的栗子袋,扬长而去。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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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相濡以沫,携手终老【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85,刚过完年没几天,军顾寻了个他双亲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日子提出了要搬出去住的事儿。
 “搬出去住?”
 “不行。”
 相较于添夏的疑问,军霖问也不问就拒绝的样子,让军顾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对面是他父亲,他得时刻小心谨慎,丝毫大意不得,“我只是觉得,公司离家里太远了,每天开车要大半个小时,浪费时间。”
 添夏深有体会,很是认同得点点头,说的也是啊...现在的小青年都懒得要死,能晚起十分钟绝对不会晚起九分半,稍不注意就迟到了......可……
 “可你一个人搬出去,我们不放心。”
 “没事,我自己在京城三年不也过来了。”
 军顾貌似轻松,实际上却一直在观察添夏的反应。
 只要他爸同意了,他父亲就绝对不会有反对意见了。
 谁知添夏这次有些坚决,“在京城上学的时候你是隐姓埋名,谁会对付你一个穷学生啊,可这里是泉城,不安全。”
 军霖一脸淡漠的看着自家儿子,脸上无悲无喜。
 当着他父亲的面儿,军顾也不好撒娇示弱,只是低低道,“那你们安排个人跟着我总行了吧?”
 “好主意啊!”
 添夏眼前一亮,转过头看向军霖,“军哥,你说安排谁比较好?”
 军顾:“......”
 为什么不问他安排谁?
 问他父亲干嘛?
 他要的人是欧辛啊...
 军霖没理他,只是手上鼠标一动,点开一封邮件,粗略的扫了两眼,才道,“我这里有一个人选。”
 “谁啊?厉不厉害?”
 军霖看了眼面露紧张之色的儿子,道,“挺厉害的,是江北的欧......”
 军顾心里一动,他父亲也是挺善解人意的嘛!
 怕他父亲反悔,他不待军霖说完,就急急道,“好的!就他了!”
 说完后,他发现他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好像笑了下,似嘲似讽,转瞬即逝,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他他他......他说错什么了吗?
 “父亲...?”
 军顾试探性的开口,却见军霖打印出几张资料放到桌子上,示意他接过,淡淡道,“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
 “放心吧,我不会的。”
 军顾一边嘟囔着一边上前拿过那叠资料。
 跟阿辛一起住,他怎么可能后悔......卧槽?!
 黑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军顾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很难看,“这个人是谁?!”
 他根本就不是欧辛!
 “欧甲算得上是侍部新出来这批家奴里头的佼佼者了,他很优秀,提前两年完成了所有的课程,我特意让他过来服侍你。”军霖站起身,淡淡的看了眼自己儿子难看的脸色,道,“明天一早他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说着,就要离开。
 “父亲...”
 军顾眼见着他父亲带着他爸要走出书房,急急喊住他,“我...我不想要他。”
 “那你想要谁?”
 “欧辛!我就要他!”
 添夏:“...”
 他怎么给忘了,他家儿子都是有对象的人了...还安排个什么啊...直接让他们小两口一起住不就得了。
 他转头看向军霖,只可惜他家男人根本不搭理他儿子那茬,挑眉笑了笑,“你自己说不会后悔的。”
 军顾:“......”
 他就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父亲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然后直接离开。
 叫都叫不住。
 “靠!”
 军顾愤愤的砸下那叠资料,将带着欧甲照片的第一页狠狠踩在脚下。
 这个叫什么欧甲的,不在江北好好呆着,跑泉城来干嘛?
 要死了简直!
 军顾一脸阴郁的回到住处,就见欧辛已经开始收拾他的衣物了,一见他回来,忙满脸开心的迎上来。
 “怎么样?家主同意你出去住了吗?”
 “恩。”
 心里头的烦闷更盛,军顾硬邦邦的丢下个鼻音,幽幽的叹了口气。
 是同意自己出去了,可没同意欧辛出去啊。
 “......你怎么了?”欧辛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有些奇怪。
 明明是好事儿,他叹的什么气啊?
 “父亲是同意我搬出去住了,可又没同意你。”
 军顾很郁闷,他父亲跟他爸见天儿的在他面前秀恩爱,到他这里就棒打鸳鸯了,有病么那不是?!
 欧辛闻言,有些发怔,随即笑了笑,一向温润的笑里多了丝丝苦涩的味道。
 他一个私奴,行程只需要自己的主人许可就行,家主......怎么有时间管他是不是要搬出去住?
 “你搬出去住,我也是要一起的啊。”
 和好以后,他们也曾经开诚布公的谈论过江北侍部家奴制度的事儿,欧辛方才明白,军顾对那个未来自己要掌控的权柄之一,竟是一知半解。
 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他们这些人,从小就被灌输了主家为天的念头,终其一生也只能为欧氏一族效劳,除了他自幼被外放出去上学以外,其余人甚至连侍部都没出去过。几年,甚至十几年如一日的待在偌大的侍部里学习规矩,学习各项技能,以求学成后能够在江北下一任大帅身边,尽心服侍,大展宏图。
 而他们的少主,未来的主人,竟是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私心里,他又不想让军顾太早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毕竟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就让他独自享受军顾的好吧!
 所以欧辛只是大概说了下,谈论就终止了。
 军顾并不知道私奴的首要任务就是贴身照顾主人,而非所谓外放出去经商为官。
 “真的?”
 阴郁一扫而空,军顾颇为惊喜,“你真的可以陪我?”
 “恩。”
 欧辛浅浅一笑,他是他的私奴,主人去哪里,他自然是要跟到哪里的。
 军顾要搬出去住,他是必须要跟着的。
 ——————————
 第二天,在欧甲赶到军顾住处之前,军霖也派人将欧辛叫了过来。
 欧辛战战兢兢的跪在五米开外的书房一角,心里有些忐忑。
 难道......事情有变?家主不同意他跟着?
 “听说,你跟军顾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周日就搬出去了?”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有些过分的书房内响起,欧辛定了定神,垂首低声应是。
 “你要么大点声,要么过来点。”
 欧辛:“......”
 他心里一紧,随即就要跪行过来,可跪了许久的膝盖早已麻木,他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呼痛声从嗓中溢出。
 军霖皱了皱眉,指了指欧辛一旁的凳子,道,“坐那里吧。”
 “是,谢家主。”
 可能是这两个多月以来被军顾潜移默化的养成了习惯,欧辛闻言只是道了个谢,努力支撑起自己坐下了。
 屁股刚挨到凳子,浑身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家主面前,何来他坐着的份儿?!
 听军顾说,就连他,也只能侍立一旁。
 他怎么能把这规矩给忘了呢?
 ......这是在找死呢吧?
 难不成家主想以不守规矩来罚他一顿?
 心里思绪百转千回,军顾已然坐不住,滑下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叩头请罪,“奴才没规矩了,请家主责罚。”
 军霖默了默,他儿子的这个小私奴,怎么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跟他那傻缺儿子也能相处得下来?
 真是奇了。
 军霖拿过一旁的清茶抿了口,有点凉了,淡淡的吩咐道,“去,给我倒杯茶。”
 “是。”
 见家主并没有动怒,欧辛松了口气,爬起来去给军霖倒茶。
 军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双手奉茶的小孩,突然间想到他与军顾的关系,叹了口气,“起来吧,又不是新媳妇进门敬茶,用不着那么多规矩。”
 欧辛:“......”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军霖,家主这意思......是承认他跟军顾了么?
 还是说......家主就是要告诉他,他永远都不可能以那样的身份给他敬茶?
 在欧辛思绪万千的时候,军霖便已经接过茶杯喝了口,淡淡道,“我知道军顾喜欢你,可你也应该明白,不管是军家,还是欧家,要的都是一个能为江北诞下下一任继承人的少夫人。”
 欧辛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
 自从他知道顾子君就是江北少主后,他就明白…他与他再无可能。
 即使军顾再爱他,他最多也只是以私奴近臣的身份跟他相守。
 可……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早?
 难道……家主让军顾现在就结婚吗?
 军霖看他一眼,黑眸深处有着一丝丝转瞬即逝的怜悯,他的儿子还太年轻太天真,可他不能允许有人能利用他儿子的年轻天真,毁了江北的一切。
 军顾心性不似他,他不够坚强,不够坚毅,所仗之势远不及当年的他。
 他与夏夏所经历的,他不愿意再让军顾承受一遍。
 更何况,凭面前这个小奴才,还配不上他唯一的儿子如此深情对待。
 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稚嫩爱恋罢了。
 “好好珍惜你们现在的这段时光吧,再过两年,军顾也该结婚生子了。”
 军霖不欲再看那个孩子惨败难看的脸色,他挥挥手,让欧辛下去了。
 望着这个被他两句话刺激的瞬间像衰老了十几岁的男孩,他垂下眼眸,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想到那个被他刻到骨子里去爱的人,已经他这些年被自己所累承受的一切,幽幽地叹口气。
 或许很多人都会与他跟夏夏一样,曾经都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所谓爱情,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能够坚持到最后的。
 更何况,两个人相爱,并不是非得以夫妻的名义长相厮守才是幸福。
 就像......那从小便为主奴,到了现如今,仍是主奴关系相待的两人。
 那样于他们,亦是长相厮守。
 “军哥跟你说什么了?”
 欧辛一出书房,迎面就来了个添夏,他忙向人打招呼,却不曾想,那人开口便是这么个问题。
 他怔了怔,委实不愿意将那些话向他人道出,可是...他看着传言中被家主奉若掌心之宝珍爱二十余年的人,有些艳慕的看向添夏。
 他与家主就能长相厮守,而他与军顾,就不能么?
 他们可都是男人啊!
 添夏被欧辛看的毛毛的,他反指向自己,“总不能说我了吧?”
 军哥跟儿媳妇说他嘎哈?
 这一个年都过去了,他日日与军霖在一处接待那些来拜年的人,还没有跟这孩子好好聊过呢!
 可别让这孩子对他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坏想法......以为他是个坏婆婆……
 呸!
 公公!
 军霖才是婆婆!
 婆婆妈妈的婆婆!
 他是大总攻人设万年不动摇!
 “夏先生,欧辛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欧辛与添夏并排走在一起,他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也是男人,当初......怎么就能跟家主在一起呢?”
 而他......为什么就不能?
 添夏:“......”
 没想到欧辛竟然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添夏一时间有些沉默了。
 人人皆知他跟军霖相伴数十年,感情甚笃,可从没有人会这么问。
 除了他那个傻儿子。
 但军顾他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借口搪塞过去,可欧辛......
 添夏望着身旁落自己半步的男孩,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为了所谓爱情不顾一切,心甘情愿做那人侍宠情人的自己。
 他笑笑,并没有回答欧辛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你所认为的在一起,是怎样的?”
 欧辛嘴巴半张半阖,半晌才开口,“相濡以沫,携手终老。”
 添夏看着他,突然间就笑了,他儿媳妇跟他还真是像呢!
 连愿望都是一样的。
 “那我祝你心想事成,愿望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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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双科榜首欧甲【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87,与此同时,军顾正颇郁闷的听从他父亲的安排去见一个他根本就看不上的家奴——欧甲。
 说是去见,也不过是在他房间的客厅里去见见那个已经跪候了一个多小时的人。
 “奴才给少主请安。”
 欧甲听到脚步声,后背挺得愈发笔直,脑袋却伏得低低的,按着规矩膝行到已然坐到一旁单人位沙发上的军顾旁边,叩了个头。
 “...起来。”
 因着欧辛的原因,军顾其实挺不喜欢江北的那一套规矩的,他低咳一声,心中即使再不满再不喜,也明白这人是受他父亲的吩咐来的,他多多少少也得给点儿面子。
 便让人起来了。
 殊不知,他这两个字,却让欧甲...生了一丝别样情愫。
 半个月前欧甲从侍部提前毕业,被军霖定下去侍奉少主,侍部的人又重新教导他一遍侍主的规矩才敢放人出来,毕竟是侍部重建以来头一个提前毕业的学生,他们自然希望欧甲能让少主满意。
 是以最后的那半月,欧甲几乎是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去学习训练的。
 又在军霖的要求下今日一早必须赶到泉城,身体已经有些负荷了。
 却不曾想,他的少主,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开口让他起来。
 欧甲慢慢起身,他轻抬起头,看到面前这个比他大了不到两岁的少主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他,面容沉静,一双眸子极黑极亮,他心中一凛,膝盖下意识的又砸在地上。
 军顾看到面前这个身形挺拔的男孩一下子又跪到地上,皱了皱眉,继而想到这人的名字,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欧辛...欧甲......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甲跟辛可都是天干十二支之中的两个啊。
 难不成......这人还跟他们家阿辛是亲戚?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叫欧甲?”
 “是。”
 欧甲轻轻的眨了下眼睛,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安在自己身上不足二十天的名字,在少主口中叫出来,还是挺好听的。
 “那你跟欧辛是什么关系?亲戚?”
 欧甲眸子略略呆滞了一瞬,他自然是听侍部的老师们提到过欧辛的名字。
 少主周岁宴那日就被定下的私奴。
 “奴才并不认识欧辛前辈。”
 军顾只“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不是亲戚啊......那名字怎么那么像?
 ——————————
 欧辛从军霖那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以下一副场景。
 军顾倚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面前跪着个人。
 他愣了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不想进去了。
 军顾听到门口的响动,见是欧辛,冲他轻轻一笑,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主人。”
 有外人在,欧辛定了定心神,屈膝直接跪了下来。
 “欧辛给您请安。”
 军顾心里一疼,忙起身走到门口把人拉起来,“你干嘛?”
 “还有人......”
 欧辛指了指客厅里跪着的人,有人在的地方,他就得守着规矩,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万一有人告到家主那里就不好了。
 “......麻烦。”
 军顾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没事你就下去吧,自己在这附近找个房间休息休息。”
 “是。”
 欧甲并没有起身,只是膝行出了客厅,又客气的朝欧辛点头示意,才起身离开。
 “这是......?”
 “哦,父亲给我安排的一个专门打扫房间的。”
 军顾跟欧辛并排排进了客厅,欧辛给他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杯,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拿着水杯托着下巴歪在沙发上,军顾满意的看着自家男朋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儿有身段儿,性子也好,脾气也好,哪哪儿都好。
 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把杯子随手放到沙发扶手上,伸手就想把人拉过来。
 欧辛原本在发呆,今天家主的话让他很害怕,再过两年,军顾便要结婚生子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他们的情分,就只剩下两年了呢?
 正伤心抑郁的时候,被人猝不及防一拉,他下意识的就躲了过去,并且一个后肘顶过去,好死不死的就打到了军顾的心口。
 “嗷!!!”
 军顾疼得脸都白了,忍不住痛嚎出来。
 欧辛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反应打得军顾了?
 忙不迭转身,就见到军顾可怜巴巴的捂着胸口,小脸唰白。
 “子,子君?你...还好吧?”
 他小心翼翼的探手过去,后者却条件反射的缩缩身子,“好你个头啊!你想谋杀亲夫呢啊?!”
 他又没想着白日宣淫...不就是想抱一抱嘛!
 给他这顿捶的......疼死他了!
 欧辛看着自己放空的手,心里酸死了,他喏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我...我给你揉揉吧?”
 军顾瞪他一眼,松开捂住胸口的手,身子斜倚在沙发背上,又嘱咐了他一句,“那你轻点儿啊!”
 “哦哦...”
 欧辛跪坐在沙发上,动作小心的给军顾揉胸口顺气儿。
 揉着揉着,军顾就没那么疼了,也不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伸手摘下欧辛脑袋上粘着的那片银杏叶,有些奇怪的开口,“你去我爸原来的房间了?”
 整个军家老宅,也只有他爸房间外面的院子里有棵银杏树,据说还是当年父亲给他亲手种的,比他岁数还大。
 “恩...无意间碰到夏先生了,就跟他聊了两句。”
 一提起他爸,军顾来了兴致,他直了直身子,饶有兴致的开口,“聊什么了?我爸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欧辛给他背后塞了个抱枕,才淡淡开口,“哪里有聊什么,就随便说说的。”
 夏先生再喜欢他......那也不会是对儿媳妇的那种喜欢。
 欧辛无不悲哀的想。
 “那可不行啊,你得好好讨好我爸。”军顾一听,有点急了,他还要欧辛在他爸那里多加点分呢!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虽然家里头父亲事事做主,不过我老爸才是家里的大boss。”
 他能说他没看出来吗......
 欧辛配合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讨好夏先生有什么用,他是个男的,单凭这一点,就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诶,想我聪明一世,也是到了这几年才看出其中门道的。”军顾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之前在学校他为什么想着先让欧辛跟他爸见上一面的原因了。
 一般他爸同意的事,他父亲基本上都不会反对的。
 欧辛歪着头注视着军顾,眸色澄清,爱意丝毫不留的显露出来。
 心底暖暖的。
 他不能想太多了,不盼两情久长时,只愿这两年的朝朝暮暮,都能时刻相伴左右。
 “阿辛啊。”揉了好半天,欧辛手腕有些发酸,他甩甩手,转过身喝了口水想缓缓,结果军顾又开始唤他。
 “恩?”
 “你父母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啊?”
 欧辛一愣。
 “我是辛年辛月出生的,加上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父亲便给我取名为“辛”意在感念母亲的辛苦。”
 “辛年辛月?”军顾有些发怔,他头一次听说这个说法。
 “就是...年份尾数为1的那一年就是辛年,然后每年八月份是辛月。”
 听着欧辛头头是道的解释,军顾闷声笑了笑。
 感情是他误会了啊。
 刚刚那个欧甲没准儿是甲年甲月出生的呢。
 “这名字取得......那如果你甲年甲月出生,是不是就得叫欧甲了?”
 “不是啊。”
 欧辛也跟着笑起来,这怎么可能嘛!
 “欧甲这个名字,只能是文科跟武科并列第一的人才能叫的,我又没达到那个水平,哪里能叫这个名字。”
 军顾:“......文科武科?”
 欧辛并没有忽视军顾脸上的那抹茫然,他不由得打趣道,“你真的是欧家少主吗?”
 “......是啊,怎么了?”
 “我亲爱的少主,既然您贵为欧家少主,江北的少帅,怎么连文科武科都不知道?”
 军顾更茫然了,“......我应该知道吗?”
 好吧......他们家少主就没怎么在江北待过,不知道也正常。
 欧辛在心里做了几次心里建设后,方缓缓开口。
 “文科,武科,是侍部的家奴主修的两科。
 文科包括商,法,政等。
 武科是军跟侍,还有严格意义上的武,像欧武叔叔那样。
 十年为一期,每期都会选出几名佼佼者,两科第一会改名为欧甲,第二名为欧乙,第三名为欧丙。
 只是侍部的家奴一般都是各有所长,双科俱佳的很少,所以这三个是很少很少的。
 每一期侍部都会选出文科第一改名欧文,武科第一改名欧武......”
 “那你父亲......是他们那期的文科第一么?”
 军顾想起欧辛父亲的名字,待他说完便直接问他。
 “是啊,父亲就是二十五年前的文科第一。”
 欧辛说起欧文,声音明显的降了几个音调。
 “没想到我岳父大人还是挺厉害的嘛!”
 军顾看他兴致缺缺,把人搂在怀里,笑着打趣道,“你怎么就没遗传到你父亲的IQ呢!”
 岳父大人......
 欧辛闻言,神情只稍稍落寞了下,便恢复如常,他仰起脸看着军顾笑道,“我这不是随我妈嘛!更何况......IQ那么高有什么用啊,高处不胜寒好不好?”
 “借口,自己笨就承认,我又不会嫌弃你。”
 军顾看着欧辛一本正经的模样,大笑不止。
 
