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人嫌的修真痞子受放弃死缠烂打后
当万人嫌的修真痞子受放弃死缠烂打后
【作品编号:172048】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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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男男 / 架空 / 高H / 正剧 / 修真 / 俊帅受
⚠观前提醒⚠
为保障阅读体验,有以下情形之一的读者,请勿阅读本作:
1.未满16岁的未成年读者
2.不能有效区分现实与小说的成年读者
3.心理承受能力显着低于常人者
*
与其他神族后裔相比,凡人出身的封行云修仙修得十分不易,而在他这一路仙途上有两个对他影响至深的人。
一个是他善良温柔的心上人,明月卿。
一个是那恶毒刁蛮的小情敌,薛灵羽。
封行云原以为自己与明月卿最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与薛灵羽则会不死不休敌对到海枯石烂。
直至一日,他偷听到薛灵羽嫉妒质问明月卿,是否真的喜欢那该死的凡修。
封行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态,却不想在等待明月卿回复的短短几瞬,他的心跳得简直快从嗓子眼蹦出来。而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令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话: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凡人呢?与他虚与委蛇只不过是瞧他可怜……其实他的纠缠一直令我十分苦恼……”
那之后封行云便慢慢凉了对明月卿的一腔热血,但也恰恰是从那以后,他似突然心明眼亮,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例如他的心上人似乎并不真如传闻所说的那般心地善良、公义正直,并且对他总是格外恶劣,区别对待。甚至连当初是否真是对方救下了自己都有待商榷……
直到封行云彻底死心后,他在仙门大会上公然昭告天下,宣称自己从今往后不会再对明月卿死缠烂打。
各派道友听闻无不真心实意为明月卿感到欣喜解脱,庆贺对方终于能摆脱那凡修痞子的痴缠。
却鲜有人注意到明月卿听闻后,瞬间脸色惨白,神情压抑绝望得简直像极了凡间刚死了丈夫的新寡。
而更为离奇的是从来与封行云不对付,更是心狠手辣几次将他置于死地的情敌薛灵羽却在得知消息后,当天便满面春风兴冲冲地跑去亲自找人确认:“你当真不再喜欢他了!”
在得到封行云肯定的回答后,情敌薛灵羽竟如怀春少女一般露出羞答答的情态:“你、你可不许骗我……”
CP:伪善绿茶黑心莲/娇蛮狠辣红玫瑰x善良成熟痞子受
温馨提示:
本文内含各种狗血追妻火葬场、美女攻修罗场互扯头花、情敌变情人、小美人鱼与邻国公主、受在攻一攻二中极限二选一等系列恶俗烂梗。
本文雷点众多,作者不喜主动排雷,介意勿看。
拒绝攻x攻的蟹教。
因为作者对当代修真文学阅览较少,所以本文为古法修真,不含修真等级、灵根等相关因素。
角色思想不代表作者思想,角色行为不代表作者行为,角色有问题不代表作者有问题——合理适度范围内辱骂角色请随意,但请勿上升至无辜作者本人。(PS:如果真的强烈憎恨、讨厌某角色真诚建议停止阅读,不要为难自己)
作者惯例无大纲无存稿裸奔中,文案仅供参考,实际效果请以正文为准。
第一章 霸凌
论天资,封行云在凡人之中一骑绝尘,说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都毫不为过。可惜他的资质虽在凡修中难得一见,但要跟身边一帮本就是神族后裔的同窗相比就多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尤其他生性桀骜、恃才傲物,初来乍到便因那又臭又硬的脾气为自己树敌无数,后来更是因对修真界公认的第一大美人——明月卿的死缠烂打而被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以说封行云这一路修仙修得是委实不易,瞧,今天便又有人迫不及待来找他的麻烦了。
“噗——”封行云猛地口吐血雾,被兜头的一鞭子抽出三米远,摔得在地上简直快爬不起来。他此时已然伤痕累累,浑身上下都是鞭痕,但即便如此,方才那记从眉骨抽到下颌的一鞭看着也仍是异常毒辣。
明明一只眼睛都已经被打得睁不开,可封行云还是不服软,他嘲讽地勾起嘴角,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然而他刚勉强抬起头,下一瞬,一只靴子便重重踩着他的脑袋将他重新碾回地面。
“本少之前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纠缠月卿哥哥了吧。我当时说什么来着……如果再让本少看到你不知廉耻地黏着月卿哥哥不放,要么挖你一双眼,要么抽你一段骨……啧啧,说吧,你是不想要眼睛呀,还是不想要骨头呀?”一脚踩着封行云的人穿一袭华贵张扬的圆领红袍,手持一截血色长鞭。他长了张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面容,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却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生得妩媚动人,眉间一抹血红朱砂瞧着更是风华绝代,丹唇不点而朱,比起正经修道之人,这少年看着却更像些以吸男人精气为生的艳鬼精怪。
“呵……呵呵呵——”封行云半边脸都被少年踩进地里,可他却不觉痛般从喉咙中挤出几声阴冷的讽笑。
“你笑什么?”少年人微微蹙眉,偏过头不解问道。
这少年郎暂且没有动作,他身后站着的两名同党却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大惊失色,齐齐倒退数步:“灵羽,小心有诈!别忘了上次这疯子是怎么阴我们的!”
少年,也就是薛灵羽在友人提醒下也想起了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他下意识也惊慌地想要拉开安全距离,可好不容易才将这姓封的死疯子狠狠踩在脚下出了一口恶气,让他这时候收手绝不可能!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喝道:“怕什么!这狗东西现在被我制住了,难道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来?!”只是这薛灵羽嘴上说归说,左手却暗地里诚实地掐了个诀,那灵鞭便如蛇般缠上封行云的双手,默默上了层双保险。
“哈哈,哈哈哈……”封行云嘶哑地笑出声来,“我是笑你们几个孬货——爷爷都这样了,你们他娘的还怕得跟群孙子似的,哈哈哈,就你们这样的还修个屁的仙,都滚回娘胎里吃奶去吧!尤其是你,薛灵羽,你这鸟人,不就是一只毛都没长齐的脱毛鸡吗?你在你爷爷面前装什么大爷,嗯?你知道什么才叫‘长了毛的大鸟’吗?你帮爷爷宽衣,爷爷脱了裤子告诉你,哈哈哈——”
“你、你……你卑鄙无耻下流淫贱!”那薛灵羽身为朱雀神族的纯血后裔,从小是众星捧月、锦衣玉食,最以自身血脉为荣。他活了十几年,哪曾听过封行云这般专攻人下三路的污言秽语?他登时是又羞又恼,气得动了真怒,当场掐出一道本命灵诀,周身霎时红光大盛,空中逐渐凝出数十柄火剑,那架势是誓要将封行云当场打个魂飞魄散!
“好哇——你这张臭嘴确实够硬!本少原是大发慈悲想要留你条狗命,但你偏要找死,本少也给你个痛快!今日便是十殿阎王来了也绝搜不齐你的魂——”
“灵羽,不可——”
“别闹出人命——”
薛灵羽身后的两名同党惊慌地想要上前劝阻,可薛灵羽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此刻怒意上头更是不管不顾,眼见封行云即将毙命于此,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
一阵清凉的蓝光柔柔挡在封行云面前,轻松隔绝火剑带来的灼烧痛感。封行云骤然感觉脑袋一轻,他费力抬起头,便见方才还耀武扬威踩着他头的薛灵羽已经被震飞,而他面前站着的,正是这段时间令他朝思暮想的明月卿。
这明月卿当真不负“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名头,冰肌玉骨、乌发雪肤,生得是新月清晕、花树堆雪的清美姿容,他穿一身月白的素雅广袖长袍,清冷得好似那夜幕下泠泠的月光,浑身那股超凡脱俗的圣洁气度更是像极了远古那位被永囚于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明月卿不单来,他身后跟了一帮同样因察觉灵力波动异常而赶来的好事同窗。
但封行云此时眼里哪还容得下旁人,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明月卿:“卿儿……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肯见我!”封行云深情款款道,可惜他伤势颇重,不过只是短短一句话,便已撑不住又吐出一口污血。
明月卿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的封行云,那一双顾盼生辉的剪水秋瞳中既有担忧又有不忍,还似有几分心疼,但百转千回之下,他到底没有上前搀扶,只是淡淡地偏过头,躲避封行云的目光。
“灵羽师弟,我知你性情顽劣,可平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日却做出这等戕害同门之事,若是闹到掌门耳中,便是连……便是连你母家也保不住你!”明月卿望着薛灵羽痛心疾首道。他这一番话的停顿颇有些技巧,虽未将那字说出口,但方才起就一直愤愤捂着胸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薛灵羽能轻易瞧出明月卿原本想说的是“连我也保不住你”。
故而虽然挨了一击,可薛灵羽心里却暖洋洋、甜滋滋,他知他的月卿哥哥对他动手是迫于众目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心里却是极疼他的。
而封行云趴在地上自是瞧不见明月卿的口型,他只看见明月卿为护自己不惜当众打伤薛灵羽,一时间更是对明月卿爱得死心塌地。
“月卿哥……月卿师兄,羽儿知错……可羽儿也并非故意!我本来只想给那贱……给那人一个小小教训,可谁叫这疯子先故意骂我,激怒我的!”
“骂你?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堂堂的朱雀后裔,可别血口喷人污蔑我这小小凡人的清白啊。”封行云像条狗一般艰难地独自从地上爬起来。
“你还敢狡辩!你刚刚明明就骂我了!你骂我是!你骂我是……”
“骂你什么了?你倒是说啊,让在场大伙儿都听听,我究竟是骂了你什么了,才使得你竟宁肯冒着被驱逐下山的风险,也不惜对同门痛下杀手。哦——我知道了,该不会是我刚刚一时的无心之言却真戳中了你的隐疾,才使得你如此暴怒激愤吧?”封行云刚费力站直,便捂着伤口不怕死地继续讥讽道。
“你还敢说?!我杀了你——”薛灵羽怒火攻心,气得连挥鞭的手都在抖。
“够了!”眼见俩人剑拔弩张,顷刻间便又是要再打一场的架势,明月卿急得不得不大喝一声控制住局面,“你们俩还有完没完!……灵羽师弟,这件事终究是你不对,我不会告诉掌教仙师们,但你自行闭关五日,抄一百遍《南华真经》交于我。”
“…………是,羽儿知道了。”薛灵羽不甘不愿地领了罚。
“至于你,”明月卿将视线转移到封行云脸上,而封行云面对薛灵羽时还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在面向明月卿时却是百炼钢都化成了绕指柔。看着对方盛满无限深情的眸子,明月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再次偏头移开了视线,“行云师弟,你虽也有错,但念在你伤势较重,故而不做严惩,自行闭关三日吧。”
“好,卿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封行云笑倚着墙,心甘情愿地答应道。
在各打完五十大板后,明月卿率先离开。见他方向似是回学舍,封行云双眸骤然一亮也忙不迭紧随其后。只是将要离开前,他还不忘挑衅地对薛灵羽夸张地做出一个口型:
“臭娘们儿!”
知道对方是又在嘲讽自己过于女气的阴柔长相,薛灵羽气得咬紧银牙,攥紧拳头,他娇嫩的掌心磨在鞭子粗粝的表面被刮蹭出血。若不是不愿再惹他的月卿哥哥生气,薛灵羽怕是早已忍不住要将封行云抽个永世不得超生方才解恨!
而一旁围观的其他神族同门也禁不住各自讨论了起来:
“月卿师兄真是公正善良不徇私,做事不偏不倚。”
“是啊是啊……不过未免有些太过善良,他应该就是这样,才会被那凡间来的疯子给纠缠上……”
“但这也并非是月卿师兄的错啊!怪也只怪那癞蛤蟆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竟敢肖想能得到月卿师兄的垂青。我若是月卿师兄,光是嗅到他身上那股凡间带来的污浊俗气,怕是忍不住要一天吐个八百遍!”
“你说得倒也是……”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议论声也逐渐消散。方才站在薛灵羽身后的两人此时也关心地上前询问薛灵羽是否无事。
只是薛灵羽却充耳不闻,他目光仍死死盯着封行云与明月卿消失的方向,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浓浓的怨恨与恶毒……
【作家想说的话:】
家人们,修真痞子受这篇暂时可以放心跳坑,因为在我写到攻二怒当大婆训斥攻一小三插足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坑的。
一些日后经典扯头花名场面の提前路透:
薛灵羽:“明月卿,我敬你虚长我几月,你我又是世家之交,所以才勉为其难称你一声哥哥。可你若再这般对云哥哥纠缠不休,自甘下贱插足我二人感情,那便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明月卿:“薛灵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当初和行云是怎么开始的需要我提醒你吗?呵……论自甘下贱、插足他人感情,我自问可没你经验丰富。”
第二章 学舍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〻三九六%
封行云刚刚踏进学舍,一眼便瞧见了屋内亭亭玉立着的清瘦背影,他登时便难掩激动地喊出一声“卿儿”,若是可以封行云真想不顾一切地上前将他心尖上的人拥入怀中,再不分离!但他知道不行。
封行云此人从小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是野惯了也随性惯了,可在爱上明月卿后,却自发拙劣地模仿起旁人,也学起了克己复礼那一套。
要知道明月卿乃应龙之后,本身身份就极为尊贵,他虽比封行云更晚进入神华仙宗,但才入便直接破格被提为内门首席大弟子。此后他更是因乐善好施的性格、公平正义的处事与清风霁月的形象而深受神华宗上下一干弟子的爱戴。
封行云此前从不曾因自己的出身而自卑,反而是恃才傲物、唯我独尊。但在明月卿面前他就是不自觉将自己比到了尘埃里,还压抑着天性,学那些从前看不上的文绉绉的拽词,只为当自己站在心上人身边时,能让旁人瞧着觉得登对。
只是封行云这情痴对着明月卿的背影都能一脸情深义重,却不晓得从进门起就一直背对着他的明月卿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好些个白眼。
明月卿承认,自己一开始会对那讨人厌的恶心凡修付出几分不值钱的善意,一方面是为了利用他将自己良善温润的形象树好,以便在神华仙宗内能更快站稳脚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明月卿前期确实是享受着被封行云所追逐的那种快感。
虽然封行云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下等凡人,但他天赋异禀,只看他能用短短三年便从神华宗外门升入内门便知他实力凌驾于世间所有凡修之上。再加上封行云虽然性子极傲,可对他却永远百依百顺、有求必应,那感觉就像养了条骂不跑、打不走还只会对自己摇尾乞怜的凶恶猛犬。
如此的差别对待相当能满足明月卿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虚荣心,再加上封行云外貌俊朗不凡,看着也算赏心悦目,能被这样的人安静地喜欢着实在是件让人一想到就忍不住觉得心旷神怡的快事。
只是当时的明月卿对封行云有多称心满意,后面的明月卿就对封行云有多深恶痛疾。
因为他真没想到封行云那条疯狗居然如此不可控!
在明月卿此前受过的教育中,即便是最热烈出格的示爱,那也应当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互传书信过于大胆,眉目传情更是放浪。他想着封行云喜欢他这件事只让他们二人知道便足矣。
谁却想那粗俗不堪又愚不可及的凡修却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害得他如今出行总逃不过被他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命运。人人都将他被封行云大肆追求的那点破事翻来覆去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明月卿也知道世人对自己的遭遇是同情怜悯大过看戏,可心高气傲的他却不管世人是用什么目光看待这场闹剧的,他如今只将封行云对自己的痴恋看作是一种深深的耻辱,心中更是迫切地想要与对方断个一干二净。
因此在得知从小就倾慕自己的表弟薛灵羽也来神华仙宗求学后,明月卿便理所当然地想着借灵羽之手替自己解决掉封行云这个麻烦。
于是明月卿在薛灵羽面前总是时不时地唉声叹气,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近日有人对他纠缠不休让他感到苦不堪言的消息。
而他的表弟果然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头脑发热容易冲动,得知此事后便迫不及待地着手替自己分起了忧。
可惜明月卿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薛灵羽竟如此不堪大用,麻烦没解决不说,反而闹大到让他不得不出面亲自收场,而今日这一出铁定又让旁人看了笑话、多了谈资!
一想到此处,明月卿简直恨得牙痒痒,但没办法,别人靠不住,如今他只得靠自己了。
心头的思绪百转千回,但实际离方才进屋只过了短短几息。
听见对方呼喊自己名字,明月卿调整了一下表情,故作哀怨地轻叹一口气:“行云……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往来了。明日我便会向仙师申请调换学舍。”
“为什么,卿儿!”封行云一听此话立刻急了,霎时他是伤势也不理、礼法也不顾,几步上前双手握住对方的肩膀将其扳回身,遑急地追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只要你说,我就一定能改!我只求你别说这种话吓我好吗,卿儿,你不知道你不在这几日,我茶不思饭不想,每日睁眼闭眼想的都是你!”
明月卿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因封行云对他的触碰以及那油腻的剖白而忍不住感到反胃,他看似柔弱地转身,借此轻而易举挣脱封行云的束缚,明月卿向前几步拉开距离后,才继续缓缓哀叹着开口:“你什么也没做错,我也不想与你分开,只是……我不愿你再因我而受伤了。今天若不是我赶来及时,你是真的会没命的!”
听了明月卿这番解释,封行云方才紧悬的一颗心才终于安稳落回了原处。他垂眸浅笑道:“原来卿儿是这个意思,倒是我愚笨,方才竟然想岔了。卿儿不必担心,薛灵羽几人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今日我只是因想你分了心,才不慎遭了那几个鸟人的道,让他们偷袭得手了,否则就凭他们三个饭桶,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明月卿不耐烦地背着封行云再度翻了个白眼,他才没兴致在这儿听这自大蠢货的自吹自擂:“行云也别小瞧了羽儿,他到底是神族后裔,体内自带仙根灵骨,只是这些年疏于修习,又是上月才刚入门,所以比不得你熟练。但假以时日他未必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三人人多势众,你势单力薄总会吃亏。”
“那又如何?他会进步,难道我就会止步不前?从今日起,我只会修行得比他更努力,而我与他的差距也会日渐拉大,直到有朝一日变成无法跨越的天堑!”
封行云的豪言壮语让明月卿听得直想笑,而他此时也确实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卿儿何故发笑,你可是不信我?”封行云自信地挑眉问道。
明月卿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直视着封行云的双眸,意味深长道:“行云,你对神族后裔的了解太少了……也罢,既然你对自己如此自信,那我也不再劝你,毕竟……我也希望能与你时时刻刻在一起。”
“卿儿……”封行云让明月卿几句话便轻易哄得服帖,他快慰又感动地想要捉住对方的手再诉一番深情,可明月卿却轻巧挪步与他擦肩而过。
“行云别忘了七日后的下山历练,我们可是一组,到时候榜首可不能让其他人夺了去。对了,我书桌下的第三格抽屉放了些内服外敷的伤药,你如果需要的话便自取吧。”
封行云还不待叫住对方询问他去哪儿,明月卿就已踏出学舍,消失在门外。
但即便如此,封行云也并不失落,他只要一想到方才卿儿对自己情真意切的关怀,便忍不住感到幸福甜蜜。封行云想,这世间除了他早逝的兄长与仙逝的师傅外,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会像卿儿一样待自己这般好的人了。
这头封行云在学舍内对明月卿的温柔体贴感慨万千之际,那边厢早已离开学舍的明月卿却已经盘算起了七日后应当如何借着降妖伏魔的机会将封行云无声无息地彻底抹杀,好一劳永逸地铲除掉这个恶心的凡修。
是的,虽然面上浓情蜜意、温柔和婉,但明月卿对封行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再难忍受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只要一想到对方看向他时,那总是深情款款的眼神,明月卿就厌烦嫌恶得几欲作呕。
当然了,明月卿自认自己心地善良、胸怀宽广,若是有的选,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那多脏啊。所以他方才给了封行云机会,让他远离自己,奈何那蠢钝如猪的凡修自己不珍惜……那这就怪不得他了。
一想到七日之后就能永远不再受封行云的骚扰和纠缠了,明月卿总算露出了数月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作家想说的话:】
修改润色了一下,三章之内坏女人明月卿应该就会被小痞子封行云骑得哭唧唧了。
第三章 马车
七日时光转瞬而过,眨眼间便到了下山历练的日子。
说是下山历练,但对于一个月仅有一日休沐的神华宗弟子而言,这无异于是另一种形式的休假。
没有宗门里那些死板的规章,也没有掌教仙师们严苛的管教,下了山便意味着能尽情享受天高皇帝远所带来的无拘无束。虽然这“假期”只有短短五日,但也足够玩得人乐不思蜀了,至于历练要交的作业嘛,到时候随便抓个孤魂野鬼、山精野怪什么的,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因而一到历练日,每一名神华宗弟子都不约而同换下宗门校服,人人都打扮得如同开了屏的孔雀。而其中之最当属薛灵羽。
薛灵羽本就生得妩媚娇艳,下了山更是花枝招展。他穿一件暗纹金底的圆领袍,双手绑着刺绣皮革的黑色护腕。腰带镶金缀玉收得也极细,从背后看那小腰细得简直不盈一握。薛灵羽束起高马尾,额间更是绑一根珠玉串成的精致抹额,垂下的发带末尾还坠着两颗纯金打造的小铃铛,一动便会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按理来讲下山历练既分了组,那总该各走各的,可封行云正打算同明月卿一起御剑下山,老远便瞧见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薛灵羽正领着他的两个小跟班朝他俩走来。
穿一身黑色劲装短打的封行云吊儿郎当地双臂环胸,怀中斜抱着他的佩剑,还不等薛灵羽靠近,便嘲讽地笑着开口:“穿得这么骚也不知是想勾引谁……喂,小鸟,你穿成这样下山是打算去抓鬼捉妖啊,还是打算去青楼里竞选花魁啊?”
薛灵羽十分自恋爱美,他平日就热衷于装扮自己,结果进神华宗一个月每天被迫穿得像在披麻戴孝,好不容易现今有了个正大光明能好好打扮的机会,他特意穿得美美的只为博月卿哥哥一笑,结果谁知还没走近就又被那可恨的贱人给侮辱了!
“你这臭嘴的贱骨头——!”薛灵羽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他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边抽出后腰别着的皮鞭想给封行云两鞭子撒撒气,结果他刚把鞭子抽出来,在他二人中间的明月卿便无奈地叹口气劝解道:“好啦,你们两个真是……明明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回回都刀剑相向?大家日后在宗门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多了去了,难道以后每次见面都要先斗个你死我活?……既然都是师兄弟,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何必非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是,是,卿儿所言极是。”封行云嬉皮笑脸地应道,是看也没看薛灵羽一眼。
薛灵羽见状心中自然是窝火,可明月卿刚刚才说完一通,他也不好再发火,只得闷声吞下这个哑巴亏。
“羽儿,你来找我可是有事?”明月卿柔声询问。
“是的,表哥。”薛灵羽委委屈屈地垂眸嘟唇,“羽儿想着这下山之路崎岖险阻,县城村落离得又远,哪怕是最近一处的小村庄若是御剑也得花费半个时辰。所以羽儿想邀请表哥同乘。”
封行云这边暗自讶异明月卿与薛灵羽竟是表兄弟的关系,那头便见薛灵羽两指捻住一张黄符,口中轻念几句咒语,下一瞬符纸被灵火烧尽,只听“嘭”的一声,一阵浓雾骤起,而当烟消雾散时,就见他几人面前的空地上竟凭空出现了一架足以轻松容纳十人的豪华马车!
“哇——这是什么好东西?”封行云见状兴奋地走上前好奇打量,他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是连摸带看不放过马车的任何一处细节。
薛灵羽见封行云那乡巴佬初进城的样子就感觉心烦来气,一想到对方的脏手正在摸自己的马车他就更是忍不住想要出声怒斥,只是他到底强忍了不去管,而是继续对着明月卿缓缓道:“与羽儿同乘既能节约时间又能节省灵力,还能观赏一路名山大川的风景,一石三鸟,岂不美哉?”
听完他所言,明月卿有些犹豫地说道:“羽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此行下山本就是为了磨练自己,路途的艰辛自然也是考验的一环。如果我们靠家里给的法器逃避试验,耽于享乐,那岂不是因小失大、本末倒置了吗?”
薛灵羽被明月卿一番淳淳教诲说得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他心头一时百感交集,又是羞惭于自己的短视又是钦佩于表哥的清醒,他正打算收回马车,就听见一个极煞风景的声音在一旁大声嚷嚷:
“哇!卿儿,你快上来看!这个马车里面不仅有水果烧鸡,居然还有冰块!而且还能躺着睡觉!简直太爽了!”
薛灵羽一听当即一个箭步冲到马车面前,他刚撩起珠帘便瞧见那臭不要脸的肮脏凡修已经脱了鞋爬到自己熏了香的软榻上,此时正一手拎一串葡萄,一手拿着只鸡腿,忘乎所以地大快朵颐。而床脚下是他吃剩了吐出来的葡萄皮和葡萄籽,被褥上似乎还有个油乎乎的手抓印。
薛灵羽见此情景气得人都快疯了,他忍无可忍地崩溃尖叫:“你给我滚下来!谁准你上我的马车了?我又没有邀请你!”
“你邀请卿儿了,不就等于是邀请我了?行了,马夫,别废话了,快去前面驾车。卿儿卿儿快上来,我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眼见薛灵羽又要发怒,明月卿赶忙道:“行云!别再闹了,你快下来!”
“为什么要下去啊?我们坐马车多舒服,而且还不用花钱,多一举两得啊。”
明月卿扶额叹息:“因为我们此行本……”
“我知道,卿儿。”封行云打断道,“我听见你刚才说的了。只是我们此次下山说来是为历练自己,但真正的目的应该是除妖伏魔,救助百姓才对。鸟马夫虽然经常说鸟话,但他刚才有一句说的是正确的,下山之路路长险阻,乘马省时省力。而我们若早一日抵达,就能早一日除妖;若多省些灵力,就能多帮助一人。修真为修心,而非执着于身体的苦修,我们只用行自己的道就好了,行道的过程并不重要。”
封行云这番话实在明月卿的意料之外,他一时听得有些晃神,下意识观察周围三人的神情,就见他们都皆是一脸意外却又有些认同明悟的神色。明月卿瞬时感到一种被人抢了风头的不快,他强行压下心头的不满,坦然地笑言:“行云说得对,不亏是在外门历练过三年,对道的理解果真比我们透彻多了。那好吧,羽儿,这次就要辛苦你了。”
*
“哇!这马怎么还会飞,这是天马吗?”封行云扒着马车窗,将头伸出窗外惊叹不已道。只是他此言一出,就听见马车内传来其余几人的嗤笑声。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封行云缩回头,不明所以地笑着问道。
然而马车内无一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薛灵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嘲笑道:“白痴,连这都不知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问嘛。”封行云状似混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子。
只可惜在他说完还是无一人理他,最终还是明月卿出来解释,打破了尴尬:“这马是凡马,并非天马,只是马蹄铁是由特殊的法器制成,只要施加灵力便能催动法器,因而才使得这马儿能在空中飞驰。你仔细看马掌,能看到一点羽儿灵力的痕迹。”
“哇!看到了看到了,还真有淡淡的红光!原来是这样啊——还是卿儿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封行云真诚地夸奖道。
明月卿谦逊地低头浅笑,并未搭话,反倒是薛灵羽在一旁阴阳怪气:“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有什么好稀奇的,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不知道。”
“你知道你还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刚才问你半天你鸟都说不出来一句,最后还不是要靠卿儿答疑解惑。”
“那是本少懒得理你!”
“啧,是懒得理还是不知道啊?”
“你——!”
*
飞马的速度确实远快于御剑飞行,封行云几人一路吵吵闹闹,只花了两个时辰便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安阳县。
安阳县是毗邻杭州城的一座小县城,因为是依山而建,所以城中多为猎户聚集。但前些日子安阳县旁边的宿昌山却闹起了蛇患,先是有猎户上山捕猎却下落不明,家人报官之后衙门便组织人手进行搜救。
只是失踪的猎户没找到,人们倒是在山林中发现了一条巨蟒!据说那巨蟒身长两丈(六米多),足有两人合抱之粗,血盆大口一张能轻易吞下一个成年男子。
那之后安阳县内的失踪人口便逐日增多,百姓日日担惊受怕,举家搬迁的也大有人在……
不出两月,好好一个安阳县,竟被个蛇患折腾得快成了座鬼城。
【作家想说的话:】
上一章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微润色修改了一下,闲着没事儿干的家人们可以倒回去简单看看。
另外理论上下下一章明姐就要在荒郊野岭被云子大骑特骑了。
有喜欢的家人们请多多评论为刚子提速,哦内该一西玛速><
第四章 下药(作话含微量受颜射两攻的剧透)
“我说你们一路跟着我们干嘛,鸟人,没记错的话你上报给掌教的课题是去捉祸乱杭州城的红衣厉鬼吧。你现在是怕了打算临阵脱逃,然后跟着我们去抓蛇妖好蹭课业是不是?”封行云双手抱头,悠闲地走在路上调侃道。
“你放——哼,我才不像你,贪生怕死、胆小怕事。你没看见现在天快黑了吗,本少只是准备在这儿留宿一晚,明日再启程去杭州罢了。”薛灵羽冷哼一声解释道。
封行云一行五人走在安阳县的街头,彼时日落西山,天际的霞光逐渐隐没,黑沉沉的夜幕已有降临之兆。
按理说此时虽已不早,但也还未到宵禁的时间,可安阳县内却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路走过的商铺客栈关的关、倒的倒,整座城都显出一副萧瑟死寂的颓败之相。
“可是灵羽,我看这安阳县委实古怪,一路走来连半点人烟都没见着……我们今晚真能找到住宿吗?依我之见,不如趁现在时候尚早,召出飞马疾驰杭州,没准儿能赶在宵禁前抵达客栈。”说话的是薛灵羽的一个小跟班,黎瑛。
“是呀是呀灵羽,我也觉得这儿怪渗人的,安安静静的像座死城……你说这里不会闹鬼吧……”一旁搭腔的是另一个小跟班,韩霜见。群⑦①零⑤ 88%⑤⑨﹕零.看后<续
封行云一听这话忍不住乐出声,那韩霜见瞧他笑自己,登时羞了个大红脸,仗着薛灵羽在,便逞强跟人呛声:“你……你笑个屁!”
封行云此前对薛灵羽的这两个小跟班都没太多印象,只记得两个都是对薛灵羽唯命是从的小白脸。现在他被韩霜见的胆小如鼠逗乐,便下意识瞥去一眼打量对方,只见那人看着比薛灵羽还小些,柔柔弱弱,一副风吹就乱倒的病歪歪样子,脸一红更是跟个小姑娘没差。
“薛小鸟,你挑选跟班的标准是不是看哪个比你更像女人就选哪个啊?”封行云笑着盯着韩霜见,嘴上却对薛灵羽打趣。兴许是他上下打量的目光太有侵略性,韩霜见让他瞧得止不住愈发红着脸往薛灵羽身后藏。
“死贱人你的臭嘴若是闭不了,本少爷不介意做个善事亲手帮你缝上!”薛灵羽抽出鞭子啪地在空中抽响,“别以为表哥在这儿我就不敢对你动手,告诉你,我一路上已经忍你很久了!”
“哇噻~堂堂朱雀大人动怒了耶,奴家好怕怕哦——那你……”
“行了,都别吵了。前面有家开着的客栈,我们过去吧。”明月卿略微不耐地冷冷发话。
其余四人见明月卿有些动怒都乖乖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在场年纪最长的封行云也老老实实不再犯贱耍嘴皮子。而薛灵羽虽然面上乖巧,可心里却怨毒地将自己惹怒表哥这一账狠狠算在了封行云头上,心头对封行云的恨意是更深一分。
*
好在安阳县这唯一一家尚在营业的客栈虽瞧着破落,但住宿餐食都一应俱全。几人开好房间后便都一同聚在大堂内吃起了晚饭。
做东的自然是财大气粗的薛灵羽,他本来没想叫封行云,可奈何对方没皮没脸硬是叫小二多加了一张凳子加塞了进来,还是挨着明月卿坐的。
薛灵羽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当场愤然离席。
“走了正好,我本来还嫌挤呢,他一走正好空出一个座儿。喂,你往旁边挪挪,我要挨着卿儿。”封行云一边手口并用地胡吃海塞,一边朝韩霜见努努嘴,示意他滚边儿去。而薛灵羽不在,韩霜见也只得屈辱地让位了。
“卿儿你吃这虾,爽嫩弹牙,再配这个酸辣清爽的小蘸料一蘸,嘶——真是绝了!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封行云自己吃得满脸食物残渣却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明月卿,他亲手剥了盘中最肥美硕大的一只虾试图喂给对方。
“不用了,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明月卿面上温和有礼地淡笑婉拒,实际心里已经快呕出来了。
从封行云非要挤着他坐开始,明月卿内心就已是十分不爽,后面更是见对方手也不洗就跟头猪似的埋头苦吃,那样子活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的饿死鬼投胎,简直让人看了就倒尽胃口。
最绝的是封行云竟还想要喂自己吃虾,明月卿只是瞟一眼对方的脏手就感觉自己一低头都能吐出来。他强行按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剧烈冲动,用尽全力在人前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与礼节。
而就在这档口,方才消失了一阵子的薛灵羽手中提着一壶酒回来了。他瞧见封行云狼吞虎咽的模样一时愣在原地嫌恶地向下撇了撇嘴角,可他接下来却并没有对封行云出言不逊,反而一反常态地斟了两杯酒,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封行云。
此意外之举不仅让封行云当场停下进食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抬头将惊讶的目光投向薛灵羽……只是这其中并不包含明月卿。
或许在场其他人闻不出来,可明月卿身为应龙之后,感官敏感远超常人,他能够很轻易地嗅出薛灵羽在酒中下了毒药——并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薛灵羽虽然同他一样是纯血的神族后裔,自幼居住在天玑岛上,但薛灵羽他家在凡间的势力深入前朝后宫,要弄些蛊虫毒药对薛灵羽而言易如反掌。再观方才他斟酒的手法,不难看出那酒壶也是柄阴阳壶。
明月卿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虽然他觉得薛灵羽此举过于激进愚钝,封行云不至于识破不了这种蠢招,不过……万一呢?要是薛灵羽真成功了,倒也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这般想着,明月卿并未有丝毫行动,只是好整以暇地静观事态发展。
“都看我干嘛……咳,封行云,刚刚本少在外面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表哥之前说得不错,我们既是同门,理应团结互助,就算不如此,也不应当互相仇视、争斗不休……我先前有几次故意找你麻烦……是我做的不对,现在敬你一杯酒,就当给你赔不是了。你喝吧。”或许是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向他人低头认错,薛灵羽这一番话让他说的是生硬无比,没有半分真情实感。
封行云玩味地随意抬眸扫了他一眼,豪爽地用手背擦了一把嘴后,便大方接过薛灵羽手中的酒杯。只是他接过后并未痛饮,而是动作极度夸张地将其端到眼前转来转去地仔细端详:“刚刚太阳是从东边落下的吗?怎么薛大小姐居然会主动低头向我认错,求我原谅……别不是我此时还在发梦吧?”
“你少在这儿得寸进尺了!再说什么叫‘求你原谅’,你可真会给自己长脸!我主动止战与你议和不过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罢了,你真当我怕你?你要不喝就把酒还我!跟谁多稀罕一样!”薛灵羽说着便恼羞成怒地想要夺回酒杯。
“喝!怎么不喝!薛大小姐亲自斟、亲自敬的一杯御酒,我怎么能不喝?方才小人只是一时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罢了,薛小姐有朝一日竟会给我敬酒……啧啧,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得嘞,小的先干为敬,薛大小姐您请随意!”封行云不正经地嬉笑说完,随即站起身来,一脚踩凳两手捧杯做出一副气吞山河的豪放姿态来。
明月卿唇畔含笑,用手支着脑袋是不错眼地盯着封行云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只是就在对方的嘴唇将将挨住酒杯边沿之际,封行云突然神色大变,警觉地朝客栈大门暴喝一声:“什么人?!”
在场众人均被他这一声喝惊得齐齐看向门口,那胆小的韩霜见更是被吓得兔子一样从凳子上一把跳起。
只是大家看来看去也只看到客栈外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就连明月卿谨慎地凝出一息灵气外探也并未探出什么妖魔鬼怪。
感觉到在场所有人都不满地看着自己,绕是厚脸皮如封行云此时也不得不尴尬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安阳县委实诡谲异常,我也难免紧张。方才杯弓蛇影闹了个笑话,我便将就手中这杯酒给大家赔个不是吧!”
封行云说完便当真豪迈地一饮而尽,还将酒杯倾倒示意自己一滴不剩。
薛灵羽见此情状终是难耐欣喜地露出一丝得意神色,而明月卿却有些意外地睁大了一双美眸,他没想到这封行云居然当真如此之蠢,竟会这般轻易地喝下毒酒。
“你也干呀薛小鸟,我刚说随意,你不会还真就随意了吧?”
薛灵羽忍着笑意嘚瑟地“嘁”了一声,然后便学着封行云的样子一把干了。
“好!够豪爽,薛道友海量啊!”封行云带头叫好鼓起了掌。场子上的气氛这才变得热络了些。
叫完好后封行云便坐下继续吃吃喝喝,只是这次他吃得非常心不在焉,全程一直都时不时笑眯眯地观察薛灵羽。
那薛灵羽初时见封行云中计饮下毒酒,内心只有股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痛快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可眼看都快一盏茶的功夫了,按理说封行云早该毒发身亡,可他此时却仍旧吃好喝好,不见半点痛苦神色,甚至还一直拿诡异的眼神光明正大地偷看自己。
薛灵羽感到烦闷不安,终于,他忍不住不耐烦地问:“你看什么看?”
“我看你什么时候发作啊。”
“什、什么?”
“嘶——我说,你到底往酒里下了什么啊,怎么现在都还没反应?泻药?蒙汗药?总不见得是春药吧,哈哈哈!”封行云抚掌大笑道。
这下薛灵羽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猛地一拍桌,愤怒道:“你把杯子调换了!”
“嗯!不错不错,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就是往酒里下药这招实在是太——土了,你爷爷我八岁还在街上混的时候就已经不稀得玩这种烂招了。”封行云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行了,不管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你都自己好好享受吧。卿儿,我们一起回房休息吧~”
【作家想说的话:】
薛姐和他的小跟班三个人年纪其实差不多,甚至薛姐还要小两个月,只是他是成熟美艳款,霜见就偏清纯的长相,看着比较幼态。
一些不定期の后文play路透:
等后面云子和明姐薛姐都上本垒之后,他也开始琢磨起了一些新玩法,比如颜射明姐。主要云子一想到明姐那张圣洁神性的脸蛋上被喷溅上自己的白浊实在是太带劲了。
但大家也知道明姐肯定是不会这么给云子干的,于是云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让薛姐给他颜射。那薛姐也是心高气傲一开始打死都不同意,但后来云子拿自己的批稍加谈判后薛姐还是让步妥协了。
而至于明姐,他也傲不到哪儿去,他后面会一整个变成全修真界首屈一指的超级大怨妇,为了挽回被不要脸的小三(指薛姐)勾走的变心前男友,明姐最终也屈辱地同意了,他被云子颜射后不像薛姐气得大嚷大叫,而是一声不吭地默默流泪,那样子是一万分的楚楚可怜,但他哭还不算,还特别上道地用舌头去舔云子的那个。
虽然当时的云子已经完全清楚明姐内里根本是个蛇蝎心肠的可怖毒妇,但看到明姐这个样子,云子还是忍不住小批疯狂冒水,湿得一塌糊涂。
所以家人们,色字头上真的一把刀哇!
最后,觉得刚子写得还行的家人们请务必多多评论><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五章 入山
封行云说完便拽着明月卿的手迅速溜之大吉,也不管薛灵羽在大堂是如何被他气得跳脚。
而明月卿肯乖乖跟着封行云走,倒也不是他真不管自家表弟的死活了。只是对他们神族后裔而言,凡间的毒药实在算不上什么能入眼的东西。
神族后裔个个身具仙根灵骨,说来也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半仙之躯,凡人吃了即刻毙命的剧毒让他们吃了最多也就是闹两天肚子。
“你早就知道羽儿给你下药了?”上楼时明月卿问道。
“当然了,他演技太差,就是路过的狗都能瞧出来那酒有问题。”
明月卿被封行云这不着边际的回答逗得忍俊不禁:“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揭穿他?”
“揭穿他?揭穿他了咱们不就没戏看了?你看到薛小鸟刚刚在楼下那个表情没,哈哈哈他气得脸都白了!我估计我要不是脚底抹油跑得够快,再待一会儿他能直接扑上来咬我!”
明月卿莞尔,并未附和作声。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下了个啥,卿儿你看出来了吗?”
“没有。”明月卿摇摇头,又补充一句,“许是什么让人头疼肚痛的药吧。”
*
封行云一向没心没肺,睡眠极好,他一大早便落座大堂,点了一碟小咸菜,一碗白米粥,两屉小笼包和一个大白馒头便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猪。”
封行云吃得正欢,就听头顶传来一句气若游丝的耳熟谩骂。他险些笑得喷饭,连忙一口吞下口中的热粥回身一望,便见薛灵羽小脸煞白,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楼梯缓缓而下。黎瑛跟在他身后想要帮忙掺着却被他逞强拒绝。
封行云见薛灵羽这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乐得当场捧腹大笑。薛灵羽愤怒飞过去几记眼刀都快能杀人了,可封行云还是不知收敛,等他擦擦眼泪终于笑够了才故作谄媚地迎上前:“薛小姐可是肚子还痛?要不要哥哥给你揉揉?”
“滚——!”薛灵羽虚弱而恼怒地从齿缝间挤出这么个字。
“哎,哥哥我好心好意想要帮你,怎么小鸟你却忍心对我如此恶言相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封行云摇头晃脑地大声叹气。
“你!”薛灵羽被他气得一张脸由白转红。
眼看他俩的文斗又要升级成武斗,明月卿已经颇为熟练地及时出面调停。
两方人马在简单用过早餐后便就此别过,一行去往杭州城,一行进入宿昌山。
*
“卿儿,你说这山里闹的蛇妖真有人们传得那么邪乎吗?”封行云背着两把剑,爬山途中闲来无事便跟明月卿聊天打发时间。
“凡人在面对未知或者超出自己理解的事物时总会对实情进行夸大,然而再离谱的传言也是依据事实而起。你看这安阳县无论是昨晚还是今早,街头巷尾都罕有人烟,问及客栈老板,他对蛇妖一事也是讳莫如深,只劝我们速速离开不要进山送死,便知这蛇妖就算不如传闻恐怖,也定是不容小觑。一会儿对阵蛇妖时,我们万不可轻敌放松。”明月卿手持搜妖罗盘淡然道。
明月卿的关心让封行云十分受用,因此他笑眯眯地乖顺点头:“知道了。一会儿若是遇到那妖物,卿儿你就只管往我身后站,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明月卿听完只是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他瞥了一眼封行云后,随意问道:“行云今日怎么背了两把剑?”
“你说我背后这把桃木剑?”封行云说着将剑抽了出来,明月卿暗自打量了一眼,只见那剑除了剑身处贴了一张黄符外,与其他的桃木剑并无什么不同,他也没感受到特别的灵力波动。
“这是我师傅的遗物。那老头活着的时候一穷二白,口袋比我脸都干净,死后也没给我留下什么好东西,也就这剑勉强还能用用。在我去剑冢求到太微之前,跟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它。以至于到现在了我都舍不得扔,碰到什么事情也总爱拿出来,哪怕知道多半没什么用,但背着也能给我一种安全感……”
封行云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明月卿在得知桃木剑并无奇异之处后,便没耐心地神游太虚了。他一点都不关心封行云的过去也不在乎封行云的所思所想,之所以会问及剑的由来也不过是不想自己的计划节外生枝罢了。
是的,对于如何借用妖魔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封行云,明月卿早就已经有了计策,而这蛇妖也正是他通过万妖图志筛选一遍后才确定的用来对付封行云的工具。
封行云自幼混迹街头,虽然粗鄙庸俗、油腔滑调但也因常年的市井生活而形成了胆大心细、机警敏锐的性格。寻常小妖对他构不成威胁。
而祸乱宿昌山的这只蛇妖拥有五百年道行,实力强劲,便是修行没多久的神族后裔应对起来都尚且吃力,更遑论封行云区区一介凡人了。且这蛇妖性格阴险狡诈,用来对付机敏谨慎的封行云正好。
*
林深雾渐浓,封、明二人越往深处走,那林中的瘴气便愈是无形地缓缓聚拢,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林子里却阴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往常会有的蝉鸣鸟啼如今也听不到,整片山林都陷入黑沉沉的死寂之中。
“罗盘还是没有反应吗?”封行云强行按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努力维持着镇定地问道。
搜妖罗盘几乎是每个修道之人的必备,除了能在荒郊野岭辨明方向不迷路外,罗盘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定位妖邪的具体点位,好令修道者在战斗中抢到制胜先机。
“没有。”明月卿平静地回答。当然没有了,这罗盘早被他动过手脚,若是有反应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明月卿早已放出部分灵识搜山,此刻他清晰地感知到蛇妖就隐匿在迷雾的正北方位处。眼看封行云无知无觉向前靠近,明月卿便不自觉勾起唇角。
“不对。”封行云突然停下。
“怎么了?”明月卿疑惑挑眉。
“这罗盘定是坏了,我能感应到蛇妖应该就在附近。”封行云边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待我探探她的方向。”
明月卿识得那是张定位符,不过他此刻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他知道此时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
伴随着耳边呼啸的一记破空声,封行云动作迅捷地闪身而避,待重新在一块大石头上站定,就见他方才伫立着的地方已经被一条巨蟒的蛇尾砸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嗯~好久没闻到过如此美味的阳气了~让奴家看看来者是何人啊?”
一道柔媚的女声自雾中响起,封行云右手握剑,左手捻诀,全神贯注地紧盯浓雾中的黑影。扣群⑦一‸灵⑤⟩八八*⑤九灵追更本文
很快,一阵窸窣声后,一个人身蛇尾的女子便从雾中款款现身。那女子容貌妖媚,衣着暴露,身材凹凸有致十分性感。
“好生俊朗的小郎君!奴家还从未见过如此俊逸非凡、气宇轩昂的男儿!官人姓氏名谁,留下做我夫君可好?嘶——”那蛇妖初见封行云便瞬时双眼一亮,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后更是兴奋地吐出了蛇信子。
“好啊!能得姐姐青眼相待是我的福分,只是嘛……”
“只是什么?”见封行云卖起关子,蛇妖急不可耐地追问。
“只是我娘子就在我身边,若是答应了姐姐,我怕我娘子吃醋啊!”封行云邪气地笑着用下巴点了点明月卿所在的方向。
这种时候被人拿来当女子开玩笑,饶是明月卿也有些顾不得修养,略微垮下脸来。
“小郎君莫诓我,”那蛇妖只看了明月卿一眼,便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继续同封行云打情骂俏,“你身旁这位小仙君一看就是个冷心冷面、刻薄寡恩的绝情之人,又怎么会是你的娘子呢?”
眼见身旁明月卿的脸色彻底黑了,封行云也不再虚与委蛇,他宝剑出鞘,剑指蛇妖,笑道:“好姐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好乱说,你看好端端的你就把我娘子惹生气了,今日若是不除了你,我回家怕是只能跪搓衣板了!”
话音甫一落地,封行云便立时挽了个剑花朝那蛇妖飞身攻去。明月卿依旧冷若冰霜地站在原地,只是召出两条白绫缠绕在身旁做战斗准备。
那蛇妖见封行云攻来不见丝毫惶恐,她只游刃有余地拿尾巴尖与他应付,嘴上还时不时说两句调戏封行云的话,姿态悠闲的如同正在逗弄两岁幼童。
远处冷眼旁观的明月卿根本不顾封行云的死活,只是时不时会拿白绫向蛇妖抽去以示存在感。
说实话明月卿认为自己的内心是有些许失望的。他先前看封行云能以凡人之躯升入内门,还以为对方定是凡修翘楚,能力不俗,这才特意给他挑了个道行高深的蛇妖。
岂料今日见他实战明月卿才发现对方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块绣花枕头,都快五十回合了,封行云竟连那蛇妖的身都近不了,实在是废物得可笑。
一想到自己之前竟还对这样徒有其表的银样镴枪头生出过几分莫名好感,明月卿简直自厌得想把自己的眼睛和脑子一并挖出来统统喂了那蛇妖算了。
明月卿如今已经对封行云感到彻底的厌倦了,他也懒得再在这种废物身上费力伪装,只是神情冷漠地将灵力灌注到白绫上,打算从背后送封行云最后一程,也当一尽同窗之谊。
然而,就在这倏然间,只见方才一直处于下风的封行云一个灵巧转身,十分轻易地便脱离战局,旋身飞回了明月卿身边。
彼时明月卿的表情还来不及调整,尚有几分高高在上的神祗蔑视尘世蝼蚁的冰冷神性。可封行云却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他手握太微剑,甚至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微的颤抖,封行云坦荡而自信地与明月卿对视:“卿儿,我发现她的破绽了,这蛇妖腹部有伤!”
他此言一出,适才一直悠然闲适的蛇妖瞬间神色大变!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一款云子的慕强事业批(指指点点)
上一章的评论区里有朋友说觉得明姐太坏了,除了脸之外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我说那当然了,我就是为了后面能不心软下死手地虐明姐,所以前面才把明姐写得这么垃圾。否则一个真正善良可爱的好攻我是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去放手开虐的。人家既然都没有错,那我也没有什么去虐人家的立场。
也有朋友说明姐是脸在江山在,其实对目前云子的认知来说,不管明姐好不好看他都会爱上对方。
而真正靠脸杀出一条血路的其实是小鸟。
云子现在就很像小学班里那种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讨厌痞子。明姐是因为圣洁清冷的长相比较符合世人对于天人的想象,所以被评为为第一美人,但其实云子本人对于明姐那款圣女的喜好一般般,他反倒是更喜欢那种成熟妩媚的妖艳贱货。所以家人们可以看到云子每一章里都特别喜欢犯贱去撩人家小鸟的闲,不是因为他讨厌小鸟,恰恰他就是看别人小鸟长得漂亮才这么干。就是以逗得小鸟发火为乐这样子,因为云子觉得小鸟愤怒生气的样子最好看。(这里忍不住插一句,妖子姐就是命不好,长相没撞到老公的审美点,要不然早全文he了,哪还有后面那些破事(烟)
对了,家人们,还有一个事我不知当说不说……其实就在今天下午,我去……求了佛。
佛说:我可以让你许一个愿。
我对佛说:让给我小说评论的所有朋友永远健康!
佛说:只能四天。
我说:行,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佛说:不行,三天。
我说:行,昨天、今天、明天。
佛说:不行,两天。
我说:行,白天、黑天。
佛说:不行,就一天!
我说:行!
佛茫然问到:哪一天?
我说:每一天!
第六章 诛妖
封行云双眸含笑,不再看明月卿,而是目光直视着蛇妖毫不避让地说:“我方才故意卖出破绽试探她的虚实,好几次这蛇妖只要愿意放我近身便能将我一招了结,可她却始终只拿尾巴与我周旋,显然是不想近战。
并且这蛇妖上身衣衫暴露,为何腹部多有遮挡?她妖力强大想必道行不浅,为何宿昌山这两月才突然闹起蛇患?明明安阳离宿昌这么近,可又为何只听说落单猎户进入宿昌山失踪,却不曾听闻安阳县有妖邪入侵?
所以我猜想,这蛇妖定是之前与其他妖物争斗落败,这才辗转来到宿昌,吃人是为修补道行治疗伤势,而只抓落单猎户也是身受重伤之下的权宜之计——在伤好之前她不敢闹大怕引来大批驱魔降妖的天师道士,并且我笃定就在此时她的伤也定未好透!”
明月卿静静凝视着封行云的侧脸,一时有些晃神,他还从未见他如此正经过。
“哈哈哈哈——小郎君眼力真毒。”在听完封行云一番分析后,蛇妖脸上再无调情的轻松,转而阴狠地笑道,“只是奴家虽重伤未愈,但对付你一个毛头小子却是绰绰有余!”
言罢,这蛇妖也不再留情,攻势变得异常凶狠迅猛。即便这回封行云全力以赴,可他到底难敌百年蛇妖,一时不察便被蛇妖的尾巴卷缚高举,离地足有数丈!
封行云不过肉体凡胎,蛇尾向内施加的巨力挤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肺部的空气逐渐稀薄,封行云的脸都快憋成了猪肝色,他再无一贯的吊儿郎当,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痛苦挣扎的神色,封行云拼了命地大喊一声:“卿儿,救我!”
一直聚精凝神对付封行云的蛇妖这时也才意识到这山林里还有第三个人,她目光凌厉地扫向那一看就更难对付的应龙之后,却见对方并无分毫战意,那呆在原地的样子,反而看着像是在……走神?
白绫仍旧萦绕在明月卿周身,那翩然舞动的样子看上去就如仙子的披帛。明月卿的目光从方才起就一直不自觉地追随着封行云。对方此刻的绝望挣扎他自看在眼里,只是明月卿有些不解,他不解自己为何会对是否要救下封行云而犹豫不决……
……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安排……明明自己早就想杀他……可为什么当封行云真的命悬一线时,自己居然会迟疑……
明月卿柳眉微蹙,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道心有些不稳。
那蛇妖见应龙之后寒着一张俏脸摆明打算见死不救,不由感到心下稍安。
她目光有些不舍地看向封行云,若有的选,她倒真挺舍不得杀了这男人。比他更英俊或者更伟岸的男子不是没有,但那些男人莫说皮肉,连魂魄都是臭的,没一个有这俏郎君魂魄纯粹、气息明净。
“小郎君,若是下了阴曹地府切记勿喝那奈何桥上的孟婆汤,记得姐姐的脸,待你转世投胎了姐姐定会循着你灵魂的气息去找你……到时我俩再做一对恩爱不疑的夫妻吧。”蛇妖笑着吐了吐蛇信子,最后施力收紧尾巴,是已打算给封行云一个痛快。
而一旁站着的明月卿最终也选择闭上一双清寒美眸,将头偏转过去,不忍亲眼目睹封行云凄惨的死状。
明月卿在心中想着,封行云虽害他蒙羞丢脸,可从始至终也并未做过一件对他不利之事……且对他也算情深义重……待封行云死后自己定会择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将他安葬,超度他的亡魂。也当、也当……也当是还了今生他对自己的情。
而就在明月卿暗自在心中为封行云筹谋后事的档口,只听“嘭”的一声惊天巨响从他头顶上方轰然炸开!
明月卿瞬间警觉睁眼,白绫绷直做战斗姿态,明月卿朝异响处抬眼望去,就惊愕地看见方才还被蛇妖缠于高空,濒临死亡的封行云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挣脱了束缚,此时正从数丈高空坠落!
明月卿下意识想施法接住封行云,可封行云的反应却比他更快。他一手指地,快速掐出一个法诀,那速度快得只能看清指间残影: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罡风起——”
刹那间一阵劲风凭空拔地而起卷起千层落叶,那风自发向上卷起拖住封行云下落的身躯,最终将他平稳地放在了地面。
“你没事吧!”明月卿连忙上前搀扶住没站稳的封行云,满脸的关怀忧虑、情真意切不似半分作伪。
封行云借助明月卿的支撑重新站稳了身子,他安慰地龇牙故意朝明月卿露出一个嚣张的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多亏了老头这把剑!要不是爷爷我天上有人,没准儿这次还真得把命撂这鬼地方!”
明月卿视线顺着下移,便见封行云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只是剑身贴着的符纸此时已经没了。
明月卿再将目光投向不远处被炸飞的蛇妖,那蛇妖上身未见明显炸裂伤,唯独尾巴上与封行云背部相贴的几处被炸了个血肉模糊。
“天雷破军符?”电光火石间,明月卿便已结合所见在心中快速整合还原了方才错过的整个过程,并推测出了其中缺少的最关键的一处的关窍。
“聪明。”封行云赞赏地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天雷破军符是一种高阶符咒,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借召天雷之力进行轰炸爆破,虽然威力无穷但对施法之人的要求也极高。
而先前封行云的桃木剑上贴的正是此符,在他被蛇妖缠缚时催动灵力激活符咒,这才顺利将自己从蛇妖手中解救下来。
如今局势已经明朗,这下明月卿再不好接着藏拙,他不得已与封行云配合,二人合力将蛇妖重创在地。
“好姐姐,”封行云志得意满地走到蛇妖面前,蹲下身子晃了晃手中的布袋,他嬉皮笑脸地说:“你是打算自己主动钻进这乾坤袋,还是我帮你钻进这乾坤袋呀?”
那蛇妖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她泪眼婆娑,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情态:“两位仙君,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求你们看在我腹中胎儿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你说什么?”封行云皱眉。
“仙君,您之前便看出我行事有异……但那并不是腹部受伤,而是我腹中怀胎,只能小心谨慎护着胎儿……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罪无可恕,可是仙君,我肚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啊!我只求您能放我一马,我此后定当弃恶从善,再不为非作歹!”
“你这……”便是封行云见多识广,饱经世故,但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难题。他一时间有些犯难地回头望了明月卿一眼。
而就在封行云注意力转移的刹那,适才泫然欲泣的蛇妖猛地神色一凛,瞬息之间口吐一枚银针射向封行云脖颈。
而封行云压根儿来不及躲闪,待他神色痛苦地捂着脖子站立回身时,那蛇妖早已隐入雾中消失不见,林中只回荡着她诡诈的笑声:“小郎君莫追我了,你现在身中淫毒,一炷香之内若是不与人交合便会经脉逆行、爆体而亡!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想着该如何在这荒山野岭中寻到个自愿献身于你的女子吧,哈哈哈哈——”
“这该死的蛇妖!”封行云自成年后还从未在别人身上吃这么大的亏,他当即恼羞成怒地燃起一张寻妖符想要找出蛇妖下落,可这林中瘴气极浓,蛇妖又早已遁走出数里之外,普通寻妖符根本无法定位。
倒是明月卿在听到封行云中了这等奇诡的烈性淫毒后,那脸色一时之间是五彩纷呈、缤纷至极,看向封行云的目光也变得极度复杂。
封行云本就因阴沟里翻船而懊丧不已,此时瞥见明月卿瞧自己的眼神,一时十分罕见地脸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蛇妖奸邪狡诈,我看她嘴里没几句实话,什么狗屁的不交合就会死,我看……我看多半是她诓我们的!为的就是让我们放弃追她,她好趁机逃之夭夭……对,一定是这样!我看我们先离开这片林子,等回客栈再做打算吧!”
“……嗯。”明月卿看着封行云逐渐升起潮红的双颊,复杂地应和了一声。
【作家想说的话:】
下章开do!(狂喜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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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属于实战很强,但是文化课很弱的那类人,当然这也怪不了他,不是他不努力,主要是他小时候没学上,长大开蒙又开太晚,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想睡大觉。
后来和小鸟关系处上去之后,云子就想借小鸟的作业来抄。
小鸟其实也不是不给,只是他给都给了还要专门阴阳怪气一句:“怎么不去找你的卿儿要。”
云子压根儿没多想,随口一答:“卿儿不给我抄呗。”
小鸟听到这里很认真地气笑了:“他不给你抄所以你就来找我?抄我的让你很委屈?选择我只是因为你没得选是吗?他要是给你抄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想起我?”
然后一脸懵逼的云子就这么到手的作业也飞了。
第七章 野合·上(滚烫热屄强煎清冷几把前奏曲)
“嗬……嗬……”封行云因燥热而不时发出的闷声粗喘在这片谧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大声突兀。方才与蛇妖的一战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如今他已无力御剑,只能一路蹒跚地扶着树木徒步下山。
而明月卿倒是灵力充沛,只是他此时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体贴地主动提议要载着封行云御剑而下,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一路跟在封行云身后,并趁着对方此时自顾不暇,无法分心于他,而自由地悠闲背着手,一颠一颠快乐地小跳着走。
要说明月卿虽然平日里总爱做出一副深沉端庄的精英模样,但他实际上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又因自小在与世隔绝的天玑岛上长大,所以真论起来也只是个还没完全褪去孩童心性的半大小子。
在人前明月卿需要压抑天性成为旁人眼中完美无瑕的神华仙宗首席大弟子,可现在这宿昌山上只有他和封行云,并且封行云显而易见地马上就要死了,明月卿总算不打算再强迫自己接着“存天理,灭人欲”,而是选择摘下脸上戴了太久面具,好好轻松一下。
看着封行云佝偻着身躯,艰难行走的背影,明月卿不禁幸灾乐祸地俏皮勾起嘴角。他知道自己是天之骄子没错啦,但也没想到上天竟如此待他不薄。扣扣群⒎〻⒈0⒌⒏⒏⒌﹁⒐0@追〻更本﹑文
本来以为借刀杀人的计划没戏了,自己之后还得再找机会铲除封行云,可没想到这蛇妖临走之前居然还贴心地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身中淫毒,爆体而亡,真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极了!
看封行云被淫毒折磨得痛苦死掉,可比无聊地看他被蛇妖所杀来得有趣得多!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能看到的一场好戏,明月卿不禁万分期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燃起了一簇火,那是一种阴暗而扭曲的猎奇之火,烧得他简直亢奋难耐,激动不已,情难自己地期待到摩拳擦掌。
*
宿昌山绿树成荫、遮天蔽日,明明林中十分阴冷,可封行云却感觉体内那股诡谲无行的火是愈发烧得他难以忍受,原先只是小腹处感到灼热异常,可现下那热意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甚至连脑子都被烧得昏昏沉沉,像是被活生生撬开天灵盖,一口气往里灌进了十来斤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浆糊。
虽然此前一直安慰自己那蛇妖不过是为了逃命而诈他,但在感受到自己身体所起的一系列变化后,封行云终是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他确实是中了淫毒。
封行云现在十分无助迷茫,一方面是他的大脑已经不再清醒,无法再支撑他进行理性的思考,做出正确的抉择,另一方面是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那蛇妖当真阴毒至极,他宁愿自己中的是什么顷刻毙命的无解剧毒,那好歹害也只害他一个。可这该死的淫毒却迫使他为了解毒而必须要强迫另一个无辜的人同自己交合,当真禽兽至极!
并且最可恶的是此时此刻在这荒山野岭中,他周遭唯一的活人……只有身后的卿儿。
只是在脑子里将将模糊勾勒出明月卿圣洁清冷的面容,封行云便感到自己胯下那本就雄伟异常的器具变得愈发硕大坚硬,而……而那处也欢欣鼓舞地兴奋开合,淫猥地吐出一股晶莹黏腻的汁水。
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封行云狠狠摇头,驱散脑中幻想出的明月卿的胴体。
他、他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卑鄙地为了自己苟活而强迫卿儿!
卿儿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他,自己怕是早已沦为妖邪的盘中餐……他的命早便是卿儿的了……更不必说自进入神华仙宗后,卿儿是唯一一个会对自己好的人……
所以,他一定不会对卿儿逞那兽欲!
只是一想到自己对明月卿不轨后,对方有可能会因自己的畜牲行径,而从此拿仇恨憎恶的目光看向自己,封行云便觉得一颗心似被万箭穿过,痛苦不已,连那撩人的欲火都因虚幻的疼痛而消退几分。
不可以……不可以欺负卿儿……绝对不可以……
*
明月卿有些不耐烦地鼓了鼓脸颊,他皱眉心想,如今也快到一盏茶了吧,怎么这封行云还没毒发身亡……莫不是那蛇妖还真是在唬他们?
可看封行云沉默的背影也能看出他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不像真是完全没事的样子……
算了,明月卿无所谓地想,既然那蛇妖也是个不中用的无能之辈,那便还是让自己上去亲手了结吧。
明月卿这般思量着,便熟练地调整好表情,准备上前关心封行云。
他倒是从始自终没担心过自己的贞操问题。毕竟那封行云就算在凡修之间如何一骑绝尘,可对上自己还是绝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
“行云,一盏茶的时限快到了,你身体……还好吗?”明月卿柳眉微蹙,眉眼间的关怀与柔情似水倾泻而出,他伸出手想要搀扶封行云。岂料就在他刚刚触碰到对方小臂的瞬间,那封行云却不识好歹地猛然凶狠拍掉他的手,并发出一声暴喝:“别碰我!”
明月卿捂着被拍红的手背,黑白分明的一双杏仁大眼登时泛起水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封行云,脸上被伤害后的无措、隐忍神情,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会心疼不已:“抱、抱歉,行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只可惜明月卿这般精湛入微的演技在此刻注定是对牛弹琴了,因为早在他触碰到封行云的一瞬间,对方脑子里那一直紧绷着的理智之弦便被轻易熔断了。
此时封行云贯来清澈明亮的双眼已经因情欲而彻底变得浑浊,他胸膛不断起伏,紧盯着明月卿的视线也充满了极强的攻击性与侵略欲。
封行云这色中恶鬼的模样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凡间女子,怕是都会被吓得尖叫逃离,可明月卿看了却是心满意得,他在心中居高临下地倨傲审视着封行云,他想,果然是个卑贱的下等凡人,一点定力也没有,自己只不过随意与他说说话,就能将他勾得狂性大发,真是比那狗都不如。
“行、行云……你,你想干嘛……”明月卿双手虚握,无助地护在自己身前,做出一副畏惧害怕的可怜情态,可他腕间缠缚的两条白绫却已跃跃欲试地从袖口而出,绕着封行云的小腿如蛇般上行,准备勒住他的脖子。
“卿儿……我、我想……我想……”封行云压迫感极强地一步一步靠近明月卿,直将对方逼得背靠大树,退无可退。
封行云如今二十有二,本就比明月卿高出近半个头来,如今这气场全开的姿势更是头一次让他在明月卿面前显出几分强势霸道来。
“想要怎么样,说啊……”眼见对方已经丧失理智,明月卿也不屑再伪装,他圣女一般充满神性的清丽面庞史无前例地浮现出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妖媚笑容,他吐气如兰,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天真姿态,魅惑道:“行云哥哥……你想,对我怎么样呢?”
