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梦闻记-半价童话票-3「嫁鬼」

杂梦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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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很快来临了。
不管季小熹心里怎么想,多不想看那嫁衣一眼,到了日期,一样还是得乖乖洗漱装扮。
夜晚的大街上,一如白日里的热闹非凡。
过往的路人,忙行穿梭在巷子人流中,沿街的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混乱吵杂声里各为己。
而在启家高墙青瓦的大院内,是另一番的景色。
一早就收到主家指令的仆役们,快速干完手里的活计,今日的太阳刚落山,人就都进了房,关了窗。
等进了夜,偌大的高门院府里,竟是遍寻不到什么人踪声迹,一片寂静空落,回荡的空气中的,只有那树上高昂的蝉鸣,和地上零散的虫叫。
...
今一大早,被侍女拉去沐浴焚香,几番梳洗,穿戴好喜服的季小熹,在屋里枯坐了很久。
因长时间的久坐不动,那沉重的顶冠几乎压得季小熹快断气了,以至于后来,他不得不依靠于床柱,好减少头顶带来的压力。
入了夜后,季小熹更是靠着床柱打起瞌睡来。
等睡到不知今夕何夕时,季小熹才被进门的侍女摇醒。
侍女理了理他睡乱的衣褶,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物,季小熹一见里头的红胭脂,立马蒙上红帕,死活不肯侍女碰他的脸。
几番拉扯下来,侍女无法,只好歇了念头,扶着季小熹出了屋门,往祠堂走去。
季小熹走路笨拙像一个假人,走动间的发冠晃得他眼冒金星,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要不是有人扶着,怕都不知摔那里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迈过几道门槛,感觉自己脖子都要断了,终于,侍女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好香。
涌进鼻尖的是焚香,这得点燃了多少量,才能有如此浓烈的香气,或说是烧了几年,才能聚集这久散不去的香气。
透过红帕,季小熹能周围有很多火光,一团一团的,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长短不一,齐序有制的红烛摆放了一地。
季小熹微抬起头,红帕下都看到脚边,没有打扫干净残留的烛泪。真奇怪,感觉好像是因他的到来,这里才慌忙空出了落脚的小路一样。
侍女松开手就离去了,接手的季小熹的是一双上了年纪的手。
季小熹安静的站着,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那双手的指导下,如同牵线木偶般,季小熹完成了一系列的跪拜动作。
整个过程,除了有人喊拜堂,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这是一场没有鞭炮,没有祝福,没有宾客的结姻仪式。周围的人看着一袭红衣的人弯腰对拜,烛光照映的眼里皆是漠然。
从头到尾,行跪拜动作的只有季小熹一人,而他对面------是一块冷冰冰的无字木牌。
礼成的那一刻。
季小熹不知,本该在西苑前屋桌子上的那折婚书,悄无声息出现在放着贡品的高脚桌面上,在场的人见状,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那是宣告,是警示,他冠上了夫性,已经不再是'季小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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