,2020⋅07⋅ 12⋮02⋮16��
024为了你努力【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90,欧辛是在搬出去十天以后才知道那个军顾口中家主派来给他们打扫卫生的人,是提前两年毕业的侍部第一人,欧甲。
 还是在他父亲给他打电话问他与欧甲相处如何的时候知道的。
 挂了电话以后,他呆坐在办公室里整整一下午。
 直到晚上军顾处理完公司文件回家回家的时候才被拽走。
 一路上,欧辛怔怔的坐在副驾上,不发一言。
 殊不知军顾担忧的目光屡屡落到他身上。
 “阿辛,到家了!”
 军顾站在车前,无奈的看着还在发呆的男朋友,几声得不到回应,直接把人从车上拽了下来。
 乍一进门,就看到欧甲正端着饭菜往餐桌上摆。
 “少主。”
 欧甲一跪下,欧辛也挣开军顾的手跟着跪了下来,膝行去玄关处拿了拖鞋想给他换上。
 “你干嘛呢?”
 军顾脸一下子黑了。
 这欧小辛又抽的什么风?
 “给您换鞋啊。”
 欧辛头也未抬,说着就将拖鞋放到军顾脚边,想要脱了他的皮鞋。
 军顾:“......”
 他烦死了欧辛这个样子,根本不想看到欧辛做这种事情,可又舍不得把人一脚踹开,黑眸扫过跪在不远处的欧甲,淡淡道,“过来给欧少爷换鞋。”
 说着,便自己换了拖鞋上楼走人。
 丫的欧辛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
 让他给另外一个家奴换鞋?
 欧甲脸色有些灰败,却还是听话的膝行过去,道,“欧辛前辈,麻烦您站起来,奴才给您换鞋。”
 “谢谢,不用。”
 欧辛蹭的站起来,小跑着上了楼。
 只留下一个暗暗自嘲的欧甲。
 他们的这个少主,也太看中欧辛了吧!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让人如此重视。
 ————————
 “扣扣”
 “滚蛋!”
 军顾正换衣服呢,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欧甲,把西服外套狠狠砸到门上,“去盯着欧辛吃饭,没吃完不许他回房!”
 欧辛愣了愣,眼泪夺眶而出。
 这人,明明都那么生气了,还在意他吃没吃饭。
 他干嘛对他那么好?
 他哪里配呢啊?
 他吸吸鼻子,轻声道,“是我。”
 “啪!”
 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打开,欧辛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目前这个怒不可遏的男人,样子可怜极了。
 “你哭什么?”
 滔天的怒气也抵不过心爱之人的一滴眼泪,军顾的火儿一下子全消了,他把人拉到房间的床上,手指拭去他的泪,低声道,“你别哭了,我再也不凶你了。”
 “子君!”
 欧辛像个委屈的孩子投入妈妈怀抱一般,一头扎进军顾怀里,失声痛哭。
 军顾拍拍他后背,细声安慰,“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的。”
 他从头到尾就没说过重话,欧小辛怎么那么大的委屈?
 谁给他气受了不成?
 ……
 军顾把哭累睡着了的欧辛放到床上,贴心的给人盖上被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去查查今天欧辛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他父亲前段时间将另外的一批暗卫势力交到他手上,他还没怎么用过呢!
 军顾瞥了眼哭得满脸通红的恋人一样,心底软的像汪水。
 阿辛,我一定会努力的,努力的做好一个继承人,早日掌权。
 早晚有一天,任何人都不能给你委屈受,就算是父亲,那也不行。
 ————————————
 第二天一早,军顾醒来便看到了暗卫给他发的邮件。
 欧辛昨天一上午心情都是很不错的,中午还偷偷跑去总裁办跟他一块儿吃饭,事情原因应该是发生在下午。
 军顾粗略的看了眼欧辛下午的行程,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期间只接了个电话。
 电话...
 修长的指尖轻触屏幕,是欧辛跟他父亲的电话录音。
 军顾戴上耳机,心里有些纳闷,那些暗卫怎么能查到人家的通话记录?
 录音已经响起。
 “父亲?”
 是欧辛略带诧异的声音,听声音,那个时候他心情应该还不错,不急不躁,挺平静的。
 “恩,最近怎么样?”
 “挺,挺好的啊,父亲您呢?身体如何?”
 欧辛跟他一样,对自个儿的父亲都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的。
 军顾叹了口气,黑眸却在下一秒猛然睁大。
 “我一切都好,只是听侍部的人说,这一期的双科榜首欧甲被家主派去服侍少主了,你跟那欧甲相处的如何?”
 “欧甲?我没见过什么......是他?”
 电话那头的欧文并没有听到他儿子后面的话,只是叮嘱道,“你也知道,历代双科榜首十分难得,一向备受主家欣赏,你是少主的第一个私奴,定要跟他和平共处,别起了争执......”
 后面的话军顾没有再听下去,他已经关了手机赤脚下了床。
 一出房门,站在楼梯口就看到欧甲正在厨房做饭,他心里怒火更盛,噔噔的下了楼。
 “少主。”
 欧甲正在盛粥,听到声音后抬头一看,便立刻放下勺子跟碗,想要请安。
 却被风一样冲过来的男人一脚踹到地上。
 “咳!”
 被人赤着脚踹了一下,虽然疼,却远远未到难忍的地步,欧甲想要起身,自上而下的一股力道已经死死将他克制住。
 是军顾。
 规矩学的极好的他没有一丝反抗的样子,只是乖顺的伏在地上,用十分驯服的语气请示,“不知欧甲做错了什么,还请少主明示。”
 “明示?”
 军顾不耐烦的冷扯唇,“好一个双科榜首,真是厉害,竟然还敢质问我了?”
 欧甲一愣,语气更加温顺,“欧甲不敢,欧甲失了规矩,请您重重责罚。”
 “我没空搭理你。”
 军顾抬起脚,松开对那人的压制,“我不管你多么厉害,多么难得,多么受主家器重,在我这里...收起你的那副高傲性儿,别妄图欺在欧辛头上。”
 “是,欧甲明白。”
 警告完毕,军顾看都未看他一眼,抬脚便要离开。
 “少主,您稍等一下。”
 欧甲却猛然出声,快速爬出厨房,到玄关处拿了双棉拖过来,服侍军顾穿上,柔声道,“深冬天寒,少主您注意身子。”
 军顾愣了一下,想到这个所谓的双科榜首......比他跟欧辛还要小上两三岁,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如果......他生日再小一些,或许都还没有成年,被一个孩子如此虔诚的服侍,他心里也有点不太舒服,淡淡道,“既然如此,日后你也别动不动就下跪了,平常做事站行即可。”
 “是,多谢少主体恤。”
 欧甲抬眸看了眼军顾,眼底尽是感恩。
 军顾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轻咳一声,转身离开了。
 ————————
 欧辛醒来的时候,发现军顾就坐在自己旁边,一见他睁开眼,男人便指了指一旁的闹钟,“快起来吧,洗漱一下就赶紧走,要迟到了。”
 “恩。”
 他坐起身,军顾把他要穿的衣服拿过来,欧辛目光微滞,阻止了军顾要给他系衬衣扣子的动作,“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的话就要迟到了。”
 军顾拍开他的手,细致的为他穿上,给他扣扣子的同时口中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却足以正在穿裤子的欧辛听到,“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放不开。”
 老夫老妻......
 欧辛心底像洒了瓶酸奶一样,又酸又甜。
 “来,穿鞋。”
 军顾拿过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蹲在床边,扯过他的腿就要给他套上。
 “不要!”
 欧辛一缩脚,鞋子就掉在了地上。
 他一愣,忙弯腰想捡起来,军顾已经快他一步的拾起给他套在脚上。
 “谢...”
 等他从床上下来,下意识的想道谢的时候,那人已经出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欧辛咬咬唇,心底闪过一丝愧疚。
 却没有勇气再追上去。
 ……
 两个人开车去公司,一路上两句话都没说,一个人在前面开车,另外一个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副驾上。而是远远地躲在后座一角。
 欧辛从后视镜里一直偷偷看着军顾,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军顾自己内心的不安。
 “欧辛,你这别扭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行?”
 相顾无言到了公司,站在电梯口,军顾说了这句话,继而毫无留恋的进了总裁专用电梯,接着电梯关掉,只给欧辛一个冷漠挺立的背影。
 欧辛忍住心里的酸涩,向军顾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闹别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以为离侍部的家奴顺利完成培训课程还要两年,家主也说两三年以后才会要求军顾与人结婚生子,他最少还可以跟军顾过上两年的二人世界。
 可偏偏......老天爷都不给他这个做梦的机会。
 让双科榜首欧甲提前从侍部学成出来,提前来到了军顾身边。
 文武双科榜首...据他所知,前一个双科榜首还是在四十多年前的时候,听闻他曾是江北军部的总指挥官,地位仅次于第一统帅,再前一任的榜首,则是在五十多年前...是老家主的贴身侍从,终生随侍在老家主身边...
 欧辛脸色惨淡的进了电梯,看着里面照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并无一技之长,能力不出众,连容貌都不是绝色倾城...这样的他,又能得军顾几日眷顾?
 他舍不得离开他,想到分离二字,他就会很难过。
 可他又不想跟军顾明说...军顾现在还不知道欧甲是来他身边做什么的,只把他当成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他要是...
 欧辛看着自己满是算计的脸,自嘲的勾了勾唇。
 ——————————
 中午,军顾订了欧辛平素喜欢吃的一家餐厅的便当让人送到人力资源部,刚让助理送过去,与此同时,总裁办的门也被敲响。
 “进。”
 军顾头都未抬一下,淡淡开口。
 “子君。”
 房门被推开,传过欧辛噙着清浅笑意的嗓音。
 军顾看报告的手一顿,下意识的抬起头,“阿辛?”
 “恩,是我。”
 欧辛拎着个饭盒,笑吟吟的应着,走到办公桌前,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快尝尝。”
 “什么好吃的?”
 军顾挑眉,把报告丢到一旁,满眼期待的看着欧辛打开饭盒。
 “爱心便当!”
 “看起来应该不难吃。”
 一边让欧辛搬把椅子做到身边,军顾一边打电话让助理把便当带回,一边笑道,“真巧,我也让人给你送了便当,估计还没到你办公室呢!”
 心头略过感动,欧辛低声道,“谢谢你。”
 “别跟我说这个词儿,平白无故的让人膈应。”
 军顾捏捏欧辛的脸颊,拿筷子夹起那枚被煎的金黄的心形荷包蛋,喂到他的唇边,“哝,借花献佛了。”
 “我最满意的就是这个荷包蛋了!”
 欧辛轻轻咬了一口,献宝似得又推到军顾那头,“你快尝尝。”
 “还真挺好吃的。”
 军顾吃了一大口,忍不住夸赞道。
 不过是一枚小小的荷包蛋,却让他异常满足。
 他们家欧小辛竟然还有人妻的潜质,不错不错。
 军顾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男朋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抬起这人的下巴轻啄了口,正被推门而入来送便当的助理看的一清二楚。
 自此之后,总裁与人力资源部的欧经理之间不得不说的公开秘密,就成了X.L众人业余休息时间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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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小心思【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97,从那天开始,欧辛每天都会早起一个多小时,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顺便做饭,让名义上来服侍军顾日常生活的欧甲无所事事。
 两个人暗地里较着劲儿,一天比一天起得早,直到一周以后,欧辛打算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就做好一切。
 这让军顾十分郁闷。
 他并不知道欧辛与欧甲的明争暗斗,只是他毕竟刚开荤几个月,除晚上的缠绵以外,早上也喜欢把人按在床上来一发再起来,可现在呢?
 欧辛起的越来越早,很多时候他还在睡梦中,自家男朋友就起床了,连亲热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阿辛,你干嘛去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军顾躺在床上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欧辛才拖着疲累的脚步进了卧室。
 “啊?我打扫卫生去了。”
 摘下围裙,欧辛弯腰的军顾脸上印下一吻,“时间不早了,你快睡吧,晚安。”
 “晚什么安?”
 军顾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黑眸中尽是不满,“你最近到底在干嘛?”
 打扫卫生打扫卫生,怎么就用得着他打扫卫生了?
 “打扫卫生不是有欧甲负责,你凑的什么热闹?”
 因为欲求不满,因为生气,军顾的语气带了几分责备,“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是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不是打扫卫生的保洁!
 欧辛却因为他的话,一下子呆住。
 身份?
 他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军顾的私奴啊!
 不然,他还能是什么身份呢?
 军顾的男朋友么?
 呵呵。
 简直是痴心妄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两个人一坐一站,久久没有动作。
 军顾也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顿了顿,想开口挽回一下,却听到欧辛冲着他挑眉一笑,“我当然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啊....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你的私奴....所以才有照顾你的责任与义务嘛!”
 他失笑,把人拉到自己身上,亲了下他的手背,“什么私奴不私奴的,你是我的爱人,你的责任与义务,就是好好待在我身边,照顾好你自己。”
 欧辛抿了抿唇,低下头道,“好,我知道了。”
 心爱之人低眉顺眼的坐在自己腿上,军顾又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还好死不死的有些欲求不满,他稍稍动了动身子,有些想要欧辛。
 这个欧小辛,动不动就气他,他今儿得努努力,让他知道什么叫夫纲!
 欧辛自然能发现军顾的异常,有些赧然,又有一丝歉意。这人精力旺盛,一早一晚都要做,自己这几天一直起的比他早,难不成欲求不满了?
 心里想着,他想起那些与军顾缠绵的片段,脸有点发烫。
 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军顾就已经把他拉到怀里,扣住他下颌轻轻吻了吻,在他耳旁低语道,“当然...如果你觉得照顾我是你的责任与义务,那就先从照顾我的欲望开始吧!”
 欧辛:“......”
 他忍不住笑出声,回搂着军顾,轻声道,“好。”
 话音未落,军顾还没有所动作,就被他一把推倒,随之压下去,吻上心爱之人的唇,“我亲爱的少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
 第二天早上,欧辛没能提前爬起来做早饭,军顾半搂着有些虚弱(???)的欧辛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喂饭。
 看着站在一旁候着的欧甲,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欧辛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一个照顾他衣食住行日常生活的欧甲...吃醋了,所以才一直闹脾气的?
 什么照顾他的义务与责任,都他妈借口!
 吃味了才是真的!
 “小笨蛋。”
 军顾给他喂了勺鸡蛋羹,嘴里嘟囔了句。
 他得赶紧把欧甲解决了,让这个小笨蛋放宽心。
 “什么蛋?”
 欧辛虽然有些腰软疲惫,精神萎靡,但听力还是挺好的,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咳!”军顾正给自己舀了勺鸡蛋羹刚要往嘴里送,闻言轻咳一声,急中生智的回了句,“我说这鸡蛋是笨鸡的蛋。”
 欧辛:“......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都不知道这鸡蛋还分品种......
 “欧小辛你丫问题怎么这么多?赶紧吃饭!要迟到了!”
 军顾恼了,把蛋羹塞到欧辛嘴里,又将调羹塞到欧辛手里,“快吃吧!”
 吃了好堵上你的嘴!
 欧甲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少主与欧辛互动,面上依旧淡淡,无悲无喜。
 心底却暗流涌动。。
 这个欧辛前辈......还真是有一套,能让少主为他做到这等地步,将他放在心尖子上,娇养恩宠,呵护备至。
 当真是好本事。
 他又将欧辛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眸底闪过疑惑,他到底哪里好呢?
 难道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在主家得力的好父亲么?
 想到此,欧甲又有些沮丧,他父母是主家最低等的洒扫奴隶,拼爹…他是不管怎么样都拼不过的啊!
 ……
 “欧甲。”
 “奴才在。”
 军顾擦拭唇角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淡淡道,“你今天就离开这儿吧。”
 !!!
 晴天霹雳。
 欧甲双膝一软,已然跪到地上,膝行到军顾旁边,“奴才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少主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
 军顾怔了怔,这个给自己当了近十天保洁的双科榜首,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了“我”这个自称。
 其余时间,永远都是谦卑至极的自称“奴才”。
 奴才,一个硬生生让人折断了脊梁骨的自称。
 他叹了口气,这小孩那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完成江北侍部的课程,提前毕业,待在他这里做个保洁+厨师真的是有点委屈人家了。
 “你是双科榜首,能力出众,待在我这儿,着实委屈了你。”
 欧甲心里慌的要死,自己这是被“退货”了么?
 他想起侍部对于“侍主不利”的奴才的惩罚,害怕的都要哭出来。
 可他不敢,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奴才错了,奴才再不敢跟欧少爷争抢什么,只求少主怜悯奴才,不要把奴才送回去。求求您了…少主…”
 “我们走吧!”
 欧辛换好衣服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楼的欧甲跪在军顾脚边不住地叩头,在求军顾不要把他送回去。
 子君要让欧甲回江北了么?
 他抿唇,心底涌上一丝喜悦,又有些不知原因的恐惧。
 那种恐惧,影影绰绰,转瞬即逝,他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军顾正抬头看向他,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下楼。
 他摇摇头,抛掉心头那些莫名的情绪,面含微笑的下了楼,与军顾就这么一前一后从欧甲面前离开。
 眼泪模糊了视线,欧甲瘫坐在地上,哭得无声无息。
 这么快......就被抛弃了吗?
 他还真是…没用啊!
 ……
 刚出了他们所住的那套小别墅,还没来得及到车库,欧辛就止不住内心的好奇,“子,子君,你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啊?”
 尽管欧辛不说那个“他”是谁,军顾也是明白的。
 “你不是不喜欢他?”
 他话接的理所当然,蛮不在乎。
 在军顾的心中,他从来不把他的亲人还有欧辛以外的人放在心上,不管这个欧甲有多难得多优秀,只要欧辛不喜欢他不想看到他,他就会让欧辛心想事成。
 欧辛沉默了一会儿,再没有说过话。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欧甲的。
 很不喜欢这个样样比他优秀得多的侍部双科榜首。
 所以他会暗地里跟他较劲儿,他想让欧甲少一点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现如今军顾因为自己不喜欢他的关系,就这么把人给遣送回去,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想求情,可又想到那为数不多的时光,他真的不想还有人夹在他们中间。
 或许,欧甲离开军顾身边不再贴身服侍他,还能有更好的机遇呢!
 欧辛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心里却很鄙夷这个带着重重小心思的自己。
 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思,他与军顾,就要付出分离数年的痛苦。
 若是他提前知晓,怕是无论怎样都会找军顾求情,让他一定一定要留下欧甲的吧?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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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军顾跟欧辛不能在一起【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2,得知前些天被送到他儿子那里的欧甲被军顾遣回江北,侍部的教导老师电话请示对欧甲的处置时,军霖着实愣了一愣。
 没过一会儿,下面的人就把这些天有关欧甲的几个音频汇报了上来,他又让人取了欧辛今天一早与军顾在一起时的录音。
 斜斜倚靠在沙发上,军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报告,又听了几个录音看了几个视频,过了许久才把报告丢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真是不懂事。
 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心中气急,动作却依旧优雅,宛若西方贵族,一行一动,举手投足间,透着无尽高贵从容。
 军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侍部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让欧甲去XL,给军顾当助理。”便将电话挂断。
 然后,他摩挲着钥匙链上那个简简单单的挂饰,想到已经许久未见的妹妹,重重的叹口气。
 他家军霜虽性子与他大相径庭,却也是个拎得清的,怎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没用?
 堂堂的一个江北少主,竟然被一个家奴牵着鼻子走。
 这种没出息的东西,当年就该跟他那个没出息的亲爹一样,活活打死拉倒!
 也省得他现在把他气得半死!
 想罢,他再也抑不住心底的怒气,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引得外面守护的卫兵大惊,进来了两个问他有何吩咐。
 军霖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命令道,“去给欧文打电话,让他麻溜儿给老子滚过来!”
 那些年纪轻轻的卫兵哪里见过一向高贵典雅运筹帷幄的家主气急败坏的砸东西爆粗口,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起身快步跑出去打电话了。
 一个两个胆战心惊。
 自古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们可不想莫名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
 欧文从江北匆匆赶到泉城的时候,已是深夜。
 因为家主传唤,时间着急,他并没有买到头等舱的机票,而是一路风尘仆仆的坐着经济舱赶来。
 他的儿子不知何事惹怒家主,已经被关进南厅,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欧文一边疾走一边叹气,他从二十岁修完侍部课程后被外放出去打理家族生意,到现在都二十三年了,差不多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去给家主拜个年请次安,可自从他儿子跟在少主身边服侍以后,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经被家主传唤了三次了!
 欧辛这孩子打小就听话乖顺,除了在大学时代跟隐藏身份的少主谈了场恋爱,又在不知道少主身份的时候利用职权之便让少主面试失败之外,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让他操心,可现如今...一次次闯祸惹怒家主...难不成是到了叛逆期了?
 叹气归叹气,他唯一的儿子惹出来的祸,他还是得想方设法的给他收拾干净。
 好在家主仁厚,少主对欧辛又十分恩宠,他的儿子理应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还未进正厅,欧文便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跪在外面,他以为是他的儿子,忙走上前去查看,却是军顾。
 “少主?”
 刻意压低的有些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军顾身子一僵,回头看了看,随即有些歉意的开口,“欧叔叔直接唤我名字即可。”
 “奴才不敢。”
 欧文躬着身子道。
 军顾叹气,“抱歉,是我做事没有思虑周全,拖累了欧辛。”
 他本想着欧辛不喜欢欧甲,两个人明争暗斗对谁都不好,干脆把欧甲送回江北,再给他安排个别的工作,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父亲的问责就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在班上的欧辛带走,还电话不接人也不见连个原因都不说。
 他也是在这里跪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下最近所作所为才猜测是因为欧甲。
 “你也知道你没思虑周全?”
 军霖凉凉的声音响起,军顾抬头,看向台阶之上站着的男人,他有些怨怼,又有些恨意,但均被他压在心底,他姿态恭顺,语气哀求,低声道,“父亲...让欧甲回江北跟欧辛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的主意。求您...别罚他。”
 欧甲回江北了?!
 欧文浑身一震,终于明白家主动怒的原因了。
 是他的儿子.....让少主把欧甲送回江北的么?
 看家主的脸色,再看少主此时这副模样,他心里已然确定了十之七八。
 欧文很清楚,若事情真如他想的这样,那他的儿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争风吃醋,蛊惑少主...这是犯了家主的大忌!
 他跪在军顾身旁,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他的儿子......他刚满20岁的儿子......
 按照欧家家规,是要被活活打死的啊!
 “你还敢骗我?”
 军霖斜眼睨了军顾一眼,更生气了,他忍下暴揍军顾一顿的冲动,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
 很快,欧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子,子君,你为什么要让他离开啊?”
 “你不是不喜欢他?”
 军顾瞪大眼,这......这是今天早上他跟欧辛的对话,他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单从这两句话,真的很容易认定是欧辛不喜欢欧甲自己才……
 他很慌很乱很害怕,他父亲肯定不会放过欧辛的!
 从小到大,他父亲都很刻意的让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特别在意的人或事,以免他年纪小,定力不足,被人利用。
 可他又很委屈,不就是把一个照顾自己日常的家奴给遣送回去给他安排个别的工作,他至于生那么大气嘛!
 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问题罚他不就行了拿他心爱的人开什么刀?!
 大暴君!!!
 军霖关了手机,淡淡的扫了眼他这个很恐慌又很不满的儿子,心里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更不满意了,但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儿子,他还是想再给他一个机会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要是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至于那个欧辛,军霖眼底一冷,这是没被教好。
 养不教父之过,他会让欧文好好教他规矩的!
 军顾彻底慌了神,根据这些年的经验,他父亲一旦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心里给他判了刑,找他问个临终遗言而已。
 “我...我...我是真的不喜欢欧甲,不想看到他就让他走了,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啪!”
 军霖被激怒了,他将手机狠狠砸到军顾头上,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闭嘴吧你!”
 “欧文。”他转身,只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把你的儿子带回去吧,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以后...别让他再出来了。”
 这个混小子,优柔寡断,被个奴才迷惑了心性,把他送他的助手当成个打扫卫生的保洁,还纵容自己的私奴跟他勾心斗角,争风吃醋。
 他耗费大把银子砸在侍部多年给他儿子打造的助力,竟被他如此浪费,他...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个蠢货!
 “是,多谢家主。”
 欧文深深地叩了个头,老泪纵横。
 看来家主就算怒到极点,也没打算要了他儿子的命…
 至于受罚…那纯粹是他儿子咎由自取!
 “父亲!”
 军顾揉了揉被砸的肿出一个包的头,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欧文扯了把袖子,“少主,求您,不要再说了。”
 他的儿子好不容易能活下来,他已经不能再求太多了。
 他现在就希望把儿子带回家,好好受罚,罚完了,命就保住了。
 军顾听话的沉默下了,他抬头看着军霖关上了正厅的门,便直接起身,挣开拉着他的欧文,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欧文愣了下,急忙起身跟上去。
 ——————————
 “爸!”
 主卧的房门被军顾敲得砰砰作响,他不管不顾的喊叫起来,“爸?您在不在?”
 “怎么了儿子?”
 已经熟睡的添夏从梦中被吵醒,他回应了声,坐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让军顾自己推门进来。
 可军顾快步走到他面前后,却是直直的跪了下去,他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双酷似军霖的眼睛此刻红得骇人。
 “爸爸…我求求您,救救欧辛吧...”
 军顾握紧了添夏想要搀扶自己起来的手,他哑着嗓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添夏大体说了一遍,“我很喜欢欧辛…我不想跟他分开…”
 添夏哪里见到过懂事以后这般姿态的儿子,他的儿子虽然有些执拗,但从来都是温和懂礼,不急不躁的,他有些心疼的抚了抚儿子的脑袋,却摸到了刚刚被军霖拿手机砸的大包,“军哥打你了?”
 军顾委屈的点点头,“是我说错话惹父亲生气,他就拿手机砸我。”
 添夏闻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个暴力狂,生气起来就喜欢随手拿东西砸人,太过分了!”
 军顾拉了拉添夏的胳膊,“爸爸…父亲他一向很听您的话,您去给我求求情吧…他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想到刚刚军霖冷漠的让欧文把欧辛带回去不让他再出来,他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别让欧辛离开我…”
 “好!我这就去找军哥!”添夏说着就抽回手拿了件衣服,直接下床,胡乱的套上一双鞋子,跟军顾迅速离去。
 两人在正厅分了手,军顾本来想跟添夏一起进去,可添夏说这事儿他只能尽力去办,让他先去找欧辛拦着欧文拖时间,匆匆道别后,添夏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这才抬脚进了正厅。
 其实…他是很畏惧这里的。
 从他六岁来到军家时,就知道正房的主客厅就是军家掌权人垂训惩戒众人的地方,他年幼时顽劣,每每犯了错,军霖的祖母,军老太太欧明歆便会让人把他带到这里来受家法,小惩大诫一番,而真正让他畏惧这里的原因,是当年他爬上军霖的床被发现后,祖母在这里命人施杖刑,言道打死为止,碗口粗细的藤杖打在身上,是他这辈子的噩梦。
 那时他还小,才14岁,总以为祖母说的不过是气话,还天真的想…怎么能打死人呢?会坐牢的。可后来长大了,他才后知后觉,在这个社会上,有些人打死人…是真的不用坐牢的,而当年的欧明歆,也是铁了心要把他这个胆敢勾引她宝贝孙子的男狐狸精打死的。
 若不是军霖……
 添夏沉浸在回忆里,有些伤感,却又瞬间想到他家儿子带泪的小脸,又给自己打了个气,推开正厅的门。
 “军哥…军哥?”
 他一边喊着一边东张西望寻找着军霖,见大会议厅有亮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军霖好像刚开完视频会议,电脑桌前的电脑还连着线。
 “夏夏?”
 军霖很奇怪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转念一想,肯定是那个没出息的混小子把人喊来的。
 心中对军顾的不满又多了几分,暗搓搓的给他再记上一笔。
 “你…还在忙?”
 军霖瞥了眼还连着江北十数个少校以上军官的视讯,淡淡开口,“十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
 反正不管添夏说什么,他都会回答“不行不同意”,十分钟的时间足以把他打发回去。
 添夏松了口气,军霖还乐意听他说话,这事儿就有转机,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沉重的开口,“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突然间想起14岁那年差点被打死的那段往事。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疼痛最刻骨铭心,搞得后来的事情像做梦一样。”
 军霖:“……”
 他家夏夏聪明了,竟然学会迂回战术了。
 他抬手招呼人过来,安慰的亲了亲爱人的额头,“这都多久的事儿了?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没被打死,还活蹦乱跳的活了三十年了。”
 添夏不理会他,继续回忆往事,“你说……我是多幸运啊,4岁被你出资治好眼睛,6岁被你接到军家悉心照顾,甚至…23岁那年还跟你结了婚,结婚以后还有了军顾这么可爱听话的儿子。”
 军霖笑了笑,也有些感慨,“也是我的幸运。”
 添夏,救了他的妹妹军霜,救了他们这个家,也拯救了他。
 不然,他恐怕此生都不会尝到情爱的滋味,孤独至老。
 “军霖,你爱我吗?”
 添夏话题转移的有些快,他很少这么郑重其事的叫自己名字的,军霖挑眉,难不成他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回忆过去的?
 “怎么老问这些不着边的问题,我不爱你爱谁?”
 “那你…是不是想跟我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是啊!”
 这是进入正题了么?
 军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说呢?”
 添夏嘿嘿一笑,“我觉得那是肯定的呀!”
 军霖丢给他一个你知道还问的眼神。
 添夏矮身坐在军霖的办公桌上,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军哥,我们两个人真心相爱,经过那么多事儿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觉得我特别幸运,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得都很幸福很幸福。”他顿了顿,仰头看向温温柔得看着自己的军霖,“军哥,你难道不希望儿子也像我们这么幸福么?”
 军霖脸色微沉,却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和我们的不一样。
 军顾是要继承我们的一切的,他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干扰情绪,而欧辛...”黑眸中滑过一抹鄙夷,“他小心思太多,又特能惹事儿,待在军顾身边,是个祸害。”
 还不如找个机会把他踢出军顾的身边,滚得越远越好。
 “那又怎么了啊?”添夏有些懵,“他们两个还小,慢慢教不就好了。两个人互相爱慕,就应该在一起!”
 军霖揉揉他的头,“夏夏,你还是太天真了,欧辛就是个家奴,还是个男的,军顾不能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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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我们私奔吧【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4,添夏抿唇,“军哥,你是因为欧辛的身份才反对他们的吗?”
 “有一点吧。”军霖忆起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家奴,他原本是想着好好考验他们一番,给他们两年的时间,看看他们能不能让自己满意。
 可是...欧辛太小气,连一个欧甲都容不下,他也容不得他待在军顾身边了。
 添夏撒开与军霖紧握的手,“什么有一点没一点的,你就是有门第偏见,见不上欧辛的家奴身份。”
 “......”
 军霖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对添夏解释自己原先的打算,只得闭口不答,谁知添夏更气愤了,“军哥你怎么能这样!到底是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军家的脸面重要?”
 “夏夏。”军霖耐着性子,指了指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分钟过去了,你先回房吧,我还有视讯会议要开。”说着,他打开了视讯,可添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他见军霖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样子,有些口不择言,“哦我忘了,军顾哪里比得上你们军家的脸面要紧,从小到大你对儿子都是冷冷淡淡的,你一点都不在意儿子过得幸不幸福,你根本就不在意他不爱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
 后面的话被一巴掌打了回去,添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颤动着举起手指向军霖,“你竟然打我?”
 军霖气急,把电脑的电源线一把拔掉,才又冷冷的看向添夏,“啪”的一声拍掉添夏指着自己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没看到我连着视讯了?说这种话你想让你家宝贝儿子彻底失去军部的支持?”
 添夏眼泪倏地落下,他跟军霖认识了四十年,军霖虽然训他打他不计其数,但从来没打过他的脸,没想到跟他过了大半辈子了,他居然打了自己的脸!!!
 “军部军部,你想的只有你的江北你的军部!”添夏推了一把军霖,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你自己过吧,我带着儿子去我姐那里!”
 军霖刚刚也是气急,听到添夏说错话最先反应自然是让他闭嘴,没成想不轻不重一巴掌居然打得他要离家出走。
 “好了好了,别哭了。”军霖伸手给他擦眼泪,“我错了,要不你打回来?”
 “你离我远点!”
 添夏眼珠儿一转,“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军霖蹙眉,“除了让欧辛留在军顾身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添夏,“......”
 他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更委屈了,“军哥你到底是为什么不让儿子他俩在一起?!”
 “诶,我跟你说了你就不跟我生气了?”
 军霖深深的叹了口气。
 “唔...行吧。”
 男人垂眸,看了下黑屏的电脑,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后,道,“我们回房慢慢说。”
 “哎呀你现在就告诉我嘛,回什么房回房,你让我不满意的话我还要回我姐家呢!”
 ——————————
 冰窖里,欧辛孤零零的靠在墙角,双腿屈起用手环住自己。
 他还没下班,家主就派人把他带到这里,却没有上次类似于下马威的20记军棍,只是单纯的把他关起来。
 他打了个寒噤,这个冰窖太冷了,估计有零下十几度,他就穿了件薄毛衣,根本不抗冻。
 军顾知不知道他被关起来了,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来救他?
 能不能...救出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冰窖的门被推开,他两眼无神的看过去,是他的父亲,欧文。
 父亲都从江北过来了么?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父、父亲。”
 他张了张冻得泛白的嘴,轻声唤了声。
 “恩。”欧文快步走过来,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乖,跟我走吧。”
 走?
 去哪儿?
 欧文对视上他那双疑惑的眼,有些艰难的开口,“家主命我带你回江北。”
 他是知道他的儿子有多喜欢少主的...而少主也很喜欢欧辛...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让他们分开,很残忍。
 可他们谁也不能违背家主的命令。
 在江北,军霖就是掌控所有人生死大权的王。
 更何况,他还没有让欧辛去死,只是让他回江北,再也不能出来罢了。
 欧辛愣了愣,“为什么?”
 接着,他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真傻,家主的命令我遵守就行了,我哪里有资格问为什么。”
 “少主为了你把欧甲遣回江北,家主动怒。”欧文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跟欧甲和平共处,别起了争执,你可倒好,直接让少主把人赶走了!”
 争风吃醋蛊惑主上,他儿子可真有能耐!
 “我...”欧辛低下头,原来当时的那些小心思...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
 “好了,不用说了,我订了机票,我们得赶紧去机场。”
 “这么快吗?”欧辛抬头,眼眶红红的,“我想跟子君告个别。”
 他这一离开,恐怕再见他就难了。
 “不...”
 “砰!”
 门被人大力踹开,打断了欧文拒绝的话。
 是军顾。
 他来了!
 “子君......”
 欧辛站起来,眼泪从脸颊滑过。
 “阿辛。”军顾跑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你受苦了。”
 是他没用,保护不了他。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笑着安慰他,“我没事...能跟你见一面,告个别,我就心满意足了。”
 军顾没有说话。
 欧辛想,可能以后都见不了面了,他不想再给彼此留遗憾了。
 “子君,我有个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军顾瓮声瓮气地问,事到如今,他不求自己去留下他保住他,却是想跟他说个什么事么?
 他是多没用啊,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从来都没想过离开你。”欧辛瞥了眼站在旁边的父亲有些难看的脸色,却依然坚持着将当初自己离开的真相和盘托出,“当时我跟你提出分手,是因为父亲拿你的性命逼迫我的,我当时若执意跟一个并非江北少主的顾子君在一起,有可能会毁了你,也会害了我们一家三口…
 我那么爱你,我不能因为我自私的爱害了你,如果不是当初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军顾有些发懵。
 他总以为欧辛不爱他,或者说并没有那么爱,可他却不得不屈从于作为主人的自己,他原先疯狂的嫉妒这个“江北少主”的身份,因为有了这个身份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深爱的人,没有这个身份…就只能惨遭抛弃。
 可后来苏晨的问话点醒了他。
 这个人是欧辛,他既然放不下他,他也成了自己的私奴一辈子都跟他绑在一起,那就算是不爱,他也得到了这个人…天长日久的他对他那么好还能得不到他的心吗?
 但现在...在这个即将分离的时候,欧辛突然告诉他他爱他,他不想跟他分开……
 滔天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太开心了!
 原来,他们是两情相悦。
 原来,他爱他。
 “阿辛”军顾伸手细细描绘他的眉眼,给他揉揉冻得有些发僵的脸,想到他爸爸刚刚给他发的短信,突然间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们私奔吧?!”
 欧文:“......”
 他什么都没听到。
 “啊?”
 欧辛有些发懵,“这...”
 “别这那的了,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想啊...”
 “那咱们就走吧!”
 军顾很果断的做了决定,他转过头,看了眼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欧文,挑眉一笑,“欧文叔叔,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先走了。”说完,他一把抱起欧辛,大步离开。
 他想,他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他早就成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他父亲生气就生气吧!
 他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好好的跟阿辛在一起,天大的事情,等他父亲找到他再说!
 
,二3棱六9二39六2020⋅07⋅ 12⋮03⋮��
028等他们自首【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5,一个月后
 军霖带着添夏从江北准备往回返,添夏收拾衣服的时候,军霖却阻止了他。
 “先别带冬衣了,我们不回泉城。”
 添夏手顿了顿,状似无意的开口,“那我们去哪儿啊?”
 “去见你儿子。”
 军霖淡淡的开口,“一个月没见他,你不想他吗?”
 “呵呵...想啊,我当然想儿子。”添夏一阵讪笑,“军哥你找到他们啦?他们在哪?”
 “什么叫找到他们?”军霖把手机丢到一边,刮了刮添夏的鼻尖,很是宠溺,“我本来就知道他们在哪儿,就是等有些人跟我坦白呢!”
 添夏不答话,继续傻笑,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
 军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把他没叠好的衣服塞到他怀里,弯腰靠过去,亲昵的吻了吻添夏的耳垂,道,“夏夏,现在可是冬天…全国各地气温都不一样,你可得准备好咱们要穿的衣物。”说完,他又直起身,给他理了理衣领,“我可不想你冻着…或者热着了。”
 说完,扬长而去。
 添夏:“……”
 他垂眸看了眼军霖塞给他的那件衣服,是一件薄绒夹克,正是他儿子所在的地方穿得着的,他前几天还买了两件差不多款式的托人给儿子送过去…
 军哥说他本来就知道他们在哪…添夏有些不安,这人从来不骗人的,他说知道就百分百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等一个月?
 等着儿子回来跟他自首?
 他又看了眼怀里的夹克,他还是给儿子报个信吧!
 可当他拿出手机想给儿子发个消息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发不过去……
 电话视频短信都没办法联系上儿子……
 手机坏了?
 添夏狐疑的看了眼刚买了不到半年的新手机,又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还是打不出去。
 就在这时,却进来了一个电话,他的姐姐…顾之念。
 添夏:“……什么情况?”
 他手机只能接不能打?
 “阿夏,你什么时候回泉城?”
 电话一接通,他姐姐的声音就从另一头传过来,一如往昔的温柔好听。
 “我…军哥说要去见军顾,应该还要几天吧!”
 添夏有些抑郁的戳了戳夹克,泄气似的坐到床上,“姐,是有什么事吗?”
 他姐姐都打了三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了。
 “还有一星期你就过生日啦!我的傻弟弟!”顾之念笑道,“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年该在咱家过了啊!”
 当年添夏恢复顾家少爷的身份后,每年他生日都是轮流在两家过得。
 顾之念极为疼爱他,恨不得将前二十余年没有给他的一股脑补偿给他。
 可添夏哪里还有心思过生日?
 他儿子的终身幸福就在这朝夕间定下来了!
 “姐…生日宴能不能先取消了啊?”他有些迟疑的开口,斟酌着怎么说才不会让他姐姐难过生气,“军顾一个月前不是…呃,私奔了,军哥找到他们了,说要去找他,我们可能没时间…”
 顾之念打断他的话,浑不在意道,“军霖多宝贝他那个儿子你还不知道啊?多大点儿事啊用得着你这么担惊受怕的?”
 添夏是当局者迷,可她旁观者清,军霖自军顾出生后为他所做的一切,她可都是门儿清,那个男人,疼爱军顾的心可不比添夏少。
 她怕添夏担心,又安慰道,“阿夏,军顾刚走那会儿你不也跟我说,军霖就是想磨练磨练他,顺便看看他们在一起的心有多诚,他不会多为难君君的,你就放宽心好了。”
 “可是……”
 添夏把他跟另外一个人偷摸给军顾提供住处为他打掩护的事儿跟他姐姐交了个底。
 顾之念:“……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军霖既然要考验那俩私奔的小孩儿,就让他考验好了,那俩孩子在外面吃点苦受点罪却还是毅然决然在坚持在一起,军霖看在眼里,一感动一心软,这事儿就成了。
 可偏偏添夏插了这么一脚,这事儿性质就变了,就成了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集体反抗军霖的独裁了,她转念一想,添夏的朋友圈里肯跟他一块儿瞒着军霖帮助军顾的…除了她,可没什么人了,只除了……
 顾之念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冷不丁问了句,“那个跟你一块儿帮君君的,是不是苏晨?”
 添夏:“……”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聪明真的好吗?
 显得他很蠢好么?!
 “姐…”
 顾之念一听添夏拉着长音喊她,就知道事情真不出她所料,她叹了口气,给他支了个招,“你赶紧让君君离开苏晨给他们安排的地儿,然后让苏晨想办法让苏烨那个蛇精病带他出去玩一玩避一避军霖。
 阿夏,这事儿你真不该让苏晨参与进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军霖的关系有多尬!”
 明知道军霖与苏晨两人素有嫌隙,添夏还敢找苏晨帮忙,还真的嫌苏晨日子过得太顺遂了想给他找点麻烦啊!
 本来一家子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解决的事儿,干嘛非把苏晨拽进来?!
 “我…我刚刚给他们打电话,都打不过去。”
 添夏小声道,他刚刚就想到了,但是联系不上他能怎么办?!
 说完,他又弱弱的解释了句,“不是我找晨哥的,是他无意间碰到了军顾,这才……”
 “哎呀别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给他们打不通电话?”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手机坏了呢,没想到你接着就打电话进来了…”
 “行了你也别费那功夫了,我通知他们吧!”顾之念颇为风风火火,直接揽下,“你就负责装傻充愣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老老实实守着你家军大帅,早点回来收寿礼!”
 “好…”添夏撇撇嘴,“我再给军小霜打个电话,她可是王牌!百试百灵!”
 “去吧去吧,不过你也别太刻意了,让军霖觉得你在意儿子比在意他多就不好了!”顾之念叮嘱了一句,“你们家军大帅可是个醋坛子,千万千万别打翻了!”
 ————————————
 离着不远的监听室里,军霖神色淡漠的听着添夏跟顾之念的通话录音,周遭围着几个负责江北帅府监控监听工作的技术员,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喘。
 “去,让人把顾之念跟军顾苏晨他们的通讯也断了。”军霖听到顾之念自告奋勇的说去通知他们,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指了其中一个技术员,待他低声应是后走到电脑旁,他又改了主意,“直接一点吧,让他们三个人这5个小时以内手机联系不上任何人就行了。做的干净点,别让他们觉察出来。”
 说完,他又拿出手机给苏烨打了个电话,“夏夏想去赏红叶,我打算带他去你们家“枫烨”玩两天,你要不要一起?”
 “……行啊,一起啊!”
 苏烨很开心的欢迎他过来,“我家在枫烨旁边有房子,是当年我太爷爷给他岳父岳母建的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颇具古风,你可以住几宿缅怀一下。”
 军霖勾了勾唇,却没有半点笑意,“行,不过夏夏最近喜欢打扫房间…你先不必派人打扫,回头我们自个儿收拾收拾就行。”
 “哎呀我们家那个院子我一直都有让人到期打扫的!很干净你放心吧!”苏烨浑然未觉,他对添夏最近爱干啥一点想了解的兴趣都没有,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到,说好去接他们。
 “我们马上出发,三个小时就能到了。”军霖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眼距军顾所在地的位置的导航距离,道,“苏督帅让人建的房子我很感兴趣,你发个位置我直接过去吧!”说完,他又似乎想起什么来,又说了句,“你把苏晨也喊上吧,他跟夏夏关系好,俩人比较谈得来。”
 “行,知道了。”
 不过五分钟后,军霖跟苏烨讲完了电话,顾之念所在的泉城信号塔因出现不明故障,整座城市断电断网。
 而数百里之外的苏晨跟军顾的手机,也是没了信号跟网络。
 
,扣群二3棱六9二396/2020⋅07⋅ 12⋮03⋮45��
029唯恐天下不乱【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6,三个小时后,枫烨旁边的清水村村口。
 苏烨倚在村口石碑旁边朝军霖的车挥了挥手,就差没拎个小手绢了,“达令!这里这里!”
 军霖瞥了眼神色不安的添夏一眼,淡淡的吩咐司机靠边停车。
 “苏小烨。”他摇下车窗,冲着等了他有一会儿的发小打了个招呼,心里很心疼他。
 他们家苏小烨就是太单纯善良软弱好欺了,才让苏晨耍得团团转。
 “外面冷吧?为什么不在车里等?”
 苏烨弯了弯眼睛,潋滟的桃花眼泛着光,“你军大帅大驾光临,我可不得好好招待你!”
 军霖失笑,朝他身后扫了眼,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苏晨呢?不是说好了把他带过来么?”
 旁边的添夏身子一僵。也不知道他姐姐有没有通知到晨哥,儿子他们走没走,这要是直接被军霖逮到……
 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车里呢!”苏烨指了指身后的亮橙色SUV,“晨儿身体不好,被风一吹容易感冒。”
 军霖冷哼,“你倒是心疼他。”
 苏烨笑着打哈哈,“达令瞅我这辆SUV,靓不靓!”他颇大气的指了指村里的方向,“开过去,我就是全村最靓的仔!”
 军霖又被他逗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笑让他赶紧带路。
 添夏在一旁看着他二人斗嘴,有些不合时宜的酸涩。
 每当军霖跟苏烨两个人在一起,别人就根本插不进去他们的世界,连他这个法定的爱人都没办法走进一步……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还有点嫉妒!
 ————————————
 “晨哥,你有没有让军顾他们离开啊?”
 四人把车停好,苏烨拿出钥匙准备去开门,军霖跟他并排走着说话,添夏跟苏晨略后一步跟着,添夏偷偷跟苏晨咬耳朵。
 “没有,我听小叔叔说你们要来枫烨,我都吓死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联系不上小顾。”苏晨有些不安,“阿夏,你怎么突然间要看什么红叶,还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下可糟了!”
 “我…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就让我姐通知你啊!”
 “你姐?她没通知我啊?”
 “哎这门怎么被人反锁了?”
 苏烨饱含诧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耳语,两人纷纷往边上挪了半步,动作迅速麻利。
 军霖回头看了眼他们,黑眸中滑过一丝暗芒。
 “你不会走错门了吧?”
 “不可能啊!去年我跟晨儿还来住过几天呢!”苏烨摇了摇手上的钥匙,“再说这钥匙也能开锁啊!”
 就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进不去而已。
 “是这里吧?”
 添夏朝苏晨打手势,苏晨点了个头,添夏撇撇嘴,嘴唇微动,无声的说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我担着。”
 苏晨抿抿唇,他现在是没主意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军哥…是不是苏烨哥记错了,这是别人家。”
 添夏走上前,指了指西下的落日,“这也快黑天了,不如我们去别地儿住一宿,明天早上?”
 苏烨却不乐意了,“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了自己家还能认错吗?”他撸了把袖子,“我还非得看看哪个王八蛋竟然敢占我家!”
 说罢,他抬脚踹了下门,铁门轰隆隆的响了两声。
 军霖安抚性的拍了拍添夏肩头,“乖,稍等一会就好了。”
 然后走上前半步,跟苏烨站在一起,抬脚就踹。
 添夏:“……”
 苏晨:“……”
 看来他们今儿是非进去不可了。
 真愁人。
 二进院内的东厢房内,军顾正在煮粥,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呃,踹门声。
 附近只有他住的这一处院落,这声音很明显是他这的。
 卧室里的欧辛躺在床上,脸色潮红,手背上还打着吊针在挂吊瓶。烧的昏昏沉沉人事不省。
 “阿辛,可能是苏晨叔叔来了,我去开门啊!”军顾关了燃气灶,走进卧室看了眼挂着的吊瓶,还有大半瓶的量,这才放心的转身去开门。
 往日里温温柔柔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的苏晨叔叔今天怎么还踹起门来了……
 他穿过垂花门,朝外喊了声,“来了来了别踹了…门都快踹烂了。”
 他现在身无分文全靠他爸暗中接济,可没钱修门……
 “等等。”苏烨住了脚,拉过军霖,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听,还真有人应声。”
 军霖勾了勾唇,没有答话。
 添夏着急了,“军哥…”军霖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很是严厉。
 添夏委屈的扁扁嘴,见儿子就见儿子,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干嘛?
 还拉上苏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哎呀,快来个人把军霖带走吧!
 就一会儿就行啊!
 他让他儿子赶紧跑路啊!
 可惜,并没有人来帮他。
 军顾下一秒把门打开,露出一张充满朝气的俊脸,“苏晨叔叔……”
 然后,众人都僵愣在那里。
 苏烨最先反应过来,他一双桃花眼蓦地睁大,都有点结巴了,“大、大侄子,你…你怎么在我家?”
 他接着偏过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军霖,解释道,“达令,你家军顾离家出走可不是我收留他的!”
 他有些紧张,这这这…军大霖今天下午弄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他家离家出走跟人私奔的儿子是他收留的?
 特意过来堵他的?
 苏烨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马上否决了他的猜测,他跟军霖认识这么多年了,军霖不可能不信他,他绝对相信自己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晨儿,是你?”
 苏晨咬咬唇,低着头,没有回话。
 添夏挡在苏晨的身前,刚想说话,就被军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军顾“扑通”一声跪在军霖跟前,很是惊慌,“父亲,不关任何人的事,我是偷了苏晨叔叔的钥匙过来的。”
 “军哥,是我找晨哥要的钥匙,他经不住我再三请求才借给我的。”
 添夏也同时道。
 苏烨面露愠色,却强压着没有发火。
 军霖神色淡淡,一直没有说话,黑眸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再一次僵到冰点。
 军顾的心在开门看到军霖后就被吊在嗓子眼里。他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听到苏烨质问苏晨后才反应过来,他绝对不能连累任何人!
 可军霖始终不说话,他更害怕了。
 他父亲这是气到说不出话来了么?
 “阿嚏!”
 苏烨的一个喷嚏打破了僵局。
 军霖踹了跟前的军顾一脚,“起来,进屋。”
 “……是!”
 