白绫已经悄然无声地缠绕住封行云修长的脖颈,只是它们此时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徐徐绕动,轻轻摩挲着封行云的喉结,像是情人间的暧昧温存。
“我想……我想……”封行云感到饥渴难耐,他咽下一口唾沫,缓缓道:“我想你来肏我。”
“好……什、你说什么?!”向来冷静自持的明月卿头一次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要被云子的小批撅力(悲)
预告一下,下一章圣女明姐初开荤,肏云子肏到丢脸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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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子三人下山出任务,明姐和小鸟被迫女装充当老公一妻一妾,路人见状羡慕云子娇妻美妾相伴身侧真是好福气时:
云子当然还是一贯不正经地跟人嬉皮笑脸,明姐则冷静地维持自己端庄大方的正妻人设,倒是小鸟心里气得半死却不得不为了任务强颜欢笑,但是私底下有报复地狠狠踩云子脚尖,给云子痛得龇牙咧嘴。
第八章 野合·中(圣女型处男攻初开荤,被隔着裤子磨屌,还被嫌
已经受欲望主宰的封行云并未停止他石破天惊的发言,而是微微低头凝视着明月卿漂亮的眼瞳,继续道:“卿儿,其实,其实我有女子的牝户……”
明月卿此时仍旧处于震惊到失神的状态,只会下意识地跟着复读对方的话:“女子的牝户……”
因为极近的距离,封行云能轻易嗅到明月卿身上的体香,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十分清淡好闻,便不由像个调戏良家少女的登徒子一般浪荡地贴近明月卿的颈间,深嗅一口气道:“是啊,卿儿想要看一看吗?”
“看一看……”
得到对方应允的封行云抛下了最后一丝羞耻心,他稍微拉开一些距离后便当着明月卿的面缓缓脱下了自己的裤子。为了让对方能看清楚自己身藏的秘密,他更是席地而坐,将胯间那雄壮的阳物拨开,缓缓张开了大腿:“这儿便是女子的牝户了。”
从封行云说出那惊世骇俗的一句话后,明月卿的脑子就因极度的震惊而完全离家出走了,以至于眼睁睁看着封行云当着自己面脱裤子时,他都没反应过来这其实算得上是对方对他的一种亵渎。
看清封行云胯间小小的一团阴茎时,明月卿第一时间并没有觉得恶心或是想要作呕,他只是下意识想到,封行云看着五大三粗,但那物却玉白秀气小小一根,观之十分可爱,居然不令人生厌。
这时明月卿的理智其实已经有了些许要恢复的征兆,可紧跟着封行云拨开阳物,对他露出了那羞答答藏在娇小阴茎下的绝美阴户后……明月卿的神魂便再一次被冲击得灰飞烟灭了……
“唔嗯……”封行云岔开双腿,一手向后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另一只手则熟门熟路地揉上了那发育完好的肥美阴阜,他目光缠绵地看着明月卿,在脑海中放浪地意淫着对方将阴茎插入自己的花穴里抽插的样子。
封行云受淫毒影响精虫上脑,竟幕天席地开始自慰,而明月卿则是初哥头一次见极品美屄没出息地看呆了双眼。他二人都有美好的明天。
因从未揽镜照过自身的花穴,所以封行云并不知道自己那处究竟生得有多美。可明月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封行云的两处性器均是光洁无毛,是只天生白虎,而对比他尺寸玲珑因此显得发育并不完好的男性阳具,他的阴户倒是生长得极完美,像一只饱满多汁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透露出种勾人的成熟韵味。他那两瓣蚌肉饱满莹润又十分对称,是十分罕见的一线天。且那阴阜较之常人还要来得更加肥厚,鼓鼓的两片嫩肉只看着便觉十分可口。藏在里头的蚌珠原本不大,小小一颗极是精巧动人。
封行云是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男子,他既有心上人,夜深人静时也偶尔会想着对方的容颜自渎,久而久之不仅技术愈发高超,连那本就华美的阴珠就变得比从前更圆润也更敏感,稍微揉两下花穴便会甜蜜地吐出蜜汁。
封行云这厢正隐忍地咬着下唇,半眯着双眼色情地揉弄自己的蕊珠呢,突然间就听明月卿从喉咙里挤出的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啊!”
封行云被吓了一激灵,立时睁眼朝他看去,便见明月卿这会儿了才像是终于后知后觉地恢复了清醒,一路手忙脚乱地扭过身子背对着封行云拿双手遮住双眼,埋下头抖着声线地尖叫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封行云你怎可如此孟浪无状!做出此等无耻之事来欺我辱我!你、你……你混蛋!”
明月卿此时哪还瞧得见半点往日的端方沉稳,他急得整个人像只熟透的小龙虾,从头红到了脚,就连怒斥封行云的声音都隐约带出了丝哭腔。
这里可不是明月卿又在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了。与薛灵羽从小众星捧月,被溺爱着长大不同。明月卿自幼被寄予厚望,家教极严,他父母从他出生起便教导他为求仙问道应舍弃七情六欲,只有彻底杜绝人世间的一切欲望,方能真正窥见道的一角。
因此明月卿长了张神圣禁欲的脸,也当真顺从父母期望,活得像个自我苛求到几近残忍的苦修,十七年来莫说与人亲近,他连用手自渎都未曾有过一次。
一盏茶的时限将至,封行云体内淫毒已彻底漫入四肢百骸,他不是不知自己惹得卿儿伤心难过了,可他此刻越是遭骂,小穴反而越是兴奋地吐出大股淫汁。他像只发情的猫一般放荡地塌着腰朝背对着他的明月卿爬去,圆润挺翘的肉臀也跟着姿势淫靡地款款摆动。
封行云跪着单手搂住了明月卿纤细的腰肢,骨节分明的右手攀着明月卿的小臂上伸,直到勾住了对方的小指:“卿儿……你别讨厌我,我现在热得好难受啊……你的身子怎么这般凉快,你摸摸我帮我消消暑好么?你来摸一摸我的小屄好么,卿儿?”
封行云边说着边勾住明月卿的小指,没怎么用力便轻巧地将他拉转身来面对自己。
“你、你放开我……你放手……”明月卿仅存无几的理智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妄图摆脱封行云的纠缠,可他敏感的身子却早在对方抱住他的一刹那便软得化成了一滩春水。
明月卿感觉自己现在的状况糟糕极了,他像被人扒了龙筋、抽了龙骨,身子酥得站也站不稳,头重脚轻得厉害。瞧,他现在不过让封行云轻轻一扯,便被扯得一下跌倒在对方身上。
“哦……”封行云被明月卿压倒在地时瞬间便发出一声销魂至极的呻吟,撩拨得明月卿也跟着发出一声娇喘。
“好舒服,卿儿,你压得我好舒服!”封行云修长的双臂搂住明月卿单薄的脊背,两条光裸的大长腿也打蛇随棍上地环住了他的腰,“嗯……肏我,卿儿,快来肏我,我的小屄好痒……快用你的那话儿捅进来帮我止止痒罢……”
封行云一面风骚地咬着明月卿香软的耳朵,一面不断色情地顶胯,用自己的嫩穴摩擦明月卿的小腹。
明月卿从来清风霁月,哪曾听过这等下流的荤话,可他现在已经如砧板上的鱼肉,软软地趴在封行云身上,彻底任由对方宰割了……
即便隔着布料封行云也能感觉到明月卿的胯间简直跟塞了块热火石般,又烫又硬让他觉得简直硌得慌。可他磨了半天了,明月卿只知道在自己耳边喘得像头牛,却迟迟不肯脱了裤子捅进来,这让面对明月卿好脾气到妻管严的封行云也难得地不满了起来:“卿儿,你怎么还不进来?”
明月卿此时正软在封行云身上让对方隔着裤子磨鸡巴,磨得又痛又爽、神魂颠倒,却突然听见对方语气严厉、隐含埋怨的质问……这一刻,身为高贵应龙之后的明月卿不知道,他灵魂深处产生的那种强烈的委屈与痛苦,与凡间被妻子质疑性能力的无能丈夫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相似。
“如……如何进来?我不会……”明月卿期期艾艾地羞愧问道。
*
“你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大?”看着从明月卿裤裆里猛地弹出来的恐怖的紫黑巨物,封行云惊骇得险些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好丑……封行云下意识地心想,就是驴屌都未必有这么难看吧……
“怎……怎么了?”明月卿虽是神族后裔,却并不会读心之术,但他观封行云在看到自己的阳具后露出一丝并不明显的嫌弃神色了,便不由自主地谨小慎微起来。
封行云犹豫半晌,终究还是不忍瞒着明月卿,小心翼翼地说:“卿儿……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隐疾?就是……就是诸如性器过大之类的……”
这话不是封行云刻意鸡蛋里挑骨头地打压明月卿,而是封行云在性事教育上是个比明月卿好不到哪儿去的白痴。
封行云幼丧双亲,兄长早逝,他只记得家人还在人世时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切记绝不可与他人共同如厕,因此封行云二十几年来从未见过旁人性器。
可他虽没见过别人的,但他见过自己的啊!他的器物已是世间罕见的雄伟,平时足有两寸见长(不到8厘米),情动时尺寸更是会飙升至惊人的三寸(10厘米),足足变长一倍,实在是异常可怖的一柄凶器!
可卿儿的性器勃起时目测恐有整整六寸,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他以前跟着师傅到处游历时有听闻有些男子会患有巨阳症……莫非他的卿儿也是如此?
封行云这个问题委实是将明月卿问懵了,他脑中认真搜寻了一番自己看过的医书毒经,好像……好像也没有对得上自己的情况,于是只能不确定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爹娘……也没与我提过。”
封行云一时无语,只是看着明月卿的阳具本能嫌弃地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可明月卿却还是被封行云的表情狠狠伤到了,他的自尊从未遭人如此践踏过,依理说他此时应该将胆敢折辱自己至此的人碎尸万段,可性器遭人嫌弃的打击却让他此时只能自卑得陷入伤心的情绪怪圈,他无助地试图用双手捂住自己狰狞勃起的丑陋鸡巴:“你别看了……”
到底是对对方爱得一往情深,封行云见爱人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爱怜得不知如何是好,便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道:“没事,卿儿怎样我都喜欢……丑、咳,大一点也很可爱的。”
封行云暗自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气,但再次看向对方的鸡巴时却还是忍不住忐忑……
这么大,自己真的吃得进去吗?
【作家想说的话:】
还被嫌几把太大太难看(咬牙切齿补完标题)
这章已经码得我彻底放飞自我了……下一章正儿八经开始肏逼!
另外!我看到评论区有朋友说云子大男子主义以及不讲卫生太粗俗啥的,就……这就是云子现阶段的人设啊(。
他现在本来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二次元痞子屌男,虽然之后会有一个角色出场帮他改掉这些陋习(如果我能顺利写到那儿的话(。
当然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拦着大家不让骂,实际上我也支持大家在三次元里碰到这种屌男的不要留情直接怼!
刚子唯一的诉求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因为云子是个二次元纸片屌男就连坐上升到骂三次元的刚子就行了TAT
另外的另外!顺说一下,第六章云子他们收妖用的是乾坤袋,不是干坤袋,海棠简繁体转换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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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野合·下(仙女处男攻被骑乘丢脸早泄流鼻血)
自从闹了蛇患后,宿昌山便一直深陷阴寒森冷的瘴气之中,不仅活人不敢靠近,连飞禽走兽都鲜少出没。月上柳梢,雾气蒙蒙,林中更显鬼影幢幢,但山腰处时不时传出的几声暧昧喘息却实在是破坏宿昌山这难得的鬼魅氛围。
“嗯唔……啊……哈啊……”明月卿坐在地上,背靠一棵参天巨树,让封行云骑得是意乱情迷、双目失神,樱唇微微张启还能看见嘴角处若隐若现的晶莹液体,竟是爽得连口水都险些流出来。
彼时封行云已经在用他那销魂蚀骨的极品肉穴肏明月卿第二轮了。
虽然此前并无与他人交合的经历,但封行云仍旧下意识做了他与明月卿这段关系中的主导角色。只是他从前确实肏过自己的小穴,但顶多也只是拿手指伸进去抠挖顶弄,还从没吃过明月卿那般尺寸的巨物。
因而即便有淫毒的加持,但封行云光是用穴吞吃那鹅蛋大般的龟头时还是痛苦得冷汗津津。
但幸好他虽不济,但明月卿却比他更没用,只不过是将将被人吃进去一个龟头罢了,他便爽得身子一抖,精关大开,积攒了快十七年的粘稠浓精便水柱一般尽数激射在了封行云的屄里。
明月卿射个精跟把脑子一并射出去似的,他当时虽眼睁睁看着封行云是如何用那美穴吃下了自己的龟头,可刚吃完他便一阵恍惚,只觉得自己阳具的顶端进入了一个嫩滑极了又温暖极了的极乐地,一进去便像有千万张软滑的柔嫩小口涌裹上来,围着他的龟头是亲密无间地又亲吻又舔舐,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马眼让那里头的小肉吸得又酸又麻又痒,紧跟着眼前便铺天盖地闪过一阵耀目白光,他霎时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然而神奇的是他并不因此而惊慌失措,反倒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放松到了极点,轻飘飘像是躺到了柔软的云朵上……
刚刚经历了人生首次泄精的明月卿不禁恍惚地想道,这种状态莫非就是父亲母亲所说的悟道成仙吗……原来道竟是这般美妙……难怪世人皆如此热衷于求仙问道……
而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明月卿也因此幸运地避过了封行云看向他的那复杂至极的眼神。
要说封行云也确实是倒霉到了极点,本来是下山为民降妖却不幸阴沟翻船中了淫毒就够惨了,荒郊野岭中身边唯一一个能帮他解毒的却是个屁都不懂还早泄的巨阳症病人。他还一点都没爽到呢就先被人射了一肚子滚烫又黏糊的浓精。
要是别人封行云此时定然早就发火了,只是看在是明月卿的份上才闭紧眼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总算把那股欲求不满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
彻底射完了精,明月卿幸福而欢愉地睁开双眼,只是才睁开他便一眼瞧见封行云那不算好看的脸色,霎时他脑子里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过方才的林林总总,一时间心下又是有些微的惭愧内疚又是止不住地暗暗感到娇羞狂喜。
他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看封行云,只支支吾吾地歉意道:“对不起,行云……我方才,是不是尿在你里面了?”
虽然往日里明月卿总一副谦逊有礼的君子假象,但他实则道貌岸然、极其表里不一,常年压抑人性的成长经历让他与父母的期望背道而驰,养成一副“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肯天下人负我”的扭曲性格,因此他几乎从不对他人产生过真心的歉意,包括此时亦是。他虽嘴上道歉,但实则才说完便又觉下腹一紧,鼠蹊部疯狂跳动。明月卿不禁狂妄地心想,在封行云体内射尿又如何,他不过一介卑贱凡人,与蝼蚁无异,能有幸承自己的龙尿都是抬举他了,他合该因此对自己磕头谢恩、感恩戴德,日后天天哭求着自己再往他身体里尿尿才是!
明月卿这孩提一般的童稚话语彻底浇熄了封行云剩下的那一星半点的怒火,他一时间对明月卿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有点可怜。
他很早就听闻明月卿家教极严,但他也没想到对方家教会严到连这点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教的地步,于是他不免带着怜惜地开口道:“那不是尿尿,而是射精。卿儿,你方才将精液射在我的穴里头了。”
“是、是吗……”被人当面指出错处本就十分难堪,尤其这人还是他此前一直瞧不起的封行云时,难堪的程度则更深,让明月卿一时连耳朵都羞红了。
“是啊,卿儿是潇潇洒洒射完精快活了,可我还仍旧难受着呢。”封行云边说着,边扭腰用穴蹭了蹭身下明月卿的性器,而刚射进他体内的滚烫白浊也因他的动作流出些许滴到了身下的阳具上。几乎是瞬间,不消他催促,明月卿那物便吹气似的迅速胀大,而且似乎变得比第一次更加滚烫坚挺……当然,有过刚才失败体验的封行云对此并未抱有什么期待就是了。
就在明月卿低头暗自为自己身体变化感到奇异之际,封行云已经再度骑上了他,还状似亲昵实则暗含警告地道:“卿儿,这次可不许太快射出来哦!”
*
“哈啊,哈啊——卿儿这次表现得真棒!嗯~我的心肝肉……肏得为夫的小屄好生爽利!”
兴许是已然射过一轮,明月卿对封行云的极品名器稍许有了点抗性,再加上对方开始前的耳提面命,总之第二轮进程过半,明月卿的表现可谓是争气极了。
他虽还是坐在地上,任由封行云坐他身上,但他两手均放在对方那肉感满满、绵软圆润的臀肉上,像好不容易得了玩具的孩童般,又是抓又是揉,又是掐又是拧,是百般揉弄怎么都不肯放手。
而封行云此时淫毒已解了大半,随着神智的清明,他也能更投入地彻底享受性事所带来的快感,明月卿的每一记狠撞都弄得他又痛又爽,不由淫叫连连:“娘子,娘子!哦——娘子的鸡巴好大,顶得为夫快要死了……啊,就是那处,对——就是那骚处,娘子快狠狠插那里!”
“你、你别说这样羞人的话……”封行云的浪叫给明月卿闹了个大红脸,他一面在心里嫌弃封行云的言行粗鄙,一面却觉得自己的阳具遭对方淫词浪语的勾引而硬烫得吓死人,简直像是下一瞬便要活活爆开似的。
明月卿小臂发力猛然发力,捧着封行云的屁股便将对方当做什么不值钱的鸡巴套子一般发了疯的狠命套弄,他雪白的手掌箍住对方的臀肉往两边掰开,肥美多汁的小屄也因此被扯出更大的缝隙。原来那明月卿肏得上了瘾,竟是想连自己底下的两颗卵蛋也一同塞进封行云的穴里好跟着鸡巴一起享享福。
直插了数百下,封行云终是被明月卿那不要命的肏法给活活肏得潮吹,小鸡巴也在没被任何人抚慰的情况下快活地吐了精。明月卿其实并未完全肏过瘾,只是封行云高潮时内壁疯狂绞紧,媚肉齐齐裹上他的性器一阵吸吮,虽然他天赋异禀,但到底是个才开荤的处子,哪里顶得过这种阵势,没两下便被封行云绞得又爆浆喷精了。
“哈……过瘾……真是过瘾……”封行云被干得失了力,此刻倒在明月卿身上喘着粗气平复心跳,而明月卿此时亦是兴奋难消,他虽未搭话,但双臂却异常诚实地环上了封行云的脊背。
等好不容易缓得差不多,封行云两手撑在明月卿耳旁,他支起身子,面对面直视着仰躺在地上的明月卿,笑问:“卿儿是第一次吗,我刚才可是给卿儿开苞了?”
“才不是。”明月卿下意识侧过头,嘴硬地撒谎道。
“是吗?”明月卿之前的表现怎么看怎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哪有人做过了还找不到进去的道在哪儿的?但见对方羞涩不愿承认,封行云也体贴地并未戳破,他只是将因姿势而散落的头发单手拨到了耳后,不甚在意地痞笑着说:“但我却是第一次,卿儿拔得了我的头筹,以后可要好好待我。”
“哦……哦。”明月卿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是小脸烧得通红地讷讷点头,那青涩稚嫩的模样活似个遭久经风月的青楼花娘夺去了初次后被凄惨套牢的愣头青,无论对方向他索要什么都只会傻傻地予取予求。
而封行云开完玩笑话后见明月卿那难得的呆头呆脑模样觉得实在可爱至极,便忍不住轻佻地抬起对方的下巴,轻轻含吻了上去。
封行云也是初次与人接吻,但因他爱重明月卿,所以吻得十分轻柔,以至于明月卿让人白白含着香舌又吮又吸了半刻钟,才微微睁大了美眸,迟钝地意识到那凡修竟是连他的唇也侵犯了……
那可是他的初吻……明月卿难免有些伤心绝望地想,他不止莫名其妙让人夺去了处子之身……现下竟连初吻也被糟蹋了……他是彻底不清白了……
封行云闭着眼睛吃着明月卿香香的小嘴吃得十分欢欣,可他亲着亲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鼻尖嗅到的铁锈味愈发浓郁时,他才疑惑地睁开眼,只是这一看却吓了他一大跳:
“卿……卿儿!”
“嗯?”
“你流鼻血了!”
“嗯……啊?!”明月卿如梦初醒地擦拭自己的鼻子,果然沾了一手的血腥,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止血,随手抄起手边一块布料便擦拭起来,可擦完才发现那竟是封行云早前脱下的亵裤,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扔得远之又远,封行云见状忍俊不禁地闷声而笑,震得胸膛起伏连连
明月卿平生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丢脸的时刻,他面上羞窘几乎落下泪来,同时心中亦是仗着旁人听不到而崩溃大喊:竟然害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我要杀了封行云!我要杀了封行云!!我一定要杀了封行云——!!!
*
总之,经历一番手忙脚乱后,封、明二人总算在宿昌山中随意找了个大小适宜的洞穴作为今晚过夜的住处。
封行云在他二人发生肉体关系后,便擅作主张地真在心里以明月卿的丈夫自居了,即便明月卿面上已经百般推拒不愿,可他还是以保护明月卿为由,而强硬地将人搂进怀里睡了。
看着卿儿在他怀中从不情不愿地闭眼,再到陷入梦乡睡得甘甜,封行云那心跟泡进蜜罐里似的,甜得咕噜咕噜冒泡泡。
温香软玉在怀,封行云也渐渐抵不住困意,他最后轻吻了吻对方有些苍白的唇,便也跟着沉沉睡去。
皎白的月光跌碎在宿昌山一地的枯叶上,微凉的夜风斜斜刮进山洞中卷起了明月卿鬓角的一缕乌发。只见早该梦会周公的明月卿骤然睁眼凝视着封行云毫无防备的睡颜,而那双总是含着轻愁的温柔杏眸此刻却弥漫着冰冷而锐利的杀意。
【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码完了明姐和云子的初夜肉!(爆衣怒吼.jpg)
先声明一下!我知道三次元屌男的精液是微凉的,但我不care那些男的实际生理构造是怎样的啊!三次元垃圾屌男勿要碰瓷二次元纸片小人!我的性癖就是二次元高炮螺旋鸡巴会射出滚烫岩浆浓精!如果没法接受这个的朋友就当明姐是本质是条龙和云子构造不同吧!
最后!如果家人们能给刚子更多评论&每周推荐票,那我刚某人就此立誓????????:有生之年,不再杀生!不再吃荤!(鸡鸭猪牛除外,鱼虾螃蟹除外,贝壳类爬行动物类除外,蛇虫鼠蚁除外,蚯蚓蚂蚱穿山甲除外)
第十章 禁咒
明月卿食指轻点封行云眉心,淡淡蓝光一闪而过后,封行云被困入了更深的睡眠中。
明月卿面无表情地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封行云看了良久,他本就仙姿玉质,生了一张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脸,平日里故作温柔亲和的模样都尚且让人不敢轻易同他玩笑,如今撤下伪装,露出真正的阴沉神色,那眉眼就如同淬了冰霜,瞧着都觉阴寒可怕。
“月轮。”明月卿冷酷地轻启丹唇,下一秒山洞外突然异光大放,宿昌山一时耀目得恍如白日。不消片刻,一柄银色的弯月轮刃在泠泠的月华中逐渐凝出虚影,待将所有异光尽数吸收后,弯月轮刃汇成实体,宿昌山恢复如常。
每一名神族后裔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若非生死关头抑或真是动了杀心,否则轻易不会耗费大量灵力召唤而出。
冰冷而华丽的神器此时悬于封行云颈上,只待明月卿一个意动便会无情斩下将其枭首。
明月卿看向封行云的眼神一片冰冷,他早已在心中宣判了对方的死刑,在今夜之前他已经无数次地给过了这个卑贱凡修生的机会,可对方不仅不珍惜自己的善意,反而利用了自己难得的宽容在今夜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罪孽!他既已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样子,那无论会不会说出去,都绝对不能留!
明月卿杀意凛然,而月轮得了指令亦是立刻行动,寒月光辉登时盈满整个山洞,而就在它即将破开封行云血肉之际——
“停!”
明月卿骤然掐起一个剑诀,指尖闪烁钴蓝的光点,月轮听命悬停,冰冷锋利的刃口和封行云的脖颈间仅有不到一根发丝的距离。
“呵……”明月卿看着沉睡中的封行云冷笑着自言自语,“若是就这样叫你轻易死了,未免也太过便宜你。封行云,我要你为你今夜辱我付出代价!”
说完,明月卿便闭眼默念起了一串咒语,片刻后他微启檀口,一粒血珠便从口中飞出并在下一瞬隐入封行云心口处,即便此前已被明月卿施法囚于梦境中,可封行云还是忍不住痛得皱起眉头。
掌心平举至封行云胸膛上,明月卿施以灵力探查,在确认自己的咒已经成功落到对方心上后,他不由满意地轻勾唇角,方才他给封行云下的是被记录在他们应龙一族禁书中的一道咒术。
要施展此咒需以施咒者自身的心血为引种于被施者的心间,待三百日满,若双方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则此咒不解自消。可但凡其中任何一方心如坚石、不为所动,那此咒会在被施者心间逐渐生根发芽,用血肉做养分,以身体为土壤开出一朵能禁锢被施者神魂的花。
明月卿六岁偷翻禁书看到这条咒语时便觉此咒异常有趣,将活人当做花土种花——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玩的点子呢?虽然他当时并不能理解这么具有新意的一道咒术为何会被禁,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对发明此咒的族人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好奇。
明月卿因此隐晦地向族中老一辈人打听过,而在得知了这禁咒诞生的来龙去脉后,他却感到大失所望。
据说发明这咒术的人是三千年前族内一名颇有天赋的族人,而他施咒的对象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
凡人皆是卑劣狡诈、阴险下贱的,那女子亦不例外。在意外被族人所救后,或许是心生爱慕更或许是为了从他们应龙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总之那女子对族人展开了异常热烈的追求,而身为应龙的族人当然瞧不上一个凡间女子的求爱,于是便果断拒绝了对方。
可谁想那女人竟恬不知耻地对族人下了春药,更在春风一度后怀上龙嗣,女人便以此要求奉子成婚。族人自是不可能被这厚颜无耻的女人所要挟,为了彻底摆脱对方纠缠,他不惜冒着自己名节被毁也要此事昭告天下。果然,在事情败露后,那女人便彻底身败名裂,自此下落不明。
若是故事到此,明月卿顶多也只觉得那族人过于心慈手软,早该在那个凡间女人给他下药时他就该除掉对方,以绝后患。
但故事之后堪称峰回路转的发展令当时还是孩童的明月卿惊得目瞪口呆。
那女人消失数月后族人不知发了哪样疯,突然开始满天下搜寻起了对方的踪迹,而后来人是找到了,可找到之时女人早已嫁做他人妇。
为了挽回那欺骗他感情的变心女人,族人便先将那奸夫杀了,后又发明此咒落在对方心上。只是谁想女人却不知好歹,知道此事后非但没有就此低头认错,反而偏激地携着腹中胎儿一道投湖自尽。
得知噩耗的族人一夜白头,第二天天还不亮竟跟着投湖殉情,入了轮回。
当时给明月卿讲述这段往事的族中老人曾非常可惜地说,那名族人本来颇具天赋,若是好好修炼百岁之内定能羽化登仙。
而彼时尚且年幼的明月卿听后虽面上遗憾附和,心中却十分不屑一顾,会因一个区区凡人就殉情自尽的人能成仙?笑话!这般感情用事、短视愚蠢之人怎么可能会悟道飞升呢?
然而发明之人虽愚钝,可创造的工具却无辜。这咒术本身极为刁钻强横,除非双方真心相爱,否则无解。而明月卿又在禁咒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如今这咒不单能禁锢对方神魂,那朵期满盛开的心间花更能汲取对方通身修为。
届时他非但能兵不血刃地杀掉封行云,更能通过食花使自身修为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处,明月卿脸上的神情终于稍许回暖。
好在这废物还算有些用处,他想。
明月卿手背拂过封行云平静的睡颜,动作轻柔似有万般柔情,他含着笑地轻声呢喃:“不是总说爱我吗?那便让我看看,你对我的爱会滋养出什么样的花吧。”
脑海中畅想了一番不久之后没有封行云的美好未来,明月卿不由心旷神怡,甚至感觉连山间的空气都好像清新不少。
现在该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了,明月卿愉悦地心想。他长身玉立,负手信步离开山洞,在开阔的地方站定后,便举起右手,腕间佩戴的玉镯顺势自动飞离手腕,眨眼间便在空中迅速扩大成了刚好能容纳明月卿通过的一个玉环。
就在明月卿准备进入玉环时,他似临时想起什么,顿下脚步道:“看好他。”
话音刚落,一直乖巧缠在他玉臂上的两条白绫便应声飞至洞口,听话地充当起了守卫。
而等明月卿携月轮进入玉环后,方才还老老实实看门的两条白绫便如同小蛇一般探进洞里缠上了封行云。
一条顺着衣领而进,缠绵地贴着封行云的胸肉滑动,另一条则是顺着裤腿打着圈儿地绕在封行云短小的阴茎上,并试探性地往里戳了戳那娇嫩的小穴。
并不知道自己一晚在鬼门关前走了两趟的封行云此时深陷睡梦之中,本能不安地皱了皱眉。
【作家想说的话:】
先帮大家复习一个前文提到的知识点:神族后裔是不受凡间的毒药春药影响的(推眼镜)
很亏贼啊,家人们,很亏贼。
仅仅休息一天我就又来码字了,这章码完我已经预感到明姐股大跌的样子了(。
但家人们信我,明姐现在嗖嗖嗖飞出去的飞镖后面都会嗖嗖嗖回旋扎他自己身上。
大家记住明姐此时自信满满的嘴脸,这时候的他还并不知道,族里前辈的今天,就是他自己的明天……(甚至还要更惨(提前默哀)长﹐腿佬阿﹒姨〘整理
另外明姐的月轮的设定我是参考的徐克蜀山传里的月金轮,不得不说徐老怪搞武器设定是有一套的。
第十一章 剖丹
太华山距离宿昌大约两百里,普通修道者若是御剑少说也需数个时辰。那蛇妖负伤一路亡命奔逃,寻至山脚一处背阴地洞终于力竭而歇。
她盘起蛇尾打坐疗伤,但方才一战亦使她损伤不少,此时妖力枯竭光是维持半人形态就已十分艰难。
“姑奶奶真是阴沟里翻船,竟栽在了两个奶娃娃手里!”蛇妖狠啐一口含恨道。她先前盘踞宿昌靠大量食人已是恢复得快好了,可因闹出的动静太大,这山中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来人。因而今日在嗅到那两名修道小儿的气息后她没有第一时间避逃,而是选择冒险迎击。毕竟修道之人的肉身元神可是大补,吃了他俩莫说重伤痊愈,没准儿修为都还能再添出一百来年!
可蛇妖万没想到那俩小儿修为身手均是不凡,尤其是那条应龙,虽然她能看出对方年岁尚幼且心不在焉,但她身为动物却对危险有着准到奇诡的预判,她知道那条应龙绝非善茬。果不其然,即便应龙对战时屡屡放水,可今天这一战仍是打得她损失了将近七十年的道行,运转妖丹,里头也只剩不到原先的三成妖力,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好她脚力不俗逃得够快,此处距那宿昌山足有数百里,想那两个奶娃儿应是追不过来。
就在蛇妖躲在地洞暗自庆幸时,“咔嚓”一声,枯叶被突兀踩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荒山野岭中尤其刺耳,对危险的感知使蛇妖的瞳孔不自觉放大:“谁?!”
“到底是条畜牲,躲也躲得上不了台面。出来吧。”明月卿有如玉石相击般清越动听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十分阴冷。
在一阵诡谲的平静后,窸窣声骤起,蛇妖从地洞中缓缓探身而出,她脸上虽挂有笑意,可眼神却狠厉阴毒像极了一个被逼至绝境的亡命徒:“小娃娃,穷寇莫追的道理你明白吗?你今日若放我一条生路,我便答应你此后不再作恶。可你若执意要与我作对,当心我同你鱼死网破!”
“哈……哈哈。”面对蛇妖的殊死威胁,明月卿却不见一点紧张神色,反而秀气地拿衣袖掩嘴,同个大家闺秀一般文雅地笑起来。
“嘶——小儿,你笑什么!”蛇妖恼怒地吐出蛇信子。
“我笑你将我想得太坏。”明月卿放下衣袖,表情纯然无辜,人畜无害,“蛇妖姐姐,我今夜不是为了来杀你,而是为了来救你。”
“你?救我?”蛇妖狐疑。
“是啊。我若真想杀你,方才便能同那呆头呆脑的呆瓜合力将你斩于剑下,否则你真以为你有机会逃跑吗?”明月卿含笑逼近蛇妖,“再者说,你如今身受重伤又已暴露行迹,今夜即便我不出手,明日你这弥漫山野的妖气也定会引得一帮牛鼻子老道上山将你诛杀,你信是不信。”
蛇妖不自觉后退两步,虽然她知对方说得不错,可她还是无法信任面前这玉琢冰雕一般的清美少年,她半信半疑道:“可你为何要救我,你又打算如何救我?”
“我救你自不白救,待你伤好我要你替我办件事。至于如何救你嘛——你附耳上来,我就告诉你。”明月卿负手而立,脸上的笑意明媚无害。
见说完蛇妖仍在犹豫,他也不急,而是浅笑补充道:“好啦,我已经说过,我要是想杀你早就能杀了,何必在此与你废话这么久?更何况我之后还有事需要你替我去办,即便你担心我卸磨杀驴,那我也不会现在对你动手。最后……蛇妖姐姐,此刻除了信我,你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吗?”
“好吧。”蛇妖最终还是被说服,她不大情愿地摆动尾巴缓缓靠近明月卿,“要我替你办事可以,你先说说你打算如何救我。”
“好说。”明月卿见蛇妖终于肯信他,不由真像个普通少年一般开心地笑得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打算通过献祭你的孩子来救你。”
“你是蠢货吗,我没有呃啊啊啊——!!”蛇妖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一群夜间栖息于林木的飞鸟。
蛇妖因剧烈的疼痛瞪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地僵硬低下头去,便见自己的腹部赫然被一双属于人类的冰凉的手给贯穿了。
“你这卑鄙小人!竟敢骗我,我杀了你!!!”愤怒的蛇妖尖啸着摆动巨尾,同时双掌蓄力摆足了要与面前这阴险小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只可惜——
“月轮。”
一把巨大的弯月轮刃似天外来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耀着刺目的寒芒向蛇咬袭来,她甚至来不及惊讶,那轮刃便已轻松将她的双手与蛇尾一并斩落。
“啊啊啊——!!!”
不理会耳边蛇妖尖厉的嘶嚎,明月卿只是仁慈地出声安慰道,“不要怕,腹中区胎的过程是会有些痛的,你忍耐一下就好了。”
“你这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化为厉鬼都不会——”蛇妖临死前的怨毒诅咒并未说完,便被月轮划破了喉咙,飚溅的猩红血液呲了明月卿一脸,可他却恍然无觉似的,仍旧挂着轻松而甜美的笑容在蛇妖逐渐冰冷的腹中摸索:“妖怪死后也会变成厉鬼吗?我们老师还没教到欸——找到了!”
明月卿突然孩童一般兴奋大叫道,他从蛇妖腹中掏出一枚散发着淡淡莹黄色光芒的妖丹。那妖丹桃核大小,明月卿松手时它也没落地,而是微微上下浮动着悬浮于空中。
“怎么会这么小?图志上不是说你有五百年道行吗?”明月卿见那妖丹的寒酸模样,不由心生一缕被欺骗后的怨怼,只是即便失望他也仍尽量控制着情绪没有太表露出来。
用灵力包裹住妖丹,明月卿将其缓缓推入自己眉心,霎那间,他通体都闪耀一阵淡黄的莹光,而等那光芒散去,他的面容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改变。肌肤似变得更加清透,五官也变得愈发华美。
明月卿满意地睁开双眸,这蛇妖虽重伤未愈,但到底是修炼已久,妖丹看着破陋,可吸收完后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修为大涨,对月轮的驾驭也变得更轻松了些。
或是因此,他心情不错地走到死不瞑目的蛇妖身旁坐下:“虽然你死了,可我有三个问题实在好奇,想要请教你,可以吗?”明月卿眉目含情,抬手温柔地替蛇妖的尸体理了理在方才的战斗中被弄乱了的鬓发,“没有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开始问了喔。第一,你虽戕害人命、罪孽深重,可为什么临死之前还会认为自己配被他人所救?第二,在你将安阳县三十余名猎户当做补品吃下疗愈自身伤势时,你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亦会被开膛破腹取走妖丹,也沦为他人补品吗?……第三,妖死后真能如人一般化作厉鬼复仇吗?”
明月卿满含嘲讽的冰冷声线逐渐消散在太华山寂静无声的夜风里。
“唉……看来是不能呢。下辈子别再蠢得什么话都相信了——哦,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明月卿故作遗憾地拍拍衣摆站起身,他从袖中抽出一道符纸打在蛇妖身上,轻念法诀后黄符化作一阵熊熊大火吞噬地上早已冰凉的尸身。
片刻后,太华山内哪还见得什么蛇妖,有的只是随风散落于山中各处的齑粉罢了。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总感觉码字码得非常没有状态,所以明天应该会重写一遍(。不过宿昌蛇妖这个副本应该还有一到两章收个尾就结束了。
本来这章的原稿明姐还要更神经质扭曲反派BOSS一点,大概就是那种天真又残忍的fu,但考虑到可能一些朋友会无法接受……所以改得温和了许多(。
下一章有一些明姐的外置叽吧微操云子的play……等回学校(指神华宗)后,小鸟就可以重新上线跑剧情了!
第十二章 白绫(受被攻的灵器自主迷奸)
明月卿还未走近洞口,便听见洞中隐约传出几声色情的喘息,他到底是个才开荤不久的处子,只是听见声响胯间那硕物便没出息地瞬时变硬抬头。
明月卿皱眉,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而他甫一进洞,眼前的景象却是令他一时又惊诧又羞恼。
只见他临走时还乖巧在洞口站岗的两条白绫此时竟全裹到衣衫不整的封行云身上去了。
一条裹着上半身缓慢摩挲,那白绫本身的材质十分轻薄,单层展开裹住肉体时在外人看来简直如同披了层薄纱一般带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勾引,尤其是两粒称得上娇嫩的樱珠被布料摩擦多时,如今已变得充血肿大,活似两颗水润的樱桃,在白绫的遮盖下透出若隐若现的绯红。
而光是贴着身体滑动似乎不足以满足白绫想要与封行云更深入地纠缠的欲望,于是它便将一头缩成缎带大小探进封行云口中与他接吻……是的,就是接吻,那白绫不断戏弄着沉睡中的封行云的舌,时而打着圈地缠缚,时而又展开了将其包裹,并下流地摩挲着滑动。
即便深陷梦境,可封行云依旧眉头微皱,不时难耐地发出几声时轻时重的、似痛苦亦似欢愉的呻吟。
而另一条白绫则更是过分,与同封行云缠绵接吻、温柔爱抚的白绫不同,它的动作粗暴极了,不止捆住封行云的两只脚踝,故意作践一般暴力地将对方扯成了门户大开的一字马,顶端更是一头扎进对方湿润温暖的小穴中横冲乱撞,撒了疯般地肆意抽插。
也幸好封行云的小嫩屄虽才被开苞不久,但到底是口天赋异禀的名器,即便被如此毫无章法地狂肏,但媚肉也仍旧温顺地贴了上去,像是面对久违的爱侣一般轻柔而细密地拥住了白绫,直将对方夹得欲仙欲死、神摇魂荡。
那白绫何曾被如此温柔对待过,它自被滴血认主后便一直被当做件没有灵智、没有感情的凶器替明月卿四处征讨、遭明月卿无情压榨。
而如今插在这温暖又紧嫩的穴中,不仅能被摸上去就已经舒服得要死的媚肉包裹着亲吻,穴里头还一股一股分泌出甜蜜而微烫的淫水。白绫初时还只将封行云的小穴当做廉价的下贱穴一般随意糟蹋,可肏着肏着它便彻底被温柔乡所俘获,跟吃醉了酒一般安安静静地温驯地泡在封行云的肉穴中,享受着小穴的温柔抚慰,竟是连动都不想动了。
“你们在做什么!”明月卿罕见动了真怒地发出一声呵斥。
那两条白绫听见主人声音霎时吓得纷纷迅速从封行云身上撤离,只是下身那条离去时还不忘勾着封行云娇小的鸡巴,拿中段的部位偷偷缠裹着马眼打了一个圈儿。而封行云哪受得这般刺激,即使还睡着可他仍是不受控制地挺了挺腰,像在肏空气一般滑稽地射出了精水。在接住对方精液后,白绫才终于老老实实回到了主人的脚边。
明月卿垂眸看着在地上可怜兮兮缩成两团的白绫,神色在光线昏暗的洞中愈发显得晦涩不明。
这白绫是他六岁生辰时母亲赠他的生辰贺礼,据说材质是世间罕有的南海鲛绡,虽通体雪白,但在漫长的炼制过程中却是一直浸泡于鲛人血之中。
明月卿知道一些滴血认主后的高阶灵器会慢慢诞生出灵识,可他倒没想过自己的灵器会这么早就拥有灵智,并且……并且竟还背着自己行下此等龌龊之事。
明月卿下意识愤愤朝昏睡中的封行云瞥去一眼,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中翻涌的剧烈情绪是怒白绫竟敢违背自己的命令,还是恨封行云竟敢勾引自己的灵器,只是他还来不及问罪,他所有的心神便被投向封行云的目光牢牢锁在了对方的身上。
先前说过,明月卿就是装得再圣洁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但说穿了他只是个还不满十七的少年。龙性本淫,可明月卿却在高压扭曲的家庭教育下近乎变态地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如今一朝开荤,那阴差阳错下破他处的人此时此刻又毫不设防地敞着腿露着穴地躺在他身前,这让明月卿怎么忍得住?
方才两次敦伦都是由封行云主导,他本就没彻底过瘾,如今那鸡巴不待主人意动便迅速充血,顷刻间便硬烫得简直快要爆炸。
喉结滚动,明月卿有些狼狈地直勾勾盯着封行云被白绫肏得还在高潮的穴吞了口口水,他近乎无意识地覆上了对方的身体,连裤子都来不及脱便掏出滚烫的性器挺腰猴急地捅进了封行云的小穴。
鸡巴再一次被嫩穴夹着吸吮的快感让明月卿的大脑产生了一瞬的空白,他不由自主地疯狂顶胯一次快过一次地凶狠地贯穿着封行云的淫屄。
封行云清醒时他尚且努力保存着最后一丝的理智装着被侮辱、装着被强迫,可如今封行云沉沉昏睡,他终于能无所顾忌地肆意肏屄了。
而就在明月卿急色地扒开封行云松垮的衣领,迫不及待含咬住那对他早就馋得不行的丰软胸乳时,地上那条肏过封行云小屄的白绫猜测明月卿此时应当无暇顾及它,便再也按捺不住地大胆地悄悄缠上了封行云的脚踝,另一条白绫见状也有些蠢蠢欲动,它还想继续同封行云亲嘴。
反正主人此时正在吃那凡修的胸,那它应该能接着用那张空着的小嘴吧?白绫顺势缠上了封行云的指尖。
明月卿正肏屄吃奶爽得魂不守舍,眼角余光却骤然瞥见一抹湿润的白。
“滚!”他暴怒吼道,而那两条白绫也总算是因此被彻底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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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趁着封行云昏迷不醒,明月卿变换着姿势地又将他肏了三次,次次都沉着腰拿鸡巴堵着屄口射在了最深处,直将封行云灌得小腹微微隆起,如同怀胎两月的妇人一般方才尽兴收手。
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得到了彻底释放,明月卿的身子舒爽了,心情也跟着攀到了顶点,就连人似乎都善良了一些,随着浪潮般汹涌的困意袭来,意识昏沉的明月卿抱着封行云在睡前迷糊地心想,封行云这淫贱身子天生就是合该挨男人肏的,反正他横竖只剩三百日就要死了,那死之前自己便天天与他敦伦,也不枉封行云白活一场,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作家想说的话:】
NTR了,但又没有完全NTR(。
第十三章 夫妻关系(仙女攻被受骂一秒破防变怨妇)
封行云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整一天了都咧着个大嘴把牙花子都快乐得呲出来了。虽然下山历练首战告败,没抓住作乱安阳的蛇妖,回去少不了要挨掌教们的骂,但……那又如何?他这回可算因祸得福,终于同卿儿确定了关系啊!
自从那日在山洞中搂着明月卿醒来,封行云整个人就跟那些寡了多年一朝讨到婆娘的单身汉没差,是以明月卿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瞧着人家的眼神也是深情黏腻得快能拉丝,言行举止无一不都透露出他已彻彻底底将明月卿当做了自己的正妻。
虽然蛇妖放跑了,但好在离历练结束满打满算还剩三日,封、明二人当天便动身前往附近的岐南县,据闻此处近些时日也有精怪伤人的传闻。
二人虽是御剑而行,但封行云全程目光都落在了前方明月卿的背影上,细腰、长腿、仙气飘飘,美好到完全满足了他对于未来妻子的一切想象。
而封行云色眯眯打量明月卿打量实在得太过入迷,险些踩着剑一头撞上正当前的一座山峰,好在明月卿袖中的一条白绫闻风而出电光火石间便一把挽住封行云的腰,将他拽到了明月卿的剑上,否则封行云这一撞少说得在床上躺他个三年五载。
“卿儿对我真好。”封行云被自己妻子所救,非但不觉羞耻,反而甜蜜得都有些无所适从,他顺势从背后贴上了明月卿,两只结实有力的臂膀也紧紧搂住了对方柳枝一般纤细柔软的腰。
今日凌晨才与对方肌肤相亲过,现在隔着布料感受到对方那弹软丰满的胸部贴上了自己的背,暧昧的热气也喷洒在自己耳边,明月卿被刺激得登时打了个冷颤,鸡巴也不争气地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分心分得差点没带着封行云一同摔得共赴黄泉。
明月卿恼羞成怒,想要恶狠狠叫封行云闭嘴,可一开口声音却又细又抖:“你不要这样……”
明月卿欲迎还拒的娇嗔让封行云一时激动得血脉喷张,从前虽然他也觉得卿儿对自己有好感,但那时的卿儿或许是碍于旁人的眼光,所以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别说像今日这般乖巧地任由自己搂进怀中也不反抗,以前就是想要同他说两句体己话都要被训斥是无状不检。
一朝得偿所愿,封行云笑得傻兮兮的,他耳朵软,即便才与明月卿确定夫妻关系,但却已有了惧内的苗头,竟真的乖乖听从明月卿的要求站好,不再黏着人继续作怪,老实得简直像被人夺了舍。
只是封行云是个妻管严,为妻之命言听计从,但缠他腰上的白绫见他不拒绝,主人亦不阻止,便渐渐再起色心,青天白日便胆大包天地想往封行云衣服里头钻。它昨夜只入了那凡修的小屄一次,后面都只能规规矩矩在一旁看主人肏他,那凡修的胸乳看着极是销魂,躺着被主人肏得都快晃起波了,害它馋得不行。
自己方才救了他,那他的肉就该让自己摸。白绫还不具备太多灵智,因而想得异常简单直白,只是它刚试图从封行云袖口窸窸窣窣钻进去,便因痒得人咯咯直笑而行迹败露,被明月卿在识海中怒不可遏地狠狠训斥一顿后才灰溜溜地重新缩回了主人腕间。
*
岐南县的作乱精怪不比宿昌的蛇妖,不过是只刚刚修炼成形的黄皮子,二人没费多大力便轻松将其收入乾坤袋中,下午刚到的地儿,晚上便收工了。
宵禁前,他俩寻了处客栈落脚。这一整天封行云都美得云里雾里的,他对明月卿是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赚大发了。办理入住时,客栈的店小二只不过因对明月卿惊为天人,多看了两眼,便遭了封行云一通似笑非笑的警告,说什么盯着别人娘子看得当心自己的眼珠子。
那店小二观明月卿本来就貌美清丽堪比女子,听封行云这么一敲打心下更认定明月卿是女扮男装,于是一通连声道歉后,他便烫手山芋一般将钥匙递给了封行云,之后一溜烟跑去伺候别的客人,是半点不敢再好奇打量。
封行云的占有欲大大得到了满足,嬉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而明月卿遭此羞辱却是气得话都不会说,一张小脸又烫又红,想要发火还碍于客栈人多口杂,便只能隐忍下来。
但明月卿到底不是真的软弱可欺,大堂里才吃了亏,一进卧房他便迫不及待讨了回来。封行云前脚推开房门,他后脚便将人压在门板上扒起了衣服。封行云丝毫不介怀,反而七分包容三分戏谑地轻笑两声,明月卿让他逗弄得面红耳赤,裤子一脱只草草揉了两把封行云的阴蒂便猴急地想要干进去。
他二人虽相差五六岁,但都血气方刚,明月卿才开完荤沉溺性事得紧,封行云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只被对方摸了摸屄便情动得又有些湿了,明月卿要站着弄他他也放得开,背抵着门板,配合地抬起一只腿搭在明月卿小臂上便让人尽情肏了个痛快,那姿态放荡得简直连秦楼楚馆的妓子看了都自愧不如。
明月卿弄了封行云两个多时辰,内射了对方三次,封行云虽然是百年一遇的凡修天才,但说到底只是个凡人,精力体力都跟身为应龙的明月卿天差地别。在被人揉着奶子肏了一个多时辰时,他就已经射空了囊袋,只能靠小屄高潮了。可封行云对明月卿一往情深,见卿儿还未尽兴他也喊停,只是强撑着精神让人干,而当实在被干得受不了了,封行云才按着明月卿的后脑勺,想要靠亲亲对方水润娇美的小嘴转移转移注意力,但明月卿却有些嫌弃地偏头躲过了,他现在还不想同封行云接吻,他想要舔他的奶头。
封行云完全没想到明月卿竟敢拒绝他,这下哪怕是脸皮再厚心再大,也难得觉得有些委屈了,屄都肏了却不让亲嘴,这是什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为。封行云打小混迹街头,人情世故是比旁人多懂一些,可这夫妻关系却是头一回处,他本身又是十分心直口快的个性,大男子主义一上头便就着自己以前观察旁人学到的,真把明月卿当做是普通妻子,树起了自己做丈夫的威严:“你既然同我有了夫妻之实,便从身到心都是我的人了,你去看看哪家哪户有做娘子的身子都交给了丈夫,却还矫情得不让丈夫亲嘴儿的?”710⑤5<8.8﹑⑤〘9ˇ0﹕日〘更〻
明月卿正干得上头,却突然听得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封行云居然语气如此严厉地骂他矫情,霎时间明月卿震惊得脸颊发烫,心跳加快,血液加速流动甚至连瞳孔都微微放大,他足缓了两三秒才终于缓了过来,而回神后他心中瞬间怨愤交加,只觉得族中训诫没错,凡人,尤其是凡间的男人统统都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变心变得极快,一旦到手了就会不知珍惜。
封行云在没有得到自己之前日日伏小做低,哪怕不小心高声对自己说了半个字,都要看自己脸色,然后小心翼翼赔礼道歉,而如今自以为得手后便迅速轻他贱他,厌他弃他。和欺骗了族人感情的那个凡间女人一样……不,甚至封行云变心变得还要更快!
明月卿已然是被封行云气得双眼通红不想说话,他并未回嘴,只是沉默地闷声狠干,力道重得像要把自己凿进负心汉的身体里,并在心中恨恨地打定主意发誓道,他从今往后绝不再同封行云行这事!
可笑他先前竟还可怜封行云一个人太孤单,所以仁慈地想着死前多与他做几次,用自己的身子抚慰他,也当学鱼篮观音肉身布施行个善事,但封行云今日的所作所为根本配不上他难得的慈悲心肠!就让他二百九十九天后一个人凄惨地去死吧!
明月卿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封行云却是一个都不知道。他见从前一直高不可攀的明月卿如今挨了自己训,居然真跟个委屈小媳妇儿似的,期期艾艾地红着眼,可怜巴巴地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心下一时又是心疼怜惜,惭愧内疚,一时又有些享受这种一家之主当然不让,说一不二的威猛派头。只可惜无论他是想赔礼道歉,开口安慰明月卿,还是想继续在自己的小娇妻面前接着一逞家主雄风,最终都因体力不济昏迷过去而中道崩殂了。
*
封行云没心没肺,睡完一觉起来后,昨夜的那丁点儿嫌隙就立马抛诸脑后,彻底忘却,还是一如既往围着明月卿打转。倒是明月卿斤斤计较得很,昨晚封行云也就语气严厉地批评了他一句,他愣是气得后半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将“矫情“二字一笔一划拆散了掰开了揉碎了,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咀嚼了一整夜,是越想越觉得气恼不甘到了极点。于是到了第二天,他对封行云的态度便是前所未有的不阴不阳,冷若冰霜。
明月卿从前装得和善,从未对谁态度如此泾渭分明过,封行云也不是傻瓜,轻易看穿了明月卿在同他闹别扭。只是此时他的心态也跟从前的谨小慎微完全不同了,以前他和明月卿还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明月卿对他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他自然是要时时刻刻揣摩对方心思,可如今明月卿已经是他的人了,那他还费那些劲儿干嘛呢?对方不过只是想要发发小脾气,那就让他发嘛,气过了就好了,自己还是依旧宠着由着包容着。
另外封行云会放任明月卿同自己闹这一时的别扭其实也有他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的卿儿哪里都好,唯独在床上实在太过持久,让他有些吃不消。昨夜肏到后面都肏得他有些都疼了,今早行走时都还觉得腿间有些肿……若他还跟卿儿继续蜜里调油,只怕自己是得废了。思及此封行云不仅在心里盘算着,之后该找个机会带卿儿去看看大夫才是。
*
没多久便到了返回门派的日子,虽然封行云对他和卿儿的成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此次夺魁的竟会是薛灵羽那小屁孩儿。据说对方此次仅靠一人之力就降服了一只摄青鬼,封行云心下感叹薛灵羽看着是个绣花枕头,却不料竟能拿下第一。真是后浪催前浪,自己之后应当更加努力修行,免得再被人超过。
但封行云想是如此想,当他看着薛灵羽兴冲冲朝自己跑来,却又看也不看一眼地越过自己,同身后的明月卿开心地叽叽喳喳汇报成绩时,封行云莫名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转过身看着对方那激动得红扑扑的妩媚脸蛋,忍不住再一次嬉笑着嘴贱道:“喂,薛小鸟,这摄青鬼当真是你一人收服的?你可别是作弊找了帮手吧。”
并不意外的,薛灵羽还是一点就着,他脸上露出愤怒且厌恶的神情大骂封行云,而封行云听了也并不生气,只是双手环抱笑眯眯地凝视着此时眼中只有自己的薛灵羽,他心中不自觉暗自比较道,他的卿儿温温柔柔笑起来时最美,可薛小鸟却是要发起火来才最好看。
—宿昌蛇妖副本·完—
【作家想说的话:】
因为挨了云子随嘴一句骂,敏感脆弱玻璃心的明姐就当场破大防一秒变身恨男怨妇(。
小鸟是那种被几千上万人网爆都会咬牙熬几个通宵眼睛拉满血丝一条一条骂回去的战斗力爆表的犟种。
明姐是那种被两三个人轻怼就火速清空社交账号ID自鲨往后余生回归山林茹毛饮血的究极玻璃心。
至于云子感觉是根本不会care别人的类型,就算是被全网骂,他应该也会云淡风轻地线下继续约兄弟打球。
预告一下,下个副本就是云子和小鸟的主场咯!
一些现代校园paroの小剧场:
背景大概是小鸟是刚入学的新生校花,云子是老油条学长,因为上学期挂科了所以在跟小鸟上同一门课。
因为小鸟的长相完全是云子的菜,云子从小鸟进教室开始就情不自禁见猎心喜,人家只是因为来得晚了没座位只能坐到云子身边,云子就觉得小鸟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
于是整节课各种嬉皮笑脸地对小鸟动手动脚,又是假装伸懒腰好搂小鸟肩膀,又是装着大笑故意拍人家大腿,小鸟批脸都快垮到地上了,云子还在那儿跟他比手掌大小:“你手挺漂亮啊,拿我看看,比比我们谁手更大。”
下课了云子本来想找小鸟要个联系方式,结果小鸟直接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回了宿舍就拿出手机跟同学校不同专业的表哥(指明姐)吐槽说自己今天上课遇到个啥b油腻男。
第十四章 哄妻
是夜,神华仙宗学舍内。
“卿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封行云刚迈进学舍大门,便一眼瞧见正冷着一张脸独自在床头收拾行李的明月卿,见对方并不回自己话,反而闷头加快了收东西的速度,封行云当时就急了,连忙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攥紧了明月卿的手,不肯让他再动,嘴上也厉声质问:“你怎么不跟我讲话?你收拾东西打算干嘛?你想要离开我去哪儿?”
封行云这口气俨然一个因怀疑妻子对自己不贞而焦虑气愤的凶悍丈夫,只是明月卿又是谁,他半点不怵封行云,冷着脸一把甩开对方后,便接着不为所动地继续打包行李,还是连半句话都不肯同封行云说。
见对方拒绝跟自己沟通,封行云一时也有些干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要说从他俩回到门派后也过了有两日了,早先他是瞧出明月卿对自己不满,在同自己闹别扭,可他当时只想着正好趁这时间休息休息,故而也没多在意明月卿的情绪,毕竟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但封行云万万没想到明月卿会不按牌理出牌,自己不过是偷着下山替他求医问药,所以稍稍冷落了他两日,结果一回来就见他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收拾行李,那一副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情架势简直跟自己以前看到的那些一生气就想着回娘家闹和离的新媳妇儿一模一样。
封行云向来爱憎分明,所以从没在情感关系上处理过这么复杂棘手的问题,他当下脑子里只想着绝不能放明月卿跑了,看明月卿在那儿一声不吭地叠衣服,他就想也不想地把别人刚折好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拎出来抖乱了往床上扔。
封行云这脑子被驴踢了一样的行为自然惹怒了本来就在气头上的明月卿,只是明大小姐如今岂止是发誓不再同封行云敦伦,他早在昨夜独守空闺时便又发了一个往后再也不同封行云说一句话,否则自己就不得好死的毒誓,现在他只等着二百九十七天后拿封行云修为、替封行云收尸呢!
因此哪怕再生气,明月卿也仍闭紧了嘴巴一字未言,只是沉着一双漂亮的水润杏眸冷冷瞪视封行云。
明月卿这冷冰冰发火的模样若是旁的人看了定然要吓得立马噤声,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薛灵羽看见也得当场闭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可封行云脸皮早炼得比城墙拐角还要厚,再加上他此时自视是明月卿的丈夫,所以不仅半点不怕,反而看对方停了动作,就以为是人终于歇了回娘家的心思,于是大松一口气,接着打蛇随棍上地借机拉起明月卿的小手吃豆腐,涎皮赖脸地哄道:“怎么了,卿儿,还生我气呢?我不是早跟你道过歉了吗,你是不是嫌我当时道歉道得不够诚恳,让你不够满意?那宝贝,来,你现在就来打我,打到你解气为止,我绝不还手!”
封行云说着便兀自举着明月卿的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扇,明月卿十几年来一直活得跟恪守礼教的大家闺秀没差,平日来往的也都是些端方克制的正人君子,封行云这样轻佻无赖的举动他哪曾见识过,当时两弯柳眉便蹙了起来,是忍了又忍到底也没忍住地嫌弃道:“你放手,别碰我。”
虽然话里还是拒绝的意思,但见对方又肯同自己说话了,封行云脸上也乐开了花,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听话乖乖松手,而是趁热打铁地改用双手捧着明月卿单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后就捂到胸口,一脸情真意切地幸福感叹道:“我就晓得卿儿舍不得打我!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要是怨我烦我,那打我骂我都行,可这样憋着生闷气容易气坏自己身子,把你气坏了,我还从哪儿找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的娘子啊?”
明月卿本来就因为自己的手被封行云亲了而微微脸红,此时又听对方厚颜无耻的一番话,更是羞恼得耳朵尖都发烫,他不由嗔道:“谁是你娘子!”
“你啊!”封行云理所当然地接话,“你忘了我们前几日是如何幕天席地颠鸾倒凤的?还是说娘子打算睡完我就不认账了?那可不行,你可得对为夫负责到底。”
“胡说八道……你知不知羞!“明月卿听得心头一阵小鹿乱撞,他一边在心里唾弃封行云没有教养、不知羞耻,那种事居然都能坦然自若挂在嘴边,一边手上推拒着说,“你走开,我要收东西。”
封行云被推搡也不恼,他顺着明月卿的力道一屁股坐在人家刚收拾到一半的包袱上,耍无赖说:“娘子是想收拾东西去哪儿?不如你将我也一并打包带走,从此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明月卿就没见过封行云这么不讲理的人,虽然他之前也总没个正型、痞里痞气的,但那时为了博得自己好感,倒也会东施效颦,学着别人的样子规规矩矩对待自己。可当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封行云对自己便再没了往日的敬重,反而时不时就动手动脚,明月卿对此是又气又羞、又怒又怨,他跺了一下脚,恨恨道:“起来呀!”
明月卿这时倒是显然忘了他法力本就远在封行云之上,尤其是在彻底吸收了蛇妖那颗妖丹后,功法更是远胜从前,若是真打定主意想收拾封行云,怕是有一百种方法不止,而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打情骂俏一样地嗔怨对方。
从前明月卿哪怕很有距离感,但对着封行云也总装出温柔贤惠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嘘寒问暖,特意关怀。封行云很吃他那一套,故而被钓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可如今乍一见明月卿仙气清冷的雪白玉面上染着薄红地同自己撒娇生气,虽然跟以前很不一样,可恰恰就是这新奇的样子勾得封行云心里直发痒。他那美屄本就是极品,前一夜遭人那样不留情地疯狂奸淫,可第二日也只是阴阜有些红肿,当夜便消得差不多了。如今离初试云雨也过了几日,封行云也有些想念那种被人肏到高潮的销魂蚀骨的快感。
因此明月卿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拽起时,他非但不起身,反而还将人一把拉得跌倒在自己身上。明月卿着急想站起,封行云就一把伸手将他搂住,故意在人耳边轻喘了几声。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感觉到明月卿的性器紧贴着自己硬了起来。
封行云轻笑着将明月卿滚烫的耳朵肉含在齿间诱惑地呢喃:“距离那一晚也过去这么久了,卿儿不想吗?我这里可是想你想得紧啊……”暧昧地说完,封行云便牵着明月卿的手揉上了自己饱满柔软的屄肉,他这杀招一出,明月卿算是彻底丧失一切行动力了,只晓得红着脸呆呆被人抱在怀里,遭人上下其手地肆意轻薄。
封行云揩油揩得舒心,大笑两声后便豪爽抱着明月卿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再一次骑上了对方,大掌随性一挥,掌风便打落了勾着床纱的钩子。
夜里红烛轻动,床上又是一番云雨……
*
直到后半夜,在封行云的连声哀求下,明月卿终于不情不愿地鸣金收兵。二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着享受高潮的余韵,直喘了片刻,才慢慢缓下呼吸。
封行云又遭灌了一肚子浓精,他虽感不适,想要起身清洗,可思及明月卿此时还乖巧躺在他怀中,玩着他的头发,便也只好忍了,打算等一会儿卿儿睡着,再偷偷沐浴。
反正现在什么也干不了,封行云便用手缓缓抚摸明月卿光滑细嫩的玉背,他很享受这样与爱人亲密无间的时刻,于是摸着摸着便不由心情大好地开口与明月卿商量起了婚事:“卿儿,你择吉学得比我好,你看你明日还是什么时候,挑个黄道吉日,我们好把事情办了吧。”
“办什么事情呀?”明月卿的大脑还未从极乐中彻底清醒,此时人还有些懵懵的。
“就是我们办婚宴的事情啊。我知道你老家在天玑岛,不过我老家在石门村,离你们那儿很远,所以我现在想的是我们到时候可以办两场婚宴。你们那边的风俗是怎么样我不太了解,但我都听你安排。我们老家的话,头婚会在村口摆露天流水宴,一般只摆一天,但是你放心,你嫁给我了我就绝不会委屈你。我到时候肯定大操大办,光是流水席我就要风风光光摆他娘个三天三夜,给全村都张灯结彩搞得热热闹闹的!你的花轿也得是八个人抬的,到时候我会戴着大红花,骑着马,先绕……”
明月卿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村子,更不知道所谓的“流水宴席“是什么形式,封行云的话一开始对他来讲简直像是天书一样,明月卿脑子还没转过来时只感到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知识点完全不在脑子里停留的迷茫与无助,而当他真正听懂了封行云正慷慨激昂地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他瞬间觉得脑子比之前还要懵,是神智都听恍惚了,血也跟着听凉了,满脑子就只剩一句话:
他绝对不要那么丢人。
【作家想说的话:】
云子的小前半生没得到过太多的善意,所以他本质其实有一点讨好型人格,谁要是真的对他好,他别说让人无套内射了,就是***和******,甚至*****怕是都能答应……
另外我看上一章评论区有读者朋友说云子精神出轨水性杨花啥的,就,这样形容他精准但是又不够精准,因为现在的云子还是个未经改造的古代经典款啥b屌男,他心里觉得大丈夫就该三妻四妾,还没上山修道时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妻一妾再加俩大宅子。
所以他虽然有了明姐还跟小鸟撩骚,但却并不会像女性一样精神内耗陷入道德困境,觉得自己出轨对不起明姐什么的……就,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在犯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只是讽刺这个男性惯用狗屎借口,不代表作者真的认同该价值观),因为在他看来这压根儿就谈不上是错误。
当然啦,这也只是云子当前的想法,他之后会慢慢改变,所以家人们还是那句话,喷云子请随便,喷刚子请三思TAT(挥白旗)
第十五章 回忆杀
“不要。”明月卿头也不抬,闷闷地说。
封行云正揽着怀中娇妻踌躇满志地大谈拜天地的现场调度应是如何时,就突然被泼了一头冷水,短暂的怔愣之后他不由低头看着明月卿的发旋疑惑问道:“为什么,卿儿觉得是有哪里需要改动吗?”
封行云此刻只以为明月卿是对婚宴的细节不满,却不想人家压根儿就没想同他成亲。
明月卿并未当即回话,只是微抬螓首,用那双含着轻愁的水眸楚楚地瞥了封行云一眼后,便摇了摇头,又埋首下去。
封行云被明月卿这欲语还休的模样彻底勾起了好奇心,他靠着床头坐起身,双手扳过怀中美人的肩膀,认真问道:“卿儿,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同我说……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担心泰山大人嫌我太穷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封行云虽然进入神华仙宗修行三载有余,但他无权无势又无亲朋好友,再加上也是近半年才入的内门,所以对神族后裔的许多事都一知半解,尚在摸索之中。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早听闻卿儿家境殷实、出生富贵……那想来要的聘礼应该也会比一般家庭的多。
封行云在那边暗自忧虑该如何凑齐聘礼好下聘,明月卿却是在心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不禁嫌弃想道,这封行云果真眼界狭小、庸俗至极,浑身都沾满了铜臭味,还爱以己度人,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钻进钱眼里出不来。
明月卿勉强笑笑,从封行云怀中坐直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钱财于我父母不过过眼云烟,这般身外之物我家人从不在意。”
看着听完自己这句话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封行云,明月卿心中鄙夷之情更盛,再开口时温柔笑意中也不由藏着几分暗讽:“但我父母对我未来的道侣有着更高的期望……行云现下,怕还差些距离。”
封行云也并不真是什么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傻子,虽然卿儿说话客气,但他也知道依自己的条件显然是高攀了人家,就是想倒插门做赘婿只怕人家家里也不愿收。
一想到方才他头昏脑热说出的那些豪言壮语,落到卿儿耳中怕都是些痴人说梦,即使没皮没脸如封行云此时竟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是我想简单了……只是,若我们不成亲,那再行今夜之事岂不是不合乎礼法了?况且我迟迟不给卿儿名分,却又日日霸着卿儿的身子,那岂不是……占了卿儿便宜?”
明月卿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在心中嘲笑封行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转瞬就听得他竟想不再同自己行房,哪怕习惯了时时刻刻保持沉稳冷静,但一时间还是忍不住急了,他慌忙接话反驳道:“我与你是你情我愿,什么占不占便宜……说的好像你我是什么钱货两讫的关系一般。再者说,即使再不合礼法,你……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不也早已在我身上做了个遍吗……日后你若还是想要和我……难道我还会不给你吗?”
明月卿扭扭捏捏说完这番话已是极限,而他那含羞带嗔的情态落到封行云眼中无疑是另类的表白。封行云心中暗爽想道,卿儿果然是早就爱上他了。面上更是不加遮掩,欣喜若狂地搂着明月卿连亲了十好几下,嘴里还一个劲儿喊着“心肝儿”“宝贝儿”,直喊得明月卿骨头都酥了,身子也软成了一滩春水。
明月卿享受着封行云对他的亲热,同时心内暗自嘲笑封行云愚蠢又轻贱,自己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他日后也心甘情愿挨自己肏,当真是个便宜货。
思及此,明月卿趁热打铁说道:“只是我们私下……这样可以,却不要让外人知晓了。我父母管教我管教得极严,若是让他们得知我还未成婚,就已经同你……”
“我知道!”不等明月卿说完,封行云便爱怜地轻轻拍着他的裸背歉意地开口轻哄道,“我懂的,卿儿。我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唉,说来也都怪我没本事,只能委屈卿儿,害你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我……”
明月卿闻言笑弯了一双含情的动人明眸,他如一朵解语花般十分体贴地依偎在封行云怀中细语宽慰着,二人在床上又黏黏糊糊亲热了好一阵,才终于相拥着入眠了。
而一直做丝带状束在明月卿腕间的两条白绫也趁着主人入眠,又悄悄缠到了封行云身上去。
两条白绫没什么灵智,只知道傻乎乎地往封行云身上裹。同他接过吻的那条还心心念念想同人再亲一回,可惜封行云睡觉不张嘴,那白绫便干脆展开了将人脑袋整个裹住,想着最大面积接触凡修温暖柔软的唇肉也总算聊胜无于。
另一条害怕吵醒主人又挨骂,故而这次安分多了,只是尾端绕着封行云细小的阴茎打圈,头部却一路沿着腹肌往上,在柔软绵弹的乳肉间自由地徜徉。
而与快乐的白绫们不同,封行云口鼻被堵、阴茎被箍,两粒乳头还时不时泛起一阵细密又轻微的麻痒,害得他即便在梦里也不舒服得直皱眉。
*
翌日,神华仙宗学舍内。
“为什么!”封行云不甘又委屈地大声抱怨,“我们以往不都会一同去学堂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可以了?”
明月卿轻蹙娥眉,脸上弥漫出淡淡的为难神色:“因为我们现在要避嫌呀,行云忘记我昨晚是如何说的吗?”
被提醒一番后,封行云总算闭上了嘴,只是他还是感到不满,虽然昨晚才被卿儿打过预防针,但封行云也没想到对方在外人面前会跟他撇关系撇得这么一干二净,竟是连与自己一同去学堂都不肯了!
当然,原本依封行云那不拘小节的个性,他本是不该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但奈何他自认的与卿儿两情相悦的开始就是源自于此。
而相交封行云的委屈不满,明月卿的态度就显得过于无动于衷了,毕竟与封行云在神华仙宗内同行在他看来一直都是件丢人至极的事儿。
而这事若要从头到尾细究起来,恐怕还得从明月卿十二岁时说起……
封行云此人,脾气不小,本事也大。他当年初入外门,便因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根骨与天赋广受关注,那会儿明月卿甚至都还没入神华仙宗,却已早在大人口中听闻对方大名。
然而当时还小的明月卿并未把封行云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对方天赋再高又有何用,不过一个凡人而已,能成什么大事?最多又是一个“伤仲永”罢了。
只是三年过去,当再一次从大人口中听到封行云的消息时,明月卿惊讶地发现,他原以为的“伤仲永”不仅没被逐出师门,从此泯然众人矣,反而一路破格升入内门,成为三百年来整个大陆的唯一罕例,一时风头无两。抠﹑qˇu﹀n2ˇ3灵六9︰二.39六﹕
因此在进入神华仙宗前,明月卿就已用混元玄镜调出了封行云在宗门修行三年间的影像。明月卿当时心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封行云这个异数或许会在未来成为他修仙途中的一大威胁,只有提前了解对方,他才能获得安心。只是当时年还不到十六岁的明月卿耗费了大量灵力从玄镜中看到封行云这三年里零零散散的一些片段后,他一时间却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与明月卿设想中野心勃勃、城府极深的凡人形象不同,片段中的封行云简直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霸痞子。他在外门时频频交恶、树敌众多,有人因此合力找过他几回麻烦,可刚入门派的封行云空顶着个“天才”的头衔,却别说法力,就是武力都烂到令人发指,以一敌众必败无疑。
但封行云与普通修道之人不同,他脸皮够厚,街头斗殴经验丰富,因此打架招式十分肮脏下作,什么猴子偷桃、撩阴腿简直是他的必备招式,而趁其不备扒人裤子又或者假装认输却从地上抓起沙子抛人眼睛的龌龊事他也都干过,因此久而久之也没人再主动招惹他,都嫌打赢了跌份,打输了丢脸。
封行云的名声也在这一次一次的干架中跌落谷底,彻底成了神华仙宗外门的一匹知名独狼。
再后来等他升入内门,习了些术法后倒也装得人模狗样,很少再使从前那些阴沟里的下三滥招数。只是内门的除了他之外,都是一水儿神族后裔,他们嫌封行云是凡人出身,生怕他呼出的浊气污了自己的半仙之体,于是莫说交好了,就是愿意靠近他的都没有。
当时透过玄镜看到封行云孤零零一人独自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明月卿只觉大快人心,频频抚掌称快。他痛快地想道,修仙问道本就艰难险阻,更遑论世间的资源与机缘都是有限的。他们半神就该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将那妄图掺和进来分一杯羹的凡修赶走,毕竟此前从无凡人飞升的先例,与其浪费资源分给凡修,倒不如都留给他们。
而在断定封行云此人难成大器,不具备威胁性后,明月卿便再未耗费精力关注过他。只是世间之事有时就是那么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就连明月卿自己也没想到,他进入神华仙宗后被分配到的舍友竟然会是封行云。
彼时明月卿早已开始暗中猎妖剖丹,以世人眼中所谓的旁门左道之法增进修为。可神华仙宗戒律森严,宵禁后不得外出,如有违背则会被逐出师门。
在正式见到封行云之前,明月卿曾不止一次地头疼过,因为就从他曾经在玄镜展示的片段中了解到的封行云而言,这人性子简直同那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与他结仇都算好的了,更别奢求他会替自己打掩护。
明月卿那时候就曾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在封行云不配合自己之前就先除掉他,可明月卿那时并无百分百能处理干净不被人发现的把握,于是便只能先采用怀柔政策试试看。
而真正见到封行云后,对方对他的态度却大大出乎了明月卿的预料。那封行云许是对自己见色起意,他们不过初见,封行云便对自己大献殷勤、热情有加。明月卿当时虽对这样轻佻放荡的举动深感厌恶,但他也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封行云对自己的好感肆意在宵禁后下山狩妖。
不止如此,越是同封行云相处,明月卿就越是觉得封行云相当廉价好打发。只需要随意施舍一点零星的善意就能让他感激涕零地上刀山下火海,低贱得简直跟路边的野狗差不多,随便喂根骨头就能让它摇尾乞怜、死心塌地。
明月卿现在都记得当时不过是第一日去学堂还不熟悉路程,便提出与封行云同行,想着让对方给自己带路,谁想刚提出来封行云兴奋激动得简直吓他一跳,后面更是不顾人群异样的眼光,全程大嗓门地给他介绍了一路,就是路边的花花草草封行云都恨不得拉着他爬地上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那是明月卿一生中为数不多丢脸丢得想立即去世的时刻。
【作家想说的话:】
现代职场paro上x下の小剧场:
假如明姐和小鸟都是职场老油子云子的空降leader的话:
明姐就是大家都很喜欢的那种温柔大方、平易近人、体恤下属的神仙上司,和云子谈恋爱后甚至还会给云子亲手做爱心便当,在床上对云子也是百依百顺,云子让他戴套他就老老实实戴套。
云子当然也很爱明姐了,但问题就是明姐这种过于温吞的风格相处久了难免会让云子觉得不够刺激。
而作为对照组的小鸟就刺激多了。
小鸟在职场上就是雷厉风行的工作狂女强人(bushi),长得妖艳妩媚攻击力很强,确实工作能力一骑绝尘但是对员工尽显资本家本色,他不下班员工就别想回家,因此手下团队的都服他,但是没一个人喜欢他。
小鸟白天在公司对云子也非常不客气,动辄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把云子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骂得狗血淋头,回回扬言让云子干不下去就滚蛋。
而小鸟在床上也是热情似火、精力旺盛,云子很享受小鸟那种要把自己干死在床上的疯劲儿,这才是真刺激啊。
第十六章 (欢喜冤家小鸟美美上线)
*
又偷摸睡过一堂系辞课,当封行云打着哈欠从书堆里抬起头时,就正巧看见又一堆人绕着明月卿问东问西。
这样的现象也算常见了。即便在半神如云的神华仙宗内,明月卿也优异得一枝独秀,无论是佶屈聱牙的风水堪舆学,还是需要计算推演的观星占卜术,抑或是单纯比拼灵力修为的门派小试中,明月卿也永远独占鳌头。因此哪怕他刚入门就被提为内门首席也无人异议,反而令人心悦诚服。
封行云知道明月卿虽看着温驯和顺,但心中也疲于应付他人接连不断的课后询问。所以以往封行云若是见到有旁人散课后还敢围着明月卿打转,不让他的卿儿休息的话,他二话不说便会强硬地钻进人群中替明月卿解围。当然,这并不需要封行云有多会说,又或者多能打。
对于那些在世外桃源里无忧无虑长大的半神来说,凡间而来的封行云与一个行走的瘟疫源并没什么两样。他们未必多怕他,但却都是真嫌他,但凡有封行云的地方,他周边总会自动空出一段真空地带,甚至还有些矫情的半神同门会在他面前故作嫌恶地捏住鼻子,夸张地拿手挥挥空气,仿佛封行云多臭不可闻一般。
封行云早前不明其中弯弯绕绕,还真以为是自己身上哪儿有味道,只是他久居鲍肆闻不出来。于是那一阵子封行云天天散学都会烧水洗澡,甚至还学着那些文人骚客沐浴焚香。
封行云那会儿才入内门,也如天底下所有的凡人一般对那些高不可攀、漂亮华贵的半神们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殷切幻想。他觉得自己新的师兄弟们个个长得貌比天仙,那么也一定都心地善良,肯定与外门那群面目可憎的杂碎截然不同。只要等他变得和他们一样,就一定能顺利地融入其中,交到知己。
可惜封行云只是想得美好,当他跟个傻子一样熏香熏了半个月后,他的努力非但没能获得他人认同,反而还因为厚着脸皮装着没听清故意往人群里挤时,被几个半神师弟当面嘲笑他附庸风雅,并指出他用的香廉价刺鼻,味道比他身上那种凡人特有的尘气更加令人作呕。
骂他的污言秽语封行云是从小听到大,而半神们教养良好,即便是指着鼻子羞辱他,用词相较之下都显得清新文雅。可当封行云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穿身上佩戴的香囊是在夜市花几文钱买的时,他却情不自禁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难堪,封行云羞惭得面红耳赤、大脑发白,紧握成拳的掌心也沁出了黏腻的手汗。
像大庭广众被人扒光了衣服,封行云在那一刻只觉得自己丢人现眼得十分可笑。
故而那次之后,封行云便彻底歇了在神华仙宗内同人交好的心思,他恢复了自己从前的粗鄙做派,甚至行为还要更加粗犷豪放。那些自诩高贵的半神们见他如此,对他更是嫌恶鄙夷,纷纷将他视如蛇蝎,避之不及。
果不其然,封行云刚从学堂角落的位置站起,抬脚朝明月卿的方向动身时,有几个眼尖的半神瞧他打算过来便已经满脸嫌恶地想要转身走开。
封行云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还混不吝地冲他们勾唇,露出一个邪笑。
其中一个容貌姝丽的半神受不得激,登时火药味十足地指着封行云鼻子道:“你……!”
只可惜他话只来得及说个开头,便被明月卿抬手压住手腕打断,这是明月卿一贯打圆场前的起势。
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心想,明月卿肯定又要拉那凡修的偏架了。而封行云显然跟他们的想法如出一辙,因此他见状只是更加嚣张地对着那半神挑衅地挑起一边眉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明月卿并没有替封行云说话,反而像是压根儿没看见他一般,温温柔柔地同周围人招呼道:“下堂课快开始了,我们一起去演武坪吧。”
封行云往前的动作一顿,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明月卿反常的态度也令旁的人都有些怔愣,只是其他人在回神后都暧昧地拖长了尾音,齐声称好,还有人促狭地朝封行云笑笑,指桑骂槐地同身边人大声讽刺道:“青玄兄,你知道吗,人是不能对畜牲太好的。因为畜牲没有自知之明,你若是对他好,那久而久之他就不再认为自己是畜牲,而会把自己当成人的。”
此言一出,人群霎时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明月卿众星捧月被围在最中心,他并未出言制止,只是顺从地勉强露出笑容。
一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只是明明学堂很大,他们却都故意避着封行云,远远地绕开他走了。而明月卿直到踏出门去,都没有回头看过封行云一眼。
封行云早已收敛了唇畔的笑意,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挺直了脊背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学堂最中央。窗外的一缕微风卷起了他鬓边的几丝碎发,露出了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
突然间,封行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从后狠狠撞了一下,他还来不及皱眉,便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总是裹着几分怒意的清脆少年音:
“好狗不挡道,滚啊。”
封行云回头,薛灵羽那张写满厌恶的美艳脸蛋就那样俏生生地出现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见面前的人不肯动又不说话,薛灵羽不仅有些疑惑地微微抬起头问道:“你聋了?”
封行云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他快速调整好情绪,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垂眸凝视着薛灵羽的双眸,温声道:“喂,薛小鸟,你刚刚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还是说……你其实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等他们都走了,才好和我独处是不是?啧啧啧,小鸟,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啊?”
封行云边说着还边一脸严肃地认真上下扫视了薛灵羽一圈:“啧……可惜你太矮了,我还是喜欢像卿儿那样高一点的。”封行云浅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个子只到自己眉间的薛灵羽的脑袋。
薛灵羽现有的一生中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被封行云厚颜无耻的一番言论震惊得瞪大了一双媚眼,甚至一时都忘记了愤怒:“封行云……你在发什么癫?我不过回去换身衣服而已……你说我喜欢你?我、我喜欢你?………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薛灵羽被震撼到轻微痴呆的反应成功逗乐了封行云,他被骂有病也完全不恼,反而强忍着笑意用拳头掩嘴,轻咳一声道:“行了,小鸟,你不用强行解释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知道你特地回去换衣服也是为了打扮给我看。放心吧,我知道你害羞,所以你偷偷恋慕我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封行云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故作俏皮地冲薛灵羽眨了眨眼,他做完这一套动作也不管薛灵羽消化得了、消化不了,便直接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
而在他离开不久,他身后也果然传来了薛灵羽气急败坏的声音:
“喂!死贱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打扮是特地给你看’?还什么‘我偷偷恋慕你’?!你要去给别人胡说什么啊,喂——!”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这个人就是扭曲得很,背地里对云子馋是馋得要死,云子两天不理他他就气得要收拾东西回娘家(bushi)
但是又一心一意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害怕奸情败露后被云子的坏名声连坐,所以人前又要跟人家保持距离(摇头,叹气,指指点点)
哦对!有个问题好像蛮多读者朋友关心的,就现在明姐和小鸟都比云子矮,但主要是因为云子年纪比他们大,明姐小鸟都还在长身体呢,之后会长得比云子高的!
第十七章 道歉(绿茶攻为透批不择手段,不惜一哭骗受心软)
明月卿是临近宵禁才回的学舍,彼时封行云已经熄灭蜡烛,准备入眠。
以往明月卿并不常宿于学舍,但封行云总会自作主张地为他留一盏灯,一直烧到子时山下的禁入结界开始运行,确认他当晚是真的不会回来后,封行云才会熄灯睡觉。
当封行云怀着讨赏的心情第一次向明月卿献媚说起此事时,明月卿并未有丝毫感动或是温馨之意,他反倒是对封行云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十分反感,像暗处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无孔不入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种被冒犯的感觉让明月卿深觉不适与厌烦。
他后来也委婉同封行云提过自己不喜如此,可封行云却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将这举动一意孤行地保持了下去,直到成为了他二人间心照不宣的一种传统。
故而今夜是明月卿入神华仙宗半年以来,头一次深夜推开学舍大门,却没有看到封行云床头跳动的一豆烛火,而只有窗外冷冰冰的月光替他照明。当然,半神的五感皆远超常人,明月卿无需点灯也能将黑夜里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正是他以前嫌封行云自作主张的根本原因。
按理说今夜封行云终于肯放弃他那讨人厌的固执举动了,明月卿应该为此高兴才是。可不知怎的,在他推开门只瞧见满室漆黑时,明月卿却觉自己心头油然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惶无措。
“今天的课好难呀,唤雨的口诀和手势都好难记,而且一想到在此之前还要准备那么多仪式要用到的器具,每一样器具又有每一样的用法,就觉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明月卿罕见地挑起话头,主动同封行云笑着攀谈道。
自言自语地说完后,明月卿脸上保持着笑容,在寂静的夜里乖巧等待着封行云给他的回应。他听见封行云不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对方并没睡着。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早已习惯被封行云追逐的明月卿而言更甚,明明只过了眨眼的功夫,可明月卿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封行云怠慢了许久,就在他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想要重新找话题说点什么时,封行云才终于舍得开口了。
“哦……你回来了吗。我刚不小心睡着了,今天就没等你。”封行云说话时的口齿充满了一种刻意的含糊不清,仿佛真是刚刚睡醒一般,他在撒谎的时候甚至都不愿从被子里起身,而是十分失礼地拿后脑勺敷衍明月卿。
骗子,我知道你没睡。
黑暗中,明月卿因封行云的一句话彻底褪去了脸上的笑容,如梳云掠月般柔丽的眉眼一时间阴冷得简直快泛起冰碴子,明月卿阴沉着脸却并没戳破封行云的谎言,而是顺着对方的话,故作讶异地说:“啊,抱歉,行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我以为你没有睡着。”
“……没事,我也才休息。你也早点睡吧。”
“可我睡不着。”明月卿幽幽地说,他指间掐诀朝封行云床头的蜡烛轻轻一挥,一簇微弱的火光便附着于灯芯,缓缓燃烧了起来,“行云,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封行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坐起了身,只是还来不及转头,一具柔软又馨香的身子便从背后拥住了他。
“对不起,行云……”明月卿的声线压得极低,句末的尾音甚至轻得几不可闻,“今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该放任别人那么欺负你。尤其……尤其是洛时序,他那样侮辱你时,我听得也十分愤怒,甚至恨不得当场便替你出头回敬回去!可我实在是太软弱了……我害怕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更害怕我父母知道后会将我们拆散,所以我才、我才……”
封行云本还心情平静地听着,可他越听却越觉身后的人气息不稳、声线颤抖,甚至还隐隐带着点压抑着鼻音的哭腔,封行云心觉不对连忙转身,而他一转头果然就瞧见他的卿儿正一脸自责自厌地在悄然流泪!
明月卿那一张巴掌脸本就生得比雪还白,一哭起来流丽的眼尾和挺翘的鼻头便都敷粉似的晕开一层薄薄的艳色。他皮肤又嫩得吹弹可破,故而豆大的泪珠刚从眼眶里掉出来,就一路顺着细滑的肌肤滚落到了纤巧的下巴尖,一眼看去真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封行云认识明月卿这么久,见过他笑、见过他怒,却独独没见过他哭。看着往日那样端方自持、温柔高贵的明月卿如今却为了自己自责到流泪,封行云白日里那点本就不多的怨愤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一时心下只心疼明月卿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爱怜地用指腹轻柔揩去明月卿的眼泪,嘻嘻哈哈地用轻松的语气道:
“怎么一扭头就瞧见我的宝贝哭成个小花猫了?这有啥好哭的啊,我知道卿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更何况,他洛时序在我眼里就跟条只知道乱吠疯狗差不多,我会听一条狗在狗叫什么吗?再者说,我这人从小就是个二皮脸,那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他洛时序算老几啊?又又又退一万步讲,不就是挨两句骂吗?我又不会掉一块肉,骂了就骂了呗,有啥大不了的。倒是我的小心肝儿现在这么拼命掉金豆子,我看了就跟有人活活从我心头剜肉似的,疼得不得了……比那些狗杂碎骂我还疼一万倍!所以,卿儿就当是为了我,别哭了好吗?我心疼。”
明月卿是真的听话,封行云让他别再哭,他便果真止住了大颗的泪水,只是人瞅着却还是情绪不大好的样子,在委屈地细细小声抽泣。
封行云见状便故意夸张地举着刚刚替明月卿擦过泪的手,在那儿咋咋呼呼地大喊:“哎呀!哎呀!我看看我手上这是什么啊,嚯,好家伙!这该不会是卿儿的大鼻涕吧?”
果然,明月卿哪能忍受遭这样的凭空污蔑,他顷刻红了脸,照着封行云胸膛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羞嗔道:“你胡说,我哪儿有鼻涕!”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封行云说着便五指张开作势要往明月卿脸上抹,明月卿“哎呀”一声就要躲,结果他刚要后撤就被抱着压到了床上。
俩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嬉闹了一阵,明月卿才总算破涕为笑,而封行云见状也终于安了心,他正想撑着从明月卿身上起来,却不料被人一把抓住了衣领。
封行云疑惑地低下头去,就见明月卿玩闹一阵后发丝微乱,双颊绯红,一双本就清澈柔美的星眸被泪水洗涤后显得愈发澄澈,此时正亮晶晶地含羞带怯又隐隐含着某种期待地望着自己:“你、你就想这么走了呀……”
封行云今夜本是不想行那事,但见明月卿想要,他也不忍驳了对方兴致,于是便也只能顺从地再一次对明月卿张开了双腿。
又一番巫山云雨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地倒在了一起。封行云在方才的交合中,被肏射了三次,简直连囊袋都快射空了,可明月卿才只射了一次,此时虽然刚泄完身,转瞬却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封行云是真有些怕了明月卿的精力旺盛,他担心对方再扯着自己来一次,于是便只能漫无天际地瞎扯些话,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卿儿,你哭起来怎么不掉珍珠啊?你知道就你刚刚哭的那些如果是珍珠的话,收集起来能在集市上卖好多钱了!到时候指不准能直接凑齐我娶你的聘礼。”
明月卿才被封行云的白虎馒头屄绞出了精,身心一时都舒服得有些懒洋洋的,他正筹谋着一会儿侧着干封行云,就骤然听见对方又在说些煞风景的蠢话了。
明月卿在心里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有时候真想拿根针将封行云的嘴给缝上,明明长得不差,肏起来也很棒,但怎么就能这么贪财无知又粗鄙白痴呢?
但明月卿也只敢在心里默默腹诽,他嘴上依旧十分好脾气地解释道:“鲛人泪才会化为珍珠,据说鲛人珠还有香铜软玉的奇效。但因为捕杀过度,所以近百年已经很少再见到鲛人现世,有关它们的传闻也再难得到求证。而我们应龙一支虽人丁单薄,但和那些低等的生命还是很不一样的。”
明月卿的话让封行云下意识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可他才刚被肏完,脑子还不太灵光,捕捉不到对方话中那个让他感到不适的点。不过封行云一贯心大豁达,见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干脆不想了,又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卿儿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喜欢你吗?”吃〉肉〻群ˇ⑦①〻零ˇ⑤.⑧〉⑧⑤⑨零
不得不说,封行云的这个问题对明月卿还是有着一定吸引力的,明月卿本还有些惫懒的态度一下让他这个问题勾得下意识专注起来:“为什么?”
只是话一问出口,明月卿又觉得自己被封行云带得也变蠢了,因为这是个根本就不需要问的问题,像封行云那样粗俗又市侩的人,会喜欢自己那无外乎是因为自己的相貌、家世、身份、能力。一想到此,明月卿本还有些认真的劲头转瞬就又萎靡下去了。
“因为你小时候救过我。”封行云双眸含笑,真挚地望着怀中的美人道。
“我救过你?”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一下吊起了明月卿的好奇心。
“是啊,”谈及此,封行云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怀念神色,“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当时我才十来岁,而你更小,看着也就是个小娃娃。我那会儿在野外差点让只妖兽给一口吞了,幸好你及时出手,我才能保全性命。你小时候太漂亮了,漂亮到我以为你是哪个偷下凡间的小仙女,而你身边那个小胖妞是跟着你的小丫鬟。对了,我还记得你的两条白绫!当时它们悬浮在你周身,看着特别像画里那些仙姑们的披帛。”
封行云一边娓娓描述着他的记忆,明月卿也一边在脑海里检索着,可他思来想去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救过一个凡人……不过也无所谓,既然封行云说他救了,那便当他救过吧。
明月卿不以为意地听着,心里也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早知道自己当初的一念善心竟会惹来封行云这么一个大麻烦,那若重来一次他定会见死不救,也省得他后来为了除掉封行云费的那些功夫。
明月卿满不在乎地开着小差,而封行云沉溺于往事也并未发现,他只是接着回忆:
“……我当时还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惜你都不回答我就带着丫鬟坐着葫芦飞走了……不过我并没灰心,我那会儿就发誓有生之年若是要娶妻,就定要娶你为妻!否则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儿!……嘿嘿,现在也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还真当了我娘子!”封行云说到兴奋处不由搂住明月卿狠狠香了一口,而明月卿也配合地仰起了脸。
只是封行云这人废话颇多,明月卿自认已经摆出十足耐心听他讲那些过往的陈酸腐事了,可他非但不知见好就收,反而絮絮叨叨还想讲更多。明月卿这下是再忍不了,索性不耐烦地直接吻了上去,这才将将用双唇堵住了对方滔滔不绝的嘴,再掀起一室春宵。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觉得云子絮叨话密还没营养,但主要是因为云子平时找不到什么人跟他聊天,也没什么人愿意听他说话,当然啦,他本身也是真的嘴欠又话多。
另外,下章又到小鸟的场子咯!
第十八章 翎羽·上
回到宗门也快近两月了,封行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说痛快也痛快,说不痛快也不痛快。
封行云这人性格说好听了是心性豁达不计较,说不好听了就是多少沾点缺心眼。那一晚后他自认已与卿儿互通心意,于是平日里任由明月卿如何无视他、与旁人一起孤立他,封行云也再未表露出一星半点的伤心迹象,因为他知道他的卿儿也只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因此,哪怕门派内不少人皆幸灾乐祸背地疯传他终遭明月卿厌弃,但封行云听后也丝毫不生气。说白了,那群背后说三道四的人知道他和卿儿晚上那么爽吗?
故而封行云依旧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偷懒偷懒,该修炼修炼,自得其乐得不得了。只是他倒平和了,而主动跟他保持距离的明月卿心态却好像逐渐有些失衡。
早几日都还算相安无事,封行云谨遵明月卿的嘱咐,认认真真在外人面前同他装不熟。可演到后头明月卿却似乎有些当了真,私下相处时偶尔平白无故便会忧心忡忡地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封行云虽然疑惑,但也认真回答说没有。
这样的回答一开始还能安抚明月卿的情绪,可后头明月卿疑心病渐重,哪怕封行云矢口否认,他也会兀自说些“可是我看到你背对着我偷偷冷笑了”“那为什么明明回学舍了,我喊你你还是装听不见”的无稽之谈。
即便是封行云在面对诸如此类的无理取闹时,也是颇感束手无策。但好在即将到来的内门考核无形之中拯救了他。
神华仙宗作为屹立仙门的第一宗门,其竞争自是极为激烈的。不仅入门试炼十分严苛,在进入宗门后也有各种大小考核,并按考核胜负的积分进行末位淘汰。
封行云虽是一介凡人,可他天资卓绝,又在外门历练多年,因此破格提入内门半载有余,他的考核成绩竟也相当不错,位列中上。只是他的对手稍微有些特殊--是才入门派不足三月的薛灵羽。
当封行云看到对战表时,他在心中不由长舒一口气,薛灵羽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早在对方初来乍到时他们便打过一架。那会儿薛灵羽似误会了什么,将他当做纠缠卿儿不放的登徒子,初见便嚣张地拿起鞭子指着他鼻子扬言要取他项上首级。
那场单挑的最终赢家自然是封行云,他那会儿就发现薛灵羽压根儿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了,后来他们也陆陆续续碰过几次,但薛灵羽每次都是惜败,直到前些时日他领着人偷袭自己才终于得手一次。
因此在封行云眼里,薛灵羽就是个还没长大的暴脾气小孩,虽然对方首次下山试炼,便能单枪匹马收服摄青鬼夺得魁首,可封行云也仍旧没太将薛灵羽放在眼里,毕竟有时候人要走了狗屎运,那发生什么也不稀奇。
而就在封行云为上天对他的垂怜而安心偷懒时,考核的日子也终于如期而至了。
*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码字码得实在没有手感,卡文卡得我一口气把手脚指甲全都剪了(。
久违地短小一下,下章继续粗长!
另外这篇基本都是云子自己视角下的想法,他觉得小鸟能打赢他是因为小鸟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他一个二十一岁的老同志!(突然激动)
但其实小鸟自从第一次被云子打得按在地上摩擦后,就一改懒散,非常玩命地在修炼,修为是实打实的有在进步的说!
第十九章 翎羽·中
神华仙宗财大气粗,只一个门派小考也办得声势浩大,有如皇室夜宴般奢华气派。
封行云出身穷乡僻壤,初次参加内门考核时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目不暇接,是看什么都稀奇,但他那兴奋好奇的模样却毫不意外地被其他半神恶意解读为是穷酸浅薄、孤陋寡闻。封行云初时因为这个倒也难受了半天,可他没心没肺的,睡了一觉就火速看开了。
不过那之后他对内门考核的热情却是实打实消退不少,但并非是担心旁人又会借此对他进行嘲讽。而是在封行云看来,像这种涉及输赢的对战盛事就该一边场内开打,一边场外开盘,人人押宝下注赌他个昏天黑地才是正经事。他那些师兄弟们个个穿金戴银,想必都家底殷实,若他能一次性赢个大的,那最终修不修得成仙也没太大所谓,反正他后半辈子是吃喝不愁了。
但奈何神华仙宗内严禁赌博,违者必究。封行云一见自己没法借机敛财,便连带着对观看同门的比试也兴趣大减。反正宗内也无人在意他的去向,他正好能趁其他人考核之时溜之大吉,去自在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了,这般的敷衍态度也仅限外人,对封行云而言,即便知道他的卿儿不可能会输,但到底是自己发妻的对局,他身为丈夫又怎么可能缺席呢?
因此,即便知道自己应该在外人面前同卿儿继续避嫌,但封行云还是忍不住偷偷混迹于人群之中目光灼灼地追随着明月卿的一举一动。
好在明月卿知书达理,即便在台上瞧见了封行云那恨不得将他吞吃下肚的殷切视线,他也仍未露出半点不耐反感的神色,只如平常一般装着没看见似的,面上仍是一派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从容模样,甚至连背都挺得比原先封行云没来之前的更直。
明月卿这次的对手说来也是巧,恰是前些时日才当众将封行云羞辱了一番的洛时序。
若非要看卿儿比赛,封行云这辈子怕是都不想再看那龟孙子一眼。而兴许正是封行云嫌弃的表情实在过于瞩目,台上的洛时序也一眼瞧见了他,只是同将无视进行到底的明月卿不一样,洛时序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都不忘对封行云露出一个胜利者看丧家之犬的挑衅笑容,还动了动嘴无声对他说了句什么。
可封行云却压根儿懒得分析,见洛时序同他讲话,他是连看都不看地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望着远处的天际。洛时序作为半神,平日心高气傲,见蝼蚁一样的封行云竟胆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简直气恨得牙痒痒,连唇畔的笑容都因咬牙切齿而显得更深了几分。
只是不待他再有什么动作,随着仙锣声响,对决便展开了。
*
内门比试一贯讲究点到即止,明月卿又素来是过于替他人着想所以易遭人拿捏的善良性子,封行云此前一场不落地看过卿儿的每一回对决,他的卿儿虽然百战百胜却总会体贴地为对手留足面子,从不穷追猛打,极具君子之风。
可今天连封行云也不知明月卿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上场时还如往常一般温驯柔顺,可真打起来却跟从前判若两人,一招一式俱是疾迅如电、出手狠辣,不留半分余地。
以前封行云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是十分轻视明月卿那过于温吞保守的打法的,虽然卿儿排名第一,远在他之前,但封行云总觉得那是因为自己平时疏于修炼,只要他愿意努力,那么超越明月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今日明月卿所呈现出的那种近乎碾压的恐怖实力却实实在在令台下观战的封行云有种认知被颠覆的巨大震撼感。他不由有些惊惧地想道,如果今天台上同卿儿对战的是自己,那自己恐怕都撑不过五十招……
果然,台上的洛时序在明月卿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不出百回合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一炷香不到,便不得不狼狈地提前认输。当掌教毫无悬念地宣布胜者时,台下瞬间掀起潮涌般的欢呼喝彩,尤其是薛灵羽兴奋得都跳起来了。
封行云虽然也为卿儿的胜利感到有荣与焉、兴奋自豪,但他还牢记着要与对方保持距离,于是刚刚看完胜负便立时装着毫不在意地背身离开。
封行云走得过于潇洒,以至于他不幸错过了明月卿在得胜后下意识向他偷偷瞥去的包含期待又惴惴不安的一眼,他也因此更没看见他的卿儿在瞧见自己离去背影时,转瞬变得阴郁的眼神。
*
封行云与薛灵羽的对战是在下午,这期间他丝毫不慌,甚至偷着溜回学舍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吃过了午饭才踩着比试开始前半炷香的点优哉游哉地回到了现场。
薛灵羽个性张扬,容貌夺目,即使是在人群中封行云也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他的身影。今日薛灵羽照旧打扮得十分美艳,明明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可他却始终能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年纪虽小但举手投足之间已有些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气度了。
薛灵羽的马尾高高束起,发绳嵌着珠玉,末端还系了根华丽的朱红翎羽,在阳光下如撒了碎金似的闪闪发光,随着马尾荡来荡去不禁让封行云由衷手贱地想往上摸两把。
老早前封行云就发现薛灵羽这个小鸟人似乎总爱往身上弄点羽毛做装饰,有时是羽毛耳坠,有时是羽毛项链,有时还会辫进自己头发里。他也曾好奇问过几次薛灵羽,说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他鸟人的习性在作祟。
若是心情好时,薛灵羽只会不屑地拿眼神上下扫扫他,懒得开口同他计较,若是心情不好,那便要气鼓鼓地抽出鞭子非得同他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大老远便看到薛灵羽那么漂亮,封行云一时又生出几分逗弄之意。他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同人攀谈的薛灵羽身后,不三不四地轻轻道:“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你难道晓得我喜欢你扎高马尾的样子?”
自那日被封行云恶心了个头顶之后,薛灵羽便对封行云此人彻底应激,如今一听对方的声音便条件反射地蹦出一步,刚一落地便如临大敌地立刻扭头怒视,翎羽随着马尾一起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封行云!你要是真得了什么癔症你就去找大夫看,少在这里恶心我!”
“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你好像……格外懂得如何讨我欢心?”
封行云此言一出,威力无穷,方才还怒火中烧誓要跟他舌战决出个高低的薛灵羽被他一句话堵得不上不下,瞬间闭嘴,卡在那儿脸色跟不小心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得不行。
薛灵羽不说话,他旁边的黎瑛便替他解围:“灵羽,没必要跟他在这儿逞口舌之快,一会儿上了台,手底下自然能见真章。”
“对啊,灵羽,马上就到你我了。你若是现在肯唤我一声‘云哥哥’,我倒可以考虑一会儿给你放放水。”封行云厚脸皮地接话笑谈道。
“谁准你这么叫我的!”薛灵羽被封行云的无耻气得简直快抓狂,“封行云,谁输谁赢不一定,你等着受死吧!”
面对薛灵羽气势汹汹的战前狠话,封行云仅仅只是故作宠溺地笑笑,然后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
【作家想说的话:】
忍不住又来剧透一miumiu。
不知道之后写会不会改,但目前想到的云子和小鸟第一次真正上本垒的场景应该会蛮瑟。
云子其实是一个能很坦诚面对自己鱼望的人,但因为之前(好啦其实大概推测一下应该就是下下一章的内容)有被小鸟吓到过,所以内心深处是有根植一些对小鸟的恐惧这样子。
哪怕当时已经被小鸟磨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但云子还是摇头说不行不可以。小鸟听到一整个大崩溃,就差咆哮地哭着大声质问云子是不是一定要把他逼疯才满意。
是的因为不能透比,所以小鸟觉得自己快被云子逼疯了,就怎么说呢反正批瘾很重的男的还是不要轻易惹(烟)
第二十章 翎羽·下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直到封行云在台上同被薛灵羽对上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薛灵羽的成长速度,实在快得太骇人了……
诚然,封行云此前早与薛灵羽私下交手过数次,屡次的胜利麻痹了他的神经,加上薛灵羽过于阴柔妖娆的脸蛋也让他打从心眼里就根本没把对方当成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对手看待过……而正是这种种因素的叠加,让封行云下意识忽视了薛灵羽的努力、薛灵羽的成绩,也让他自大地选择性忘记了他之前几次战胜薛灵羽时,对方才将将入门不到三个月。
而等封行云终于发现自己轻敌了时,薛灵羽的鞭子已经挥到了他面前。
封行云身手灵活,反应力超群,即便是在半神如云的内门中,单论身法也鲜少有人在他之上。薛灵羽这一鞭看似平平无奇,若是时光倒回三个月前封行云有自信自己一定能避开。可如今任封行云如何想躲,那鞭影却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简直有如天罗地网一般使他无处遁形。
但封行云到底是比对方虚长了几岁、多入门了几年,眼见自己已避无可避他便当机立断从袖中飞速滑出两道黄符。形势紧急封行云来不及起法,便干脆划破手指以血点符,待符纸瞬息生效,在场众人只见封行云似凭空蒸发一般,台上眨眼间便只剩下了薛灵羽的身影。
这意料之外的剧变令薛灵羽收势不及,一鞭破空竖斩,直将台面轰出一道燃着烈焰的巨大裂痕。
封行云一介凡人自不可能神通广大到移形换影,骤然消失。台下有眼尖的半神瞥见封行云黄符上的符箓,于是大声喊:“是传送符和隐身符,这卑鄙小人躲起来了!”
薛灵羽闻言浑身一凛,手持鞭子更加警戒防备地环顾四周。
而小心翼翼藏在虚空的封行云被现场抓包脸色亦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在心中对方才多事的半神破口大骂,而苍白的脸色与津津下落的冷汗却无一不昭示着他此刻的山穷水尽。
以血瞬间起符消耗极大,更别提他短瞬之内便接连点了两张中阶符咒,此时封行云体内灵力已所剩无几,隐身符即刻便会失效。
正当他高度集中精力,冥思苦想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应对才能脱困时——
“找到你了!”薛灵羽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夹杂着鞭子的凌空破风声同时响彻封行云耳畔!
老道的实战经验让封行云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可一想到台下卿儿还在看着他,封行云骤然便觉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就算败,他也要败得可歌可泣!
转念间封行云便放弃隐身直接现形在薛灵羽面前,他无暇顾及对方此刻亢奋到有些扭曲的妩媚面庞,而是将所有灵力通通倾注在太微剑上,近乎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不躲不闪,正迎着薛灵羽的攻势直上!
只是封行云虽收回了维持隐身的灵力,却在情急之下一时忘记传送符的效力还加诸在己身。
于是他本该壮烈的舍身一击落到旁人眼中却成了他凌空而现,接着便自杀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用自身做武器硬生生从高空砸中了薛灵羽!
场下瞬时一片哗然,恰在此时,“当”的一声响,一炷香时间到,场上胜负已分。
要说薛灵羽到底是半神之躯,即便被人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到,他也仅是眼前昏黑了片刻,待转瞬清醒后,他便意识到那该千刀万剐的封行云此时正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势压在自己身上。
薛灵羽素来心高气傲,爱惜羽毛,除了他那圣洁高贵的表哥之外,鲜有什么人是能被他放在眼中的。薛灵羽从小便梦想着能与明月卿结为道侣,做一对游山玩水的神仙眷侣,因而这些年来他一心一意为明月卿守贞,虽然长了张身经百战、勾三搭四的荡妇脸,但其实冰清玉洁到了极点。莫说与他人亲近,便是旁的人想要近他的身都得先挨他两记眼刀子。
偏偏薛灵羽再是洁身自好、再是守身如玉,如今却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稀里糊涂被封行云毁了个彻底。
他到底年纪还小,高傲有余沉稳不足,这意料之外的突发一幕乱了薛灵羽全部的心神,他此时还担不起什么事,遇着事儿了只下意识想将所有过错都甩给封行云背,好继续在表哥眼里扮演纯洁无害的“羽儿”。
于是薛灵羽一时间竟真像个被人当街非礼的凡间小姑娘一样只晓得一边大喊大叫地命令让封行云快点从他身上起来,一边手足无措地推攘着对方,无辜得简直像封行云从半空摔落,就为故意吃他那点儿豆腐似的。
而台下众人可不知道薛灵羽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看见他二人在台上滑稽地纠缠在一起,于是纷纷大笑,是半点不顾及薛灵羽的脸面。倒是站在人群最前的明月卿并未因这低俗的笑点而跟着捧腹,但即便如此,他的面色也仍算不上好,一时间竟是收敛了惯常挂在唇畔的浅笑,整个人只是面无表情地拿冷冰冰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台上二人的一举一动。
薛灵羽面皮薄心思浅,他本以为自己的举动能博得旁人对他的同情,可台下爆发出的哄笑声却像一记记重重的耳光毫不留情打碎了他的幻想,让他一时间脸红得几欲滴血。薛灵羽一路顺风顺水长到大,还从没像这样丢过人,他并不反思自己的过错,而是一意孤行地认为自己是被封行云给连累了,连带着心头对封行云的憎恨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只是还不待薛灵羽有什么新动作,那边被摔得差点昏死过去的封行云此时终于缓了过来。
与身为半神的薛灵羽不同,封行云是实打实的肉体凡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身下垫着个肉垫,他也险些摔得快要没命。
而等他好不容易恢复意识,就感觉自己正被人从下往上十分粗暴地推攘着,右手手腕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台下瞬时涌入耳的熟悉嘲笑声,更是让封行云的心情一下恶劣到了顶点,于是他不由皱着眉头,顶着口腔内弥漫着的淡淡铁锈味,厉声呵斥道:“闭嘴,吵死了!你推什么推!”
封行云身体不适又烦躁不堪,吼薛灵羽一句也算无可厚非,可问题薛灵羽还觉得自己是遭了连累受此无妄之灾,现下又破天荒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封行云凶了一顿,薛灵羽是愤怒极了又委屈极了,当即崩溃地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滚”。同时他也不再继续装柔弱,而是直接一掌拍在封行云胸膛,猛地将人打飞击下台去。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薛灵羽觉得自己是听见耳畔响起了一声绳索被扯断的轻微声响,可他正被屈辱的情绪所裹挟,所以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台下的众人却看清时间的一瞬间均极为默契地共同噤声,方才还喧嚣不已的现场霎时鸦雀无声。
或许是与封行云的比试也让薛灵羽消耗良多,他带着怒意的一掌虽凌厉,却并未对封行云带去什么致命的伤害。
以至于都被打下台了,但封行云仍能倔犟地撑着一口气,支着剑摇摇晃晃地从台下站起来,他目光如电般恶狠狠盯着台上正跟着爬起身的薛灵羽,同时随意地偏头将口中的血沫一口啐在了地上。
而周围人不同寻常的沉默态度也让封行云觉得蹊跷,他环视一周后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
见薛灵羽一时间并没有再发起攻击的倾向,于是封行云便顺着众人目光低头一瞥,他的右手并无什么异常,只不过是方才被薛灵羽击飞时,将对方不小心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发绳给一并扯落了而已,而那根朱红色的华丽翎羽此刻也半吊在自己腕间要落不落的。
封行云老早便对这根总变着花样出现薛灵羽身上的神秘羽毛颇感兴趣,待用残存灵力确认翎羽并不具有任何攻击性后,封行云也不再客气,借着这个机会便直接上手握住了翎羽想要将其扯落。
可他还来不及感知那翎羽的触感,便听周围众人齐刷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刚疑惑抬起头,就见先前还在台上的薛灵羽转瞬便披头散发到了自己面前。封行云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脸色,伴随“啪”的一声震天响,刚站直没两秒的封行云便遭薛灵羽一耳光又打得摔倒在地,力道重得让他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就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遑论封行云本身也冲:“薛灵羽,你他娘——”只是他话才只说半截,便被薛灵羽哭喊着打断:“封行云!我恨你!!”
话音刚落,薛灵羽便猛然将翎羽一把夺回,之后竟表现得像个失去贞洁的少女一般羞愤欲绝地大哭着化作一团耀目的火红光团,眨眼间便飞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徒留封行云一人独自在风暴中心拔剑四顾心茫然。
*
神华仙宗,学舍内。
“他是不是有病!薛灵羽他是不——嘶!卿儿,你轻点,我疼!”适才还忿忿不平地拍着桌子对薛灵羽骂骂咧咧的封行云遭明月卿的手轻轻一压,瞬间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明月卿为封行云上药的动作不停,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若冰霜地道:“疼就少说话。”
下午挨了薛灵羽一耳光,到傍晚,封行云一边脸简直肿得跟猪头没两样。他眯缝着一只肿眼,小心翼翼打量着明月卿的表情,问:“卿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我看你就是生气了。”封行云叹一口气,随即也不顾自己吓人的尊容,一把捉住对方的手便轻佻地想将人往自己大腿上拽。
明月卿起初还卯着劲地认真挣扎两下,但到底抵不过封行云一通好说歹说的低声下气,最后也就半推半就地被人搂进了怀里。
“卿儿,跟我说说,好端端的你同我置什么气,从今天下了擂台起,我就觉得你态度不对劲了。”
“好端端?”似是听闻了什么极可笑的话,明月卿冷冷地嗤笑一声。封行云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一贯温柔懂事的娘子如此阴阳怪气,心下一时有种自己当真做错了事的发怵。
“是啊,好端端的,我同我表弟未来的夫婿置什么气呢?”
“什么?!”
【作家想说的话:】
码更新码得昏天黑地,作话已经整不出什么活了,总之家人们,下章入V昂!
翎羽的具体设定下章再具体编(。但反正灵感是来自于那些会拔自己羽毛去求偶的小鸟们的!云子啊云子,平时都叫你不要随随便便手贱了,结果你(摇头叹气,指指点点)
总之云子几个目前还属于进入下一个副本之前的过渡阶段。预计再有个几章就能快乐地跑新的副本了!
哦预告一下!下一个副本里的配角故事是GB+女鬼攻昂!有不能接受的家人建议快跑!
第二十一章 (绿茶攻怨妇属性大爆发)
“卿儿,你、你别吓我,”明月卿语出惊人,把封行云吓得一时说话都有些磕巴了,“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表弟的未来夫婿,你是在说薛灵羽吗?”
“你不知道?”明月卿坐在封行云怀里危险地眯了眯眼。
“天地良心!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封行云肿着半边猪头脸,诚惶诚恐地举手发誓。
明月卿一眨不眨地审视着封行云的表情,那目光有如实质,看得封行云如芒刺背、脊背发凉,直过了好一阵儿,久到封行云觉得自己两边大腿肉都被明月卿坐麻了,对方才终于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只是明月卿看着像是相信了封行云的话,态度却丝毫不见软,紧接着吐出口的话也是一句一个软钉子:“既然不知道,那你便去问羽儿吧。反正你大庭广众之下夺了他的翎羽,按规矩便是他家的人了。我这便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离开,省得招人厌烦还打扰你们共筑爱巢。”
说着明月卿便作势起身离开又要去收拾衣物,可封行云让他一通绕的脑子还有些云里雾里,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允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于是明月卿刚站起身,封行云便长臂一伸一把捞住对方不盈一握的柳腰,霸道地将人重新揽回自己怀里。
然而这次明月卿却不再如往常一般听话,他压根不等封行云开口就迫不及待在人怀中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封行云,你如今既已有羽儿了,还来招惹我作甚?我知道当初是我放荡不堪、是我自甘下贱,是我蠢是我傻才会在还未成婚之前便轻易将自己交给了你。可是封行云,这就是你能理所应当轻视我、践踏我的理由吗?而我也合该因此一辈子当个见不得人的下堂妻,即便无名无分也仍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或许我早该明白的,这些日子你百般推辞同我……同我行事定是早就厌弃了我的身子……”
言及此,明月卿不由垂眸凄楚一笑:“想必天天面对着我这张一成不变又总愁眉不展的脸也早已使你感到厌烦了吧?羽儿比我年轻貌美,又比我活泼有趣,他确实……更适合你……封行云,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我之事告知旁人,更不会恬不知耻地纠缠你不放,我会主动离开,放你自由。祝你和羽儿琴瑟和鸣,白头相守。”
封行云一路听得目瞪口呆,他早先只觉离谱,可慢慢往下听却是不由自主地为卿儿感到难过,他总是自诩对卿儿一往情深,但却从未真正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过问题,而是将卿儿对自己的体贴与忍耐视作理所当然一般随意挥霍。直到今日,卿儿终于忍无可忍道尽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从不曾明悟体会过的辛酸与委屈,封行云才终于得知自己究竟亏欠了卿儿多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明月卿的隐忍与痛楚让封行云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绞紧了似的疼,他再不顾明月卿的挣扎,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只疼惜地用力抱紧了明月卿,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了对方散发着清列冷香的颈窝,封行云瓮声瓮气地道着歉:“对不起,卿儿,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行为会让你误会这么多……都怪我,都是我的不是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之后都会改的,我真的都会改的,只求你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好吗?你不止是我唯一的妻子,也更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
封行云说到这里已然哽咽得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是他小心翼翼埋首在明月卿颈间,不愿被对方瞧见自己的窝囊模样,但也正因此错过了明月卿听他真切哭诉时,那一脸从始至终的冷漠不耐。
“但我这些时日不肯同卿儿欢好,绝不是因厌弃了卿儿你!只是,只是……”
直到谈及这个话题,明月卿阴郁森冷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之色:“只是什么?”
“只是卿儿你……那话儿太大,也太久了些,令我……实在有些吃不消。”
封行云吞吞吐吐一番话令明月卿有些红了面颊,只是明月卿连日来实在被封行云逼得素了太久,今日小考又遭对方冷眼漠视,早憋了一肚子邪火,因而即便听了这话,他也不见丝毫退让,反而不依不饶地厉声追问道:“吃不消便是你绞尽脑汁想出的不与我做的借口吗?”
封行云还从未被明月卿语气如此严厉地质问过,他一时受了惊吓,也就没心思细想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根本不该是一个真正温柔宽厚之人能说得出来的。封行云有些战战兢兢地回到:“当然不是……我只是,我也只是这样一说罢了……”
明月卿一反常态的强硬让封行云下意识退让,他不愿也害怕与对方再起冲突,于是便想着顺从卿儿的意思,用自己的身体讨好卿儿,好赶快转移话题,让他的宝贝别再生气了。封行云知道明月卿素来爱狎玩自己胸乳,因而此刻倒也不扭捏,主动扯开衣襟便袒胸露乳地用着诱惑的语气,轻声道:“我其实也很想念卿儿,不信卿儿来摸摸……”
明月卿大半个月未沾荤腥,不仅心里对封行云那蠢人充满了怨怼,身体更是渴求对方渴求到了极致,他原是想再拿拿乔,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番封行云的性子,可明月卿现下受不得一点儿勾引,掌心才刚被牵引着抚上对方的胸肉,胯间的性器便立刻昂扬抬头,硬烫得犹如火石。
只是封行云一张俊脸被薛灵羽揍得实在有碍观瞻,明月卿嫌弃对方如今难看,便在床上将封行云摆弄成后入的屈辱姿势连着肏了三个多时辰,直将封行云淫弄得险些丢了半条命方才罢休。
云雨后,欲求不满多日的明月卿一朝餍足,不仅连日来难以抑制的阴沉暴戾的心境终于豁然开朗,连气色都容光焕发,看着红润了不少,明月卿这会儿才终于有闲情逸致将一切的缘由向封行云和婉地娓娓道来:
“羽儿是朱雀之后,在朱雀一族中有着这样一个古老而浪漫的传统:若一名朱雀后裔遇到此生的命定之人,便会将自己羽冠上最华美的一根翎羽拔下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对方。如果对方收下,则视为接受了朱雀的求爱,双方的结合也会受到神的祝福;反之,则视为拒绝。”
“而朱雀的后裔大多都是专情到……有些偏执的性子。很多朱雀若是遭到命定之人的拒绝,便会焚毁翎羽,终其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他人,甚至因此放弃仙途,自毁而亡的亦不在少数……所以对于一般人而言,受到朱雀的青睐,可以说是一件幸运却也不幸的事。而朱雀一族在此事上也十分严谨慎重,鲜少有随意送出翎羽的情况发生。”
被明月卿肏得只能虚弱趴在床头养精蓄锐的封行云听闻了这样的往事,脸上并无什么动容神色,倒是瞧着异常迷惑不解:“他们的翎羽有什么实际的功效吗?比如内服长生不老,外敷起死回生?又或者价值连城,去当铺能换黄金百两?”
明月卿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并无行云你所说的实际功效,朱雀的翎羽更多只是一种承载他们爱意的美好象征。”
“可是既然没什么用,那别人不愿意收不是也很正常吗?就像我拔了我脑袋上最长的一根头发给你,说这里面饱含了我对你满满的爱,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会收吗?”
“这……”
“你肯定不愿意嘛,对吧,这多埋汰啊,在我们村要是想讨媳妇儿送这玩意儿,怕是连门都没得进就得被人拿笤帚打出来,空手套白狼也没这么套的啊。”
“……也不能如此一概而论,神族与凡间到底还是……”
“卿儿我问你,如果我今日要送你一样东西做定情信物,你是愿意要我最乌黑油亮的一根头发,还是愿意要对你修行有助益的灵草秘宝?”
“……”
“你看,你也不傻对吧。”封行云打趣地斜睨明月卿一眼,调笑道。“不过听你一说,这翎羽对朱雀来讲不该是跟传家宝一样重要的东西吗,那他们怎么还这么随便地带在身上,要是被有心人偷了抢了,那他们这辈子不完犊子了吗?”
“对于大部分朱雀而言,他们确实是会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翎羽好好保管起来。但对于另一部分朱雀来说……嗯……”明月卿神色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似乎在字斟句酌地思考应该如何合理地表述,才能替朱雀维护住颜面。
可这种事儿压根儿也不需要明说,封行云单是看一眼明月卿的表情,再结合薛灵羽平时那个爱美又臭屁的性格,便瞬间了悟:“噢!就是骚包呗,跟孔雀开屏差不多对吧?”
明月卿让封行云一句话逗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等笑完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又含羞带嗔地横了封行云一眼。
而封行云被明月卿这颇有风情的一瞥撩得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就跟过了电一样,他不由开口对卿儿再表忠心:“那今日这个乌龙说白了也赖薛灵羽自己骚包。他要不把他那根破羽毛拿出来瞎显摆,我能给他扯了吗?”
“你不喜欢羽儿吗?”明月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引诱的声线缓缓道,“羽儿家世显赫资源丰厚,物华天宝无奇不有,你若是能搭上他,对你日后修行定大有裨益。且与我不同,朱雀一族向来对翎羽十分看重,便是羽儿不同意与你的婚事,你也照旧能凭今日之事去做朱雀的乘龙快婿……”
“可我已经有你了啊。”封行云大手一挥,一脸的无所谓,“薛小鸟家世再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一心一意爱着卿儿你。他薛灵羽在我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连卿儿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瞧得上他?”
“行云,莫在背后妄议他人是非。”明月卿嘴上大义凛然地制止着封行云,但心里却是对他方才一番话颇为受用。
“卿儿教训的是。”封行云遭明月卿训斥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应和道。
*
一夜春宵过后,封行云洋洋自得于自己同卿儿的感情再上一层楼,却不料刚去学堂还没坐热身下蒲团,便从他人的议论中听闻了一个极为重磅的消息:
薛灵羽昨夜,上吊了。
【作家想说的话:】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今天码出来了!但是来不及捉虫,只能等明天再改一改了(抹泪)
第二十二章 谈判专家(绿茶攻惨遭背刺,娇蛮攻寻死觅活)
“你们刚才说什么?薛灵羽上吊了?他为什么要上吊?现在人在哪儿?救过来了吗?”封行云嘴上连珠炮一般发问,同时以手撑地,利落地从蒲团上起身,焦急地迈着步子朝学堂中央围聚的人群靠拢。
封行云情急之下是半点不顾往日嫌隙,可那群半神见他过来却纷纷面露嫌弃地往后退,这一进一退间的距离犹如万丈深渊,封行云临渊而立,方才热血冲头的大脑被现实兜头泼了一桶冰水,冷静下来后他才咂摸出些许尴尬。
但好在也不是完全无人理会他,在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昨日小考被明月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洛时序此时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从人群后头走出来:“封行云,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发问?当年讨好我们不成便转而勾引起了新入门派的明月卿,前些时日遭他遗弃后,你又故技重施将目标改为入门不久的薛灵羽。封行云,或许你自以为你那点肮脏心思藏得巧妙,殊不知整个神华仙宗都早已心知肚明你就是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妄图通过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伎俩走上捷径的凡间婊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得意地心想你昨日使了下作手段夺得朱雀翎羽后,终于能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我好心告诉你,不可能的。”
洛时序折扇轻摇,形状姣美的薄唇掩在扇后轻轻张合,吐出的字字句句都淬满了浓重的恶意。说话间,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封行云,甚至连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或许连洛时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如此渴望能再度被封行云那掩藏在平静表象下,晦暗、压抑的痛苦所取悦,然而……
“哪儿来的狗叫声?”像是根本没看到面前的洛时序,封行云眉头微皱,神情疑惑地东张西望,像是真在寻找一只不停乱吠的野狗。
洛时序不是傻的,封行云如此明目张胆的讽刺自是轻易激怒了他,“啪”的一声响,洛时序猛地合上扇面,他抬手怒指封行云鼻尖,厉声道:“封行云,你骂谁是狗!”
“谁搭腔我就骂谁呗。”被人指着鼻子点名质问,封行云也丝毫不怂,他下巴冲洛时序轻轻抬了抬,挑衅地勾勾眉毛。
“你——!”
“别你你我我、唧唧歪歪的了。洛时序,就你昨天被卿儿打得满地乱爬的样,我说你是狗那都抬举你。起码狗被人打了还知道汪汪叫两声撑撑场子,哪跟你似的被打得满台子抱头鼠窜了,还跟个闷头哑炮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全场下来唯一说的一句人话还是求卿儿大慈大悲,饶你狗命。要说卿儿再仁厚,我看也没你脸皮厚,毕竟我昨天要丢脸丢成你那样,我下午就得去吊后山那棵老歪脖子树,直接死薛灵羽前边儿,毕竟咱比试虽然拿不了第一,但比死还能拿不了吗?”
封行云从小混迹街头,骂起人来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他也不讲究什么严谨事实,总之怎么顺嘴就怎么胡说八道,洛时序听他一通添油加醋的造谣当场气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仪态不仪态,大喝一声“封行云,你找死”后,便直接开扇向对方射出数十道风刃!
封行云早有预料,洛时序刚刚动手,他便旋身而避,衣袍翻飞间,只是眨眼功夫他就已瞬间闪避至学堂另一角。可即便如此,也仍有数道风刃如影随形,眼见其中一道风刃直逼他面门袭来,封行云晓得自己躲不过,便抬手护头,准备硬接这一下,而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绫以鬼魅般的速度闪现在封行云身前,替他挡下了洛时序的全部攻击。
紧接着,有如玉石相击的清越声音缓缓从门外响起:“学堂内部严禁斗殴。洛时序,你也想被罚吗?”
看到明月卿现身,洛时序的唇边牵起一抹冷笑,他正想要张口回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封行云激动地打断:“卿儿,你来了!”
分明听见对方在唤自己,可明月卿却并未给出什么回应,而是仍旧挡在他身前同洛时序冷冷对峙。
好在封行云如今早已习惯明月卿在人前对他的冷漠,他丝毫不在意地上前急切问道:“卿儿,薛灵羽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话音刚落,洛时序便立时讥讽地嗤笑一声,明月卿的背影也似因为封行云的问话而微微僵直了一瞬。
见明月卿不回答,封行云关心则乱,一时竟忘记了他二人先前定下的避嫌规矩,心急地捉住对方手腕又重复了一遍:“他还好吗?”
以往封行云若敢在人前试图靠近明月卿,那免不了要挨一顿对方的眼神警告,可现下他都伸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明月卿拉拉扯扯了,明月卿却非但没有及时制止,转身离去,反而在背对着他沉默片刻后,一反常态地大方转身,毫不避讳地跟封行云对视:“羽儿没事,现下正在学舍内养伤。你……想要去看看他吗?”
明月卿久违地在外人面前对封行云温柔以待,他说话的语气轻得犹如梦中的呓语,又好似水妖惑人溺亡时的引诱,只是明月卿语调柔软,神情却不见轻松,甚至有些肃穆,他不错眼地直勾勾紧盯封行云,似是不想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微妙变化。
“好啊!”明月卿的提议正中封行云下怀,他正愁想去探望薛灵羽却苦无门路,结果卿儿就如解语花般适时出现,瞌睡来了刚好给他递过枕头。封行云再度在心中感慨果然娶妻要娶贤,对着明月卿撂下一句“正好我委实放心不下,那就麻烦卿儿帮我向掌教请一节假”后,便迅速抛下方才手中紧握着的明月卿的细腕,毫无眷恋地转身朝学舍方向奔去。
*
封行云一路快马加鞭恨不能御剑飞去,好在学舍离得不算太远,他全力跑了一会儿后不多久便循着记忆来到了薛灵羽的学舍前。只是封行云快抵达门口时才骤然想起自己此行是打着空手的,而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提点瓜果再来探望时,里屋就传出了薛灵羽中气十足的哭喊声。
“滚!滚啊!你们都滚——我不活了,我就是不要活了!谁让你们昨夜多管闲事来救我的,我这样不干不净地活着与死了有何异?与其活着被他人耻笑,我倒不如清清白白地一死了之!你们都别拦我,让我去死好了!”
薛灵羽这一通疯撒完,屋内立时就传出他那两个小跟班如临大敌开导他万万不可想不开的声音,这中间又不时穿插几句丫鬟们柔柔弱弱劝阻喊着“少爷别扔了”的声儿。
脑海中想象的画面让封行云还未进屋便已先勾起了唇角,他不再迟疑上前便一把推开了半掩的门扉。
神华仙宗每一间学舍的规格都相同,并不会有单为谁开后门的特例。只是薛灵羽新入门,又正好是单数轮空,无人和他同住,故而他一人便独霸了一间学舍,按理来说他的屋子应是十足宽敞的。可封行云前脚踏进门,后脚便被满屋堆积的琳琅给震慑在了原地。
虽然封行云一直知道内门这些劳什子半神个个非富即贵,可神华仙宗发放有统一的青衿,封行云又眼拙瞧不出布料好坏,再加上他也没机会去串别人的门,所以这些年来封行云倒也一直幸福得安贫乐道着。可今日意外闯入薛灵羽的窝,那些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器在舍内数颗鹅蛋大的夜明珠的照耀下,不仅亮得简直快要晃花了封行云的眼,还闪得快要击碎了他的心。
封行云下意识抬手挡光,他刚往前迈出一步,便一脚踩到散了一地的瓷片玉碎,封行云低头瞧见满地狼藉,也不知道薛灵羽那败家玩意儿在他来之前是砸了多少东西。即便损毁的并不是自己的财物,可封行云此刻却还是情难自己地为薛灵羽暴殄天物的行为感到一阵痛心疾首。
而就在封行云为那些华丽珠宝的悲惨命运摇头叹息之际,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便毫无预兆地从远处飞来直取他要害!好在他反应够快,侧身一闪险险避开,但那金簪还是擦着他面门而过,在他侧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封行云瞥了一眼尽数没入墙壁,只剩簪头还残留在外的金簪心里泛起些微劫后余生的庆幸后怕。乖乖,他刚刚要但凡迟疑一瞬,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脑袋开花被钉在墙上了。思及此,封行云不由在心里暗骂薛灵羽下手没轻没重,但他面上却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还有余力调笑道:“薛灵羽,你谋杀亲夫啊?”
薛灵羽此刻正高高站在床榻上对封行云怒目而视,他手中紧攥一条绕梁而过的三尺白绫似要再现昨夜壮举,纤长的脖颈上缠了两圈细布,封行云猜测应当是为了包扎上吊时留下的伤。而薛灵羽床下也十分热闹地围了一圈人,除了黎瑛与韩霜见外,还有数个穿着一样红裙的清秀小丫鬟。
“封行云,你还敢来?!”薛灵羽心中本就因昨日之事憋着股邪火,此时见了封行云那点儿星火就不受控制地瞬间燎原了,他柳眉倒竖,怒海翻腾,居高临下地愤怒诘问。
“来啊,我怎么不来?听闻我即将过门的小娇妻为了嫁给我不惜大半夜上吊闹自缢,我这不才得了消息就一早赶过来了吗?”封行云不正经地嬉笑回道。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轻而易举就将薛灵羽的怒火拱得更高,薛灵羽眼中登时红光大盛,如丝媚眼中的熊熊烈焰浓烈得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封行云你休要痴心妄想、血口喷人!我几时说我要嫁给你了?我又几时为了嫁你而闹自缢了?!”