Ⓗ婆PO推|文,2020⋅07⋅ 12⋮04⋮01��
030协议【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8,就这么十几米的距离,苏烨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军霖转头看向他,他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子,低声道,“达令,你看在我为了等你都有点冻感冒的份上,别生晨儿的气了呗?”
 军霖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
 苏烨松了口气,又道,“等会儿别太生气,别打打砸砸的,这是我太爷爷、你最尊敬的苏督帅亲自画图建造的。”
 军霖又微微颔首。
 苏烨在打第四个喷嚏的同时,他们一行四个人跟着军顾进了东厢一个布局貌似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屋。
 军霖率先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拉过添夏跟苏烨一边一个,指了指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侍立在一旁的儿子,问道,“你跟欧辛谁做饭?”
 军顾:“...一开始是阿辛,后来他生病了,就我做。”
 他睫毛都在轻颤,很奇怪他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却也老老实实的回了话。
 “恩,会做饭就行。”军霖指了指一边的苏烨,“没见你苏叔有点感冒么?先去煮点姜汤。”
 军顾:“...是。”
 军顾略一弯腰,却没有立刻往厨房走去,反而进了卧室,走到床前,低低的叹口气。
 阿辛,父亲寻来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把欧辛手背上的吊针取下来,又给他按了按针眼处,另一只手细细描绘了下欧辛的眉眼,想到这近一个月以来两人幸福相守的经历,他想,这就够了吧?
 至少,给彼此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摸了摸欧辛发烫的额头,阿辛发烧三天了,他不敢用身份证,不敢去医院,只能拜托苏晨叔叔送点退烧药,单这几瓶葡萄糖,也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他其实也拖不了多久了,持续高烧没有得到救治的话,很有可能会得肺炎或者把人烧成傻子。
 再者,看他父亲带着他爸爸还有苏烨叔叔苏晨叔叔来堵门的架势,他爸爸一副菜色欲言又止的脸,再想到一下午都没信号的手机,他很明白,这一个月的时光,怕都是他父亲施舍给他们的。
 他父亲在这世上的权势,他很清楚,想找一个人,太简单,太轻而易举。
 他当初所谓私奔之言…就是一场闹剧。
 他给欧辛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
 —————————————— 
 苏烨喝了口暖暖的辛辣的姜汤,觉得味道真不怎么滴,他把碗递到一旁的苏晨手里,“你喝了吧。”
 苏晨端着碗,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苏烨动怒了。
 久到已经忘记了苏烨动怒时是什么样子了。
 他有些恍惚的忆起,以前苏烨动怒,自己总是得不了好。
 那他现在给他姜汤...是代表他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么?
 “你喝你的。”军霖出声,示意苏晨把姜汤还回去,“苏晨想喝的话就让军顾盛。”
 苏晨快速把碗又塞回苏烨手中,连连摆手,“谢谢军大帅,我不用,谢谢。”
 军霖没理他,又看了眼乖乖站军姿的儿子,道,“不把他叫起来?”
 军顾抿了抿唇,“父亲,阿辛生病了,在发高烧,他起不来。”
 “恩。我让欧文过来了,等会儿让他把他带回去好好医治。”军霖一副了然的样子,让军顾的心沉了沉。
 还是...得分开啊。
 虽然早知结果,但他还是很难过。
 他的父亲,永远都是这么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不会考虑任何人的想法,不会争取任何人的意见,更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独裁独断。
 军霖拿过添夏随身的包,在添夏诧异的目光中拿出了一份文件,又拿出了一支签字笔跟一盒印泥。
 “签了它,再摁个手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他把那份文件丢到军顾面前的茶几上,待他弯腰拿起来后,方道,“这协议一式五份,你爸爸跟你苏叔。”军霖斜眼睨了苏晨一下,有些不情愿的添上他的名字,“还有苏晨,都是见证人。”
 “这什么啊?”
 添夏完全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在自己包里放了这么个东西,见他儿子看过之后脸色...似喜似悲,有些奇怪,从军顾手中把文件拿过来,匆匆浏览一遍,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军哥...”
 “你给我闭嘴。”军霖又瞪他一眼,“你的账我们等下再算。”
 “好的好的!”
 添夏点头如捣蒜,把签字笔递到军顾跟前,“儿子,快签了吧。”
 军顾却没有接过来,那双跟军霖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父亲,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一条,为...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军霖打开印泥盒的盖子,语调清冷,“时间见证人心。”
 很多感情,经过岁月的磋磨后总是不成样子。
 军顾冷笑,说得好听。
 他父亲不过是摆了个棋盘,所有人都是棋子。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赢家。
 “好,我签。”他扬唇一笑,“我相信他。”
 军霖不置可否。
 将印泥推给他,“那就别墨迹了,签完就回泉城去,我跟你爸爸还要再待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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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许你自行婚配【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09,欧辛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在江北老家的卧房里了。
 他有些迷茫的坐起来,高烧数日的头仍然昏昏沉沉。
 他怎么回家了?
 他不是...跟子君私奔了么?
 子君!
 意识瞬间回笼,先前发生的事情尽数涌入脑海。
 他们当初离开本家后,因囊中羞涩,只能借助于江南苏家的家主夫人苏晨的帮助,躲在一处风景极好的枫林附近的小村子里。他们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段自由自在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也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发起烧来,持续不退。
 他只记得军顾一直在照顾自己,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印象了。
 他努力撑起自己下了床,光脚走出房门,就看到他父亲欧文跟母亲楚璃歌坐在客厅里,见他出来,母亲哀愁的面容换上一副喜色,“小辛,你醒了?”
 “妈,妈妈。”
 持续高烧,他的嗓子都快烧坏了,声音很是喑哑,“我怎么在家?”
 他看向与母亲一起站起来的父亲,“父亲,子...少主呢?”
 “少主已经回泉城了。”与妻子一起搀扶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欧文给他解释道,“五天前,家主通知我去江南接你回来,你那个时候烧的厉害,没印象也是正常。”
 “回泉城了...”
 欧辛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因病有些暗沉的脸上挤出一抹苍白的笑,“那也好。”
 他的子君,是要继承江北的啊...
 他回去也好,省得他日日自责,夜夜懊悔。
 “恩,家主让我转告你,少主跟你,以后不必再见。”
 欧文有些艰难的开口,“家主还说,许你自行婚配,不用请示。”
 不必再见。
 欧辛点了点头,却在听到下一句后失笑,自行婚配,不用请示。
 还真是偌大的恩赐呢!
 可惜,在军顾结婚前,他是不会跟人结婚的。
 仿佛看出了欧辛心中所想,亦或是让他死心的更彻底些,欧文又说了句,“后天是夏先生45岁生辰宴,也是少主的订婚宴,婚期已经定了,在一月后。”
 欧辛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突然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人也朝茶几上倒过去,欧文急急伸手揽过他,发现他的儿子已然昏厥了。
 ———————————— 
 军顾神色莫名的看着又被叫回来的欧甲,看他穿着一件根本不挡寒的单薄家奴服在外面吹了一个小时冷风才被他允许进门冻得浑身战栗却依旧僵着四肢乖顺的按着规矩给自己行礼问安后,又温驯的跪趴在自己脚边,用颤抖着的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请罪请罚。
 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扪心自问,他其实是有些厌烦欧甲的。
 当初他跟欧辛明里暗里的较劲儿他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小小年纪,居然有那么多小心思!
 虽然欧辛被送回江北这事儿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但他是直接原因啊!
 想到欧辛发着高烧被欧文带走的场面,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脚下这个小孩儿,却还没满18周岁,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他就有些狠不下心,也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对待他。
 就在踌躇不决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军顾示意欧甲去开门。
 欧甲不敢起身,只膝行过去,卑微至极。
 这幅模样,让军顾看了更不是滋味。
 门外的人是苏烨。
 他因为前几天苏晨帮助军顾的事儿跟人吵了一架,当晚就跟着接军顾的车“离家出走”到军家来蹭吃蹭喝了。
 一副苏晨不低头认错绝不回家的姿态。
 可军顾却在回程路上的洗手间听到隔壁他跟苏晨偷偷打电话,言及看完热闹等军霖忘了那事儿就回去。
 看热闹?
 那事儿?
 军顾心下明了,这个狐狸一样的苏烨叔叔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他过两天的相亲选媳,又趁机向他父亲表态示立场罢了。
 “哟~”苏烨一进门,看到给他开门的是个只穿了单衣长裤冻得直打摆子的小孩儿,眼光流转,眸色渐深,露出的笑意多了几分打趣与嘲弄,“这什么情况?金屋藏……”
 桃花眼触及到军顾有些忿忿的想马上跑过来阻止他的表情时微微眯起,薄唇吐出最后一个字,“奴?”
 还以为军顾有多痴情呢!
 刚回来就召了个小奴隶伺候?
 真会享受。
 只听军顾嗤笑一声,“不过就是一个贱奴而已,若苏叔喜欢,就去找父亲说说,让他把欧甲送给您。”
 还省得他看着心烦!
 “欧甲?”
 听到一个月前把军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少主离家出走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的名字,苏烨脸上的笑更浓了,话还硬往军顾心窝子上戳,“就是跟你们家欧辛争风吃醋那个?”
 军顾没吭声。
 苏烨好整以暇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把跟过来跪在一边的欧甲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啧啧出声,“大侄子,你的规矩可真不怎么样。”
 看到军顾好奇的看过来,他眼睛弯了弯,“奴隶之间争风吃醋,这可是大忌,你不一次罚个狠的,只怕他们后边儿做的会更过分。”
 
Ⓗ婆婆推。文,二3凛六9二39六2020⋅07⋅ 12⋮04⋮33��
032不受宠的私奴【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513,一次罚个狠的?
 军顾斟酌着这话的作用。
 欧甲却吓得浑身一颤,他颤巍巍的抬起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军顾,又迅速低下头。
 军顾没有注意到,可苏烨却在察觉到的下一秒就狠狠踢过去——
 力道之大,把跪着的人都踹得退了一小步,仰倒在地上。
 军顾:“……”
 他家苏叔力气这么大的么?
 苏烨笑吟吟的开口,话里却含了冰碴子,“你们江北统帅府的侍部就是这么教的你规矩?还敢直视你的主人?”
 主人?
 军顾拧拧眉,“我不是他主人。”
 向来只有认主的私奴才能叫主人,他欧甲可不配!
 快速爬起来跪好的欧甲眼中滑过一抹黯色,不住磕头认错,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萎靡了,苏烨恍若未闻,依旧一副三分带笑混不吝的样子,不大正经。
 “你怎么不是他主人了?我达令说了,让欧甲认你为主,再去XL给你当助理,以后不管你到哪儿,他都是你的第一顺序的助理。”
 军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不想要欧甲!
 欧甲却很兴奋很激动,他又凑上前,轻轻吻过军顾的鞋尖,话里满满的虔诚,“奴才一定会好好服侍主人的”。
 “滚!”
 得到的却是一记重踢。他再不敢接近,只是缩在旁边,头也不敢抬,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为什么还要收下他?”军顾很不解,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当初的协议里除了让我结……”
 “军顾!苏烨打断他,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用胡说八道。什么协议?我不知道,你也没有签过。”
 最后一条的保密条约,既然签了,他们每个人都必须遵守。
 军顾闭口不回话,脸色却更加难看,铁青着一张脸,再没有当初的温和纯良。
 “别生任何人的气。没有人是故意为难你跟你过不去,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苏烨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欧甲你可以打,可以骂,可以随意处罚,只是不能弃了他或杀了他,仅此而已。”
 说完,他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轻佻不羁的笑“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的收拾收拾准备准备,后天你爸爸的生辰宴,你得精精神神儿的见人。”
 然后就哼着歌儿离去。
 独留下一肚子怨气的军顾与如履薄冰却对未来充满期望的欧甲 。
 事后,据南厅冰窖的护卫回忆,那天下午少主带着他刚收下的私奴欧甲先生去了冰窖的刑房,遣退了所有人,半夜方离开。
 离开时他们看到跟在少主身后跪行的欧甲浑身伤痕,身上唯一的单衣也变成了破布条,凄凄惨惨的挂在身上,破裂的地方尽是受刑所致的伤口,还渗着血迹。
 果真这私奴也分受宠与不受宠的。
 先前那位被驱逐出去的欧辛先生,从前可是被少主捧在手心爱护的,连入南厅的20军棍杀威棒,都前前后后放了两次水还没受完就被少主接走了呢!
 跟这位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又有谁能想到,那位欧辛先生,一夕之间就被驱逐撵出了本家再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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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L
A-Y】,,,扣群二3棱六韭二39六2020⋅07⋅ 12⋮05⋮17��
001七年两个月零三天【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33,“到今天为止,我们分开了七年两个月零三天。
 ……”
 人的细胞每七年完全更新一次,曾经关系再好的人,如果七年以上没见,再见时,那也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欧辛合上日记本,看到雪白封面上印着的这句话,勾唇淡淡一笑。
 他离开...已经七年了啊。
 那人从没有来找过他,也不曾对他有过任何一个交代甚至是分手的话,就直接订婚,结婚,生子,现在江北的少夫人又有了身孕,即将迎来家里的第五个成员,一家子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而他,自从被驱逐回来后,就再无人问津。
 仿佛…他与军顾,从不曾相识相爱。
 仿佛…当初的那些情爱,全部都是幻梦一场。
 他欧辛,从不曾进入过军顾的生命里。
 ——————————
 “爸,您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开门声,欧辛迅速把日记本藏好,出了卧房。
 两年前,他妈妈过世后,他便从学校搬回家里住,以便照顾父亲欧文。
 走到玄关处接过欧文手中的文件包,欧辛想给他换上拖鞋,却被欧文拦住,“爸自己来就行。”
 “我今日,见到了家主。”
 欧文走到沙发上,把欧甲也拉到身边坐下,给他递过去几份类似于简历的A4纸,神色有些莫名,“他说,少夫人怀了女孩,现如今少主也算是儿女双全,让你无须痴等,自行婚配,不必请示。”
 儿女双全...自行婚配。
 听到了同七年前一模一样的话,欧辛却没有像七年前一般心痛到吐血昏迷,他只是微微一笑,有些惨然,“我知道了。”
 “小辛,你听我说。”欧文拍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曾侍奉少主床事,按理说此生都应该为少主守身的,但既然家主开恩,你若不照做,就有些不知好歹了。这是家主给我的一些与你适龄的女孩名单,你好好看看,有喜欢的就见一见,我给你安排。”
 “爸,还有一个月就中考了,我现在没心思。”
 欧辛很不愿意,虽然知道自己这种坚持很傻很蠢,但是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只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学生们中考完再说吧。”
 “恩,那就等等再说。”欧文点点头,他家儿子六年前去江北第一中学任职,三年前他教的那批毕业生中考时数学成绩排名全江北第三,破格成了班主任,后来就更加兢兢业业了,把学生放在第一位,尽职尽责的任教,从不曾有丝毫马虎大意。
 反正相亲什么的也不急,等毕业班中考完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好好给他儿子谋划谋划。
 欧文让儿子去做饭,自己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当年少主让他带欧辛回家时,曾偷偷让他转告欧辛让欧辛等他5年,但5年早已过去,少主不曾有过一点示意。现在家主又言及让他儿子婚配一事,看来少主与儿子再无可能了,他儿子也可以早日结婚生子,能赶紧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了!
 
,企鹅裙二三龄六9二39六 2020⋅07⋅ 12⋮05⋮34��
002知道自己没用还不滚(裸体脚凳)【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36,欧甲浑身赤裸,摆成双手扶住后颈的跪姿,以手肘和膝盖为支点撑地。全身的体重完全压在四处关节之上,咬牙撑住自己的身体。
 膝盖和手肘处传来尖锐且毫无间断的刺痛,背部被坚硬的鞋底强压的感受同样不好受,白皙但布满伤痕的躯体却跪的稳稳的,没有一丝摇晃。
 这七年,他早已习惯。
 脊背上双脚的主人厌极了他,却不得不将他留在身边。
 毕竟,七年前他就曾弃过他一次,后果却是他心爱之人被驱逐。
 心爱之人?
 欧甲苦笑。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哪里好,能让他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主人,念念不忘,长达七年之久。
 哪怕已然结婚数年,哪怕主母为他育有双子,甚至现在都身怀六甲,他都不曾忘记过那个人。
 他常年跟在军顾身边,自然知晓军顾左手佩戴了一副有些年头的旧手表,表盘后面是他与那个人的合照,因常年用手摩挲,照片边缘都有些毛边了。他也是在服侍军顾洗澡时无意间才看到的,还因为不小心碰到了这副被军顾珍之爱之的手表被赏了10鞭子...
 思绪纷乱之间,背脊上的一只脚突然被拿开,欧甲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用坚硬的皮鞋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身侧。
 “咳、咳唔......”急剧的痛楚压抑了呼吸,欧甲被踢翻倒地,艰难地咳了出声。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都被踢断了,尖锐的痛楚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哒”“哒”两声轻响,军顾踩着皮鞋走了过来,他把一只脚踩在欧甲艰难起伏的胸口,鞋尖挑起了对方的下颌。
 “走神?”居高临下的男人声音如同亘古不化的冰雪,寒冷无比。
 欧甲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隐去眼中所有的情绪,他克制住自己想咳嗽的欲望,低声道歉,“抱歉...少主。”
 时隔七年,除了最初的最初他曾唤过他的主人一声后,其余时候都不被允许这么唤他。
 就算他早已认主,都没有被允许叫过主人。
 “真是个废物。”军顾不屑的冷哼一声,将他一脚踢开,“连个脚凳都做不好。”
 欧甲只是沉声道歉请罚,然后沉默。
 他被挑刺责罚的次数太多太多,早已明白,乖乖认错绝不辩解才能让自己少受点苦。
 “江北WS的并购案是你一直在负责的,说说看,怎么一个月了还没有完成?”
 听到江北WS的并购案,欧甲握紧了双拳,若不是......
 若不是他的少主从中阻拦,他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完成?!
 想归想,他却恢复跪姿膝行到军顾脚边,低声道,“是奴才没用。”
 “知道自己没用还不滚。”
 军顾讥讽一笑。
 欧甲抬起脸,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的神情,“若不是奴才没用,完不成WS的并购案,少主您怎么会有机会来江北亲自主管这个并购呢!”
 “滚!”
 军顾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毫不留情。
 “奴才不会滚的。”
 欧甲坚持着,少主,无论您怎么厌恶我,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滚。
 绝不会滚。
 军顾:“......有病。”
 他就奇了怪了,这个欧甲脑子是不是有坑啊?
 不管他怎么打怎么骂,他就是不滚,狗皮膏药一样的赖在他身边。
 整个就1神经病!
 
Ⓖ.ⓩ.Ⓗ婆。婆推|文,2020⋅07⋅ 12⋮05⋮53��
003替身【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37,“主人,奴才可以进来吗?”
 随着一声清脆脆的问询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点,挤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他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杯牛奶。
 “欧甲哥哥,你的牛奶。”
 没见到军顾的身影,青年快步走到跪在书房角落小桌子旁整理文件的欧甲身边,递给他一杯牛奶。
 欧甲忙的双手恨不得当四只手来使,闻言头也未抬,淡淡道,“谢谢,放那里吧。”
 “你赶紧喝了吧,让主人看见就不好了。”
 开门声再次响起,与之一起的是军顾略带质问的语气,“陈清,你也知道让我看见了不好?”
 青年身子一僵,随即笑嘻嘻的侧过身,同时把托盘上剩下的那杯牛奶拿起来双手奉上,“主人,您看奴才多乖多懂事,知道您工作辛苦,特意给您送牛奶来。”
 视线撞上青年的脸,黑眸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却转瞬即逝,军顾嘲弄的看了眼欧甲面前小桌子上的牛奶,“你哪里是给我,是给你的欧甲哥哥吧?”
 “才不是呢!”
 陈清辩驳道,“奴才是给您送牛奶,欧甲哥哥那只是顺便!”
 “傻小子。”
 军顾眸光微滞,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给他们篮球队送水,队友逗他惹得他大声辩驳的人。
 “我是给我们家子君送水,你们都只是顺便哈!”
 他笑了笑,眼底尽是怀念,接过陈清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口,嘱咐了一句,“我明天要去江北,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
 “哦,奴才知道了。”
 陈清乖乖的点点头,眼珠儿一转,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换个角度就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那在外面就可以不老实了?
 欧甲漠然的看着军顾与陈清说话,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将军顾的神情尽收眼底。
 还在把陈清当做那人的替身么?
 他努力回想着七年前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却只记得一双明亮澄澈的杏眸。
 只是......少主在看到陈清以后的失态,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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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跟他一样,都是侍部专门为少主打造的家奴。
 好像是四年前吧,他们家少主又找了个由头去江北,估计是没见到心爱之人心情不是很好,大抵是想折腾折腾他吧,在他的引路下去侍部溜达了一圈儿,刚巧碰上侍部的老师们在教那些小奴们奉茶,他们好像已经撑了好久,最后,有一个小奴不慎小心的把茶杯摔在了他们家少主脚边。
他们家少主猛的把人一脚踢翻,在看到那小奴的脸后,脸色大变,忙不迭蹲下身把人拉起来,“阿辛,你没事吧?”
 那小奴呆滞了片刻才解释道,声音带着青春期变声时的沙哑,“我不叫阿辛,我叫陈清。”
 “陈清...”
 他们家少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小奴一番,看到他身上被老师们打出来的伤痕,以及跪久了都有点变形了的膝盖,揉了揉他的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回了泉城,却也把那个叫陈清的小奴给带上了。
 自此以后,陈清便被他们家少主带在身边,少主对他很好,除了每月定期的去主母房间外,其余晚上都只让陈清服侍。
 他有点羡慕陈清,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少主生日的那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少主搂着陈清不撒手,一直给陈清唱生日歌,口中还不住叫着他那个被驱逐的第一个私奴的名字,他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似乎......陈清长得很像那个人。
 陈清是一个很单纯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不仅少主喜欢他,甚至主母都格外喜欢他这个...情敌。
 可他知道,少主对他的喜欢,并不是真的。
 他只是在透过陈清,去思念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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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打架【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39,军顾去江北并不打算把陈清带上,毕竟叶子怀了第三个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临产,当年的协议马上就能完成了,他提前去见见欧辛,也无伤大雅,但带上个临时慰藉品,就不太好了。
 更何况,他们家欧小辛是个醋坛子,万一被他看到陈清,八成又会不高兴,再跟他闹别扭可就糟糕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刚下飞机,他就接到了来自陈清辅导员的告状电话。
 “军顾先生,您把陈清带回家吧,我们学校庙小,供不起他那尊大佛。他跟同学又打架了,这次直接把两名同学的眼睛伤了…现在他们还在手术室做紧急治疗……”
 军顾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色。
 当年可怜巴巴浑身伤痕的悲催小奴隶已经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了。
 他也是佩服他自己,这么个除了外貌以外跟欧辛没有半分相似的人,自己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他对着陈清的辅导员只说了一句会立刻派人解决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又吩咐留在泉城的特助田渭让他去解决陈清的问题,“去学校,给陈清办退学手续,留一个人解决陈清惹出来的麻烦事,再把他带到江北来。”
 既然陈清这么不听话,也没什么作用了,他可以直接外放出去了。
 男人摘下墨镜,坐在直升机一边的窗户外,眯起眼睛看着这片繁华的土地,勾唇清浅一笑。
 父亲已经着手准备继任帅印的相关事宜了,不出半年,他将成为这江北3省9市2亿军民的新统帅。
 到那个时候,谁…也不能阻止他了。
 ——————————
 陈清一向调皮任性,却因成绩优异,再仗着有军顾的疼宠娇纵,做事向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但他就读的S大里总有一帮人跟他不对付,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富家少爷,但在某一次跟军顾来看他的时候听到了陈清喊他“主人”,才知道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不过是被人包养的小奴,后来就更加变着法儿的对付他。
 陈清恼怒于他们说话不干不净还经常给他下绊子穿小鞋,经常跟他们打架,这次他们过分到把偷拍的他跟他主人一起逛商场的照片发到班级群里,还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内容竟是他自甘下贱勾引有妇之夫,军氏集团总裁不爱红颜爱后庭,文中甚至侮辱了他家主人以及主母!
 他彻底被激怒了,把为首的那三个学生的电脑手机纷纷砸了,又拎着个凳子腿跟那三人打了起来,虽然以一敌三,但是愤怒给了他无尽勇气,他竟然把那仨跟他同龄的都打趴下了,泄愤似的拿凳子腿狠狠抽向他们的嘴,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他们都满嘴鲜血混着牙齿流出来,含含糊糊的说出再不敢乱说乱造谣后,才放下工具径直离去,吓傻了的同班同学这才回过神来打急救电话找老师。
 退学手续很快就办理完了,陈清被田渭带来的其中两个护卫硬生生从学校教导处拖到了车里。
 他大喊大叫着想要求救,却被他们拿东西捂住了嘴。
 直到上了车,他们才松开对他的桎梏。
 “渭、渭哥,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田渭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似乎对他很失望,“主人吩咐了,让我把你带到江北去,不必请罪,直接去侍部领罚。”
 看着听到侍部小脸一白的陈清,后面那句话他斟酌了片刻没说出来。
 主人知道他惹出的那些乱子后,命他把陈清带回侍部直接受罚,然后再将人除名,让他把人带到公司去做个文员。
 “侍部?”
 饶是这些年被军顾宠的不成样子,陈清还是怕死了侍部,更怕死了侍部那些心狠手毒的老师们。
 老天爷啊,他宁愿跟同学打架被打进医院,也不想回侍部受罚啊!
 “我才不要回去......”
 陈清嘟囔了一句,在听到田渭冷着脸说“主人命令不得不遵”时,他狠了狠心,猛的推开已经发动的汽车的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扣群二3棱六九二3九六2020⋅07⋅ 12⋮06⋮34��
005我要见他【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41,军顾遣退了所有跟着的人,独自开车去了欧文所管理的公司。
 一路刷脸畅行无阻的来到欧文办公室门口,军顾垂首摸了摸腕间的手表,像是给自己打了个气,才推门而入。
 “少主,奴才给少主请安。”
 正在看报表的欧文一见是军顾进来,很是诧异,忙站起来躬身行礼。
 “欧叔叔不必多礼。欧辛呢?我要见他。”
 “这......”
 欧文还是有些疑惑,少主怎么突然间又问起他儿子来了?
 不是七年间都不闻不问么?
 唔...家主让欧辛相亲结婚,少主又来寻人,他该怎么办???
 “欧辛并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军顾眼眸有一瞬间的黯淡,“那他在哪里?我去见他也行。”
 欧文斟酌着说辞,恭声道,“少主若想见欧辛,奴才马上就安排他来给您请安。”
 大张旗鼓来就不好了。
 军顾眉峰一蹙,细细嘱咐道,“欧文叔叔,您偷偷带他过来就行,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呃...偷偷私会么?
 “是。”
 欧文偷眼瞧着志在必得的少主,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少主并没有因为这几年的分开而忘记他的儿子...也不算辜负了欧辛几年的等待。
 家主啊家主,您让我给欧辛安排相亲早点结婚,但是,他的儿子深爱着少主,现如今,比起主家,他唯一的儿子的幸福还是更重要的。
 “少主,欧辛在上课...连续4节…您稍等片刻,我联系学校给他调课..”
 欧文拿出手机给欧辛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后,翻出欧辛的课表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开口。
 “上课?”
 军顾很诧异,因为当年的那个协议,他这些年都不曾了解过欧辛的生平经历。
 “是,欧辛现在是江北第一中学的班主任。现在在带毕业班,课有些紧。”
 “4节课...岂不是要到下午六点了?”
 “是...”
 军顾想了想今天的行程,有点紧,他也就只能挤出一个小时来跟欧辛偷摸儿见上一面,若是大张旗鼓给人调课…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知晓,若真要等到晚上六七点,怕更是不妙。
 虽然协议所定之事完成的差不多了,但也确实还没到日子...
 被他父亲知道就不好了。
 “既然他课多,我就不勉强他了。”军顾打开手机看了下备忘录,顾子叶的预产期在56天后,他摸了摸下巴,跟欧文郑重其事道,“麻烦您告诉欧辛,让他……”他募地想起协议上的最后一条。
 不可让除在场五人之外的第六个人知晓,否则协议作废。
 又猛然住嘴,改了话头,“唉,您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休息,别太操劳。”
 反正也快到日子了,七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见欧文下意识的点点头,他随手拿起欧文在办公桌上摆着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看着照片里欧辛明媚灿烂的笑,心底软的一塌糊涂,晃了晃相框示意自己拿走了,微微一笑,“欧文叔叔,我来见您这事儿还是要保密哦~”
 刚被欧文送至电梯口,军顾的电话就响了,是田渭。
 “阿渭,怎么了?”
 “主人,陈清从车上摔下去了...”
 军顾摁下电梯键,有些不悦的开口,“怎么还能从车上摔下去?”
 不待田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遍,只听了一两句,军顾就很是不耐烦了,“给他包扎一下,你们一起来帅府吧。”
 “是”
 ——————————
 陈清站在客厅里,与田渭为首的几人怒目相视。
 本来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却因为脸上的几块绷带显得有几分滑稽。
 直到军顾推门而入,陈清飞一样的扑过去。
 “主人!”
 您终于回来了!
 军顾见他扑上来,生怕陈清不小心撞到他手里的相框,忙侧过身子躲了躲。
 陈清眸光一黯,站在军顾身边哑着嗓子唤了声,“主人。”
 男人却只是瞥他一眼,眉峰略蹙,“你怎么搞成这样?”
 不是打了别人?怎么自己也这副德行了?
 “我...”
 陈清恨恨的瞪着客厅中间行礼的几人,“还不都是他们,害得我从车上掉了下去!”
 原来是自个儿摔得。
 “哦?”
 军顾意味不明的笑笑,“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能从车上掉下去?”
 “主人...”
 陈清有些不开心的嘟了嘟嘴,军顾眼前一阵恍惚,忙垂眸定睛看着照片里欧辛明媚的笑,心绪才稍稍平静下来。
 阿辛,你知道么?
 这个孩子跟你真的好像。
 在不能见你的这几年里,我有无数次,都把他当成你了。
 “行了,一会儿让田渭带你去医院看看,检查下摔坏了没有。”
 面对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最终还是没办法做到漠视。
 就像当年没办法冷眼看他在侍部受那些磋磨一样。
 “我没事......”
 陈清小声嘟囔着,他最讨厌去医院了!
 “没事?那是不是可以跟我算算在学校的账了?”
 小孩立马做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诶呦...我突然间觉得胳膊大腿跟脑袋哪哪儿都疼,主人,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要是真的摔坏了我就不能伺候您了。”
 军顾:“......”
 他看着小孩鬼精灵的模样,低低一笑。
 这个陈清,除了太顽劣之外,也没什么缺点了,好好教导教导,还是可以的。
 想罢,他让田渭带着陈清去医院,田渭临走时问他是否带陈清回侍部时,军顾摇了摇头,“他忒顽劣了,我怕把侍部的人气死,还是我自己教吧。”
006不敢踏越雷池半步【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47,“欧老师!不好了!咱班朗朗跟三班的王强又打起来了!”
 班长金芸匆匆跑到办公室里,直接朝里面吼了句。
 欧辛刚上完课准备回家,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对面那个神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的三班班主任白璐,转而瞪了金芸一眼。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呃...白老师好!”
 金芸一个激灵,立刻朝白璐略一躬身,暗暗决定自己回去就换副眼镜...
 那么大个儿的人都没看到...这对招子该废了啊啊啊啊!
 “咳!”欧辛轻咳一声,道,“白老师,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恩。”
 白璐点点头,她在追求欧辛,他说什么她也不会拒绝欧辛的。
 “所谓男人之间的决斗”
 人类初始,争夺伴侣总是靠决斗,而今时今日,欧辛也见识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
 他班里的体育委员,在跟隔壁班的学生打的不可开交,旁边围观的学生纷纷为其喝彩加油。
 欧辛头痛的揉揉眉心,瞥了眼站在旁边一脸紧张的女学生,头更加痛了。
 据他所知,这个容貌妍丽的学生,好像叫颜融融,是全校公选出来的“校花”。
 小小年纪就成了红颜祸水么?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想那么多,也是够有意思的。
 “行了,别打了。”他走上前,试图拉开打的火热的两个人,却硬生生受了一记重拳。
 “呃...”
 欧辛闷哼一声,直接朝两人小腿各踢了一脚,“都给我停了!”
 朗朗讪讪的停手,王强见自己老班在旁边,也不敢再动手了。
 “欧老师!”
 白璐讶然的看着欧辛的脸,“你受伤了!”
 “老师...”
 朗朗愕然,仰脸便看到了欧辛脸上的拳印,吓了一跳,欧辛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欧老师,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白璐面露心疼,又狠狠瞪了眼王强,王强倔强的不肯低头,梗着脖子站在一边。
 “也好。”
 欧辛蹙眉,“朗朗,王强,你们跟我一起去医院。”
 俩小孩面露不安,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渭哥,我就是摔了一下...用得着做全身检查么?”
 陈清满脸不情愿的跟在田渭身旁,小声抗议。
 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些仪器在他身上照来照去探来探去的啊。
 “让你做什么就听话照做。”
 身后传来他主人的声音,凉凉的,沁人心脾。
 小孩瞬间转过身,双眼放光,“主人!”
 “恩”军顾走过去,抬手捏了捏他鼻尖,“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陈清委屈的撇撇嘴,“奴才不喜欢那些仪器在他身上照来照去。”
 “那就再让人处理下伤口。”军顾让田渭带路去外伤处理室,自己开了蓝牙,一边打电话一边转身离开。
 陈清不明所以,只跟上军顾的步伐,亦步亦趋,几次三番想要探手拉住他,却始终怯怯,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这么些年来,他家主人虽然疼他宠他,却不曾碰过他。
 甚至,连一般的亲密接触,牵手动作,都少的可怜。
 也从不允许自己主动碰触。
 对此,他倒是挺羡慕欧甲的。
 至少他的主人还愿意碰他。
 即使只是在惩罚他的时候。
 “你怎么跟过来了?”军顾觉察出身旁有人,停下脚步侧身看了看,见是陈清,又看到田渭有些尴尬的跟在后面,无奈的摇摇头,又吩咐了一遍,“带他换下药,处理下伤口,我还有会,先回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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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江北少主的私奴(白月光与替身的见面)【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49,“医生,他的伤不要紧吧?”
 白璐紧张的看着欧辛脸上红肿的拳印,有些渗血的唇角,秀眉微蹙。
 “我没事,放心。”
 欧辛任由医护人员给他上药,闻言却只是笑了笑,脸上的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白老师,我们去隔壁看看朗朗跟王强吧。若他们也没什么事,我就送你们回学校。”
 欧辛看了看时间,都八点多了,欧家有门禁,九点之前必须归家。
 虽然他们已经搬出来住,但是很多时候也是按照自古欧家的规程做事的。
 两个人刚出门,就听到隔壁大敞的门里面朗朗略带兴奋的声音,“你跟我班主任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跟他长得像?
 欧辛挑眉,抬脚进了门。
 果不其然,病房里除了朗朗王强外,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目光相接时,欧辛愣了一下,还真是很像啊......
 活脱脱的就是十年前的自己。
 只是...哪怕是十年前的自己,也远没有面前这个孩子那么单纯无虑的笑脸。
 “噗...还真是像诶!”
 陈清笑得很开心,他是独生子,父母早逝,也没什么亲戚,难得能有一个跟他长得这么像的人。
 “叔叔,你贵姓啊?”
 没准是他的远方亲戚呢!
 欧辛听到这声“叔叔”后嘴角一抽,他还不到30好么!
 这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就成了叔叔了?
 “我姓欧。”
 陈清眸光一闪,姓欧......会不会是欧家的人啊?
 不过,没听说过欧家本家或分支有人做学校的班主任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欧辛一番,立刻打消了所有的想法。
 这人打扮普通,他不可能是欧家的人,或许只是凑巧吧?
 “欧叔叔你好,我叫陈清。”
 欧辛看着那个活力四射的男孩子,心中无限感慨。
 被一个十八九的小孩叫什么...叔叔,他...是不是真的老了?
 ———————-—————
 “陈少爷,少主跟田渭先生尚有要事已经离开,吩咐奴才等您。”
 欧辛走到朗朗身边检查着他的伤,旁边也过来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他侧身避了避,就听到来人说的话,听到“少主”二字时,身子微微一僵。
 是他么?
 在江北...能被称为少主的,又有几人呢?
 而田渭...这个名字,他似乎从哪听说过。
 “怎么那么快就走了。”陈清不悦的嘟囔一句,“果真是不受宠就不在意。”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小,也只有一旁离他很近的欧辛能听清楚。
 朗朗就没有听到,他只是很八卦,挤眉弄眼的问,“少主?你说的少主是哪家的啊?”
 在江北,欧家独权百余年的时代,敢称“少主”的,可没几个人。
 “欧家啊。”陈清笑笑,小声冲他说道,“除了我家主人,在江北还有谁敢称少主啊。”
 朗朗点点头表示了解,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自古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陈少爷的主人是欧家少主,可不是他能结交的。
 “老师,我没什么事儿了,王强也没什么伤,我们走吧。”
 他拽了拽欧辛的衣袖,可欧辛却没有回他。
 欧辛此刻呆呆怔怔的看着旁边的陈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人...收了个跟他这么像的家奴做私奴,是什么意思?
 是对他旧情难忘...
 还只是赶巧…
 “欧叔叔?欧叔叔?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老师?欧老师?”
 “欧老师,你怎么了?”
 ...
 欧辛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灰败,却还是想再确认一回,“你的主人...是军顾么?”
 陈清惊讶的瞪大眼,他他他...他怎么知道他主人的名字???
 他主人在外从不用真实姓名,外人只知欧家少主,从不知欧家少主姓甚名谁。
 欧辛看到他这幅样子,自嘲一笑,只留下一句“我在车里等你们”就直接离开了。
 “哎哎哎你们班主任是欧家的人吗?”
 陈清见他走了,好奇的追问朗朗,朗朗摇摇头,“我们班主任是普通人,不是世家的。”
 “那他怎么知道我家主人的名字啊?”
 陈清嘟囔着,朗朗还是摇头,“不知道,我们走了。”
 “诶诶你们怎么就走了?”
 陈清腿上有伤,也动弹不了,看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还有刚刚过来的西装男,他闷闷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怎么知道我家主人的名字。”
 “本家并无在校任职的。”那人思索了一会儿又回答,“分支有几人是是S大及外地几个重点大学的执行董事,但并没有任教的。”
 陈清点点头,又问道,“那家奴里面呢?”
 那人似乎好奇他为何会这么问,很理所当然的回答,“主家家奴虽遍布各行各业,但不是在军部任职就是做些对主家贡献较大的职业,那两个学生看起来也就是初中,不可能有主家家奴做初中老师的。”
 “哦~”
 欧辛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外,听着陈清说“也是,咱家哪个家奴不是为主家贡献一切”的时候,他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倚在墙边苦笑。
 他这么一个被驱逐的家奴,连在主家做事做贡献的资格都没有,除了这个姓氏之外,他似乎再没有跟江北欧家有关联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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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我带你回家了(主母与小主人)【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50,“什么?您说他来找我了?”
 欧辛猛地站起身,眼底满是惊喜,说话都因过于激动有些结巴起来,“那、那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那会儿在上课呢。”欧文叹口气,“你坐下坐下,听我慢慢说。”
 他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又安静,怎么这么大岁数了却变得毛毛躁躁的,“少主好像有点赶时间,听到我说你要连续上4节课的时候就说先不见面了。”
 “我可以调课的啊。”欧辛更难受了,他上课的时候都习惯调静音,但是遇到紧急时候可以打他办公室的座机再让人联系他。
 “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我,来见我还没见着,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想起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家奴,欧辛生出几分绝望来,“他会不会再也想不起我来了?”
 欧文揉揉他发蔫耷拉下来的头,“少主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听到你要连着上四节课还让我嘱咐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真的吗?”
 欧辛抬头,眼底有了一份光彩与希翼,“他真的有这么说吗?”
 他还关心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并没有彻彻底底的把他忘了?
 “对。”
 ——————————————
 当天晚上,欧辛整夜都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大饼,很是纠结。
 军顾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还关心他...那就是并没有把自己给忘了,他心里还有自己…
 但是他早已结婚,是两个孩子的爸爸,更甚者少夫人再次有孕,听说不久就要临盆…
 他不想做一个幸福美满家庭的第三者。
 但若只为私奴…
 欧辛想到当年被他所累的欧甲,他在他被驱逐后又回了军顾身边,做了第一顺序的私奴加特助。
 接着军顾又在侍部选了四个私奴。
 哪怕军顾还没忘了他,再把他带到身边,也不再是当年那副光景。
 他…愿不愿意跟那么多人分享军顾呢?
 不对,应该是…少夫人容不容得下他,容不容得下自己老公曾经的前男友。
 辗转反侧间,欧辛也经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梦里,他真的被军顾带回了曾待过数月的军家主宅,梦中的军顾与七年前一般无二。
 眉目清朗,绝代风华,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人。
 “阿辛,我带你回家了。”
 那人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拉起他的手,一双黑眸灿若星辰,他不由得看痴了,什么都思考不了,只乖乖的跟着他走。
 “阿辛,我给你介绍一下。”
 军顾领他进了他的卧房,布局却完全换了,变成了一个喜房模样,遍是大红喜字跟喜花,床头还有一个占据了大半墙面的婚纱照。
 婚纱照上的人,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他心底酸涩的难受,就想离开,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军顾拉着他的手,欧辛想说话,却也说不出口,只听军顾指着一个身材高挑却大肚便便的女子道,“这是我的妻子,你的主母。”
 妻子……主母……
 “别…别说了。我、我要离开…你放我,走吧…”
 欧辛眼泪簌簌落下,这时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两个五六岁的男孩,明眸皓齿,跟军顾有五六分相似,亲亲热热的唤着军顾爸爸,唤那女子妈妈,那女子的脸模糊不清,只听见她的声音。
 苏苏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江南女子那种柔柔弱弱的声音,就是很好听,让人听了感觉很舒服。
 “明思明恩,到妈妈这里来,你们的爸爸在招待客人呢!”
 “好~”
 两个孩童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女子揉揉他们的头,亲昵的跟他们小声说着话。
 客人……
 这时军顾松开了他的手,他泪流满面,想要离开,脚却沉得很,根本动不了。
 面前的人缓缓走到女子跟他们的孩子身边。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间,温柔的抚摸着女子隆起的肚子,后又分别掐了掐两个孩童的脸蛋,一家四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阿辛。”
 男人陡然开口,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就听到那人又郑重其事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你的小主人。”
 “老公,这也是你的私奴吗?”
 “嗯,从前父亲给我定下的私奴,之前因为犯了错,被驱逐了。”
 他温和的向自己的妻儿介绍着欧辛,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欧辛心里更难受。可他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
 “那你这个从前的私奴可是真的不懂规矩,见到我们都不请安的。”
 “阿辛,你见到主母跟小主人,怎么不请安?”
 恍惚间,他听到军顾很冷漠严厉的质问,接着他的膝盖直接弯了下去,随后他又跪行至四人脚边,又叩头下去,恭敬,温顺,卑微,“奴…奴才欧辛,给主母,小主人请安。”
 喉咙一阵甜腥,他强自忍下,血泪尽数咽下。
 ————————————
 欧辛醒来后,已满身大汗。
 他坐在床脚,曲起双腿用手臂环住,任凭眼泪不住地从空洞的眼中流出,也不擦拭,只呆呆的坐着。
 他当初与顾子君在一起时做的梦都尽数成了现实,这次...应该也会的啊!
 也该结束了啊。
 军顾已经娶妻生子,家奴成群,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就算他肯带他回去,他这种已然被主家驱逐在外七年的家奴,已经对他没有什么用处了。若是他的妻儿知道他的身份,怕也是会影响他的家庭生活。
 谁能容忍一个曾经跟自己的老公有过几年感情的前男友呢?
 想罢,他自嘲一笑,也不知道原先他是怎么想的,还傻傻的等着,有什么好等的?
 军顾再也不需要他了。
 哪怕他心里还有他,那也是对所有人的伤害。
 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彻底离开军顾的世界,杜绝他们再在一起的然后可能。
 原来最有先见之明的还是曾经见过几面的家主。早早就给了他自由,让他自行婚配,其实就是让他远远的消失在军顾的生命中吧,让他们互不打扰,互不影响,各自安好。
 他...也该识趣一些。
 他慢慢下了床,把这七年来写的十几本日记本都统统拿了出来,他一本本细细的摩挲过去,一阵哭一阵笑,想来也是可笑,这些年,他一像个深闺怨妇一般,日日夜夜想着一个人,把每一天的心情日记都写下来,盼着有朝一日可以跟那些人重新在一起,然后把自己等他的这些岁月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
 真可笑呵!
 这些日记,怕是像他这个人一样,再见不得天日。
 