“娘子莫气,人一旦怒火冲头就易导致面颊泛红,你说你这会儿火气这么大,气坏身子倒还事小,但若因此使你一会儿死状不美可就事大了!我知娘子素来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头爱惨为夫可却羞于表达。像你昨夜分明是担心我俩仙凡殊途,强行结合定会阻碍重重,于是不惜以死明志,以此一表对我的忠贞不移,可今日一旦当着外人的面却又不好意思承认了……嘘,羽儿,无需多言,你的良苦用心我懂,我都懂得,我爱的也正是你这份泼辣娇蛮的口不对心。娘子你且宽心,有些事你生前不好明说,但待你死后,为夫定会花大价钱聘个一两百人将你我之事谱成一段缠绵悱恻、凄婉浪漫的仙凡之恋。届时等我百年归西,追随你而去,我俩的故事也定会代代传唱,百世流芳。所以娘子……你就安心去世吧。”
待封行云笑吟吟说完一长串话后,屋内众人无不停下手头工作目瞪口呆地看向他,连原本声势浩大闹着轻生的薛灵羽也被封行云滔滔不绝的无耻之言给全然震慑住,一时半刻当真消停下来。
要说封行云实乃深谙说话之道,方才一堆人围着劝薛灵羽莫要想不开寻死,结果不止屁用没有,反倒越劝薛灵羽还越来劲。但封行云一席话却效果拔群,三言两语就完全打消了薛灵羽轻生的念头。
一会子的功夫,薛灵羽是再不想自寻短见了,他想开了,他了悟了,他不该死,该死的另有其人——
“封行云,我要杀了你——!”
【作家想说的话:】
就家人们别看正文里云子那些高贵大小姐同学们一个个都对云子嫌弃得不行,什么骂云子好恶心好粗鲁看到就想吐啥的。但他们之间的实质性关系大概是如果毕业各奔东西(假如是毕业制的话),那么多年后当落魄的云子上门可怜兮兮地求任何一个曾经的同窗收留,都不可能会有人拒绝云子。
就那种一边恶意讥讽云子果然是个废物,然后一边收留云子做最低等的仆人,等上了床之后还会小心眼地揪着云子不放,斤斤计较地逼问云子当初到底有没有跟明姐和小鸟睡过。
反正就是这种说扭曲也没有很扭曲,说不扭曲也有点扭曲的关系就是了(烟)
第二十三章 谋杀亲夫
从薛灵羽学舍成功逃脱的封行云压压惊地拍了拍胸膛,他刺激又带点后怕地心想,薛灵羽看着人不大一点儿,发起疯来倒真是有些恐怖,要不是自己脚底抹油溜得快,加上黎瑛他俩在一边拦得及时,他今天估摸着还挺难全须全尾地离开。
不过想是这样想,封行云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毕竟他确认了薛灵羽安然无恙,高高悬了一早上的心也总算能够放下了。
就是回学堂前封行云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他虽然不怕那帮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的半神同窗找他麻烦,但他却怕卿儿又跟他闹脾气--直到从薛灵羽住处离开,封行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今天在外人面前好像给卿儿惹了麻烦……
不过明月卿的情绪在外一向稳定,座位又是坐在第一排最中间,同后排角落的封行云远得恰似分隔银河两端的牛郎与织女。于是封行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直到回了学舍才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向明月卿问道:“卿儿,你今天没生我的气吧?”
“生气?生什么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明月卿略带些许诧异地笑着反问封行云。
按理说明月卿这温软的态度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可封行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于是他不确定地再次确认道:“真的吗?我还以为我今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你手你会不高兴。”
而明月卿闻言只是垂眸勾了勾唇角,笑意并不太深:“不会,我知你也是一时心切,毕竟羽儿如今是要比我重要得多。”
“卿儿,你别多想,我今天只是……”
“我没有多想啊。”明月卿浅笑抬眸与封行云对视,温声道:“如今羽儿有伤在身,昨日又当众遭了那样的事,自然是比我更需要你的关心。你去探望他,我非但并无意见,反而还希望你这几日都能多去陪陪羽儿,同他说说话、解解闷,多开导开导他。羽儿到底是我表弟,我也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好回来复学。”
明月卿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神色又无比真诚,封行云虽还是直觉有异,但他也不愿恶意揣测善良的明月卿,于是便重新起了个话头,想要缓解这一室尴尬的氛围:“卿儿,你想要吗?你看今晚月色正好,不如我们……”
“不好意思,行云,”不等封行云说完,明月卿便摆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回绝道,“我今夜有些乏了,改日好吗?”
“啊?哦……哦,好。”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封行云头一次在性事上主动邀约却遭明月卿拒绝,这使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地僵硬回复。
而明月卿显然并不在意封行云的不自然,他只是客气地冲封行云笑了笑后,便自顾自拿上换洗衣物步入了内间的浴池。
*
打那之后又过了五六天,封行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他就是感觉他跟卿儿之间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明月卿的变化说来其实并不显著,依旧是白日在外对他冷冷淡淡,夜里回屋同他温声细语,唯一称得上异常的一点就是明月卿再不肯同他恩爱了。
这几日里封行云每夜都会主动找明月卿行房,可明月卿却总找各种理由推脱,封行云自然觉察出对方的别扭,他也试图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找卿儿聊聊,可明月卿却油盐不进,执意说自己并没生气,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而已。
封行云这厢接连碰了几天软钉子,正是心烦意乱得不得了,而恰在这个节骨眼,已经连续请假,消失了好些时日的薛灵羽却突然寄给了他一只纸鹤。
那纸鹤附着薛灵羽的灵力,甫一落到封行云手上,便自动展开身躯,露出了里头一行行云流水、坚韧遒劲的行书:“今夜亥时,后山见”。
初收到这纸鹤时,封行云心头只觉莫名其妙,神华仙宗宵禁时间是在戌正,他固然是能在宵禁后偷偷溜出去,可这样做一来若被发现免不了要受罚,二来他跟薛灵羽此前就一直不大对付,翎羽事件后更是结了怨,万一薛灵羽想借机故意报复他,那他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封行云简单思索一番后,当即决定放薛灵羽鸽子,反正他俩结下的梁子不少,索性也不缺这一桩。可封行云都已经将那纸鹤放在掌心碾成齑粉了,却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若他今夜去赴约,那不就可以有正当且充分的理由可以不用再面对卿儿了吗?他固然是十分敬爱明月卿的,可就是再爱,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开始有些受不了卿儿近日来对他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态度了。
甚至昨晚他连做梦都梦见自己低声下气向卿儿卑微讨饶,直说了三天三夜连嘴皮子都快磨破,好容易梦中的卿儿态度终于有些许和缓,他还来不及庆祝,就见对方轻笑着浅浅开口:“行云你在说什么呢,我没有生气呀。”
那阴阳怪气的模样直接大半夜将封行云给活活吓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跟最近的卿儿比起来,薛灵羽可就太好对付了,就算这是鸿门宴又如何,那薛小鸟难不成还能对他做得了什么?不如就去会会他,看看小鸟到底想干嘛。
逃避虽可耻,但却令人十分快乐。封行云迅速做下决定后又花了一个时辰反反复复、字斟句酌地打磨腹稿,想着该怎样说才能既让卿儿知晓自己将要去会见薛灵羽,又不让卿儿生气。
结果哪晓得晚上封行云才刚说自己宵禁后要出去,明月卿便立时应下了,那体贴大度的模样颇有一代绝世贤妻的风范。
“卿儿……你就不问问我今晚见谁、几时回来?”
“无论是要去见谁抑或回不回来,不都是行云你的自由吗?无需特意向我报备。今夜若是有掌教查房,我也会尽心替你遮掩。你想要见谁,便去见谁;若不想回来,也可不归。”明月卿宽和地凝望着封行云,款款道。
*
直到准时抵达后山,但封行云一想到卿儿当时在学舍内同自己说话时的那个笑容,都还是忍不住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虽然他是征得了卿儿的首肯后才出来的,可封行云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总隐隐觉得自己这次好像又哪里把卿儿给惹生气了……
“封行云,你还真敢来。”
大半夜身后冷不丁响起别人的说话声,多少是件有点渗人的事儿,即便胆大如封行云也不由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回身看去,来人正是身着一袭艳丽红衫的薛灵羽。
“来啊,我有什么不敢来的?我倒还担心你临出门怂了,放我鸽子呢。”封行云边说着,边嬉皮笑脸地抬眼从头到脚将薛灵羽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是半夜约我,又是盛装打扮,小鸟,我说你还没过门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偷会情郎了啊?”
若是往日听到封行云不三不四的调戏,薛灵羽怕是早就气得一蹦三尺高了,可今夜他却格外沉得住气,封行云那样讲他,他也只是不急不恼地低眉敛目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颇有种动人心弦的柔媚感:“死到临头还这般油嘴滑舌……封行云,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的愚昧无知,如果我也能像你这般蠢的话,想必也能天天笑逐颜开吧。嗯……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我将你这犯贱成瘾的舌头拔了后,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呢?”
薛灵羽面带微笑地说完,便目不转睛盯着封行云看,只是他的笑意并未触及眼底,点漆般乌黑的瞳仁中只静悄悄地升起一股浓重的寒冷杀机。
薛灵羽平日就总爱对他喊打喊杀,因而封行云这次听了也并未当真,只一如既往不着调地挑逗道:“死到临头?我可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小鸟你不就得守寡了吗?”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薛灵羽挑起一抹冷笑,随即他便不再多言,只是双手结印,顷刻一个繁复而又华丽的法阵凭空显现,伴随一阵犹如空间被撕裂的恐怖轰鸣声,薛灵羽大声唤道:“无相陵光镜!”
霎时,封行云只觉飞沙走石,天地晃荡,眼前蓦地爆发出耀眼刺目的强烈红光,瞬间剥夺了他的全部视力!待一息后红光消退,封行云才终于能逐渐睁开双眼,而再度展现在他眼前的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除了周遭景物的位置好像发生了改变……他记得刚刚自己是站在右手边的一棵大树旁等待着薛灵羽,可不知怎的……一会儿的功夫,那树就跑到他左手边了……
不对!封行云集中精力快速扫视了周遭一圈,他很快悚然地意识到,不是周围景物的位置发生了变换,而是他压根儿就不在原来的世界!他现在身处的……是一个镜像的世界!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巨响,骤然间所发生的异变使得封行云一时处于一种遭遇剧烈惊吓后的呆滞状态,他下意识循着声音缓慢而骇然地抬起头,就见半空之中,盘桓着一个超出他理解的庞然巨物……
那怪物人首鸟身,通体燃烧着滚烫的赤焰,脸似乎是薛灵羽的,可脑袋却宛如一座丘陵般巨大……
怪物缓缓挥动着遮天蔽日的巨型羽翼,嵌在人脸上的一双妖异的禽类红瞳此刻正冷冰冰地注视着封行云,它口吐人言道:
“封行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作家想说的话:】
直面古神,云子要过一个san check了(bushi)
下章小鸟即将自爆卡车,希望不久之后的他回想起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不要悔恨地拔了自己的舌头(善良地祈祷nia)
简单摸点后期の小段子。
云子:宝贝儿,来,叫声夫君我听听。
小鸟(害羞,小小声):夫、夫君……
云子:啊,什么?没听清?
小鸟(羞,但是听话地大声了):夫君……
云子:怎么还是那么小声,没吃饭吗,来,再大点声——
小鸟一口咬上云子耳朵。
云子:哎哎哎!松口松口——你属狗的啊!
小鸟(气鼓鼓):谁让你欺负我的!
第二十四章 自爆卡车(攻二半场开香槟,满分好感度直降为负)
“你……你是薛灵羽?”眼前这过于诡异震悚的一幕让封行云直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回了些许神智,颤颤巍巍地问道。
或许是被封行云这少有惊惧懦弱的表现所取悦,盘踞天空的巨大怪物缓缓勾唇,露出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魅惑笑容:“是我。”
薛灵羽的一张脸分明是极美的,可此刻出现在那遮天掩日的人面鸟身的怪物身上却只让封行云感到深深的不寒而栗:“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这里……这里又是哪儿,你将我带到……”
“封行云,”不待听完,怪物便张口不耐地打断了封行云接连抛出的提问,“我好心在杀你之前留给你时间,不是为了让你同我进行这无聊的问答游戏的……还是说,这其实是你拖延时间的手段,你在期待着有谁能来救你吗?”怪物说完,似是在嘲讽封行云的异想天开与不自量力,眉宇间露出一股极其不屑的神色。
这样的表情封行云此前已在薛灵羽脸上看到过太多次,而此刻这熟悉的神情却出现在了这恐怖的巨型怪物脸上,让封行云为之毛骨悚然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在全然惊悚荒诞的陌生环境下陡然发现熟悉事物的微妙安心感。
封行云感觉自己找回了些许失落的勇气,他壮着胆子抬头与怪物对视,努力保持镇定地道:“可你为什么要杀我……既然你决心要让我死,那总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为什么……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封行云的问题似让怪物感觉荒谬得可笑,它忍不住抬头大笑起来,而那笑声所产生的震动让封行云感到一阵山摇地动,连耳膜都险些被震碎。
直到笑够了,怪物才终于停下,它复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冰冷神情,不紧不慢道:“封行云,你的愚不可及实在令我今日大开眼界。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那我就当这便是你最后的遗言了——因为我早就想杀你了。从我来到神华仙宗的第一日、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的存在就令我感到极度的恶心与不适。”
“我第一次真正对你动杀机是在数月以前,我憎你不知廉耻纠缠表哥,几番劝告还皆死性不改。那日我携黎瑛、霜见伏击你,本是想最后给你一次醒悟的机会,谁知你却冥顽不灵。封行云,你知道吗,那日我连化尸水都提前备好了,半神具有仙根灵骨,化尸水只能溶去皮肉,可对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只需一滴就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永远消失。唯一可惜的是那天表哥来得太快,我的计划还未等真正实施便胎死腹中。而第二次则是在安阳县的客栈中……你还有印象吗?”
怪物说到此处停顿片刻,体贴地为封行云留足了回忆思考的时间。
“那杯酒……”
“没错。”见封行云回答出了正确答案,怪物露出一脸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你那时不还问我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为你准备的毒药名为滴水观音,无色无味无香,据说是流传自西域,常人若是服下,不消半刻便会穿肠烂肚、七窍流血而亡。虽死状可怖了些,但胜在见血封喉发作极快,不至于死前受太久折磨,瞧我对你多好。可谁知你却狼心狗肺,非但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还恩将仇报地调换了酒杯……”
“封行云,你知道你最令我觉得可笑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我几次三番置你于死地,你不仅毫无所觉反而愚蠢地认为我竟会心悦你这样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我告诉你吧,你的愚昧早已让我难以忍受,你的自大更是令我几欲作呕,甚至只要一想到我和你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就无法控制地感到反胃。封行云,你不过是一个凡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半神一起修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表哥身边?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你,神华仙宗也根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就应该永远待在暗无天日的阴沟底下,因为那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怪物,或者说真正的薛灵羽的一番自白令封行云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幻、十分精彩,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转为得知真相后的愤恨憎恶,再到最后的归于平静:“薛灵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
“我不恨你,难道还要爱你吗?”薛灵羽轻松地嗤笑一声,一如既往高高在上地鄙夷着封行云的愚笨。
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必死无疑,封行云的态度史无前例的平和,他微微垂眸,轻笑道:“你倒是狠毒。”
而薛灵羽闻言亦是抿唇一笑,罕见谦逊地回道:“无毒不丈夫。”
“可惜你机关算尽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什么意思?”
“薛灵羽,你冠冕堂皇说了这么多话、不择手段做了这么多事,不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你喜欢卿儿对吧。”
被人当面点破自己的不伦痴恋,薛灵羽也不见半分窘迫,他从容挑眉,对答如流:“是又如何,又不单你一人知道。”
“哦。”封行云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那你知道卿儿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吗?”
“……封行云,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发誓我等会儿一定会让你后悔降生在这世上。”薛灵羽冷笑道。
“看来你果真不知道,唉……不过也对,毕竟你只是个外人,卿儿此前也曾特意嘱咐过我,要我别将我俩的事告诉你这条疯狗,免得你因妒成狂,咬着我不放。”封行云状似无奈地耸肩苦笑,“不过左右我也活不过今晚了,你就当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了,我好心奉劝你,别再痴缠着卿儿了,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我,你无论为他做得再多,在卿儿眼里也不过是,不过是什么来着……噢对!也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薛灵羽几乎占据半边天幕的美艳面容上此刻正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意,他犹如云端上的神祇般不言不语,只是冰冷地垂眸凝视着封行云。
见薛灵羽如此,封行云云淡风轻地再度抛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卿儿跟我早已有了肌肤之亲。”边说着,他边故意露出一脸淫猥神色,好似回味无穷地道:“你知道吗,卿儿的肌肤很滑,总令我爱不释手,每回我与他交合……”
“你碰过他哪儿。”
封行云闻言抬起头与空中那双猩红的禽类眼瞳四目相对,他邪气地缓缓勾起一边的嘴角,一字一句地挑衅道:“浑、身、上、下。”
眼前再一次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即便不愿表现出丝毫怂态,可在强光的照射下封行云还是抵挡不了生物本能地闭上了双眼,等他再次睁开,天空中人首鸟身的庞然巨物已然消失不见,在他面前的只有双瞳变为血色的薛灵羽。
与方才相比,人身的薛灵羽身形简直称得上是娇小可爱了,他本就是阴柔妩媚的容貌,此刻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向封行云不疾不徐走去的样子更是显得格外妖异邪媚。
“封行云,念在同窗之谊,我原是想让你死个痛快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死得太快反倒是成全你,我今夜会好好地、慢慢地、细致入微地一点点折磨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家想说的话:】
文案里的恶毒情敌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淡定地点一支烟)
本章虽然云子只是依旧在口嗨,但我们不难预料到,等未来小鸟回想起今日的点点滴滴,除了想把自己大卸八块之外,肯定也充满了不甘,他多半会穷追不舍地冲云子发问:“是我滑还是明月卿那个贱人滑?”
一些忘记发没发过の小剧场:
明姐和鸟的性格其实还蛮不一样。比如同样都是面对云子不肯跟自己那个,明姐虽然也急,也很急,但他不会明着表现出来,而是宛如更年期提前一样处处跟云子玩儿阴的,每一句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哀怨软刀子,直到云子先被明姐整得别扭得受不了,主动捅破窗户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姐才会幽幽叹一口气,装作是被云子逼迫才不得已道出实情,本来自己都没想说这样子。
而小鸟就是会很直白地跟云子大发屌疯。不让我透批是吧好那你也别想好过←鸟差不多就会这么想。然后等实在憋急了他还会对云子进行一些恫吓,什么一定会强煎云子啊、云子再不让透就先自杀然后再杀了云子啊blablabla,反正就让人会很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第二十五章 (攻二怒踩几把怒踩批,批奴人格初具雏形)
施加于肉体上的痛苦似乎漫无止境,剧痛之下封行云几乎已经丧失了对时间的全部感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诡异的镜像世界中待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视野正逐渐被血色所覆盖……
耳边传来脚步轻轻碾过草尖的声音,那声响逐渐变大,逐渐变近……
“呃——!”
“封行云,感觉如何?”薛灵羽半跪在封行云身前,漫不经心地随手扯着对方的头发迫人从地上抬头,他嘴角噙笑,眼睑半垂,此时正仔细观赏着封行云的痛苦表情,不愿错过分毫,妖娆魅惑的一张脸上端的是一派志得意满的慵懒神色。
封行云脸上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他嗫嚅地动了两下嘴,似是气若游丝地在求饶。
自打薛灵羽来到神华仙宗后,封行云就总是同他作对,即使并不情愿,可薛灵羽还是不得不承认,在与封行云较量的绝大部分时间中,自己总是落于下风,像条蠢狗一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
可是现在,封行云这贱骨头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彻底地显现出败相,他被收拾得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肆意调戏自己,而是只能卑微地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向自己讨饶,这样的场景使得薛灵羽情难自禁地产生出种极为隐秘的兴奋与快感来,好像连血液都快隐隐为此沸腾。激动之下,薛灵羽不由附身侧耳贴近了封行云,故意道:“什么?你说大点声,我听不——”
“呸!”
话没说完,薛灵羽半边侧脸刚凑近封行云便猝不及防地被啐了一口血唾沫。
“哈……哈哈哈!”即使视线模糊,可感觉到对方瞬间变得僵硬的身躯,封行云还是乐得止不住大笑起来,他笑声嘶哑得像个破了洞的风箱,胸膛也跟着剧烈地上下起伏,“薛灵羽……你就这点本事……怎么,怎么还有脸问我感觉如何?哈……我告诉你,爷爷就是挠痒都比你力气大!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卿儿跟我不跟你吗?因为,你就是个废物!我在床上…能让卿儿爽到升天,你个没毛的阉货能吗?像你这种玩意儿……生下来就是该被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哈哈……哈……”
薛灵羽平静地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轻柔擦拭去脸上的血沫,用看死物一般的眼神俯视着地上笑得撕心裂肺的封行云,缓缓展颜道:“你不提,我都险些忘了这茬。”边说着,薛灵羽边抬起脚用脚尖轻易将封行云从侧踢翻,摆成仰面朝天的姿势。
薛灵羽的脚尖轻悬,一路从封行云的胸膛顺着往下滑:“封行云,你好像一直对你胯下这根肮脏的贱屌极为自负,似乎这就是你男子气概乃至人生意义的全部来源。它好像能使你无所不能,能让你肆无忌惮地攻击我的相貌,还能让你胆大包天地在背后侮辱表哥……所以这令我感到很好奇,如果没了这根屌,封行云,你还会像现在这般横行无忌、无法无天吗?!”
随着话音落下,薛灵羽缓行至封行云性器之上的脚尖也毫不留情地重重下踩!
“啊啊啊——!!”封行云口中应时爆发出一阵凄厉惨叫!男人的阴茎本就柔软脆弱、不堪一击,平时就是被不经意一撞都会疼上老半天,更遑论薛灵羽这下了狠劲的一踩!封行云只觉自己的肉茎爆发出一阵难以启齿的尖锐剧痛,他像是猝然暴露在空气中被扔上砧板的一尾活鱼,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可无论他再如何挣命,却始终如困兽犹斗,被薛灵羽牢牢踩在脚下。
而封行云因鸡巴被踩而暴露出的前所未见的狰狞丑态无疑极大地取悦了薛灵羽并激发了他潜在的嗜虐欲,看着在自己身下痛苦挣扎却又无力挣脱的封行云,薛灵羽简直无法自控地感到极其亢奋,他的鼻间喷洒着热气,猩红的瞳孔微微放大。薛灵羽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残虐封行云,在他看来,自己如今的行为是极其正当的,因为他只是在惩罚这不知天高地厚,屡屡同自己作对还死不悔改的贱货罢了,说是替天行道怕都毫不为过。
“说话啊封行云,你平时不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得很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嗯?说话啊,你说话啊!”薛灵羽试图维持着以往的姿态傲慢地睥睨封行云,可他却根本遮不住自己当下因高亢而酡红的双颊,他一边说着,脚尖一边持续加力,连脚掌也跃跃欲试地往下放置,想要贴着封行云的阴部缓缓碾动。
可当薛灵羽真贴了上去,他却敏锐地察觉出了自己脚下那难言的奇妙触感。即便隔着厚厚的靴底,可薛灵羽依旧感觉自己好像踩上了一团极柔软而极有弹性的……肉?和踩着封行云那软趴趴的阴茎不同,那肉似乎鼓鼓囊囊的十分饱满,往下踩时也并不会因此便柔顺地乖乖凹陷,而是如同封行云本人一样在触底后便会顽强而倔强地回弹,像根怎么碾都碾不死,让人心烦意乱的墙缝野草。
薛灵羽的脚掌贴紧了那处地方又碾又踩,他无端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膝盖有些发软,于是不由微微哑着嗓子问道:“这是什么?”
而封行云此时已被他折磨得几近昏迷,躺在地上根本无力说话,更别谈回答问题了,只有不断激烈起伏的胸脯昭示着他还残存着些微的意识。
薛灵羽见状不由不满地抛下一句废物,按理说封行云既然已被他折磨得不省人事,那他也差不多是时候收手,仁慈地给人一个痛快。可现下封行云身上显而易见藏了个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若是就这样让他带着秘密永远入土,薛灵羽又百爪挠心似的感到强烈不甘。
最终,几近犹豫辗转,薛灵羽还是决定脱下封行云的裤子一探究竟,反正封行云已是个将死之人,现下又快没了意识,便是不合乎礼法又如何,反正除了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如此想着,薛灵羽微微抬手,数簇微小焰火便凭空附着在封行云的下裤上,眨眼间便将蔽体的布料燃烧殆尽,露出两条无比性感匀称的修长双腿。
和薛灵羽的想象不同,封行云的腿极为漂亮,双腿笔直,光滑细致,肌肉线条十分流畅,颇具观赏性。薛灵羽目不转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稳住心神偏头撇开了视线。
只是看的时候倒没见他说什么,没得看了他反而莫名愤慨地对着空气骂骂咧咧:“男人的腿长成这样,真是风骚淫媚、不知廉耻!”
再次移回视线,薛灵羽学得教训不再看些有的没的而是直奔目的地,他一眼便锁定了封行云被自己踩得几乎坏掉的红肿阴茎。薛灵羽先前踩时便感觉封行云那物好像并不怎么大,只是此前封行云总爱拿自己过于阴柔的外貌说事,讽刺自己稚嫩短小没他阳刚巨硕,久而久之竟真在薛灵羽脑中深深根植下“封行云那里可能该死的巨大”这一观念。
可如今薛灵羽终于一窥封行云胯间真容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多时!见鬼的阳刚巨硕!封行云那里根本短小不堪,连卵蛋也缩成小小一团!即便茎身被踩得红肿发胀,也连自己的一半都远未达到!而且封行云之前竟有脸嘲笑什么“毛没长齐”……结果他自己根本连毛都没长!
薛灵羽越想越是品出一股遭人蒙骗许久的火大,他咬牙切齿只觉封行云分外可恨,于是想也不想气冲冲几步上前一脚踢开那搭在下身挡他视线的可恶阴茎,薛灵羽恶狠狠想道,等他看完封行云下身到底藏了个什么秘密后,他就定会立时用火将这不要脸的骗子烧个尸首全无!
然而当薛灵羽踢开阴茎瞧见封行云腿心的一瞬间,先头他自己立下的誓言便登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去,只留一具三魂七魄被迷得丢了大半的漂亮躯壳愣在原地,傻乎乎地盯着人家的私处发呆。
【作家想说的话:】
亏贼啊家人们!回家饭也没吃就极速开码,本章豌豆公主版小鸟上线,批控不止说说而已(握拳)!下章继续上垒冲冲冲!
另外依旧是一些忘记有没有在海棠发过の弱智小剧场:
鸟の马车空间内↓
鸟(小声支支吾吾):想舔你……
云(没听清):什么?
鸟(稍微大声一点但还是支支吾吾):我说!……我说我想舔你……
云(听清了但是装作没听清):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你让开,我下去看看到哪儿了……
鸟求舔被拒恼羞成怒,一阵撕吧后终于在马车里靠蛮力压制住云子。
鸟(破防发疯中):敢不让我舔我就杀了你!
第二十六章 (娇蛮小鸟化身痴汉偷看老婆小批,被当场抓现行)
薛灵羽虽不如明月卿家规森严,但到底是出身名门望族,该受的礼教规训可是一点没少,他的启蒙先生教过他许多,可唯独将性视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小薛灵羽天性活泼,好奇心重,越是藏着掖着怕他知晓的,他反倒卯着劲地非得弄明白,于是六岁时,小薛灵羽便通过某些不大光彩的手段弄到一册春宫图偷看。
在翻开那本册子之前,他的胃口便早被大人们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态度吊得老高,可当他真激动不已地将那画册从头翻看到尾后,小薛灵羽却失望透顶,只觉没劲透了。不过是两个人脱得赤条条在床上搂搂抱抱罢了,男人有的东西自己也有,女人身上的他虽没见过,但也是观之无趣。
薛灵羽至今仍记得自己那时大失所望的心情,可当幼年在画中看到的东西,如今换了种方式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长大后的薛灵羽却极没出息地看痴了……他是如何都没想到,封行云身体里竟还藏着这么漂亮而又完美的一处地方。
与画中的干瘪窄小不同,封行云的那处是十分丰美而饱满的,俨然透露着一股待君采撷的成熟风情,中间的缝隙有些狭长,一路从囊袋的末端隐入瞧着便觉圆润绵软的臀肉,两瓣光洁嫩滑、鼓鼓囊囊的蚌肉严丝合缝地闭拢在一起,只是因先前遭他碾踩过的缘故,原本粉白的阴阜被粗粝的布料磨出一股熟红的艳色,有两处地方甚至还在微微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瞧着别提有多可怜了。
薛灵羽盯着封行云那儿是眨都不舍得眨的死命生瞧,他其实对那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可当这样精致娇嫩又无辜脆弱的肉花出乎意料地落在人高马大、可恶可恨的封行云身上时,薛灵羽就是莫名觉得……莫名觉得……觉得什么呢……他自己一时半刻也有些说不清楚。
薛灵羽现下只感觉自己的脑子跟喉咙像同时被一把无名火给点燃了,烧得他又干又渴,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想干嘛,可就是跟鬼迷心窍似的无端端矮下身就往封行云那儿缓缓凑近。
他边靠近边后知后觉找补一般地心想道,在杀了封行云之前,自己有必要去探探那儿的虚实,这指不定是封行云那阴险狡诈的骗子对自己施的障眼法,为的就是临死前都要将自己愚弄一番,若自己真上当受骗了,那肯定又要被封行云笑话了……
那边薛灵羽痴人一样地以手撑地,跪在封行云分开的双腿间眼瞅着是要离那娇美的肉壶越来越近,而他这一安静,便终于给了封行云十足的喘息机会。
半晌没遭薛灵羽的残忍折磨,封行云总算寻到时机能养精蓄锐,积攒些力气了。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封行云慢慢从濒临昏迷的边界重新睁开了双眼,只是他这一睁眼却瞧见先前还跟发了疯病般阴晴不定的薛灵羽却突然像条乞食的狗一样趴跪在自己身前,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腿心猛瞧,脸上的表情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饶是封行云一晚受了许多刺激,可猛一打眼瞅见薛灵羽这样,他还是恨不得双眼一闭再直接昏过去。
“你在做什么!”封行云撑着一股劲儿努力暴喝一声。他那实则细若蚊蝇的一声吼在偷摸做着见不得光的事的薛灵羽听来却如惊雷炸响,一时间薛灵羽像个初次行窃便被人当街逮个正着的倒霉笨偷一般吓得直直后仰,一屁股跌坐在地,巴掌大小的俏脸登时又红又烫,若是敲个鸡蛋放上去怕是不多会儿便能熟透了。
薛灵羽在那被惊吓得一时不敢作声,无疑就给了封行云更多反应的时间,也就是这会儿封行云才惊觉自己双腿一片清凉,竟是方才意识不清时遭人扒了裤子!
反应过来这点他瞬时怒火冲头,封行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先前看走了眼,他勉力闭紧了被掰开的双腿,勃然大怒道:“薛灵羽,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卑劣下贱之徒!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要皱下眉头我跟你姓!但你休要用这种卑鄙无耻的阴毒伎俩辱我!”
到底是自己行为不端不占理在先,薛灵羽见封行云苏醒本是有些惊惶失措的心虚胆怯,他原打算先好声好气同封行云将误会解释开,再来处理他二人的恩怨,可谁想封行云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将自己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薛灵羽可从未受过这等委屈,他当即便被骂得恼羞成怒,也跟着火大道:“封行云,你这半男不女的恶心怪物有什么资格训斥我!是你自己先莫名其妙长出这么个东西在腿间,那我因此怀疑你有诈,所以想要探明真相有什么错吗?怪只怪你自己从前品行不端,失了信誉,我如今就算未经你允许擅自烧了你的裤子进行检查,那也是理所应当,是正大光明!”
封行云如今正是虚弱之际,面对薛灵羽这毫无逻辑的倒打一耙他肚中有千万句脏话想要骂,可他一动气便呼吸急促难以喘匀,胸口更是气闷得紧,犹如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因而面对薛灵羽的泼脏狡辩,封行云一时只能咬紧牙关,沉默地怒目而视。
而薛灵羽见封行云一副被自己说中所以无法反驳的模样,原本的三分委屈瞬间便翻了好几倍,他真的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谁这样指着鼻子痛骂过、污蔑过,而且封行云还因此将腿遮起来试图掩盖证据,害他不能再看,薛灵羽一时就跟陷了魔怔似的不断极度不满地喃喃低语埋怨道:“分明就是你的错,居然还因此诋毁我……明明就是很恶心啊……我都还没盘问你一个大男人故意寡廉鲜耻长出那样的东西是何居心,你却有脸恶人先告状……好恶心,真是恶心透了……”
“士可杀不可辱!多说无益,薛灵羽你要真是条汉子你就直接动手吧!”不愿再听面前这阴险小人一番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诡辩,封行云不耐烦地打断后,便闭紧双眼做出引颈就戮的姿态。
薛灵羽猩红的一双眸子简直快在封行云脸上盯出两个洞,他着实被封行云气得不轻,粗气喘了好半晌才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平静:“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杀你,我就杀你,当我是你的狗吗?封行云,激将法对我不管用的,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就偏不让你如意!你很怕你腿心长的这畸形穴被人发现吧?那我今日就非要将你这怪物的死穴大白于天下!”
他话一说完便义愤填膺、当仁不让地俯下身子拽着封行云的脚踝就将人暴力地拖到自己身前,封行云的奋力挣扎在薛灵羽面前显得极其微不足道,因而薛灵羽丝毫不顾对方的反抗,强行分开了封行云的双腿。他重新跪坐在封行云身前,炙热的手掌想也不想地直挺挺贴着阴阜,压住两瓣莹润的蚌肉便发了狠地揉弄上去!
封行云那儿本就生得十分敏感,如今上头又添了些细密的伤口,冷不防遭那火热的大掌一贴立时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似的呜咽,他这猝不及防的一喘听得薛灵羽额头登时冒了些热汗出来。
其实在刚入宗门不久,薛灵羽就隐约听得传闻说内门有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但凡谁对那婊子有一星半点的利用价值,他都会廉价地倒贴上去试图同人交好获利。可惜门内众人早已识破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根本没人理会他的示好,而那婊子见无人上当受骗就会十分薄情寡义地迅速将目标转向新入门的弟子,从中寻找下一名的受害者。
只是薛灵羽素来对这样的桃色绯闻不感兴趣,听听也就过了。而当他后来从韩霜见口中得知封行云居然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婊子时,薛灵羽却始终无法将他所认识的封行云同传闻里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便只当是无稽之谈,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封行云刚那一声呜咽落到薛灵羽耳朵里却成了又骚又媚的淫叫,跟故意同他卖娇似的,直叫得薛灵羽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也就是这会儿他跟福至心灵似的突然想起了那则传闻,他曾经认为只是游谈无根,所以嗤之以鼻,可从封行云方才熟练的勾引表现来看,传闻似乎并不只是空穴来风!毕竟他比自己早入宗门那么久,谁知道在此之前有多少人做过他的入幕之宾!
【作家想说的话:】
拼死拼活码出了今天的更新,码的时候几度因为感觉把现阶段的鸟写得太爱云子了而倒回去修改……预告一下,下章不出所料应该有小鸟怒扇云子美批+用()把云子插得喷水的play!
第二十七章 (色情揉批暴力扇批,薛小鸟元阳初泄落荒而逃)
思及此,薛灵羽心里一时复杂极了,也难受极了,他堂堂正正求仙问道,心中自然瞧不上那些靠旁门左道修行之人,他一时觉得封行云品德败坏、恶心非常,可同时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人欺骗后的愤怒与哀伤。
这般复杂而又扭曲的情感使得薛灵羽皎若秋月的一张脸此时也显出几分带着偏执的狰狞神色,原还贴着嫩屄刚揉了没两下的手被情绪裹挟着高高扬起后,便带着风的狠狠一掌扇在了那饱满又嫩滑的阴阜上!
“少来对我卖弄风骚,封行云,你惯用的那些污秽伎俩对我没用,别将我同你从前那些恩客混为一谈!”
薛灵羽这一下并未收力,绕是封行云也不由吃痛地闷哼一声,可他也仅仅示弱了那么一瞬,待初时的疼痛缓和些许后,他便咬紧了牙关不再言语,只满怀愤恨地怒视薛灵羽。
薛灵羽平日里见惯了封行云涎皮赖脸、没个正形的轻佻模样,可今日乍见对方如此凶巴巴又冷冰冰,不言不语地瞪着自己,薛灵羽就跟后脑勺突然像挨了一闷棍似的,只觉得满脑袋都在嗡嗡作响,眼睛被敲得一时间只能装得下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封行云,再看不着其他,就连魂儿也被那一眼勾得轻飘飘要飞到九霄云外去。
薛灵羽感觉自己的下腹燃了火似的滚烫,他极不自然地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可他此时口干舌燥,唇腔中哪儿找得到半点湿意,反倒是喉头滚动另带出股磨人的麻痒来。
“封行云这人真真可恶至极……他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玩弄了那么多人却丝毫不知悔改也无收手之意,如今为了从我手下活命还想连我也一起骗了……我明明都说了不许将我当他从前的恩客一样糊弄,可他却变本加厉地故作正经拿眼神挑逗勾弄我……该死的封行云一定是自恃身经百战,认为随随便便就能打发了我这样的处子,想要给我难堪……以为只要张开双腿卖卖风骚,我便会同过去那些人一样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从此对他唯命是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可万不能着了他的道。”薛灵羽在心中神经质地反复自言自语着。
只是他心头喋喋不休地告诫自己,但刚刚扇在封行云美屄上的手却是一刻不停地淫猥地在那穴肉上急色地揉弄起来。
薛灵羽养尊处优,素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生得极是细滑柔嫩,无论是掌心抑或指尖连道薄茧都无。方才那一挥掌,使得他的中指恰巧落在了封行云圆润的阴珠上,那阴蒂的触感又与外头的蚌肉不同,更嫩更滑也更柔软。
薛灵羽的指腹一经接触,便跟得了新奇玩具似的幼童,待初时有些瑟缩地试探着摸了两下后,很快得了趣就丝毫不客气地将封行云的阴蕊视如己物地肆意把玩起来。中指几番按压顶揉,将那红豆大小的阴蒂玩得充血挺立后薛灵羽又嫌耍得不够过瘾,便拿中指同无名指夹着那肿起来的可怜阴蕊继续搓揉挤压,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而薛灵羽的手掌在挥掌下落时则是落到了封行云丰美的阴阜上。若是寻常人不小心碰到了旁人私处,就算不会感到歉意愧疚,多少也会知些廉耻地懂得避嫌。可薛灵羽却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即是掌心贴上了封行云秘处,他便顺势施力按压,挤开了那柔滑的阴阜,肉贴着肉地完全笼住了封行云的花穴入口。
封行云天生媚骨,生来就长了个合该遭男人随意肏弄的媚穴,即便他此时对薛灵羽已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态度,可他的意志却跟身体反应断了线。阴蒂不过刚被淫弄夹玩,连日来被明月卿的精液浇灌催熟的骚穴便饥渴地咕啾咕啾往外冒出淫水。穴口更是难耐地不停收缩,咬着薛灵羽掌心的嫩肉便急迫地想要往里吸。
薛灵羽这未经人事的雏儿哪曾体会过这般妙处,都说十指连心,这指尖连同掌心的奇妙触感几乎将薛灵羽拱上云端,使得他唇焦口燥,身子滚烫,连鼻尖都沁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薛灵羽被这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灼情欲逼得已然露出了几分癫狂的情态,他一副要将封行云就地打杀、生吞活剥的模样,像要活生生将自己揉进封行云身体似的朝着对方娇嫩淫媚的肉屄使着力,他的掌心严丝合缝顶着穴口压揉,手腕晃动着一下一下往上挤,直顶得封行云的屄口被彻底揉开了,里头熟烫湿滑的媚肉刚贴上薛灵羽的掌心软肉便放肆而又谄媚地主动吸吮了起来。
“哦——哦呜……别吸了,别再吸我的手了……好舒服……可是又好难受……我……呜……我那话儿好痛……封行云……封行云你弄得我快死了……嗯……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薛灵羽人生头一次体会这般欲仙欲死的快感,莫说身子了,就是连头皮都一阵一阵地感到发麻,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爽到发紧,他已是被情欲逼得胡言乱语起来,白皙细腻的面庞原本光滑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可现下一根一根、一丝一丝的细软绒羽却争先恐后从几乎看不见的毛孔中密密麻麻生长出来,眨眼的功夫便已遍布了他的整张脸廓,同时还有往面部与脖颈覆盖的趋势,那样子十足的古怪恐怖,令常人观之不适,倍感毛骨悚然。
薛灵羽是兀自在那儿爽得要死要活,可封行云却遭他淫弄得实在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唔……薛、薛灵羽,嗯……哈啊……哈……你给我……给我住手……”
封行云本是紧闭双眸,心头默念清心法诀,试图硬生生捱过这一阵令人腰眼酸麻的快意,因着他原以为薛灵羽只是一时起意,想在他死前将他凌辱折磨一番,断然持续不了多久的。
可薛灵羽逐渐变得明显的上瘾表现却让封行云感到心惊肉跳,他重新睁开眼眸,可触目的便是薛灵羽近在咫尺的、覆满了大半绒羽的诡异面容——
“啊!”封行云惊叫一声,下意识害怕得双腿乱蹬想要逃离。
然而此时此刻欲火焚身的薛灵羽显然比封行云更受不得刺激,他原本好端端用手揉着屄,可封行云一阵乱蹬却正好一脚蹬在他已长满羽毛的心口,薛灵羽骤然一吃痛又见人胆敢想跑,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顿时气得他锥心刺骨的疼!
“你这不要脸的贱婊子!将我害得都快要死了竟想跑!你竟敢想跑……你竟敢想跑!!你这贱人,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弄死你!”
薛灵羽的瞳仁已是妖异的血红,他重新轻松地一把制住挣扎不休的封行云后便怒不可遏地掰开对方的大腿,朝屄心惩罚地一连扇了十数下,那屄肉鼓胀又软嫩,殴打起来手感极佳,封行云遭他扇得哀叫连连,柔滑细嫩的馒头逼也被扇得又红又肿,两瓣肥美的蚌肉被扇开,乖巧圆润的敏感阴珠却从针刺般的锐痛中淫贱地渐渐品出了股异样的痛快来,分泌出了甜美的蜜汁,藏在屄心深处的小小肉孔更是止不住地翕张,像在等待着被什么东西狠狠抽插,封行云原本痛苦的悲鸣也逐渐变调成了带着哭腔的骚媚勾引。
“啊嗯……好痛……薛灵羽……别打了…唔——唔嗯……好痒……屄心好痒……薛灵羽,你伸进我里面帮我摸摸……我里面好烫……哈唔……我是不是……我是不是被你打坏了……”
“你闭嘴……你这骚浪的淫贱婊子……呼……我知道你真正想对我做的是什么,你别想左右我!给我闭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薛灵羽此时已然彻底意乱情迷,失了理智,他不顾封行云的哭求,只上瘾一般一意孤行地将那淫鲍扇得汁水四溅。
清醒的理智与深陷肉欲的身体所产生的割裂感使得封行云再也承受不住地痛苦地嘶哑着嗓子求饶:“哈啊……哈……薛灵羽……你饶了我…唔嗯……给我、给我个痛快,一剑杀了我罢……你杀了我罢……”
薛灵羽充耳不闻,他现下只一心一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封行云腿心被自己彻底扇开的、那呼吸一样不断开合的小小肉洞,他看得小腹绷得死紧,鸡巴也坚硬滚烫得快要爆炸。
薛灵羽这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幼年曾在春宫图上看过的画面,画里的男人同女人交叠着抱在一起时,便应当就是用身下那话儿打桩一样楔进着小孔中的……
可惜他已打定主意不遭封行云蒙骗,自然不会将自己清清白白、从未使用过的清纯宝贝插进那不知多少人进出过的下流肉孔中,但薛灵羽又极看不惯封行云那仗着自己长了处顶漂亮的小肉屄便自视甚高的做作模样。于是他便抽出自己的鞭子,拿握柄狠狠捅进了那翕动的熟红肉孔中!
“啊——!!哈啊——终于被肏了!薛灵羽你快用鸡巴狠狠插我的骚穴……嗯啊……你的阴茎好粗粝……可是怎么那么细……比卿儿的细好多……不够……还不够……呜……好细……”
封行云的淫屄不但肥美丰润还十分多汁,薛灵羽不过刚刚将鞭子插进他的屄里,那小穴便急不可耐得冒出润滑的淫水,抽插间带出一片咕叽咕叽的水声。
“蠢货!你才细!看清楚了,我不过是在用鞭子插你罢了!”薛灵羽怒得额头青筋暴起,“你也配玷污我?痴心妄想!像你这样人尽可夫的浪荡货只配被我用鞭子肏!”
薛灵羽怒火冲天地说完后,持着鞭子的那只手在怒意的加持下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到残影,而封行云肉体凡胎怎么经受得住这样高强度的肏弄,他被插得淫声连连,一炷香不到便遭鞭子插得高潮,翻着白眼地昏了过去,失去意识之际潮吹时喷出的蜜汁却还在高溅,甚至喷到薛灵羽脸上的绒羽中,恰有那么一滴又顺着绒羽滴落到薛灵羽形状姣美的朱唇上。
薛灵羽自是意识到那是何物,可他就是鬼使神差一般伸出小巧的舌尖将封行云的淫水勾舔入喉。
不过区区一滴淫水能尝出什么来,薛灵羽甚至来不及品出味道那水滴便已彻底消失在他唇中,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觉得那淫水当真勾人得紧,像是吸干了他口腔中所有的水,让他渴得不行,只想捧着封行云臀,将脑袋埋进那骚媚的大腿肉间畅饮,最好是将舌尖都浸泡在那淫穴中,仔仔细细地一口气喝个痛快!
就在薛灵羽尽情沉溺于自己对封行云的过激想象中时,他突然腰眼一酸,紧绷的下腹一阵痉挛般的收缩,方才一直挺立坚硬的鸡巴瞬间精关失守,激射出一大股浓稠黏腻而又滚烫的精液!
薛灵羽此前从未自渎过,初精宣泄时带来的陌生而又强烈的快感使他几乎也跟着昏过去,他一时间只觉自己眼前被铺天盖地的白光所笼罩,待白光渐渐消退后,薛灵羽已是四肢瘫软地倒在了昏迷不醒的封行云身上,而他的裤裆又湿又沉,动一下里头包裹的精液便跟着晃荡。
恐怖的情欲彻底消弭,薛灵羽的神智才终于清醒,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同封行云做了什么,他瞬间心神大震、花容失色,竟是惊吓得小腿肚子都有些发软,看也不敢看躺在地上的封行云一眼,仓促惊惶地收了无相陵光镜后便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了。
【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码完了小鸟初试云雨情呜呜呜!昨天在异地漂泊一天,摸到酒店床上已然凌晨三点,实在没法码字了TAT今早七点爬起来又开始生死时速地打字,好险在十点前终于搞定!
另外家人们刚子最近在异乡漂泊,估计是没空天天抱着手机敲字了,大概22号能恢复正常更新TAT
第二十八章 (小鸟一时冲动为云抱不平,被人怒扯头花)
神华仙宗的早课虽是辰时开始,但大多宗门弟子总会提前一炷香抵达学堂准备上课事宜,绕是封行云这样的刺头也并不例外,若要碰见明月卿这等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那更是早来半个时辰都并不稀奇。
而今日明月卿更是天还没亮就已端坐在第一排的中心位了,他将书本摊开摆在桌上后便没了动静,端得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认真姿态。
只是若静心观察一会儿便能发现,明月卿虽看着努力实则半晌都不曾将书本翻动一页,往日明亮清澈的美丽双眸如今也失了光亮的黑洞洞一片,只晓得木愣地盯着一个点发呆,仔细看还能看清他眼下氲着一圈淡淡的青黑。
并且明月卿竟连昨日穿的青衿以及自配的配饰、香囊都没换,这对向来讲究的半神们而言,简直已称得上是不修边幅了。
而明月卿就这样不吃不喝、宛若行尸走肉地在蒲团上呆坐了不知多久,学堂内才陆陆续续来了些人。
同平素封行云一来学堂便能看见的众星捧月的场景不同,早来的那些人都并没热情围绕在明月卿身边,而是同他打完招呼后便各做各的,也没什么人发现明月卿的异常。
偶有相熟的两人见了会彼此轻声闲谈几句,学堂内的氛围宁静祥和而又充斥着些许淡淡的疏离意味。
薛灵羽来得要比平时更早,他倒是一如既往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有些用力过猛。今日一进学堂他也一反常态地并未主动寻着明月卿攀谈,而是直奔课桌烂泥一般地趴在桌面就倒头大睡。
若放在以前这倒也没什么,薛灵羽虽一贯谈不上勤勉,但也遵循中庸之道,并不做太多出格之举。只是自那日的翎羽事件后,他在同窗间的风评就有了些走低的态势。
有人见他如此便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几句,话里话外似含着妒意地暗讽他年纪虽小却心思极重,不好生修炼却掏空心思钻研着如何艳压旁人云云。
时间分分秒秒而过,眼见着离上课只余一炷香的时间了,可往日总爱踩点到的封行云今天却始终不见踪影。
这般异变逐渐打破学堂内平静到有些沉郁的气氛,越来越多的半神装着不经意地频频回首,视线流连于角落里那个无人的位置。还有些人假借起身活动,却是径直走向窗边门口向外探望,似在痴痴盼望着什么。
眼见着骚动的人越来越多,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明月卿身旁的一名半神也终于忍不住地转过身,怯生生向明月卿询问道:“他……他今日怎的还未来呀?平时、平时这时候……都已经到了呀……是不小心睡过头了吗?我、我……我可以赶过去叫他的,若是被掌教发现迟到……会、会生气的……”
那半神名唤季怀宁,容貌生得不差,虽瞧着病弱了些,但言谈间那股弱柳扶风的楚楚之姿倒是十分勾人。只可惜他身旁坐着个花树堆雪般清灵圣洁的明月卿,两厢比较下,好好一个柔弱美人便硬生生被衬成了小家碧玉。
季怀宁声音比蚊蝇大不到哪儿去,但周围人听见了他的问题却是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明月卿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呢,他昨晚一夜未归。”明月卿头也不抬只专心盯着那本半天都未翻过的书,他虽语含笑意脸上却并无表情,冰寒雪冷得瞧着便分外冻人。
季怀宁听闻这个答案黯然神伤地垂下眼眸,轻轻“哦”了一声后便回转过身,盯着桌面发呆不再说话。
倒是坐正坐他后排的洛时序登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他那样的烂人……根本就是恬不知耻、伤风败俗!竟敢无视门规夜不归宿,谁知道他昨晚同谁一道厮混又或去哪儿眠花宿柳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败坏宗门名声,还不如索性将他赶走起码能落个眼前清静!”
洛时序话完学堂安静了片刻,随后也零零星星有人跟着响应,明月卿仍是垂头不发一语,只是他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一双放在桌下的纤纤玉手更是怨毒得快将地板活活抠烂。
“你一天到晚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看不上那个,张口闭口就是要把谁谁赶走,这神华仙宗又不是你开宗立派的,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去留?你若真是如此愤世嫉俗,认为人人都不配与你共同修行、平起平坐,那你何不离开宗门,另谋高就?”
人群循着声音回身看去,发现当下替封行云说话的竟是素来与他不合的薛灵羽!
薛灵羽方才还好好趴在桌上睡觉,如今却是跋扈地抬起了脑袋,嚣张地同洛时序对视。他瓷白的肌肤上被桌沿压出了一道略微显得滑稽的红痕,蓬松的额发也睡得有些凌乱,然而这些都并不足以损他半分风华绝代的明媚艳丽。
“我当说这话的是谁……”洛时序被薛灵羽当众损了面子自是不甘吃下哑巴亏,他双手环臂冷笑一声道,“薛灵羽,平时吵得最积极要让他滚的好像不是我吧?我说也顶多就是说说,可不像你真付诸行动闹去掌教那边撒泼打滚。你平日人前表现得那么讨厌他,今日在人后又是想装好人给谁看?你以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这里轮得到你替他打抱不平?你又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
洛时序咄咄逼人的一番话怼得薛灵羽怫然作色,他当即亦不甘示弱地拍桌起身:“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要你在这儿说三道四?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替谁说话?洛时序我告诉你,少爷我爱替谁抱不平我就替谁抱不平,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薛灵羽,你气急败坏什么?我刚刚的话戳你痛脚了?还是说你今天终于装不下去了?”洛时序眸中燃起一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怨恨妒火,“平时耍心机、斗心眼勾得他像条狗似的围着你团团转,你一定很得意吧?前几日不光趁小考故意对他动手动脚,还将朱雀翎羽都栽赃给他,你倒真是舍得下血本!可是哪又如何?你真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实意吗?他也只不过是玩玩你罢了!我们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你蠢得真上了他的当!”
“洛时序我撕烂你的——!!”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就在薛灵羽勃然大怒抽出鞭子要同洛时序一决高下之际,明月卿骤然起身震怒打断。
激愤怨怼之下,明月卿口不择言说出几句伤人之语,而薛灵羽素来心高气傲,一时间却被最爱的表哥拉偏架,当众暗讽说成是不务正业,只知道争奇斗艳的贱货。
薛灵羽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冤屈和羞辱,一时悲愤交加,眼泪跟断了线似的争先恐后滚落眼眶,他恸哭着大喊道:“我讨厌你们!”说完便不顾在场众人的反应,任性地跑离了现场。
【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还是赶上更新了!
浅浅补充一个设定,除了云子之外,学校座位的排序是根据个人战力值拍的,战斗力越高位置就越好,所以小季虽然看着弱不禁风,但其实就坐在天花板明姐身旁……嗯……
下章云子继续上线!
下面依旧是一些课后小剧场:
有关云子的流言一开始是怎么产生的呢?
其实最初大小姐们对云子虽然谈不上多友善,但也没有特别排斥和抵触。
是直到有次云子下课跟着人群走,结果下楼梯不小心踩空,摔到一个漂亮同学(嗯其实就是小季啦)身上后,事情才开始慢慢变不对劲起来。
如果云子只是单纯一摔问题也不是特别大,可怪就怪他反应太快,在跌倒的一瞬间下意识拿手护住了对方的后脑勺,并且还在起身时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歉意笑着关心人家有没有摔疼……
嗯,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事之后,云子是个心机屌的流言就慢慢传开了……
第二十九章 娇蛮小鸟S属性大爆发!
薛灵羽一路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那架势大得似要将他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一般。偏生黎瑛与韩霜见虽与他一同入门,几人却分在不同的班级,故而即便他任性旷课离开许久,却始终无一人因担心他的安危而跟来查看。
这让薛灵羽心烦意乱之下,倒是下意识念起封行云的好来,他不由想道,刚刚若是封行云在的话,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也会追出来跟着自己的,虽然他那人贱兮兮的又很烦,但好歹能令自己方才的处境不那么尴尬……
薛灵羽越是远行,越是因今早遭受的非人待遇感到极度的伤心委屈与心灰意冷,他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向来疼宠自己的表哥怎么会突然跟着外人一起那样地污蔑自己,明明他有非常勤勉地修习,也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前些时日掌教还夸他极有天赋、潜力无穷……
可他所付出的种种努力只因他过于妖媚的一张脸就要被全盘抹煞,而他因爱洁所以勤换衣物的行为也成为了他玩物丧志,爱攀比争艳的如山铁证……
一想起方才明月卿当着众人的面声色俱厉训斥自己的场景,薛灵羽只觉自己已众叛亲离,了无生趣,即便再勉强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漫无目的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子走着,待泪腺再挤不出半滴泪水,脸上的泪痕也已被彻底风干时,薛灵羽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昨夜约见封行云的后山上,甚至再往前几步便能隐隐瞧见石块后头掩着的半片熟悉衣料。
要说先前薛灵羽还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那么在看到那布匹的瞬间,意识到石头后正躺着封行云时,有关昨夜的片段便如洪水一般轻易冲开了他记忆的阀门,那些他试图遗忘的淫乱画面顷刻间席卷了大脑,薛灵羽羞窘得愣在原地,耳根又有了发烫的迹象,方才那点哀伤的情绪倒是因此被冲淡了不少。
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薛灵羽终于扭捏地咬咬下唇,不情不愿地朝石头后面走去,只是快行的步履却带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迫切。
石后,封行云正衣衫完好地合衣躺着,外表毫发无损,眉头紧皱阖上双眸的模样瞧着似乎只是正在睡一个不太安稳的觉。薛灵羽边向封行云靠近,边分出一缕神识探进对方体内,如他所料,封行云昨夜元神虽受了重创,但却并不致命,若能用上天材地宝仔细温养,约摸十天半月便能好。之所以现在还未清醒,大抵只因封行云是肉体凡胎,与他们不同。
薛灵羽略有些不耐地轻啧一声,随即双手合拢,轻念法诀,待双掌分离一团柔和而神圣的光芒自他掌心诞生,随即便慢慢沐浴至封行云身上并将其整个包裹,待光芒彻底消融进体内,封行云痛苦地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啦。”薛灵羽见人转醒,脸上也并无多余的表情,他只是闷闷不乐地走到封行云身边抱膝坐下,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后郁闷开口,“先跟你提前讲啊,别以为我救了你就是喜欢你,少又在那边自作多情了……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很讨厌你!只不过本少今天……今天恰巧不想理那些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人多就不得了吗!我就是不屑跟他们解释罢了,反正清者自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他们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他们今天有多过分吗!他们说我--”
薛灵羽正一脸不忿地想同封行云倾诉自己遭受的不公冷遇,岂料一扭脸就见对方正神色冷厉地仇视着自己,这使得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喂!你这样瞪着我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你也算人?”封行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封行云!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还是说你们凡间来的都跟你一样缺少最基本的教养?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刚刚好心救了你,你到现在都还倒在地上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哦,那依你之见我还该感谢你不成?感谢你昨天晚上不辞辛劳把我打得伤重不醒,今天一早又假惺惺地对我施以援手?”
薛灵羽本就因被明月卿拐弯抹角骂了一通而怨气未消,现在又遭封行云阴阳怪气怒怼一顿,登时心头火气,只觉自己今日命犯太岁,倒霉透顶,竟是走到哪儿被人骂到哪儿:“封行云,你今天也想来惹我吗?”
“我不光想惹你,我还想杀了你!”封行云冷笑一声旋即催动灵力试图召剑而出,可惜他此时重伤在身,召剑的口诀只念出一半便骤然喷出一口血雾:“噗--”
眼见封行云方才竟是真对自己动了杀心,薛灵羽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他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语气阴寒得像结了层厚厚的冰碴:“封行云,我劝你最好别不知好歹地激怒我,你如今元神重损,我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薛灵羽以为自己的威胁定会奏效,好让封行云乖乖闭嘴,毕竟哪个凡人不贪生怕死?可封行云的反应却在他意料之外。
只见封行云听后非但没偃旗息鼓,反而屈膝半跪以手撑地,狂妄而挑衅地看着他,手背轻佻地揩去下巴上的血渍,唇角一如既往勾起邪性的弧度,丝毫不屈地冲他叫嚣道:“是吗,那有种你就来啊!”
“倒忘记你是个不怕死的浑人了。”薛灵羽并不受激,他恢复了冷静,此刻只是微微半垂眼睑,语气轻描淡写地道:“只是不知这个你又怕不怕?”
说完,薛灵羽就将右手摊开掌心朝上,一颗流光溢彩的淡紫海珠应时而现,悬浮于半空。
封行云此前从未见过这等玩意儿,他以为又是什么刑求人的法器便下意识提气想要防御,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那海珠倏然间爆发出一阵华彩,与此同时,封行云只听得耳边突兀地响起了他自己的声音--
“啊啊--淫鞭插得我好爽……呃啊……肏死我快肏死我……哈……骚穴被干得好舒服……要、要出精了……嗯……我要高潮了…好痛快……啊…啊啊--啊!不--不行!不要不要--会坏的!薛灵羽……呃嗯你、你慢一点……太快…太快了……唔……淫屄要被捅烂了……慢点……求你……”
封行云闻声僵硬而又迟缓地抬起头,就见空中如海市蜃楼一般赫然浮现出昨晚后半夜时的淫靡景象!
那时的封行云已被薛灵羽彻底奸出了淫性,如荡妇一般放浪地大开着赤裸的笔直双腿并将腿弯架在小臂上,主动伸出双手掰开丰盈柔嫩的阴阜露出饥渴的淫屄央求薛灵羽狠狠用鞭子肏他。
画面中封行云满面潮红,双眸紧闭,轻咬下唇,丰神俊朗的一张脸上露出一种似痛苦亦似欢愉的性感神情,他像一只濒死的天鹅般后仰着脑袋,修长的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喉结因吞咽的动作而不时滚动,在圣洁皎白的月光下无端显出一种奇异的脆弱而又色情的风韵。可惜像封行云这样素来强大的人一朝示弱,非但不会惹人怜惜,反倒只会让人想要更深、更狠地奸淫他。
“这叫留影珠,顾名思义它能留存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景象,而你昨夜那些放荡不堪的丑态可都记录在册。”虽然施法放出了影像,可薛灵羽却古怪地背身而立,半点视线都不放在半空中正进行着的活色生香的一幕幕,活似对封行云不敢丁点兴趣似的坐怀不乱,“封行云,我现在不想杀你了,因为我想到了更好玩的游戏--你说如果我将这颗小珠子交给掌教或者其他什么人会怎么样啊?你人虽然粗鄙不堪,可那儿生得倒是娇嫩漂亮,颇有些观赏价值,说不定届时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会交相传看,最后全仙门都将知道你封行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
“住口!”封行云面色铁青地捂着胸口,他恨恨地盯着薛灵羽,咬牙切齿道,“薛灵羽,你要如何!”
“我要如何?”薛灵羽缓缓蹲下身,与封行云满含憎恶的双眼对视,他故作轻巧地挑起一抹妖冶妩媚的笑意道,“封行云,我要你从今日起,做我的狗。”
【作家想说的话:】
小鸟自断姻缘是有一手的(。
另外我看到评论区有家人问我更新频率,就目前的话是两到三天一更,但之后如果忙起来的话就不一定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样子……
然后感谢上一章送我豪华跑车的Chaaar和不要不要笨蛋两位大佬!破费了真的破费了!还有这段时间给刚子送礼物的其他家人也真的感恩!刚子在这里统一给大家磕头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最后依旧是一些课后小剧场:
明姐这个人……就属于典型的被封建旧社会荼毒久了,所以对性抱有一种病态的渴望但又扭曲的保守的矛盾情感。
就这么讲,明姐有可能批瘾没鸟重,但他性欲绝对比云子强,然而明姐又没鸟脸皮厚,鸟逼急了还敢强煎云子,明姐就算被逼得受不了了也顶多就是睡奸或者迷奸云子,吃干抹净第二天后就当无事发生,继续做自己清冷孤高的圣女。
明姐就巴不得云子天天都能主动骑他身上用小批强煎他,他自己被强迫好几遍后才终于会在云子的淫威之下屈辱地把云子灌满。
当然了,这样的被强煎幻想只存在明姐的脑子里,现实就是云子对明姐的渴求相对于明姐对他的来讲就是趋近于无,几乎能够忽略不计的。
云子真正渴望的是纯粹而热烈、不含任何杂质的爱,基本满足他的这项精神需求后,那么有没有杏云子还真不会在意的,就是蛮适合谈柏拉图恋爱的这么一个人(烟)
第三十章 尾行痴汉
当封行云终于面色苍白地迈进学堂时,持续了将近一整日的骚乱终于得到平息,彼时已是日暮西山,一直躁动不安的半神们一时间均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齐齐抬头朝封行云出现的方向看去。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为封行云镀上了一层色泽柔和的金边,使得那有些憔悴的俊朗面容似在闪闪发光一般,他虽形容有些枯槁,但姿态还是一等一的潇洒。即便不声不响旷了一天课,可再出现时封行云也并不灰溜溜地偷偷从后门入座,反倒颇为招摇地径直从前门而入。他察觉到了那些沉默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自始至终视若无睹,一路目中无人地昂首直行,态度极为嚣张可恶。
刚坐回自己角落的位置后,封行云更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脑袋埋进臂弯里便旁若无人地睡了起来。
然而直至此时,学堂里持续了许久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才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只不过这样的平静却并未维持太久,封行云瞧着像是睡着了,可依旧有不少半神都在偷偷侧眼打量他,有几个旁边的邻座甚至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像是盘算着一会儿挑个合适的时机,好等封行云睡醒后便走到他身边施舍地随意同他攀谈几句,顺便再敲打敲打他,让他老老实实地主动交代出从昨夜开始消失的时间都做什么去了,又到哪儿去了,身边有无他人陪同。
而相较其他人按捺不住的急躁,坐在首席的明月卿就显得沉稳许多,打从封行云进入学堂伊始他便根本不看人一眼,只高高昂着头将腰板挺得笔直,半垂着眼眸拿下巴继续阅览着自己早上的那页书,那姿势光是远远瞧着便透出一股满满矫揉造作的傲慢来。
只是随着封行云目不斜视的径直落座入睡,明月卿原还称得上平静的表情便肉眼可见地逐渐难看起来,本来规规矩矩放在膝头的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甚至因用力过度还有些轻颤,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
直至彻底散了学,偌大一间学堂也到底无人肯放下身段主动寻封行云说话,封行云倒也算因祸得福,无人扰他清梦,他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只是在他醒后神情却也依旧恹恹,像是疲惫至极。
封行云行尸走肉一般混在人群中随波逐流地走在回学舍的路上,但行到一条岔路口时他却陡然止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脸上刹那间涌现一股强烈的屈辱不甘的神色。封行云在原地踌躇了半晌,身旁不知路过多少行人,直到频频有人对他侧目,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地转身走向一条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道路。
也恰在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人声:“你要去哪儿?”