Ⓗ婆婆T|文,2020⋅07⋅ 12⋮07⋮48��
009我喜欢你,我能跟你交往吗?【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51,一个月后
 
 中考完的年级聚会上,三四班的因任课老师都一样,便被安排在了一处。
 九科老师与一百名学生在一个特大的包间里,分列三桌。
 欧辛与白璐坐在中间桌子的首席上,笑着跟这些带了三年的学生说话。
 也不知是第几对小情侣娇怯怯的手牵手走过来了,欧辛心中无限感慨。
 他这个班主任...是不是太不合格了,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他都看不出来。
 江北民风彪悍,有很大一部分军民都是十五六就相恋等成年后就直接成婚的,他之前还有一个学生突然请了三天假就是为了回家订婚...像他这种二十七八还没个对象的,也有,但是比较少。
 但是学校始终不是谈恋爱的地方,这些孩子们虽然私底下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但是在学校老师们面前还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当然,像朗朗王强这种,已然无所顾忌。
 白璐是三年前刚分配到江北一中来的,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见,看到一个留级好几年的总算苦尽甘来初中毕了业的学生拿着喜糖过来分...说已经订婚了等女方过完18周岁生日就结婚的时候,她彻底惊呆了。
 “欧老师,原来江北都是这么早结婚啊?那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吧?民政局给开结婚证吗?”
 她很奇怪,华夏国法定的结婚年龄是男22岁女20岁,这些青春期还没过完的孩子...民政局不得把他们轰出来?
 “江北跟国内其他地方不一样。”欧辛剥开一块喜糖放进嘴里,软糖甜的有点发腻,他嚼了几口咽下,才笑道,“我们江北属于自治地区,自有一套律法,一百多年前,我国军阀夺权,战乱纷纷,江北军民几乎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到两名成员去参军,为保证繁衍后代,很多都是青年时期就结婚生子,然后上战场,保卫家园。”
 见白璐有些呆滞的点着头,他想了想,又说了句,“后来新国建立,我们家...我们江北大帅得到很多特权,把整个江北地区的结婚年龄定为不得低于18周岁,且去民政局领结婚证需有双方父母在场签字。”
 “江北大帅,好厉害的人物!”
 白璐双眼放光,“竟然能把全国统一的法律都给改了。自成一法,真厉害。”
 她想起之前在历史公开课上听到的江北近代史中,那位被大总统特敕的江北女帅,似乎就是建国时期的事情,“那个...那个厉害的江北大帅,是不是就是第一统帅欧雅?”
 “对。”
 欧辛点点头,这些江北众人皆知的事情,在这个外来的白璐老师眼里,倒是稀奇得很。
 白璐突然间想到什么,有些挪揄的问,“欧老师,你姓欧,那个女帅也姓欧,上次我们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小孩儿,他说他的主人是欧家少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我记得你当时还说出了他主人的名字,你是不是...”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上方,“也是那的人?”
 欧辛:“......”
 他有些后悔跟白璐讲那么多了。
 “白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欧家的人。”他低头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有些掩饰的笑笑,“就是赶巧了。”
 “那你怎么知道江北少主的名字的?”
 白璐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欧辛知道她对江北历史知之甚少,很坦然的反问,“欧家是江北一地的管理者,就像你们外面的省长市长之类,你能不知道你们那的省长名字吗?”
 呃,好像也是。
 白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就在这时,欧辛的电话响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拿出手机一看,是欧文。
 也没有过多避讳,他直接接了,“爸?”
 “我在学校组织的年级聚会。”
 “回去可能得晚点儿了,我提前给您做好了几个菜,得辛苦您热一热再吃了。”
 “啊?明天中午就去相亲啊?”
 “那好吧我明天会准时到的。”
 ......
 白璐在一旁听着,这个欧老师不仅人长得帅性子温和,还会做饭!还顾家!
 重点是他还没结婚家里着急还给他相亲!
 她弯了弯眼睛,相什么亲呢?面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等欧辛挂了电话,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站起来,直接道,“欧,欧老师,我喜欢你,我能跟你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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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5253,声音有些大,他们周遭的人都听到了,瞬间寂静下来。
 欧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猛地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个共事三年的姑娘,他们的办公桌都是挨在一起的,彼此之间...算是很了解。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
 他曾拜托他爸爸安排相亲的事情,他想赶紧找个人结婚,无所谓是谁,男的女的都无所谓,毕竟,如果不是军顾,是谁都无所谓了。
 白璐脸微微红,但是北方的姑娘自古都是很勇敢很坦然的,她轻笑,“欧老师,我追你三年了,你没看出来吗?”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旁边的十来个人鼓掌起哄,引得整个包房的所有人都一起鼓起掌来。
 欧辛看着白璐的眼睛,蓦得想起差不多十年前,那个温和俊朗的男子,也是在这么一个即将分离的学长们的毕业晚会上,他执起自己的手,对自己当中表白,“阿辛,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当时,也是有那么一群人,说着同样的话,带着同样的祝福。
 可他当时吓坏了。
 他是个什么身份?
 一个自幼被定下主人的私奴,情爱一次这一辈子都没资格沾染。
 他慌乱的甩开那个人的手,匆匆离开。
 却没有忽略掉那个人失落的脸,可后来,那个人依旧是对他那么好,搞得全系没人不知道他在追他。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能再想他了。
 白璐见他脸色难看,有些紧张的问他。“欧老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暗想,难道是她太冲动吓着这个老实温和的男子了?
 欧辛回神,唇角挤出一抹笑,“没有,我只是...很惊讶。”
 白璐嘿嘿一笑,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那你答不答应嘛!”
 “我...”欧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白璐惊喜的扑到他怀里,欧辛瞪大双眼,惊讶到没有做任何反应,只听她很兴奋的跟自己说,“欧老师,谢谢你答应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来有无数次想跟你告白,但是都不好意思,我特别怕你拒绝我!”说着竟然带了几分哭腔,话也变得语无伦次,“我真的太高兴了,欧辛我太喜欢你了!你能答应我,我太高兴了!”
 她...那么喜欢自己吗?
 他突然后悔答应白璐了。
 他只是想找个人结婚,忘记与军顾的所有,但是...若白璐那么喜欢自己,他觉得他就是个渣,在欺骗别人的感情。
 他推开白璐,想对她说他刚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他配不上她,她适合更好的,可是白璐去在下一秒就搂住他,直接吻上他的唇...
 他慌乱的再次把她推开,周围的人脸色看到他们这幅样子神色各异,低声议论起来,欧辛满脸通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他要是现在说了,那白璐老师,恐怕没办法见人了。
 谁知白璐却微微一笑,轻轻松松的给他解了围,“欧老师你是不是害羞了?”
 众人又纷纷呼吁让欧辛别紧张亲上去,气氛一下子又热闹起来,欧辛缓了缓心神,又被白璐拉出了包房,一路上了天台。
 夜色迷人,月亮皎洁,星光璀璨,他们并排站在酒店为顾客准备的望星台上,周围静谧的很,只有白璐清脆悦耳的声音,“欧老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
 女子顿了顿,似乎有些紧张,“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欧辛默然,他从未见过这么直接的女子。
 也从未见过这种情感。
 不喜欢不爱...也能慢慢的喜欢上爱上吗?
 白璐借着月色看着他的脸,又噗嗤一笑。
 欧辛发现,她好像很爱笑。
 “欧老师,你不信我?”
 “我...”欧辛斟酌着用词,决定跟她坦白,“我曾经,有过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他将他跟军顾的曾经告诉了她,掩去了他们后来的主奴身份,只是说因家里不同意,没办法走在一起。后来,他们私奔被找回去,然后那人就遵循家里意愿结婚生子了。
 白璐沉默了许久。
 就在欧辛准备说他还没忘掉他以后,白璐再一次抢在了他的话前,“谁能没个初恋啊!我也喜欢过人啊!但人总要向前看。”
 她拉过欧辛的手,指向楼下一辆缓缓驶过的公交车。
 “其实人生就像坐公交车,或许有人陪你一起上车,跟你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但是总有人中途又下了车,然后...会再上新的人,再陪你走一段路。”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站牌旁边下车的人,“你或许会发现你所乘坐的公交车并不是那个最适合你路线的车,你也可以下车啊,然后再选择一个更适合你的。”
 那一夜,月色朦胧下,有一个女孩子,双眸湛亮,牵着他的手问他。
 “欧辛,过去的人生我们没有彼此,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后面的人生路?”
 他似乎从不认识白璐一般,一直盯着她看。
 记忆里的白璐,大大咧咧,脾气火爆。
 但面前的白璐,唇角含笑,眼中带着一抹柔柔的光,很亮,很温馨,像冬日里的暖阳,烘得他心里热乎乎的。
 鬼使神差般,他又一次答应了她,他说,“好,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当晚,他把白璐送回家,在白璐所在的楼下待了许久,他倚靠在车旁边,定定的看着楼上属于白璐的那扇窗,还是那种很温暖很柔和的光,明媚却不刺眼。
 就像刚刚白璐给他的感觉一样。
 他掏出手机,手指微动,输入了那个七年都不曾联系过的手机号,狠了狠心,直接拨通了。
 没过两秒钟手机立马就被挂断了,欧辛愣了愣,眼泪倏地落下。
 又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欧辛抹了抹眼泪,低头就看到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他自嘲的笑笑,直接挂断,顺便把那个号码给拉黑了。
 他们已经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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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你不愿意等我么【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449,顾子叶半夜肚子疼得厉害,军顾慌忙叫来家庭医生给她做检查,两个人的手机都丢给被吵醒的孩子们玩游戏,他在自家的医疗室内听到隔壁自己手机响了一下,却接着就没了声响,等他听完医嘱扶着顾子叶出了医疗室,回房后,才找孩子要过手机,看到十几分钟前的那个来电号码后,他彻底懵了。
 看了眼与哥哥争着另一个手机的明恩,他“啪”的一巴掌打在小孩儿的头顶的发旋儿上,教训道,“以后不许挂我电话”然后就匆匆出了卧室走到大厅才给欧辛回过去。
 可是,除了第一次还响了两声才被挂断外,后面就直接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靠!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提示音是被拉黑的吧?
 至于吗他?
 挂次电话就把自个儿拉黑了?!
 军顾气的把手机砸到地上,却在下一秒又蹲下身捡起来,又找到通讯录的另外一个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军顾急冲冲道,“欧叔叔,欧辛在哪?”
 “少主?奴才给少主请安。”刚热好饭菜还没吃上一口的欧文心里打鼓,少主过来的第二天他儿子肿着一双眼跑来跟他说要听从家主的吩咐早日娶妻,还让他给他安排相亲...他虽然搞不清楚他儿子是怎么回事,可追问之下,他儿子就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少主又打电话过来,他该怎么办?
 “欧辛在参加学校组织的年级聚会。”
 “还没回来?”
 军顾蹙眉,这都快十一点了,年级之间的聚会怎么可能到这么晚。
 “少主找欧辛有什么事吗?可否稍等片刻容奴才给他打个电话?”
 “他刚刚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军顾话里难掩关心,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欧文叔叔,您去联系一下他吧,问问他怎么了…不!让他给我回电话。”
 “是。”
 欧文挂了电话接着给自己儿子打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他还没说话,就听到欧辛四平八稳的说,“爸,我马上就到家了。”
 咦?
 少主不是说给他打电话打不通?
 欧文试探着开口,“刚刚,你给少主打电话了?”
 他给他爸爸打电话了?
 欧辛勾了勾唇角,“刚才手滑,打错电话了。”
 “那少主再给你回过去怎么打不通了?你是不是把少主拉黑了?”
 欧文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警告的意思,“小辛,你这是大不敬你知不知道?你见过哪家家奴敢把主子手机号拉黑的?赶紧赶紧,把少主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再赶紧给少主回个电话!好好请罪!!”
 左右他们家少主对他儿子还有余情,明知是被拉黑了也不说破…此事也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大不敬?
 欧辛简直要笑死,他就是拉黑一个不想再联系的前男友,就因为那前男友是他的主人是江北的少主,那就是他大不敬。
 军顾与欧辛他们两人的身份差异就是如此之大,他们本身就不是平等的。
 前男友…
 当真是笑话!
 他就是个被玩腻了惨遭抛弃的低贱奴才罢了。
 “我知道错了。”他低声回答,“我这就给他回过去请罪。”说完后他想到白璐那个温婉的女孩子,眼底滑过一丝暖流,又道,“对了爸,我谈恋爱了,明天您把相亲推了吧,不过您订的包房就别退了,明天我带她来跟您见个面。然后我再陪她去趟她家里,彼此满意的话,双方家长就见个面,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欧文刚夹得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几乎是喊出来的,“谈恋爱?跟谁?!”
 还要…还要双方家长见面订婚事?!
 怎么这么快???
 明明两个多小时前他还答应了明天的相亲,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
 不对,他儿子是个弯的,也有可能是个男朋友。
 “我们学校的老师,叫白璐。”欧辛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是一个很阳光很温暖的女孩子。”
 欧文:“……”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找了个外面的自由人么?”
 好半天,欧文才幽幽开口,“小辛,你有没有想到过你们的以后…她的身份,你们孩子的身份?”
 他儿子是欧家家奴,找了自由人……若是结婚了,该怎么算?
 把那女人拐进欧家做家奴么?
 他以为欧家是那么好进的么?
 一个初中老师…怕是根本进不了侍部的门!
 欧辛自嘲的笑笑,很不理解他的父亲为何会这么问,“爸,您忘了么?我早已被废除了私奴身份,而且…当年去江北一中任教时,我已经在侍部申领到了对外身份。按照家规,持续五年没有为主家做贡献的家奴,去侍部过一遍刑堂,就能脱离家奴身份了。”
 欧文一愣。
 他倒是把这个事情忘了。
 也不知是主家仁慈还是对他儿子不大有所谓只想眼不见为净尽早彻底驱逐出去,他的儿子,一不用逢年过节回家述职请安,二不用受侍部训诫教导,三可以一边享受着欧家家奴的种种特权,却没有为主家做出半点贡献。
 外人看来欧家家奴需循规蹈矩卑躬屈膝毫无人权,可主家给予他们的是外人根本享受不到的福利待遇,除了那些低贱卑微只做媚上讨好以色侍人的床奴,就连洒扫庭院的粗使家奴,都自工作起就领着一份主家特赐的便利。
 家奴为报主家恩赏,在侍部经受十余年的教导后,能力出众者可被选为私奴或近奴,其余则根据实际情况,由主家安排工作事宜,或从商或从军或从政…自是一条捷径。
 而他的儿子…
 想来也是可笑,他欧文,算得上是主家最受器重的家奴,儿子却是个于家奴堆里而言的“废物”
 而主家…是不留废物的。
 主家耗费大量的时间金钱辛辛苦苦培养出一茬茬的家奴,是为了维持欧家在江北地区的掌控权,可不是养闲人吃干饭的!
 若持续五年没有为主家做出贡献,去侍部过一遍刑堂,就会被逐出去。
 他的儿子,与外面自由人,就差刑堂的一顿责罚了。
 “那你是不想让她知道你是欧家家奴了?”
 “对。”欧辛在回来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他若以后与白璐定了下来,就会去申请过刑堂去家奴身份。
 想来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侍部老师,正殷殷盼着他能够赶紧卷铺盖滚蛋吧?!
 微微闭了闭眼,欧辛仍然觉得心有不甘。
 他…连为主家效力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惨淡收场。
 或许以后…连欧姓,都是要改的。
 “好了父亲,我到咱家小区的停车场了,等下见面再细说。”
 欧辛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哭出来,交代了父亲明天跟白璐见面时替他保密欧家家奴的身份后,匆匆挂了电话,凭着记忆摁出了那个刚刚被他拉黑的手机号,把它从黑名单放出来后,过了许久才摁了拨号。
 “如果昨天可以…”
 十年前那首熟悉的彩铃重新响起,一句歌词都没唱完,电话就被接通了,“阿辛?”
 依旧是记忆里的声音。
 依旧是那夜梦中的声音。
 悦耳动听的犹如箜篌之声,沁人心脾,熟悉的,让他想哭。
 “奴才给少主请安。”
 他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努力控制着不哭出来,像所有的家奴一般,说着同样的话。
 他早在七年前就被废除了私奴身份,连一声主人,都是叫不得的。
 或许…再过段日子,他连少主都不能叫了。
 军顾沉默,欧辛也没有再开口。他们只能听到手机里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你…”也不知过了多久,军顾哑着嗓子问他,“这些年,你还好吗?”
 没有他在身边,你过得好不好?
 “劳少主惦记,奴才一切都好。”
 他在怨自己!
 军顾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任谁被无缘无故丢弃驱逐那么多年不闻不问也会怨的。
 可是,他没办法开口向他解释,他只能说,“阿辛,你再等我一等,我很快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希望他父亲不会闲到监听他的通话吧!
 “阿辛,我带你回家了。”
 “阿辛,你见到主母跟小主人,怎么不请安?”
 思绪被梦中场景尽数占领,欧辛回想起梦中军顾的两个孩子,还有正挺着个大肚子的少夫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我不要!”
 军顾被他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他鼻子一酸,泪在眼眶打转,他声音喑哑的问他,“阿辛,你怎么了?你不愿意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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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我要结婚了,请你说一句恭喜【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806,我…我愿意啊!
 哪怕早知你结婚生子,我都愿意等着你…无望的等着你…
 就算等一辈子我都愿意的啊!
 可是,你还愿意让我等你吗?
 即使我一直等下去,你的身边,你的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连你的父亲都看不下去再一次让我自行婚配。
 我就算是等到了你又能怎么样?
 让我登堂入室跟你的妻子儿女一起生活吗?
 我以什么身份?
 你的前男友?
 还是你的私奴?
 我都做不到啊!
 我接受不了看着你娇妻爱子,家庭美满,而我孤零零的做一个卑微下贱的奴才!
 我想你只有我一个人!
 我甚至疯狂的想着如果他们都消失了该多好!
 军顾,我不想变得那么丑恶那么面目全非!
 我只有放过我自己,放过你,让我们都好过。
 “少主…不…子君,让我再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吧!”手攥紧了方向盘,青筋暴起,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维持常态,“我听说,少夫人马上就要给你生第三个孩子了。恭喜你。我也马上就要结婚了。不管是作为曾经的同学,还是恋人,或是早已被废除私奴身份的我的过去的主人,都请你说一句,恭喜,好吗?”
 军顾的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眼泪也倏然落下,他呆呆的蹲下身,又呆呆的拾起手机,耳畔只有一句话。
 我也马上就要结婚了。
 马上就要结婚了。
 呵!
 眼眶一下子被泪水打湿,军顾听到自己很重的几番呼吸,然后,重复了那句话,“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反问的语气,带着质问,还有歇斯底里的疯狂,“谁他妈让你结婚的?!”
 “我也该结婚了。”欧辛嗤笑了一声,语气淡淡,“少主,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您的第三个孩子都快出生了,我现在才结婚,已经落后您七年了。”
 “不!我不许!我不同意!”
 军顾快要疯了,他怎么能结婚!
 他怎么可以!
 他做了那么多,签下那个不平等的协议,努力做一个听话的儿子,当一个合格的少主,任凭家中长辈给他选媳,订婚,结婚,生子!
 都是为了能跟他在一起!
 他坚持了七年之久!
 马上就要成功了!
 现在这个人要结婚了?
 那他算什么?
 他这些年的努力坚持算什么?
 现在,他特别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签那个协议?
 为什么要答应他父亲不能告知第六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子君你凭什么?!”
 不许?欧辛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凭什么你就能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我就只能傻傻的等着你?等着一个连一字半句都没有给我留下就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我丢下,然后跑去结婚的你?”
 他又想起刚刚他爸爸说的那句“大不敬”,更是冷笑连连,“就凭你是少主我是家奴?
 你们做主子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想私奔就私奔,想找人结婚就抛弃了我找人结婚?我一个家奴就得一辈子给你守身?”
 他问完心底所有的愤懑后,语气终于平静下来,“抱歉,少主,您毕竟只是江北少主。家主早已允我自行婚配,请示都不必。”
 他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刚才冒犯您了,奴才自会去侍部领罚,太晚了还请少主早点休息,奴才不打扰您了。”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丢在一旁。
 独留下电话那端傻傻的听着他发泄完所有的怨恨挂断电话只剩下嘟嘟声响早已泪流满面的军顾。
 军顾突然咒骂一声,狠狠地把手机砸到地上,又一脚踢向身边的沙发,将木质茶几上的东西一把扫开,台灯、电话、杯子被砸了一地……
 “砰——啪——哐——”
 一声比一声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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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分床不分房(军顾与顾子君婚姻实情)【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7887,顾子叶听到声响快步走过来时,就看到军顾跟发了狂似地砸东西,大厅里瞬间被砸得一片狼籍……
 他这是怎么了?
 她踏入大厅的时候,一个跟她儿子差不多高的花瓶被丢到她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砸了个粉碎——碎片差点蹦到她。
 “君君哥?你怎么了?”
 军顾将一个落地灯踢到一边,听到她的声音后猛然回头,一双泛红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顾子叶吓了一跳,军顾满脸是泪,眼睛已经都哭红了。
 从她被5岁时接到顾家,也算是跟军顾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疯狂的样子…更没见过他哭得那么惨。
 小时候,军顾被她叔夫打破了手心都只是委委屈屈安安静静的掉眼泪…连哭一声出来都没有过。
 “你…你怎么哭了?”
 看着那张她儿子放大版的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跟看到她儿子哭一样,瞬间母性泛滥,“君君哥,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告诉我我去揍他!你快别哭了……”
 军顾:“……”
 心头的委屈更盛,军顾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糊涂了还是傻了,竟然就跑过去紧紧拥住顾子叶,像是在汲取温暖一般。
 唉!
 怎么就这样了?
 顾子叶回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军顾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慢慢的松开顾子叶,看她神情疲惫,很是难忍的样子,忙四下看了看,发现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沙发,立刻搀扶着她走过去。
 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军顾蹲下身给她按着因怀孕浮肿的双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叶子,抱歉,哥刚刚失态了。”
 “君君哥,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顾子叶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按摩,闻言噗嗤一笑,“你现在可是我老公,我俩孩子……啊不对,仨孩子他爸。”她抚了抚已经隆起的肚子,笑容暖煦,“你要是乐意说,我不介意听你倾诉心声。”
 有些艰难的抬手指了指军顾的心口,“说出来会好受些。”
 军顾沉默了许久。
 就在顾子叶又笑着说“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扶我回去睡觉”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很是消沉的说了句,“他要结婚了。”
 他?
 顾子叶挑眉,军顾口中的他……
 “你是说你那个跟你一块私奔的男朋友?”
 “恩”
 顾子叶犯了难,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朋友要结婚,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她也很奇怪,这个人结婚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他不是一直未婚安安稳稳的教书育人吗?怎么那么快就结婚了?”
 一句话把自个儿给卖了。
 顾子叶说完就捂住嘴巴,心底不住地骂自己。
 艹
 叫你多嘴!
 果不其然,军顾停下给她按腿的动作,猛然抬起头,还有些红肿的黑眸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在教书?”
 “额…呵呵呵”顾子叶尴尬的挠挠头,在军顾死死的有些凶狠的眼神中,缓缓说出事情的原委,“我…我这不是快走了,我知道你那么喜欢他,肯定会在我离开以后马上把他接过来,但明思明恩还不怎么懂事,肚子里的小明意那会儿也是刚刚出生,我肯定得先了解下我仨孩子的后爸是个什么人……我能不能放心的把他们交给你们……”
 说完,顾子叶又两指朝天发誓,“我其实就让我二哥查过他两次,怀明思明恩时一次,这又是一次!就两次!”
 早在怀孕初期查出肚子里的孩子性别后,军顾就给小闺女儿取好了名字。
 从明从心,上明下意,并且会跟顾子叶姓氏。
 想来也是有趣,他们家三个孩子,竟占了三个姓氏。
 长子姓欧,名明思,次子姓军,唤作明恩,未出生的幼女叫做顾明意。
 “叶子,我……”
 军顾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又有些歉疚。
 “哎呀道歉的话就不要说了!”顾子叶打断他,摆摆手一副你想说什么我都懂的样子,“你就好好给我按按腿就行了,我现在腿肿的厉害刚刚又站了那么久,好累哦!”
 “好。”军顾勉强笑了笑,“你第二次调查阿辛,是什么时候?”
 结婚是件大事,欧辛不可能像他当初那样一星期就选定结婚对象一个月直接举办婚礼的。
 “也就是一个月前吧!”顾子叶回想了下,“小明意七个月大的时候我不是有一回阵痛的厉害差点早产,我想着都五年多没有那谁的消息了就又请二哥帮我查了下,那个时候他还在勤勤恳恳的备模拟考呢!一天到晚就在学校里备课盯学生做题,连饭都顾不上给他爹做。
 而且他的生活很简单,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时间跟空间。”
 一个月前?
 军顾心中疑惑更甚,他又想到刚刚欧辛歇斯底里的问他的话。
 “凭什么你就能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我就只能傻傻的等着你?”
 心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推测。
 莫不是……欧辛以为他早就把他忘了,故意说要结婚来气他的?
 “叶子,帮哥个忙呗?”
 他手下动作轻柔了几分,卖殷勤的意味显露无疑,顾子叶何等聪慧,直接挑明,“让我二哥帮你查查你男朋友要结婚的真相?”
 军顾摇摇头,查明真相没什么用,釜底抽薪最为直接,“我想让你去找欧辛,把我们协议结婚的事情告诉他。”
 “君,君君哥,你疯了?”
 顾子叶惊讶的看着他,眼底尽是不可置信,“我们协议结婚的事情,我叔夫你父亲再三叮嘱,不可再让任何人知晓,就连我让我二哥帮忙调查欧辛,都是说想查查你的前男友看看你们是否旧情复燃暗中联系,你现在让我直截了当的告诉欧辛,被你父亲知道了怎么办?”
 “你偷偷行事即可。”军顾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不太妥当,“叶子,哥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可能让他结婚,想到这个我都恨不得杀人!杀了他那个未婚妻一家!可我不能那么做。”
 军顾有些苦涩的开口,“我不敢赌,万一……万一阿辛对那女子真的情深义重,我杀了她,岂不是跟他再无可能?”
 “哎呀你快别说了!”
 听到再无可能四个字,顾子叶心里难受得很,她与她的那个他……不就是天人永隔,再无可能吗?
 她已然如此,委实不愿意再让面前这人也与她一样。
 “我帮你去告诉他!”迎上军顾感激的目光,顾子叶提前给他打了个预防针,“虽然我二哥的调查结果是欧辛不可能有谈恋爱的时间,但也不能保证欧辛会不会对她一见钟情,所以…”
 她叹了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所以如果欧辛听完我说的话以后还是执意要结婚,你也就彻底放手吧!等我走后…再找一个……”
 “不可能!”军顾打断她的猜想,“我相信他不会再爱上别的人,就像我除了他也没有爱上别人一样!”
 你怎么就那么死轴呢!
 顾子叶暗暗的翻了翻白眼。
 面上却笑语嫣然,弯着腰慢慢靠近军顾的脸,温热的呼吸打在军顾四周,慢慢都是她的体香,樱唇轻启,字字调侃,“你这话可太打击我了,想我一个绝世大美女睡在你屋里七年之久,给你生了俩孩子肚子又踹了个宝贝小棉袄,你都没爱上我,我觉得我很失败哎!”
 军顾瞬间失笑,他抬手捏了捏顾子叶小巧玲珑的下巴,这人怀着孕只胖肚子其余的地方还是跟之前一样,完全不似寻常孕妇,怀个孕长出多层下巴来,“咱俩是分床不分房,更何况你不也没爱上我?”
 “去去去,你别捏我下巴,很疼的!”顾子叶“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面露嫌弃,“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比得上我大哥,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军顾但笑不语,时隔七年之久,顾子叶也不再是那个意志消沉一心一意只想殉情求死的未亡人了,倒恢复了几分年少时的烂漫天真。
 但愿这几年的经历,能让她真的放下,再不想那死不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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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最重要的【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785,“见…见你爸爸?”
 白璐一觉醒来,就接到了欧辛的电话,言及中午他爸爸请他们吃饭…“怎,怎么这么快?”
 她小脸通红,手心冒火,紧张的都快握不住手机了。
 欧辛却很是坦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昨天晚上跟军顾挑明,又说服了他爸爸,他现在就好好的跟白璐谈恋爱早点结婚就行了。
 哦,他还要找个时间去侍部过一遍刑堂,据说…废弃家奴身份的刑罚极重,要足足修养一个多月才能恢复。
 “你放心,我爸爸…人很好的。”他暗忖,自从他与军顾私奔后被带回家,他爸爸也不复往日不苟言笑,对他生出许多温情,也很照顾他的心意,再不强求他做什么,父子感情日盛愈浓。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我我……你爸爸喜欢什么?哎呀现在都八点了你怎么才通知我?我得赶紧化化妆收拾收拾,还要去买礼物,哎欧老师,你快点告诉我你爸爸喜欢什么我得用剩余不多的时间去想想第一次见面买什么……”
 欧辛笑了笑,“白老师…不用买什么东西,他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缺。”
 “哎呀那怎么行…你就告诉我你爸爸平常有什么兴趣爱好也可以啊,快点嘛欧老师……”白璐着急忙慌的穿衣起床,走到衣柜前翻着衣服,突然觉察出有点不对劲,“哎我们现在也是男女朋友了,叫欧老师…白老师,有点生疏吧?”
 “那…那叫什么?”
 欧辛一时也没了主意。
 “叫名字?”白璐低低念着两个人的名字,“哎不行不行,太生硬了!我小名璐璐,你叫我小名就行,你的小名是什么?”
 “小名?”
 欧辛想了想,“我妈妈一直叫我小辛。”
 “小辛小心……哎呀这个名字乍一听是小心你呢!不好不好,你们南方人不都喜欢在名字面前加个阿吗?我喊你阿辛吧?!”
 欧辛眼前一阵恍惚,当年的顾子君也是以小辛听起来像是小心人,所以执意的唤他阿辛。
 阿辛阿辛阿辛……
 那人总是喜欢这么唤他,带着无尽的深情…仿佛那是此生中最美好的珍宝……
 “阿辛,很好听呢!”
 白璐叫了几声,笑吟吟道,“叫起来很缱绻很深情呢!真好听!”
 “换,换一个吧!”欧辛有些痛苦的掩住心口,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换一个别的称呼,随便什么都可以。就…不要是这个。”
 ——————————
 装饰优雅的咖啡厅内,流淌着一曲节奏舒缓的古典音乐。欧辛单手托腮,坐在厅内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双眸空洞地望着擦拭得透亮的玻璃窗。他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心事,至始至终把脸埋得低低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在这时候,一抹水蓝色的倩影推门而入。清新亮丽的色调在炎热的夏日里,足以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辛辛~”
 女子四处看了看,找到他后,朝他摆了摆手,向他这边走过来,还叫着他的名字,打破了他的思绪。
 “白…璐璐。”
 欧辛回过神站起来迎她,白璐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她落座,把手里带着的一个包装盒放到了桌子上。
 欧辛温声道歉,“不好意思…璐璐,我本来应该去接你的,但是我爸爸公司离得太远…你又…”
 一直没有打扮好……
 “啊我离这里很近啦!”白璐掏出手机给他看,“滴滴快车,二十块钱就到了!”
 看着上面打八折又减了十几块的支付页面,欧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指了指刚刚被白璐放到桌子上的不大不小没有logo的盒子道,“你拿的盒子里是什么?”
 “一个小礼物。”
 白璐嘻嘻一笑,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叔叔人呢?”
 欧辛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白璐了然的点点头,又连连追问,“我这个打扮怎么样?叔叔见了会喜欢吗?”
 眼前的人,化着淡妆,面容精致,笑意温暖,他笑着点了点头,“很漂亮。”
 这时候欧文走过来,看他儿子跟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孩子笑语嫣然,不禁欣慰一笑,他还以为他儿子就一辈子给少主守身了…还好,还好。铹阿饴庚汶
 还好峰回路转,他儿子又想通了。
 欧文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很满意。
 什么事能比得上娶妻生子好?
 什么情啊爱的都是些空话!
 家人相伴,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最重要的!
 十分钟后,欧文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很是满意,只是……
 “你是津沽人?还是独生女?”
 “对啊!”白璐笑语盈盈,点了点头,“叔叔,怎么了?”
 欧文有些犯愁,离得这么远…还是独生女,“你父母怎么舍得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上班?”
 也舍得你嫁这么远吗?
 “我爸爸妈妈……”白璐想了一个比较温馨的用词,“感(不)情(负)很(责)好(任),在我上大学以后就出去环游世界了,不太管我的事情。”
 欧文:“……”
 又是一个因父母感情过好而被放养的孩子。
 他眼神微微滞了一下,又接着问到,“那你父母不介意你嫁到千里之外的江北吧?”
 嫁到……
 白璐脸瞬间微红,她摇摇头,有些羞涩,“我的婚事,我爸妈让我自己做主。”
 欧文很满意,这种婚事随心的自由人就是好。
 两个人谈恋爱彼此家里满意就能结婚。
 不像他们这些家奴,先不说婚姻不能自主,连定个亲都得往上追溯三代,跟政审一样。
 更遑论结婚之前那些规章流程了。
 好在,他儿子不用经历这些。
 “欧辛妈妈前年因病过世,我的年纪大了,你们小两口若是彼此都满意,就早点结婚,早点生个孩子,我可以给你们带孩子,你们也不用担心,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左右他儿子不用经过主家同意,可自行婚配,虽然成为自由人的代价是把所有主家赏赐都尽数收回,可他个人名下的产业…也是可以给他们用的,“我名下也有十几栋房产,你们可以选其中一两套自己住着,剩下的房子出租出去,每月收租也是可以的。”
 十几栋……房?
 白璐惊讶的睁大眼睛,这这这……这年头房子都按栋来计算了吗?
 在江北这个被开发的极好的地方,几乎各地的居民楼都在三十层以上…
 欧辛家很有钱吗?
 平常没看出来啊……
 穿的简单又朴素,还有好多都是淘宝爆款呢!
 她拽了拽身边坐着满脸不同意一直说不需要不需要他们可以靠自己的欧辛,低声问了句,“辛辛,你们家这么有钱?”
 欧文耳朵尖,闻言快速把头偏向自己的儿子,想听他怎么说。
 “呃…我爸爸他…”欧辛内心叹息,他要怎么解释这些年来主家赏赐的房产……作为极受器重的家奴,其实不仅有房产,他父亲还是中宸集团江北地区几个子公司的总裁,甚至有几个公司的少许股份……“他任职的公司旗下有房地产开发,内部员工购买有很大的折扣,当时还没开盘就买下,很便宜的。”
 “那能买下这么多房子也是很有钱啊!”白璐嘟囔着,她家是开公司的,父母也不过给她买了两套房产,一个市区的学区房,一个海边的小别墅,本以为他们家就算是中等家庭了…没想到…欧辛家才是深藏不露啊!
 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呵呵,我爸爸年轻时炒股挣下点钱。”
 欧辛想到他爸爸似乎有帮主家管理一个金融证券的公司,信口胡诌道。
 欧文简直没眼看。
 他们家儿子不想让他这个小女朋友知道他是欧家家奴的身份,他已经应下了,但是……有必要这么随便扯谎来瞒着她吗?
 不过,看她女娃娃看他儿子这含情脉脉的眼神,就算告诉她他们的身份又如何?
 一则欧家家奴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做的,在江北欧家家奴地位尊崇,相当于古代帝王的亲随,是极受人尊重的,二来他们是江北统帅家的一等家奴,比外面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司企业的老板过得还要体面,他从来都不以是欧家家奴为耻为辱…在外一向自称欧家欧文,可偏偏他这个儿子,如同见不得人一样遮遮掩掩。
 可他既然答应了儿子,又知道儿子早晚有一天会脱离主家…那就帮他瞒着吧!
 真的是太为难他这个从来都不会撒谎的老实人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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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车祸(欧辛车撞顾子叶)【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819,两天后的中午,顾子叶在江北机场下了飞机。
 她戴好墨镜,遮了自己大半张脸后才走到接机处,她安排了人来接她。
 “三小姐。”
 来人是他们顾家在江北分公司的负责人靳宇,是她大哥顾子器小时候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的,靳宇上了高速后她就给欧辛打了个电话,很直接,很有顾家风范。
 “欧辛是吧?”
 “我是顾子叶,军顾现在的老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有事跟你谈谈。”
 “你在北郊的中心商场?那附近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邻斋咖啡厅,我在那等你。”
 “半小时之后见。”
 顾子叶挂了电话,从后视镜中看到靳宇略带诧异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很是轻佻,“宇哥,别这个眼神看我,我就是来解决一个我老公的前男友。”
 靳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没有镜片阻挡的眼睛极明极亮,眸光流转,也含了几分笑意,“先不说三小姐您是否对君少情深义重,您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即将临盆,挺着个大肚子就为了解决一个七年之前的老公的前男友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顾子叶还是笑,“佛曰,不可说。”
 她让靳宇把车停在提前备好的停车场,拿了钥匙准备下车,却在踏出车门时听到靳宇说,“叶子,你没有忘记大器吧?”
 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的质问。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顾子叶唇角勾勒的出笑瞬间僵住,寒凉自内心深处袭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出现了那久违的绞痛感,令她痛不欲生。
 顾子叶手扶在车门上缓了许久,才有力气开口说话,“一个未亡人苟活于世罢了。”
 未亡人。
 她一直自诩是顾子器的未亡人。
 自始至终,从不曾变。
 靳宇低低回答,“是我想岔了,抱歉。”
 他除了七年前在顾子叶与军顾结婚前见过她一面外,再没有跟她见过面,只是默默的向顾之念请求来江北发展。
 现在看她笑语嫣然,完全就是九年前顾子器未离世前的模样,又听她说什么去解决老公的前男友,难免会怀疑这人早已将顾子器忘得一干二净。
 “宇哥,时至今日,只有你还会与我提起他。”
 顾子叶的声音有些空灵,有些缥缈,遥遥如在天际。
 是啊!现如今是二少继承家业,大少的一切,都已在九年前,跟他的死一样,烟消云散。
 现如今,哪里还有人记得曾名动华夏的顾家大少。
 靳宇恍惚了一下,顾子叶就已经飘然远去,他望着顾子叶所开跑车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叶子……”
 低低的连一丝气息波动都没有引起的两个字,勾在他唇边,那年少时最美好的记忆,温柔而缱绻。
 “我还是跟你走一趟吧!”
 他想了想,还是驾车跟上了顾子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挺着大肚子,万一跟那个君少的前男友发生冲突就不好了!
 ……
 彼端的欧辛正在陪着白璐逛商场,接到电话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主母……那个传闻马上就要生产的主母竟然约他见面!
 她……是知道了自己曾与军顾的过去,来兴师问罪的么?
 欧辛靠在换衣室外的长廊里,有些无助的捂着头,他该怎么办?
 “辛辛…我穿这个…你怎么啦?”
 白璐出来后看到他这副样子,快步走上前,关心道。
 “我……”欧辛抬头,让她看了眼刚刚自己的通话记录,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我前男友的老婆,约我见面。”
 “你们……不是分开七年多了?”白璐蹙眉,却很理性的给他分析,“这些年你们还有过联系吗?”
 欧辛下意识的摇摇头,完全忽略了当时他那个歇斯底里的电话。
 “那她现在找你干嘛?有病啊!”
 白璐翻了个白眼,“不要理他,我们继续逛街吧!”
 ……怎么可能想不见就不见?
 他叹了口气,抛开她老公是他的前男友不谈,他还是欧家的家奴,少夫人要见他,他就算是死…也得让人抬着尸体或捧着骨灰盒让少夫人去见上一见。
 “璐璐,我还是要去见她的。”欧辛没有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略略提了句他前男友家里很有钱很有势,想调查他的行踪轻而易举,行事又极为霸道专横,当街掳人也是敢做出来的,为确保他不会莫名其妙就被掳走消失,他还是直接去见比较好。
 白璐有些讶然他前男友家竟是如此位高权重,却到底也在江北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江北之地就是权者当道的地方,莫说这三省统帅欧家,就连在欧家以下的几个世家,也是极为跋扈嚣张的。
 比如前段时间在学校公然为爱决斗的朗朗……他就是出身于五世家中的郎家,旁系的孩子,就如此张扬。
 “那你就去吧,我估计他那个老婆可能从哪里听到你跟他老公的前尘往事,想过来跟你秀秀恩爱警告你什么的,反正你们都七年多没联系过了,而且你也有我了!”白璐想了想,让他稍等自己片刻她快速换了衣服过来,又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欧辛还是很不在状态,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你跟他们家有什么纠缠联系,我会尽快给你他们说清楚的。”
 “那好吧。”白璐拉着他往电梯口走去,沿路却看到了一个金店,她美眸一眨,计上心来,“来我们选对戒指。”
 欧辛正思考着等下跟那个从未谋面的主母该怎么说,有些恍惚的就被拉过去了。
 白璐心中得意,这才是宣告主权的好时机啊!
 ……
 欧辛浑浑噩噩的被戴上一枚铂金戒指,又刷了卡,被白璐带到车上,听到她嘱咐自己开车小心她等他回来接她的时候,还是有些晃神,直到白璐探进车里亲了他一口,又狠狠咬上他的脖子,留下不大不小一个牙印,他才猛然回神。
 “璐璐……对不起……我走神了。”
 白璐摸摸他的头,看着她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鲜红扎眼,三五天的消不下去,还有他跟她中指上戴的那副对戒,很是满意,笑眯眯的丝毫不介意,,“乖,我给你盖了个章,等下你见到你前男友的媳妇儿,就说你已经名草有主了不会再纠缠她老公,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速战速决!”
 欧辛斟酌着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本来…他就是打算这么跟军顾说清楚的,跟少夫人说…应该更容易说出口吧?
 毕竟不是跟他面对面,他…不会那么难受,不会那么心痛。
 ——————————
 中心广场距离少夫人说的邻斋咖啡厅,离了不过两个红绿灯,欧辛此时只想速战速决,心绪也不平,再加上马上就到少夫人所说的“半小时”时限,难免有些着急,第二个红绿灯路口也没有停顿,跟着前面那辆也没有顾忌横冲直撞的红色跑车一道往前冲,却没想到那个车半道上又猛然停下,他跟得太近,刹车也停不下来,直接朝那辆车撞了过去……
 而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前男友的老婆,江北的少夫人,就在前面那辆车上。
 顾子叶是真的没有看到前面亮着的红绿灯,她前头有一辆大车挡了视线,她本来就有些神思恍惚,过斑马线时看大车没停就跟着它往前开了,等她看到红灯时,前面的斑马线上正有几个打闹玩乐的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过去,她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却不料被后面紧紧跟着的车狠狠撞了上来,她立刻猛打方向盘,朝左侧供交警站岗的站岗台冲过去……
 左右那里没有人,撞了就撞了吧!
 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剩下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一路跟着她的靳宇,就一个错神间就找不着人了,他连忙抄近路提前赶到了咖啡厅,坐在车里等着顾子叶到来,却不经意间看到百十米远处发生了个车祸,周遭的车纷纷避让,而这些汽车驶过的缝隙中他感觉中间交警台上的红色跑车很面熟…好像是他刚刚给顾子叶的那辆车!
 他忙不迭下车跑过去查看,就看到有一个额头上也挂了彩的男人正把顾子叶从车里拖出来,他们家三小姐,已经昏迷过去,一袭藕合色长裙也尽被鲜血染透……
 “叶子!”
 靳宇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把顾子叶抱了起来,冲向他刚刚停车的地方。
 旁边两公里就是医院…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还不如直接给她送过去!
 而那个男人也慌了神,见他抱着人跑也连忙跟了上来,与他一起上了车,一同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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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你还想护着肇事者不成(军顾欧辛七年多后再相见)【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821,欧辛跟着人上了车,道歉且表明他一定会负责到底后,掏出手机给少夫人打电话,想告诉她他临时有事怕不能赴约,但是电话一直没打通……
 他只好给人发了条短信,又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
 欧文得知他撞了人,立马按照欧辛所指给人安排好了急救室与医生,不过五分钟时间,靳宇终于带着人到了医院,他抱着顾子叶下车,急匆匆的冲向急救室,欧辛跟上去,道,“我已经让我父亲安排好了,直接报欧家欧文即可。”
 欧家欧文……
 靳宇疾行动作猛然止住,他回头狠狠看向那个撞了叶子的男人,怒目圆睁,恶狠狠的开口,“你父亲是欧家的欧文?”
 “是……你认识家父?”
 呵!
 岂止是认识!
 靳宇把顾子叶放上前来接应的医生的担架,按照欧辛所说报了“欧家欧文”的名字,一路跟着到了急救室的门口,看着顾子叶被推进去,急救室的灯亮了后,才猛然朝欧辛挥了一拳。
 欧辛没有躲,任凭那一拳砸在自己脸上。
 “抱歉…”
 是他的错。
 “抱歉?”靳宇冷哼,他揪着欧辛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单臂横在欧辛脖颈处,仿佛要掐死他一样,怒不可遏的质问,“欧辛,你是在报复叶子么?”
 他认识他!
 欧辛很奇怪这人是谁,竟然能通过他父亲的名字知道他是谁…可是…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也不认识刚刚那个孕妇,更遑论什么报复。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呼吸都有些艰难,“我…我不认识什么…叶子…从、从来没见过那…那位夫人。”
 靳宇一听,怒气更是飞涨,他狠狠一拳砸在欧辛的胸口,又一腿将人扫在地上,嘲弄道,“你们欧家,枉称江北之主,一个家奴,竟然不识少夫人。”
 少夫人?!
 一霎间,欧辛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僵硬住,心沉坠的像灌满了冷铅,他嘴巴半张半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我刚刚撞的人…是军顾的夫人?”
 “你最好不是因妒生恨想报复叶子才撞得她…不然”靳宇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走到一旁开始打电话。
 三小姐在江北出了车祸,还流了那么多血,他必须赶紧通知太太跟军家的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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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顾是最先赶到的,他一直在泉城机场等着顾子叶回来,听到顾子叶出了车祸后,直接买了最近的去江北的航班机票,两个多小时后就赶到了医院。
 他没有理会去停车以及联系医院众人的卫兵,一个人快步跑在医院的长廊里,就见到最角上的急救室门口跪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他前不久才见到的欧文,而另外一个……
 他大脑一片空白,停下疾跑的脚步,心中无尽惶恐与不安。
 怎么会是他…
 怎么能是他…
 他疯了一样找了个门就跑了出去,一路沿着楼梯爬上了楼。
 医院天台上,军顾冲到一面墙壁面前,狠狠挥拳砸了过去。
 “砰!”
 白色墙面簌簌落灰,留下了一个带血的拳印,甚是鲜明。
 军顾痛苦的抱头,大脑急速运转。
 怎么是阿辛把叶子给撞了…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才能保住他?
 他…能不能保下他?
 ————————————
 欧辛此刻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只是呆呆傻傻的跟他爸爸欧文一起跪在急救室门口。
 他把军顾的夫人给撞了…
 少夫人…还怀着军顾的小闺女。
 即将临盆。
 子君…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他盯着面前的那面白色的手术室大门,彻底绝望。
 若是少夫人跟孩子没事还好,她们但凡有一点事儿,他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可是…刚刚送进急救室的时候医生就说,病人大出血,要早产,但是产妇没力气,孩子生不出来,要剖腹产。可院中的存血不足,还在外面紧急调血……
 他已经什么都不求了,要杀要剐,他都希望…能再见一眼军顾。
 这样,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瞬军顾就真的出现在不远处的走廊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七分袖,其中一边被人暴力扯了下来,松松垮垮绕在右手上,步伐沉稳。
 靳宇见军顾过来,怒气冲冲的迎上去,“君少,你是怎么……”
 军顾没有理他,与他擦肩而过,靳宇话未说出口,忙跟上去,想拦着他,却被军顾轻易躲过,后面跟着的荷枪实弹的卫兵将他掀到一旁,“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少帅?”
 靳宇恨恨地望着他的背影,扬声喊到,“军顾,你还想护着这个撞了三小姐的肇事者不成?”
 军顾此时已经走到了闻言抬头的欧辛身边,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他,却不复往日温馨。
 欧辛鼻子一酸,眼泪再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军顾只略一扬手,卫兵便会意的捂住靳宇的嘴将他拖到了一边。
 “子君…”
 欧辛所有的话都在与那双噙着无尽阴霾的黑眸对视后吞了回去。
 现在的军顾,早已不是当年的顾子君。
 “你是在哪撞得叶子?”
 军顾俯视着他,眼底有着欧辛看不懂的深意,“我…我在北郊的邻斋咖啡旁边的十字路口。我不是故意……”
 军顾打断他,“那时间呢?”
 欧辛咬了咬唇,低声吐出一个时间,“下午一点左右。”
 军顾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是他们见面之前出的事,只要叶子不说,没人知道叶子来江北是为了什么。
 “田淮,下午一点,北郊邻斋咖啡厅旁边的十字路口,去把附近的监控调过来。”
 他既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便冷声吩咐了身边的卫兵一句。
 “是,主人。”
 那人领命前去,欧辛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军顾后来收的私奴之一。
 心里忍不住又小小的酸涩一下。
 “我夫人如何了?”
 这话,问的是刚刚从急救室出来的护士。
 “血浆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正在剖腹待产。”
 军顾松了口气。
 叶子跟孩子没事就好。
 她们没事,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待护士离开后,军顾目光再次落到欧辛身上,却见到他放在身侧的左手中指上带了一枚戒指……
 中指戴戒,多是热恋中或订婚后。
 是跟他的那个未婚妻戴的吗?
 他僵硬的偏过视线,不再看他,只朝面如死灰的欧辛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看着他们就烦,先带他们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见。”
 他手背在身上,极力压制住自己想要质问欧辛的冲动,维持着冷静沉着的语气。
 先把欧辛带走关起来,免得一会儿他父亲姑姑过来了,一怒之下再把人毙了。
 他再生他的气,也不想他出任何事。
 欧文欧辛父子两人没有任何挣扎的顺从着两个高大卫兵把他们拉起来拖走,欧辛抬首,与军顾对视了一眼,却看到那人不露痕迹的对自己说了句话,“先走,保命要紧。”
 他眼泪再次落下,事到如今,他还想保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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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叶子死了【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823,“慢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军顾所有的筹谋。
 “父亲。”
 军顾望向来人,眼底滑过惊讶与懊恼。
 他没想到,才短短的三个多小时,他父亲跟爸爸,还有顾家的姑姑,就都到了。
 他…刚刚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该死!
 军霖慢慢走至军顾身边,两个同等身高的男人对视而立,浓重的压迫感袭来,整个门口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
 “叶子怎么样了?”
 “护士刚刚出来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恩,大人孩子都没事就行。”
 军霖首先移开目光,看了眼在他过来后又被压在一边跪着的欧文父子,又看了不远处被捂住嘴不能说话的靳宇,蓦地嗤笑一声。
 “这是怎么个意思?”
 军霖再次开口,带着浓浓的威压,“趁着人都在,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他很少冲着对添夏与军霜之外的人笑,此刻唇边勾勒出的弧度更是一种嘲讽,“免得到时候又没了什么东西跑了什么人。”
 意有所指。
 军顾脸微微发白,却强自镇定,“父亲,叶子现在还在生孩子,孩子没生下来之前,我很担心,实在没心思去调查这些。”
 “你若实在担心就去急救室陪你媳妇儿。”军霖淡淡开口,“我让人联系这儿的院长,让他们给你准备一套手术服送过来。”
 说完,他眸光转向一旁的连椅,在打电话联系院长的卫兵之后的另外一个立刻快步走上前铺了几个注水的冰坐垫,又在上面铺了一层隔离防寒布,军霖走上前坐下,添夏与顾之念也跟着一前一后走过去。
 三人并排而坐,军霖指了指欧辛与靳宇,“你们谁先说说过程?”
 靳宇挣开卫兵的禁锢,率先站起来,“我先说。”
 “阿宇!懂不懂规矩?”顾之念沉了脸训斥道,“在军大帅面前你啊我的,谁教你的?”
 顾之念幼时家族覆灭亲人尽亡,成年后后凭一己之力报仇雪恨重振顾氏,在商场征战杀伐数十年,并非寻常女子可比,她稍稍沉下脸,足以让从小在顾家长大的靳宇心头一跳。
 “抱歉,军大帅。”
 他立马一个深鞠躬,低头道歉,又改了措辞,“属下希望能先给您说一下情况。”
 “恩。”
 军霖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昨天上午,三小姐说今天中午来江北,让属下准备一辆车。今天三小姐下了飞机是属下去接的,她说是来解决…”靳宇偷瞄了眼满脸阴霾的军顾,心中冷哼,“君少的前男友。”
 该死的!
 叶子怎么什么都给他说!
 军顾握紧了拳头,只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嘴碎的东西!
 “前男友?”一直老老实实跟在自家男人跟姐姐身后不做声的添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很是惊讶的样子,“什么前男友?我们家儿子是直的。”
 靳宇:“……”
 他心中恨极了这个撞伤了顾子叶的欧辛,他指向欧辛,说话有些尖锐的刻薄,“二爷,就是这个撞了我们三小姐的肇事者,欧辛!”
 说完,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狠狠叩首,“太太,二爷,军大帅,我们三小姐太冤了!您一定得调查出车祸真相,给她报仇呐!”
 说罢,磕头如捣蒜,砸的地面砰砰作响。
 军霖眸光转向被军顾遮住大半个身子的欧辛,眼底精光一闪,他其实还算信得过这个小奴才,觉得他应该没胆子敢做这种事儿,但是…事情太巧了,怎么叶子莫名其妙来江北说要解决他,然后她自个儿就出车祸了?
 偏偏撞人的还就是他?
 他暗忖,因爱生恨因爱生妒的事儿,他也不是没见过。
 恨到妒到杀人害命以求取而代之的…他也见过几个。
 只是,像这么蠢到自己动手连点儿余地都没留的…他可没见过。
 他低头看过下属发过来的监控视频,发现欧辛在即将相撞的时候的确刹了车,只是离得太近时间太短来不及…更何况这两人还都是闯红灯的…
 看来江北军民对交通规则执行得不够透彻,他得好好整治一番。
 闯红灯的只罚钱扣分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该关段日子长长记性!
 ……
 “欧辛,你来说。”
 在靳宇说完后,欧辛悲观绝望的觉得,这事儿他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而且少夫人来江北是为了解决他…偏偏又被他给撞了,任谁都会想是他这个被抛弃的前男友被驱逐的前私奴心怀叵测想暗害主母……
 就在他以为家主会在听完那人控诉后会问也不问的把他带下去惩治的时候,却听到了犹如天籁之音的话。
 家主还愿意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他不由得湿了眼眶,心绪稍平后,才又朝军霖磕了个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奴才原先从未见过少夫人,夫人所驾汽车又是…这位先生所有,奴才确实不知道驾车之人是少夫人。
 一切都是奴才闯红灯违反交通规则,又来不及刹车躲避…才惹下大祸!”
 欧辛摆出伏地跪姿,大声请罪,“误伤少夫人,请家主、少主责罚!”
 军顾此刻也收到了田淮发来的监控视频,看到欧辛的确是躲避不及才撞上叶子的车,心下稍定。
 只要叶子与孩子无碍,他再从中斡旋,应该可以保住他的命……只要他父亲同意!
 他父亲明知他对欧辛的心意,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怎么样……
 “你是狡辩!”
 军霖还没有说话,靳宇就气不忿跳了出来,他指着欧辛怒道,“明明你就是蓄谋已久,你认为三小姐横刀夺爱,拆散了你跟你的主子你的爱人,你包藏祸心,趁这个机会害了她以求能与军顾再续孽缘!”
 “再续孽缘?”
 军顾把这四个字凉凉的重复一遍,含着玩味,他黑眸闪过一丝狠戾,抬脚就踹向靳宇。
 质地坚硬的皮鞋毫不留力的踹在靳宇身上,军顾连踢带踹好几脚,泄了几分肚子里的火气后才住了脚,“靳宇,我念你是我大表哥的玩伴,算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给了你几分脸面,怎么?外放出去几年,给顾家看着江北的公司,你就真的忘记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把自个儿当成个人了?”他不屑冷道,“一条看门狗,还敢编排到主人身上来了。”
 靳宇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实际上,就算他能反抗,他也不敢。
 军顾在顾家,是名正言顺的三少。
 只是他周岁时就已是江北地区公认的少主,为表区分,顾家之人并未按照排行称他三少,只是言简意赅以“君少”唤之。
 但他的的确确是顾家二爷的独子,是他的主子。
 他喷出一口鲜血,随手抹掉后低声致歉,“抱歉,君少。”
 他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温润善良的男子,几年不见,竟变得如此狠戾,气势逼人。
 二话不说抬脚就踹,真是暴躁易怒。
 军顾却看都未看,只是朝着前方端坐的顾之念浅浅施了一礼,“念姑姑,军顾贸然动粗,让您见笑了。”
 顾之念:“……无妨,是靳宇欠教训了。”
 她暗暗叹口气,内心吐槽这孩子果真是军家的种,骨子里就是个暴力狂,白枉阿夏天天在外面标榜他儿子温文尔雅聪明善良乖巧懂事待人和煦有礼的人设,真是瞬间崩塌。
 平常看起来挺好的孩子,遇事儿了才露出狐狸尾巴。
 军顾冲他笑笑,露出几分温润和煦,“我刚刚看了事发时的监控,阿…欧辛确实是踩了刹车只是离得太近躲闪不及才撞上叶子的车的。”
 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一个拿了套手术专用防护服的护士,军顾在得到军霖点头示意后连忙换上匆匆进了急救室。
 看来他父亲也是看到了监控,相信了阿辛的话。
 他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
 军顾全副武装后进了急救室,血气冲天,顾子叶整个人都像泡在血里一样,凄惨得很。
 “叶子,对不起。”
 他没敢靠前,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毫无血色的顾子叶,心里很愧疚。
 他不应该让叶子来江北的。
 而且叶子为了替他保密,连司机保镖都不敢带,挺着个大肚子去开车见阿辛。
 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他也不敢让顾子叶再执行当初的计划。
 “你好好把孩子生出来,母女两个都平平安安的。”军顾从内心深处祷告,“一定要母女平安。”
 什么事情都不如顾子叶的命重要。
 更何况,只有她们都安全无虞,欧辛才能平安。
 至于别的……
 他想起欧辛中指上的戒指,还有刚刚他把被拖起来脖子上露出的吻痕……
 军顾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滑出一滴泪。
 随他去吧。
 只要他平安就行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
 可最终天不遂人愿。
 叶子死了。
 她在生下女儿后没能抢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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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有缘无分(军顾身世之谜)【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824,顾子叶的遗体已经被送去火化,她的几个兄弟都来到江北,一致要求严惩欧辛,要他陪葬。
 他父亲虽没有立即答应他们,却也把欧辛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
 他曾去求过他爸爸,却被知道顾子叶去江北的真实原因的顾之念给打了出来,他现在都忘不了顾之念是怎么骂他的。
 她说他被欧辛迷了心窍,连撞死自己老婆的人都爱,她抱着刚刚出生就没了妈妈的小明意,怒不可遏的要让他们去办离婚。
 “军顾,我让四知起草了离婚协议,我们叶子不要你们的任何财产,三个孩子,你也一个都别想要!”
 顾之念把一份离婚协议砸在他头上,添夏根本拦不住。
 因为他一劝,顾之念就会骂他,“就他妈你蠢,你说你跟军霖在一起得了什么好处?千人嘲万人骂的过了那么多年,给人养大了儿子,却害死你的侄女!
 对,叶子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别忘了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是给咱俩挡枪死的!那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叶子又是怎么死的?
 她竟然蠢到要去给她老公说和跟前男友的关系!可偏偏那个贱奴不知好歹,害死我家叶子……”
 他落寞而去,却在门外听到顾之念恨恨的骂道,“阿夏你别护着他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跟他那个强奸犯爹一个样!当年军霜对他多好,可他呢?!求爱不成居然给军霜下药迷奸了她!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拦着军霜,让她把这个野种打下来才是!
 本来就是不该出生的,活到现在就是祸害!”
 顾之念的声音,因愤怒变得尖锐刺耳,一字不落的尽数落在他耳中。
 军顾恍然。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迷奸出来的产物,他是一个根本不被期许的存在,他的亲生父亲,早在二十八年前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废了手脚,被送进监狱里,永不得释。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添夏所在的屋子,就看到军霖站在院中,细雨蒙蒙,他的父亲身边没有带人,也没有撑伞,身上衣服已然湿透,显然是站了很长时间,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父…父亲。”
 他哑着嗓子唤他,突然又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应该唤您一声舅舅。”
 军霖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他。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怪不得您对我从来都是正颜厉色,不甚满意,原来我身上留着一个迷奸了您亲生妹妹的男人的血。
 我的存在,是从来都不被期许的耻辱存在。”
 听到这话,军霖眼底滑过一丝薄怒,他开口,依旧如往昔的淡漠疏离,却轻而易举让人听出来其中的紧张,“对你严厉,是因为想磨练你,不像让你像夏夏跟霜霜一样,脆弱易折,经不住风霜磋磨。”
 军顾惊讶的睁大眼睛看他,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我这辈子…宠过三个人,你爸爸自是不必多说,他平素什么样子你也都看在眼里。
 霜霜…她太脆弱,一件二十多年的旧事打击的她现在都不能释怀。
 还有一个,是你苏烨叔叔。”
 军霖黑眸中闪过不屑与无可奈何,“他折腾五六年,竟然跟那个差点弄死他的两口子的宝贝儿子双宿双飞了,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军顾此时颇不合时宜的想,从他有记忆以来,他父亲就对苏烨家那个苏晨叔叔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儿都看不惯,原来竟有这段渊源,可是……“我苏叔很喜欢苏晨叔叔,所以才会不顾您的反对忘记仇恨跟他在一起,那欧辛...”
 军霖走上前,给了他一拳,不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就那么喜欢他?”
 尽管没有明说,可他们父子二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军顾低头,用极小的声音应是。
 “先跟我走走吧。”
 军霖伸手牵过他的手,姿态亲密,语气也是鲜有的温和。
 军顾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军霖的力道走。
 他们先是来到了欧家祠堂。
 里面供奉了欧家十数代先祖。
 “自前清进关后,欧家先祖便祖祖辈辈驻守此地。”军霖带着军顾上了柱香后,依旧没有起身,跪在蒲团上,淡淡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娓娓道来。
 “抗战时,我太姥姥,江北女帅欧雅,在父亲欧余天战死沙场后,力排众议坐上了江北统帅的位子,后来独自一人刺杀了当时投靠了东瀛帝国的大汉奸,最终在新国成立后,被当时的大总统姜玮特敕为江北女帅。后来,她与她的近侍成婚,生下你太祖母。”
 “父亲…”
 军顾有些疑惑的打断他,这些事情,他幼时就听太祖母讲过。
 “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军霖抬头望了望屋顶,声音含了几分落寞,“你的亲生母亲,是我唯一的妹妹,军霜。
 她跟你的小明意一样,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过世,父亲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后来,父亲殉情而去,只留下我与祖母,还有霜霜,相依为命。
 你的存在,确实是霜霜…被人欺负的结果。
 当时,霜霜发现怀了你后,也是想打掉你的,可我拦下了她。
 我那时与夏夏情投意合,可我已过而立之年,膝下无子,夏夏…他很好,他愿意让我去找代孕,即使这个傻子在做决定前哭了一夜,可我不愿意。
 我不想有一个不是爱情产物的孩子,我也舍不得让夏夏伤心,可祖母一直催促,江北也隐隐有所异动。
 因为,江北之地重视子嗣传承,我以外姓登上统帅之位,已有很多人心中不服,只是他们惧我权势,不敢说出来罢了。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我劝了霜霜三天,她终于答应生下你。
 我从未讨厌过你,因为自你出生时,那么个小小的人儿,被我抱在怀里,连眼睛都未张开,就知道把头偏向我们的方向冲着我跟夏夏笑,我知道,你是我们的救星。”
 军顾心口狠狠一颤。
 救星么?
 军霖此时已经回过头来,他看着他,唇角勾勒起一个弧度,回答了他不知不觉就说出来的疑问,“儿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星。”
 在那个时候,若军顾再不出生,或许江北真的会大乱。
 一个只好男色没有子嗣的统帅,是不可能服众的。
 时间愈久,不服之人愈多,军霖或许能以威势压住一时,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了一世。
 更何况,当时的欧军两家,本家主支只有军霖军霜兄妹二人。
 “父亲,我……”
 军顾眼眶湿润,他嘴巴半张半阖,好久才说出话来,“我真的…真的是你们的救星么?”
 “对呢!”军霖揉揉他的头,动作亲昵,“你还是我们的福星。”
 眼泪终于落下。
 军霖给他擦掉眼泪,“都多大了还哭?”
 后者听话的抹掉眼泪,却越擦越多,军霖不禁失笑,掏出手绢递给他,“这是霜霜小时候给我绣的,现在拿来给他儿子擦眼泪,正好。”
 军顾睁开泪眼朦胧的黑眸,接过手绢,低头想擦泪却看到上面用线勾勒出三个小人儿。
 一个黑线大人,一手拉着一个,红蓝两色,好像是一男一女。
 “这上面……”
 “是我跟她,还有夏夏。”
 ……
 突如其来的狗粮算是怎么回事?
 “绣的真好。”
 他轻声叹道,抬头看向军霖,泪眼汪汪的眼中带着希翼与渴求,“给我好不好?”
 他从不曾拥有过亲生母亲的东西。
 “好。”
 军霖伸手细细抚摸过上面的一大两小三个小人儿,突然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逼你签下那个协议么?”
 在此之前,军顾一直觉得是他父亲嫌弃欧辛,瞧不上他那个家奴身份,可刚刚军霖说了那么多……
 “是因为欧辛是男儿身么?”
 军霖点点头,“有一半原因是这样。”
 “那…另一半呢?”
 