“卿儿?!”封行云一回身就撞见了不知何时悄然站在自己身后的明月卿,他当下如梦初醒般露出了几分活似遭人捉奸在床的慌张神色,“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遭朝他俩看去的人越来越多,明月卿原还有些阴沉的脸色松缓些许,他示意封行云同他一道去往不远处的一棵柳树后,待站定身子避开了众人耳目,明月卿才终于转身朝着封行云道:“散学了便该各自回各自的学舍,而这里是回去的必经之路,我此时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哦……对……你看我,睡一整天,脑子都有些睡糊涂了。”封行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打哈哈道。
明月卿闻言如画般的眉眼纹丝不动,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的模样:“那你方才险些走上岔路,也是因为睡糊涂了吗?”
“啊,是……是啊,可能、可能是我还没睡醒吧,哈哈!所以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跟着旁人的脚步走了……”封行云前后一番话说的自相矛盾,可明月卿却十分好脾气地眯眼听着,直到封行云被盯得忍不住闪烁起目光来,他才终于浅笑着接话道:“既然如此,行云就随我一同回去吧,正巧我们半路相逢,我带你回家。”
说完,明月卿也不等封行云同意便笑盈盈地一把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竟是想就着这个姿势将人连拉带扯地拽回学舍,封行云固然皮糙肉厚,可明月卿突然间爆发的怪力却箍得连他也不免眉头紧皱,下意识挣扎起来:“卿儿,卿儿,你等等!你先将手松开!”
一贯温驯柔婉的明月卿今日也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非但没同往常一样顺着封行云,反倒对他的抵抗充耳不闻,颇为一意孤行地强硬拽着他,想不管不顾地把人就这样拖走。
封行云元神受损一时无力反抗,只能被逼无奈地提高了音量:“卿儿,你忘了你说过我们要在人前避嫌了吗!”
明月卿的脚步蓦地止住了。
“卿儿,你先将我松开,这儿到底是在外面,人多眼杂的,万一一会儿被人撞见可就不好说清了。”封行云软下声调,小心翼翼地试图从明月卿的背影观察出对方的情绪。
而明月卿听闻此言也真缓缓松开了方才紧握封行云的手,不过他并未回身,只是背对着封行云意味不明地低声轻笑一句道:“是呢……我都忘记应当要避嫌,倒是行云清醒理智,竟时时刻刻惦念此事……那想必行云昨日彻夜不归也定是为与我避嫌,否则叫旁人知道我俩日日夜夜共处一室可不就大大坏了你的名声呀。”
“卿儿,我……”封行云自知理亏,可他既丢不下面子将自己昨夜的遭遇同明月卿细说,又放不下自尊向明月卿寻求帮助,故而此时只得心虚地偏转过头,嘴里临时编织谎言,试图将此事圆过,“我昨夜,我昨夜是偷溜着下山去了……对,我不是跟你说我去见人了吗,是之前下山时我遇到的一个小姑娘,她跟我说……”
“不用同我解释。”明月卿眉眼弯弯地回身笑望封行云,道,“行云,我说过你无需向我汇报行踪,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的任何选择我都不会横加干涉。你就是天天夜不归宿,我也不会在意,更不会有半句怨言。”
封行云也不是傻子,几次三番下来他也逐渐摸清了卿儿脾气,他心知对方此时定是在同自己置气,说的话也都是些赌气的话,可再僵持下去只怕天就要彻底黑了,封行云担心误了定好的时辰只得强装镇定地提出分别,只是临走前心中泛起的强烈不安感让他不由对明月卿庄重严肃地保证道:“卿儿,你别生我气,我、我也是一时迫不得已,但我向你保证,待我将事情处理好后,我……我定会原原本本向你坦白一切的!”
而面对封行云的剖心之言,明月卿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是始终如一的善良温婉,“行云,我没有生你的气,并且我也永远不会对你生气。”
因为像你这样满口谎言的臭婊子不配。
*
虽然嘴上说着要让人给自己当狗,但薛灵羽上午对封行云大放厥词时倒真没太多淫邪的坏心眼。
薛灵羽虽一直不满封行云对他态度轻浮、不够尊重,但他也隐隐能察觉出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不光不讨厌,还带有几分轻佻的喜爱。可薛灵羽又几时缺过他人的喜欢了?他做惯了旁人眼中趋之若鹜的香饽饽,像封行云这般低贱之人奉上的爱,他是半点都瞧不起的,非但如此,薛灵羽更是觉得遭那样的人看上是件十分倒霉的事,否则若是遭旁人知道了,那自己可得多丢脸啊!
因此,哪怕薛灵羽心里清楚封行云似乎对他有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他也并不珍惜,反而觉得极其恶心,甚至每每一想到封行云或许对自己揣着下流的心思,他就恨不能对方能立即从这世间消失。
然而薛灵羽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他想他对封行云的嫌恶厌恨该是一点没变的,可当封行云看向自己的眼神头一次不带任何柔软的欢喜而只剩冰冷的憎恨时,他突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慌乱。因而在心脏失序的瞬间,他便口不择言地提出了那样的要求,然后再一次地落荒而逃,连课都忘记去上。
等回了学舍慢慢冷静下来后,除了对自己仓皇逃窜感到羞耻之外,薛灵羽心里就只剩下对封行云不知好歹的怨愤了,他想着虽然自己前一晚是想着要杀他,可到底不也没动手吗?更别提自己今日更是施下义举救了他,还放下身段主动找他说话求和,封行云那小气鬼不知恩图报都算了,竟还敢借昨夜之事拿起乔,对自己摆脸色,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彻底想通透了的薛灵羽一时间恨封行云恨得牙根都痒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见到对方好给他点颜色看看,让封行云以后再不敢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可眼看都到约定时间了,该死的封行云却始终不来,薛灵羽想去主动找他,但又嫌这样太跌份,思前想后他最终打算让翎羽替自己决定:若是翎羽从空中落下为正面,他就去找他;要是背面,那他……就等会儿再吹一次!
谁想薛灵羽刚将翎羽吹起,伴随“吱呀”一声门响,下一瞬封行云便披着冷风与月色推开了房门。
看着突然出现的封行云,薛灵羽一时有些木愣愣地呆在了原地,他甚至连翎羽都来不及抓住,脑子里只冒出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来,可待反应过来薛灵羽又嫌那话太过肉麻,不过他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翘起,随手捡起地上的翎羽,薛灵羽站起身子朝封行云跑跳几步,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冷这一张脸的封行云,半是欢欣半是埋怨地说:“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散学就来找我吗?”
当封行云驱使着疲惫的身体争分夺秒御剑赶到时,他推门而入的第一眼就瞧见薛灵羽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吹翎羽玩,那翎羽轻盈又美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封行云先前觉得翎羽漂亮好玩,可一想到他连日来所遭逢的巨变追根溯源都拜那鸟毛所赐,再看时封行云便只觉千万分的可恶,若非那根破鸟毛,他又岂会受人胁迫,落得如此下场?!
因此,在面对对方不客气的质问时,封行云张嘴便是一番夹枪带棒的暗讽:
“从学堂离你这儿有段距离,就是御剑过来也得花些时间。我也不知你闺中如此寂寞,不过迟到半刻你就这么饥渴难耐,早知这样我定连学都不去上,只日夜与你在床上厮守。毕竟你相貌不错,身段也算勉强看得过去,在山下就是点个最廉价的暗娼过夜也得花我几文钱,哪像你一样跟条狗似的巴巴上赶着倒贴我?我一想到此处,就是风雨兼程也得朝你这儿赶啊。”
封行云无所畏惧地凝视着薛灵羽,唇角勾起痞气的弧度,脸上尽是一片冰冷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重口慎入!受马眼被堵被迫用小批喷潮
薛灵羽长得妖娆妩媚,但因年纪尚幼又被家里人保护得极好,所以一双明眸总亮晶晶的,闪烁着不谙世事、娇纵任性的光彩。封行云以往喜欢的就是薛灵羽眼神里透出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真娇蛮劲儿,他平日虽老爱逗弄对方,但却也下意识揣着几分守护的心思。
可今时今日当看到薛灵羽眼中的神采因自己的恶语而一点点消失最终变得黯淡无光,封行云除了心头那股说不出的酸涩刺痛外,更多有种亲手摧毁美好的扭曲快意,再联想到对方的恶行,他更是深感一阵大仇得报的痛快。
薛灵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只拿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封行云:“封行云,我原本叫你过来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可谁让你三番四次自作聪明地激怒我、挑衅我。你或许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这是傲骨不屈,但你别忘了留影珠还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今夜之后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被鞭子插都能插到高潮的荡妇的话……那么现在,在我面前,脱。”
*
薛灵羽的卧房灯火通明,遍布奇珍异宝,即便屋外已是月没参横,但屋内珠光璀璨,穷极奢靡,一时间竟照得恍如白日。碧玉雕琢的莲纹香炉中升腾异香,淡紫色的烟雾在空间中弥漫,丝丝缕缕地渗进掩去一床春色的华美帷幔中……
封行云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薛灵羽馨香馥郁的床榻上痛苦地断续着呻吟。他不久前才被薛灵羽扯着后脑勺的头发强灌进不少水,小腹甚至都被水撑得微微鼓起,整个胃袋更因装满了液体而沉甸甸的,身子一动那里头的水也跟着晃荡。
如今过去了也有一炷香时间,封行云只感觉自己下腹坠坠的,被尿意憋得生疼,可薛灵羽却早已拿了根金簪顺着铃口细细插进了他的阴茎里。那金簪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簪身虽说不上长,但全数插进后也仍余了大半在外头,簪头处还嵌了两颗金铃,稍微动动便叮当作响。
封行云感觉自己已是憋至极限,偏生马眼被堵怎样都尿不出来。而那薛灵羽则更是可恶,打从将簪子塞进他的男茎后就再没理过,只一心一意拿鞭子去狂肏他女穴,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简直似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封行云本身体质就格外敏感,此时憋着尿意虽分外难受,可那痛楚中也含了三分难以言说的麻爽酸软,直让他被肏得骚屄汁水横流,连句整话都无法连贯说出。
那鞭子的握把早让封行云的淫水浸得透湿,进出间更是带起一阵“噗嗤噗嗤”的水声,混杂着男根晃动而响起的金铃声,显得格外淫靡。
而意外的是,同被折磨得满脸苦色的封行云相比,折磨人的薛灵羽看着居然也未好到哪里去。他虽然衣冠楚楚地盘腿坐在封行云身侧,连根发丝都不见乱,可胯间却是隆起老高,若瞧得再仔细些,还能发现最顶端的那一块布料色泽要比其他的深得多,像是被润湿后所呈现的样子。
“淫货,我肏烂你这该死的淫货。”薛灵羽被焚身的情欲炙烤得双目泛起赤色,玉面也晕出酡红,他眼巴巴看着赤裸躺在床上冲他发骚的封行云恨得瞠目欲裂,抽插着小穴的那只手也不由加重了力度,快得一时只能看见残影。
薛灵羽的鸡巴早在封行云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褪下衣物时,就已迅速勃起变得坚硬滚烫,他早前虽痛恨封行云其人,但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隐晦地妒忌封行云那极富魅力的男性躯体。封行云个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宽,臂弯也瞧着比他更加坚实有力,甚至连肤色都是他梦寐以求的性感蜜色。
只是那时被嫉妒蒙蔽双眼的薛灵羽不肯承认封行云的优越,只有些阴暗地认为不过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罢了。可不想脱去衣物后的封行云竟是比平时显得更为诱人!
封行云四肢修长、比例极好,浑身上下都均匀得覆盖着一层并不夸张的漂亮肌肉,线条完美流畅到简直不可思议。尤其是胸前那一对奶子丰盈得快赶上妇人,或许是封行云连月来频频遭明月卿吮吸胸乳的缘故,如今他的奶头比之从前更为圆嫩硕大,真像颗樱珠般点缀其间。甚至连他的乳晕也似朝外扩了一圈,透出股淡淡的樱粉,从乳肉上微微蓬起一道圆润的弧度,淫媚而又色情。
薛灵羽只觉封行云每一分肉都长得恰到好处,让他恨不得扑上去拆吃入腹。可薛灵羽一来憎恨封行云骂他暗娼都不如,二来也嫌弃封行云卑微低贱,不配破他的处子之身,三来薛灵羽虽然长得像个经验丰富、妖媚入骨的不贞荡妇,但他实则意外得保守纯情,在他看来真正的周公之礼应当是在新婚之夜与心爱之人共同完成,怎能随随便便就这样草率交代了?
故而哪怕肉物已经肿烫得隔着衣物都快冒出股股热气,但薛灵羽也依旧硬撑着抵死不肯真刀实枪地同封行云云雨。
薛灵羽在汹涌的欲火中受尽煎熬,浑身都发了层细细的热汗,这禁欲的痛苦逐渐扭曲了他的神智,薛灵羽憎恨地仇视着被他干得乳波微漾的封行云,终是忍不住一手插穴,一手猛地抓揉上去,肆无忌惮地一通蹂躏封行云晃动的奶子。
“你这淫浪的贱婊子,早就看你这对骚奶不爽了!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进入内门,怕不是全仰仗这对风骚的贱奶吧!你平日里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装出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儿模样,私下里只怕胸都被人揉得能泌出乳汁了吧!可恨你这贱货如今却是想用这被人玩儿烂了的一对胸乳来唬我,你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我会受你蛊惑吗!”
薛灵羽一开始还能保持着冷静咬着牙辱骂教训淫荡的封行云,可他越骂却越是动了真情,到后来口吻简直跟那些遭妻子背叛戴了绿帽的老实丈夫如出一辙,他心里承受着滔天的委屈,遂愤而俯身对着封行云的胸肉就是一顿凶狠地啃咬!
“啊啊!好痛--住、住口……哈啊……别咬了!”封行云吃痛双手抵着薛灵羽的脑袋就想将人推开,然而薛灵羽早已欲火焚身,情潮难耐,他置若罔闻地对着那垂涎已久的奶头又嘬又吸,一股子誓要吸出乳汁,否则决不罢休的蛮横作风。
封行云本来就在高潮边缘,敏感的乳头受了激,他便更觉自己快要射了,只是比射精的意愿更加强烈的是他那股憋了许久的尿意,这也使得封行云终于忍不住地开口求饶:“嗯……哈啊……薛灵羽,我要尿了……你快、快将簪子拿出去……我真的要憋不住了……快拿出去……”
正埋头吃奶吃得正爽的薛灵羽听了封行云的乞求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极为冷酷地拒绝:“要尿便尿,你底下不是还有个孔吗?”不止如此,在说完后薛灵羽甚至故意用另外空闲的那只手去恶意按压封行云微鼓的小腹。
“不--不行!不要、不要!……唔要尿了,我真的要尿了啊--啊--!!”被薛灵羽重重按压数下后封行云陡然从嗓子眼里挤出变了调的尖叫,与此同时他的女穴竟宛如喷潮般一股一股地激射出大量透明汁液,淫水四溢的花穴痉挛地吞吃着鞭子,就连那未被开发过的颜色浅淡的后穴也跟着疯狂翕动收缩。封行云躺在床上因为灭顶般的双重高潮而翻过白眼,下腹一阵收紧连腿根也跟着抽搐,整个人如同快死了一般。
薛灵羽被封行云这前所未有的淫态刺激得彻底失去了神智,他素来爱洁,此刻却管都不管封行云尿在他床上,只发了狂地一把扯出鞭子生生朝封行云扑了上去,他疯了似的叼着那柔韧的奶头舔咬不休,舌尖更是抵着乳孔硬往里钻舔。
薛灵羽一把粗鲁地分开封行云的双腿像条发情的狗一样怼着他下身疯狂耸动,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骂着:“不要脸的贱屄,肏死你!干烂你的骚穴!干死你个勾引我的下贱婊子!”
只是情急之下薛灵羽连裤子都忘记脱,他只亢奋地抱着封行云的屁股不断顶撞,封行云因双重高潮爽得几乎失去意识,根本无法反抗薛灵羽对他的猥亵。而薛灵羽撞击的力度一下重过一下,直撞了百十来下后他也有了泄精的迹象,他面红耳赤地死死掐着封行云的屁股,将两瓣臀肉朝外掰开,勃起的肿硬鸡巴最后狠狠抵着那饱满臀肉间凹下的柔软沟壑才终于得偿所愿地射出一泡滚烫浓精。
*
打那之后,封行云便被迫与薛灵羽保持起了那样扭曲的关系。他俩人前依旧如仇敌一般,可近乎每夜封行云都会被叫去薛灵羽的学舍被肏得喷潮泄身。封行云不是没反抗过,可他一来重伤未愈,根本不是薛灵羽的对手,二来又落下把柄在人手中,于是只能听之任之,窝囊得犹如砧板上的鱼。
而在封行云看来薛灵羽也委实古怪得很,每每在床上只肯用鞭子或者手指弄他,就是不肯露出那肉柄亲自肏他的穴。久而久之封行云也怀疑薛灵羽是否真有生理缺陷,否则怎会行事如此诡谲?于是在又一次被薛灵羽用手指抠挖到潮吹后,封行云放肆地讥讽薛灵羽不能人道,并以此为要挟,威逼薛灵羽销毁留影珠,否则就昭告天下薛灵羽是个不能人事的废物,大不了他二人同归于尽!
也就是那一夜,封行云这才知道原来薛灵羽一直不肯亲自肏他不是无法行事,不过是看不上他,嫌他脏罢了。
然而薛灵羽嫌他脏,他也嫌薛灵羽丑。在封行云看来,薛灵羽那儿长得十分恶心,虽跟卿儿的差不多丑,但卿儿的肉物即便笨重粗大,却好歹笔直,看习惯了倒也能咂出几分可爱味道。而薛灵羽那物虽不比明月卿的粗,却格外长,并且顶端还畸形地上翘,勃起充血时柱身更是缠绕着条条狰狞的青筋,光是看着就让人倒尽胃口。
自那夜二人彻底坦诚相见了,薛灵羽倒也不再藏着掖着,他之前同封行云上床时总爱将封行云扒个精光,自己则穿戴整齐,但那之后他跟放开了似的,交合前也将自己脱得赤条条地同封行云进行床上肉搏。
那段时间除了真正进入封行云之外,薛灵羽几乎什么都与他做过了。
封行云心知薛灵羽那点儿小九九,更是对他那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为十分不屑,故而刻意嘲讽薛灵羽装模作样,结果当晚就被人压着用他太微剑的剑柄肏屄肏得险些哭着失禁了。
由此,封行云对薛灵羽的恨意简直与日俱增,倒是薛灵羽对他的态度却是越发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一次封行云又因接连的高潮而短暂失去意识,结果待苏醒过来后,他便发现白日里还当众给自己难堪的薛灵羽正小鸡啄米一般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一脸痴相地不住啄吻他。
封行云当时只感觉一阵反胃,遂用小臂将薛灵羽一把粗暴地推开,边用手背擦嘴还边嫌恶地骂了一句恶心。然而就这轻轻两个字就将薛灵羽引得暴跳如雷。
薛灵羽先被发现偷亲时态度倒还勉强端正,红着脸支支吾吾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试图找借口的心虚模样,但被骂后便登时恼羞成怒,不仅不道歉了还反手扇了封行云一耳光,气急败坏地怒斥封行云没资格拒绝他的任何行为!
封行云挨了巴掌后并未明显动怒,他先用舌头从里顶了顶自己被打的侧脸,随后不等薛灵羽反应过来,单手扣住他后脑勺猛地翻身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舌吻。薛灵羽初时挣扎未果,没多久就被人压在身下亲得软成了一滩春水。待一吻毕,薛灵羽泪眼汪汪地连气都喘不匀,只知道双手紧紧揪着封行云的衣襟不放,可惜他这少见示弱的楚楚情态却并不被人怜惜。
封行云无情地挥开薛灵羽的手,半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冷笑着轻声骂道:“贱货。”
这样与薛灵羽纠缠的生活持续了一月有余,山下试炼的日子终于又来到了。
【作家想说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爆哭,真的大爆哭!这章疯狂爆肝赶进度终于跑进单元副本了呜呜呜!跑剧情跑剧情!我接下来可以快乐地跑剧情了!
另外鸟这个人其实也有点表表的,他知道云子有点喜欢自己但也从来不戳破,虽然厌恶云子的喜爱但鸟其实也是有点享受云子对他与众不同的偏爱。
像上上章的鸟在别人那儿受了委屈,理所当然把云子当树洞垃圾桶想要云子贱贱地安慰他。
上章的鸟说完之后其实也想着云子能像以前一样跟自己打情骂俏,结果谁想到就被云子冷笑着骂了一顿呢(偷笑.jpg)
第三十二章(三人马车修罗场,攻一攻二浅浅互扯头花)
山下试炼中每一轮的魁首都拥有在下一轮中自由组队的权利,而上次的优胜者正是初出茅庐却首战大捷的薛灵羽。
封行云以为,按薛灵羽那傲慢惯了的矫揉作态,这次他要么会延续上次的抉择,接着不可一世地单打独斗,要么就是选那两个小跟班当他的陪衬。
于是,当封行云在公布当日,亲耳从掌教口中听得薛灵羽居然进入了自己与卿儿的队伍时,他除了惊讶与厌烦外,也不由感到万分困惑:薛灵羽选择卿儿是合情合理,可他选自己是想做什么?
并没朝台上得意洋洋望着他笑的薛灵羽分去一星半点的眼神,封行云只是下意识瞄了一眼身旁的卿儿,与他皱眉抵触的态度截然相反,明月卿在得知队伍重组后只是恬淡一笑,温柔地应了声好,向插足的薛灵羽十分友好大度地表示了欢迎。
封行云见此心情一时十分复杂。自打那回他欺骗明月卿去找薛灵羽后,他就一度认为这次卿儿定会比先前的哪一次都更加生气,因此他早已做好了焦头烂额应付薛灵羽的同时,还要身心俱疲地继续撒谎哄骗安抚卿儿的心理准备了。
却不想后来明月卿竟真如他自己所说,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也不像从前那样会见缝插针、阴阳怪气地奚落挖苦他。哪怕有几次他因被薛灵羽肏得床都下不了,而无法赶回学舍时,明月卿第二日也只会真诚地关心他,而不是咄咄逼人地逼问他昨夜去了哪里。
面对卿儿看向自己时那全然信赖的眼神,封行云羞愧内疚得只觉自己连舌根都在泛着苦,他以前虽也知道在世俗眼中自己和卿儿差距极大,可他心里却从不觉得他和明月卿真的有那么不般配。封行云那时极其自负地认为,只要他努力那些所谓的差距便都是些狗屁。
可在经历了这些时日的龌龊之事后,封行云才真正想,或许他确实配不上卿儿,他配不上卿儿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更配不上卿儿对他至臻至纯的爱。
在如此疯狂想要弥补卿儿的愧疚情感下,那之后无论夜色多晚,也无论薛灵羽在床上又如何疯狗一样地折腾他,每每情事之后封行云总会一脸漠然地穿上衣服回到他与明月卿的学舍中,活似一种莫名的坚守。
卿儿没有为他留灯的习惯,可封行云也并不在意。若是当夜实在是被薛灵羽折腾狠了,那封行云会蜻蜓点水地在明月卿额头留下一吻,再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若是没有,那他则会在沐浴之后爬上卿儿的床榻,从背后轻轻搂着对方入睡,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能从这样纯粹的行为中获得片刻内心的安宁与平静。虽然封行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他有时会因此休息得极好,有时却会在醒后加倍感到腰酸背痛。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舍不得与卿儿分床而睡……
不知不觉间,封行云又看着明月卿的侧脸看得入了神,直到人群散去,对方浅笑着偏过头问他怎么了,封行云才有些羞赧地撇开脑袋,硬邦邦地回一句没事。就在他准备与卿儿并肩返回学舍,为明日下山做准备之际,封行云就收到了薛灵羽暴躁的神识传音,让他立刻滚去他的学舍。
在心中极度不耐地啧了一声,封行云熟练地再次编织谎言骗过卿儿后,便不紧不慢地步行去了薛灵羽的学舍,而他刚刚推开半掩的门扉走进屋,连回身关门都没赶得及,就被闻声冲出来的薛灵羽给恶狠狠地扑在门上强吻了!
薛灵羽跟饿红了眼的狼一样,抱着封行云就是一顿生啃,锐利的犬齿甚至还将对方的嘴皮都给磕破了。封行云本来就因为薛灵羽这一扑,后脑勺给门框撞得生疼,现在又被人咬得满口血腥,他当下也是动了怒,双手抵着薛灵羽的胸膛就猛往外推:“薛灵羽,你他妈属狗啊?!”
薛灵羽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脸色黑得简直媲美锅底,他阴鸷地盯着封行云,乖戾地质问道:“我刚在台上看你,你干嘛不看我?!”
“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爱看谁就看谁,轮得到你来管?”封行云并不将薛灵羽的愤怒当做一回事,他用大拇指的指腹狠狠擦去破皮处的血渍,不耐烦地反问,“倒是你,这次下山你不另找他人组队,非在我与卿儿中间横插一脚做什么?”
“我是上轮魁首,我爱与谁同队就与谁同队,轮得到你来管?”薛灵羽当即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还是说你该不会又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冲你来的吧?呵,少做白日梦了,要不是表哥和你一起,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同队?我只嫌你是个废物累赘,连避都避不及!”
封行云如今也根本懒得再同薛灵羽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他冷笑一声道:“你今日找我来就为说这个?那现在说也说完了,我能走了吗?”
“走?你走了之后要去哪儿?是要去继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春还是要去继续恬不知耻地缠着我表哥不放?封行云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在莲华殿时看他的眼神有多下流、多恶心!简直让我瞧上一眼都想吐,你到底要不要脸!”
“说够没有。”封行云彻底沉下脸警告道。薛灵羽平日如何辱他他都混不在意,可他却听不得有人提起明月卿时语气有丁点的不敬。
封行云这脸一垮竟还当真唬得薛灵羽不再言语,只是薛灵羽嘴虽闭上了,却仍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俨然一副还在气头上的模样。要搁以前封行云早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地逗他了,可现在封行云却看都不屑看他一眼,冷着脸扭头就走。薛灵羽被他这一副爱理不理的冷酷样子气得急火攻心,便不管不顾地一把拽住封行云的亮手向后反剪,压着人在门板上就粗暴地淫弄了一次。
*
第二日,明月卿早早便面无表情地来到了约定地点等候,在远远瞧见随后一同而来的封薛二人后,他脸上迅速露出一个真诚而又温暖的笑来。封行云目光有些闪烁地同明月卿搭话,倒是薛灵羽一切如常地同他表哥寒暄,表兄弟间的气氛堪称其乐融融。
三人这趟下山仍旧乘的薛灵羽的马车,明月卿落座没多久便称身体不适,想要阖目休息。这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薛灵羽正想说他的须弥戒中有不少应急药物,可封行云却抢在他前头神色紧张地对明月卿关怀备至:怎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会不舒服、需不需要看大夫……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倾倒而出。
明月卿脾气好,身体不适被缠着问东问西还能笑着一一轻柔应答,只是坐在一旁的薛灵羽却跟死了亲爹似的一语不发地又摆出一副人人都欠他的晚娘脸,好在马车内倒也无人在意他。
直至听到卿儿只是昨夜没睡好,所以有些头痛后封行云才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絮叨了一番他便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披到明月卿身上让人在马车上好好睡会儿。
眼见明月卿的手快要接过衣服,薛灵羽突然抱着臂膀在旁似笑非笑地发难道:“本少的车上莫非还能短缺得了御寒的衣被?要你在这儿一脸穷酸相地假献殷勤?”他说着便从座椅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床蚕丝被,体贴地亲自搭在了明月卿身上。
明月卿倒没说什么,笑着轻声道谢后便靠着车壁阖眸小憩了。
一路上因着明月卿在,薛灵羽一直都没能好好同封行云说几句话,可给他快憋死了,他正想趁人睡着开口说点什么,结果刚冒出点声儿就被封行云火速扭头怒视示意闭嘴,别吵着人睡觉。
薛灵羽瞥了眼明月卿清丽安宁的睡颜,不得不忿忿地再度闭上了嘴。
而马车里人老实了,有些东西就不老实了。
明月卿睡着没太久,一直安静绕在他腕间的两条白绫便蛇似的从袖里探出来,行云流水地缠到了封行云身上。
封行云与明月卿朝夕相处这么久,倒也与白绫打过几次交道。他从前只以为那不过是普通法器,就如他的太微剑一般,可就最近这一月以来,封行云有时夜半醒来便能瞧见自己身上裹着这两片白绫,有时它们甚至还有些淫猥地陷在自己侧睡时聚拢在一起的乳沟间或是……或是臀缝间。
头次发现时封行云也大惊失色过,只是白绫们见他醒转便一溜烟缩回明月卿袖里,速度快得让封行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因着也算有过了亲密接触,如今在马车中再被这两条与主人清冷高洁的秉性截然相反的白绫缠上时,封行云的反应已是十分从容了。他如逗狗一般随意同白绫玩耍,时而故意抬高手臂看两条白绫争相从他手肘绕到他指尖,时而扯下一条缠住自己的白绫将它扔远,再看它小蛇一样重新游回自己身边。
封行云无声地同明月卿的灵器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有条白绫几番试探,终于快要顺着衣领滑进他双乳时,封行云眼疾手快将它一把揪住拎了出来,笑骂道:“你这小白绫怎么这么色,往哥哥哪里钻呢?”
而一旁被冷落许久,吃味吃得牙都快酸倒的薛灵羽见封行云率先破了闭口禅,终于再也忍不了地咬牙切齿道:“我看不是白绫太色,而是你太骚吧!勾引活人还嫌不够,如今竟是连死物都不肯--”
“白绫。”
薛灵羽话还没说完,角落中本该沉睡的人便冷冷出声打断了他。明月卿一声令下,白绫莫敢不从,当即飞回他手腕,继续安分守己地充当一对没有存在感的装饰物品。
封行云对薛灵羽的话置之不理,只心情很好地同明月卿调笑道:“白绫倒是听你话。卿儿,它们有神智吗?”
明月卿刚醒,脸上还有些懵懂的神色,他冲封行云缓缓地、柔柔地眨了眨眼,软声笑答道:“或许有吧。”
薛灵羽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被谁无视得这么彻底过!他心里一时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倍感委屈伤悲的同时又充满了怨恨与激愤,若马车内只有他跟封行云,他就是拼着处子之身不再也定要将那骚货肏得彻底服帖,从此之后再不敢如此冷漠苛待他。只可恨明月卿也在车上害得他不好向封行云发作!
而时间就在这样一人幽怨两人欢欣的诡异氛围中悄然流逝,过了足足半日,封行云几人才终于乘着马车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沧州陈府。
【作家想说的话:】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鸟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本章明姐和鸟还未撕破脸皮,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和蔼表象,所以只是浅浅地互扯了一下头花。
另外明姐心,海底针。最近两章为了追赶进度,所以没有深挖明姐的内心,但实际上在云子陪睡小鸟的这一个月里,明姐的心理活动都够我再单开一本书的了,之后如果(重音)有空(重音)的话可能(重音)会开个明姐视角番外,详述一下他的心路历程,反正就很阴暗批啦。
一些课外小剧场:
明姐虽然老是在云子面前装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但其实他跟鸟一样都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然后如果是现代AU第一次上门见对方家长的话,那么鸟会装得特别贤惠勤劳,从进门坐沙发上就开始帮着削水果,饭前帮着收拾桌子摆碗筷,饭后还抢着洗碗,一副誓要给丈母娘留下好印象的拼命三郎的劲儿。
但反观明姐就是稳坐泰山,会很豪气地带一堆奢侈品做见面礼上门孝敬公公婆婆,然后就坐客厅当大家闺秀了,客客气气礼礼貌貌但是什么忙都不会帮,就看看电视吃吃水果,陪着聊聊天下下棋,主要起到一个装点门面的花瓶作用。
当然明姐其实也不是不爱云子或者不想表现,而是他担心自己第一次上门就表现得太殷勤会显得特别廉价特别倒贴(虽然这确实也是事实),然后被云子他们家看不起(烟)
反正跟明姐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职业选手相比,鸟高低是有点缺心眼的(。
第三十三章 单元剧情导入中……(有少量恐怖描写,深夜慎入!)
这陈府的鬼闹了颇有一阵子,原本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已被折腾得人丁凋零、门可罗雀。而要溯其源头,还需得从好多年前说起……
陈老爷白丁出身,早年靠着倒腾古玩、奇货可居攒下不少立身之本,后又运气好乘上了些机遇,便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沧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
可惜陈老爷祖祖辈辈皆是一脉单传,似命中注定享不了老来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或是为了打破这冥冥中的血脉诅咒,自发达后他便接连不断地抬了好些姨太太进府。可也不知算不算命运弄人,十年下来那些太太们的肚皮虽陆陆续续结有果实,可生出来的却都是女儿。
眼见自己年近半百膝下却始终无子,陈老爷慌得四处求神拜佛,也几乎试过坊间所有偏方,可均收效甚微。直到后来他觅得一副神药喂已有身孕的妾室服下,数月之后才真诞下一名带把的婴孩儿!
喜得麟儿的陈老爷欣喜若狂,他老来得子,便将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独子视得比那命根子还要宝贵,在有了儿子后便依着药方的指示不顾一众妻女的哭求,草草给了些银子就将人通通遣散走了。
陈家独苗名唤陈敬康,自小身边便只有一名不识字的哑巴老妪贴身伺候他,待他十四岁时陈老爷便塞给了他两名通房丫鬟,其后数年更是一房一房不停歇地替他收着小妾。
要说陈敬康相貌倒也算出挑,身高八尺,仪表堂堂,可却缺乏男子气概,言行举止总有种说不出的女气,颇为人诟病。
虽无人想不开去陈府大少面前说三道四,可四散的流言蜚语又怎是人力可控?于是因他人对自己的背后非议而郁郁寡欢的陈敬康在一众狐朋狗友的劝解起哄下,终于答应一同前往城内新开的一家青楼参与竞拍花魁的开苞之夜。
也正是那一晚,陈敬康认识了日后险些一手倾覆了整个陈府的祸首--花魁苏贞贞。
陈敬康虽已妾室成群,但却对傲慢姝丽的苏贞贞一见钟情,不惜高价竞得头筹。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陈敬康对苏贞贞的倾慕溢于言表,可高高坐于台上的苏贞贞瞧着底下兴奋难当的陈敬康却只有满眼的冰冷与厌恶。
当晚究竟发生什么无人可知,众人只晓得到了第二日花魁竟仍是完璧之身,而这也让有关陈敬康的传闻再度甚嚣尘上。不过彼时的陈敬康却已不再身陷流言的囹圄,而是一门心思热烈追求起了那高傲的花魁。
都说烈女怕缠郎,苏贞贞初时虽肉眼可见地对陈敬康充满了嫌恶之情,可在对方持续了将近一年的热情攻势下,她一腔的铁石心肠也都渐渐为陈敬康化作了绕指柔。二人两厢情愿、情投意合,陈敬康不仅出天价为贞贞赎身,更是不顾纲常礼法硬是八抬大轿娶她为妻。
陈敬康原以为自己日后定能与贞贞过上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美满生活,可他万万没想到婚前矜贵自持的苏贞贞,到婚后竟变了个人似的异常狭隘善妒,非但勒令他遣散了后院的莺莺燕燕,平日里更不许他同其他女人说半句话,否则便会当场大发雷霆。成婚三年,苏贞贞对陈敬康的独占欲超乎寻常,并且有着与日俱增、变本加厉的趋势。
陈老爷本就不满苏贞贞青楼女子的身份,又嫌她三年下来一无所出,便命令独子休妻再娶。陈敬康早已对苏贞贞的独裁霸道苦不堪言,他虽内心仍残留着对对方的爱意,可此时也仍旧懦弱地顺水推舟应允下来。
苏贞贞自然不愿合离,陈老爷为逼她同意便将她反锁别院,绝食七日。众人皆以为这位瞧着便柔弱不堪的陈家少奶奶恐怕撑不了几日就会败下阵来,可无人料到苏贞贞竟性格刚烈到宁死不屈。
待期满,陈老爷率领陈敬康以及一干精壮家丁前去让苏贞贞签下合离书时,隔得老远,一干人等便闻见那房中传出阵阵尸臭。众人登时脸色剧变,连忙上前将房门推开,而那门方一打开便见猩红的血色溅满了整个房间,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尸臭当场熏吐了好几个人。
要说关押苏贞贞的房间并无伤人利器,她是靠摔碎一面铜镜后生生用碎镜划破了自己的咽喉,苏贞贞对自己下手极狠,碎镜锋利但要割开皮肉也十分困难,可她却硬是用碎片一点一点磨着将自己脖颈血肉给全磨着切断开了,只余一根挂着零散碎肉的颈椎牵连着头颅与肉身,使得一代风华绝艳的花魁死后不至落得身首异处的可怜下场。
苏贞贞的死状已是极为可怖了,可她的死相却更加吓人。她生了一张闭月羞花的美丽脸庞,不笑时已是不可方物,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可当那丰姿冶丽的笑容出现在一张死后尸僵并被老鼠啃去鼻头的女尸脸上时只会显得分外诡异恐怖。
陈敬康因担心贞贞故而推开众人首当其冲第一个闯进房内,在目及尸体后他当即被吓得惨叫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得了癔症,非说自己被女鬼缠身。陈老爷因此心力交瘁,几日下来瘦了一大圈,可到底是自己的独子不能置之不顾,他便重金求医以治陈敬康的癔病。
好不容易看了两月的医,陈大少眼瞅着将要好了,可不知他又如何受了刺激,自某夜醒后便疯疯癫癫地逢人大喊大叫,说苏贞贞回来找他了,还另说了些胡话。
众人一开始只当是彻底疯了的陈家大少在胡言乱语,可打那之后陈府便怪事连连,先是有人夜里听见别院传来女人梳妆浅笑的声音,后来诡事渐多,不少人都称自己在夜里看到了断头的大少奶奶,再往后当日一同前去的家丁更是陆陆续续身亡,且死法高度统一--都是遭人割断了头!
陈老爷惊怒之下找过不少天师道士到府上驱鬼,可却通通无用。久而久之,府中一干丫鬟仆人死的死、跑的跑,一个月不到偌大的陈府便只零散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
听完老管事声泪俱下的一番讲述,封行云三人面色各异。
“老人家,您先别哭了。”明月卿面露不忍,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绣帕递给对方,柔声细语地宽慰道,“有我们在,会没事的。”
“不敢不敢,仙师,小的、小的哪敢收下您的东西……”方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事当即连连摆手,诚惶诚恐地婉拒着明月卿的好意,只是他嘴上虽说着不敢,可眼睛却一个劲儿盯着那手帕瞅。
“行了,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块帕子,给你你就拿着。”薛灵羽素来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更何况还是个老态龙钟,长得不堪入目的凡人,他也懒得跟人虚与委蛇,一把扯过明月卿手中的绣帕便嫌弃地塞进管事怀里,“你也别哭了,不过一个作乱的女鬼而已,就把你们这群凡人吓得哭天喊地、两股战战,真是废物,啧……你现在先带我们去休息,赶了一天路累都累死了,明日起早我们便帮你收了。”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管事感激涕零地连连哈腰道谢,将绣帕收进怀里,用衣袖快速擦了两下脸后便忙不迭地躬身为三人推开了陈府的大门。
封行云一贯话多,可今日他倒罕见有些沉默,除了薛灵羽口气不佳地训斥老人,让他皱着眉朝对方扫了两眼外,自打跟随管事下了马车后,封行云便一心抱着佩剑,双手环臂仔仔细细打量着陈府周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越是靠近陈府,他就越能感受到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
“陈管事,你家老爷呢?”封行云边随着对方进府,边左顾右盼继续观察着四周。
这陈府内部装得倒是金碧辉煌,只是目之所及皆是四下无人,格外的冷清寂静,庭院的水也并非活水而是死水,因而无人更换后路过时只要一低头便能瞧见翻着白肚浮在水面的死鱼,整间府邸从外到内无不透出股死气。
“老爷近日都在为府上怪事四处奔走,所以今日才只有老奴迎接三位仙师。但我家老爷对仙师们十分重视,出门前还特意吩咐老奴定要好好招待三位,绝不能有丝毫怠慢,否则……”
“打住打住,”封行云笑着比了个停的手势,“陈管事,我并无兴师问罪之意。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方才在马车上说你家老爷当时带了一帮人去别院,而同去的那些家丁后来通通横遭不幸……若说你家少爷平安无事,是因苏贞贞对他余情未了所以网开一面,可你家老爷为何也能九死一生,逃脱厄运呢?”
“这、这……”封行云的问题显然有些难住了陈管事,只见他面露难色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或许……是我家老爷吉人自有天相?”
封行云嘴角含笑,不以为然地垂眸点点头,又道:“你说你老爷是靠一副神药才有了令公子,并依药方遣散了女眷,可否将药方给我看看?”
“这……仙师有所不知,老奴虽是陈府管事,但也并非能经手府中上下所有事物,一些贵重的物品是由老爷亲自保管。况且那药方实在时隔多年,或许早已丢失或是因看管不当成为残篇,便是您现在管老爷讨要,老爷也未必能拿得出来。”陈管事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好吧,也不难为陈管事了。”刻意忽略掉对方言语间的前后矛盾之处,封行云抱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只是在下还有最后一件好奇之事,当年那些被遣散的女眷应当是由陈管事负责处理的吧?你当时都将她们遣去了哪里,是否留有名册,这些人中还有留在沧州的吗,这些年里你又是否在城中看到过她们?”
“这,这……仙师,老奴……这、这实在是年代久远……年代久远,老奴也记不清了……”陈管事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吞吞吐吐地应答。
封行云笑了笑,三言两语插科打诨地便将话题扯开了,那陈管事见他不再纠缠明显轻松不少,其后十分积极地主动为他们介绍陈府的景观。
封行云一边勾唇听着管事介绍,一边在心里想着,看来这陈府里还藏着不少秘密。
【作家想说的话:】
提前剧透,这个单元的故事梗概就是一句话:重男轻女的啥b会遭到报应(点头)
一些课外剧场:
想想云子那篇如果是贫穷姐妹花x情感诈骗饭应该也蛮有意思的。
因为看上了明姐和鸟的美丽脸蛋,于是碧池云子略施小计就把二人勾上了床,但因为姐妹花过于贫穷无力供养靠欺诈他人情感骗钱维生的云子,于是在将二人上腻之后碧池云果断冷酷地甩掉了他们。
想想明姐和鸟分别会做什么吧。
明姐在装柔弱绿茶哭唧唧挽回爱人不成后,强烈的自尊心会使他快速收捡起自己破碎一地的玻璃心,戴上坚强的面具笑着答应了云子的分手要求。但是从那一刻起明姐的心中就燃起了复仇的熊熊烈焰!待蛰伏多年后黑化明姐一朝龙王回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被悔恨的泪水糊了一脸的碧池云,明姐只会冷冷一笑歪嘴勾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而小鸟相较之下就舔得多也疯得多,云子刚跟他提分手他只以为云子在跟自己开玩笑,撒娇卖萌让云子不要再逗他了,结果被云子冷面拒绝后鸟会疯狂破防大喊大叫让云子把话收回去,还会各种砸东西发疯。等云子不耐烦地真的抛弃他后,鸟又会上演弃犬101各种在云子的出没地对云子拉拉扯扯纠缠不休。而在一次又一次被云子无情拒绝后,本来人格就不是很健全的鸟终于彻底黑化,戴上鸭舌帽和黑口罩在夜晚的小巷用迷药将云子迷倒实现完美的小黑屋普雷。
第三十四章 解谜游戏进行中(小鸟屡遭无视疯狂破防)
夜阑人静,皓月千里。
许是府中厉鬼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今夜的陈府只是森冷寂静,并未出现管事所言的诡声诡事。
薛灵羽在厢房内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翻来覆去了近一个时辰后,他终是怒气冲冲从床头坐起了身。这些日子他几乎每晚睡前都会找来封行云同他淫乐,有时在对方身上射过好几轮,他会因欢愉后的疲惫困倦陷入深眠,然后一夜无梦安睡到第二日神清气爽地醒来。
从前薛灵羽只当封行云是项廉价的睡前消遣,却不想今夜床上缺了他,自己竟还睡不着了!
薛灵羽气呼呼地披了件外衣便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地猛灌自己水,可直将一壶冷水都喝尽了也仍浇不灭他小腹燃起的熊熊欲火。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薛灵羽兀自凶狠地对着空气破口大骂,他雪白的肌肤染上绯红,使得眉心的一点朱砂愈发艳得几欲滴血。大概亥时左右他曾去过封行云那贱人的住处,可屋内却四下无人,他当时就该意识到那耐不住寂寞的淫货定是趁着夜深人静翻窗找男人去了。
可笑他那会儿却还善意替他找借口,想着封行云兴许只是深夜酒醒后饿了外出觅食,毕竟今夜席间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可当他如同小丑一般独自在空房等到子时都不见人回,薛灵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封行云酒量惊人且此行明月卿又同他们一起,那婊子怕是根本没醉,只是当做障眼法骗了自己,待到一回房便急不可耐地找他曾经的姘头去了!
“该死……真是该死!便这么等不及想被男人肏吗!”薛灵羽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一想到那婊子现在或许正张着大腿,在他表哥身下婉转承欢,他便怒不可遏地想直接冲去明月卿房中将那对奸夫淫妇捉奸在床!
可若去了却没捉住那不知廉耻的贱人,或许反而会暴露他竟同封行云搅在一起的事实,届时即便他仍是完璧之身怕也百口莫辩,遭万人耻笑都是事小,若是传回去被族中长辈勒令同封行云成婚,那才真的事大!
封行云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极品,但也只够做个玩物罢了,他那般出身卑贱又愚笨粗鲁的人才不配成为能同他薛灵羽共度一生的道侣!
如此想着,薛灵羽终是打消了去他表哥床上捉奸的念头,可是怒火虽消退些许,他胯下的肉物却因方才脑内构想出的封行云放荡不堪的模样而愈发坚挺。
薛灵羽不得已只能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条浸有封行云淫水的亵裤,他将鼻尖凑近被浸湿的部分阖眸深嗅。须弥戒中没有时间的流逝,故而那亵裤仍旧留着那令人闻之上瘾的淫香。
“哈啊……哈……臭婊子,竟敢抛下我去找其他男人……唔……等我明日捉住你,看我不将你这贱货活活肏死在床上……啊唔--封行云,好想舔烂你的骚屄……嗯……舔死你……”
而就在薛灵羽边怒骂封行云淫贱,边靠幻想中淫贱的对方自渎之际,真正的封行云此时正迎着猎猎的冷风负剑立于屋脊,将整座陈府尽收眼下。
他初来此地便直觉有异,晚膳时他更借着酒意笑嘻嘻地旁敲侧击向那管事问了不少,可对方要么三缄其口,要么转移话题,只反复提及他家老爷明日便归,待驱鬼事成必有重谢。
封行云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装着酒醉提前下了席。等众人差不多睡下,他便独自飞檐走壁,几乎将陈府逛了个遍。
而夜里踩点也确实让他有些收获。
首先,封行云发现在人数上那老管事倒没骗他,如今陈府只剩不到二十人,且都集中在下人房内,看装扮也多是厨娘丫鬟、马夫家丁之类的,并无异常。只是他一间一间掀过瓦片数了数,却并未从那些下人中找出伺候陈敬康多年的老妪,也不知是那老妇是离府了还是辞世了。
其次,让封行云感到古怪的是陈府的风水布局。靠行商起家的大户人家少有不迷信风水的,而“死水破财”这样最基础的风水禁忌又怎么会出现在陈府?且陈府庭院中栽有不少诸如杨、柳等招阴之木,就是寻常人家也应当有所避讳,为何在此处却会大面积栽种?
可惜他堪舆学实在学得一塌糊涂,看不出陈府布局上的更多问题,否则若换了卿儿来,必能轻而易举找出症结所在。
若非时候委实太晚,封行云甚至想夜探别院,可惜他明日还得早起驱邪,便不得不在丑时回屋睡觉了。
*
翌日,封行云一行人早早便在陈管事的指引下来到院中准备正式驱鬼,他们几人里就薛灵羽谈得上经验丰富,可当他轻车熟路拿出罗盘想要搜寻厉鬼方位时,那罗盘所显示的信息却一时将三人都震住了!
罗盘是依阴气浓度定位邪祟的,除去乱葬岗之流的阴邪地外,普通人家不会有鬼气,所以邪祟在罗盘上往往会以点的形式显现,异常好发现。
然而吊诡的是,从薛灵羽方才启动的罗盘上看,这陈府上上下下竟都遍布浓郁阴气,整座府邸宛如阴宅,根本无法从中找到厉鬼!
这样的异常连明月卿看了都不禁眉头紧皱,三人轮流使用自己的罗盘再次确认,在排除仪器损坏的可能后,几人面面相觑,竟是一时间齐齐陷入了沉默。
“三位仙师为何还不行动,可是有什么不妥?”陈管事一头雾水地询问。
“老头,你还敢问!”薛灵羽脾气本就最为暴躁,昨晚一夜未眠心情更是异常烦躁,故而此时他便顶着眼下的两团乌黑率先发难,“你知不知道你们--”
“陈管事,我这师弟年纪小,性子急,你不必管他。”不等薛灵羽说完,封行云便和事佬一样笑呵呵地站出来果断截住了他的话头,“我们师兄弟这次下山走得急,结果都错拿了仪器,手中罗盘是降妖所用,无法用于驱鬼,所以今日恐怕得先暂且作罢了。不知您能否宽限我们些时间,待明日我们定会给贵府一个妥善交代。”
封行云装出的那副温文尔雅的假象是真能够唬人的,陈管事听了连忙受宠若惊地摆手:“仙师哪里的话,真是折煞老奴!既然如此三位今日便好好歇息,等明日再做打算也不迟。”
封行云又笑着同陈管事寒暄了两句,待挥别后便领着明、薛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门刚刚关上,薛灵羽就气鼓鼓地冲封行云发火:“你刚刚打断我的话做什么!而且我们的罗盘怎么就有问题了?驱鬼降妖本就是一体,哪里分过两用?分明就是这陈府内怨气冲天,也不知道那陈老爷是做过何等丧尽天良、伤天害理之事,竟活活将一座阳宅造成了阴冢!”
面对薛灵羽的愤怒质问,封行云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便云淡风轻地略过了,他转头神情严肃地询问明月卿的看法:“卿儿,你如何看。”
“疑云重重。”明月卿同样表情认真地回视道,“但能肯定的是,这陈府内绝不止是单一的厉鬼作祟这么简单。苏贞贞虽死法凄惨、怨念极重,但毕竟才亡不足半年,怨气不可能覆盖整座府邸,而这般浓烈的阴气便是寻常乱葬岗都无法汇聚。所以我更倾向陈府内藏有聚阴的邪祟物,又或者府中除苏贞贞外还有大量枉死的冤魂。而正是此前便已聚集的阴气滋养了苏贞贞的冤魂,才使得她半年之内就能接连犯下数桩命案。”
明月卿的一番话听得封行云不由赞赏地连连点点头,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英雄所见略同,卿儿同我想的一样,果真是冰雪聪明。”
明月卿倒也不扭捏,与封行云相视一笑后,有些娇嗔地抱怨道:“哪有你这样夸人的,我看你分明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封行云还没回什么,一旁的薛灵羽看着他俩竟光明正大地当着自己面打情骂俏,鼻子都险些气歪了,他重重哼一声,直直盯着封行云阴阳怪气地生硬插嘴道:“陈府再多怪事又同我们有何干系?别忘记我们此行下山的目的是为降服厉鬼,而非多管闲事!”
“目前看来想要破开陈府的迷题,还有些麻烦。陈老爷迟迟未归,老管事又守口如瓶,府内唯一不设防的题眼便是那个据说已经疯了的陈家大少。”封行云依旧不理会薛灵羽的挑衅,慢条斯理地对明月卿接着说,“卿儿,我们不如分头行动。你下午去探探那个陈敬康的虚实,而我缠住陈管事,顺带让他领我去看看苏贞贞死的那间别院。你意下如何?”
“喂喂!那我呢!”眼见自己被彻底的排除在外了,薛灵羽在一旁简直急得跳脚。
“你?”封行云这时才终于舍得朝薛灵羽看去一眼,只是他的态度却十足的轻蔑,“你不是说你不多管闲事吗?”
“封行云你--!”
“行了行了,你少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封行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吩咐道,“你若真想参与便去找那哑巴老妪吧。”
他一脸凝重地说:“陈老爷既然爱子如命没道理会只派一名仆人去贴身照顾自己的宝贝独子,更遑论那还是个哑了的老妇。我总感觉那老妇一定知道不少的陈府秘辛……”
【作家想说的话:】
一些大小姐们の扯头花花絮流出(假):
薛灵羽:“简单来说,就是我和封行云睡了。”
洛时序:“薛灵羽你为什么要犯贱跟这种人渣搅在一起啊?你作践自己能不能找点别的事啊?”
明月卿:“洛时序你现在骂人可真够高级的啊,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薛灵羽怎么他妈的就高贵冷艳了?和封行云上床就等于作践自己?我看他睡得挺开心的啊!”
薛灵羽:“我没你开心,不然你也不至于被他又打又骂还跟了他六、七年。”
明月卿:“对,在你们眼里我都一直在作践我自己,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在作践我自己!要不是季怀宁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私底下骂我是贱货!”
第三十五章 鬼市阴画(大战前夕,鸟被云子挤兑得哭唧唧)
“仙师,请。这便是当日关押苏贞贞的别院了。”
“有劳陈管事了。”
封行云客气地点头致谢后便大步上前推门而入,那管事远远站在院中伸颈探望,却并不敢跟着进房。
到底时隔许久,当日苏贞贞自戕而亡的屋子如今已然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唯有屋内洗不去的血迹在悄然诉说着此地曾发生过的血腥凶案。
封行云原是想来好好搜查,以期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可面对家徒四壁的一间空,房饶是他也难免力不从心。在确认过罗盘并无异常反应,又将房间角落都仔细检查过一遍后,封行云才终于有些不甘地退出了屋子,同陈管事一道离开。
回去的路上,封行云的嘴几乎没歇过,他本就能言善道,又十分见多识广,虽是修道之人却从不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只不过行了短短一段路,陈管事就已被他哄得眉开眼笑,莫说什么生辰八字,便是祖上家底他都险些自愿对人刨了个干净。
见对方似乎对自己放下戒心,封行云便状似不经意地好奇问起陈老爷当初究竟靠什么才从一介白身发迹至此,那陈管事刚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待多聊几句彻底卸下心防后,他便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封行云,小声道:
“封仙师,这话我只告诉您一个人,您可千万别对外说。我家老爷藏有一幅秘画,名为《蓬丘女仙图》,据说画中仙子面容无双,清丽出尘,栩栩如生简直如同活的一般!老爷早年便是借着赏画由头敛了不少财,且至今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画的来历,而当年赏过画的人也已悉数离世……”
“且慢!陈管事,你说当年看过画的人都死了?”封行云皱着眉头打断道。
“是啊,此事说来也当真蹊跷。老爷那时奇货可居,邀来赏画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商贾乡绅,可那些人回去后无一善终,或是病发离世,或是经商路上遭山匪所害……这前后不到半年,便都相继……”
“后头是有捕快前来调查,可老爷早就花钱请人打点过,加上他们也没有证据,这关了还没三天又给放了出来。那之后老爷便迁来沧州做起正经买卖,才渐渐发展出如今家业……”
*
“……那陈老爷便是如此才起了家。”厢房内,封行云一口气将陈管事所言原原本本告知了桌前坐着的明月卿与薛灵羽,他说完不免口干舌燥,直接提壶猛灌了半肚子水,等喝得差不多了,才豪迈地卷起袖子擦嘴问道:“你们呢,有什么收获没?”
“你这人真是粗鲁不堪!这壶你对了嘴,还让别人怎么喝啊,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薛灵羽第一时间没理会封行云的问题,只是颇娇气地皱着小脸埋怨道,“我今天在外走了一下午,渴都渴死了!哎呀,算了,不管啦--”他边说着,边拎起封行云喝过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
趁封行云正一脸强忍地看着薛灵羽时,明月卿也忍不住目光冰冷地向矫揉造作的薛灵羽斜睨去一眼,待他二人看向自己之前,明月卿早已换好表情,款款道:“陈敬康那儿依旧没能找到苏贞贞的鬼魂,只是我用罗盘探查时,发现他房内汇集的阴气十分浓郁,想必是苏贞贞经常出没的场所。并且那陈敬康似当真痴了,我今日去时,便听他缩在床头说,说……”
“说什么了?好卿儿,这时候你可别同我卖关子啊!”眼见明月卿谈到关键处却神色尴尬地闭口不言,封行云不免心急追问。
“他说……他说他股间作痛,还……还流了血,实在禁不住苏贞贞每夜都用阴具……那样弄他,还央求苏贞贞饶了他,说他不想要怀上鬼胎……”
即便是在封行云床上,明月卿都鲜少说些荤话,可如今他却迫于形势不得不当着两人的面转述下午听闻的污秽言辞,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说出口,他仍是羞耻得两颊都不受控制地浮上一片薄粉。
“阴具?鬼胎?什么意思?那陈敬康不是男人吗,为何会说自己不想受孕?”封行云感到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明月卿有些羞涩地轻轻摇头,“我想要上前仔细询问,可我一靠近他,他便吓得在床上大吵大叫,我担心引来其他人,就只好作罢先行离开。”
封行云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头也不抬地随口抛出询问:“你呢?”
见封行云这般轻视自己,薛灵羽自恃身怀信息,也算今非昔比,故而此刻竟拿起乔来,抱臂冷哼道:“我查到的线索为什么要告诉你?”
薛灵羽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封行云好好哄哄他,予他应有的尊重,岂料封行云听后却摆出一副早将他看透的轻蔑姿态,无所谓道:“不说算了,用脚趾想都晓得你定是查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被问及才会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当初交代你任务时我就没指望你能完成。卿儿,看来明日怕是还得继续辛苦你了。”
“无事,我……”
“封行云你少瞧不起人了!”薛灵羽猛然拍桌怒吼,竟是连明月卿在场都不顾了。
他今日本来就因上午封行云的一句话而顶着烈日辗转跑了多地,又花费银子盘问过许多人,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原想着回来后被好好夸奖一番,可封行云这贱人非但一点不重视他的成果,反而对他说出那样令人寒心的言语。
薛灵羽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一双冶艳勾人的狐狸眼转瞬便泛起盈盈水光,他咬着下唇气呼呼地大喊道:“你知道什么是鬼市吗!”
封行云倒不是真信不过薛灵羽,他不过是见人不配合所以用激将法诈一诈罢了,不想这一诈好像还真诈出了猛料。封行云来了兴致,当即也暂时摒弃了前嫌,有些贱兮兮地歪头凑近薛灵羽,勾唇低声问道:“这就哭了?”
“有病!你才哭了!”薛灵羽眼眶通红地大声驳斥,他说着便背转过身,拿两手草草抹了把眼睛。
封行云本想再接着逗他两句,可一旁的明月卿或是舐犊情深,见状赶忙上前打起圆场,将封行云轻轻推到一旁后便体贴地安慰劝解起了自家表弟。
直劝了好一会儿,薛灵羽在抬头恨恨剜了封行云一眼后,才终于肯将他半日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薛灵羽一开始是直奔那老妪而去,可几经波折寻到对方住在邻州的后代时,才得知那老妇早于多年前便横死在了陈府中,家人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后连尸骨都未接回,便换了一处地方生活,如今问起事来也是一问三不知。
薛灵羽竹篮打水一场空难免沮丧萎靡,就在他灰溜溜返回沧州随意择了一家酒楼准备用餐时,却柳暗花明地听见邻桌在议论近来陈府怪事,并直言此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陈老爷如今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
薛灵羽一听当即连饭也不吃了,扔出几锭元宝便如同审犯人一般地审起了邻桌。
“……那人就说陈老爷的画是他从鬼市买来的阴画,所以早些年凡是赏画之人无不死于非命。而后来无论是求子艰难抑或厉鬼索命,皆是在偿还果报。”薛灵羽一五一十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你有具体问他鬼市是什么、该如何进入、在鬼市中应怎样进行交易吗?”封行云急切追问。
“我问了,但是……”
就在薛灵羽回复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三位仙师可在?我家老爷方才回府,如今正在正厅设宴以款待仙师,还请三位赏脸,随老奴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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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三位仙师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实在该罚!我这便自罚三杯以向仙师谢罪!”
“陈老爷这说的哪里话!”眼见对方准备举杯自饮,封行云立即眼疾手快地拦下了陈老爷的自罚之举,“我们应邀下山为贵府驱邪,却因误推迟进程,陈老爷已是胸怀宽广不与我们计较,又如何谈得上自罚?这杯酒应我来敬陈老爷才是!”
与他们想象中焦头烂额、形销骨立的商人形象不同,这陈老爷脑满肠肥、慈眉善目,笑起来简直跟尊弥勒佛似的,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愁苦之色。且他为人极其热情,早先在正厅中远远见了他们便恨不得倒履相迎。
薛灵羽第一眼便对这肥头大耳的陈老爷充满嫌恶,好像挨近点都能闻见猪圈的味道。可他在这儿兀自鄙夷,那头封行云却是长袖善舞,极善交际应酬,酒过三巡下来竟还跟那陈老爷称上兄道上弟了。
虽然一直心知封行云骨子里就是个粗鄙不堪、贪慕虚荣的媚俗小人,可乍一看对方如此卑躬屈膝、市侩谄谀的模样,薛灵羽却还是忍不住有种幻想被人残忍戳破之感,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突然降下了一座大山,那山又沉又重,压得他连喘气都感觉费劲。
薛灵羽甚至情不自禁想,封行云当真是个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对这么个不值一提的小商小贩都能极尽所能地阿谀奉承,却对自己不假辞色,难道他不知即便是这整座陈府加起来再翻上千倍百倍都比不上他家指缝间泄出的丁点财富吗?
真真是鼠目寸光、愚不可及!
为了缓解心头那股说不出的苦涩与愁闷,薛灵羽一直冷着脸给自己灌闷酒。
席间他似乎听见封行云那贪婪小人低声下气向陈老爷讨画来赏的请求,对方开始还推辞婉拒,可后来被一通溜须拍马哄得连连哈哈大笑后,倒真松了口遣陈管事去拿画,说是不能让自己的义弟失望。
彼时夜已极深,凄寒凛冽的夜风刮得人骨子里都俱是寒意。那陈管事将画呈上后,便仓惶告退,匆匆离去,而陈老爷酒意正浓混不在意,只喝酒喝得面红耳赤,洋洋得意地同封行云说起自己当初是如何靠这异画白手起家的丰功伟绩。
薛灵羽从头至尾都在冷眼旁观着封行云醉酒献媚的丑态。
直到陈老爷将画从盒中取出,对着封行云展开时,薛灵羽便看见方才一直醉得东歪西倒,浑身酒气满脸谄媚的封行云突然双眼乍现出清明之色,并从酒桌前缓缓起身。
冰凉的夜风卷起了他的发梢,封行云从容不迫地从身后抽出太微,剑指阴画,即便衣袍已被逐渐强盛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可封行云却依旧冷静沉稳,甚至唇畔还一如既往地勾起那抹看着就十分欠揍的痞笑:
“苏贞贞,哥哥找你好久了,还不现身?”
【作家想说的话:】
抱一丝啊家人们……本来该昨天美美更新的,但刚子连着几天一直反反复复在发低烧,所以拖到现在才更新……下章开始打boss,这个单元应该没几章就能跑完了(应该?)
距离小鸟彻底被云子百分百攻略也不远了……嗯……
第三十六章 小鸟狂热云厨模式加载启动中……
封行云话音刚落,阴画瞬时乘风而起,悬于众人之上,浓浓黑雾凭空从画纸间渗透而出,转眼便将整幅画卷吞没其中。
陈老爷已被吓得酒意全无,面如金纸,俩腿肚子猛打颤,膝盖一软竟直直摔跪在地,随即他也不顾什么颜面仪态,颤巍巍地扒住了桌子腿就试图将自己肥胖的身子藏进桌洞里。
封行云单手持剑迎风而立,此刻正目光如电全神贯注地紧盯阴画,不肯放过任何异动,那凛然不可侵犯的英姿在月下瞧着简直有若天神下凡。
“诶,封行云,”而强敌当前,薛灵羽非但不摆出战斗的架势,反倒不管不顾地绕过大半桌子硬往封行云身边凑,那微微仰头凝视封行云侧脸的一双眼更是亮得像盛了一片甜蜜的星河,“你刚刚那些都是装的啊?”
见薛灵羽此时朝自己走来,封行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情报要同自己说,便特意分神竖耳倾听,结果他听来便只听得这么一耳朵没头没脑的问题,封行云当即不禁有种遭人戏耍的恼怒:“废话!”
“我就知道,”虽然封行云的语气并不好,可薛灵羽却难得没因此发怒,反倒轻轻抿唇一笑,活泼道,“你演得真差,我一开始便一眼就--”
正在薛灵羽说话的档口,数双森森白骨便蓦地从黑雾中爆发而出,直取他二人命门!
“当心!”封行云下意识皱眉大喝,他一把推开身旁的薛灵羽,独自提剑欲挡。然而他快,那白骨却更快,瞬息间便已逼近他鼻尖!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封行云只觉自己眼前白光一闪,他再度抬眸,便见白绫已一力替他挡下全部攻击,几根鬼爪被死死绞紧动弹不得,随后便在一阵清莹的蓝光中化为了灰烬。
“行云,你没事吧?”一旁的明月卿连忙焦急上前询问,满腔关怀情真意切不似作伪,在确定封行云并无大碍后,他再对上薛灵羽时脸色是少见的难看,连语气都十分严厉,“羽儿,我知你向来任性跋扈,也一贯憎恶行云,对他恨之入骨。但你怎能因此便故意害他分神,真狠心将他置于死地!你何时竟变得这般蛇蝎心肠?”
“我没有!!”薛灵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从小倾慕明月卿,对对方唯命是从,从不敢忤逆,便是那日遭明月卿当着学院众人的面羞辱,他即便再愤怒不甘也因不愿与对方针锋相对,而只是含泪离开。
可这次却与以往都不同,薛灵羽害怕封行云真听信了明月卿对他的污蔑,故而人生头一次反抗起了自家表哥,他几乎字字泣血地悲愤质问道:“表哥,你之前空口白牙辱我,我都已经忍下了!可你怎么能因我对你的退让,就这样变本加厉、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地血口喷人!”
“薛灵羽,你今日将话说清楚,我如何血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凄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打断了明、薛二人的争吵,阴风做笔浓雾为墨,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抹窈窕身形,待雾散风去,一名清雅秀丽、鬼气森然的女子便凌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世间之人本就善变,又有什么好争吵的呢?曾经敬郎对我也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后来不也变得狠毒无匹、蛇蝎心肠吗……”似是触景生情,女子双眸低垂,玉指绕青丝,哀怨叹气道,“公公,你说对吗?”