 
 
 
 
 
 军霖没有立刻回答他,又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还记得帝天堂上的罗恩么?”
 “当然记得。”军顾很好奇他这么问,他前几年在他父亲手中接过帝天堂的1/5股权,自然会认识同是股权持有者的罗恩。
 更何况,当年初见,他那个流里流气的造型跟浑身上下穿了好几个环无比艳丽的小奴隶,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的母亲,是由男人做了变性手术植入人工子宫后生下的。”
 军顾愕然,“也就是说男男可以生子?”
 “理论上是的,可当年他出生后,又有几对情侣去他母亲去过的医院做手术,无一成功,那些人术后都有很严重的排斥反应,甚至有两例抢救无效去世了。
 罗恩的母亲,只能说是个很意外的成功。
 我当年不愿意让夏夏涉险,却也给那几个医生出资,供他们继续研究。大概十年前吧,他们终于成功了。可成功几率也只有30%。”
 军顾很不解,那既然男男可生子,为什么他父亲还不让欧辛与他在一起?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被欧辛灌了迷魂汤,什么事儿都能想到他?”军霖瞧出了他的心思,又忍不住气上心头骂他,在军顾伏低做小低声道歉哄了几句后,才赏了自家蠢儿子一个爆栗后继续说道,“我最初不同意,有部分原因是你年纪尚轻,定性不足,不想那么早让你定下来,毕竟你最初知晓他身份后好像不太开心,还有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小心思太多,配不上你。后来你为他驱逐欧甲,又不管不顾的私奔,我恨不得让这个小奴才消失,怎么可能还会让你们得偿所愿。”
 “父亲……你……”
 军顾怎么也想不到,他父亲竟然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
 简直没有看。
 “我怎么?”
 今天的军霖,仿佛跌落神坛的天使,非常接地气,他勾唇浅笑,“你跟你爸爸,你顾家姑姑,苏晨他们商量好了,暗中勾结,就为对付我一个人,我自然也要为了我当年的承诺去努力。”
 
 
 
 “当年你跟叶子的婚事,是我有意撮合的,我不想你为了与那欧辛在一起,随随便便找一个人结婚生子,事后达成所愿又把人抛弃,这种行为,我很不齿。
 我自然也知道你与叶子的私下协定,当时叶子为了大器几次寻死觅活,给她安排个事儿做也是好的,有了孩子,有了牵绊,就算以后假死离开,她也舍不得就那么一走了之。这是我们所有人最想看到的。而欧辛...”
 说到此处,军霖不理会军顾那张大嘴巴一副“woc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悠悠然道,“我儿子劳心劳神费心巴力的给他这么筹谋,我自然是要考验他一番的,看看他能不能在你已经明确告知让他等你,却转过头结婚生子时,能不能耐得下性子,可结果...我挺失望。”
 失望?
 老实说,军顾在失望之余又有些歉疚。
 当年欧文奉命去江南接走欧辛时,虽然他曾经趁机告诉欧文让他转告给欧辛要他等他五年,但是,他终究没有亲口给他一个交代,就直接跟叶子结婚了,他没有等自己…再正常不过。
 “欧辛的命我可以替你保下。你顾家姑姑那里由我去说。”军霖站起来,负手而立,他盯着欧明歆的牌位,眼底滑过一丝沉重,“你出生时,祖母想让你改姓欧,我没有同意。但是她临终前让我发誓,定会让欧家后继有人,否则…我与夏夏,不得善终。现在,我做到了。
 可代价却是牺牲了你的幸福,儿子,是我对你不住。
 现在,你若还想跟欧辛再续前缘,我不拦你,但你要想清楚再决定。”
 “父亲,是我跟阿辛…有缘无分。”
 军顾跟着他站起来,仰起脸,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才道,“只要能不伤他性命就行了,让他离得远远的,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了。”
 有缘无分?
 或许吧。
 军霖想,果真是时间见证人心,当时他随口拿来搪塞儿子的话,竟真的一语成谶。
 没想到那小孩儿竟然那么快就找了个女朋友...据他所知,他甚至与那个女孩子买了戒指,甚至已经见了欧文,打算找时间去女方家里见见面讨论婚事...
 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儿子用情太深,被伤害在所难免。
 “随你吧,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留下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去,今天他说的话已经很多了,他还要去找顾之念替他儿子那个前男友说情,委实没有余力再安慰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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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永不再见【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308828,“军霖,你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让我放过那个肇事者?”
 顾之念一听军霖的来意,立马急了,她一把从军霖怀中夺过自己的小孙女,一副谁都不怕神挡屠神佛挡灭佛的架势,“你儿子犯傻做蠢事欺负我们顾家,你他妈也跟着来是吧?行啊!我们法庭上见!”
 “姐,你别着急啊...”
 小明意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大人们之间的剑拔弩张,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添夏忙把孩子抱过来,轻声哄道,这事儿他两头为难,只能劝完这边劝那边,丝毫不敢有立场。
 一边是他示若亲子的儿子,一边是他亲姐姐跟曾救过他性命的救命恩人的遗孤...他真的很为难诶!添夏甚至会想,欧辛那孩子撞谁不好非撞了叶子...他们该怎么办啊!
 他劝了顾之念一句,得到了一记白眼后,抱着孩子去了内间,他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吧,他带着孙女儿先躲躲。
 “阿念,你知道若闹上法庭,对谁都不好,而且...”军霖何时被人这么骂过,他最厌烦旁人拿他过世多年的母亲骂人,在添夏走后也微微沉了脸色,冷道,“你以为凭你,凭顾家,能在华夏国打赢有关我家的官司?”
 他冷笑,“我能让全国的法院都不敢接你的起诉你信不信?”
 “行啊,你厉害啊你!”顾之念怒极反笑,“军大帅就是军大帅,永远都是这么有底气!”
 “多谢夸赞。”军霖突然间转了话头,“你难不成真的忘记当初的叶子是什么状态什么样子?若非当时我儿子与他协议结婚,她恐怕早就随你那个英年早逝的儿子而去了吧?”
 “你!”
 若说母亲是军霖的逆鳞,那么顾之念的逆鳞便是她那个因意外过世的大儿子,顾之念眼睛倏地变红,她随手拿起一旁摆着的小博古架朝军霖砸了过去,“军霖,你无耻!”
 “别说那些我无耻仗势欺人的话,叶子本来就打算在生下第三个孩子后炸死离开军家,现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军霖轻飘飘的接过那个博古架,又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太姥姥的父亲留下的东西,顾之念,你不想砸坏你先祖的遗物吧?”
 顾之念的太奶奶刘安然,是军霖的太姥姥欧雅同父异母的姐姐,而他们的父亲,说是顾之念的先祖,亦不为过。
 顾之念简直被他气死了,那他妈炸死跟真死能一样吗?
 “砸就砸了,怕他怎地!”
 顾之念再次一扫桌上的东西,什么架子花瓶小摆件什么的尽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军霖神色愈发难看,添夏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满地狼藉,更是吓了一跳。
 这这这...
 他俩怎么又吵成这样了?
 他想跑过来劝架,军霖却猛地出声,“别过来!”
 “军哥...”
 “我这边全是碎片渣子,你过来干嘛?”军霖瞪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姐的。”
 可我也怕我姐把你伤了啊...
 添夏垂头丧气,却还是乖乖听话的站定不动,军霖跟顾之念同时赶他,“回房去。”
 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冷哼出声。
 “那你们...”
 “我们不会打起来的,放心。”
 又是异口同声。
 “行行行,你们好好说啊,小明意好像饿了,你们快点谈完我让人收拾收拾再喊奶妈过来。”
 添夏又唠叨一遍,得到二人肯定回答后才又回了里间,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穿着白色西装的英俊男子,朝二人浅浅鞠躬打招呼,“妈妈,军叔叔。”
 是顾之念的二儿子顾子吴。
 顾之念见儿子过来,立马有了几分底气,她一把拽过儿子,道,“二吴,你去找个律师,去趟法院,就让叶子跟军顾那小子起诉离婚,财产我们一分不要,仨孩子一个不留!”
 “啊?”
 顾子吴脸色一变,他就是听他四弟说他妈妈让人起草了离婚协议,跟军顾闹得不可开交,生怕破坏了两家的关系,才匆匆赶来,想解释一切。
 “啊什么啊?赶紧去。”
 “妈妈,其实...”顾子吴面露难色,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才靠近顾之念,附耳说了句话。
 顾之念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回过神来后立刻朝自己二儿子腿间狠狠踹了一脚,又扬手赏了他一巴掌,“你他妈不早点告诉我?”
 顾子吴一个趔趄差点被打倒,他垂下脑子,任由母亲教训。
 “行了行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顾之念不愿多说,撂下一句话后就匆匆离开。
 军顾看着他们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黑眸眯起,沉思了许久。
 ———————————— 
 欧辛在顾子叶离世的第五天被放了出来。
 他被人拖出侍部的大门时,双膝已经肿的粗了一半儿,满是淤血,已经不会走路了。
 他这几天,他一直跪在侍部惩治犯错家奴的刑房内,虽没人给他上刑,也没人让他罚跪,可他还是一直跪在刑房一角,不吃不喝,整整五天。
 侍部施刑的两个高大家奴像对待一只死物一样,随手将他丢在地上,冷声说了句他再不是欧家家奴,命他速速离开后,就直接走掉了。
 欧辛在地上趴了很久。
 许是泪水在少夫人离世的当天就哭干了,尽管他心里难受的很,却根本哭不出来。
 他...撞死主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却什么责罚都未受,还被恢复了自由身,这样的一个结果,是军顾付出什么代价才换来的?
 他知道军顾一直想保住他的性命,他被关进侍部的第一天,送饭的小奴就偷偷告诉转告他,他说少主让他护好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他救他出来。
 可惜他早已萌生了死念。
 他一身罪孽,无论如何都洗不净,还不如以死谢罪,可在他拒绝的第二天,那小奴又带来了军顾的一句话,“不许求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保你性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答“知道了”,心中却并不相信军顾能护住他,只要能护着他爸爸不受他牵连...就已经很好了。
 在侍部,弑主之罪,是要株连全族的。
 他母亲是孤儿,父亲是一脉单传,他的全族,只有他与父亲欧文两人。
 可是,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饶恕了。
 “子君,我欠你的太多了。”
 日色迟暮,夕阳斜斜照在身上,欧辛终于站了起来,却因久跪根本撑不起自己,又瞬间跌倒在地。
 这时候,他隐约发现不远处有一道长影微微晃动了下。
 他立刻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几棵粗壮垂柳,枝繁叶茂,随风飘荡。
 欧辛不禁失笑,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军顾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继续努力站起来,却接连摔倒了三次。
 这时,旁边走过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朝他伸手,“走不动了么?我扶你吧。”
 “多谢。”
 欧辛低声道谢,接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男子低头一看,眉峰微蹙,他的裤腿都磨破了,露出两个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膝盖。
 “伤的这么厉害?我房里有药,要不先去我那儿给你上药吧?”
 “不用了。”欧辛摇了摇头,“我已被驱逐,再不是欧家家奴,不好一直待在这里。”
 那人笑容和煦,他点点头,“说的也是,那我先扶你离开吧。”
 欧家主宅占地颇广,宅内只有极少数有头有脸的家奴才能跟主人一样,拥有在主家驾车代步的资格,面前这人显然不在其中,他只是扶着自己慢慢悠悠的在小路上走,欧辛在路过前面不远的几棵柳树时,特意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他微微摇头哭笑一番,他还真的以为军顾在这儿么?
 军顾躲在一棵粗壮柳树的西侧,望着前方被田渡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慢慢挪步的欧辛,脸在摇曳的树影中明明暗暗,不辨喜怒。
 阿辛,祝你幸福。
 再见。
 突然,不远处的欧辛一个趔趄直接倒了下去,连带着一旁搀扶着他的田渡也砸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他看着那两个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人,想也没想直接冲了出去。
 “阿辛!”
 军顾跑过去一把把人拉起来,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田渡没了身上压着的重力,也快速站起来,抬头见到军顾,又立刻跪下,“主人。”
 主人?
 欧辛苦笑,还真的是这样。
 他这么一个被驱逐的连家奴都不是的人,在这拜高踩低的欧家主宅,谁都不会好心施以援手,若真的有人,那肯定是军顾安排的。
 “起来,送他出去。”
 军顾让田渡起来后,待他站定,就想把人往田渡怀里推,可欧辛此时却死死抱住他的腰。他怎么推都推不动。
 “别...别推开我。”
 欧辛小声哀求,“让我抱抱你好吗?”
 军顾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也舍不得推开他。
 可是...
 现如今这个情况,他若执意把他留在身边,他的日子绝对不可能好过。
 既然他有喜欢的人要结婚了,那还不如给他一个自由身份放他离开。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回搂住他,僵硬着双臂任由他抱着,心里默数了一百下,才冷着脸开口,“抱够了么?”
 “没有。”
 欧辛抱得更紧了。
 “唉--”
 军顾叹气,这儿来来往往人太多了,他朝田渭使了个眼色,田渭会意的离开,两分钟后开了一辆红色宾利过来。
 因欧家历任家主都是爱车之人,欧家主宅在地下建了很大的一个停车场,到处都是入口,到处都是车。
 “行了,先上车。”
 欧辛听话的松开手,由田渭搀扶着上了车,汽车内部经过改装后,由原先的三排七座改为环绕式座椅,独留前面的驾驶座还是原封不动的。
 军顾率先坐下,后来的欧辛被扶着坐在他一旁,田渭去开车之际,欧辛已经挣扎着跪了下来。
 “你...”
 军顾想拉他起来,可欧辛轻轻推开他的手,双手伏地跪在军顾脚边,低声道歉,“对不起。”
 这一跪,这一句对不起,是对着因他丧妻的军顾说的。
 军顾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藏了所有情绪。
 他该说什么呢?
 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么?
 可叶子已经死了。
 还是为他们而死的。
 那种话,他真的说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沉默。
 欧辛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
 “你什么都不用希望。”
 他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像淬了冰,“人死不能复生。”
 我没办法原谅你更没办法原谅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这是对我们两个人的惩罚。
 这段爱恋,害人害己,就不应该存在。
 “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永不再见。
 永不再见么?
 “好,我知道了。”欧辛勾唇笑了笑,无尽哀伤,“永不再见。”
 “起来吧。”
 军顾朝他伸出手,可欧辛却没有接过,硬是胳膊肘撑着地办起后又扶着座椅坐下。
 “谢谢。”
 军顾沉默的收回手,两个人相顾无言,没多久就出了欧家主宅。
 欧文在外面等着他。
 田渡下车把欧辛搀出来,车门关上的瞬间,欧辛回头看了眼,军顾神色淡淡,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以后,真的就见不了了啊...
 想想就觉得难过。
 当时分开,虽然他结婚生子,但好歹还有个盼头,可现在...
 他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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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我们分手吧【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34,汽车发动的时候,欧辛头脑一热,推开欧文的搀扶就冲上去,边跑边喊,“子君!顾子君!”
 早已跪的麻木的双腿哪里能支撑起他来,没跑两步,他就直接扑在地上,再没力气站起来。
 他也没了再大声喊他的勇气,只伏在地上,暗自落泪。
 永不再见...
 老天爷,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欧文连忙跑过去想扶起他,却又另外一双手先他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是少主。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欧文很不合时宜的抽空看了看刚刚军顾的座驾,离得有两三米远,车门却大敞着。
 少主这是...直接跳下车的吗?
 军顾面沉如水,看到他的眼泪后脸色更加难看,他把人抱进欧文的车里,想放开他,手却被他死死拉着,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阿辛,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想跟你分开。”
 欧辛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害了少夫人,我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千刀万剐也洗不净我的罪孽,可是...不管怎么惩罚我,都不要用这个来惩罚我...”
 军顾怔在原地。
 脑海中只有欧辛的一句话。
 “不要用让我跟最爱的人永不再见来惩罚我...”
 跟最爱的人,永不再见。
 军顾想,就是这个惩罚,才能让他们记住啊,才能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记得曾对不起叶子的事情,永远永远!刻骨铭心!这种疼痛,活该让他们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这都是他们该受的惩罚。
 逃不脱,赖不掉。
 这辈子,都活在失去挚爱的痛苦里。
 可是,当欧辛哭着对自己说不要这么惩罚他的时候,他就突然间不想这么痛苦的活着了。
 叶子用了自己的一条命,才换来如今这样的局面。
 他若是再这么自苦,岂不是更对不起叶子。
 可是...
 “你确定吗?欧辛?”
 他问。
 “你若执意要与我在一起,你知道你后面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他似乎从没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问他,也是问自己。
 “你曾撞死主母,不管你是不是无意的,这都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在这里,人人都把你看成罪人,我...我或许都不能保你安全无虞。”
 欧辛摇摇头,他抹了把眼泪,很认真的看着军顾,一字一句道,“我不怕。”
 “那...若叶子的家人想让你去死呢?我父亲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不再追究你让你偿命,若是...”
 他不想看他出事。
 他宁愿把他远远地推开。
 “没有你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欧辛苦笑,他这几年像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死了。
 军顾终于笑了出来,“好,那我们一起面对吧。”
 “嗯!”
 欧辛偏过头看了眼外面垂手恭立的欧文,轻声说,“给我一天时间,我想把外面的一切都断干净了。”
 军顾垂眸,看着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你那个未婚妻?”
 未婚妻...
 欧辛又是自嘲一笑,“我与她是同事,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我不喜欢她。”
 “好了,你刚刚不都说了我是你最爱的人。”
 军顾抽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跟她断干净也好,等你回来,可能就不好找再出去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水深火热了。
 好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着都好。
 ......
 “辛辛,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 白璐接到欧辛的电话,就匆匆下了楼,看到倚在树干旁的欧辛,她跑到他的身边后急急发问,连津沽话都带出来了。
 然后,她又看到欧辛明显瘦了一圈的脸,眼中尽是红血丝,说不尽的憔悴模样,心里愈发心疼,又想到这几日一直担惊受怕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担心的开口,“你不会是...被你前男友的老婆给关起来折磨了一通吧?”
 前男友的老婆...
 欧辛垂下眼眸,掩去无数心事,“没有,我最近只是...有些私事。”
 “什么私事儿能让你变成这样?!”白璐声音拔高,很是不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是半死不活也不过分!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啊!”
 “璐璐,我...”欧辛抬眸,把之前的那枚戒指拿了出来,鼓了鼓勇气,终是递给她,“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白璐急得眼泪一下子出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我不想说。”
 欧辛把戒指强硬的塞到白璐手里。冷声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不合适,就分手吧。”
 说完,他抬脚就想走,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刚离开倚靠的树干,乍一抬腿身子就歪了,直接朝白璐怀里倒去。
 “欧辛!”
 白璐忙把他扶住,眼泪都顾不得擦,“你怎么了?”
 “我...”
 欧辛看着她,见她视线撞上来又是发问,“你说话啊!”
 “你...真的想知道么?”
 “你这不是废话嘛!”白璐四下看了看,下巴朝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扬了扬,“那是不是你的车?看你这样也上不了楼,我们去你车里说吧!”
 “别...”
 欧辛拦住她,“车里有别人,我们去对面的长椅上说吧。”
 “行吧行吧,我扶你过去。”
 ......
 被白璐扶着坐在长椅上,欧辛盯着脚下努力搬运着一枚饭米粒儿的蚂蚁群,淡淡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班朗朗跟你班王强打架去医院时遇到的那个小孩儿吗?”
 白璐蹙眉,“跟你长得很像的那个?”
 “对,就是他。”欧辛低声道,“他是江北欧家的家奴,而他的主人,军顾,就是我的前男友,还是我的主人。”
 “什么???”白璐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你说江北少主是你的前男友还是你的主人???”
 “你先坐下。”欧辛拉着她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哦哦好。”
 “我父亲欧文,是欧家的家生奴才,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依附于欧家的家奴,我在少主周岁宴的时候,就被定为少主私奴。”
 “私奴?”白璐很不解,“私奴是什么?很重要的身份职位吗?”
 “家奴,是为主家服务的,而私奴,则是属于他主人一个人的。也就是说,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荣辱生死,尽系于主人身上。”
 “这么独断吗?”
 白璐更加不能理解,“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讲究人权的,连大总统都不能随便的去绝对一个人的生死,你们那个欧家怎么能……这么不讲理,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人属于另外一个人吗?”
 “白璐,你还是太天真了。我们这种人,连个正儿八经的身份都没有,算得上什么人不人的。”欧辛抬头看着她,很温和的一笑,“不过,虽然我早早的就被定为少主私奴,却能像你们普通人一样读书上学,过了20年自由人的生活。比起主家那些只能在侍部接受各种训练的家奴来说我已经是很幸运很幸运了。
 我17岁那年,考上京都大学,按照主家要求选了金融系,却遇到了他。”
 白璐想起他前几天跟自己说过的他跟他前男友的故事,不禁奇怪,“你上大学的时候遇到了你的前男友,然后跟他相爱了,但是你现在说他是你的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难道一开始不知道他是你的主人吗?”
 “我不知道,他那个时候…离家出走,用的是化名。”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一起一年多,终于被人知晓...我没办法就只能跟他提出分手。”
 ……
 一次谈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欧辛把自己曾经的为爱无惧,被迫分手,发现前男友是自己的主人...以及遇到危机后的险恶心思,后来的七年等待,还有前几天不小心撞死了主母的事情,都跟白璐说了。
 “我不想跟他分开,死也不想分开。”最后,欧辛哽咽着开口,“他答应了我,让我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你疯了吗!”白璐眼眶又湿了,她实在没想到那天跟欧辛分开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就不怕你……”
 她着实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顾子叶,只能用一句你撞死的那个人来代替,却更像是拿着一把刀往欧辛身上扎,“你撞死的那个人她家里人来报复你吗?你说她是…那个那个谁的表妹吗?他家里这么有权有势,他表妹家里肯定也是这样。岂不是人家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我不怕,按照江北律法,杀人者偿命,意外杀人者终生拘禁,我怎么着都是该死的,是他努力保下我,我想用剩下的时间都来陪他…不求地久天长,但求朝朝暮暮。”
 “哎呀!欧辛你真的是太过分了。”眼泪慢慢流出来,白璐哭的凄惨,“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嘛!”
 以为她说的是当初答应她与她在一起的事情,欧辛心底的愧疚涌上来,“抱歉。”
 谁知白璐下一秒就抱了上来,带着浓重哭腔,“不要说什么死啊死的,你…你那个主人,他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你对得起谁啊?”
 欧辛眸光呆滞了片刻。
 就听白璐继续说道,“你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去吧!不要想什么天长地久还是朝朝暮暮的,你就先想办法取得他家里长辈的喜欢,他不是还有仨孩子嘛!努力让他的三个孩子也喜欢你离不开你,这样你就有更多活下去的筹码了!”
 “不…我不能那么多。”
 欧辛推开她,他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曾经有过好多小心思,结果不尽如人意,甚至因为我的那些小心思让我们分开七年多,我不敢有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待在他身边,家奴也好,罪奴也罢,我都无所谓。”
 ……
 第二天一早,欧辛便已经收拾利索站在了欧家主宅大门口。
 正值暑热,没一会儿他就晒得满身大汗,却也没有擦拭,整个人就像是刚在水里出来一样。
 好在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军顾就出来了,见他这个样子,他忙驾车停到他旁边,摇下车窗后,蹙眉道,“你赶紧上来。”说着就贴心的把空调降到最小,待欧辛上车后,他递给他一瓶水,又拿出湿巾给他擦汗,边擦边唠叨,“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外面那么热,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吗?”
 “在这里站着,你出来就能见到我。”
 欧辛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水,才抿唇一笑,十足十的傻气,军顾睨他一眼,毫不留情的点评,“傻。”
 “再傻也有人要!”
 “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军顾侧身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辆车,道,“本来打算带你直接开车回泉城的,下午到家后收拾收拾让你跟俩孩子吃个饭见个面,看你现在这幅尊容,你还是先去洗漱一下,晚点我们飞回去。”
 俩孩子...
 欧辛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话脸上的笑还是淡了几分,他喏喏开口,“我…我要跟你住一起吗?”
 “那肯定的啊!”军顾捏了捏他晒得发红发烫的小脸,“你不跟我住一起,还要去哪里?”
 “那…那上班呢?”欧辛试探性的问,“你在家的时候我肯定在,那你出去上班的时候呢?”
 “这个嘛……”
 军顾摸着下巴沉思,似乎有些为难。
 “其实…能在家里等你挺好的,你出去上班,我在家里给你做饭看孩子。”
 欧辛挤出笑容,心里却在打鼓,他的两个已经晓事的儿子,能接受他这么个杀人凶手在他们家里登堂入室么?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比较好。”军顾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职位我给你安排好了,我的私人秘书,怎么样?”
 欧辛本来都在做跟孩子面对面的心理准备了,听到军顾这话很开心又很惊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军顾看他身上的潮热散了一点,把空调又开大一点,打转方向盘松刹车踩油门,又进了主宅,后面跟着等候的几辆车也陆续开进来,“不过工资你可不能要求太高啊!”
 “没事没事,不给工资都可以。”欧辛笑眯眯的,很满意。
 “哪能不给工资啊,你现在领的是商务跟家务的双份俸禄,一个月工资差不多有十万块钱吧!”军顾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打趣,“不过你既然愿意回来,那自由人的身份可就没有了,以后你又得叫我少主了!”
 少主…
 
 “少主你好,以后多多关照。”
 欧辛微笑,十分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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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对不起有用吗【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37,时隔七年五个月,欧辛重新来到泉城的军家主宅,一切恍如隔世。
 他站在军顾所住的院落门口,看着里面站着两个五六岁的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小男孩,迟迟不愿进入。
 军顾觉察到后面的人没跟着自己进来,脚步顿住回头,看到他这副纠结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他走过去牵着他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我在。”
 欧辛握紧了他的手,像是汲取着温暖,片刻后,又松开,“你在前面走,我后面跟着。”
 “也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两个男孩身边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其实是有三个人。
 欧甲正温声说着话,还在擦其中一个男孩脸颊上挂着的泪,“明恩少爷,您快别哭了。”
 另外一个男孩儿也跟着哄弟弟,学着欧甲跟他擦着眼泪。
 一板一眼,很认真。
 “这是怎么了?”
 军顾看到欧甲,眉峰习惯性的蹙起,声音也颇为严厉,“明恩怎么哭成这样?”
 “爸爸...”俩男孩一见爸爸来了,快速扑过去一人一个大腿抱着,刚刚哭得凄惨的小男孩抽抽搭搭的,“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欧甲变蹲为跪,除了请安之外一句话都没说,一直低着头的他,也没有看到跟在后面的欧辛。
 “你们妈妈...”军顾斟酌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她去天上当仙女了,是回不来了。”他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以后,爸爸跟你们,还有你们的妹妹明意,我们四个人过。”
 明恩哭得声音更大了。
 “妹妹?”大儿子明思却没有哭,他板着一张小脸看向他,“那妹妹在哪呢?”
 “妹妹在你们姥姥那里,过两天我们就去接她。”
 军顾给小儿子擦了擦眼眼泪,“明恩,别哭了,你不是还有爸爸跟哥哥吗?”
 “你们、你们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妈妈...”
 谁知小儿子根本不接他的茬,甚至还跑到他生平很看不惯的欧甲的怀里,哭着喊着让欧甲带他去找妈妈。
 欧甲在他们少主杀人般的视线中搂着明恩轻声哄他,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
 好半天欧甲才把他的小主人哄好,不经意间抬眸就看到了站在军顾身后的欧辛,他恍惚了一下,才冲着欧辛点头示意,“欧辛前辈。”
 他怎么来了?
 “你好。”欧辛微微一笑。
 军顾把欧辛拉到自己面前,对着两个孩子道,“这是你们欧辛叔叔,来,叫人。”
 “欧辛叔叔。”两个小孩乖乖叫人,欧辛看到与心爱的人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心底再多的酸涩也都抛之脑后,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军顾的两个小版啊!
 “乖。”
 他摸着两个小孩的头,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明恩又哭了。
 欧辛一下子慌了神,怎么又哭了啊?
 “明恩小少爷,你怎么又哭了?”
 小明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往下掉,“妈妈以前也喜欢摸我头...”
 内心一下子被愧疚填满,欧辛想,这两个孩子本来有妈妈疼爱,就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
 “对不...”
 他话没说完,军顾就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明恩,别哭了。”说着就指了指跪在一旁的欧甲,“你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小少爷哄好。”
 欧甲把明恩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对这两个小小年纪就没了妈妈的孩子很是怜惜。
 主母尸骨未寒,少主就把撞死主母的人来回家里来,以后,这两个孩子...或许就没什么好日子了。
 少主还要把小姐带回来,那么个出生几天的孩子,在欧辛手里没几天就会被折磨死吧?
 ......
 晚饭的时候,军顾跟欧辛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两个孩子下来。
 军顾去他们的房间查看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床上抱在一起哭,边哭边叫妈妈。
 他心里愈发难受。
 叶子,你怎么就这么离开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了,这两个孩子,有多难过,有多伤心。
 他走上前,想哄哄自己的孩子,却被突然警觉的明恩的一个眼神吓了一跳。
 他的小儿子,那个怯懦到遇到点小事儿就哭鼻子的小儿子,此刻竟然眼神凌厉而凶狠,带着...恨意?
 军顾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眼神呢?
 “爸爸,你是为了跟那个欧辛在一起,才让他害死妈妈的吗?”
 军顾心口猛地一震。
 他的大儿子明思也接着说了一句,“爸爸,妈妈尸骨未寒,你就让害死她的杀人凶手登堂入室,你怎么做对得起妈妈吗?”
 跟在军顾后面一起进来的欧辛呆怔在那里。
 两个孩子看到他,泪眼婆娑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恨意,他们立刻站起来,一人拿了个床头柜上的东西朝这两个人砸去。
 “滚!”
 军顾不明所以,直接侧身躲开,后面的欧辛则被其中一个花瓶砸中了脑袋。
 鲜血瞬间顺着花瓶碎片流出来,明恩看真的打出血了,吓得又哭起来,明思却很冷静,“哭什么哭?我们是给妈妈报仇,这种害死主母的贱奴,打死都是活该!”
 听到后面的声响,军顾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到欧辛,满脸鲜血的站在自己面前,“阿辛...”说着就要伸手过去,可欧辛却拦下他,他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就直接跪下,跪在了脚下那片沾染了他血迹的花瓶碎片上,欧辛垂下眼眸,低声道歉,“抱歉。”
 “对不起有用吗?”
 明思穿好鞋后下了床,他站在欧辛面前,表情冷漠,“一句对不起,能换来我妈妈的命吗?”
 欧辛沉默,低头不语。
 明思气急,手握成拳砸在他的身上,“你个杀人凶手,为什么要撞死我妈妈?为什么要来我家?”被军顾拦着的时候,他又朝军顾又踢有打,“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
 紧接着,明恩也跟着过来,一时间闹作一团。
 这就是他要经历的事情吗?
 欧辛想,他是不后悔的,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罪有应得,可是...他后悔牵连了军顾,使他父子离心。
 “你们误会少主了。”他开口,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少主把我带回来...是让我来赎罪的。”
 “欧辛。”
 军顾拧眉,他在胡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这么说会带来什么后果?
 “少主,奴才知道您不想让两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就学会恨人学会报复,但是...奴才毕竟撞死了主母,理应受到惩罚。”
 欧辛抬头,冲他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是么?”
 明思没有再闹下去,他反问,抬头看着他的父亲,“爸爸,您真的是把他带过来赎罪的么?”
 军顾脸色更加难看,“都给我闭嘴。”
 明恩扁扁嘴巴,又想哭,却被军顾冷声呵斥住,“军明恩,你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子君...”
 欧辛想阻止他,却反被明思阻止了,他看着那种缩小版的军顾的脸上露出一副似嘲似讽的讥笑,根本不符合他们这个年龄,“狗奴才,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直呼我爸爸的名字?”心里愈发难过,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白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努力坚持下去,可现在...不过两句责骂,他就接受不了了。
 他欧辛,真的是一个恶毒的人。
 把三个孩子的母亲害死了,还舔着脸跟他们的父亲说爱...
 欧辛,你真恶心!
 “欧明思你也给我闭嘴!”
 军顾凶完这个凶那个,实在是很心累。
 “奴才知错,是奴才僭越了。”欧辛哪里舍得看他这幅样子,他慌了神,连忙道歉,又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将头叩在地上,无比卑贱的姿势,“请少主小少爷责罚。”
 “你只有这一处僭越么?”明思冷哼,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他祖父的声音。
 淡漠清冷,却不怒自威。
 “吵什么吵?!”
 军霖积威依旧,仅仅四个字就让整个房间都寂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是几不可闻的。
 欧辛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从自己跟前站定,心中愈发慌乱。
 家主这么快就来了...看到他们搞成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会很生气的吧?
 会不会...还像七年多前一样,问都不问的就把他驱逐?
 不...现在怎么可能跟当年一样呢?
 当年他是争风吃醋跟欧甲各种明争暗斗,还使得欧甲被军顾遣走,可现在...他可是害死了他的儿媳妇,现在,还被他的儿子带进他的家门。
 也罢。
 就算是死了,只要有跟军顾在一起的回忆,能在死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他欧辛…就已经很圆满了。
 “抬头。”
 军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让他头疼了好几次的家奴,觉得这次更难办了。
 他得知军顾把人带到东厢后,就知道一定会出事,连忙赶过来,果不其然,还真让他猜对了。
 军霖揉了揉眉心,在欧辛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他时,他直接甩下一巴掌,力道之大,让跪在地上的人都移了半步远。
 欧辛乖觉的挪回原地,仰脸垂眸,把脸摆在军霖顺手就能掌掴到的位置。可军霖没有搭理他,却又转身打了侍立在一旁的军顾一巴掌,将在欧辛脸上沾的大半血迹甩在军顾脸上后,在旁边的地上捡了盒抽纸,拽出好多纸巾擦着手上剩余的血迹,冷若冰霜,“你回来做什么?”
 “奴才...”欧辛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奴才是来赎罪的。”
 “撒谎。”
 军霖把纸巾砸到他头上,毫不留情的指出,“你是想跟军顾在一起。”
 欧辛脸色发白,他想否认,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家主面前说谎。他吓得浑身颤抖,只能俯下身子不讲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军霖是很不喜欢这种人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看着自家孙子眼睛肿的像两只小兔子,心疼之余又对欧辛更加不喜。
 “军顾。”
 军霖开口,一旁的军顾冷着脸没有说话,军霖丢给他几张纸巾,道,“你把他带回来,考虑过你几个孩子的感受么?”
 他指着两个小孩儿,“不管怎么样,明思明恩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率先要顾及的,是他们两个。”
 “我明白的…”军顾顿了顿,唇上勾勒起一抹苦涩的笑,“儿子马上派人把欧辛送走。”
 果真还是…留不住么?
 军顾狠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意逼回去,是他考虑不周。
 是他错了。
 他不应该再那么幼稚下去了。
 “不用。”
 谁料他父亲拒绝了,他略带诧异的看向军霖,就见他父亲施施然道,“后天是叶子的头七,让他先去跪两天醒醒脑子,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什么后面的事情?
 军顾难以想象。
 “父亲…您不是答应我…不会…”
 他话没说完就被军霖打断,“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变卦。”说着,军霖就一手牵起一个孙子的手,直接离开,临出门时留下一句,“明早六点,我要在主宅门口看到他。”
 让欧辛去门口跪着么?
 军顾沉默,欧辛却立刻回应,“奴才明白。”
 只要…还能活着,还能在军顾身边,那就好。
 至于,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他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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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差几秒就掌几下嘴【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57,第二天,持续高温一个多月的泉城终于迎来甘霖,大雨连下了三四天。
 
  军顾上班时路过主宅门口,远远的就望见一个瘦小的人形在雨里跪着。
 
  那天的风也特别大,刮得他一直往旁边歪,可他却还是坚持着调整好自己的跪姿…
 
  开车的欧甲很贴心的将车速放慢,甚至还把车朝欧辛那边挪了挪,好让军顾看的更清楚。
 
  军顾漠然是移开视线,命令他继续开车,欧甲心下疑惑。
 
  昨天下午不是还情深义重没他不行么?
 
  这么快就变了?
 
  不过,他也很庆幸少主能变心,毕竟欧辛撞死的可是主母哎!可是他仨孩子的妈妈!少主得多没良心才能在这个时候还爱着欧辛……
 
  欧甲在后视镜中又看了一眼在风雨中飘摇的欧辛,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
 
  昨天欧辛到来是他禀告家主的,主母的死因也是他告诉两个小少爷的...
 
  他欧甲早已不是最初出侍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奴了,再也不会做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了,他只是在知晓主母死因后,愈加怜惜这两个照顾了六年之久的孩子…
 
  与害死母亲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在两个小少爷身上!
 
  他不后悔!
 
  哪怕少主知道了会认为他针对欧辛…再责罚一通…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至于那些责罚…
 
  欧甲勾了勾唇角,他连军部一十三道刑罚都受过了,除了死…怕是没有什么比那些刑罚更可怕的了。
 
  刚巧,他不怕死。
 
  ……
 
  四年前,军顾将旗下所有公司尽数迁往市中心的一处高楼内。
 
  那楼占地近15万平方米,总高400米,共109层,耗时两年才完成,是泉城最高也是占地最广的大楼。
 
  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北,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高楼。
 
  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视着下面芸芸众生。
 
  建成后,军顾因取名曾询问过军霖的意见,军霖沉吟了一会儿,提笔写下一个“宸”字。
 
  军顾也觉得这个字挺好,所以这两个高楼均定名为“中宸”大楼。
 
  欧甲把车停好后,与往常一样跟在军顾身后半米外一起上电梯,可还没等他进去,军顾就阻止了他。
 
  “少主?”
 
  欧甲讶然抬头,与军顾视线对上,却又立刻垂下眼眸。姿态谦卑,恭敬。
 
  “你先等等。”军顾斜睨他一眼,不喜之意溢于言表,欧甲心头酸酸的,有些难受。
 
  他不讨主人喜欢,他一早就知道的。
 
  这么多年,比他晚认主的几人均得到主人的几分关怀喜爱,只有他……屡受磋磨,从无例外,他本来以为他早就习惯了,可是面对着军顾这么明显的厌恶与不喜,他还是会难过,会心酸。
 
  一个不受宠的私奴...
 
  就是这么悲哀。
 
  “你最近话很多。”军顾却没有理会他这些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他倚在电梯口,脚尖在地上打了个半圈儿,朝楼梯口方向撇了撇,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与高高在上,“从那儿上去,给你20分钟时间。到不了的话…”
 
  军顾玩味一笑,“差几秒就掌几下嘴。”说着,他从欧甲的手里拿过他的手机,开了秒表后又还给他,拍了拍欧甲有些发白的脸,仿若施恩一般,“去吧~”
 
  “是,少主。”
 
  欧甲恭敬从命,深深鞠了一躬后才转身朝楼梯口疾步而去。
 
  少主是在101层办公,他之前有爬过楼梯,跑快些的话,两分钟就能上10层...努力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军顾看着他那副明明恨不得插翅膀飞走却不得不压着自己只快走的蠢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唇角的笑满是嘲讽与恶意。
 
  ......
 
  欧甲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他一步两三个台阶的跑了不到30层,就已经累得抬不动腿了,只好一步一个台阶慢慢来,可是当他爬到50层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16分钟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剩下的4分钟内赶到101楼去,除非…是坐电梯。
 
  可他连想都不敢想。
 
  违抗主人命令甚至欺瞒主人…在侍部要受的惩罚,实在是太重太重,他根本承担不起。
 
  他也不敢。
 
  他只能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个台阶的慢慢磨上去。
 
  终于,在44分钟14秒的时候,欧甲终于来到了101楼的军顾办公区。
 
  在外围办公的特助田渭见他弯着腰从楼梯口挪过来,累得浑身汗淋淋气吁吁,脸白的跟鬼一个样,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亮着灯的电梯,很是诧异,电梯没坏啊!这欧甲前辈怎么爬楼上来了?
 
  欧甲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连忙掏出手机把秒表按停,看到上面的时间后,用了两秒钟时间计算出自己要挨的数量。
 
  20×60+14,1454下。
 
  呵!
 
  他这张脸,得打烂多少次才能还完?
 
  “欧甲前辈…”见他颤悠悠的站都站不稳,田渭忙站起来跑过去扶他,“您这是……?”
 
  接触后他才发现,欧甲浑身都在小幅度颤抖,热汗淋漓跟流水一样,心里难免有点担忧。
 
  “我…咳!我没事…”欧甲嗓子火辣辣的疼,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推开田渭的搀扶,哑声问,“少主在不在?”
 
  田渭了然,他指了指里面,“主人在开视讯会议呢!”
 
  欧甲点了点头,拖着要断掉的双腿勉力踏进军顾的办公室。
 
  外面雷声阵阵,欧甲跪在落地窗前,身后是阴沉沉的天色,一如他的心…黯淡无光。
 
  他面无表情的抽着自己的脸颊,一下一下,毫不留力。
 
  原本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终是添了红晕,颜色又渐渐变深,最终,双颊通红,唇角也渗着血。
 
  军顾开完会,端起一旁的咖啡一饮而尽,不经意间就看到欧甲唇角的血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毯上,而此时,米色的地毯上已经有了一大滩血迹,还隐隐有向外扩大的迹象,他蹙眉,终是叫了停。
 
  欧甲心头狠狠一颤。
 
  他还没有受完罚就被少主叫停,这是这七年多来的第一次。
 
  以往,不加罚对他来说已是万幸。
 
  “多少了?”
 
  他听到他的主人冷冷发问,定了定心神,刚想回答,张口却是吐出一口鲜血,还混着两颗牙齿。
 
  掌掴百余下,他的脸早已疼到麻木,甚至都没发现牙齿被自己打掉了…军顾看到牙齿混着血水被欧甲尽数吐到他颇喜欢的地毯上,鲜红一片,煞是碍眼,脸色愈加难看。
 
  瞪了战兢兢不住叩头却再不敢说话的欧甲几眼,他按下外线,让外面的田渭带人进来把欧甲带出去收拾干净,又让他把地毯也换了下来。
 
  真是碍眼!
 
  军顾翻了个白眼,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down到谷底。
 
  直到欧甲洗漱完毕回来后,看到自己刚刚弄脏了的地毯已经被撤下,又换了张一模一样的新地毯,不禁悲从心起。
 
  他欧甲,活得还不如一张地毯。
 
  这地毯,都能得到主人的喜爱,他弄脏了他,还要请罪,十有八九还要受罚…他在军顾的心里,连一张地毯都不如。
 
  可他连悲伤都顾不得,他复又跪在那里,将头狠狠砸在地上,“奴才失仪,请少主责罚。”他这副姿态,当真是低贱至极。
 
  说出来的话更是把自己贬到了尘埃里,因为缺了两颗牙齿,说话甚至都有些漏风,“奴才刚刚超过了少主规定时间11分钟14秒,应掌嘴1454下,刚刚已经完成153下,还差1301。”
 
  “呵!你以为知道差多少下就行了么?”
 
  军顾勾了勾唇,似嘲似讽,“说说看,我什么罚你?”
 
  为人奴仆,可能最怕的就是主人问“为什么罚你”了,说不出来就是蠢钝无知,说得出来就是明知故犯。
 
  多说多错,两头为难。
 
  欧甲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死死的抓住彼此,最终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奴才…将欧辛前辈之事告知了家主与两位少爷。”
 
  “然后呢?”
 
  欧甲咬咬唇,口腔中愈浓的血腥气味儿让他头脑有些昏昏沉沉,他低声道,“少主罚奴才,意在让奴才管好自己的嘴。”
 
  军顾站起身,慢慢走到欧甲跟前,他俯下身,勾起欧甲的下颌,大拇指在他的殷红唇瓣上肆虐,态度暧昧轻佻,“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与军顾这么亲密接触时,欧甲的心跳猛然加速,呼吸也愈发粗重,他垂下眉眼,温顺回话,“奴才刚刚按照规矩领罚…”
 
  “领罚?”军顾又是低低一笑,他伸出另一只手,扇了扇欧甲通红的脸蛋,“我让你罚哪儿?你又打的哪里?”
 
  欧甲眼眸呆滞了一下。
 
  少主刚刚是让他掌嘴…而他,是抽的耳光。
 
  按照家规,掌嘴自然是拿手击打面部…可若主人找茬,他也确实是打错了。
 
  “奴才知错。”
 
  他想明白了,也就老老实实认错领罚,军顾见他乖觉,也就松开了对他的桎梏,他直起身,施施然的下了命令,“午餐的时候,去餐厅先还300,至于工具嘛……”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欧甲一番,轻轻挑眉,“就用你的手机吧~”
 
  欧甲闭了闭眼睛,将眼底流露出来的难堪屈辱掩藏的一丝不露,“奴才明白。”
 
  “去做事吧。”
 
  ……
 
  中宸大楼的餐厅总共有三层,欧甲受罚的地方就是在第一层的中间扶梯口,那里人来人往,基本上所有来吃饭的人都能够看到他受罚。
 
  他在这里受罚不是第一次了,可原先不过是罚跪,军顾虽然厌恶他,却始终在外面给他留有几分脸面,让他好好领着总助的差事,即便多次打压,但也从未如此羞辱过他,可这次……
 
  像他们这种人,往日里总是电话不断,可以说手机就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而军顾,却将他最常用的手机变成了施刑的工具。
 
  还是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
 
  欧甲心里难受得很,却也知道他这是自作自受。
 
  少主这般罚他,不光是因为他管不好自己的嘴来惩治他,还有泄恨的意思在里面。
 
  那个欧辛,在主宅门口罚跪,少主便让他在人最多的餐厅受罚,一报还一报,也就是这样。
 
  中午十二点,中宸大楼上上下下四十多层办公楼内几万员工纷纷涌进餐厅吃饭,他们都注意到了跪在扶梯口用手机背面击打着自己嘴巴的欧甲。
 
  在整个中宸,没有人不认识总裁身边的第一特助欧甲。
 
  据说,他极受上面信任,还未成年便做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虽然总裁曾多次当众训斥于他,却依旧委以重任,可现在…
 
  他竟然跪在楼梯口掌嘴!
 
  唇瓣被打的高高肿起,渐渐破了皮,渗了血,一滴滴的砸到地上,欧甲浑然未觉,一下一下打得很用力,
 
  十五分钟后,他打够了数目,站起来穿过层层人群离去。
 
  按照规矩,领了罚后还要让主人验伤,可他刚走到电梯口,还没进去,身后就传来田渭的声音。
 
  “欧甲前辈...欧甲前辈。”
 
  欧甲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看来事情还没结束。
 
  “怎么了?”
 
  他停下脚步,也没有挡着自己的伤痕,哑着嗓子问。
 
  田渭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面上带着怯怯的笑,“主人让我通知您,爬楼梯上去。”
 
  欧甲垂下眼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继而朝楼梯那边走去,谁知田渭又跟上来说了句,“主人还说,二十分钟后要见到您,麻烦您快些。”
 
  二十分钟...
 
  呵!
 
  欧甲唇扯得生疼,本来止了的血又流了几滴,却始终抵不上心头上的疼痛。
 
  这餐厅是在10楼,跟早上的1楼,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这个样子,二十分钟...想爬上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群二3陵六9二39六2020⋅07⋅ 12⋮11⋮48��
023记住疼【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58,又是四十多分钟,在欧甲辛辛苦苦爬楼梯的时候,军顾正端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主宅门口的监控视频。
 雨下得很大,他的欧辛就像一株无依无靠的浮萍,在风雨中飘摇,却努力维持着跪姿。
 跪直身体,挺胸抬头收腹手背后。
 这个姿势……是最累人的。
 全身的重量都会压在双膝上。
 可阿辛已经坚持了近七个小时。
 阿辛……
 军顾微微仰头,轻轻的阖上双眸,将泪逼回眼眶。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孰对孰错了。
 他更不知道,他与欧辛的这份坚持,最终能有什么后果。
 可无论是善果还是恶果,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就得一直走下去,再没有回头路。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军顾的思绪。
 与之一起传来的是欧甲沉稳却带着气喘还有些漏气的声音。
 “少主,奴才前来验刑。”
 军顾缓缓睁开眼,沉静如水的黑眸中半点晶莹也无,他关了监控,冷声让欧甲进来。
 欧甲依着规矩膝行到离军顾办公桌一米外的地方,垂眸仰脸,露出尽是指痕的脸,唇瓣都渗着血,很是凄惨。
 “过来。”
 军顾饶有兴致的挑眉,吩咐他上前。
 欧甲乖觉的挪着膝盖上前,猝不及防间,下颌被一只修长的手钳住,抬起,下颌传来的触感让欧甲睫毛轻轻一颤。
 接连两次被军顾挑下巴,欧甲心口也跟着一震,带着些轻微的刺痛。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亲密到让他有些害怕…
 他有些慌乱的垂下眼帘,面上一派温顺模样。
 军顾伸出大拇指,在欧甲的唇边摩挲着,也不知是不是已经疼麻木了,他竟然觉得他的主人的动作有些轻柔。
 欧甲壮着胆子抬头,正对上军顾清冷嘲弄的视线。
 猝不及防间,军顾把大拇指塞进欧甲的口中,欧甲下意识的探舌轻轻舔弄了一下。
 却尝到了血液的咸腥味。
 欧甲有些惶惶,他慢慢的把他的主人手中沾染的自己的血都舔净。
 “啧”
 军顾抽回手指,抽了几张指擦了擦手,把纸巾揉团砸到欧甲头上,神情冷漠,“记住这血的味道,更得记住这嘴上的疼。”
 “是,奴才明白,谢少主指点。”
 欧甲何等聪明,他在军顾开口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弯腰俯身叩首行礼。
 额头砸向地板的时候,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古语说的好,有后娘就会有后爹。
 欧辛前辈的手段如此高明,他要更加勤勉一些,好好护住少夫人留下的三个儿女。
 欧甲想到早逝的少夫人,那个笑容暖煦待人谦和的女子,再次叹息。
 少夫人...你怎么忍心抛下这三个孩子,就这么离开呢?
 ——————————
 欧辛在主宅门口跪了足足三天两夜。
 直到顾子叶头七过去,他才被勒令起来。
 却也只是换了身家奴服饰去正厅继续跪着。
 数日水米未进的欧辛也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没有晕倒过去,依旧跪得挺拔,笔直,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跪不住了?”
 身后传来低沉威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欧辛此时此刻竟有一分不合时宜的轻松感。
 家主终于来了...
 终于...来审判他了。
 “奴...”
 欧辛转过身子,朝来人弯下脊背磕头,开口嗓子却是哑的,他清了清嗓子,规规矩矩的问安,“奴才给家主请安。”
 军霖缓步走到他面前,眸光尽是探究。
 这个小家奴...究竟何德何能,让他那个蠢儿子这么念念不忘?
 可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他也知道。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他不惜与添夏的本家闹僵,也要维护的,不是面前这个小家奴,而是他的儿子。
 不管他们做了多少让他恼怒的事情,他都得维护到底。
 混账!
 真是混账!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点心!
 军霖狠狠一脚踹向欧辛肩头,疲惫不堪的欧辛被盛怒之下的军霖踹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浑身上下酸疼的难受,却还是立刻爬起来跪好,连呼痛求饶都不敢。
 军霖一连踹了五六次,心中的怒气终于散了一些,也能心平气和的讲话了。
 “我儿子对你情深义重,纵使你犯下大错,他也愿意保你一命。甚至还想把你带在身边。”
 军霖想到自家儿子一脸执拗的跪求自己饶他一条命的时候,心里就很是不舒服。
 蠢货!
 在这个时候就把欧辛带回来,找死也不带这么积极的!
 “但你也知道,不管你是无意还是有意,军顾的媳妇,明思明恩明意的妈妈,终究是死在你的车下。我不可能就这么容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待在军顾身边。”
 欧辛原本有些昏昏沉沉,听闻此言却有些惊喜,他猛地抬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家主,您的意思是...?”
 他还是有机会待在军顾身边的,是么?
 目光触及到欧辛希翼的眼神,军霖有一刹那的恍惚。
 曾几何时,他的夏夏,也曾经用过这种眼神看自己。
 是什么时候?
 他垂眸回忆。
 是当初夏夏爬床被祖母发现,被打得半死后自己要他做自己的宠物时,他也是这般看着自己,问自己,祖母是不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
 军霖唇畔勾勒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想到临来时夏夏向他求情。
 “欧辛这个孩子我还是觉得挺不错的...虽然小叶子是因他而死,但那也只是意外,而且儿子对他用情太深,你若太强硬的让他们分开,恐怕儿子会恨你一辈子。
 我原先跟那孩子聊过,他也就是想跟咱儿子在一起,想相濡以沫,携手终老。
 军哥,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知道有情人难以相守的痛,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别让他们分开,好不好?”
 四十余年间,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执着他的手,笑容清浅,眉目含情,撒娇讨赏一样的替他们求情要承诺,“军哥哥,答应我,好不好?”
 “你想跟军顾在一起,是不是?”
 欧辛心中惴惴,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一起...
 他真的还有机会跟军顾在一起么?
 迟疑了许久,在军霖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小声开口,“是...”
 他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死,他也想死在他的身边。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军霖的声音,低低沉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欧辛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他屏气,点了点头,“是。”
 “那就好办了。”军霖转身,击掌两下后,对着闻声而来的卫兵道,“把他送到帝天堂去,让人调教好了后,再让他们送回来。”
 帝天堂...
 深知那是个什么地方,欧辛也明白家主所说的“身份”二字的含义,他终是长长的呼了口气,朝着不远处的上位者深深叩首,“谢家主。”
 见他乖觉,军霖也满意的点点头,“快去快回吧。”
 他可不想天天被他家那个蠢儿子催着问欧辛去哪了。
 
,2020⋅07⋅ 12⋮12⋮06��
024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60,事情果然不出军霖所料,军顾在知道欧辛被他带走后,借口来看三个孩子,在他跟添夏的卧房里死活赖着不走,目光躲闪...都不敢跟他对视。
 没出息。
 军顾不开口,军霖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沙发上看自家爱人跟俩孙子玩围棋,时不时斜睨一眼逗闺女儿睡觉的军顾,神色淡淡,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偶尔添夏不知道在哪落子的时候才会出声提醒。
 “祖父,您怎么可以帮爷爷!”
 “耍赖!”
 “太过分了!”
 “这不公平!!!”
 ……
 在军霖的帮助下,添夏连赢五局。
 俩孩子不乐意了。
 一个劲儿表达自己的不满。
 添夏乐呵呵的按照约定拿走了俩孩子面前的糖果,贴心的拆开塞进自家老攻的嘴里。
 另外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后,含糊不清道,“怎么就不公平了?你们兄弟两个人,我们两口子也是两个人!”
 二比二,多公平啊~
 明恩:“……”
 他爷爷说得好对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爷爷,您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儿。”
 还是明思头脑清醒,没有被添夏的歪理带偏。
 孩童撇撇嘴,一脸不满与鄙夷。
 “您都多大岁数了,这么欺负我们小孩子真的好吗?”
 添夏眨了眨眼,看着这张跟自家老攻有几分相似的一本正经的小脸蛋儿,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又呼噜了下小明恩的脑袋,才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棒棒糖,塞给他们一人一个,哄道,“那不一样啊…你们学围棋都一年了,我才学了几天…门都没入呢!
 你们祖父不帮我,我岂不是会很惨!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一个老头子还不如俩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太丢脸了!”
 要不是军霖帮他,他指定局局输,多丢人!
 军霖见他这么强词夺理,忍不住乐了。
 小时候霜霜学围棋的时候他们家夏夏呼呼大睡,现在知道丢脸了?
 也不嫌晚么?
 军顾那头哄睡了女儿,把明意递到保姆手上,慢慢踱步到军霖他们跟前。
 “哼!”
 跟添夏斗嘴的两小儿见爸爸过来,立刻撅起嘴,偏过头不再看他。
 “爸…”
 军顾斟酌了许久,还是冲着添夏开口。
 添夏仿若未闻,拽过两小儿继续下围棋。
 只余下军顾讪讪的站在一旁。
 很是尴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小儿哈欠连天,添夏才招呼军顾把孩子抱去睡觉。
 军顾立马有了精神,立刻一背一抱的要把明思明恩带回自己所住的东厢,添夏看着自家男人依旧漠然的脸色,决定还是自己出马跟儿子说清楚。
 ……
 一路无话。
 添夏一直沉着脸,军顾见两个孩子都在,也没好意思开口。
 把孩子放到床上给他们盖上被子后,添夏才把他家儿子拽出来。
 “爸…”
 军顾的脸色有些复杂,晦涩难辨。
 添夏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自从军顾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还愿意喊他爸爸,他挺欣慰的。
 毕竟…他添夏,其实只是军顾母亲的好友,舅舅的爱人。
 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你们家欧辛被军哥带走了。”
 他也知道他儿子想问什么,不等军顾开口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了,“带到哪里去我不清楚,不过军哥答应我了,不会让你们分开太久,他还会努力去说服我姐姐,让你们能在一起。”
 “真的吗?”
 军顾眼睛陡然发亮,他抓住添夏的手,急急求证,“父亲真的答应了嘛?!”
 “对。”
 添夏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宽慰道,“你也知道,你父亲做出的承诺,从来都不会打半点折扣的。”
 他知道……
 但是…军顾暗暗咬了咬舌尖,感受到刺痛传来,心里却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很清楚他父亲是多么讨厌阿辛的,更何况,阿辛还是撞死叶子的直接凶手…怎么……
 怎么会突然间又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呢?
 他蓦地想起当年他父亲逼他签协议的事情,有些迟疑的开口,“爸…父亲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没有啊!”
 添夏回答的很干脆。
 可军顾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本以为…父亲是把欧辛给带到一个他再也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再无交集,可没想到……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不知所措!!!
 “那…那阿辛什么时候能回来?”
 添夏却是又摇了摇头,“军哥没说,他只说要给他安排一个能待在你身边的身份。”
 待在他身边的身份……
 军顾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军顾在庆幸担忧与紧张中日日苦等,可真的等到了欧辛回来,他却没有那么开心了。
 与七年多前一样的贴有“江北军部免检”条子的小箱子在他上班前送到了他的住处,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他与欧辛的第一次...就是在他父亲送来这么几个放着极品性奴的小箱子后。
 他们的第一次,是充满暴虐与鲜血的第一次。
 只有疼。
 没有任何情爱流露。
 恍惚的瞬间,他隐约听到欧辛的名字。
 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他听到他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的语气质问,“你是说...阿辛在这里面???”
 在得到来人的肯定回答后,军顾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怎么可以...
 一把夺过来人奉上的钥匙,军顾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把那个小箱子打开,却还是没有看到他深爱的人,里面只有一个被黑色胶衣紧紧束缚的人形,蜷缩在箱子里。
 “阿辛...”
 军顾双目瞪圆,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开。
 他找了两圈儿,都没有找到胶衣的口子在哪里。
 “快解开!”
 军顾怒不可遏的命令道。
 来人在轻微颔首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轻轻朝胶衣划开了一道口子。
 像剥茧一样,他们慢慢把胶衣除了,露出被汗液浸透的皮肤都泛白发皱已然是半昏迷状态的欧辛。
 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怀里,军顾这才发现,维持欧辛微弱呼吸的...就是鼻孔里插了两根吸管连接着胶衣外面。
 “阿辛...”
 眼角滑过一滴泪,军顾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可怀里的人却没有半点回应。
 “怎么回事?!”
 军顾这下彻底慌了神,他一脚踹向那个身穿帝天堂调教师制服的男人,“你们做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让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
 男人被踹得倒退两步,他垂下眼眸,拍了拍膝盖上的脚印与灰尘,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语气恭敬,却不谦卑,“小军少,您不用这么着急,请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来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剂,又拿出一个装有墨色液体的小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注入到欧辛身体里后,朝欧辛人中掐了掐,在发现后者睫毛微颤后,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然后,他后退几步,示意军顾看他怀里的宝贝疙瘩。
 “阿辛...”
 见欧辛幽幽转醒,军顾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把他融入骨里肉里,他低声轻喃“阿辛...阿辛...”仿佛是在叫着世间至宝。
 
 
 
,2020⋅07⋅ 12⋮12⋮25��
025侍奉床事的性奴【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61,军顾脱下外套给欧辛裹好身体就把人抱回房间,可刚一把人放到床上,腰还没挺直呢,床上原本老老实实窝在他衣服里的人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阿辛?”
 军顾连忙伸手扶住他,可那人却避开了他的触碰,径直下了床,俯身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
 军顾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侧过身,想把人拉起来,欧辛却再一次拒绝了他。
 “你听我说…”
 他心爱的人仰起脸,露出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我想长长久久的待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但是,你身边人已经足够多了…唯独……”
 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脸上露出几分羞赧的神色。
 “唯独缺了一个侍奉床事的性奴。”
 军顾的动作僵在那里。
 两人默默相对,半晌无言。
 性奴……
 他的阿辛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如今,竟然开口要做他的性奴?
 不!
 这怎么可以!
 当年,让他做他的私奴,他都觉得委屈了他。
 更遑论…是做一个性奴!
 这是他爱的人啊…
 这是他喜欢了十年也爱了十年的人啊!
 他军顾,若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做了性奴,那他原先三年的爱恋,后来七年的隐忍等待,又算什么?
 笑话一场么???
 “不!我不同意!”
 他听到他强硬的拒绝声音。
 “你是不同意我待在你身边么?”
 欧辛的脸上又露出一个苦笑,“子君,你是在恨我失手撞死你的妻子么?”
 “我……”
 军顾苦涩的开口,“你明白我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就答应我吧!”
 欧辛再次请求,“子君,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个样子?”
 军顾很不理解,他的话,几乎就是吼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性奴代表了什么?
 那就是个床上玩物,你怎么能这么……”
 自甘下贱…
 剩下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欧辛勾唇一笑,“你以为,我这段日子,在帝天堂,是在做什么?”
 帝天堂!
 军顾大震,是他父亲!
 “是不是我父亲逼你的?”
 “不是。”欧辛摇摇头,“是我自己选择的。”
 “为…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成为你的性奴,这样…”
 这样就可以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了。
 不待欧辛说完,军顾就彻底明白过来了。
 可是…
 他觉得很难受。
 为了一个在一起。
 就要让自己心爱的人为奴?
 若不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怕是要冷笑出声了!
 这是多么懦弱的选择啊…
 又是多么卑微可怜的爱情?
 可是,他再也没办法说出“我不同意”四个字了。
 他的阿辛…
 是有多么爱他?
 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你先起来。”
 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弯腰把人拽起来。
 欧辛见他通红的眼眶,终是不忍心再一次拒绝他。
 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欧辛明白军顾的想法,但是他没什么办法了。
 他但凡有任何一点能够让他们两个人彼此相守的方法,他也不会做下这种决定。
 性奴…
 呵!
 想想就可笑。
 可是,就像当初上帝天堂的第一天,负责教导他的老师跟他讲的话。
 做性奴,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工作罢了。
 更何况,那是给他心爱的人做性奴啊!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是平等的。
 并不存在什么主奴高低之分。
 而他所学习的那些技巧,也只是让他们的相处更加契合的方法而已。
 他比起岛上那些商品奴隶来讲,已然是很幸运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欧辛鼻子一酸,闷闷的开口,“没有了。”
 “好,我答应你。”
 军顾终是做了决定,“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我们原来如何,现在也如何,以后…也不能变。”
 “好…”
 原来…如何?
 欧辛垂下眼眸,暗自苦笑,时隔多年,他早已忘了他们原来如何了。
 唯一能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份死也割舍不掉的情了。
 