话音甫落,陈老爷藏身的桌子登时四分五裂,汤汤水水、瓶瓶罐罐落下重重砸了他一身。
“啊!啊--”陈老爷口中应时爆发出阵阵惨叫,捂着脑袋在地上有如蛆一般的翻滚着,滚烫的热汤混着油浇到他头上在阴寒的夜里冒出了股股白气。
“妖孽,休得害人!”没空理会明月卿和薛灵羽两人暗流涌动的嫌隙,封行云的注意力从头至尾都在苏贞贞身上,此刻眼见对方出手伤人,他便当机立断拔剑而上,战斗就此一触即发!
原本对付苏贞贞这样的厉鬼,只一个薛灵羽都能手到擒来,可此时正值阴门大开的子时,又有那鬼画作祟,加上陈府上下不知为何汇聚的冲天怨气,这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竟导致封行云三人联手却都一时无法镇压邪祟。
正厅内剑影万千,异色光芒交相闪耀。而就在几人缠斗之时,陈老爷鬼鬼祟祟躬身外爬,可这哪瞒得过苏贞贞的眼睛?
“哪里跑?!”只听苏贞贞暴喝一声,当即便甩开对她穷追不舍的封行云,五指成爪袭向陈老爷,一心想要索那老东西的狗命!
可惜在她即将得逞之际,薛灵羽却化鞭为剑半道杀出来阻了她的攻势。眼见自己又遭眼前少年坏事,苏贞贞再也忍不了地暴怒起来,那阴画应她所感一时间光芒大盛,俯冲至苏贞贞身前。
且说这头薛灵羽为保陈老爷,孤身对阵苏贞贞,可那贪生怕死的陈老爷却一心只想逃命,看见自己身前立了一人,当下竟是想也没想地一掌从身后将人推了出去,妄图利用对方吸引厉鬼注意,好方便自己逃生。
封行云就追在苏贞贞后头,自然看到薛灵羽遭了背后毒手,他本想上前帮忙,可余光一瞥发现卿儿就在一旁,当时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大半。
然而出乎封行云意料的是,足过了好几息,薛灵羽眼瞅快要撞上阴画,可明月卿居然一直迟迟未出手,甚至神情有些漠然地袖手旁观。他心下诧异至极,但眼下形势危急却也容不得他细想。
封行云飞身越过苏贞贞,长臂一伸便在最后关头拉住了薛灵羽的手腕。可就在此时,阴画却骤然爆发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吸力,莫说薛灵羽,便是封行云都被拽着一同坠入了画中!
在下坠的过程中,封行云遥遥听见画外似有一道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他根本来不及回应,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挤在了一起,那奇诡难言的剧痛使得他眼前一阵发黑,没能坚持多久便彻底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
“封行云!!”眼见白绫扑去却并未将人及时救下,明月卿简直惊怒得目眦欲裂,向来柔和圣雅的一张脸在扭曲之下竟显出几分妖相--清澈漆黑的星眸泛出冰蓝的莹莹光泽,肩颈颊边均有龙鳞若隐若现。
震怒之下明月卿不再犹豫果决召出月轮,莹润皎白的月华中悄然渗入几缕的死气,只是这样的异变在本就充斥黑雾,被怨气笼罩的陈府中并不显眼。
不过百十来招,苏贞贞便已败在月轮之下,正狼狈地爬伏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那浮于半空的阴画也因此失去光泽,如普通画轴一样掉落在地,摊散开来。
明月卿目力极好,因而即便隔了段距离,他也仍一眼瞧出了画面的诡谲之处:
封行云与薛灵羽竟取而代之成为了画中人,此刻正彼此交叠着昏迷在一起!
【作家想说的话:】
疯跑剧情ing……这个单元应该还有一两章就结束了……然后下一part过渡单元里就终于能回收文案里明姐说坏话被云子偷听到的情节了呜呜呜(大哭)
小鸟本章基本化身云子的小迷妹,因为担心云子误会(嗯……)他真是歹毒的蛇蝎美人,所以长这么大头一次大逆不道顶撞表哥……反正这事儿就挺难评的,隔行如隔山,就祝小鸟早日追星成功吧(。
第三十七章 画中世界
“怎么回事。”没有了灵力波动所产生的声音光影,陈府正厅重新变得死寂森冷,这也使得明月卿似不带一丝感情的询问显得格外突兀。
那陈老爷历经一夜人鬼斗法已是吓得几欲魂飞魄散,此时眼见明月卿对自己背身而立,他心怀侥幸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岂料脚尖刚刚点地,方才还高悬夜空离他数丈远的月轮刹那间便贴着他的额发擦过,险些直接削去他半边头颅!
伴随“啊”的一声惨叫,再看那陈老爷竟是身子一颤,两眼翻白,直挺挺往后一倒,彻底昏死了过去。
苏贞贞见状伏在地上大笑不止,顷刻间寒芒略过,她只觉肩处传来一阵剧痛,痛苦地闷哼过一声,她再低头一看便见自己一只手臂竟被生生斩断,不断有阴黑的鬼气正从肩膀处的断面往外倾泄!
“我问你怎么回事。”明月卿的声线仍旧没有丝毫起伏,可他越是平静,那声音里便越是压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疯狂。
然而苏贞贞外表虽只是一介弱质女流,但内里却十分桀骜坚忍,颇有骨气。即便被断去一臂也仍不屈从俯首,只是咬牙抬头怨毒地死死盯着明月卿。
见轻易撬不开对方之口,明月卿也未被激怒,他面无表情地垂眸,高高在上地用俯瞰蝼蚁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苏贞贞,缓缓道:“你很爱那个凡间男子是吗?那么苏贞贞,我便给你个机会,成全你二人做对黄泉鸳鸯。你若再拖延时间,我会将陈敬康拖至你面前一点一点折磨至死,你犹豫一秒,我便剜他血肉;你胆敢欺瞒,我就断他四肢;你若一直闭口不言,我会将他当中腰斩,再用灵力为他吊命,直到你终于肯对我说出实情为止。”
至此,苏贞贞才终于变了表情,她强咽下一口污血,敛去满腔憎恨,强颜欢笑地轻启丹唇:“仙师不愧为修道之人,真真菩萨心肠、慈悲为怀。您既这般放话,那妾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小腿处传来的剧痛使得薛灵羽的意识不断在清醒与混沌间游走,半梦半醒时,他感觉自己好像睁开了眼,可触目的却尽是一片陌生景色,在他全部的视线范围内,唯有封行云逐渐远去的背影是熟悉的。
“封……行云……别走……”察觉到对方似乎正在抛下自己,薛灵羽不由惊慌急迫地开口想要阻拦,然而他的声音却气若游丝,细如蚊蝇,根本无法撼动对方离去的脚步。
眼见封行云渐行渐远,薛灵羽的整个心魂皆一时深陷遭人遗弃的悲伤与恐惧共同织就的绝望深渊,与此同时,小腿再度传来阵阵剧痛,他的意识又模糊起来,昏昏沉沉间便再一次地陷入了昏迷……
黑暗中,薛灵羽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正在一片无尽虚空中不断下坠,直到骤然摔到一丛树上才终于止了这一场漫无边际的坠落。
可惜那树生长于悬崖边,并不能够承重,眼见树干快被压断,薛灵羽正深感无助之际,崖上却赫然出现了封行云的身影!
“封行云,你怎么在这儿!”薛灵羽的惊喜溢于言表,“你快拉我一把,我要掉下去了!”
而奇怪的是,无论薛灵羽如何呼救,崖上的封行云却从始至终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他。
“你还在那儿干等着干嘛呀!你快来救我啊!”
“救你?”封行云明明将他的恐慌尽收眼底,却并不伸援,只是冷笑道:“你方才刻意害我分心,想借苏贞贞之手杀了我,我又为何还要救你?”
“没有!不是的!”薛灵羽急道,“你别听我表哥胡说,我刚刚才没有……”
“可你之前三番四次想杀我,恨不能待我死后将我挫骨扬灰却是真的吧?仙宗内的伏击、安阳县的毒酒……如何,薛灵羽,还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吗?”
封行云并不听薛灵羽辩白,当即出口打断了他,而他这一番话却是将薛灵羽堵得几乎哑口无言,只听薛灵羽嗫嚅几番才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没有,那时,那时我是……对!那时我是受了表哥的蛊惑!是表哥说他讨厌你,不想再被你继续纠缠,所以我才对你下手的,我……”
“薛灵羽,男儿生于世间,就该顶天立地、敢做敢当,别犯了什么事都只会甩给别人,自己却躲在背后装无辜卖可怜,那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不等薛灵羽说完,封行云便一脸鄙夷地斥道。
封行云一个鄙夷的眼神便几乎将薛灵羽的防线全数击溃,他含冤受屈为明月卿背下黑锅,当下百口莫辩恨不能剖心自证,薛灵羽情绪激烈得几乎是尖叫着想要为自己鸣冤:“我没有装无辜卖可怜!真是表哥指使我--”
“好,就算是卿儿让你来杀我,难道那留影珠也是他指使的吗?”眼见对方瞬间偃旗息鼓,支支吾吾,封行云眼中鄙夷更盛,他嫌恶开口,“薛灵羽,卿儿平日待你那样好,又是那般光风霁月,可你却狼心狗肺、以怨报德,为脱罪行不惜如此构陷卿儿,污他名节,你果真如卿儿所言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真是令我恶心至极!”
封行云说完便再不理会转身就走,薛灵羽终究年纪尚幼,一见封行云当真打算离他而去了,他惊骇得不由破天荒地低声下气连连哀求,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封行云你别走!你别走--你别讨厌我……呜……别抛下我……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好害怕……”
“你害怕难道我就不害怕?”封行云闻言脚步顿停却并不转身,他说话时的语气十分平缓,但一字一句却如尖刀般狠狠扎进薛灵羽的心脏不停搅动,“薛灵羽你知道吗,那夜在后山,当你将我收入镜中说要令我生不如死时……”
“我也害怕。”
*
“不、不要……别走、别离开我……封行云,封行云--!!”薛灵羽冷汗涔涔地猛然睁眼,胸膛因受了惊吓而不住地剧烈起伏,而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蓝天白云绿荫红花,哪有什么无间深渊。
“我还没死,好端端的那哭什么丧。”熟悉的声音刚刚传入耳,薛灵羽便应激似的迅速扭头望去,就见封行云正一脸平静地坐在自己身旁。
“你、你没走……”薛灵羽大梦初醒,还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他此刻跟入了魔似的直勾勾盯着封行云地低声呢喃:“封行云,你没走……”
“走?我倒是想走,可走去哪儿啊。”薛灵羽醒后有些奇怪的状态让封行云短暂地朝他瞥去一眼,只是这会儿封行云也并没什么功夫去细究薛灵羽的变化,他抬眼看了眼天,略带愁闷道,“我们被困在那阴画里头了。”
薛灵羽痴痴盯了封行云好一会儿,直到他伸手想要摸摸封行云,结果却被人皱着眉头拍开后,他才终于缓缓眨了两下眼,逐渐清醒过来:“……无碍。世间秘境千变万化,若是以物为载者,待契机被触发后,触发者便会被吸入境中,这阴画就是如此。要想出去也不难,只要你不丢下我,我施法破坏境眼便能带你离开。”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封行云奇道,他原以为薛灵羽只是个漂亮草包,却不料对方谈起秘境时竟能头头是道。
“因为我们朱雀一族所炼化的本命灵器皆是此类秘境。”
薛灵羽说得十分坦诚,封行云听得也是十分讶异,他虽然对神族后裔那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也并不了解,但也知道所谓的本命灵器对那些半神们而言可都是保命的家伙,如非情况危急根本不会使用,平时更不会轻易透露相关信息。
而此时薛灵羽却将自己的命门如此轻飘飘地对他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在没骗他的话,那可真谈得上是对他赤诚相待了。
“咳。”封行云轻咳一声好掩饰心下惊诧,他尽量维持镇定地道:“你先别说大话,你试试你此时还有灵力吗?”
薛灵羽听话地调动自身灵力,然而运转一周后他发现自己的灵台竟空空荡荡,几与凡人无异,他当下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这般反应,封行云只是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看来现在你同我一样,都变成了凡人。方才在你昏迷时,我便试着御剑想要探索这画中之境,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召剑,尝试几次后我就放弃了。我原以为我是凡人,所以进入秘境受到限制才施展不出灵力,怎么你身为半神到了这鬼画里头也会受制啊。”
薛灵羽柳眉微蹙,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封行云却突然惊奇地指着他身后大喊道:“你看!”
薛灵羽倏然回首,便见天际突然凭空显现一行端方清雅的簪花小楷:
行云、羽儿,我在画外无法与你们对话,只能以如此形式告知你们:
你们如今被困在阴画之中,活人进入阴画会暂时失去所有灵力。
想要破画而出则需要你们在画中之境找出这幅阴画。明日午时,我会以正午阳气为引,用灵力强行破坏画中时空。
届时,你们手中的画中画会形成一道连接现实的时空缝隙。
只是切记,我如今的灵力只够开启半盏茶的时间,若你们期间没能离开,便会永远成为画中人。
【作家想说的话:】
本来想一发速跑完剩余剧情,但果然还是不行(抹泪)不出所料小鸟下章就会被高帅的云子攻略完毕,彻底开启自己一生为(批)奴的命运……(假惺惺地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一些课后补习:
小鸟有没有故意害云子分心,明姐瞟一眼就知道了,他那么说其实就是想在云子面前泼小鸟脏水。
这种事儿以前明姐其实干得不少,但小鸟一直都委委屈屈忍下了,所以明姐就愈发干得肆无忌惮、得心应手的。
但这次小鸟居然敢跟自己叫板顶嘴也确实是明姐没料到的,所以后面当他连名带姓喊鸟的时候,明姐其实是真的急了,想要跟人当着云子的面掰扯清楚了。
谁污蔑你了?谁血口喷人了?你的意思是我还故意撒谎构陷你是吗?
↑明姐心情差不多就如上~反正任何可能使他在云子心中温柔端方、善良大度的形象有损的人或事,明姐都想要第一时间掐灭在摇篮里。
第三十八章 偏执小鸟阴暗爬行
正在封行云思索那时空缝隙是何意、画中之画又该去何处寻时,便听一旁的薛灵羽冷静道:
“表哥所言的画中画便是我方才同你说的破境阵眼。寻常秘境若想离开,除非境主应允,否则就需自己寻找阵眼破除。然而此境情况十分诡谲……一般入境者在进入一处秘境时,灵力会视境主实力而被压制三到七成,若入境者为凡胎,那么灵力尽散也并非全无可能。”
封行云一边听薛灵羽娓娓详述,一边不禁拿后山那次他被卷入那无什么光镜中的情况做对比。封行云暗自心想,难怪那夜他对上薛灵羽时竟有种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感,他还以为是薛灵羽心机深沉,平日在韬光养晦、隐藏实力,没想到只是因自己被压制了大半修为才会如此。
封行云在那头独自豁然开朗着,薛灵羽这边仍不紧不慢地接着道:“然而这鬼市来的阴画竟能连我的灵力都全数压制……我只在幼时听我祖母说过,这世间有一类至阴至邪的无主秘境,若是邪祟进入则与其相得益彰,无论修炼妖丹鬼魄皆能一日千里,可若活人进入则会修为尽失,要想离境必有所献祭……”
言及此,薛灵羽垂下眼眸顿了顿,等再抬眼看向封行云时,他的表情罕见有些意味深长:“封行云,或许到明日正午时分,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人能离开。”
可能是因为年纪还比较小,薛灵羽在封行云面前一向叽叽喳喳,十分喧嚣,二人遇着总免不了拌嘴吵闹。
可此时的薛灵羽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沉稳,这让封行云一时略感不适地微微皱眉,道:“你也只是道听途说,这鬼画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再说了,别管明天能出去几个,我只知道在此之前若找不到那劳什子的画中画,那等明日正午我俩一个都甭想离开。”
封行云话糙理不糙,薛灵羽也明白现下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只是他刚想随对方一同起身寻找破境阵眼,结果人还没站稳便“啊”地痛呼一声,重新跌坐在地。
正是这会儿,薛灵羽才终于分出心神朝自己双腿看去,只见他左腿尚且完好,可右腿却因先前的坠落而摔得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一条伤腿正由一块布料缠着两根较粗的树枝充当夹板去包扎,虽然看着十分粗糙简陋,可包扎的手法却极为娴熟,且那布料显而易见是来自封行云外衣的下摆。
薛灵羽是神族后裔,身具仙根灵骨,再生与修复能力都强大得极为可怖,何时受过这等筋断骨折的皮肉之苦?不看尚还好,一看便登时被自己的伤势吓得龇牙咧嘴、疼得眼泪汪汪。
“你别动!刚给你包好的,可别挣歪了。”封行云不耐烦地轻啧一声,上前搀扶着薛灵羽重新坐回一块大石头上,“行了,你就在这儿给我老实歇着吧,省得等会儿另只腿也找残了,反倒给我平添麻烦。这画中秘境我刚就大致探了一番,也就是瞧着大,实际却是片悬浮于空中的小岛,下头看着是海,其实也有尽头。若绕岛一周,至多两炷香的时间便够。莫说明日午时,我看今夜寅时我就能将那画中画找到。”
大言不惭地撂下一番豪言壮语后,封行云便背身离去,打算独自寻画,只是他刚走开不足一丈,就听薛灵羽在他身后大喊:
“封行云!你若找到画中画了,还会回来找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封行云闻言奇怪回首地朝薛灵羽看去一眼,随后也并不正面回应,只潇洒转身十分欠揍地做了个摆手的手势,没一会儿便彻底消失在了密林间,那离去的背影简直同薛灵羽梦中所见的如出一辙。
*
画中无日月,只有不时穿行林间的阵阵清风。望着岛上枝繁叶茂的巨树,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碎声,薛灵羽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封行云离去的方向,他无法通过日月星轨判断具体过了多久,唯有一声声数着自己的心跳去推测时间的流逝。
薛灵羽知道这画境不大,封行云没有骗他,因为秘境往往就是只能呈现出方寸的天地。可既然画境这么小,为什么在他数了整整三个时辰,足足两万一千七百九十三下心跳后,封行云却仍旧没有回来?
薛灵羽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讽意味十足的冷笑,只是他并不笑封行云背信弃义,而是笑自己天真愚蠢。
明明他从小便被教导凡人通通都是奸邪狡诈、阴狠自私之辈,那些看过的、听过的例子不知凡几,甚至连那梦如今想来都是上天怜悯予他的启示了--他先前对封行云做过的桩桩件件,怕是早就令封行云恨不得对他杀之而后快。
如今有这样一个报复自己的机会,封行云怎么可能会甘心放过?自己又凭什么相信封行云当真会对他不离不弃?
终于想通透的薛灵羽不再坐以待毙,断腿又如何,且不说封行云能否识破阵眼的秘密,就算真让他蒙对那画中画是何物,但只要午时未到,明月卿未施法破境,那么一切就还有转机!
薛灵羽忍痛从石上起身,循着方向试图寻找封行云,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伤势的严重性。
在强撑着走了约摸一盏茶后,薛灵羽小腿两侧绑着的树枝便已东倒西歪,无法再固定伤骨,原本绑得恰到好处的布带也因此深勒进他绽开的皮肉,猩红的鲜血渗湿了玄色的衣摆。
然而一向娇生惯养的薛灵羽却并未因此放弃。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封行云……我才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把我甩掉!!
疼痛几乎染红了薛灵羽的眼,即便早已猜出阵眼,可不甘被封行云抛弃的执念几乎已成为薛灵羽当下的心魔,他并不想着抢先夺得画中画,只一味执着于寻找封行云。
秉持着这样偏执到近乎病态的想法,薛灵羽又勉力行了一段路程,彼时他的右腿早已鲜血淋漓露出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剧痛使他再难靠双腿行走。
于是薛灵羽不得不暂时丢弃自尊,双肘施力在地上艰难而狼狈地爬行,细小而尖锐的沙砾碎石磨嵌进他的伤腿,血痕蜿蜒留在了他爬过的地面。
就在薛灵羽疼得几欲昏厥之时,他骤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夹杂着怒意的熟悉人声:
“薛灵羽!”
在听见封行云声音的刹那,薛灵羽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都停止了跳动,他喉头干渴得快要冒火,可眼眶却无端端湿润得流下汨汨清泪,还未来得及分辨自己心间涌上的种种情愫到底是什么时,封行云就已经将他拦腰从地上一把抱起:“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薛灵羽此刻的样子狼狈,可封行云看着也并不体面。他瞧着便是一刻不停奔波了许久的模样,额际布满细汗,双颊也变得通红,他鼻间不断喘着粗气,胸膛紧跟着上下起伏,可抱住薛灵羽的臂膀却依旧平稳,充满了安全感。
若搁在往常,薛灵羽怕是早就无理取闹地大声质问封行云去哪儿了,可如今在这生死未卜的画境中,依靠在封行云的怀里,薛灵羽莫名从心底诞生出畏怯的情绪,他有些不敢说自己是因担心被丢弃才做出这等疯狂行径,只用手背拭去泪水后,目光有些闪烁地撒谎道:“我……担心你在找画时遭逢不测。”
此言一出,封行云脸上原本滔天的怒火像突然被冻结住一样,呈现出一副有些呆滞的僵硬表情,在短暂的怔愣过后,他才回神,略显不自然地道:“你会这么好心?……再说我这么大的人,能遇到什么不测,用你瞎操心。”
封行云原想抱着薛灵羽寻处水源处理伤口,可他一想自己方才几乎转遍整片岛屿都未曾发现湖泊溪流,便绝了清洗想法只俯身埋头,将就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替对方将嵌进肉里的碎石挑出来。
薛灵羽刁蛮任性难伺候的大小姐脾气就是在全仙宗都算出了名的,封行云都打好自己被挑刺埋怨后要如何怼回去让他忍着的腹稿了,却不想薛灵羽全程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咬着下唇闷声忍痛,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好不容易将狰狞恐怖的伤口处理好,封行云正准备调侃薛灵羽两句,却不想薛灵羽却突然敛下眼睑,不再看他,只是有些瓮声瓮气地闷闷道:“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作家想说的话:】
本来想凑个长章一并发出来的,但想想还是先让大家吃吃饭吧(。
朱雀一族的偏执能在整个半神圈子里都打出名气靠得可不是嘴上说说--小鸟大概就是那种被主人开车开到八百公里外遗弃,都会追着气味跑回来只为狠咬主人泄愤的偏执小狗。
另外其实画中世界这部分的剧情设置本来目的只是为了让小鸟彻底爱云子爱得死心塌地的,但没想到码着码着小鸟好像自己无师自通、误打误撞地就摸到了速通云子的正确攻略……坏了,感觉小鸟再这样下去好像真快能上桌吃饭了(。
第三十九章 高帅云子怒救偏执小鸟,黑心美人至此沦陷爱河
“你在陈府的时候就可以选择不救我……现在也是,明明可以不管我死活,任由我自生自灭……但是……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薛灵羽的眼尾天生上挑,流丽妩媚,此时眉眼低垂,那又卷又翘的羽睫就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几滴晶莹碎泪垂挂在睫毛根部,像他房间内囤积的那些珠宝一般泛着微光,简直漂亮可怜得让人心碎。
封行云自认自己早已摆脱色相诱惑,可乍然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的薛灵羽突然摆出这般惹人怜惜的脆弱情态,他还是不免看得呆住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无论换作谁我都会义不容辞上去拉他一把,给你包扎也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无需觉得亏欠我什么,因为我只是在给自己积德。”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薛灵羽看了太久,封行云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煞风景地回答道。
薛灵羽闻言轻轻吸了吸鼻子,待整理好表情后,他重新抬眸冷冷淡淡地注视着封行云,道:“封行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蠢……比我还要蠢。”
“喂,你变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好歹我也……”封行云简直都被气乐了,他双腿盘坐正想回敬两句,就见正上方的天空突现一豆大墨点,宛如日食异相。随即墨点后方紧跟着浮现一行有些潦草的小字:
已至午时,速寻阴画。
画中不知星移斗转,此刻突然被提醒距离正午竟只剩最后半个时辰,封行云肉眼可见地变得十分焦躁,倒是薛灵羽原地屈膝而坐,似古井无波,一脸看破生死后的心如止水。
“那破画不知究竟藏在哪里,这岛上一草一木我都查了个遍,连石头缝隙我都翻来看过,但别说什么画卷,我连张纸都没发现。”封行云边说边忍不住来回踱步,像那热锅边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封行云,背我。”薛灵羽平静地伸手。
“背你?”封行云疑惑,“你要去哪儿?难道你已经知晓阴画的藏匿地点了?”
并未回答对方的所有问题,薛灵羽只是淡淡道:“去岛的尽头。”
*
“这里便是了。”封行云将薛灵羽放至离岸不远处的地面上,他们所在的岛屿悬于海上数百尺,若是稍有不慎行差踏错,极有可能坠海而亡粉身碎骨。
离岸近了,那汹涌的波涛声便愈发震耳,微咸的海风扑面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威慑感。
“这里难道藏着阴画吗?”封行云举目四望,却见光秃秃的岸边除了碎石沙砾与几座挺立的怪石之外再无其他,不似能藏匿物什。
“莫非埋在沙子底下?”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可随后又皱起一张脸,苦笑道,“可是若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位,只怕我俩现下已经没有时间去一处一处地掘地三尺了。”
“封行云,你去岸边探身瞧瞧。”薛灵羽仍旧不正面回答问题,只老神在在地说。
虽心有不满,但封行云也并未发作,他听从薛灵羽的指示小心地走到岸边,俯身往下望:“……什么也没有啊!”
岛屿下除了湍急凶险的暗涌与坚硬锐利的礁石外再无其他。
“你再看看。”薛灵羽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封行云几乎快趴跪在岸边朝下望,可仍旧什么都没看到,他心中本就因时限将至而倍感焦虑,如今薛灵羽又不说人话,只知道跟他打哑谜,封行云最后的耐心都快被消耗殆尽,于是略显暴躁地朝后方喊道:“再看多少遍都是什么也没有!薛灵羽你叫我背你到这儿究竟是想干嘛!”
“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你的心不静。”薛灵羽丝毫不受封行云焦虑情绪的影响,他泰然自若地举目望向天际,“镜花水月,梦幻泡影。这画境本就是倒映真实的一方幻境,心静无风则海面无波,岛下之海包容方寸天地,又何尝不是一副倒映虚幻的画卷呢?”
薛灵羽波澜不惊地缓缓说着,那岛下原本波浪滔天的海水竟随他的叙述而逐渐风平浪静,直至他语毕,海平面竟当无风无波,澄明如镜,拓印下画境万物。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亲眼目睹这神奇一幕的封行云喜不自禁地高声大呼。而与此同时,一副画卷亦从海底缓缓升起,待升至眼前,封行云连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当即回首兴奋举着画卷欢呼:“薛灵羽,我们找到阴画了!”
可薛灵羽却并未回应封行云的呼喊,他仍旧举目望天,而下一瞬,封行云手中的阴画飞离掌控,悬在半空缓缓展开。
随着画轴滚动,阴画上亦浮现许多血字,封行云定睛一字一句细细研读,可他越看越觉触目惊心,直等读到句末,他脸上哪还有最初的兴奋欢欣,只剩下一片震骇与惊怒。
“如何,封行云,我祖母没骗你吧,我们之中只能离开一人。”分明未看画卷内容,可薛灵羽早已猜到其间规则,也正因如此,与勃然大怒的封行云不同,他甚至还有闲心开着玩笑。
“这鬼画……谁知道它所言是真是假!”封行云怒道,“没准儿它就是想骗我们自相残杀!”
薛灵羽没有接茬,他只是定定看了封行云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平静说道:“封行云,你走吧。”
“不行!”封行云想也不想地拒绝,他满面怒容,“既然是一起来的,那就得一起走,我一个人出去算怎么个事儿!”
“一个人出去也好过谁都出不去。”
“那为什么不是你出去我留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画境之中突然地动山摇,天崩地坼,大地剧烈震动发出轰鸣声响,无数水滴从海面升起,像在下一场倒着的雨。
“这是怎么回事!”封行云艰难地稳住身形,大惊道。
“正午到了。”薛灵羽看向天空上的数行簪花小楷,从容应答。
似是为了印证他所言,阴画上原本浮现的文字突然融化似的变成一团扭曲的漩涡,那血红色的漩涡越旋越大,直至铺满整幅画面,而漩涡中心却黑洞洞,似怪物的巨口,也像无底的深渊,即使离着有一段距离,封行云也仍旧能感受到黑暗中隐隐产生的吸力。
“表哥正在外施法破境,幻境也因此逐渐崩塌。半盏茶的时间并不长,你再不走就永远也走不了了。”薛灵羽目光沉沉地盯着封行云道。
“我说了,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封行云几乎是怒吼着在喊,他上前一把抱起薛灵羽,便大步流星朝那阴画所裂成的时空缝隙冲去。
然而方才他独自一人能够触碰无阻的阴画,在他二人靠近时却爆发出一股极强的推力,直将两人弹出数尺外!
岛屿是从中间塌陷的,就在封行云因不甘尝试而耽误的这段时间内,那巨大的裂痕已经从岛中心蔓延至他们身后,形成了一处退无可退的断崖,连远处的海水也肉眼可见地缩了一大圈。
封行云站起身还不死心地想要抱着薛灵羽再试一次,可薛灵羽却皱眉大声打断了他:
“别傻了封行云,没有时间了!我不值得你以命相救,更何况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你走吧……就当我还你。”
言罢,薛灵羽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了封行云脸上,不肯偏移分毫。只不过封行云却一直沉默不语地低着头,让他看不清表情。
身后,是山体石块陷落的声音,足过了好几息,封行云才终于重新抬起了头。这次他并没选择继续做无用功,而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果断丢下薛灵羽,独自朝阴画跑去!
在他背后,薛灵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决然离去的无情背影,妩媚艳丽的巴掌小脸泫然欲泣,他的双眼虽弥漫有哀伤与痛苦,却更多是一种早已料到的麻木冰冷。
他缓缓仰天闭上眼,等到大地的裂缝几乎快裂延至身下,才终于缓缓睁开双眸,将一手抚上自己的皮革护腕,而就在薛灵羽睁眼看清的瞬间,他看见了自己此前如何也预料不到的一幕--
只见封行云一把扯下空中阴画,随后右手发力猛然一掷,竟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阵眼复又扔回了海里!
这下,饶是薛灵羽也脸色剧变:“封行云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可封行云却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方才正做了件怎样自取灭亡的事,他眉目含笑重新跑回薛灵羽身边,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怒斥,便一把将其打横抱起。
薛灵羽刚刚腾空,方才坐着的地面便陡然断裂,封行云一刻不停地抱着他向前飞奔,似在被身后不断坠裂的大地追着跑。可他却面无惧色,反倒疯了一样地飞扬大笑着:“薛灵羽,你刚刚不是说这幻境的海面就是一幅画卷吗,那你敢不敢陪我赌一把!”
话音刚落,他便已抱着薛灵羽跑到了崖边,此时封行云因激烈的运动与紧张的情绪而有些气喘,胸膛更是起伏,逆行的水滴打湿了他的发梢与轮廓。他并不看怀中的薛灵羽,而是双眸蕴着笑意,目光坚定地望着升腾的大海,轻松道:
“你要是怕高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耳边响起赫赫风声,薛灵羽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向自己袭来,大颗大颗的水滴拍打在他脸上,下坠的瞬间,薛灵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快更重,他看不见崩陷的世界也看不见逆流的海水,在一片失序的心跳中,他满眼都是封行云含笑的侧脸。
*
“卿儿,卿儿,我的好卿儿--”封行云虽半死不活地躺在回程的马车上,却仍有精神涎皮赖脸地纠缠明月卿,“别生我的气嘛,你看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封行云此言实在有失偏颇。
昨日,在他胆大妄为地抱着薛灵羽硬闯画境时,若非白绫接得及时,只怕他跟薛灵羽都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然而即便如此,肉体凡胎的封行云也仍是险些丢去半条命,不是明月卿拿仙药灵草吊着的话,他恐怕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着。
倒是身为半神之后的薛灵羽却并无大碍。虽然他在阴画中伤得要比封行云重许多,可一出画境他右腿的伤便火速复原好转,到第二日时原本深可见骨的狰狞创口已只剩一道淡粉色的伤痕。
“卿儿,别不理我,你不同我说话我这心就疼得紧,不信你摸摸--”封行云嬉皮笑脸地抓着明月卿的手试图让自己胸上揉,可这以往百试百灵的法子如今却不管用了。
明月卿仍是冷冰冷黑沉着一张脸,哪怕封行云如此低声下气也照旧不肯同他说一句话,只是凶巴巴地抽出手掌后便又挺直腰板望向车窗外。
封行云暗叹一口气,自打他从秘境逃离苏醒过来后,卿儿便又同自己闹起了别扭,整整一天了无论自己怎么哄着闹着都始终不松口。
虽然心下有些烦恼,可封行云也知道这不过是因卿儿爱之深所以责之切,于是苦恼的同时,他又觉得心中似有一阵暖流涌过,像在含吃一颗苦中回甘的糖果。
“我的宝贝卿--”
“封行云。”
封行云正打算持之以恒地继续骚扰明月卿,另一个打从自己醒来后便也一句话没说过的人却突然鬼似的开了口。
“干嘛?”面对薛灵羽,封行云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他猛地被一吓,再开口时也带了几分嫌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为什么要救我。”薛灵羽埋头抚着自己的护腕,沉沉道,“在画里……你为什么不丢下我独自离开。”
“哇!没见过你这么喜欢自虐的!”封行云故作夸张地哇哇大叫,眼珠子不死心地盯着明月卿的背影卖力又滑稽地挤眉弄眼道,“卿儿,你说你这个表弟是不是特别奇怪,我救了他两次,结果他两次都上赶着问我干嘛要救他,你说正常人第一反应不都该是感谢,哪儿有他这样……”
封行云一边用打趣的语气促狭道,一边下意识朝薛灵羽瞥去一眼,可他这一瞥却给自己把话头给瞥得打住了。
薛灵羽的表情是面对自己时一贯的强硬与蛮横,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理取闹样,可他的眼眶却是泛着红的,眼角也湿湿润润冒着水汽,那脆弱无助却又执着于要到一个答案的倔强模样让封行云想起薛灵羽在画中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于是他微微垂眸,在心底又一次暗自轻声叹了叹后,方才云淡风轻地回答:“因为我行事只为坚守我自己的道,救你不过是为了不违背道心,仅此而已。”
封行云的话说完,马车内一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薛灵羽再度埋下头去,抚摸着自己的护腕,只是这次他抚得既重且快,直至两滴滚烫的热泪先后滴在腕间,才终于止住了动作。
薛灵羽在无声地哭泣着。
他的护腕是他的姨母,也就是当今尊贵无匹的皇贵妃在他九岁生辰时赠他的礼物。
那护腕做工精细,外观精美并且暗藏杀机,内里配置的袖箭顶端淬毒,见血封喉,无需强大臂力,哪怕是不同武艺的柔弱女子只消按下机关亦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豆大的滚烫泪珠断了线似的从薛灵羽脸上滚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几乎是泣不成声地骂道:
“封行云……你真的蠢死了……你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蠢的人……”
-断头花魁副本·完-
【作家想说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爆肝码了整整一天,终于结束花魁副本了(大哭)不过还有一点尾巴没收干净,等下章再说吧(躺)
小鸟这次完了,这次是真完了,他彻底陷入爱河了(假惺惺抹泪)
第四十章 明绿茶语不惊人死不休,当面挑破云鸟奸情
在马车里莫名其妙发了通疯后,薛灵羽半道就不管不顾地一掀帘子,独自御剑离去不知所踪。封行云对此非但不在意,反而高兴没了薛灵羽的打扰,他终于能跟卿儿过过二人世界,说说体己话了。
可封行云想得美好,那明月卿却并不肯遂他意。打薛灵羽哭过闹过又跑掉后,明月卿的心情便肉眼可见变得极差,越发在封行云面前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般郁郁不乐的小媳妇儿模样。
封行云好几次看到卿儿好像在背对着自己悄悄拭泪,可任凭他如何呼唤对方,明月卿却始终不理不睬,只赌气似的拿后脑勺冲着他。
偏生封行云此刻伤势过重动弹不得,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无论好话歹话还是浑话骚话,总之封行云病急乱投医地闭眼信口胡诌了一大通,直至说出他是看在卿儿面上才救下薛灵羽后,明月卿才偷偷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两眼通红地扭过头,冷静问:“你方才说……你是为了我才救的他?”
见对方终于肯理会自己,封行云初时大喜过望,可再定睛一看卿儿分明眼角泛红却还故作坚强的模样,封行云立刻便觉得自己心都碎了一大片,他连忙疼惜地开口哄道:“若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卿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别什么都憋在心里委屈了自己……是啊,我就是念及薛灵羽是你表弟,才会那么奋不顾身地救他。”
“……真的吗?”明月卿抬眸注视着封行云,有些犹犹豫豫地询问。
其实是假的,可封行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忙活老大半天好不容易摸清了明月卿想听的话,他自不舍得功亏一篑,于是便只能顺势再接着哄骗:“那当然了!若非怕卿儿你伤心,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这话看样是令明月卿舒心了,他这会儿才肯拿正眼瞧上封行云一眼,只是那一眼仍是三分爱怜七分怨,他略显扭捏地坐到封行云身边,轻轻替对方掖了掖被角,才幽幽道:“少拿那些肉麻话来哄我,我才不信你……你在画中对他那般真心实意、情真意切,又是舍身相救,又是温柔照料,对我都不曾如此上心……”
他说到这儿,那薄薄的一层眼皮便又有了浮粉泛红的迹象:“也是,自古以来便都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同你欢好一场便一厢情愿认定你我两情相悦,却不想在你看来,或许你早就厌弃了我,只是不屑与我明说罢了。否则此前一月你又为何一边吊着我,却又一边夜夜流连羽儿床榻呢。”
明月卿当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便语不惊人死不休。
封行云一直以为他跟薛灵羽的那点龌龊无人知晓,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被明月卿以如此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一针见血、不留余地地戳穿点破,他吓得简直病中垂死都能惊坐起,连话都说不利索:“卿卿、卿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行云不问还好,一问明月卿方才稍霁的脸色顷刻间又黑云密布,他不禁垂眸冷冷扯了下嘴角,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逆来顺受,可话语间却处处刀光剑影:“早听旁人说你心思深沉、工于心计,一门心思只想攀龙附凤,可我却因始终相信你的为人,所以充耳不闻。但如今看来倒是我天真了。”
“你背着我是何时跟羽儿通奸、同他做到何种地步、你二人又是谁先勾引的对方……凡此种种你是只字不提,却反过来责问我是如何得知。封行云,你当真是个避重就轻、模糊重点的个中好手。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回答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卿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封行云死里逃生又身受重伤,本是心里最需要安慰又最脆弱之际,可明月卿却恰在这个档口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猝不及防冲他发难,封行云当即被斥责得手足无措、坐卧难安,不消明月卿问几句,便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将他跟薛灵羽的那点阴私和盘托出。
而在几番逼问得知薛灵羽竟还未真正肏过封行云后,明月卿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你当真没欺我?”
“我发誓!我真没有!”封行云有口难辩,油煎火燎得险些当场赌咒立誓,但却被明月卿给伸手拦下了。
并且出乎封行云意料的,在问清一切缘由后,明月卿非但没怪他,反而皱眉在他面前正义地痛斥起了薛灵羽草菅人命、戕害同窗的恶劣行径,还说回去后会将此事向管教禀明,将薛灵羽赶出宗门,竟是半点不徇私。
“行云,你真傻,出了这种事你当早些与我说才是,害我差点误会你与你有了嫌隙。”
“我只是想着我身为男儿,昂臧七尺,立于天地,出了事就应当靠自己解决。再说……此事也并不光彩,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封行云被明月卿头头是道地教训了一番,一时羞惭得都快抬不起头。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猛然说道:“等会儿,卿儿!这事不能告诉掌教他们……我,我……薛灵羽那儿,有我的留影珠……”
话已至此,封行云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便将留影珠的事也一并说了。
而明月卿听后却没像封行云想象中正义满满地勃然大怒,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竟还记录了那样的东西吗……我知道了,届时回宗后,我会向他讨要回来的,行云不必担心。”
有了明月卿的承诺,封行云只觉近月来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沉甸甸的大石眨眼间不翼而飞,有种一身轻松的飘然之感,并且卿儿在知道一切后,非但没怪罪自己,反而与自己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也令封行云愧疚之余感到一阵欢欣温暖。
二人将话彻底说开,便再没了隔阂,明月卿也不再板着一张脸与封行云刻意保持着咫尺天涯的距离,而是心疼地让人枕在自己大腿上,温柔地用手指抚弄封行云的发。
“我若早知道羽儿对你做过那些畜生事,当时定会要你别救他,就留他一个人在画中自生自灭好了。”明月卿一边将封行云的头发在指间绕着玩,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
封行云当下捧场地笑了两声,可笑完他脑海中却忽然忆起那夜在陈府明月卿就在薛灵羽身旁,明明只需一伸手便能轻松将对方救下,但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画面。
虽然知道卿儿肯定是气头上说的玩笑话,可封行云就是莫名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只不过眼下自己刚历经千辛万苦与卿儿重修旧好,他也害怕说多错多又惹对方不高兴,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卿儿,陈府里的那些人怎么样了?苏贞贞被你收服了吗?破解阴画的方法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明月卿双眉不展,有些忧愁地说,“你二人坠入画中后,我一人难敌那女鬼,便被她跑掉了。幸好在我拼死相护下,陈府数人得以保全性命,而陈老爷被我感化也终将所有实情对我道来……”
“陈老爷靠鬼市阴画得以起家这一点我们已经知晓,但行云你可知,陈老爷区区肉体凡胎是用何物在鬼市交易的?”见对方摇摇头后便拿求知的眼神专注地望向自己,明月卿忍不住轻轻勾起唇角,“寿命。”
“凡人进入鬼市,需以自身寿命易物。在获得阴物离开鬼市后若要使用,同样需献祭寿数,只是这时却并不要求非得献祭自身,所以早前那些赏过阴画的人通通都死于非命了。”
“真是可恨!”封行云听后义愤填膺大呼道,“如此说来,那陈老爷不就是当年的杀人凶手吗?血债当以血偿,这样的人该扭送官府报官才是!卿儿没有放过他吧?”
只见明月卿神情微愣,随即很快答道:“嗯,自然是报官后交由官府处置了,杀人就该偿命。”
“这才对。”封行云满意地点点头,“那他府上那些怨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他那些消失的妻女……不会也是因为阴画,所以……”
明月卿摇摇头,笑道:“行云只猜对了一半。那些所谓被遣散的妻女确实是死了,却并非因为阴画,而是因为--陈敬康。”
“行云还记得陈管事最开始同我们说的求子药方吗?没错,那药方也正是陈老爷从鬼市得来的鬼方。”
“陈老爷为求一子,不惜献上自己全部妻女的性命。甚至她们死后也无法转世超生,而是以鬼方之法被镇于陈府,以阴魂滋养陈敬康气运,福荫其子孙后代。”
“只是,”明月卿说到这儿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有些俏皮地冲封行云眨眨眼,“不知是那鬼方有异,还是陈敬康命该如此,抑或是陈老爷亏心事做太多--那陈敬康竟是个双身,哈哈!”
“又是献出自身寿数,又是献祭妻女性命,结果好不容易求来的所谓‘麟儿‘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明月卿眉眼弯弯,乐不可支,“更好笑的是,那陈敬康身为男子却长出女儿家的牝户已是十足凄惨了,他娶回家的苏贞贞居然也是个有怪癖的女子--虽是女儿身,却自比男儿郎。二人在外以夫妻相称,回到家中却是日日行那颠鸾倒凤之事,是以如此,苏贞贞才三年无所出。”
“待她死后,她更是自耗鬼力凝出阴具缠上陈敬康,还说什么‘既然你家如此想要子孙,那我便让你怀上鬼胎‘,虽然愚蠢……但也难得算个痴情种子。”明月卿讥讽笑过后,不吝扔出一句似是而非的夸赞,他见封行云始终不笑,还奇怪问道,“行云,你怎么不笑,是我太无趣,所以讲得不好笑吗?”
封行云听后勉强挤出一缕笑容:“还好。那陈敬康和那些妻女呢?”
“陈敬康随陈管事和其他人一同离开了陈府,那些妻女早就死了呀。”
“我知道她们死了,我是说你超度她们了吗?”
“自然。”明月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马车后半程,封行云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枕着明月卿的大腿沉沉睡去,二人一路无话。
一回宗门,明月卿便去掌教那儿替封行云请假了,学舍内只留封行云一人。
就在封行云因马车上卿儿的言谈举止而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之际,“叩叩叩”三声,有人敲响了学舍大门,只是还不等他应允,对方就很没礼貌地推门而入了,来者说来也巧--正是半路离去的薛灵羽。
【作家想说的话:】
上一章小鸟两次问云子为什么要救他,云子两次给出了不同的解释。坚持己道是一个原因,但云子故意那么说其实也是为了不让小鸟有觉得自己亏欠太多的心理负担。云子这个人就是,坏毛病是不少,但人其实还挺好。
鸟上一章摸护腕其实就是已经做好了跟云子一起死的决心了(偷笑.jpg)没错,朱雀一族就是这么偏执又扭曲,才让明姐这种人都对他们的爱望而却步。小鸟一开始就猜到了秘境的规则,他要是真想对云子下手老早就有八百个时机,根本不用等到最后。云子冲回去抱他时,人刚抱起来,地面就塌陷了,说明小鸟没想过独活。
明姐这一章关于陈府的事后叙述有真有假,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其实是真的觉得陈老爷、陈敬康还有苏贞贞他们三个人的事特别好笑,明姐这种阴暗比很容易因他人的痛苦与不幸而感到快乐。跟云子说这个事的心态吧,其实有点像一个青春期小女生背了两个自己觉得爆好笑的笑话讲给男神听,结果却发现对方听完不仅不笑,表情还特别一言难尽所以明姐难得为此真的怀疑自己甚至有点自卑了……嗯,反正明姐的追妻之路是还挺漫长的(远目)
第四十一章 小鸟衔珠赔礼意图上分,明姐枕边吹风再泼脏水
薛灵羽从马车上跑走时眼睛都是肿的,小脸上也犹有泪痕,这会儿估计是大致梳洗过一番,还又换了套衣服,除了眼周一圈还浮着层淡粉外,瞧着已经精神多了。
“你来做什么?”封行云心里正乱,也无心欣赏薛灵羽的美貌,开口便有些冲。
只不过虽一进门就被人带着火气呛了一句,但薛灵羽却没有分毫要与之计较的意思,只似嗔还怨地瞥了封行云一眼后,便忸怩几步抬腿朝人走去,还不待封行云反应过来更是不由分说地硬拿了样东西给揉进他怀里了。
“这是什……”封行云正因薛灵羽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结果低头一看当下诧异地脱口而出,“留影珠?!”
“给你。”薛灵羽自顾自地侧身坐到封行云床边,他也不看人家,只一味低着头拿脚尖来回蹭地,有些闷闷地开口,“之前的事……是、是我做得不好……对、对……对不起。”
活了十来年,薛灵羽还是人生头一次如此郑重其事跟人道歉,短短不过十来个字,他却说得声若蚊蝇、吞吞吐吐,说完更是夸张得连脖子都涨得通红,眼眶也热热的,几乎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现在我把这个给你……以后也不会再用它威胁你了。”
封行云从画境而出纯靠明月卿喂的灵丹妙药才从鬼门关死里逃生,眼下他虽比初时好了不少,但也仍伤重得只能躺在床上,做些简单的动作。
此刻他垂眸看着怀里的留影珠,又抬眼看看整个人都快蒸熟了的薛灵羽,也没说原不原谅,平平淡淡“嗯”过一声便充当了回复。
薛灵羽原羞臊得都快烧起来了,可封行云这冷淡的反应却犹如兜头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到脚给他浇了个透心凉,薛灵羽一时间腿也不晃了,眼都不眨了,臊眉耷眼的瞅着就颓丧极了。
封行云本想着收了东西便勤快点将人赶走,可薛灵羽坐他旁边那垂头丧气的埋汰劲儿实在过于醒目,又可怜得让人有些开不了口,于是他只得清清嗓,装着不经意地开口问:“你这个东西怎么用的?”
“你!你怎么这都不会呀--我来教你!”封行云随口一句话便妙手回春,使得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薛灵羽一下两眼放光,眉目含春,欢欣雀跃地朝他身边拱。
知道封行云躺在床上起身不便,薛灵羽便自觉主动地扒着床头跪在地上,举着留影珠十分细致详尽地向封行云讲解了使用方法,那殷勤模样恨不得手把手地教会人家。
封行云有伤在身所以精神不济,确认薛灵羽损毁了影像,又强打精神看人兴冲冲演示好几次后终于撑不住地下了逐客令。
薛灵羽还沉浸在和封行云相处的美好时光中无法自拔,却突然被委婉提醒应该离开,他虽然因此有些羞赧但更多却感到意犹未尽。
“这个……也给你。”磨蹭半天站起身后,薛灵羽又不顾封行云意愿的羞答答地再往人怀里塞了东西。
“……这又是什么?”封行云费力低头看着手中镶金嵌玉、价值连城的盒子,有些无语地问。
“给你你就拿着嘛,我又不会害你……”薛灵羽一张俏脸红扑扑,“反正你吃了就知道了!”说完,他便红着脸噔噔噔地跑走了。
封行云想要打开盒子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多亏薛灵羽缠着他说了许久的话,等人一走封行云已是疲惫不堪,转眼便沉沉睡去,没空再为明月卿而心劳意攘。
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明月卿正坐在一豆烛火前轻垂螓首恬静地阅览一册书,手边摆放的是白日里薛灵羽塞给他的盒子。
灯下美人越观越美,封行云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朦胧不清,痴痴望着明月卿的侧影一时看得有些入迷,直到听见人家头也不抬地含笑揶揄:“行云还准备偷看我多久?”
封行云这才如梦初醒,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可等清醒了些,他又大大方方看回去,笑道:“家有贤妻,如花似玉,焉有不看之理?”
“油嘴滑舌。”明月卿勾唇轻嗔道,见封行云醒了,他也不再看书,而是拿着手边的盒子坐去封行云身边,“羽儿今日来找过你了?”
“是啊,我也十分意外。”封行云点头,并在明月卿的搀扶下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他今日找我不光把留影珠交给了我,还十分认真地给我道了歉,我受宠若惊得差点昏过去……卿儿,这都是你授意的吗?”
明月卿听后十分坦然地承认了,并笑言:“自然。否则羽儿生性顽劣,又如何会甘心同你道歉,又将此物老实予你……除此之外呢,他还对你做了什么吗?”
“其他的倒没有……”封行云刚想摇头,结果恰好看到明月卿手中的盒子,又恍然道:“哦,对,他还把这盒子留下了。卿儿,这里面装的什么?”
“大抵只是他图好玩在哪儿随意买下的丹药吧。”明月卿初时轻飘飘回答,在沉吟一会儿后,他又缓缓补充道:“不过羽儿一贯任性妄为,又素来对你颇有成见,如今又是被我训斥告诫之后才肯向你认错……难说他究竟是真心诚意,还是又在伺机而动……行云还记得在安阳县时,他假意低头示好,只为骗你饮下杯中毒酒一事吗?……唉,羽儿其实本性不坏,只因姨母对他过于娇纵溺爱,才使得他养成如今这般怙恩恃宠、是非不分的恶劣性子……”
明月卿一脸轻愁地幽幽叹气,而封行云听后亦是若有所思:“卿儿言之有理,毕竟薛灵羽前科累累……卿儿,能劳烦你明日帮我把这盒子带去学堂退还给他吗?”
*
处理掉盒子的事,明月卿又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一粒丹药亲手喂封行云服下,封行云不疑有他。吃下后他确实觉得体内涌过一阵舒适暖流,而暖流途经之处,堵塞的脉络随之舒畅,脏腑内的伤势也有修补之象,浑身上下皆轻盈了不少。
身体的松快使得封行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好转不少,由此,当明月卿暧昧地在他耳畔喷洒出一片让人心痒的热气,吐气如兰地轻声问他好些没时,封行云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他本来想要拒绝,可一想到这几天明月卿为他劳心劳力,好好一代绝世佳人,愣是为他忙活得灰头草面,加之此前自己被薛灵羽威胁,冷淡了对方多时……
想起这些,封行云便一时间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他躺回床上,缓缓舒展开身子,冲明月卿笑笑道:“卿儿,我想你了。”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短小地上岸一下,下一章喂wuli明姐吃点断头饭,明姐现在的饭属于吃一点少一点(缄默)然后明姐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家人们自己分辨一下,别跟云子一样傻傻地被骗了(。
小鸟这章本来能够上大分的,奈何他自己前期作死,被自己的回旋镖直接命中眉心,血条大减……嗯,总之慢慢来吧小鸟(语重心长)
第四十二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绫再登场,肏屄进行时
跟花样层出的薛灵羽不同,封行云虽在此前跟明月卿交欢过多次,可碍于对方腼腆羞怯的性子,在同其行房时封行云总有种自己正在和古板沉闷的老学究上床的错觉。
明月卿不光说不来什么荤话,会的姿势也极其有限,且都十分保守古板。除却初试云雨的那段时光,明月卿曾食髓知味、如饥似渴地跟着封行云在床上放肆过几天,之后他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尊贵货色一般拿捏起架子,嫌封行云对自己态度轻佻,于是愈发对人挑剔起来,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不许封行云未经允许就擅自摸他亲他,也不许封行云不经同意就随意脱他衣服,更不许封行云肆意拿他调笑,甚至连封行云叫床叫得太大声他都要管,说是隔墙有耳……总之规矩严苛得只差立下条条款款,逼封行云签字画押了。
封行云由于天赋异禀,在床上往往能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让自己更加享受,便显出几分从容老练的成熟,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风月老手,即便他确确实实是个雏。
只与明月卿欢好过时,封行云虽觉得这样行房颇为古怪并且死板,可一听卿儿信誓旦旦说天下间所有夫妻均是如此这般后,他也就说服自己默默接受了。
直至后来因遭受胁迫被薛灵羽换着姿势、轮着场所又兼之用各式器具肏了一个多月的屄,封行云虽然不甘不愿,但也着实大开眼界,才了解到原来做这事也能有许多花样……再回头看明月卿就实在显得有些过于无趣了……
因此,封行云原以为这次欢好也定跟以往无异,他甚至是抱着两分应付差事的敷衍心态躺下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卿儿并未如以往一般吹灭蜡烛后再钻进被子里肉贴着肉地奸弄他,而是一反常态地玩起了情趣,在灯下抛却了廉耻,当着他面一件一件褪去自己衣物。
看着明月卿逐渐裸露出的雪白胴体,封行云一时心猿意马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下腹诡异地燃起了一簇熊熊烈焰,非但胯下伟物有了抬头的趋势,那柔嫩多汁的肉穴更是如同会呼吸一般微微翕张着,两瓣饱满丰润的蚌肉在这律动之下彼此摩擦,竟是未被进入就已尝到快感般地从阴道内吐出一小股晶莹黏滑的汁液,欢喜雀跃地等待着被人狠狠进入奸淫。
汹涌的情欲骤然间来得又疾又狠,封行云的呼吸情不自禁地加重,喉头滚动更是欲盖弥彰地吞咽下一口唾液,当下连明月卿还在场都顾不得了,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放浪形骸地探入被中,兀自抚慰起了自己的私处。他一手打着圈儿地揉弄充血鼓胀的阴蒂,另一只则是并起两指浅浅按压戳刺着湿滑的穴口。
“哈……卿儿,你好美……看得我都湿了……唔嗯--好生奇怪……怎么今夜我的穴这么软又这么烫……哈啊……好痒……骚穴好想被大肉棒肏……哈啊……卿儿,卿儿,你快些进来……我好想要你……”
明月卿赤身裸体半隐在明灭的烛光中,清贵姣美的面庞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颇有几分朦胧的美感。
分明听闻封行云对自己的呼唤,胯间的巨物也早已勃发挺立,露出十足的狰狞模样,可明月卿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风度,闲庭信步般缓缓靠近床边。
而与他相比,缠在腕间的两段白绫却显得急色许多,几乎是在得了主人应允的第一时间,白绫便迫不及待飞至床沿将被褥粗鲁掀飞在地,又三两下轻易绞碎了封行云蔽体的衣物。
一段白绫蛇似的绕着封行云笔直漂亮的小腿蜿蜒而上,飞速游至紧热湿润的肉洞口后,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撞开封行云浅尝辄止的手指,饿狠了一般猛然旋转着顶入小穴,随即就是一阵近乎疯狂残暴的搅动,登时肏得封行云连泪花都飚了出来,连连失声淫叫:
“啊啊……哈啊!好猛、好快--嗯唔……好爽,白绫插得我的穴好爽!好宝贝怎么那么会肏哥哥的骚屄--哦!哦!就是那儿,就是那儿--啊嗯,对,就顶那儿……好乖……白绫好棒……淫穴被宝贝肏得好舒服……”
要说那段白绫起初选择奸淫封行云的穴不过只是贪恋痴迷于曾经在那肉洞中获得过的极乐,想要再享受一回而已,并未有特意讨好取悦他的想法。
可白绫从前虽也淫弄过封行云几回,但都是趁着人昏睡不醒时偷摸肏的,从未获得过任何回应。它本以为能被封行云高热紧嫩的屄肉包裹就已是天下至乐,然而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奸那小骚屄时获得了封行云对它的回应与夸奖,白绫竟觉得那滋味好像比肏屄还要舒服千百万倍!
明明主人的命令是让它们随心所欲、尽兴就好,不必在意封行云的死活,可白绫却是忍不住听从了封行云的指挥,一改初时凶狠的作风转而乖顺地在肉穴中寻找能让封行云也舒服的那一点。
【作家想说的话:】
不好意思家人们,这几天身体抱恙,想更新但是有心无力,今天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感觉稍微好点了,所以就打起精神凑吧凑吧码了点发了……
本来想着起码把肉写完再发,但按目前的身体状况我估计要全写完可能起码还得再等两三天,于是就只好写一半先发了再说(。
下章接着整明姐的断头肉,其实这章也能看出明姐的屑啦,只不过这点屑对下章来讲大概算是冰山一角吧……(目移
第四十三章 明姐吃醋吃到人设崩坏、走火入魔,疯狂爆炒云子
“哈……太爽了,淫屄要被奸穿了,啊……再干深点,肏死我,把我弄坏……唔,好舒服……”封行云肥美的肉屄被彻底得了趣的白绫肆意侵犯着,屄心更是被顶弄按压得又软又热,险些连最深处的宫口都快要被揉开。
封行云已然到达临界,眼见着快要喷精高潮,可湿淋淋的马眼却突然被另一段白绫给堵住了出口,非但如此,那白绫顶端更是缩成一缕铁丝般粗细的绫丝正顺着尿道往他里面钻!
“啊啊啊!!不要,快出去唔--!”阳具濒临高潮却被异物蛮横进入的恐惧使得封行云犹如一尾被摔拍在岸的活鱼,他下意识猛地拱起身子试图逃离那股恐怖而又诡异的快感,可白绫们却并不肯就此放过他。
阴茎里的那一条愈发深地往里探索,在外剩余的大部分则顺着茎身严丝合缝地游弋在封行云光滑的肌肤上,直将双眼也一同蒙上,彻底剥夺了他的所有视觉。
也不知是有人授意还是自发为之,白绫缠至封行云那对饱满的胸乳时毫不怜香惜玉地施加了更大的力道,绵软的奶肉便水似的几乎要从绫段缠绕的缝隙间漫出来,两粒粉嫩弹软的奶头也因充血而显得愈发硕大殷红,像极了雪树上悬挂的两颗红樱桃,瞧着便美味可口,诱人至极。
花穴内的一段则乘胜追击,寻至封行云体内的敏感点后便讨好地爆发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疯狂进攻,几息间的功夫就已在穴里狂肏了近百十下,直肏得酥软的骚穴失控一般痉挛收缩,阴道深处更是喷涌出一股一股香甜晶莹的淫水。
封行云天生名器,体质敏感,便是寻常贩夫走卒奸他弄他,恐怕淫美的雌穴都能轻易从中获得快乐,更别说如今前后夹击肏他的两条白绫能力远胜过那些不入流的鸡巴千万倍,封行云被缠缚得在一波接一波近乎灭顶的欢愉中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大口喘息,乳肉也跟着起伏的胸膛摇晃。
然而他的性器却因被堵,始终无法泄身,因此即便花穴已被插得潮吹喷水,封行云还是难耐地开口,断断续续地求饶道:“卿、卿儿……救我……你快、快让白绫出去,它不听我的,我好难受……我那话儿好像要坏了……唔……不要再玩了……”
“哈……怎么会坏呢,行云当真厚此薄彼。”明月卿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只是其中混杂着几声极轻的喘息,隔着一层白绫让人听得并不真切,“羽儿拿鞭子、剑柄肏你,你不曾说坏,甚至拿角先生那些下流的淫具弄你,你也不曾反抗,呼……可我如今……只不过是效仿羽儿用白绫与你淫乐,你便立时嚷着喊我停手……行云难道是看我软弱可欺,所以故意对我如此不公吗?还是你当真对羽儿动了情,想要为他守节,才刻意给我难堪?!又或是你觉得我古板无趣、技不如人,没有他能让你爽是不是?你凭什么如此刻薄待我!封行云,你可曾记得我跟他谁才是你口口声声说要明媒正娶的人!”
明月卿初时还能维持冷静,可越说到后面言辞间的情绪就越是激动,若是封行云双目未被遮挡,他或许就能看见屋内浓得几欲化为实质的缕缕黑森鬼气,以及明月卿那双幽深得泛紫的瞳仁。
可他此时双眼被蒙,又正值欲火焚身之际,故而非但察觉不出屋内异样,甚至连思考明月卿是如何得知他跟薛灵羽的床笫细节都做不到,明月卿那前所未有的震怒语气令封行云彻底慌了神。
面对对方的兴师问罪,封行云不由再度告饶,百般解释,可素来慈悲大度的明月卿今夜却变了个人似的锱铢必较,只逮着他过往在薛灵羽身下展露的淫态、高潮时说过的爱语不放,钝刀剜肉似的咀嚼着其间细节反复鞭笞刺激着封行云的神经,最后直逼得人含泪一遍遍同他道歉,又发誓不会再跟薛灵羽纠缠不清后,明月卿才勉强施恩松口,缓缓地抽出了封行云阴茎里的绫丝。
白绫刚被抽出,封行云便再也忍不住地哭着喷精了,只是他这头刚刚精关失守,下一瞬洞开的淫穴便被猛得捅入一根滚烫坚硬的粗壮阴茎!
封行云毫无防备被肏得哀叫一声,屄肉也应激似的再次痉挛蠕动,耳边传来明月卿兴奋至极的喘气声,紧接着封行云就感到自己身上被重重一压,随即他脚踝被白绫吊起下体悬空,双腿被牵扯着分开,身子几乎弯成了对折,幸而他柔韧性极佳并未感到太多痛苦。
“唔嗯--啊……好爽,原来这个姿势能肏这么深,哈啊……难怪……别夹那么紧,贱货,我要被你夹射了,松开!”封行云还在深呼吸努力适应着高难度的姿势,而明月卿已经骑在他身上,掐抱着他的屁股大开大合地肏了起来。
封行云与明月卿相识已久,却从未见过他如此狂暴粗野的一面,今夜的明月卿让封行云感到尤为陌生,即便内心强大如他,此时也不禁心生怯意,受不了地小声哭求道:“卿儿,别这样……我难受……求你……”
可惜封行云罕见的示弱却并未能唤醒明月卿的理智,甚至产生了火上浇油的反效果。明月卿的喘息变得愈发急促,抽插顶撞的力道变得更猛,每一次下腹撞击肉臀几乎都能掀起一片肉浪,那架势比起杀人怕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月卿向来清越温润的声线被欲火侵染,变得喑哑低沉,只听他亢奋问道:“难受?可既然如此难受,为什么你的穴却变得比从前更软更烫了?嗯啊--还……哈……还夹我夹得这般紧……封行云,你是不是就喜欢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你?我以前对你太温柔了是不是,嗯?”
说完,明月卿便对封行云的乞求听而不闻,只入了魔似的换了好几个此前从未用过的姿势压着人狂肏,一柄重器插得又狠又深,甚至连封行云平坦的小腹都被他顶出了恐怖的弧度。
在这场凶狠而又疯狂的情事中,封行云几次以为自己快要命丧黄泉,直到屄心被滚烫的肉刃死死抵着激射了许久,过量的精液也从被肏成肉洞的穴里满溢出来。伴随着明月卿攻势渐缓,鸣金收兵,他才终于从一片濒死的快感中得以幸存。
封行云体力不济再难维系清醒,而一直缠裹他双眼的白绫也飘然退去,在他昏迷的最后一刻前,他看见一贯端庄得体,似乎永远游刃有余的明月卿正乌发蓬乱、嘴唇嫣红,半阖的美眸在情事后氤氲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显得十分迷离。与他对视时,那双眸子下意识睁开了些,露出里头流光溢彩,妖异鬼魅的雪青色瞳仁。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原定的play本来是明姐继续游刃有余哄骗云子心甘情愿给他透批,结果写着写着他自己疯狂吃醋破防了(。
一些课外の小剧场:
如果是现代校园paro的话,当明姐和小鸟还是贵族学校的男高时,因为贫穷而早早辍学的云子大概率已经在道上混出了名头,且还拥有了一帮小弟。
同样是面对第一次被云子带去见小弟,被小弟热热闹闹起哄喊“嫂子”的场面,姆们明姐就是红着脸羞答答,不会回应小弟的问好,只会不好意思地微微扭头往云子身后躲。
而云子虽然心里美滋滋,但面上还是会照顾羞涩的明姐,开玩笑地朝闹得最厉害的小弟屁股踹上一脚,笑骂:“去去去,乱喊什么喊,一天到晚怎么哪儿都有你。”
而如果换做是小鸟的话,可能一开始鸟也会有点害羞,但很快被云子朋友认同的兴奋喜悦以及第一次被喊“大嫂”的新奇体验会迅速冲散鸟的羞怯。
鸟会甜甜蜜蜜地挽着云子的手臂,把脑袋往云子肩上靠,然后人傻钱多地从自己的名牌包里掏出一张卡丢给小弟们,高兴得小脸红扑扑:“云哥今天都没告诉我要来见你们,害得我什么都没准备……这张卡上应该还剩二十几万?密码是云哥生日,不够花的话你们再来找我!”