,2020⋅07⋅ 12⋮12⋮43��
026主人他是疯了吗?【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63,下午六点半,陈清跟在欧甲的身后踏入军顾所在的饭厅。
 “奴才给少主请安。”
 “奴才给主人请安。”
 规规矩矩的请安过后,陈清幽幽的叹了口气。
 今天真的是太惨了!
 他整理了一天的文件,中午饭都没吃,还要去服侍他主人用膳!
 老天爷啊!
 还有比他过得更悲惨的私奴么?!
 “恩,起来吧。”
 此时此刻,军顾正端坐在主位上,给下首的欧辛夹了一块脆皮豆腐,“这是你最爱吃的。”
 “好,谢谢少主。”
 欧辛抬眸,冲着他温煦一笑,也给他夹了一尾糖醋鱼,“糖醋鱼,我刚刚做的,也是您最爱吃的。”
 糖…糖醋鱼???
 陈清刚站起身,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去。
 他家主人不是最讨厌糖醋鱼的嘛!!!
 什么时候变成他最爱吃的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跟他长得很是相似的让他印象深刻的姓欧的中学班主任!!!
 “欧老师???”
 他怎么在这里?!
 此时欧甲也闻声看了过去,就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本以为再次被驱逐的人。
 “欧辛前辈?”
 “啊哈?”
 陈清偏过头,“前辈?”
 怎么欧甲哥哥也认识这个欧老师?
 “你怎么认识阿辛?”
 军顾吃菜的筷子一顿。
 他这是糊涂了,怎么忘记把这个陈清遣走呢!
 不过…这个小奴才是从哪里见到过阿辛的?
 欧辛也站了起来,朝着来人浅浅的弯了弯腰,“欧甲先生,陈清少爷。”
 他如今身份尴尬,对着军顾的私奴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之前在江北的医院见到过的啊!”
 在欧辛施礼的时候,陈清已然问了出来,“主人,欧老师是您朋友吧?”
 怪不得上次见面的时候问他主人是不是军顾呢!
 可是…
 为什么欧甲哥哥喊他前辈?
 陈清心里突突的,很是不安。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是做什么?”
 军顾也跟着坐起来,一把拉过欧辛,脸色有些难看,“这都是你的后辈,哪里轮得到你给他们行礼了!”
 说着,他向陈清介绍道,“这是你欧辛前辈。”
 “啊?!”
 陈清傻了眼。
 他有一个跟他长得那么像的前辈???
 他猛得想起很久之前初见他家主人时,他主人也是唤他什么…阿辛?
 难不成……
 这个欧辛前辈,是他主人的白月光,他是这个白月光不在临时慰藉的替身?
 ………………
 陈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待到他主人用完晚膳的。
 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着。
 他主人和他的这个白月光,很是恩爱,亦很是和谐。
 彼此对视时,温馨和睦,眸光中尽是缱绻深情。
 他太过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欧甲愈加难看的脸色。
 “你是从哪里见到过欧辛前辈的?”
 回去的路上,欧甲连续问了三次,陈清才从酸涩中回过味来,“就…就我休学那会儿,不是跳车摔着了…在医院里见过一次。”
 “噢。”
 欧甲了然的点点头,看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又提点了一句,“欧辛前辈是少主的第一任私奴,与少主感情深厚。”
 这可是个害死主母都能全身而退的主儿!
 谁能惹得起?!
 “主人的第一任私奴?”
 陈清很是诧异,“欧甲哥哥,你说的是那个害死主母的主人的前任私奴?”
 “是。”
 “woc…”
 男孩儿张大嘴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主人他是疯了吗?”
 竟然把害死主母的凶手带到自己身边!!!
 “住嘴,慎言。”
 欧甲瞪他一眼,心里却很是认同他的话。
 现如今,他的主人,还真的是疯了傻了!
 ……………
 “子君,你不应该让他们喊我前辈的。”
 饭后,他们一起去公园里散步消食,欧辛想到刚刚见到的军顾的两个私奴,眉峰蹙起,小心翼翼的开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是你的私奴,我只是个性奴,要遵守应有的规矩。”
 “阿辛!”
 军顾不认同的喊他的名字,“那只是个权宜之计罢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有个两全之策的。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军顾拉过他的手,皎皎月色下,男人的神色很是坚决,“现在,我没办法给你一个身份,最起码的尊重,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
 ……
 军顾与欧辛是分房而居的。
 顾子叶离世不足百日,纵使军顾对她并无爱情,可他仍然要给她守孝,便让人把他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欧辛居住。
 军霖得到消息后,很是满意。
 还算他这个蠢儿子不算太蠢,懂得点分寸。
 没有被一时的情爱迷了眼。
 在得知欧辛依旧按着性奴规矩清洗自己后,他更加满意了。
 这个小奴才,不枉他特意让人调教了这么长时间,算是个守本分的。
 
,2020⋅07⋅ 12⋮13⋮00��
027欧辛前辈杀人了【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64,可是就这么日日三洗一润的灌肠,却还是灌出问题来了。
 三天后,欧辛在卫生间里足足待了两个小时才出来,人都虚脱了。
 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捏着酸麻的腿,心中纳罕。
 这灌肠液是他在岛上惯用的,温和不刺激,怎么可能会闹肚子?
 等军顾回来后,就得知了欧辛跟欧甲田渡陈清几个人,都进了医院。
 “怎么回事?”
 “吃坏肚子了?”
 军顾在得到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后,很是不解。
 厨房的菜品原料全部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怎么可能让人吃坏了肚子?
 待他急匆匆去了医院,问了护士他们在哪里后,径直去了欧辛所在的病房。
 躲在一旁的陈清神色落寞的看着军顾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的疾行进去,眼中滑过一抹怨怼。
 主人…还真的是看重那个罪奴呢!
 …………………
 可饶是换了三家供应蔬菜肉物的供应商,欧辛还是一日接着一日的不舒服。
 不是腹痛,便是发烧头痛,去医院检查好几次也没有个结果。
 可同样的饭菜,吃进别人嘴里就没什么事。
 让军顾很是担忧。
 可自从给欧辛洗了一次胃,让他胃部出血后,军顾再也不敢让人给欧辛洗胃了,只能让人精心照顾着。
 可不管怎么调理,欧辛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这种情况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就像这场病痛来的那么突然一样,它也消失的很突然。
 从始至终,军顾都没查出来是何病因。
 欧辛却是病中作乐,笑言是在南方待了七年的肠胃,来到北方就水土不服了。
 可暗地里,他却一遍遍的叮嘱医生让他们不要乱说。
 又过了三天,欧辛在吃午饭的时候,仅仅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脸色便沉了下去。
 “还没够么?”
 他勾唇嘲讽一笑。
 他再怎么着也是以少主私奴的身份受训了十数年,有关侍奉主人的一切都有涉猎,自然也包括厨艺。
 而食物的相生相克,他也是明白的。
 先前几次并没有理会,反而顺着这些人的心意,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身份尴尬,不好太过招摇。
 可是一味的隐忍,竟然换来了变本加厉。
 “麻烦把陈清少爷请来吧。”
 欧辛对着门口的卫兵微微一笑。
 …
 “你找我什么事?”
 前几天“因病”休假的陈清一脸不耐的看着欧辛。
 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语气却很强硬冷漠,可在欧辛眼中,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这些菜,你喜欢吃么?”
 遣走了所有人,在偌大的餐厅只留下他与陈清两个人后,欧辛方指了指餐桌上的几道菜,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笑。
 陈清却觉得刺眼的很。
 “喂!欧辛前辈。”
 他面露不屑,“你明明知道,主人只让你上桌吃饭,问我喜不喜欢吃…怎么?想让我犯了我主人的规矩?”
 欧辛听到“主人”二字后,心口有些刺痛。
 主人……
 这在他从前认为表明别人对他的所有权的将自己全部奉上予人的称呼,此时此刻,却是他怎么也没有资格唤出来的。
 他多么想…
 再一次的成为军顾的私奴啊…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以床奴的身份陪伴着他了。
 陈清见欧辛都不带搭理他的,更是气恼,“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些天他主人工作忙,这个欧辛一直都是单独吃饭的,食谱菜谱也都是他买通餐厅的大厨准备好的,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菜了,怎么可能有人发现!
 他定了定心神,又道,“你怎么不说话?真把自个儿当成是我前辈了么?”
 欧辛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定睛看着他。
 这个跟自己肖似的男孩,满脸不屑与鄙夷。
 前辈…
 呵!
 欧辛冷笑。
 他算得哪门子的前辈?
 不过是一个被驱逐的前任私奴罢了。
 可是…
 他委实看不上这个据说军顾很是宠爱的小私奴陈清。
 也不知侍部的那些老师们,为何教导出这么一个善使阴谋规矩的人。
 “我什么意思?”他轻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漫不经心,“你当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有病吧?”
 陈清见他这副样子,脸色有些难看,“什么什么意思的,没事别烦小爷!小爷病着呢!”
 说完,还作势咳嗽了几声。
 他十天之前跟欧辛一起吃了含有巴豆粉的食物,后来怕让他家主人查出来,一直都是跟欧辛吃一样的饭菜的。
 可偏偏…
 他家主人只对欧辛关怀备至,问也不问他一句。
 仿佛就没有他这么个人一般。
 陈清很是奇怪,明明那么相似的一张脸,他还比这个欧辛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服侍他主人的时间更久,更甚至…他不曾对仙逝的主母有过半分不敬,更没有害死过主母!
 为什么他家主人就那么喜欢这个罪奴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病着?”
 欧辛一把拽过欲走的陈清,再次指了指餐桌上的饭菜,“你的病也跟这菜有关系吧?”
 秘密一下子被揭开,陈清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他…他怎么知道的?
 “你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么?”
 看他这副神情,欧辛怎能不知他心里所想,他缓缓开口,“螃蟹与柿子相克,食用后会呕吐腹泻。
 驴肉与黄花也是相克的,食用后会心闷头晕,甚至吃多了还会造成休克或死亡…”
 不过说了两例相克的饭菜,陈清本就苍白的脸就彻底没了血色。
 “你别说了!”
 男孩猛的打断他,“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反正他没有证据,哼!
 “听不懂么?”
 “我听说,你曾专门修过一年的厨艺,这食材的相克,可是最先要记住的,也是最最紧要的。不然,若是因自身失误影响的主子的身体健康,可是要受军法的!”
 欧辛状似回忆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50军棍吧!”
 “你…”
 陈清久久说不出话来。
 欧辛叹了口气,端过一旁的餐盘,“来吧,跟我们一起把这些饭菜收拾了。”
 他要干什么???
 把证据收拾好了拿去给主人治他的罪惩罚他么?
 陈清瞬间慌了。
 教了六年学生,欧辛自然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他看出小孩慌了,却也没有点破,只是自顾自的把餐桌上的几个菜都端到餐盘上,可刚到第三个菜,他旁边的男孩就跟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抄起两盘菜就往自己身上倒了下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陈清就把菜都“处理”完了,他拿着最后一个沾着滴滴答答的汤汁的餐盘,在欧辛蹙眉不解的眼神中,狠狠朝自己额头砸去!
 欧辛:“…”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孩子,做事竟然这么极端!
 陈清抹了把额头上滴下来的血珠,笑得阴涔涔的,“现在…证据没有了,你还多了一个伤害少主私奴的罪名。”
 他要把这个事情闹大!
 最好闹到家主那里去!
 让家主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罪奴,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为了独占他主人身边人的位置,害死主母,残害私奴!
 简直罪无可恕!
 陈清一把推开想要拉自己的欧辛,快速朝门口奔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欧辛前辈杀人了…!”
 
,2020⋅07⋅ 12⋮13⋮18��
028能不能不让我滚【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69,近八年未至的南厅酒窖。
 欧辛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的布局,与当年他与军顾“私奔”时,一般无二。
 只可惜,物是人非。
 他慢慢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当年待过的那个角落,却没有敢做,只是屈膝跪了下来。
 入南厅的20杀威棒,他这次,终于是领完了。
 欧辛苦笑。
 其实,若是没有军顾的庇佑,他什么都不是。
 军顾…
 对不起。
 他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那个陈清,想对付他就让他对付好了,他为什么要跟他置气?
 或许,只是心有不甘吧?
 不!
 哪里是什么或许,他就是心有不甘。
 他不甘心这么些年,军顾身边有一个与他那么像的人享受着军顾的宠爱。
 这些…
 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孩子,为了毁灭证据,为了污蔑他,竟然不惜伤害自己!
 想到陈清满头是血的样子,欧辛忍不住心里发悸。
 ……
 “你说什么?”
 军顾手中的签字笔滑落到文件上,打了几个滚儿掉在地上,他恍若未闻,“欧辛想杀了陈清?还被明思明恩撞到了?”
 这怎么可能?!
 阿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是的,少主。”
 欧甲在电话那头轻声回复,“现在,明思少爷已经命人把欧甲前辈关进了南厅,您看…”
 南厅…
 想到那入南厅的20杀威棒,军顾猛的站起身,“欧辛挨打了?!”
 “…是。”
 “混账!”
 军顾恨恨的离开办公椅,一边出办公室的门,一边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着???”
 “奴才…奴才知错。”
 “哼!我看你是上次的罚没受够。”
 军顾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没受够么?
 电话那端的欧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瓣,如往常一般,薄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不是没受够么!
 他领罚的第三天,被两个小主人看到他脸上的伤,俩小孩心疼之余,设法求情让少主停了对他的责罚。
 他还欠了一千多下掌嘴呢!
 可不正是还没够!
 ……
 军顾先去看了看陈清,见那个孩子额头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换下来的脏衣服还草草丢在一边,上面尽是各色饭菜混合的异味,很是冲鼻。
 “怎么回事?”
 军顾垂眸看向床上躺着的小孩,没有理会他希翼的眼神,端着一副漠然的姿态询问他。
 陈清心底一凉。
 果真…
 他就是个替身。
 现在正主回来了,他的主人再也不需要他了。
 也再也看不上他了。
 他扁扁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的主人,“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欧辛前辈突然间让人喊奴才进饭厅,我去了以后就遣走了所有人。然后……”
 对视上军顾不耐烦的目光,陈清咽了咽口水,说出了早已在心底演练千万遍的话,“然后他就说,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抢走了您,还说我就是个替身…现在他这个正主回来了…我就该滚的远远的了。”
 眼前的小孩儿抽抽搭搭的讲完了经过,情急之下,连规矩都顾不得,一会儿“奴才”一会儿“我”的来回颠倒。
 军顾以为他是吓坏了。
 其实,他是因为撒谎慌得。
 他从来都没有对军顾撒过谎。
 从来都没有。
 可是…
 “主人,奴才不介意当替身…只是,您能不能不让我滚…奴才就想待在您身边侍奉您。”
 替身?
 欧辛想到这个词语,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他当成欧辛疼宠了四年多的人啊…他叹了口气,眼底的冷意也散了一些,他坐在小孩的床边,轻轻摸了摸他额头上的纱布,“你欧辛前辈伤了你,明思也罚他去了南厅,还让他受了20军棍,也算是惩罚过了,你就再记恨他了。”
 他虽然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可一则欧辛在七八年前就做过争风吃醋争宠内斗的事情,二则,陈清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他自认很了解这个孩子,虽性子顽劣,却从不敢对他撒谎。
 更何况…
 陈清本就是阿辛不在时他的一个临时慰藉品,阿辛介意,再正常不过。
 陈清简直要再哭一场!
 他一直知道他的主人偏心。
 他不知道他的主人竟然这么偏心。
 20军棍!
 据他所知,那个罪奴在七年多以前就数次进南厅受罚,那杀威棒,他怕是早就免疫了!
 可内心即使再不满,小孩还是乖乖点了点头,“主人…其实奴才今天态度也不是很好,您也跟欧辛前辈说一下,让他别生奴才的气。”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军顾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满意,狠了狠心,又道,“而且,不管如何,欧辛前辈都是奴才的前辈,奴才应该尊重他…奴才与欧辛前辈拌嘴,已经坏了主家规矩,也应该跟欧辛前辈领受一样的责罚。”
 “好了,你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好。”
 军顾给他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他的小脸,“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陈清垂下眼睑,一脸任摸的乖顺表情,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
 翻篇???
 这怎么可能???!!!
 这个欧辛前辈这么得他主人的欢心,他肯定会告诉主人真相让主人惩罚他的!
 不行…
 他要阻拦他们见面!
 心里想着,陈清又伸出一只手拽了拽军顾的衣袖,“主人…虽然说这事儿翻篇了,是欧辛前辈要领受的责罚是小主子下的令,您最好不要现在就去接欧辛前辈,不然,小主子该不开心了……”
 军顾:“……”
 他很是诧异的看着陈清,这孩子,可真是懂事多了!
 看来,让人把他带在身边时时刻刻教导着,果真有用!
 现在的陈清跟三四个月之前的那个顽劣小孩,当真是相去万里!
 “乖。”
 军顾冲着陈清一笑,很是温暖和煦,“我自有定夺。”
 陈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主人这么笑了!
 他忍不住也弯了弯眼睛。
 其实只要能每天能看到主人对他展露的一个小小的笑容,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别人嘛…爱咋滴就咋滴吧!他根本就不在乎!
 
,2020⋅07⋅ 12⋮13⋮32��
029阿辛有些恃宠生娇了【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72,军顾离开陈清所住的私奴房,又去了他两个儿子的卧室。
 两小儿正对坐在书桌旁做着老师留下的作业,近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上,透着一股子的认真与乖巧。
 仔细算来,他也有两星期没有见过他的这两个孩子了。
 “明思明恩,爸爸能进来么?”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军顾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爸爸~”
 明恩率先放下铅笔,蹦下椅子小跑到军顾身旁,军顾适时的蹲下身,把小儿子抱到怀里,“宝贝,有没有想爸爸?”
 “想了。”
 明恩奶声奶气的回答,然后,趁着哥哥还没有走过来,冲着军顾耳边轻轻说了句,“我今天看到妈妈了!”
 叶子!
 军顾浑身一震,他一把掰过小儿子的肩膀,定定的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黑眸,“真的吗?”
 小明恩眨了眨眼,又竖起一根小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军顾按捺下内心的波澜,冲着小儿子万略一颔首。
 此时此刻,明思也已经走到军顾两人身边,却没有像明恩一样扑到军顾怀里,只是站在一旁,对军顾浅浅鞠了个躬,“爸爸。”
 “明思,你有没有想我?”
 军顾见两小儿对他的态度差别如此之大,默默地叹了口气,却在下一秒又振奋起来,明恩说见到了叶子…若叶子没死…他们就不会恨自己与阿辛了,还愁没有两个孩子与他释怀的一日么?
 “爸爸您呢?”
 明思没有回答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尽是漠然。
 “当然想你了。”
 军顾揉了揉明思的脑袋,态度亲昵,可明思却一歪头躲了过去,面露讥讽,“想到让欧辛那贱奴又来到主宅作威作福么?”
 “明思。”
 军顾沉下脸来,冷冷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您生气了?”明思此时此刻却扬起一张笑脸,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灿烂的笑,“爸爸别生儿子的气嘛!家宅不宁,儿子作为您的儿子,军家的少爷,知道了…肯定就得管管。”
 军顾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却转瞬展露出一丝笑意,“你做得对。”
 他的儿子,自然有权训诫家中奴仆,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阿辛…
 军顾垂下眼睑,将万千思绪隐藏起来。
 他未免有些恃宠生娇了。
 现如今这种情况,还敢惹是生非,不怪明思罚他。
 让他受些教训也好。
 …………
 第二天,军顾带着明恩去了他说的见到过叶子的地方调取了当时的监控,他抱着儿子,看着监控里叶子与两小儿的互动,心中激动不已。
 可是…
 看叶子的神情,分明是不认得他们的这两个孩子。
 怎么回事?
 是他们…认错人了么?
 “明恩,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明恩闻言摇了摇头,小脸很是沮丧,“我没有认错人,我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只是…妈妈不记得我们了。”
 “派人去查。”
 军顾侧过头,看向守在一边的田淮,冷声下令。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认错人,那么…当时叶子因难产大出血而亡,便是有人从中作梗了。
 …………
 欧辛被关了足足两天,直到两小儿上课前夕,军顾才让人把他放了出来。
 一边给露出不愿之意的大儿子夹菜,军顾一边看着欧辛卑躬屈膝的朝陈清弯腰赔罪,心里抽抽的疼,可面上却分毫不显。
 “欧辛前辈,那天也是我冲动了,希望您也别生我气。”
 陈清受了欧辛的赔礼道歉,唇角划过一丝几不可闻的得意之色。
 哼!
 算他识相!
 没敢告诉他主人事情真相!
 他可是听小主子跟他说了,他家主人还夸小主子做得对呢!
 看来,主人待他,也不过如此!
 “一切都是我不好。”
 欧辛从一进饭厅,就一直在盯着军顾看,可后者始终不曾瞧过他一眼。
 是真的生他的气了么?
 欧辛垂下眼眸。
 再次朝陈清躬身道歉,“陈清少爷,请你原谅我。”
 “行了。”
 军顾再也忍不住见欧辛这么卑躬屈膝的模样,他将筷子搁到筷托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陈清心底狠狠一颤,颤颤巍巍的看向军顾,小声叫着主人。
 “陈清,欧辛是你前辈,你也要敬着尊着。不要再耍小性子。”
 “好哒!”
 陈清瞬间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欧辛看到陈清的这样貌似毫无心机的笑,咬了咬唇瓣,心底更是苦涩无比。
 
,2020⋅07⋅ 12⋮13⋮51��
030从未尽过床奴的本分【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74,晚上,欧辛趴在床上,神色落寞的勾勒着格子枕头上的纹路,臀上依旧钝钝的痛,可身体再痛,也抵不过内心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眼中的泪自从回房就再也没有断过,无声无息的哭着,带着无尽绝望。
 “阿辛?”
 门口传来那让他又爱又痛的声音,欧辛抹了把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来人。
 按着规矩,家奴的房间是不能关门的。
 军顾站在门口,将欧辛房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他心爱之人哭得如此凄惨,他也是很难受。
 进了房间,他顺手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欧辛床前,蹲下身,慢慢擦掉他眼角尚存的泪。
 “别哭了。”
 可欧辛却一把拍掉军顾的手。
 “我没有哭。”
 嗓子都是喑哑低沉的带着哭腔。
 “我都看到了。”
 军顾叹了口气,坐到欧辛的身边,把人揽到怀里。
 “你也是,跟陈清这么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欧辛搂着军顾的腰,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孩子…
 在军顾的心里,陈清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若跟军顾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怕是也不会信他的。
 与其让军顾觉得他诋毁陈清,还不如不说。
 “我知道错了。”
 他听到他闷闷的道歉声,暗暗自嘲。
 什么时候,他也会这么委屈自己忍气吞声了?
 “我并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
 军顾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调温柔,“只是,咱们能在一起不容易,我想我们都顺顺利利的。”
 是呵!
 他一个害死主母的罪奴,能让军顾排除万难将他留在身边,已经太不容易了!
 他再这么矫情做作,也是太不应该了!
 …………
 日子就这么无波无澜的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军顾继任江北统帅的日子。
 欧辛站在军顾身边,为他整理好刚刚定做好的军装。
 一身黑色军装和高筒靴衬得军顾身姿挺拔,正气凛然,比平常更多了几许硬朗,轻轻抚过他胸前已过百年颜色依旧鲜亮的徽章,欧辛后退两步,冲着军顾曲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头亦叩在地上,行了最高规格的稽首大礼,“恭喜大帅。”
 屋内旁人亦跟着行礼。
 “起来吧。”
 军顾弯腰,扶起了欧辛。
 欧辛唇角始终勾着笑,浅浅的,暖暖的,他低声道,“恭喜你,子君。”
 他来到主宅数月,除却求自己应允他做床奴时,再也没有唤过自己这个名字了。
 而且…
 八年之久,他的身边,也只有他会这么叫他了。
 子君…顾子君。
 军顾眼眶一热,时间过得这么久,他早已没了当初顾子君的心性了。
 但愿,他能在欧辛那里,做一辈子的顾子君。
 ……
 继任大典定在江北,欧辛并没有跟着前去。
 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前去观礼。
 他只是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按照规矩,军顾以后,就要搬去正厅的卧房居住了。
 他做为侍奉军顾床事的奴隶,自然也要跟过去。
 可是,除却几件用来换洗的家奴服,他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呆呆的坐在床边,欧辛回忆着这几个月的事。
 自从他因“伤害少主私奴陈清”的罪名进了南厅受罚后,就再也没见过军顾身边的一众私奴,连原本服侍军顾日常的田渡,也再没见过,只是听说被外放到军部任职了。
 虽然军顾身边只留下他一个人,可军顾…再不曾碰过他。
 自从他们七年多后重逢,他再也没有碰过自己。
 仔细算来,他回到军顾身边,也已经四个多月了。
 军顾…为什么不肯碰他呢?
 想到多年前的情事缠绵,以及数月前帝天堂的调教师们对他的殷殷教导,欧辛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虽名为床奴,却从未尽过床奴的本分,现如今…军顾继任了江北统帅之位,怕是一年之中有一大半的时光都会待在军部,江北江北,他这样身份的家奴,是不能去的。
 那他…
 该怎么办?
 要做那媚上邀宠的事情么?
 欧辛闭了闭眼。
 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2020⋅07⋅ 12⋮14⋮07��
0妈妈你为什么要死【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76,一周后,军顾自江北回了泉城。
 田淮已经找到了当时跟叶子容貌相似的女子,正等着他去见。
 可他满怀欣喜的去见,却是失望而归。
 那个人,只是与顾子叶长得神似,身上用的香水牌子也是跟顾子叶一样罢了。
 并不是他的叶子。
 可他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那女子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二少爷,子君少爷已经相信我不是三小姐了。”
 “如此就好。”
 电话那头,传来顾子吴很是满意的笑声。
 他的叶子,只能是他的…别人,谁也不能抢走!
 ……
 夜幕时分,军顾走到一半方想起来,如今,他已经继任帅印,理应搬去正厅居住。
 “欧辛有没有搬去正厅?”
 “欧辛先生在一周前就已经挪去了正厅您卧房旁边的小间。”
 值守东厢的卫兵恭声回答。
 军顾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回正厅休息,反而又去了两个儿子的住处。
 彼时正值元宵节,两小儿的学校还没有开学,他们正趴在床上逗弄着小妹明意。
 明意已经出生两百多天了,虽然一直没有吃到母乳,却也比双胞胎出生的明思明恩看着大一些。
 军顾走上前一敲,心里有些微微刺痛。
 明思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跟顾子叶…一模一样。
 “叶子…”
 心里泛起无边的苦涩,军顾忆起她的音容笑貌,又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个人,终究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逗弄了几下明意,让保姆把小女儿抱回房,方正色对两小儿说,“今日,我见了明恩说的与你们母亲相似的人。”
 明思的小脸上很是诧异,明恩却很兴奋。
 “爸爸,你也见到妈妈啦?!”
 军顾捏了捏明恩满是喜悦的肉嘟嘟的脸蛋,“那不是你们的妈妈?”
 明思双目瞪圆,“不可能!那就是妈妈!”
 他们怎么可能认错!
 “你们真的认错了。”
 军顾在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iPad,打开后播放了刚刚见那女子的音频录像。
 两小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里的人,不过短短五分钟,他们看完后,已是冷了心肠。
 那个人…真的不是他们的妈妈。
 只是个长得很像的人罢了。
 “还以为妈妈没死呢!”
 明思小声嘟囔一句。
 军顾牵起明思的手,直截了当的问,“你以为你妈妈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哥是怕那个贱奴再把妈妈害死!”
 明恩嘴快,荣获其同胞哥哥的白眼一个。
 军顾:“……”
 这俩孩子,对他们的偏见真多。
 “不会的。”
 他很认真的掰过两个孩子的头,正色道,“你们母亲的死,是意外。跟阿辛,没什么关系。”
 “那也是他开的车。”明思看着父亲,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严肃得很,“规矩我国律法,不小心撞死人也是要判三年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阿辛坐上三年牢你们就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明思冷笑,“那岂不是太便宜那个贱奴了?”
 他要的,是让那个贱奴,生不如死。
 “爸爸,你会因为有了欧辛不疼我们了吗?”
 军顾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明恩拽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会?”
 军顾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我会好好疼爱你们兄妹三个的。
 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会留给你们的。”
 …………
 军顾从来都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当时明恩会问他是不是会因为有了欧辛就不疼爱他们了,直到又过了一个多月,他的两个孩子从学校放假回来,当天晚上明思冒着大雨跑过来说明恩生病了他急急过去看了,见小儿子发着高烧不住呓语,根据内容问清楚大儿子后,才知道原因。
 原来,他们班级有一个小男孩,母亲因小三大着肚子上门闹事,急火攻心之下竟然跳楼自杀了,后来小三登堂入室,对他很是苛责,据明思跟他讲的,他们今天放学后,亲眼看着那小三后妈抱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对着那孩子拳打脚踢的,口口声声骂他怎么还不去死……
 至于原因,不过是那孩子上车关门的动静大了点…把熟睡的小婴孩吵醒了。
 而那孩子的爸爸,就在一旁冷着脸看着,连劝一句都没有。
 “爸爸…爸爸救我…”
 “呜呜我再也不敢欺负欧辛了…”
 “啊!别打我别打我!!”
 “你别打我哥哥…”
 “啊啊啊明意明意!!!”
 “…妈妈你为什么要死?你快点回来吧…”
 
,2020⋅07⋅ 12⋮14⋮23��
032不会给欧辛任何名分【CTL
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79,军顾死死按着明恩不住乱抓的手,以防他乱动碰到了手背上的吊针。
 一旁的明思,也是配合着刚刚军顾抓着他另外一只手。
 过了许久,明恩还是没有消停下来。
 “爸爸,以前弟弟做噩梦,妈妈都是把他搂在怀里的。”
 军顾点了点头,让明思把明恩的手抓好,把小儿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明恩嘤嘤哭着,声音却是越哭越小,终是浅浅睡去。
 可军顾一把他放到床上,他就开始哭闹。
 军顾只好一直抱着他。
 “爸爸…”
 明恩又唤着他睡了过去。
 军顾心底涩涩的,忍不住弯腰用脸贴着他的小脸,亲昵的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这是他至亲的骨肉啊…就这么一点都不信任他会好好爱他们么?
 他以为…他会因为欧辛而虐待他们兄妹三人么?
 仿佛瞧出了军顾的心事,明思换了下抓着弟弟的手,冷不丁说了句,“爸爸,您会一直疼爱我们么?”
 “什么?”
 军顾一时没听清,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待到反应过来,眸光一闪,又露出几分苦涩,“你也不信我么?”
 “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母亲在先,陈清叔叔的事情在后,现在又加上沈河的例子,我们都害怕了。”
 害怕了…
 怕到这种程度么?
 军顾慢慢擦掉明思额头的汗,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问了出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能信我?”
 话中,尽是无奈。
 明思看着军顾,嘴巴半张半阖,久久不能言语。
 他们…是不是把父亲逼得太紧了?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一阵雷鸣,明恩呜咽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明思突然间就想到之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发誓情节。
 “爸爸,您能立下誓言么?”他对上军顾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您发誓,此生此世不再另娶他人,也不会给欧辛任何名分,就让他给做您一辈子的奴才。”
 军顾惊愕的看向他,那双温润慈爱的目光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如有违誓,就让欧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军顾一个激灵,手下用力竟将明恩抓醒了。
 “唔…爸爸。”
 小儿子睁开泪眼汪汪的眼睛,迷蒙的看着他。
 他睁眼就看到梦中对他冷言冷语的父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手挣扎着,拍打着,不住哭喊。
 “爸爸…你是坏人!”
 “你个大坏蛋!”
 “呜呜呜…”
 “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哭闹了一会儿,他又扑到军顾怀里哀求,“爸爸…爸爸…以后我们再也不罚欧辛了,你别生我们的气了…”
 “我们错了…”
 “爸爸,你看弟弟这个样子!你都不肯给我们一个安心么?”
 恍惚间,军顾听到他的大儿子含着哭腔的声音。
 其实,他的这两个孩子,虽然容貌一样,但只要是稍有熟悉的人,就能分辨的出来。
 他的大儿子,明思,那个周岁时抓周抓到了“欧”姓的男孩,沉静,聪颖,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而他的小儿子,却是纯真的,稚嫩的,半点心眼也无。
 就连声音…也是一个沉稳一个跳脱。
 他侧过头,看着他的两个儿子。
 一个凄厉大哭,一个泪雨涟涟。
 哭得他心都凉了。
 罢了。
 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承诺。
 一个让他们心安的承诺。
 他…给得起。
 “好,我就发这个誓。”
 
,2020⋅07⋅ 12⋮14⋮41��
033少主,我想跟您谈个恋爱(完结章)【CTL*A-Y】,https://www.lovehtbooks.com/?act=showpaper&paperid=62081,还未到春日的那一夜,罕见的响起了冬雷。
 军顾冒着大雨,慢慢回到他住过去不久的正厅。
 欧辛正拿着伞在门口等他。
 冬末时节,泉城的气温刚刚上到零度,欧辛见他湿漉漉的一路走来,忙打着伞去迎他。
 “少主…你怎么不打把伞就出来了?”
 虽然他已经继任江北统帅之位 ,但是这军宅之人,依旧唤他为“少主”
 因为,他除却江北统帅一位,还是军家的少主。
 毕竟,他爹军霖还没死呢!
 军顾原本低着头慢慢走路,听到欧辛的声音,缓缓抬头看着面露关切的人,倏地一笑,“阿辛…”
 笑刚刚挂在脸上,他突然双眼凝滞了一瞬,接着,便倒进了欧辛的怀里。
 “子君!”
 欧辛手中的伞狠狠砸在地上。
 ……
 “少主怎么样?”
 欧辛给军顾换上新的凉毛巾,又摁了摁他手背上的几个透气胶布,确定没有血滴出来后,方低声问家庭医生。
 “少主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淋雨发烧而已,挂几天吊瓶就好。”
 医生如是回答。
 “那就好。”
 欧辛心疼的看向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人,幽幽的叹口气。
 这怎么回事嘛!
 一个两个的都生病。
 唉!
 ……
 下半夜,军顾挂完了吊瓶,欧辛给他起针后他便悠悠转醒。
 军顾一看到他正拿着棉签给自己有些发干的唇上蘸水,眸底细致温柔,眼眶一热。
 “阿辛…”
 “我在呢!”
 阿辛见他醒来,冲他咧嘴一笑,把棉签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给他摸了摸下颌的温度,才舒了口气。口中却埋怨道,“你怎么出来也不打把伞,都淋感冒了!”
 “阿辛…”
 军顾抬起右手轻轻描绘着欧辛的眉眼,泪,终是掉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欧辛见他落泪,很是吃惊。
 忙不迭的伸手给他擦泪,“你怎么还哭了?”
 “我…”
 军顾心里揪痛的厉害。
 他猛得直起身子,一把拉过欧辛揽入怀里,“我对不起你…”
 他的阿辛,那么骄傲的人,为了与他在一起,宁愿待在自己身边做一个低贱卑微的床奴,可他…竟然要让他做一辈子的床奴。
 他怎么对得起他!
 “你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欧辛回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咱们两个人,永远都不要说谁对不起谁。”
 “我刚刚答应了儿子的一个要求,还发了誓。”
 军顾听到他说的这话,心里的愧疚更浓。
 “内容是,我此生此世不再另娶他人,也不会…不会给你任何名分,让你…让你做一辈子的床奴,如有违誓,我…我与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欧辛的身子顿时僵住。
 军顾心里一慌,他抱着欧辛的动作更紧了,“阿辛…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我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你是没见到明思明恩那样子…
 他们班上有一个小三上位的……”
 “你不用说了。”
 欧辛打断他。
 他顿住,薄唇张阖几次,方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欧辛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想到从记事起就一直被父亲耳提面命他的身份。
 想到少年时期受到的教导。
 想到外放后一边努力上学一边还要去学习服侍主人的技能。
 想到大学后与顾子君的相知相爱。
 想到被迫分手后的肝肠寸断。
 想到知道顾子君真实身份后的惊喜与难堪。
 想到与军顾互明心意后的温馨甜蜜。
 想到那私奔的日子里与军顾的互相扶持。
 想到七年后的痴痴等待。
 ……
 他这一生,虽然是在周岁宴后才被家主选定,从那时起他才是属于军顾的。
 生死荣辱,系于他一人身上。
 可是…与军顾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仿佛就是为他而生。
 为军顾而生,就是他的宿命。
 至于身份…
 他自小就是军顾的奴,家奴…他已经做了二十多年,欧辛死死的闭上双眼,他不在乎的。
 他不在乎做一辈子的奴。
 这本来就应该是他这一辈子的身份。
 而且…他还得到了他主人的爱。
 他爱他,他也爱他,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军顾,你没有错。”
 他终于平复好了心情。
 他启唇,缓缓说道,“我要的,不过就是能和你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终老。”
 他慢慢松开对军顾的怀抱,抓住他已经僵硬的手。
 然后,他下了床,单膝跪在地上。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始终紧紧拉着军顾的手。
 军顾呆呆的看着他。
 欧辛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我不要什么名分身份的,我只想要一个。”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军顾的黑眸倏地睁大,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又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少主,我想跟您谈个恋爱。
 谈一个…一辈子的恋爱。
 一辈子都不会有分手的恋爱。”
 军顾心口狠狠一震。
 谈…一辈子的恋爱么?
 那样…也挺好的。
 “好。”
 欧辛听到他答应,脸上的笑意愈浓。
 军顾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那笑,如十年前的初见时,仅是勾唇淡笑,便绝一代之丽,让他的心…彻底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