第四十四章 “我累了。”
当封行云再度睁开双眼时,看到的便是埋着脑袋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明月卿。
明月卿此时未着寸缕,绸缎般的墨发如瀑般从肩头滑落,露出后背单薄精致的蝴蝶骨,端的是一派弱柳扶风、羸弱可欺的楚楚情态。
要是搁在平常,一见自家宝贝儿掉了金豆子,封行云只怕一颗心肝都还不够疼的,立时就得把人搂进怀里、贴着胸口细细抚慰,不把人哄得破涕为笑了那都不肯罢休。
然而今时却不比往日,昏迷前封行云所经历的恐惧与疯狂,在醒后也仍旧如附骨之疽般烙印在他的心间,这使得他当下并未一如既往上前安慰,而是下意识瑟缩着离明月卿远了些。
按说封行云举止虽然反常,可他到底刚醒,没多大气力,即便有所动作也是微乎其微,很难被察觉。加上明月卿又垂着个脑袋,更当看不见才是。
可怪就怪在封行云刚躬着背想要往后挪,明月卿的泪水便顷刻止住了,他跟头上长了眼睛似的,不等封行云有所反应,冰冰凉凉一条玉臂便绕后揽住了他的腰,与此同时两条白绫也顺着手腕滑至他身上,眨眼的功夫便将他的手脚连同脖颈都给缠上了。
“行云……你在怕我?”
明月卿说这话时不光眼尾坠着泪珠,连声线都有些颤抖,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简直像极了一名刚遭负心汉抛弃的糟糠妻,分明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平白激得封行云连脊背都感到一阵发凉。
“我没有。”封行云目光闪烁,心虚地撒着谎,而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是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见他如此,明月卿虽心有不甘垂着泪,但也并未不依不饶,而是沉默不语地下床,十分体贴懂事地给人倒水去了。
明月卿刚走,封行云便悄摸着吐出一口气,情事过后,他只觉自己像被人摔碎了重装过一样,四肢百骸都透着疼。
封行云挣扎着想要起身穿衣,可一抬手就瞧见白绫正贴着他的肌肤轻缓地游弋,他挥了挥手想要驱散,那边明月卿已然端着茶水娉娉袅袅地回来了。
“卿儿,我自己来就……”封行云哑着喉咙正准备委婉推辞明月卿喂自己喝水的好意,岂料对方靠近床边后连坐都不坐,只一股脑将茶水塞进他手中便含着泪地转身走远了。
这一举动多少显得封行云有些自作多情,他正感尴尬,就听背对着他的明月卿含怨开口:“你怕我,我便不靠近你了。若你嫌这茶水是我倒的不肯喝,那我一会儿就出门去找羽儿来为你斟。”
明月卿向来是个呷醋高手,以往封行云总会为此愁闷,可今夜才见了对方性情大变、疯狂残暴的一面,现在再见卿儿如常阴阳怪气地跟他赌气撒娇,他一时间竟打心底里品出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踏实。
只见封行云费力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道:“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不适应,如何不适应?”明月卿带着哭腔地冷笑一声,随即忿忿道,“以前从不曾听你在床笫间有这等怨言,如今和他做过几回后,回家再瞧我终于觉得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了?”
以往闹了矛盾,甭管谁对谁错,永远是封行云率先低头赔礼道歉,可今夜他实在累得狠了,见到对方始终不肯回首看自己一眼的倔强背影,封行云也只是心力交瘁地叹出一口气:“卿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完竟没了下一步动作。
许是察觉出封行云消极怠工的情绪,两段白绫愈发将人缠裹得紧了,可任凭它们如何努力,封行云却始终沉默以对。
而迟迟等不到台阶下的明月卿也不由感到疑惑,他迟疑地缓缓扭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抬眸朝封行云瞥去一眼,那姿态端的叫一个纡尊降贵。
可眼见自己都如此放低身段,封行云却还不肯追上来哄自己,饶是明月卿此刻也终于有些急了,他脸上犹有怨怼之色,可调子却明显软了下去:“你怎么……不继续跟我解释了?”
“我累了。”封行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殊不知他这话一出,方才还清朗的房间内一时如同一条浸了水的船,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缝隙间漫出,雪色的白绫也渗血似的逐渐染上暗红的痕迹。
正当数双枯骨即将从雾气中爬出,就听封行云突然开口道:“卿儿,过来。”
瞬间,房中的一切古怪荡然无存,等封行云睁眼就见明月卿垂眸委委屈屈地朝他走来:“既然累了,还唤我干嘛。”
休息了一阵,封行云总算回了些精神,他轻轻拉住明月卿的手腕,不消他使力,对方便已乖巧地重新上床,躺回了他怀里。
感受到胸膛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封行云终究不忍地低下头,用指腹疼惜地拭去卿儿脸上的泪水,笑道:“怎么又哭鼻子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厌弃我了。”
“瞎想什么呢,”封行云揽过明月卿的肩头安慰说,“卿儿这么好,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厌弃你……”
过去明月卿对封行云的爱视如敝屣,更因此对人痛下杀手,即便如今他内心仍旧对封行云充满了鄙夷不屑,可时隔许久再度听闻封行云对自己吐露爱语,明月卿一时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他像只意外掉进了蜜罐的幼熊,甜蜜的滋味透过皮肤的每一处毛孔沁进他的血脉,再游走至他的心扉,使得他连四肢都软了,只熏红了脸蛋,羞涩地愈发窝进封行云怀里,小声娇嗔道:“你、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只是卿儿今夜过于……孟浪,着实令我有些吃不消而已。”封行云一边轻抚着明月卿的脊背,一边说出了方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而这显然再次惹得明月卿不高兴了。
“你又拿这话堵我。”明月卿说完便恶狠狠一口咬在封行云胸上,听到人痛呼求饶后才泄愤地松口:“吃不消、吃不消,你先前拒绝与我行房便是寻的这个借口,如今更是一字未改地再拿来骗我!你虽是肉体凡胎,可修道先修体,你入门数载莫非还同初学者一般连最基础的炼体都没过吗?”
“卿儿,我没有骗你,我是早过了炼体不假,可我最近……”封行云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他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神情,原是想就此打住,可迎着怀中卿儿灼灼的目光,他最终闭了闭眼,似下定决心一般复又苦笑开口道:“好像有了散功的迹象。”
【作家想说的话:】
不好意思家人们,刚子最近不是忙着生病,就是忙着赶工,所以更新更得比较少。本周周争取恢复之前的更新频率!
另外明姐虽然是个天天阴暗爬行的阴湿比,但他其实也没比小鸟大多少,本质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所以很容易被云子两三句甜言蜜语给轻易击中。
云子要是没散功,其实能靠doi速通明姐,打出携如花美眷顺利存活的完美HE,可惜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明姐的回旋镖已经开始慢慢往回射了(无慈悲)
第四十五章 自欺欺人(明姐被禁咒回旋镖会心一击,大发屌疯中)
修道者虽个个恪守礼法,讲究君子之风,但无论是世间机缘抑或洞天福地本就有限,天地间的灵气也日益稀薄,修道者不论亲疏远近实质上彼此都存在潜在的竞争关系。
在这样残酷黑暗的潜规则下,主动向他人自曝其短无异于是亲手向对方递出了一柄面向自己的尖刀。
故而明月卿几乎是在听清话后的一刹那便从封行云的怀中坐了起来,他柳眉微蹙,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不似作伪的关怀之色,只是明月卿到底出身修真世家,年纪虽小却见多识广,即便此刻脸上写满担心,但也仍是一副运筹帷幄的从容姿态。
他放缓了语气,轻轻握住封行云的手宽慰道:“行云,你再同我说仔细些,散功的迹象具体是指什么,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封行云知道,自己既同明月卿早已是亲密无间的关系,那他二人就该坦诚相待。最初察觉到有散功之象时,他怕是自己疑神疑鬼,判断有误,担心说出来害卿儿和自己一样日夜担惊受怕,便独自忍下。
可后来当散功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封行云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时,他却出于下意识的排斥与不信任,选择了闭口不言。今日若非情势所迫,他只怕还将继续隐瞒下去。
可当看到卿儿在得知此事后,那满心满眼真挚的关怀忧虑,封行云不禁产生了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歉疚心情,于是他有些惭愧地移开了目光,坦诚道:
“最初有散功之感应当是打我们从安阳县回到宗门后开始的,若要说得再具体些……卿儿还记得你第一次在人前与我避嫌时的情景吗?……那日你抛下我和洛时序他们一道离开后,我到了演武坪却觉心口滞涩难忍,周身灵气游走受阻,莫说练习术法,就连剑都险些拿不稳。”
“可那时,那时……”回忆起那天遭受的难堪,封行云其实早就释然了,只是让他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对外剖析起自己的心境,他难免还是感到不好意思,双颊也有些飞红,“那时我以为自己只是生你的气了,所以郁气凝滞才觉功法运转吃力,后来你同我道过歉,我第二日便好受多了。”
“只是再往后这样的情况时不时就会毫无规律地发作重现,我也曾找过好些大夫看,可任谁都没查出问题,说我这许是疑心病,开了几贴安神宁心的药吃下就好,我也照大夫说的,试着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事物上去,不再将它当做一回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经过我这一通瞎努力,散功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尤其是我们从陈府回来后。这几日我意志消沉,时常感到疲惫,不止是因为伤重过度,也是因为频繁散功,以至于我无法连贯调息,运转灵气修补伤处。”
封行云说着不由叹出口气,而他一停顿,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也是这时封行云这才发现,他说到现在卿儿竟始终一言不发,再定睛一看,只见明月卿半点不复方才的镇定自若,他目光定定地看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原先的游刃有余已然消失不见,满脸只剩下遭受重大打击后的呆滞怔愣,整个人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封行云从未见过明月卿这般颓萎的模样,但他知道这是因为卿儿在担心自己,一时间是既有些为对方担忧,但又觉得内心一阵暖流涌过,于是他强打起精神,反过来笑哈哈安慰道:“不过既然那么多大夫都说我没事,我想可能就是我思虑过重,想得太多。正好再过些时日我们便要放假了,到时我好好放松玩一玩估计就能好个大差不差了。”
明月卿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抬起头看向封行云,勉强挤出笑模样,封行云又揽着人的肩膀顺着话头宽慰了会儿,明月卿才渐渐缓过神似的同他搭了几句话。不过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有些低沉,哪怕唇畔带着笑却也依旧让人感到沉闷。
封行云原想再耍耍宝逗个乐,奈何他实在捱不过如山倒的困意,说着说着便意识不清地搂着明月卿沉沉睡去了。
*
夜半。
封行云已然彻底陷入深眠,而被他拥入怀中的明月卿却彻夜未眠。明月卿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美丽,可如今眼白的部分却结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偏执癫狂。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明月卿枕在封行云的小臂上,神经质地咬着拇指的指甲不断疑惑地喃喃自语着,圆润可爱的指甲盖被他咬得坑坑洼洼,指腹更是被牙尖磨得血肉模糊。
明月卿着实不解,可他却并非是为连日来折磨封行云的怪象不解。那些凡间庸医绞尽脑汁都查不清的病因,在明月卿看来却是一清二楚--因为他就是致使封行云散功的罪魁祸首,当初他植入封行云心内的禁咒看来生效了。
但若只是如此,断不至于令明月卿困惑得这般失仪。
根据族内禁书上的记载,咒术只有在施咒者与被施者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才会隐而不发,直至三百日期满,不解自消。
否则在入体之初,禁咒就该因自己不爱封行云而在其心间生根结种,这便意味着封行云就算要散功,早在安阳县时就该有所征兆,怎么会拖到回宗门后呢……
明月卿百思不得其解,冥冥中他自己的识海似闪过一个若隐若现的答案,只是那答案犹如流星般稍纵即逝,瞬息就湮灭在了万千个念头间。
“为、什么……为什么……”过载的思考令明月卿头痛得几欲昏厥,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得胀痛着,修长纤白的脖颈也狰狞地鼓起条条青筋。
明月卿不由呜咽一声,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而就在这时,他的识海中突然响起一道雌雄同体的声音:
“何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而折磨自己呢?”
“谁!”明月卿赤红着双目警觉起来,两段白绫更是瞬间离开封行云的身躯,进入备战状态。
声音轻笑两声,却并不回答,只是缓缓道:“你为他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可他却在旁人身下婉转承欢、夜夜笙歌……这般朝秦暮楚的贱人就算千刀万剐亦是死不足惜,如今不过只是有了散功之象,你又何须如此在意?哦--”声音拖长了尾音,“还是说你爱上他了?所以如今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受苦,才会舍不--”
“怎么可能?!”明月卿陡然暴怒。
“怎么不可能?”那声音紧随其后,咄咄逼人,“你若不爱他,为何今夜要因他如此痛苦?你当日既然选择对他种下禁咒,今日一切你不该早就料到?他散去的功力都会凝于心间花上,只要服下便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这不本应是你乐见其成的吗?”
“你若不爱他,为何在陈府时还要耗尽灵力去救他?当时苏贞贞就已告知过你,那阴画能够为你所用,画中所囚生魂越多,所能驭使的威能就越大。明明让他二人陨于画中才能使你的利益最大化,你却为何不照苏贞贞说的做?”
“你若不爱他,早在他背叛你跟薛灵羽通奸时你就该杀了他。他不过是区区一只蝼蚁,是最下等的低贱凡人,你有千百种手段、千百次机会能让他在这世上无声无息地消失,可你为何时至今日都还不动手?”
那声音开始还带着几分轻佻的嘲弄,可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发显得低沉,直至最后,他用近乎沉重的语调无情地宣判道:
“明月卿,何必如此再自欺欺人。承认吧,你早就爱上他了。”
“可既然我爱他,为何禁咒还会生效?!”一直沉默的明月卿骤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他周身黑雾四溢,漆黑的眼瞳亦霎时变为惑人的雪青色。
…………
识海内的声音消失了,屋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嗬……呵……”明月卿披散着如墨的长发,神情疯狂地扯扯嘴角,从唇齿间挤出两声渗人的冷笑,“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
他病态地不断咬着指甲自言自语道:“早已知你是心魔作祟,不过是一派胡言、蛊惑人心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将你的话当真。我会爱上封行云?当真可笑……那样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婊子只配用来泄欲罢了……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啊……哈……至于散功……说不准禁咒出了差错而已……对啊,咒术一道本就千变万化,有时失之毫厘效果自然就会差之千里。再者那禁书记载也未必属实,或许禁咒并非入体生效而是会有潜伏的时间呢……”
独自喃喃了不知多久,明月卿总算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而他回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识寻找封行云的身影,他将目光投向床上时,余光瞥见学舍内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的暴力席卷,满屋狼藉,几乎没有一处能够落脚的地方。
但好在他的封行云被白绫保护得好好的,所以其他的他并不在乎。
明月卿仪态优雅地坐在床畔,深情款款地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封行云,他眼中闪动着妖异森然的流光,两段白绫见了也不由地瑟瑟后退。
“行云,”明月卿浅笑着用手背轻轻划过封行云的脸庞,“你的心上有我种下的一道咒,也正是此咒让你散的功,我现在能将这咒解了……可我不会那么做,因为这是对你见异思迁的惩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它危及你的性命,因为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它自己就会乖乖消散。”
“所以,封行云,让我爱上你吧……让我爱上你就好了……”
【作家想说的话:】
深夜码字码得人都傻了,这章可能等明天清醒后会修改一下(画饼ing)
上章不少家人都觉得云子会散功是因为明姐不爱他所以导致禁咒生效了,但其实--为什么慢慢不爱的那个人不能是云子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第四十六章 娇媚小鸟,上桌吃饭
也不知明月卿是几时离开的,总之当封行云清醒时,学舍内便只剩下他一人了。不过明月卿虽不辞而别,但却贴心地在厅前的桌上留下了几碟尚还冒着热气的餐食。
封行云隔得老远都能嗅见饭菜的香气,那扑鼻的香味一下勾起了他肚中的馋虫,令他食指大动,恨不能立时扑上桌子大快朵颐。
而他刚撑着床想要坐起身,就发现自己枕边竟放着个小巧玉盒,那玉盒不同于薛灵羽送他的繁复华丽,显得格外古朴大气。
封行云拿起它想要凑到近前端详,却因此意外发现了下头压着的雪白信笺。他展开信纸就见其上写着一行清丽秀雅的簪花小楷:
“行云,我去学堂为你向掌教请假了,离去时天色尚早,我想你多睡会儿,便没叫醒你。昨夜听你提及散功之事,我便将早前离岛时,父亲予我的灵药放在了枕边,方便你拿取。另外我还在桌上备了些小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希望你会喜欢。”
自打看到字条的那一刻起,封行云扬起的唇角便再没掉下来过。他的身世有些凄惨,打他出生没多久双亲便相继离世,虽有个相依为命的哥哥,但可惜二人缘薄,在他几岁大时他哥哥便死在了一个凄寒的雪夜里。
接连丧父丧母又丧兄的封行云也因此被所有人视做天煞孤星,唯恐避之不及。
而明月卿今日对他展露的关怀或许在平凡人家中算不得罕见,可对封行云而言却是他曾经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温暖。
待一字一句反复品阅过好几遍,封行云终于心满意足地将信笺方方正正地仔细叠好,收纳进一个上锁的小箱子里。
那箱子瞧着普通,年代亦是久远,其中积攒了不少零散物什,有洗净后的绷带、生锈了的长命锁还有只编得潦草的蚂蚱……大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并无特意上锁珍存的价值。
不过封行云却像只叼着珠宝回家装饰筑巢的乌鸦一样喜气洋洋地将信笺放到正中的位置,再郑重其事地将箱子锁好放回原位。
等做好一切后他才复又觉出了些饥饿滋味,封行云将明月卿给他的玉盒打开,就见里头果然有粒金丹。他也不疑有他,取出后便直接仰头服下,那金丹药力不俗,将将咽下还不过半盏茶时间,封行云便觉自己身子轻盈了不少,一扫连日的萎靡不振,连带着精神都好了许多。
封行云一边在心中暗叹灵药奇效,一边饥肠辘辘地起身朝饭菜走去。
要说明月卿实在是个细心的,为封行云准备的一桌菜不单有荤有素,考虑到封行云伤势未愈还特意都选的口味清淡的菜色,甚至备了米饭和清粥以供挑选。
封行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细致地照料过,那满桌子的菜让他是越看越心喜。他不由美滋滋地想,自己如今跟卿儿当真愈发像对恩爱的普通夫妻了,也不知卿儿现在正在干嘛,此时旭日初升,想必他应当还在上早课吧。
封行云边正甜蜜地思念着明月卿,边享用着对方为他准备的爱心早餐。
恰在此时,学舍房门却突然被外力猛地撞开,封行云刚惊诧地抬起头,不速之客就已喊着他的名字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封行云,封行云!我来看你了!”
薛灵羽入门最晚,是宗门内当之无愧的小师弟,言行举止多有些孩子气,因而常被掌教们斥责不够成熟稳重。此时他刚进了封行云的学舍,便兔子似的蹦跳着朝人跑去。
直至跑到人身前了,他才似终于想起矜持为何物,勉强规规矩矩站好了。
“封行云,我来看你啦。”薛灵羽满面含春笑意盈盈地望着封行云轻声道,他容貌本就生得娇艳,如今羞羞答答立于人前的样子像极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即便昨夜才在明月卿的威逼之下答应要与薛灵羽从此断绝来往,可封行云还从未见过薛灵羽这幅天真浪漫又娇滴滴的美艳模样,他到底没忍住诱惑多看了两眼,然后才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继续夹箸吃饭。
薛灵羽一贯喜怒形于色,见自己这么热情,封行云都不太搭理他,他不免有些难过地微微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一句:“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不过他也没因此怪罪封行云,反倒是飞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眼巴巴地又往人跟前凑:“封行云,我还没用早膳就过来找你了,现在都快饿死了,我要跟你一起吃!”
说完,他就自顾自变出双碗筷坐到人旁边了,封行云还来不及阻止,薛灵羽已是眼疾手快地夹了箸雪白的鱼肉塞进嘴巴,边嚼他还边猫似的眯起眼,一脸满足地道:“嗯--真好吃!”
封行云见状多少感到些哭笑不得,他索性放下筷子,直直盯着薛灵羽揶揄道:“薛灵羽,你以前不是都不屑与我一桌吃饭吗?”
封行云这里提起的是一桩旧事。那会儿薛灵羽刚入宗门不久,二人正是因争夺明月卿而水火不容之际。
神华仙宗每一班级都有各自的膳堂且往往是两人一桌共同用膳,好巧不巧的,作为新弟子的薛灵羽恰好就与此前一直被孤立的封行云分到了一桌。
封行云当时嘻嘻哈哈,坐下后便混不在意地开吃了,薛灵羽心高气傲又任性跋扈,竟是当场一脚踹翻了饭桌,害封行云被汤汤水水洒了一身。
而薛灵羽见此非但没有半分愧疚之意,更是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极为嚣张地讥笑封行云是凡间来的肮脏老鼠,还说光是闻着他身上那股恶臭的味儿,自己就恨不得连肠子都一并呕出来,哪里还吃得下饭?
薛灵羽是狂妄不假,那封行云也并非什么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反手召剑而出就跟薛灵羽打了起来!
所幸这场斗殴被及时赶来的管教制止了,他二人也都被各打五十大板地在思过崖关了半月的禁闭。
如今再听封行云旧事重提,薛灵羽哪儿还有当初的半点骄横,他臊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如坐针毡,头都快埋进地里去了。封行云便是竖直了耳朵也只能听见薛灵羽支支吾吾地小声说:
“你、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嘛……我当时、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前说的话怎么能算数……反正我以后只想天天都和你……”再往后就轻得几乎没声儿了。
虽然当初的场景相当难堪,但封行云心大惯了也不爱记仇,这会儿见薛灵羽整个人羞愧得都快顺着椅子缩到桌底了,他不由感到好笑地轻咳一声,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找我来做什么?我要没算错的话,这会儿早课还没结束吧。”
经封行云提醒,薛灵羽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正事儿,他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将方才的尴尬情绪摒弃到脑后。薛灵羽咻地一下起身,绕着封行云转了好几圈,直转的人眼都快花了,他才终于停下带点邀功之意地自豪道:
“封行云,你今天看着要比昨天好多了,身上的外伤也几乎没了!我昨天给你的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便是放眼全仙门,那都是顶顶好的!最多不出两日,你就能好全了!怎么样,很厉害吧--”
相比一脸兴奋的薛灵羽,身为受伤正主的封行云情绪反而平淡许多:“我没用你的。”
“什……什么?”薛灵羽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卿儿没还给你吗?……哦,我差点忘了,你若是半道逃课出来的话,他可能还没来得及交还给你吧。”封行云夹了一筷子菜,淡淡说道,“我是吃了卿儿的药今日才见好的。”
“你为什么要吃他的啊!”薛灵羽突然拍着桌子发难,将封行云都给吓了一小跳,他连忙抬起头朝薛灵羽看去,就见对方眼眶泛红,一双明艳美眸顷刻漾起水意,“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啊……他有什么比我好的……你是白痴吗!鱼目和珍珠的区别你都分--”
封行云实在不理解薛灵羽好端端的,又在发哪门子的大小姐脾气,他这会儿半点不惯人,也跟着拉下脸来,二人方才算得上温馨和睦的氛围顷刻间如朝雾般散去:
“薛灵羽,我感谢你的好意,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非得接受你的好意。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因为我不相信你。既然你过去能在酒里给我下毒,那谁又能保证你现在不会故技重施?或许卿儿的药确实不如你送的珍贵,但起码他从没害过我,我也相信他永远不会害我。”
封行云这番话简直杀人诛心,薛灵羽只觉他字字句句都尖刀般插在自己心上,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搅得血肉模糊。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薛灵羽委屈地大声冲封行云尖叫哭喊:
“蠢男人!蠢死了蠢死了--封行云,我发誓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对你好了!”
【作家想说的话:】
可怜的小鸟刚刚上桌吃饭,就被云子那扫帚给赶下桌子了(发出爽朗而又快乐的大笑)
之前说过,明姐虽然美得老少咸宜大杀四方,但其实并非云子的取向狙击,云子真正喜欢的是小鸟那种性格带劲的妖艳贱货~
如果不是头顶一个救命恩人的巨大光环+运气够好侥幸跟云子分到一间宿舍的话,估计三年五年下来,明姐在云子心里的印象也只会是“性格很好但是很有距离感虽然很漂亮不过不是我的菜的校花班长”罢了(偷笑.jpg)
第四十七章 明姐捉奸未遂,小黑屋模式预备演练中
在薛灵羽又一次哭着跑走之后,封行云也依旧没太将他放在心上。若说之前他因留影珠而不得不对薛灵羽持着三分忌惮,但伴随影像的销毁,知道自己再无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封行云内心曾有过的畏惧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不是不知道薛灵羽是个真正视人命如草芥、更几次对自己痛下杀手的蛇蝎美人,可如今自己有了卿儿的理解与相助,那薛灵羽就是再恶毒,他又有何惧之?
因此想得通透的封行云也不杞人忧天,而是继续心安理得、好吃好喝地躺在学舍养伤。
他原以为自己只有在晚上放学后才能见到卿儿,却不想早课刚下,房门前便闪现了明月卿的残影。
彼时封行云正懒散地翻看着一本闲书,当对方气势汹汹走进屋内时他甚至没来得及抬头。
看得出明月卿当是一下课便御剑而返,一贯讲究仪态的他此时形容却实在有些狼狈,他的额发被汗浸得微湿,发尾也被风吹得蓬乱,素色的衣摆下缘更是被溅上了几粒泥点。
“薛灵羽又来找你了?”明月卿冷冷开口询问,那语气活似丈夫回家捉奸时的兴师问罪。
“他刚刚来过,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面对明月卿的冰冷质询,封行云显然有些不知所以,“卿儿,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神华仙宗早课后安排的休息时间不长,故而很少有人会冒着迟到的风险选择这时候往返学舍。
封行云不过只是正常疑问,可明月卿在听闻他的话后,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却愈发显得阴沉了,他并没第一时间回答封行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环视了一圈屋内,还往里间特意探查了一番,在确定屋里没有藏人后,他的脸色才终于稍霁,放柔了语气解释道:
“羽儿今日翘了半堂早课离开,之后便一直不见踪影。我担心他又找你麻烦,这才着急赶回来。”
封行云还当他是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关心自己,于是当下他强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异样感觉,含笑着上前伸手理了理明月卿乱了的发,宽慰道:“有你在,他怎么敢乱来?”
谁知明月卿对封行云的示好却并不买账,他只是定定地直视着封行云的双眼,缓缓勾唇反问道:“若我不在呢?”
这问题问得封行云一时语塞,见他久久不回自己话,或许是自知失言,明月卿并未继续纠缠,转而轻声细语地询问了薛灵羽来的时间、待了多久、说过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
在封行云一一如实回答后,他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卡着迟到的点御剑离去了。
明月卿走后,封行云独自一人待在学舍,他初时还能装着平静地继续看书,可是越看他便越觉心烦意乱。
封行云也说不清怎么了,他总感觉明月卿最近有些反常过头,性情大变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卿儿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有时过于温驯和善到还会让自己有些不喜,觉得太过软弱可欺了。虽然那时的卿儿偶尔也会吃醋、也会因为些小事暗暗同自己闹脾气,但在封行云看来也都无伤大雅,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可自打从陈府回来后,明月卿便显出了几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苗头,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善妒也更加阴沉易怒,同时对自己的控制欲也强烈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以至于让封行云在与他相处时偶尔会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就如方才那样。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封行云用指尖心不在焉地搓揉着书页,他自言自语地安慰道,“卿儿……可能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这样……”
自我说服了半天,封行云才总算是接受了明月卿这段时间的异变,不过这会儿他心浮气躁也看不进去什么书了。
算算时间快到晌午,封行云索性合上书页打算起身去膳堂用饭。然而他刚刚行至门口,出乎意料的事情便发生了--一阵绚丽柔和的淡蓝光芒在他靠近的瞬间便从门框间如网般炸开,紧接着封行云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以一种轻柔却毋庸置疑的力道将自己推离了门边。
站定的片刻,封行云心下悚然一惊,连同脊背都一并升起寒意。他一脸难以置信地伸手触碰虚空,而面前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却从他掌心漾开了一圈一圈水纹般的波动。
呆站在原地轻触着面前这堵无形的高墙,封行云只觉自己的心脏失序一般跳得一下快过一下,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掌心冒出细密的汗水,因为同为修道者的他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被明月卿,关起来了。
【作家想说的话:】
麻了呀家人们……从医院回来后疯狂码字,今天短小的上岸一把。最近刚子真不敢再熬夜了,怕再熬直接把自己送走了……不过家人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一时半会儿我应该还嘎不了(抹泪)……
之后的更新频率我尽量保证吧,但我不会再熬夜码字了(躺)也劝诫家人们不要仗着年轻就肆意熬夜,因为你熬的每一个晚上命运都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痛哭)我只能说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吧。
然后剧透一下下:
本单元即将上演云子的窃听风云,但其实在知道明姐一直都讨厌自己后,云子也不会立刻大刀阔斧地跟他一刀两断,毕竟明姐真的属于四个二带俩王的天胡开局,不止头顶恩人光环,加上又跟云子早就那个过,所以云子对明姐是有种责任感的。
不过那也并不妨碍云子坚定不移地一点点收回对明姐的爱与好。干脆利落地分手是很爽,但同时钝刀割肉地慢慢折磨也不错。
我只能说们明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第四十八章“他不想再听明月卿用拙劣的谎言继续欺骗自己了”
“行云,我给你带了些饭菜回来。”午间下课不久,明月卿便提了个精雕细刻、古色古香的食盒迈入学舍。
他脸上挂着温柔娴美的笑意,语气中也包含着真挚的欢喜,似乎能与封行云相处是件令他极为欢喜的事情。
“今日的菜品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不过却有道清蒸鲈鱼。我知你素来不爱吃鱼,可你眼下伤还未好,宜吃些清淡的,我便自作主张替你拿了一份。你若饿了可先吃着其他的,待我帮你将刺理好了再吃也不迟。”
明月卿一踏进房内便兴致勃勃地与封行云搭话,两条白绫也欣然从他腕间而出,绕着封行云飞舞。
“我怕你饿着,于是一下课就马不停蹄去了膳堂,路上碰到了宇斋的几人还因此被笑话了一通呢。”明月卿一面快乐地说着,一面埋头井然有序地将碗碟摆上桌。
他似乎有些热衷于扮演妻子的角色,哪怕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也依旧做得乐此不疲。
从明月卿进门起封行云的神色就极为复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月卿的一举一动,期望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软禁自己后的心虚愧疚,并得到一个道歉。
可自始至终明月卿的态度都始终从容,甚至带着欢欣愉悦,好似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和离谱。
因而封行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独角戏:“卿儿,我并不需要你将午饭特意带回来给我,我自己能够去膳堂吃……如果你没有布下禁出结界的话。”
封行云的直言不讳令明月卿布菜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罢了。很快他就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放到桌上,然后抬眸与封行云对视,笑着温声解释道:“行云是在对我不满吗?我承认未经你同意便擅自设下结界是我不对,可我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
“行云你也知道,宗门内与你结怨之人不在少数,如洛时序之流还曾当众与你大打出手。我原本想着那些人应当不敢在学舍放肆,可今早羽儿的趁虚而入实在令我忧心忡忡,不得已之下我才只得施法将你与外界阻隔。”
“我的本意是想保护你不受伤害,绝无半点监禁之意。只是不想一时情急用错了手段,徒惹得你不高兴……行云若不喜欢,我这便撤了。”
话音刚落,明月卿当即掐诀念咒,伴随着点点星芒从他指间升起,原本固若金汤的结界不消片刻就烟消云散了。
连封行云自己都没想到,面对他试探性的指责,明月卿非但没有据理力争、负隅顽抗,反而极为真诚爽快地道歉改正了,这让他酝酿积蓄了一早上的愤怒一时如细刺般卡在了咽喉,不上不下的,让人十分难受。
“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封行云有些烦躁,扣在桌面的手指敲得桌子嗒嗒作响,“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无论怎样你都应该提前跟我知会一声。”
“下次不会了。”明月卿笑吟吟地再次道歉。见对方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封行云自然也不好再发作。
席间,明月卿一直在细心理刺、帮忙布菜,忙得自己都没吃上几口。封行云就是有滔天的怒火,见到对方这样也消得差不多了,他看气氛沉默,便有些过意不去地主动开口说:
“你别老忙着给我夹菜,你自己多少也吃点……你要是饿着了,我也会心疼。”
封行云这个台阶简直递到明月卿的心坎里,这使得他不由有些羞涩地微微半垂下眼睑,抿唇轻笑着“嗯”了一声,饭桌上的气氛这才重新活络了起来。
明月卿讲究礼仪,贯来奉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他以前嫌弃封行云用餐习惯野蛮粗鲁,甚至也曾忍不住在众人面前明褒暗贬地嘲笑过他吃相不堪。
而封行云蠢笨愚钝,竟连讽刺都听不出来,反倒真当做夸奖照单全收,明月卿当时顿感无语,心中也愈发轻视起封行云,此事更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又一桩针对封行云的笑谈。
不过以前嫌弃归以前,如今明月卿再看封行云却觉得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连对方那粗犷的作风也显得别具一格、不羁洒脱。一顿饭让他磨磨蹭蹭地吃了快半个时辰,在收拾碗筷时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还有五日就放假了,我便索性向掌教帮你连请了一周。行云这段时间只需好好待在学舍养伤,我会替你誊抄笔记,届时你若有不懂的,只管问我就好。”
虽然明月卿的先斩后奏令封行云再度感到些微不满,不过他原本就嫌上课枯燥乏味,此举正中他下怀,于是当下封行云也没反驳,只是默默点头接受了。
*
养伤的日子是十分无聊的。神华仙宗戒律森严,不许弟子私自下山。封行云虽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可他现在御剑都困难,更别提能自由外出了。
宗门内倒是能任他随意走动,但他入门多年除了明月卿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就是想找人陪他四处闲逛都找不着。
封行云人生前二十几年野惯了,现在一朝成了槛花笼鹤,是天天可着劲地在屋里唉声叹气。
唯一令他稍感欣慰的是卿儿给他的灵药当真货真价实,他静养这段时间确实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虽然依旧偶有散功,但好歹没那么频繁了。
封行云没心没肺,眼见好转就不再拿它当回事儿,照旧吊儿郎当地过日子,倒是明月卿却对此极为上心……甚至到了有些神经质的地步。
明月卿每日都得去学堂上课,无法时时刻刻都与封行云黏在一起,可他但凡见着封行云了,就必定会不厌其烦地反复向封行云确认他是否不再散功了,哪怕在床上也不例外。
一开始封行云还耐着心地如实禀报,可被问得多了他也难免不耐烦,后面便索性扯起谎来,只说托了灵药的福,自己再没发作过。
而明月卿得知后的反应也稍许显得奇怪。封行云能看出对方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病好而感到欢喜与庆幸,可望着卿儿与自己对视的笑眼,封行云却奇异地从那双眸子深处看出了几分微妙的、令人不适的怜悯……与傲慢。
只不过那样的情绪稍纵即逝,快到让封行云都怀疑是自己看走了眼。
*
硬生生熬了四天,想到明天就能放假重获自由,封行云当晚就忍不住心潮澎湃地装起了行李。好在他东西不多,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浓缩进了一个小包裹里。
没想到收拾完还能余下大把时间,封行云便坐在案几前认真思考着自己这个假期应该去哪里。
要说一般人其实都没这个苦恼,放假自然就该回家,顶多之后再愁愁去哪儿玩耍。可封行云不同,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旁人的理所当然在他这儿却成了绞尽脑汁。
过去他总会趁着假期去山下替人斩妖捉鬼,四处游历以便攒些积蓄,毕竟修道一途实在太过烧钱,无论是购买丹药法宝抑或请人炼制法器,随便哪一项拿出来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封行云虽然过惯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可他的内心依旧向往着安定平稳。他早前听闻明月卿生长的天玑岛是片世外仙境,便也想跟去看看,长长见识。
不过那会儿他二人并无夫妻之实,故而明月卿在听闻请求后只是浅笑着婉拒了他,并解释说岛内有规定,外人严禁出入,违者格杀勿论。当时封行云虽觉遗憾,但也能理解,即便被拒绝了也仍旧每天傻乐地围着明月卿打转。
直到后来他被洛时序嘲讽处心积虑攀龙附凤,结果明月卿压根儿看不起他时,封行云才终于得知,原来天玑岛并非生人勿近,只要得到了邀请与认可,便是凡人亦能前往。
而他不能去仅仅是因为卿儿不想让他去。
不可否认的,在最初知晓真相时,封行云着实为此伤心难过了一阵子。
他全心全意对待明月卿,凡有什么好的,他总会第一个想到对方,然后再屁颠屁颠地送上去。哪怕手头再拮据,他也毅然掏空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一块玉珏样式的空间法器,只为能送卿儿一份称得上体面的生辰贺礼。
……可惜他做得再多,在对方心中却仍旧连朋友都算不上。
*
就在封行云还有些沉湎往昔之际,明月卿已踏着月色归来了。
“行云怎么现在就收拾起了东西?”明月卿边卸下书袋往桌上放,边有些诧异地盯着封行云的包裹询问。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就收着玩玩。”
明月卿皱眉,不赞成地道:“那也该等我回来帮你才是。”
“又没什么东西,我一个人就够了。”封行云轻轻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对了,卿儿……明日放假后,你要返程回家去吗?”
明月卿正拿上换洗衣物准备去里间沐浴,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我父亲派了人来接我,明晚戌时左右抵达山门。不过我应当只会在家待两日,两日后我便回来找你。”
他说着含笑望向封行云,语气不复平日的沉稳,反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之意:“你不是一直说从未逛过灯会吗?于是前些日子我便命人在洛阳置办了一座府邸,那儿的宫廷花灯最是雍容华贵,街头巷尾处处宝灯高悬,待到灯会金吾不禁,更是人人提灯夜游。届时我们可一起赏花灯、猜灯谜,子夜时还能跟着一同放水灯祈福呢!”
虽然明月卿少年老成,总爱摆出一副端庄稳重的姿态,可他到底年岁不大,尚有些孩童心性,想着不久后便能尽情和封行云独处,他兴奋得连眸子都更亮了几分。
被明月卿喜悦的情绪所感染,封行云不禁也扬起唇角,挑了挑眉打趣道:“还特意为我买了座宅子啊--这算是金屋藏娇吗?”
明月卿面皮薄,随随便便的一句调侃便惹得他连耳朵尖都红了,他连忙有些羞怯地小声反驳道:“又胡说什么……才、才不是特意为你买的,我只是……想着到时会方便些罢了!灯会举办三日,若一直住客栈多麻烦……况且,也未说之后便一定要在洛阳玩呀,你若玩腻了想换处地方……我也都依你。”
或许是此刻的氛围太过轻松,封行云想也不想地笑着脱口而出:“若我想去天玑岛你也会依我吗?”
“什么?”明月卿惊诧得微微瞪大了一双美眸,脸上的欣喜雀跃此刻却肉眼可见地僵做一团,透露出几分迷茫的不知所措。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的尴尬,方才的温馨和睦顷刻间荡然无存。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封行云开始懊悔自己的无心之言,想要打个哈哈转移话题时,就听明月卿勉强笑了两声,缓缓道:“我也想邀请行云去天玑岛做客,只是岛上不许……”
封行云极少会对明月卿产生厌烦不耐的情绪,不止因为明月卿是自己一直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更因为当年的那份救命之恩。早在明月卿千钧一发从凶兽口中救下他时,封行云就在心中暗自发誓,若今生还能再遇恩人,那自己一定要穷尽所能地对对方好,以此偿还恩情。
然而此时封行云却实在难以坚守自己曾经的誓言,若是可以他真想冷冷叫明月卿闭嘴,因为他不想再听明月卿用过去拙劣的谎言继续欺骗他了。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这个人就是屑啦!(指指点点)他虽然喜欢云子并且也对云子占有欲爆棚,一想到云子可能不喜欢自己了,他直接急得快要走火入魔,不过一旦得知云子对自己的感情重新固若金汤后(←他自己以为的呵呵),他就又开始飘了,又开始自我洗脑对云子不过只是玩玩罢了(笑)
另外云子到底能不能成功登陆天玑岛呢,请看本单元标题(偷笑.jpg)明姐马上就会知道,今晚的尴尬不算尴尬,真正的尴尬地狱还在后面呢(发出大笑)
第四十九章
“那就算了。”当明月卿还苦恼地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思忖着应当如何更委婉一些拒绝封行云时,封行云已经克制不住心头的厌恶不满,开口打断道,“我刚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单手随意拎起包袱往桌上一抛,鞋子一脱便作势要躺床上入睡了,甚至闭眼的同时都不忘友善提醒:“你去洗澡吧,出来时脚步轻点,我要先睡了。”
封行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洒脱得简直令人眼红,只是他倒潇洒了,拒绝他的明月卿却因此拧紧了一双柳眉,兀自纠结了起来。手里虽还滑稽地抱着换洗的衣物,可他现下哪儿还有沐浴的心思?
明月卿委屈地轻咬住了下唇,缓缓移动至封行云身前蹲下身子趴在床边,柔声问:“行云今夜不等我吗?你不同我一起睡吗?而且方才与我说话时的语气也好冷漠疏离……行云是不是生我气了?”
说到此处明月卿微顿了片刻,封行云头脑愚钝、见识浅薄,因而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谎言会有被对方拆穿的那一天。可此时此刻对方的言行却让他不自觉担忧起了另一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封行云因为自己的拒绝生气了。
明月卿一向心高气傲、自命不凡,过去又在封行云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别说拒绝了,便是拿着封行云的真心肆意践踏,封行云都不敢轻易对自己摆脸,他又哪里能想到还会有封行云对自己生气的那一天?
打小受的教育使得明月卿最厌烦那些恃宠生娇的凡人,于是他一面在心中暗恨封行云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另一面却又无法自控地对此产生了陌生而又强烈的恐惧……
明月卿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道,若是封行云当真那么小气从此不理他了……那他该怎么办……
他因此心神不宁,脸上一时间浮现出痛苦的挣扎神色,虽然仍是担心带封行云回家会令自己丢脸,可明月卿已忍不住动摇起来。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最终妥协地闭了闭眼,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纡尊降贵似的开口道:“若行云真想去,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去啊!”
未曾想明月卿话还未说完,就再次被封行云猛然打断。
且说封行云躺在床上都开始酝酿睡意了,就听明月卿又自顾自在他耳边念经,他正有些嫌烦,就听见对方跟做出什么巨大让步一样邀他上岛。
封行云承认自己以前死乞白赖缠着明月卿是挺不要脸的,但那并不意味着他真就没有一点自尊。
这会儿听见对方如同施舍的话,他当即气得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说了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像是生怕明月卿又误会什么,他不得不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我对天玑岛没有兴趣,也根本不想去。”
按理说封行云的识趣应该会令明月卿满意才是,可实际上明月卿此时非但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因对方少见的强硬态度感到心慌与失落,他强撑着扬起笑脸,忐忑不安地小心附和道:“不去也好,反正天玑岛本来也没什么可玩的……那行云还想与我一同去洛阳赏花灯吗?那儿的花灯真的很好看的。”
“应该吧。”封行云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于是只敷衍地扯了下唇角,“我真的困了,你洗漱完也早些睡吧。”
明月卿嘴唇嗫嚅几下,显然是不满封行云似是而非的回答,想要再讨个肯定的承诺,可封行云已不管不顾地背过身子闭眼假寐了,逐客之意昭然若揭,明月卿便还想再追问,面子上也过不去。
于是他只得悻悻起身,勉强笑道:“那我就先去了……对了!行云,你……最近还在散功吗?”
封行云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怎么又问这个,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明月卿自我安慰一般地盯着封行云冰冷的背影喃喃低语,低垂的瞳仁中若隐若现地流动着淡紫色的光。
*
翌日,封行云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时屋内早没了明月卿的身影,只余桌上的饭菜还热气腾腾地飘着香。
假期将至,临别在际,此时再见到这一幕,多少使得封行云生出些心软,他一想起自己养伤这段日子是明月卿每日雷打不动地送饭送菜、悉心照料,便有些懊悔于昨晚自己的恶劣态度。
不过他几日前便已决定今天要趁着众人上课时静悄悄走,故而眼下只大笔一挥留下张字条简短地向明月卿赔了不是后,便提上包袱准备离开,岂料刚一推开门,他就险些跟不知何时杵在门口的薛灵羽撞了个满怀!
【作家想说的话:】
本来想今天把云子鼓捣上岛的,结果又阳了在家发烧躺尸一整天……幸好之前码了点存稿还能放出来应急……别的我也说不出来啥了,就祝大家身体健康吧……也希望我有机会在彻底嘎掉之前完结云子(躺)
第五十章
封行云虽不是什么一惊一乍的胆小鼠辈,可他开门时毫无防备,薛灵羽大白天又一身红袍穿得跟只厉鬼似的,这猝不及防间差点没吓得封行云叫出声来。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更别提封行云也不是头一次在薛灵羽这儿受过同样的惊,他心里不满连带着脸都板了起来,封行云正打算站稳了身子低声斥责薛灵羽青天白日装神弄鬼,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薛灵羽就先咋咋呼呼地喊起来了:
“你要去哪儿?你提着包袱做什么?……你想要偷偷离开?!”随着音量一阶阶飚高,薛灵羽那双妩媚的凤眼也是越瞪越大,里头的情绪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伤心欲绝亦递进得颇有层次。
神华仙宗历来规矩森严,便是放假,门内弟子也需按拟定的时间批次依序离开。
如封行云这般提前溜走的,若不被发现倒还则已,一旦被抓就势必免不了挨罚。
封行云不想节外生枝,可偏偏不幸被薛灵羽当场逮了个现行,他不由一边在心头暗骂自己点儿背,一边大脑高速运转,想着该扯个什么谎好金蝉脱壳。
而就在他沉默的这个档口,站他面前的薛灵羽衣袖一抬,竟委委屈屈地大声哭嚎上了!
“封行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你有必要为了躲我做得这么绝情吗!你若真恨极了我,有本事就当面告诉我呀!让旁的人代话算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在知道之后还会恬不知耻地纠缠你吗?你算什么啊,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你愿意讨厌我就继续讨厌啊,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薛灵羽堵在门口眼泪与冷笑齐飞,哪怕是独角戏也唱得极欢,而被迫成为唯一观众的封行云却几乎看得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薛灵羽好端端的是又跑他面前犯什么病,只是眼见对方越说越离谱,他也怕薛灵羽的大呼小叫引来其他人,便不得不做贼心虚似的拽着人的手往屋里拖。
要说薛灵羽此前悲愤得好比秦香莲当朝状告陈世美,可封行云才握住他手腕,他瞬间就跟条被捏住七寸的蛇一样,哭也不哭,嚎也不嚎了,就那么傻呆呆地任人宰割似的被牵进了屋子。
门闩一放,封行云回身故作凶恶地冲薛灵羽威胁道:“你安静点!我还未离山,即便你引来掌教检查我也无所谓,反倒是你逃课被发现,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打从跟封行云共处一室后,薛灵羽便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他一反适才的激愤难当,即便被人恫吓也只是略有些羞赧地将视线僵硬地移向了别处:“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我才不要你虚情假意的关心,你不是厌烦我到连课都不愿来上了吗,现在又突然对我好干嘛……”
薛灵羽今日的一言一行皆让封行云感到奇怪,但他此时也懒得深究,只将怀中的包袱随手扔到座椅上,随即后撑着桌沿,有些不耐地挑了挑眉,单刀直入问:“你来找我干嘛?”
封行云个高腿长比例又好,平日里只消随意摆摆动作便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风流潇洒,此刻他身子微微后倾,体态舒展,愈发显出几分玉树临风的恣意随性。
薛灵羽打见面起便将一双眼睛牢牢黏在了封行云身上,现下更是看得快要目不转睛了,他虽然感受到了封行云对自己的冷漠,可伤感之外心底竟又诡异滋生出了几缕百爪挠心似的难耐与麻痒。
他面上虽还勉强维持着正经模样,可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浮现出封行云在自己床上高潮时意乱情迷的动人神情。
薛灵羽想得入了迷,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直到被封行云冷着脸轻咳几声提醒后,他才终于大梦初醒般从脑内的淫靡幻想中回过神来。
然后他便看也不敢再看封行云一眼地猛然背过身去,动作幅度大得甚至撞翻了腿边的一条凳子。
“你、我……我当然是有事才找你啦!三日后是我的生辰宴,大家都会来参加,你……你如果要来的话,就趁现在告诉我,我好将请柬给你。”薛灵羽面红耳赤地大声嚷嚷,才说完他又有些颠三倒四地慌忙补充道,“我先说好!不是专程来邀请你的,我……其实巴不得你别来呢!只是,只……反正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到,不缺你一个,你、你爱来不来!”
封行云自认已摸清了薛灵羽的脾气,故而此时他并不因薛灵羽的言语有半刻神伤,反倒是抱着双臂游刃有余地开口假装哀叹:“唉,那我就不来……”
“你敢不来!”封行云话音未落,薛灵羽便急得整个人转过身来。
“不是你说的吗,反正又不缺我一个。”封行云好笑地看着跟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的薛灵羽,继续逗弄道,“再说了,我也不知你宴会举办地在何处,要是路途遥远,我可花不起高昂的车马费。”
“你!你怎么可以就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来了!”薛灵羽气得简直快要跳脚,“车马住宿当然都是我来出啦,你只要人到了就行!”
“如果不用我掏钱的话--那我考虑一下吧。”封行云心里快因薛灵羽的抓狂表现乐开花了,面上却还故作矜持地沉吟,“对了,地址在哪儿啊?”
“天玑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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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难兄难弟共患相思病,生辰宴会将掀风和雨
*
天玑岛位于归墟之上,终年云雾缭绕,有如海市蜃景。岛内山岳高悬,河水逆流,景观之奇世间罕有,更有传闻称其间育有通天建木,岛上之人皆可自由往来于天地。
往日被神秘气息笼罩的天玑岛,今日却是盛况空前。无数仙家法器如流星般从天际齐齐汇落于岛上,壮丽而又华美。红墙青瓦的重重宫阙错落地穿插在蜿蜒的溪水与遮天的树荫中,推开厚重的殿门,内里是一片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热闹场景。
一贯享受被人群簇拥,万众瞩目的明月卿今日却独自寻了处灯火阑珊的僻静角落待着。
等确定周遭无人后他才小心翼翼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张有些皱巴的字条,还不待完全展开他便迫不及待地逐字逐句品阅起来,那如饥似渴的神情简直同凡间那些犯了瘾症的瘾君子没什么两样。
而要说清他如今异样的缘由,还需将时间拨回至三日前……
*
那日原是离开宗门的最后一天,明月卿却因前一晚与封行云闹的不快而整日魂不守舍,连课都没仔细听,还险些因此被掌教罚了。
明月卿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在意封行云,可直等捱到散学时,他才惊觉自己竟想了那人一整天。
回学舍的步履是前所未有的急切,然而等真推开了门,里头却早已人去楼空,哪儿还有封行云半个影子?
被无情抛下的这一事实激得明月卿差点当场走火入魔,好在封行云临走前在桌上留下的半张字条适时力挽狂澜,唤回了明月卿的零星理智。
纸上内容虽短,却极有效地安抚了明月卿的心神,只是当时明月卿怨恨封行云的不辞而别,便连带着对其留下的字条也是横看竖看怎么都不顺眼。
不是嫌字写得歪七扭八,便是憎遣词造句太过随意,甚至连纸张过于粗糙,纸面没有花纹也成了封行云的累累罪状。
怒上心头时,明月卿也曾愤恨地想,左右封行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消遣玩物,这信写得毫无诚意不说,若是被外人发现还易落下口实,不如一烧了之,也当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诀掐了数次,火也燃过几回,却到底没能将其毁了,反而鬼使神差地收进了芥子袋中,日日贴身携带。
明月卿原本的打量是想借着省亲假好好晾一晾封行云。他一向心思细腻,直觉敏锐,早在许久之前便觉察出封行云对自己的态度日渐轻浮,不复往日珍重。
尤其陈府一事后,封行云的态度更是变本加厉的恶劣,近些时日他偶尔甚至能隐隐感受到对方面对自己时那股潜藏的厌烦与不耐。
一开始明月卿也不敢置信,可后来他日思夜想终是想通透了,如书上所言,凡人都是喜新厌旧、恃宠而骄的下贱种族,封行云虽深爱着自己,可人性如此,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偏偏自己这半年来又日日与他形影不离,过于亲近,也不怪封行云会不再珍惜自己。
因此现在正好借此机会整治整治封行云,灭灭他的嚣张气焰,让他拎清自己的身份,也重新认清自己的真心。
然而明月卿盘算得极佳,可算来算去他也没算到自己在离开封行云后,竟会倒霉害了相思病!
自从患了病,明月卿便日夜食不知味、寝食难安起来,他总不分时间地点地想起对方,连梦中也全是他的身影,有时想得狠了就连心都会随着思念一阵阵发紧,绞得他生疼。
明月卿想起他幼时曾听族中老者提过,相思病无药可解,极其凶猛,一旦患上此病便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据说那名为凡间女子葬送仙途的族人就是害了这怪病后不堪折磨才日渐疯狂,最终做出自戕的蠢事。
不过相思病虽凶险却也极好治愈,只需与相思之人重逢即可,若两者因故分开,短时间内无法相见,那么通过把玩观赏与对方有关的物什亦可有效舒缓病症。
明月卿将信将疑地试着按偏方所言,日日捧着信翻来覆去地看后,病情竟当真好上许多。
每每透过纸张,他脑海中总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过往与封行云相处的点点滴滴,而一旦忆起封行云对他的那些好,心头的疼痛不仅止住了,甚至还生出了丝丝沁人心脾的甜意……
*
清丽出尘的脸上不自知地勾起几分有些傻气的笑容,一双温润明媚的星眸也弯成了天上的两轮月钩,明月卿不断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纸面,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反复咀嚼封行云留给他的只言片语,好像只是默念几句也能令唇齿生香似的。
苦熬了整整三日,一想到明天自己终于能离岛与封行云相见,他便兴奋难当,唇角更是难抑疯狂上扬的弧度。
心情的放松使得他的精神不再紧绷,也就是这会儿他才忍不住有些后悔地想,或许那晚他不该拒绝封行云的……反正有薛灵羽的生辰做现成的借口,若是旁人问起,只要谎称封行云是应薛灵羽的邀才上的岛就好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与封行云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再者岛上的灵泉有祛风通络,止痛化瘀的功效,封行云的伤还未好全,若是能带他去泡泡,对他的身体也大有裨益,而且……而且灵泉地处偏僻,四周又有树丛遮挡,如果能在那里和他……和他……
正当明月卿满脸绯红,想入非非之际,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小明儿怎么一个人待在角落?”
明月卿略显慌乱地收起字条后才缓缓转身望向来人,不咸不淡地点头致意:“舅母。”
来者正是薛灵羽的母亲陆芮安。
和其子美艳姝丽,媚骨天成的容貌不同,陆芮安长得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即便盛装打扮也瞧着像个偷穿了小姐衣服的丫鬟。
不过她体态婀娜丰盈,肌肤也柔软白皙,故而五官虽谈不上惊艳,但看久了倒也有股令人舒适的平和温暖。
据说陆芮安曾是名普通的凡间女子,后来因使了些手段攀上朱雀,靠灵药堆砌洗髓换骨,如今也算半只脚踏上了仙途。
陆芮安是看着明月卿长大的,一直待他极好,真心实意将他当自家亲侄看待。
可惜明月卿素来暗自鄙夷凡人阿谀奉承、心机深沉,因此他对这个舅妈可以说是不假辞色。
此刻意外被对方撞见自己睹物思人,明月卿心下除了厌烦也有些许尴尬,他正欲随便寻个借口离开,就听陆芮安又笑着开口:
“我观小明儿双目含情,唇角衔春,面泛桃花之相,一看便是红鸾星动,正缘降临。小明儿可是有心悦的女子了?”
陆芮安寥寥数语却精准说进了明月卿的心坎里,他这几日正为封行云情不自已,现在一听旁人算出封行云是自己的正缘,便禁不住暗自欢喜。
虽然心中仍旧不屑陆芮安一个凡间女子也敢不自量力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可他还是生生止住了脚步,羞怯又有些雀跃地道:“才、才没有……舅母莫拿我寻开心了。”
“怎么会没有呢,舅母可是过来人,一看便知。”陆芮安哈哈大笑,继续打趣道,“让我想想,我们明儿芝兰玉树,冰壶秋月,想必那姑娘也定是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
顺着陆芮安的话,明月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封行云头戴珠钗、身着华服,坐在学堂摇头晃脑吟诗念书的样子,他被自己的幻想逗乐,于是轻轻掩唇,笑着呢喃:“他才不知书达理呢……”
“哦?原来小明儿心上还真有人啊!”陆芮安爽朗道,“是哪家姑娘,要不要舅母为你说媒去?”
“舅母!”明月卿被她调侃了个大红脸,当下又急又羞道,“我……我没有心悦之人,舅母莫乱说了……我今日……不过是因见着您所以太过开心罢了。许久未见,舅母仍旧光彩照人,青春如初。”
明月卿心情大好,自然也舍得分出些心思应付陆芮安,而陆芮安被他的话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她满面春光:“小明儿长得好看嘴又甜,看来无需舅母出马,也能轻松抱得美人归。若是小羽能有你一半听话出色便好了。”
谈起薛灵羽,陆芮安不禁幽幽叹了出口气:“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一个人从宗门回来后便跟丢了魂儿似的愁眉不展,闷闷不乐,连饭都不肯好好吃,这才几日的功夫便清减了许多,瘦得连脸颊都凹下去了!看得我别提多心疼了,可这孩子问他什么他又不肯说,只哑巴似的整日守在渡口,唉,真是一点都不明事理,净会让人担心……”
愁容满面的陆芮安自顾自地倾倒着薛灵羽的任性顽劣,而明月卿早已听得垮下脸来,他冷漠又不耐地心想:同他说这些做什么?薛灵羽是死是活跟他有何干系?那一脸狐媚样的贱皮子成天见缝插针地缠着封行云,早就该死了,省得他日后亲自动手。
明月卿心中刚刚对陆芮安积累的零星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正想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一团猩红色的光雾便乍现在陆芮安身后,明月卿分明看见,却无动于衷。
一双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血雾中伸出:“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光雾消散,一名身形高挑瘦削的玄衣男子从后紧紧拥住了陆芮安,男人声音极为低沉,颇具磁性,可容貌却妩媚妖娆,过于阴柔,细看之下他五官与薛灵羽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薛灵羽神态多天真愚蠢,而玄衣男子眉宇间却难掩阴沉。
“薛琬!你,你放开我……还有孩子在场呢!”陆芮安微红着脸在薛琬怀中小幅度挣扎。
“谁让你一声不吭丢下我?”薛琬轻哼一声懒懒松手。
“舅舅好。”明月卿在心中对面前两人翻了个白眼,面上彬彬有礼地笑着问候。
“好久不见,月卿又长高了些。”薛琬寒暄道,“听说你今年又是你们学院的魁首?”
“宗门内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月卿不过是运气好,侥幸夺魁罢了。”明月卿不卑不亢含笑从容应答。
二人又浅浅交谈了几句,见宴会即将开始便一同返回席间。
“方才去哪儿了?”明月卿刚入座,他母亲薛瑶便目视前方冷冷抛出问话。
薛瑶与薛琬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他二人却长得一点都不像,薛琬随母妖冶明媚,薛瑶随父清冷高贵。
面对母亲询问,明月卿不敢不恭,他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薛瑶后,薛瑶严肃的表情才终于有些松动的痕迹:“下次不可擅自离席,成何体统。”
“是,母亲。”明月卿面无表情地垂眸应道。
*
薛灵羽爱出风头,以往的生辰宴他总会将自己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叽叽喳喳地满场乱转,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
可今年他却被人夺了舍似的,任由各路仙禽灵兽、奇珍异宝走马灯般从他面前呈过,他却始终双眼无神,郁郁寡欢地呆坐在上席,像朵枯萎的花。
薛灵羽的异常表现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少人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陆芮安更是几度起身关心薛灵羽的状况。
然而虽肉眼可见的颓靡,可薛灵羽却并不离席休息,而是倔强地选择留下,像在痴痴等着什么人。
不过这一切明月卿都并不关心,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封行云,想到即将与他相见,明月卿的心情就控制不住地飞扬,连杯中的酒都觉比平日更加醇香。
对了,封行云嗜酒,而天玑岛特酿的酒清香幽雅,细腻醇厚,回味更是悠长,不如离去时为他带去几坛,也不知道封行云会不会喜欢?
“傻笑什么?”薛瑶蹙眉向明月卿瞥去一眼,无情打断了他脑中与封行云重逢的美好想象,“注意容止。”
“是。”明月卿收敛了唇畔的笑意,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宴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就在最后一件贺礼展示完毕时,殿外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薛琬端坐主位,美目微沉,威严道:“何事喧哗?”他音量并不大,然而强烈的威压却如黑云压城般倾泻而出,殿内有些修为不高的婢子已是两股战战、面如金纸,殿外也彻底没了动静。
不消片刻,一名侍卫上殿禀报:“回禀家主,有凡人擅闯结界。”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薛琬听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正打算挥手示意下人按规矩处置,岂料刚刚还半死不活,像是随时都能归西的薛灵羽却突然精神大振,容光焕发,竟是不顾仪态地当即拍桌,急切追问:“什么凡人,他长什么样子,有告诉你名字吗,他的请柬里头是不是嵌了根红羽?”
那侍卫被薛灵羽一通连珠炮似的逼问给问懵了,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急得薛灵羽匆匆起身,竟打算亲自出去探个究竟。
“薛灵羽,大庭广众不可无礼!”薛琬见状连忙呵斥阻止。
薛灵羽当众挨了声训才勉强安分下来,可他刚坐下就忙不迭冲侍卫吩咐道:“你快将他带进来!”
有宾客因薛灵羽失态的举止暗自嘲讽他性情急躁,恐难成大器,而一旁的明月卿却只觉自己太阳穴一阵鼓胀,一种不妙的预感悄然袭上心头。
不一会儿,门外便再度传来响动,这次不止薛灵羽翘首以盼,其他人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均想看看那令薛灵羽神魂颠倒的凡人究竟长什么样,是多了个鼻子还是少了张嘴巴。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一道身影逆光出现在殿门外,灼目的日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而神圣的金边,来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仅凭一道剪影便能轻易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席间不少神华仙宗的弟子已认出了他,渐起的议论声犹如沸腾的开水,可身处目光焦点的人却全无所觉,他并不理会旁人的视线只是颇自来熟地同领他进来的侍卫开着玩笑:“怎么样,都说你家小少爷认识我吧,你还非不信。”
终于见着人了,薛灵羽耐不住激动地挥臂大声喊:“封行云!”
听见呼唤,封行云扭头望向薛灵羽,他有些痞气地露出招牌笑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薛灵羽,你家还挺大的,我绕了半天才找对路。”
“咔嚓--”
一丝令人牙酸的细小破裂声被听觉异于常人的薛瑶敏锐捕捉到,她下意识顺着异响源头看去,就见方才还好好的明月卿此刻却面色惨白,双目赤红,他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伫立在大殿中央的人,脸上的神情扭曲而又恐怖。
【作家想说的话:】
4k9+更新敬上!本来昨天就码了2k多字,但我怕码完一发又躺下了,于是就忍着多攒了点今天更!家人们久等了!
本章明姐尊嘟就很像一个被迫跟男友分开参加傻逼表妹的生日宴,然后一个人躲在宴会角落偷偷翻跟男朋友聊天记录傻笑的恋爱脑白富美(无情嘲笑)
预告一下,下一章(或者下下章)鸟即将爆发家庭大危机!窃听风云紧锣密鼓安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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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恋爱脑为爱与父决裂,痴情人为情独守空闺
察觉其子异样,薛瑶眉头紧皱,她在桌下暗掐指诀,转瞬便悄然于众人间隔出一道结界。
“抱元守一,凝神静气。”薛瑶低声引导,可向来对她唯命是从的明月卿此刻却充耳不闻,只入了魔似的盯着封行云不放,连眼珠都不肯错一下。
他呼吸逐渐紊乱,脖颈额际均青筋乍起,周身的气息不再明静纯粹,而是显出一股死气沉沉的腐朽衰败。
微不可查的滴答声轻响,薛瑶应声低头一望,只见明月卿手中的的玉杯已然彻底碎裂,猩红的血珠正顺着掌心的纹路一滴一滴坠落在桌面。
薛瑶如何看不出其子已显走火入魔之相,她当机立断运转灵力输入明月卿体内,助他稳固道心,恢复神智。
就在薛瑶为明月卿的异变感到惊疑困惑时,那头薛灵羽已兴奋地踩着桌子,连蹦带跳地径自奔向封行云,翻飞的衣袂像极了天边火红的云彩。
“你还知道来啊!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薛灵羽自认为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封行云难堪,好让对方下不来台,可他才一靠近封行云便根本止不住笑,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他脸跟脖子朦朦胧胧裹上一层桃粉色的红,一双手既想牵着封行云,又碍于旁人目光,一进一退间便显出几分滑稽的手足无措来。
“我也没要你等我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一定来吗。”相比薛灵羽一眨眼好几个假动作的慌乱羞涩,封行云就淡定从容许多,他也不道歉只无所谓地耸耸肩,一脸不以为意地盯着薛灵羽笑。
主位上,薛琬因封行云对其子的不敬而眉头深锁,他目光如电正欲代为发难,可素来心高气傲、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薛灵羽此刻当众遭受了轻视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非但没有半点不悦,还旁若无人地跟人打情骂俏般嗔道:
“哼,你既然收下了我的请柬,便是不来也得来!……对了,我不是让你准备礼物吗,我的礼物呢?”
说完他便难掩期待雀跃地朝人伸出一只手,眼巴巴地眨着双大眼睛望向封行云。
献礼的环节刚刚结束,流水般呈上来的贺礼还未来得及全撤下去,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中即便随意挑出一件来也是世间难寻,有价无市。
“急什么,我自然给你准备了东西。这可是天下独一份的,你可看好了--”
此话一出,殿内百十双眼睛便齐刷刷聚焦于二人之间,封行云顶着众人的目光却分毫不怯场,他吊儿郎当地伸手往内侧衣兜一摸,不一会儿便单手握拳,攥着某件物什缓缓掏了出来。
封行云脸上挂着自信到有些自大的笑,像是笃定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定能艳压群芳,一骑绝尘。而他的姿态越是随性自若便越是吊人胃口。
在场有些好奇心旺盛的后生已忍不住提前猜了起来,一个渺小如蝼蚁的凡修凭什么如此狂妄?莫非是他得了机缘,意外获得什么稀世珍宝?
那物件既能轻易被一掌包住,说明应当极小……难道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炼化的五色石,抑或是通天教主所握的诛仙阵图的残片?
但可恨的是,如同故意与人作对般,旁的人越是好奇得翘首引领,封行云的动作便愈发慢得令人发指。直到连薛灵羽都被他慢吞吞的动作钓得受不了了,忍不住跺脚催促:“你别磨蹭了,快拿出来让我看看呀!”
见将人逗得差不多了,封行云才终于轻笑一声,直接摊开手心,利落地展示出了掌中之物。
霎时,方才还略有喧嚣的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直到--
“噗嗤!”
伴随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殿内的笑声简直有如浪涛般此起彼伏,而站在大殿中央的薛灵羽跟当众被人抽了一大嘴巴似的僵在原地,整个人羞窘得从头红到脚,神情也由最初的兴奋期待,变为被人羞辱后的悲愤欲绝。
原来方才封行云故弄玄虚了大半天的物件,不是什么上古大能遗留下来的旷世法宝,而是一只木头做的小鸟哨子。
那哨子做工粗糙,用料也只是寻常凡木,雕刻的小鸟胖乎乎、圆滚滚,尾巴翘到天上去,没有半分威仪。眼睛黑不溜秋只有绿豆大小,眉毛倒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更可笑的是它腮边还让人拿油彩添了两笔腮红,周身的傻气简直快漫出来了。
诚然,席间虽坐了不少觉得薛灵羽失了矜持仪态,有辱仙家颜面的看戏者,但亦有不少真心关怀他的长辈。
此时见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被一个凡人耍得团团转,有那性情暴烈的已忍不住拍桌而立,厉声喝斥:“竖子无礼,岂敢--”
“好可爱的哨子!”谁知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芮安抚掌笑着打断。
待轻声向人赔过不是后,陆芮安才又转头看向封行云,和蔼道:“这哨子虽然做工并不精致,但雕刻得却憨态可掬、活灵活现,我好久没看到这么有生气的小玩意儿了!”
“夫人好眼光。”封行云有些意外地挑眉打趣道,他话里话外虽仍透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可眼里却有几分真诚的笑意。
“小羽,还不向娘介绍一下这位……少侠?”
“他才不是什么侠呢。”彼时薛灵羽还未彻底消气,他狠狠剜了封行云一眼后,才有些委屈巴巴地生硬开口介绍,“这是封行云,是我在神华仙宗的同窗。”
“伯母好,伯父好。”封行云笑眯眯地一一点头问好。
陆芮安原想再说点什么场面话缓和一下气氛,她身旁的薛琬便已十分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寒声道:“赐座。”
立马就有下人应声在末席布置起来,而刚刚还生着闷气,一副要与对方誓不两立的薛灵羽看到如此安排却又登时不满意,指着那末位的角落为封行云打抱不平:“爹,你怎么可以就让他坐在那儿呀!”
“胡闹!”是可忍孰不可忍,薛琬此前看着薛灵羽丢人现眼了大半天一直强忍着怒气,这会儿终于是爆发了,“薛灵羽,你给我--!”
“莫气莫气,薛伯父,气大伤身。”不等薛琬火发完,封行云就主动站出来,当起了父子二人的和事佬,他转头嘻嘻哈哈地对薛灵羽说,“没事儿,我坐哪儿都一样,只要有饭吃就行。”
虽然对方还算识相,可薛琬却并不觉得快慰,反而有种好不容易钻木取得了一丝星火,结果下一瞬就被人一桶水扑灭的憋屈感。
陆芮安见状适时岔开话题暖起了场,封行云也乖乖跟着婢子的引领去向自己的座位,只是途中他余光似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封行云下意识驻足看去,就正巧与明月卿痴了似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一时感到诧异,没想到明月卿竟也在席间,只不过短暂的怔愣后封行云又迅速反应过来了,明月卿既住在天玑岛,又跟薛灵羽是表兄弟,这场合若是没了他才会奇怪。
就在封行云与明月卿目光相触的电光火石间,明月卿已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转而借着饮酒低头与他错开视线,像是生怕多看一会儿,封行云就会不要脸地当众缠上他。
封行云对明月卿那副摆明要在人前跟自己划清界限的道貌岸然感到虚伪与可笑,他有些不屑地单边勾起了唇,随后也有样学样,目不斜视地路过了对方,莫说打招呼了,就是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而几乎是在封行云扭头离去的下一瞬,明月卿那三分委屈夹杂七分哀怨的熟悉声音便径自闯入了他的识海:“今夜子时我在房内等你。”随后更是不顾封行云意愿地详细讲清了自己房间的位置以及应当如何避开巡逻的侍卫。
封行云也不知是不是近来频繁的散功才使得自己的耐心一日差过一次,以往他总乐意去迁就明月卿那些不轻易展露人前的任性自我,可现在他却只感到疲倦与厌烦。
*
宴会结束时已接近申时,封行云见时候尚早,便想着四处逛逛,毕竟天玑岛的景色着实有趣,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也说不准,若是不能趁机一次看个够本,属实就亏大了。
他一路走走停停,行至一处倒流的瀑布前惊奇地停下了脚步,封行云本想飞上去研究研究这奇观是如何形成的,可此时他正巧因散功失了灵力,于是只能费力爬上一块三人高的巨石试图凑近看仔细些。
而正当他津津有味地看得入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薛灵羽扯着嗓子嚷嚷开了:“封行云,你还有脸到处跑!”
薛灵羽平日就总爱跟封行云打打闹闹,这回他自认没用多大力气,动作甚至能称得上轻柔,可他万没想到自己不过随手一拽,封行云竟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被他给甩了出去!
眼见对方已摔下石头快要后脑勺着地了,薛灵羽吓得嗓子都破了音:“小心--!”
情急之下薛灵羽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他只飞身一扑,一手搂着封行云的腰,一手揽着封行云的背,着急问道:“你没事儿吧?”
封行云显然也被这无妄之灾给惊到了,愣了几秒后才回道:“没事。”
确认对方并没哪儿磕着碰着,薛灵羽才总算舒出一口气,而这一反应过来他才惊觉自己此时同封行云姿势实在有些暧昧,肌肤相触的地方也火烧似的发烫。
薛灵羽连忙松了手,慌慌张张地站直身子结巴道:“你你,你现在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就随手拽了一下你……你就摔倒了!你……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对啊,故意等你上钩来救我呢。”封行云没打算把自己散功的事再告诉第三个人,于是等站定后,便不正经地笑着回答。他双手抱臂,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看你气冲冲的,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薛灵羽的注意力果然轻而易举被封行云牵走了,他从袖子里拿出小鸟哨子,忿忿地丢到封行云身上,“你看看你送我的是什么!”
“是什么?是小鸟哨子啊,你不觉得它跟你长得很像吗?”封行云嬉皮笑脸地把哨子举到薛灵羽脸边堂而皇之地做比较。
“我十七岁的生辰,你就买这种破烂来敷衍我!”薛灵羽烦得一把拍开封行云的手。
“谁说是买的了?”封行云好脾气地从地上捡起被拍掉的哨子,“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薛灵羽脸上出现了瞬间的错愕:“这……是你亲手做的?”
“当然了。”封行云边拿衣袖轻轻擦去哨子上沾染的灰尘,边说,“我还自制了个传音法阵附在上面,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危险,那么只要你吹响它,我就能顺着声音找到你。”
说着,封行云还亲自演示了一番:“就像这样,是不是很厉害?”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呢……”薛灵羽小脸绯红,低声嘟囔,“要保护,应该也是我保护你……”
“什么?”
“没、没什么!”
封行云并没继续追问,而是扬唇一笑,将哨子递给薛灵羽:“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看着封行云递来的哨子,薛灵羽的脸一下红得更厉害了。
封、封行云刚刚吹完自己就接过……那……算是间接接吻吗……
薛灵羽扭扭捏捏地拿过小鸟哨子,他想直接使用,但怕这样会显得自己太过饥渴轻浮,可如果用前先擦拭一下的话,会不会又有点太刻意了呢?
就在薛灵羽犹豫的档口--
“少爷少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啊,奴婢找了您大半天!家主正在九华殿,让您赶快过去呢!”
*
“好啦,你瞧你,他们孩子自己的事儿,你在这儿生个什么气呢?”
薛灵羽还未踏进殿门,就先听见陆芮安温柔宽慰的声音,不过这会儿他正将那木头哨子放在掌心爱不释手地把玩,故而也并未在意他爹娘正说着什么。
“爹,你找我呀!”薛灵羽心情好,捧着哨子咧着嘴,蹦蹦跳跳地就进了门。
陆芮安见自家宝贝儿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活泼,可别提多高兴了。
而薛琬本来在陆芮安的安抚下火气已消了大半,但此刻一见薛灵羽那不值钱的完蛋样子,一股无名火登时又给冲上了头,他阴沉着脸冷哼:“一个破烂还真让你给当成宝了。”
“这才不是破烂呢!”薛灵羽可听不得别人诋毁封行云的心血,他抬头看着薛琬,表情严肃地认真解释道,“爹,你知道吗,原来我们都误会封行云了,这个小鸟哨子是他亲手为我做的,他还特意在里面附了传音法阵,说只要我遇到危险,他就能随时随地赶来保护我!”
“呵,他一个凡人怎么保护你,动动嘴皮子保护你吗?”薛琬不屑地冷笑道。
“爹,你别瞧不起他!”薛灵羽义愤填膺地攥紧了哨子,将那日封行云是如何在阴画中舍身救他的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要不是有他,孩儿恐怕早就见不着您了!”
“薛灵羽,我倾注心血培养了你整整十七年,你今日就是这样用你的愚蠢来告诉我,我之前对你的所有栽培都是一场笑话吗?”薛琬气得简直快笑出声来,“你好好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若你不是朱雀,他还会对你舍身相救吗?若你相貌丑陋,他还会对你大献殷勤吗?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哄得找不着北,那么浅显的欲擒故纵你都看不出来……薛灵羽,你可真有本事!”
“爹,您别老把人想得那么坏行吗!封行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您清楚!”薛灵羽让薛琬的胡说八道气得脸色铁青,“不论我是什么身份家世,我知道封行云都一定会救我,不论重来几千遍几万遍都一样!您说他是贪恋我的容貌才追求我,可您根本不知道,他在学院时压根就对我不为所动,否则只要他想的话,他早就能凭着翎羽跟我成亲了!”
“你说什么!”薛琬震怒,看向薛灵羽的眼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薛灵羽被薛琬那滔天的怒火吓得瑟缩了下脖子,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时害怕得有些想要退缩,可手心紧攥的小鸟哨子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封行云的存在。
一想到封行云,薛灵羽只觉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勇气,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道:“是、是啊!我的翎羽早就是他的了,而且当时……还有很多证人,您想赖都赖不掉!若是按规矩……您现在……恐怕还得叫他一声“姑爷”呢!”
“好、好……”薛琬怒极反笑,咬牙道,“薛灵羽,我看你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你就那么想要娶他是吧?好,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那凡修就休想嫁进来!”
“无所谓啊!”薛灵羽被薛琬激怒,当下赌气得口不择言:“他不嫁给我,那我就嫁给他!反正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就是当妾都心甘--!”
“不知羞耻!”不等薛灵羽说完狠话,薛琬便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似乎嫌扇完还不够解气,薛琬又怒不可遏地指着薛灵羽的鼻子臭骂道:“你平日里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薛灵羽从小便是所有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别说动手打他了,就是连声重话都少有人对他说过。刚挨了巴掌,他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觉半边脸火辣辣得疼。
“薛琬你是不是疯了!孩子还小,又不懂事,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说他两句不就完了?动手干嘛呀!”一旁始终插不上话的陆芮安这时再不管其他,冲上去狠狠推了薛琬一把,心疼地把孩子护在怀里,“小羽,让娘看看,打疼了没有?”
直到被陆芮安抱着,轻轻拍着背安抚时,薛灵羽才终于慢慢回过了神来,他不敢置信地用手捂住已经肿起的侧脸,眼泪珠子崩了线地往下掉,心头齐齐涌上的羞愤使他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用力挣脱陆芮安的怀抱,哭着冲薛琬咆哮道:“对啊!我就是不知羞耻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吗!”说完薛灵羽便转身跑出了九华殿。
【作家想说的话:】
5508字!什么叫做大爆更啊(战术后仰)
这章其实也不能怪鸟爸对云子有偏见,类比一下的话就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好吃好喝好穿宠了十几年的小公主,有一天却招呼都不打一个跟个骑鬼火摩托的社会小混混跑了,还是不戴头盔坐人摩托车后座跑的,感觉搁谁身上轻易都接受不了。
另外下章就是窃听风云了!终于能回收文案了(大爆哭)
依旧是3-7天后见喔!
气鼠呃呃啊啊啊打不出单引号来,家人们看到标点符号的错误使用请自行忽略吧(抹泪)
第五十三章
薛灵羽捂着侧脸一路泪奔,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到了什么地方,直跑得精疲力尽了才肯停下脚步。
形状怪异的巨木盘根交错,枝叶交融,藤蔓灵蛇似的缓缓盘绕游弋。半人高的艳丽奇花随风摇曳,花冠硕大如银盘,根茎却盈盈如发丝。薛灵羽跑动时带起的风吹倒了数朵无辜的花,柔软的花蕊因此偏撒在一侧,露出了花萼中挤得密密麻麻的尖利人齿。
不过这一切薛灵羽早已见怪不怪,并不放在眼中,此刻他的内心只被与父亲决裂后的无尽悲痛所紧紧笼罩。他单手撑着粗壮的树干,脆弱地慢慢趴伏在一块冰冷的石上后便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这一哭哭得是昏天黑地、草木含悲,等到日头下落,天幕转黑,薛灵羽才渐渐从莫大的痛苦中抽离出来,缓缓止住了哭泣。
他抽抽搭搭的,本想用袖子擦拭满脸的泪痕,可一抬臂才发现那小鸟哨子竟从始至终都被自己牢牢攥紧在手心,这会儿甚至都在掌心处硌出了一个血印子。
看到哨子就如同看到了人,薛灵羽抹了抹脸凄楚中又不乏有些庆幸,他想着,虽然自己现下已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但好在封行云还在自己身边,他既将亲手所做之物予了自己当信物……想来必定也是对自己有些情意的。
薛灵羽靠着石头侧坐在地,双手捧着哨子痴痴地心想,封行云如今既已当着众人的面大胆对自己表了白,那自己也应当投桃报李还他样信物才是……不若、不若就将翎羽交给他保管好了……反正……那早就该是他的东西了……便是父亲母亲不允许又有何干系,大不了……自己就同封行云私奔好了!
心下做出决断后,薛灵羽感觉周身都轻松了不少,他重新燃起了斗志,待珍而重之地将定情信物贴身收好后,便起身拍拍灰准备去找封行云一道远走高飞,彻底挣脱世俗的牢笼,打破偏见的枷锁!
只是薛灵羽这人一向臭美惯了,但凡出现在人前总力求完美无缺,尤其最近面对封行云时,他更是以近乎严苛的外貌标准要求着自己。
薛灵羽顿住脚步,垂下眼睫摸着脸蛋喃喃自语:“我刚刚哭了好一会儿,现在会不会不太好看了……”
果然,当他从戒中掏出镜子时,就窥见自己双眼浮肿,鼻头泛红,嘴唇因缺水皲裂,而挨了一巴掌的左脸更是高高隆起,看着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
薛灵羽照完镜子当即后怕地长舒一口气,幸好他没一时冲动跑去见了封行云,否则就自己现在这幅尊容,定会坏了在封行云心里的形象。
正当薛灵羽准备施术恢复原本的美貌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救命、救……薛灵羽,是你吗!”
听到封行云的呼救,薛灵羽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危险,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的,瞬息的功夫先用灵力凝出一道了结界将封行云保护起来,紧接着猛然回转过身单手结印准备攻击。
“封行云你没……事吧?”薛灵羽心急如焚地回首,结果就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有些呆住了。
与他预想中千钧一发、九死一生的情形不同,封行云没有遇到什么凶兽,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更没有惹怒哪位大能。一路追杀他的不过是这一带随处可见的十来朵齿魔花罢了。
齿魔花虽长有人齿,会分食活物,可性情怯懦,妖力低微,于修士而言脆弱易折堪比凡花。
那些花远远瞧见薛灵羽的身影便自行停止追逐,将花瓣笼住尖齿后匆匆逃去。
以封行云的修为想要斩杀此花甚至都不用拔剑,怎么可能会被它们追得狼狈逃窜?
薛灵羽知道自己是又被戏弄了,他不由恼羞成怒地指着封行云鼻子跺脚骂道:“你又在耍我!”
不过封行云这回虽点子拙劣,但演技却不可谓是不精湛,只见他面如金纸,唇无血色,额间坠着豆大冷汗,活像真是劫后余生、惊魂未定似的。
即便知道是假的,可看到封行云这样,薛灵羽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跟着揪紧了,忍不住涌上一股担忧与心疼,他隐隐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古怪,可他此时不愿让封行云诡计得逞,更讨厌对方利用自己的情感来捉弄自己。
于是薛灵羽强行压下心头的种种不适,当真生气地粗声质问:“喂,你还装!戏演得没完了是吧?”
兴许是因为把戏被识破,封行云的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他嬉笑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怎么还真生气了?”
“玩笑?这一点都不……!”
“哇!你脸怎么成这样了?”还不等薛灵羽说完,封行云便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打断了他,他毫不客气地指着薛灵羽夸张嘲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你爹叫过去给揍了!”
“不许看!”薛灵羽反应过来尖叫着双手捂脸背过身去,可他越是表现得羞愤欲死,封行云就越是来劲地扒着他的肩头,嬉皮笑脸地让他转过来瞧瞧。
薛灵羽先还抵死不从,可后来封行云绕着他打转不说,一双手还不干不净地上下摸他,直将摸得他骨头都酥了,薛灵羽索性也就破罐破摔地放下手,闭着眼面红耳赤地骂道:“看看看,看死你算了!”
“你爹心肠挺狠的啊,这么漂亮的脸蛋都舍得打,这掌印都快够得上如来佛的五指山了。”封行云边凑近观察着薛灵羽的侧脸,边啧啧称奇地连连感叹。
薛灵羽听见封行云夸他漂亮,美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用力咬住下唇才勉强压住了上扬的嘴角:“哼,你这人嘴巴坏,眼光倒还算不错。”
“诶,你跟你爹闹什么矛盾了,他打你打成这样?”封行云没理会薛灵羽的自恋,而是好奇地八卦道。
“要、要你管啊!”封行云的随口一问却羞得薛灵羽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对了!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里等我吗,你现在怎么在这儿!”薛灵羽龇着牙,虚张声势地转移话题。
谁知封行云面对他的质询,不仅一点都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极了:“我在你房间等你了啊,谁知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你都没来,我就自己瞎逛逛了呗。再说我再过俩时辰就要去找你表哥了,正好现在出来熟悉熟悉路线。”
薛灵羽才因为封行云跟他亲爹闹得快决裂,结果一扭脸就听见对方大半夜要去找明月卿,薛灵羽当下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似的,气得整个脑瓜子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快喘不上了,他气急败坏地大吼:“我不准你去!”
【作家想说的话:】
家人们!果咩纳塞!!红豆泥果咩纳塞!!!(土下座)
本来是应该昨天更的,但我上个月天天白天打工晚上码字,绷了太久中秋节那天实在没忍住和朋友出门玩了一天(虽然很罪恶但不得不说现充真的好快乐(真的好快乐)前天是我整个九月过得最快乐的一天(抹泪)
本来我昨天晚上想熬个大的拼一拼,结果因为白天没睡觉,写到大概三点二十多的时候就困得简直快昏迷,定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想小眯一会儿再起床继续,结果……起床大失败了(。
不过好消息是我未来五天都不准备出门了,所以跟之前比起来会有充足的时间码字(开心地拍起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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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穷小子道尽无情语,大小姐霸王欲上弓
“为什么?”薛灵羽突然的发疯吓了封行云一跳,他奇怪地看着薛灵羽道,“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半边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封行云本想严肃的,可看着薛灵羽罕见的倒霉模样说着说着就又憋不住笑了起来。
“你再敢笑我信不信我把你牙全都敲掉!”薛灵羽凤目圆睁,双手攥拳,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这里是我家,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为什么!”
要细说起来,明月卿的约封行云也没那么想赴,但奈何他天生反骨,叛逆不羁,薛灵羽的态度越是蛮横霸道,他就越是想对着唱反调。
于是他不自觉冷笑地叫板说:“薛灵羽,你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了?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
薛灵羽的情绪不久前才刚崩溃过,精神状态本来就还不太稳定,现在被封行云冷言冷语地拿话一激,当场就尖叫着发起疯来:
“你的事就是跟我有关!你今晚要是敢去找他我就杀了你!封行云你到底是蠢还是贱?你以为他大半夜叫你过去能有什么事,他存的什么肮脏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如果对他还余情未了,那为什么还要对我处处留情?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扯我的翎羽,为什么要跟我有肌肤之亲,为什么要特意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又为什么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送我定情信物!你既然喜欢我,就该对我一心一意,为什么还要脚踏两只船跟他纠缠不清!”
和情绪失控的薛灵羽比起来,站他对面的封行云简直无动于衷到有些冷漠了:“你……给我等会儿,我什么时候对你处处留情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救你是顺从道心,翎羽只是误会,肌肤之亲是因为留影珠被逼无奈,而生辰宴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至于所谓的定情信物……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哨子的话,那只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而已,并且是你之前三令五申让我准备,我才准备的。”
“薛灵羽,你以前总说我自作多情,现在同样的话我还给你。”
“我不喜欢你,也从没喜欢过你,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封行云只是冷静地陈述着客观事实,可他这些话落到薛灵羽耳朵里,却无疑成了惯会玩弄人心的婊子腻烦之后,就迫不及待要跟对方划清界限、断绝往来的铁证了。
看着一脸漠然的封行云,薛灵羽一时间只觉得为了他而亲离众叛的自己不仅分外可悲还分外可笑,他爹对他的忠告言犹在耳,而过去那些与封行云有关的传言也齐齐涌现脑海。
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可薛灵羽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双眼通红地盯着封行云,恨恨道:“封行云,我爹说的没错,他们说的也都没错,你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放荡廉价的下贱婊子!”
薛灵羽气头上的一字一句都化作利刃插在封行云心上,这也使得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说够了没有。”
封行云冷冰冰地睨着薛灵羽,一针见血道:“薛灵羽,看在今天是你生辰的份上,我不想对你说太重的话,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挨你爹训了心里有怨那就去找你爹,少来我跟前撒气!我没那个闲功夫伺候你的大少爷脾气,闪开。”
说完他便不打算再理会薛灵羽,径自转身离开了。
封行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搁在平时薛灵羽多少能听进去些,可他现在已是妒火中烧,彻底被愤怒与嫉妒蒙住了眼。
透过泪水望着封行云的模糊背影,薛灵羽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对方不久后赤身裸体被明月卿压在墙上掐着胸肉狠狠后入的淫靡场景。
封行云还没迈出几步路,忽然想起以自己当前的情况恐怕很难独自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正踌躇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撞击力,使他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被薛灵羽迅速从背后扑倒了!
“啊!”封行云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薛灵羽看着羸弱,可体重却不见多轻,让他这一扑,封行云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被撞得移位了。
他想要扭头破口大骂,可谁想对方却压根儿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欺骗了我的感情就想跑是吗,做梦!”薛灵羽被自己的幻觉刺激得不清,说到激动处更是冲着封行云狠狠啐了一口,“封行云,我也早跟你说过,我跟你从前那些恩客可不一样,你休想玩腻了就这么轻易地甩掉我!”
他压在封行云身上,说话间伴随着极重的呼吸声,连带末尾的声线也跟着打颤,只听着就透出一股神经兮兮的味儿:“你刚刚想要去哪儿,嗯?你是不是还想去找他?你是不是还想去找明月卿那个道貌岸然的死贱人?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不听!”
“薛灵羽你今天究竟在发什么疯!”封行云拼了命地想掀开背后的薛灵羽站起身,可他一副凡躯,此刻又无灵力依仗,所有的挣扎便显得好似蚍蜉撼树。
“到底是我疯还是你疯!我也想问你,他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恬不知耻地上赶着求他肏!”薛灵羽边愤怒地逼问,边粗暴地单手抓着封行云的肩膀将他翻转了过来,强制地掰开他的大腿摆弄成门户大开的下流姿势,“还是说你就这么缺男人?那好啊,那你来找我啊,我也可以满足你!”
说完他便暴力动手撕扯起对方的前襟来,伴随“嘶啦”一声脆响,封行云的衣服就被他全给轻易撕碎了。
丰满弹软的胸肉因过于粗暴的动作而淫荡地漾起了乳波,封行云下意识惊慌地想要伸手挡住胸前的春光,可失去修为的他又怎么可能快得过薛灵羽。
两只手不过刚举起来,结果下一瞬就被人单手捉住死死按回了地上。
薛灵羽鼻间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封行云裸露的丰软乳肉,双瞳猩红似燃烧着熊熊烈焰。
这一幕他不知已在梦中想过多少回。自从将留影珠给了封行云后,薛灵羽就不止一次地感到懊悔,他后悔自己只为博得封行云的零星好感,就头脑发热地轻易将它交了出去。早知道起码该让封行云真刀真枪地给自己上一次再把东西给他的!
薛灵羽早已对封行云的身体食髓知味,在无法与封行云交融缠绵的深夜里,他就只能靠着一次次反刍曾经的美好回忆自渎。
可即便同样是用手抚弄阳具,薛灵羽自己弄时只觉味同嚼蜡,无论怎么做都始终无法攀上顶峰。但封行云的双手却像带着妖法,不需任何技巧,只消轻轻摸一摸他,薛灵羽就觉得浑身像是过电一般酥麻。
尤其是当封行云跪在他身下,乖顺地用那对绵软柔嫩的奶肉夹着他的肉物侍弄时,薛灵羽更是激动得恨不能直接死在封行云身上。
而如今再见到这对令他朝思暮想的双乳,薛灵羽当即血脉偾张,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一样滚烫,胯间的鸡巴几乎是瞬间就硬挺了起来。
他亢奋到了极点,丝毫不顾封行云的挣扎与怒吼,重重压在他身上像头饿坏了的狼一样凶狠地啃咬着封行云的乳肉,甚至因为太过激动在嗦咬奶粒时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薛灵羽一手轻松地控制着封行云,另一只手则猴急地解着自己那碍事的腰封,他的下体遵循着兽性的本能,隔着裤子淫猥地撞击着封行云肥嫩饱满的屄肉。
“薛灵羽,停……你给我停下来啊!”封行云的嗓子早就在之前的挣扎中就已经有些嘶哑,但他仍旧愤怒地叫喊着试图唤回薛灵羽的理智。
然而此刻欲火焚身的薛灵羽对他的话根本充耳不闻,只像条疯狗似的在他身上进行着下流粗鲁的动作。
薛灵羽的腰封繁复精致,挂满了叮当作响的琳琅,他解了半晌没解开,便极度不耐烦地一把将其扯断,任由价值连城的珠玉弹落一地。
一解开自己的裤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封行云的亵裤也粗暴撕碎,并不由分说地合起两根手指就直接捅进了封行云的嫩屄中!
“呃啊--!”封行云痛苦地发出一声闷哼,心下陡然生出一片悲凉。
若是从前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狼狈无能地任人为所欲为,可现在因为失去修为,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那段被封行云刻意尘封试图遗忘的,被囚在薛灵羽的幻镜中任人肆意凌辱的黑暗记忆再一次充斥了他的全部心神。
而相比起痛苦的封行云,薛灵羽此时却正全然处在兴头上,他的鸡巴早就硬得快要爆炸了,甚至顾不得给封行云仔细扩张,只随手抠挖了两下柔软的屄穴,就急不可耐地撑开封行云的大腿,握着自己滚烫的肉茎想要冲进那让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淫美肉洞中。
封行云的意志十分坚定,他并不沉溺于过去的苦难中一蹶不振,而是瞅准薛灵羽松开他双手的契机,努力地做着最后一搏,他狠狠挥出一巴掌打在薛灵羽脸上,痛苦地大喊道:“薛灵羽你住手!别让我恨你!”
【作家想说的话:】
来点old school的狗血情节(开怀大笑)
这章码着码着给我自己思路完全码清晰了,难怪云子在神华仙宗被各种造谣,他那种有话直说绝不拐弯抹角的性格对那些大小姐们简直暴击伤害拉满了,但凡他稍微委婉一点有点养鱼意识,在学校风评待遇都绝对跟现在天差地别(摇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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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窃听风云前奏曲(腿交play)
封行云这一掌算得上是在垂死挣扎了,他其实并没奢望薛灵羽真能听他的,毕竟对方手段多阴狠,心思多毒辣自己早有领教。
甚至封行云都做好被盛怒之下的薛灵羽打得魂飞魄散的最坏打算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并无多少威力的一巴掌竟真使得对方停止了暴行。
薛灵羽的脑袋被打得微微偏转了些角度,那坚硬滚烫的阴茎更是抵着屄口的嫩肉几乎已快将硕大的龟头顶进去一半了。
虽然没怎么被扩张,但封行云早已身经百战,花穴只被搅弄了几下便自动往外浸润蜜汁,入口又湿又滑极好进入。因为主人太过紧张,那软穴更是无意识地绞紧,将薛灵羽的龟头含着狠狠夹了一下后,便匆匆吐出来退走。
薛灵羽正经来讲还是个雏儿,肉物顶端被这样险恶的手法淫弄一番险些刺激得当场就交代了。他绷直了下腹才勉强忍住射精的冲动,身子更是因此打了个颤。
只是彼时封行云却懒于理会薛灵羽正经历着怎样的天人交战,他一见对方不再动作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合拢双腿,后撑着身子从薛灵羽身下逃出。
直到后背抵着巨树粗粝的表面退无可退,封行云才不得已停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理着自己被撕成破布的衣服,他的举止看似镇定沉稳,可双手却不听话地一直发着抖。
薛灵羽双目赤红无声地凝视着封行云,浑圆的龟头被淫水打湿得亮晶晶,茎身上盘绕的青筋更是显得格外张牙舞爪。
二人间一时无话,氛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薛灵羽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一别往日的清亮高昂。
那边封行云本在尝试着系紧断成两截的腰带,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差点打上了死扣。
而不等封行云做出回应,薛灵羽忽地伸出只手缓缓挑起了他方才挣扎时散在腮边的一缕发。
薛灵羽爱美,便总换着香囊佩戴,连带着白皙的手腕也被熏出淡淡的芬芳。
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气丝丝缕缕飘入封行云鼻间,他一抬眼便见那双勾魂夺魄的妩媚凤眸正直勾勾看着自己,薛灵羽哑着嗓子轻声道:“但是你得帮帮我。”
*
“哈啊……好爽……哈……”薛灵羽满面绯红,跪在地上不住急促地喘息着,他一手娴熟而色情地抓揉着封行云袒露的奶肉,令一手则抱着对方的大腿,狰狞滚烫的肉棒不断在并紧的腿根间穿行。
薛灵羽不久前才冠冕堂皇地保证过不会强行进入封行云,而他一开始确实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磨蹭着腿肉,可到后面做得愈发兴起,光是肏封行云的大腿已渐渐无法满足他。
薛灵羽便试探着故意用龟头去故意戳弄封行云因姿势而牢牢紧闭的饱满肉缝。
他的铃口早已渗出晶莹滑腻的腺液,不消几下便顺利捅开柔软的屄缝,死死抵在了藏在其中的红润蕊珠上。
“嗯……”一直沉默不语的封行云被肉茎按压住了阴蒂,闭紧双眼难耐地发出了一声几乎称得上是销魂的呻吟。
薛灵羽本就极为亢奋,封行云这声不小心泄出的喘息更是如同某种褒奖,激得他简直快发了狂。
他激动地咽下一口唾液,腰肢摆动得愈发狂乱,硕大的龟头一次次顶开肉缝猛肏阴蒂,直将封行云的阴蒂也肏得慢慢充血变大,下面的肉屄受了刺激更是颇为放浪地疯狂开合,一股一股透明的淫液不断从花穴内涌出,顺着股缝流了一地。
巨树上缠绕的藤蔓闻着那股散发奇异香甜味儿的淫水,不受控制一般如觅食的蛇一样缓缓汇集于封行云身下,甚至有两三根拇指粗的树藤正跃跃欲试地贴着他的臀肉,想要顺着淫汁的指引进入那翕动的穴口。
只是不待它们有所行动,几簇火苗便凭空从它们内部燃起,眨眼的功夫那异火便将所有藤蔓通通烧为了灰烬。封行云背靠着的巨树轻颤,扑簌簌掉了漫天的叶。
握着圆润的胸乳,感受着手心到指尖的丰软触感,薛灵羽已濒临高潮,他再也掩不住情动,抻长了脖子凑近封行云想要同他接吻。
只是面对情难自禁的薛灵羽,封行云却冷漠地偏过头去,无声地拒绝了对方的求吻。
而薛灵羽没亲上嘴只愣了一楞,随即也没有勉强,而是顺势埋下头跟小狼崽似的啃起了封行云的脖子,啧啧响起的水声安静的密林间显得尤为淫靡。
“好舒服……哈……要到了,我要到了……唔嗯--!”薛灵羽双颊潮红,塌下腰抵着封行云最后狠动了百十下,终于精关一松激射出大股精液。
浓稠黏腻的腥白浊液顺着屄缝往下滴,中间不少都被张合的花穴口给吞吃了进去。
射了精的薛灵羽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趴趴地靠着封行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
“好了吗,”虽然花穴吃精吃得起劲,可封行云的声音却冰冷得像是一直置身事外,“好了就起来,重死了。”
被骂体重太重让薛灵羽产生股脸红的羞臊感,只不过他此时仍沉溺于情事后的余韵中,所以并没第一时间窘迫起身,而是不自觉地撒娇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但封行云却并不惯着他,见他死赖着不肯从自己身上起来,封行云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薛灵羽,然后随手拾起一块被撕碎的布料,毫不避讳地张开大腿,低头擦拭起被精液弄脏的肉穴。
薛灵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光是在脑中幻想封行云的裸体就能让他激动得射出来,现在直击如此放浪形骸却又活色生香的一幕,简直看得他都快喷出鼻血了。
他快速从地上爬起,伸出右手攥住封行云的手腕微微摇晃,魅惑妖娆的脸上讨好地露出一个有些违和的乖巧笑容:“再来一次好不好?”
薛灵羽长了张倾倒众生的祸国妖妃脸,要是换了其他任何凡人恐怕都绝无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可封行云却不解风情极了,他非但没答应,反而冷酷无情地一把甩开了薛灵羽的手。
即便才受过性事的滋润,可再三被拒绝终于还是使得薛灵羽有些绷不住了,他有些难过地收敛起笑容,小声地不满抱怨道:“你干嘛对我这样……”
“怎样。”封行云寒声呛道。
“就是你现在这样啊!”薛灵羽本来还能稍微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可封行云一搭理他,他就忍不住又来劲了。
“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漠!”薛灵羽委屈不甘地怒而指责道。
“哈?”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封行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那不然呢,你强迫了我,难不成还指望我对你笑脸相迎?”
封行云一句话堵得薛灵羽一时有些语塞,就在他思索着应该如何阻止语言反击时,封行云已冲着他冷道:“你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封行云的问题问得他猝不及防,薛灵羽想了想自己戒中的衣物恐怕对封行云来说都不够合身,于是便诚实地摇了摇头。
封行云烦躁地轻啧了声:“你把我衣服撕坏了,总得赔我一套吧,不然我一会儿怎么去见人?”
“见人?你现在这样你想去见谁?……你难道还想去见明月卿?!!”薛灵羽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怒不可遏,只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被气得掀开了!
或许是怕薛灵羽又一言不合发起疯,这回封行云态度软下许多,他没在强硬地回答,而是以沉默变相承认。
紧握的双拳咔咔作响,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因愤怒一根根倒竖,薛灵羽被气得牙齿都在哆嗦,他狰狞道:“明月卿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你这么听话,是他养的一条狗吗?他如果想要见你,那为什么不是他来找你!你在他眼里跟个随叫随到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住口!”封行云彻底冷下脸来:“薛灵羽,他跟你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强烈的妒忌使得薛灵羽面目都扭曲起来,神魂都在暴怒地巨颤,他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封行云,不由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艰难道:“封行云,或许你认为我是蛇蝎美人,我心肠歹毒,但你以为明月卿他就是什么好人了吗?你以为你们是两厢情悦、真心相爱,可你真的知道他在内心是怎么想你的吗?”
【作家想说的话:】
下一章!窃听风云!(震声)
五天后更!(堂堂)
第五十六章
*
当明月卿神色匆匆地从薛瑶寝宫赶回自己的住处时,时间已至亥时。
将近四个时辰的高强度审问早使得他精疲力尽,只不过他此时却无暇思考薛瑶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偷炼妖丹鬼魄的事实,因为更值得他紧张重视的事即将发生--再过一个时辰,封行云就快到了。
今日生辰宴上他根本不知对方会来,便只随意挑了件素色长衫穿,连束发之物也不过是顺手取下的一条月白缎带。
而薛灵羽那贱人却是珠围翠绕,盛装出席,一看便是花足了时间精力认真打扮过的,尤其那一身的珠宝夸张得让人只看一眼都会嫌眼睛被吵到。
可偏就是这样俗不可耐的装扮却恰恰入了封行云的眼!
明月卿咬着牙嫉恨想道,难怪过去总时常听闻学堂内有人说薛灵羽阴险狡诈,是个卑鄙小人。他那时一心修炼,从不关注外貌,加之对薛灵羽一贯有着先入为主的无脑印象,便对传言不以为意。
然而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从前太过刚愎自用,以致今日阴沟里翻船,竟被薛灵羽给狠狠摆了一道!
直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白日里封行云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副魂都快那贱蹄子被勾走了的模样,明月卿还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狂跳!
不过虽切齿痛恨,怨气满腹,但他始终牢记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要准备与封行云的子时之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月卿怨毒地将此仇暗暗记恨在心中,接着就步履不停地走进内室,认真挑选起了一会儿见面时的穿着。
他虽不如薛灵羽那样爱美,但衣物配饰多得也需特意腾出一间屋子才能完全容纳。
明月卿在屋中一件一件翻了许久,又对镜来回试了十好几套,最终敲定了一件清雅的茶白镂金并蒂莲纹织锦圆领袍,束发的物件也特意换成了顶嵌玉鹊尾冠。
这样一身虽对比他平日的穿着已称得上是隆重了,可他还是不自禁担心在封行云看来会有些太过朴素。于是他又学着今日薛灵羽的装扮,翻出了些玉佩项圈、香囊蹀躞准备挨个试。
就在明月卿试过好些仍嫌不满意时,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去年自己生辰宴虽并未邀请封行云,可对方也仍旧送了礼物,似乎还恰好是件配饰。
封行云亲手送他的东西自然胜过那些俗物千百倍,若是今夜特意拿出佩戴,也更能彰显自己心意。
虽然封行云具体送了什么,明月卿早已忘却,不过他还记得当初对方将那东西珍而重之地双手递与自己,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会拒绝的可爱样子。
如今再回想起来这段记忆,明月卿只觉一阵轻盈的幸福感像股清泉缓缓流经全身,大大缓和了他的焦虑,整颗心脏也像被安放进了蜜罐里,甚至连心跳都为此变得轻柔而和缓。
脸上不自知地浮现出甜蜜的笑意,心情一大好,便连动作也轻快许多。明月卿急不可待地在屋子中寻找着去年的礼物。
可奇怪的是,这次他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就差把整个居室都颠倒过来,却始终没寻到那物件的踪影。
屋内如同遭洗劫过一般被翻得一团乱,明月卿有些沮丧地呆坐在一地的狼藉中,他努力回忆了许久才终于记起了回忆的后半段。
原来自己当时确是收下了礼物,只是那会儿他正因封行云的死缠烂打而对其感到厌烦嫌恶,连带着对礼物也恨屋及乌,便连盒都没拆开,就给转头扔掉了。
难怪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
“没关系,”努力忽略掉那股怅然若失的淡淡心悸感,明月卿垂下眼眸露出个勉强的笑,“反正我和他的未来还长,以后他还会送我很多礼物的。”
就在明月卿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之际,“叩叩叩”的敲门声突然从门外轻轻响起。
“等一下!”看着眼前杂乱不堪的场景明月卿急得下意识高喊,他透过窗棂慌忙瞥了一眼庭院中的刻漏,发现现在离子时还有足足半个时辰!
怎么封行云这么早就来找自己了?明月卿咬着下唇,不禁有些甜蜜地嗔怪道,难道他就心急得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
“我马上就好啦!”担心对方会等得不耐烦,明月卿又连忙补充安抚,只是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太娇嗲了些。
封行云的到来火速冲散了明月卿方才的惆怅,他还来不及感伤,便手忙脚乱操控着白绫紧急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推进里屋,结果刚关上门准备遮掩,他才骤然想起自己是会法术的呀!
轻念几句口诀,房内瞬间光洁如初。
“来了!”明月卿红着脸小跑至门边,迫切将门拉开后,他轻垂螓首像个与情郎夜半幽会的怀春少女一样羞答答地小声埋怨着封行云,“不是让你子时到吗,你怎么现在就……”
“表哥,你在说什么呢?”
“薛……羽儿,怎么是你?”看着站在门前笑意盈盈凝视着自己的薛灵羽,明月卿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扭曲。
“当然是我咯!不然还能有谁?”薛灵羽背着双手咯咯笑着,他俏皮地轻轻歪头,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眸中的笑意却不及眼底,“莫非表哥半夜早约了人来私会吗?难怪看到我就一脸好失望的样子……”
“羽儿!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明月卿面上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眉头却忍不住蹙了蹙,“我只是见到你有些意外罢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表哥这话说得好见外,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薛灵羽夸张地做出伤心的表情,“我就是想跟表哥聊聊天而已嘛……表哥喜欢就站在门口聊呀?”
看着薛灵羽矫揉造作的矫情模样,明月卿忍住作呕的冲动,不露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后,才缓缓扯了扯嘴角,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进来说话吧。”
关门时明月卿又偏头朝刻漏瞥去一眼,才将人迎进屋,他就已在心中盘算起了一会儿要如何将这不速之客快些打发走的事宜了。
“表哥今晚……穿得好华丽呀。”身后传来薛灵羽惊叹的夸赞声,明月卿懒得搭理,只敷衍地笑笑充做回应,岂料对方紧接着又欢快道,“就是和我今天这一身好像有些相似呢!”
明月卿闻言眉心一跳,下意识向薛灵羽扫去一眼,却见对方神情仍是同过去如出一辙的天真愚蠢,倒瞧不出有何异常。
只不过明月卿这人小心眼惯了,他此时还记恨着薛灵羽踩着自己勾引封行云的下作行径,便云淡风轻地笑答道:“是吗,我平日不太关注羽儿,方才不过沐浴后随手拿了一件穿罢,并未想太多。若早知你对这等小事也会如此敏感介怀,我便不选它了。”
而薛灵羽似是压根儿没听出明月卿的笑里藏刀,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子前坐下,抬手就给自己斟满了杯茶水。
薛灵羽这架势一看便是打算久坐深谈,可明月卿今晚却显然没有耐心耗在他身上。
“羽儿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若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不妨明日再约时间畅谈,今夜我实在有些乏了。”明月卿缓步行至桌对面,他并不坐下,而是开门见山地下了逐客令。
“唔--要说起来的话,我最近当真有件极为烦恼的要紧事想向表哥请教。”薛灵羽悠闲地品完一口茗,才拖长了语调慢吞吞开口。
“何事。”明月卿忍耐着怒气问道。
薛灵羽一手撑腮一手拿指尖轻点着杯中茶水,他柳眉微蹙满脸轻愁,深深叹出一口气道:
“唉--表哥,说来话长,我觉得封行云好像……喜欢上我了。”
薛灵羽此话一出,满室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对方回应,薛灵羽忍不住抬首发出疑问:“表哥?”
桌对面的明月卿背光而立,脸上的表情因此晦暗不明,只听他嗓音沉沉道:“……羽儿何出此言?”
见对方终于肯接茬,薛灵羽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继续做出一副忧愁的模样,闷闷不乐地说:
“这一切说来都要怪表哥不好!表哥还记得我刚入宗门那会儿,你因嫌封行云总对你纠缠不休碍了你的眼,于是让我帮你处理掉他吧?就是因为……”
“薛灵羽!”薛灵羽话没说完就被明月卿急急打断,他飞速掐诀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又分出一缕神思盘查周围,直到确定方圆十里内都不见封行云身影,他才微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冷着脸愠怒道:“我从未对你那样说过。”
“表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面对明月卿突如其来的怒火,薛灵羽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感到好笑地说,“封行云又不在这儿。”
“再说,他就算听到了又能怎么样?”薛灵羽不以为意地嚣张道。
【作家想说的话:】
明姐,云子跟你不会有未来,他以后也不会再送你礼物咯(轻轻)
凡尔赛小鸟即将贴脸开大,给他表哥那点破事儿扒得连条裤衩子都不剩~
另外云子窃听已就位,家人们不妨猜猜他正躲在哪里--
第五十七章 窃听风云
在想到封行云可能得知自己过去所作所为的那一瞬间,明月卿紧张得心脏都切实停跳了一拍。
直至确保自己已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后他才逐渐从那股濒死的惊惶中缓过些劲儿来。
身体慢慢恢复了感知,僵硬的四肢也因血液的重新流动有了发麻的感觉,明月卿这时发现就方才那短短的一瞬,自己的后背竟都被惊出的冷汗给打湿了。
“表哥……你怎么啦?”眼前薛灵羽那张令人望之生厌的脸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你的脸色刚刚一下变得好难看。”
“无事。”明月卿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故作镇定地回答。
薛灵羽虽然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愚钝不堪,但不得不说他刚刚的话的确令自己冷静了不少。
是啊,别说封行云压根就不可能听见他们今夜的谈话,就算他听见了又能怎样,难道他如今还离得开自己吗?
三百日的期限俨然过去大半,封行云除却中途因未得到自己的爱而散功了些时日,如今早已恢复如常,这就证明时至今日他仍是深爱着自己的。
即便他因自己过去的言行而生气,可现下他的生死左右不过自己一个念头的事,难道封行云还敢轻举妄动吗?
在与封行云的这段关系中,自己从一开始便立于了不败之地,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
将脑海中混乱纷杂的思绪重新梳理得井井有条后,那股隐隐笼罩心头的巨大恐惧感终于烟消云散。
明月卿彻底平静下来,眉宇间又恢复了几分过往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
薛灵羽到底对明月卿孺慕多年,加之念及陈府时若非对方倾力相助,他跟封行云也没法顺利从阴画中脱身。
因而刚刚瞧见对方神色中的痛苦难受不似作伪后,薛灵羽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恻隐,他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明月卿,难得善良地真诚劝道:“喝点水吧。”
淡淡道过一声谢,明月卿接杯却不饮,他施施然越过薛灵羽,倚窗望向庭院的刻漏从容道:
“羽儿,或许我过去同你在背后议论过行云,可那些不过是我的无心之言,如今都已记不大清了……”
“只是我未曾料想到你竟会因此对他产生误会,更是曲解我意对他做出那些不好的事……罢了,说到底也是我当初思虑不周,只图一时口快,怪不得你……我会替你向行云解释并赔罪的。”
即便知道封行云不在,可明月卿一贯谨慎,他担忧薛灵羽之后会如同今夜一般莽撞地在封行云面前说漏嘴,便四两拨千斤地为自己开脱。
若换做是从前,薛灵羽觉得自己或许真会被明月卿唬住,并为对方又一次耐心替自己善后而感到羞愧感激。可现在跳出来再看,他却被明月卿的无耻给深深震撼了!
薛灵羽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若非他就是当事人,恐怕此刻也会信以为真,并为对方的宅心仁厚而拍掌叫好了!
薛灵羽霎时只觉自己方才的好心通通喂了狗!他气得直打哆嗦,胃里更是被恶心得一阵翻江倒海,应激似的抽搐灼痛!
不过跟先前在学堂被骂不务正业不同,这次封行云可在听着呢!薛灵羽怕他真听信了明月卿的谗言讨厌起自己,于是当下硬是强行忍着那股反上来的作呕感,愤怒地大声质问道:
“误会?怎么就是误会了!表哥这么急于撇清自己干嘛,难不成你是爱上封行云了,因而担心我到他面前搬弄是非,说你坏话吗?那你放心好了,因为我才不屑做那些颠倒黑白的下作事!”
“再者说,当初那些话明明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怎么现在就成我一个人是坏人了!”
不给明月卿丝毫辩驳的机会,薛灵羽咄咄逼人地追问道:“难道当初不是你跟我说封行云粗鄙庸俗、难登大雅之堂,只是上学和他走在一起都嫌丢人的吗?也是你跟我说封行云一直死缠烂打地纠缠于你,令你不堪其扰的啊!”
“还有我第一次下山之前,就是因为表哥你特意来找我,说封行云如果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山下,那我以后都可以取而代之与你结为一组--我就是因此才会选择向他下毒的!”
薛灵羽初时情绪十分激动,说话时好几次险些咬了舌头。可他越说思路却越发清晰,甚至敏锐地捕捉到了过去自己曾经忽略掉的一处关键信息:
“……不对,表哥,我们幼时毒理学都是段夫子教的,姨母予我防身的三瓶[滴水观音],我在得到后便转手赠了你一瓶,你又一向过目不忘……所以我给封行云下毒的时候,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薛灵羽惊讶地瞪大了眼,用着近乎夸张的分贝尖叫:“你分明知道那杯酒有毒,可你却并没有阻止我!”
薛灵羽今夜一反常态、不依不饶的攀咬令明月卿有种不慎掉进水蛭坑的嫌恶烦躁。
他望着刻漏,还有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封行云就要到了,他可没工夫跟薛灵羽在这儿东拉西扯。
明月卿一心惦记着子时幽会,便打定主意速战速决,想快些将难缠的不速之客赶走。
于是在沉默片刻后,他冷着声开口:“是,我的确知道。可若我当时站出来制止你,你以为你还能在神华仙宗留到现在吗?”
明月卿缓缓回身凝视着薛灵羽,他脸上的表情是在人前少见的阴沉,眉眼冰冷更是如同凝着霜花:
“宗门早有明令,严禁私下斗殴,违者杖六十并禁闭思过一月。若是戕害同门更是罪加一等。封行云出身市井,并非善茬,他心思重、城府深,看似鲁莽实则狡诈。”
“他与你积怨已久,一旦知道你意下毒害他,定会揪住不放拿此事大做文章。若是闹去掌门那里,你免不了被逐出宗门。”
“这样的烂摊子我不知替你收拾过多少次了,难不成你真以为你每次的计划都天衣无缝?”
明月卿越说,心底那股针对薛灵羽的恶意便越是快要藏不住,他难掩轻蔑地嘲讽说:“当初你与黎瑛等人密谋伏击封行云,可你知道吗,他那时根本没打算去赴你的约。若非我提前支走掌教,又诱使他邀我去不周坪密谈,你以为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落入你的陷阱?”
眼见薛灵羽已是听得近乎目瞪口呆,明月卿心道差不多了,便收敛了冷色,转而采取怀柔政策。
他轻声细语地宽慰道:“舅舅舅母自幼待我极好,我也视你如亲兄弟。这些事我本不欲告诉你,因为我希望你在宗门的每一天都能是快乐无忧的,可既然你自己已经猜到,那我也就不再瞒你。”
“羽儿,或许我曾因封行云而斥责惩罚过你,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初衷都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
“至于你方才猜测说我爱上封行云了……更是无稽之谈。我是决计不会爱上一个凡人的,更别说还是像封行云那般愚昧寒酸、低贱卑劣之人。之前与他虚与委蛇也不过是瞧他可怜。”
明月卿双手环臂,言谈举止无一不透露着他的骄矜傲慢,只是他不自觉轻轻敲击手臂的食指却泄露了他的焦躁。
他边望着庭院的刻漏默默焦虑地算着时间,边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其实我早就厌烦极了他对我的痴缠。”
【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回收到文案了……臣妾此身……分明了……
这章码着码着我自己都想把明姐的嘴给他捂上,劝他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鸟这波属于一线吃瓜位,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从自己表哥嘴里撬出那么多猛料,所以后面目瞪口呆是真的被惊到目瞪口呆了。
另外家人们,刚子最近尊嘟忙得要鼠,所以请个假,下星期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没空码字了,下下个星期恢复更新。
期间可能会随机掉落一点if短番(毕竟写if线可以不用咋动脑子,比较轻松(。
然后下一章就是天玑岛单元的收尾啦!云子经此一役被明姐吓到魂飞魄散,连夜携小鸟火速跑路。而鸟云在马车上打情骂俏的时候明姐在干啥呢?他还在自己的闺房里傻傻地等着云子来找他约会呢!(发出爽朗的大笑)
第五十八章 “原来明月卿跟这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被明月卿送至门口,走了还不出二十来步,薛灵羽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飞速撕下一张传送符纸,转眼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无相陵光镜!”刚落地还没站稳呢,他就已迫不及待地施术结印。
霎时间屋内红光大盛,空间像是受到了不可抗力的挤压,在这刺眼的异光中产生了微小却又诡异的形变。
直到光芒渐消,房内的物品才终于结束了恐怖的扭曲晃颤重新聚为坚固的实体。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也慢慢出现了封行云的影子。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吧!”
不等封行云的肉身完全凝固显现,薛灵羽已经心潮澎湃地迎了上去,清亮的星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他的两颊也因激动洇开了一层可爱的红晕。
“你听到他刚刚怎么讲的没有,他比我都还要坏欸!”薛灵羽的语气十分得意洋洋,里头既有种沉冤昭雪、大仇得报后的酣畅痛快,又带了些“早就告诉过你结果你自己非不听”的幸灾乐祸。
配合他那挤眉弄眼的亢奋样子,倒真显出几分小人得志的嘚瑟意味。
不过薛灵羽快活的大笑却未能持续太久,当彻底看清面前封行云的样子后,他被吓得嘴唇都白了。
“喂,封行云,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啊!”
从薛灵羽的幻镜中出来时,封行云觉得自己好像终于结束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像从天灵盖被人活生生凿开一个洞,刺骨的冰水便顺着血洞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倾灌,洞口的血肉都被冻得发僵变硬,起了冰碴。
骇人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蔓延至四肢五脏六腑,冷得他浑身发抖,后槽牙打颤,一时间竟连句整话都无法说出口。
在今夜之前,他从未怀疑过明月卿对自己的感情,因为对方不止是他的恋人,更是他此生第一也是唯一的朋友。
时至今日,他仍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与明月卿在神华仙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又一次在课后被洛时序暗中堵住威胁,对方照旧说了一通不知所云的胡话,他听得不耐烦便打算强行离开,可惜那会儿他学艺不精,推搡间便受了点轻伤。
他手头一向紧巴巴,原想着回学舍后打点清水处理伤口,结果才刚推开门,就一眼瞧见了明月卿玉立在桌边的背影。
彼时他并未认出对方就是幼时救下自己的恩人,只以为又是个目空一切的傲慢半神。故而哪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新舍友,他也仍冷着脸进屋,连句问候都吝于施舍。
可出乎封行云意料的,明月卿在见到一身脏污的自己后,非但未像其他人一样对他避之不及,反而主动上前递给了自己一方手帕,接着嫣然一笑,用白皙纤长的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
“你这里有些脏,擦一擦吧。”
在封行云的记忆中,明月卿永远光风霁月、碧血丹心。
明月卿不仅从未嘲讽、排挤过他,还毫不嫌弃地与他同吃同住,屡屡予他帮助。哪怕是偶尔的拒绝,也总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的情绪。
他不是不知道明月卿有时是在欺骗自己,只是过去他贪恋其中暗藏的温暖,所以才连谎言也甘之如饴。
可封行云千想万想却从来没想过,明月卿的温柔善良或许只是伪装出的假象,真实的他其实也跟其他人一样深深厌烦憎恶着自己……
甚至明月卿恨他恨到希望他去死。
身体重得似有千斤,可意识却轻盈得像片羽毛,封行云的视线不断上升直到被慢慢剥离出肉身,过往的一幕幕纷至沓来地涌入脑海。
看着记忆中容貌不变的明月卿,封行云却觉得对方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变得好陌生……
他看到初次相识的[明月卿]给自己递手帕,只是这次对方却不是温声细语地让他擦一擦,而是对他恶语相向:“滚远一点,你这样污秽又愚昧的凡人真是令我作呕。”
他看到当众击退薛灵羽的[明月卿]护在自己身前,但对方回身却没有安慰他,而是不屑地垂眸俯视:“若非担心你借此陷害羽儿,我真巴不得你就这样消失。”
他看到亲身为自己解淫毒的[明月卿]呆呆地听着自己的告白,可对方却并没羞红脸颊,而是满脸厌恶地看着他:“我才不会爱上你这样卑微下贱的凡人,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与你虚与委蛇只会令我倍感恶心。”
……记忆中无数巧笑倩兮的[明月卿]在这一刻齐齐扭曲了笑容,他们柔软的肌肤被定格成一张张僵硬的假面,细小的裂痕犹如蛛网一般失控蔓延,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万千个[明月卿]在瞬间崩坏破碎,轰然倒塌,于封行云的回忆中落下了猩红色的幕。
明月卿过去一直是封行云心中最特殊也最珍贵的存在,可直到今天他才终于醒悟,原来明月卿跟这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分别……
“封行云,你哭什么,我不准你哭!”耳边传来薛灵羽心急如焚的叫喊。
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如同牵引风筝的线将封行云的神魂逐渐拉回了身体。
重新拥有双脚落地的实感后,封行云才发现自己脸颊竟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湿润。
他楞楞地低头伸手接住一滴掉下的泪,动作呆板得活似一具没有生命的牵丝木偶。
而望向掌中泪滴的双眼更是不见一丝哀伤悲痛,那里头只有无尽的茫然与麻木。
【作家想说的话:】
不忍心让家人们等半个月,所以在下个地狱周到来之前小更一下!
一点久违の简短小剧场:
云子:明月卿恨我恨到希望我去死。
明姐(苦恼挑首饰中):哪件显得我脸小呢?
渔夫与鲛人—01
鲛人的if线里云子虽然改变了出生地,降落在了一个海边的小渔村里,但孤苦伶仃的身世依旧没有变。
因为从小没爹没妈,所以云子成长过程中明里暗里受到了不少的欺凌,但好在他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懦弱性格,那些在他小时候欺负过他的人都被长大后的云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了,久而久之云子的凶名也在周边四散传开了。
和鲛人小白绫相遇是在云子18岁生日的那天。
虽然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凶神恶煞的,但在成年生日这天也依旧孤独一人的云子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寂寞。
于是他就逮了只鸡走到一处岸边准备做只烤鸡自己给自己庆生。
云子的庆生地点可不是乱选的。据说这条沿岸一直有水鬼作祟,十余年间就死了上百人,各种方法都试过,各路神仙也都拜过,可问题一直都没得到解决,久而久之那条沿岸也就渐渐荒废了,成为了村里人心照不宣的闹鬼禁地。
不过云子一来胆大包天不信鬼神,二来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就算真死了那也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烤鸡烤到前面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但是烤着烤着随着鸡的香味飘散出来后,云子敏锐地觉察到海面起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死,但当一个普通人真的亲眼目睹怪力乱神的场景,那多少心里是有些发毛的。
就在云子以为自己真就倒霉碰到抓人替身的水鬼,即将命不久矣时,两颗湿漉漉的小脑袋突然从近岸的水下钻了出来。
因为耳朵明显是鱼类的样子,所以即便没看到尾巴,云子还是很快认出来这两颗突然冒出的人头不是水鬼,而是鲛人。
但凡是生长在海边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鲛人的传说。
传说鲛人们都性情温良,柔弱美丽,令其滴泪可化珍珠,食其血肉可得永生,并且鲛人们的心智奇低,约摸等同于七八岁的孩子。古时候也会有达官显贵特意命人捕捞鲛人豢养在府邸中。
或许是因为千年来人类贪婪的大规模捕杀,所以早在数百年前鲛人就渐渐绝迹于人类的历史中了。
云子以前一直以为所谓的鲛人不过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的把戏,没想到自己生日当晚居然真的见到活的了。
一瞬间惊奇冲散了原有的恐惧,云子乐不可支地想冲上去看得更清楚些,可那两只鲛人却有些怕生,云子一靠近它俩就埋进水里游远了些,再探头时就只从水面幽幽地露出两只眼睛。
云子这会儿也知道自己的鲁莽好像吓到两条稀罕的小鲛人了,于是他回身撕下一只烤好了的鸡腿,站在岸边试图引诱鲛人靠近。
而就跟传说里记载的一样,鲛人的智力似乎真不怎么高,云子不过拿着鸡腿对它们晃了晃,两条小鲛一开始都有些迟疑,但彼此对视过两眼还真慢吞吞地朝岸边游了过去。
鲛人傻乎乎的表现当场就把云子给逗乐了。可等到它俩靠近,云子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原因无他,纯粹是两条小鲛太美,美得云子一时都忘记了要呼吸。
小鲛的漂亮跟明姐小鸟的都不同,他俩美则美矣可到底还是人类,但小鲛却有着非人的妖异与魅惑,它们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淡蓝的血管像流动的暗光缓缓游弋在肌肤下,鱼类的耳朵反射着月光,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闪烁的碎钻。
两条小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云子被这双重的美貌冲击得晕晕乎乎,等鲛人游到他身前他跟受了蛊惑似的站在码头上乖乖俯下身,将鸡腿喂到了其中一只的嘴边。
鲛人的嘴闭合时如同樱桃小口,可一张开就成了血盆大口,若非云子撤得快,方才就险些连同鸡腿将自己的手臂都一并喂进嘴里了。
云子吓得一屁股墩摔坐在地,但这一摔倒是把他给摔清醒了。
没吃到鸡腿的另一只小鲛脾气似乎有些暴躁,它眼睁睁看云子把鸡腿喂给同伴,气得凶狠地朝云子龇牙,喉咙里还发出威胁似的低沉咆哮。
这也得以使云子发现鲛人的牙也跟人类不一样,它们的牙更尖利密集,形状也似锯齿。
“凶什么凶!”云子皱着眉板着脸,照着鲛人脑袋就一巴掌挥下去了。
别说鲛人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惯着。
那小鲛人刚还对云子逞凶斗恶,结果一掌下去直接把它拍懵了,一下子牙也不龇了,跟被打蒙圈了似的就这么呆呆飘立在岸边。
另外一只目睹同伴被打,往水里瑟缩着躲了回去,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岸上的云子。
【作家想说的话:】
大半夜的睡不着,给小白绫们想了条没被炼制成明姐的灵器,而是作为两条双胞胎小鲛人遇到渔夫云子的番外if线……
吃鸡腿的是哥哥,挨打的是弟弟。
第五十九章 私奔
封行云如今像樽冰雕似的,俨然已失去了对自我与外界的感知,而他的异样也令一旁的薛灵羽看得快要跳脚。
封行云是块多硬的骨头,薛灵羽敢说神华仙宗里没人比他更清楚。自打入了宗门,自己便没少找过封行云的茬,可无论自己怎样对他,封行云都从未跟自己服过一次软,即便是那夜后山自己在镜中那般折辱他,封行云自始至终也没低过头。
然而就是这样坚强倔犟到让人恨得牙痒的封行云现在却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地默默掉着眼泪。
起初薛灵羽还以为是因封行云二次被自己收入镜中,所以元神受到创伤,得了暂时性的失魂症,才有了这一系列的异常表现。
于是他便想也不想地运起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封行云体内,试图治愈封行云的病症。
在修真界,灵力乃是修者之基,一名修士若失了全部灵力,则与普通人无异。半神虽因先天体质特殊,吸纳、炼化灵力会比常人更快捷高效,可体内所储终究是有穷尽。
这些常识薛灵羽自然知道,只是关心则乱,眼下他担忧封行云的身体,便顾不得许多。
薛灵羽从小被溺爱到大,一生顺风顺水极少有过失意之际。但他此刻却奇异地感觉自己似乎正跟封行云共用着一颗心脏。他看到封行云难受,就好像自己的心尖也被人拿刀一片一片给生剜了。
这种感受虽然痛苦,却既新奇又鲜活,让薛灵羽忍不住想伸手抱紧了封行云,将他脸上的泪珠一颗一颗吮干净。
可这灵力输了好半晌,直输得薛灵羽自己都血色尽褪、双唇发青了,封行云却还是那副麻木的样子。
这会儿薛灵羽就是再迟钝,也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哪是神魂受损,他分明就是在为明月卿而失魂落魄!
明白这节关窍后,薛灵羽一时间只觉心上的疼痛比方才还重了千万倍!那股痛楚沉甸甸地压着他,让他疼得都快直不起腰来,连呼吸都有些打颤。
薛灵羽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勉力撑直了身子站在封行云面前,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凑上前用双手的指腹为对方拭泪。
可越擦薛灵羽就越是逐渐从心上传来的那股钝痛中咀嚼出了一股尖锐剧烈的酸楚、不甘与嫉妒。
一想到封行云是因为明月卿才变成这样的,他便委屈得红了眼眶,压抑在胸腔中的哀与怨在这一刻通通化为了怒火,使得他发疯一样地冲着封行云叫喊宣泄:
“封行云,你不是一向很不得了,自诩顶天立地,是男子汉大丈夫吗?可你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哭哭啼啼的,连三岁小孩都比你有种!真是令人不耻!”
“我告诉你,留影珠我不止一颗!你要是再敢哭我就把你现在的丑态留存下来,然后放给全天下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封行云就是个遇事只会哭的懦夫、孬种!”
……可惜不论薛灵羽如何大喊大叫,封行云都冰封似的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灵力短时间内的大量流失使得薛灵羽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虚弱,而封行云对他的不理不睬更是彻底压垮了他。
吼叫到最后他终于认输一般地紧紧抱住了封行云,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下巴滴落在封行云的后颈上,薛灵羽忍不住哭着卑微祈求道:
“封行云,你不要对我这样好不好……明月卿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那么难过?他不要你就不要你啊,你还有我啊……你为什么要为他哭,为什么要因为他不理我?你看看我啊……”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后颈处的肌肤。湿润微热的感觉顺着后颈从衣领间的缝隙滑落后背。
封行云渐渐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薛灵羽居然抱着自己哭成了一团。
不知何时起,原本只到自己眉心的人如今快长得同自己一样高了。被对方压着熊抱的姿势也令封行云感到有些吃不消。
他动了动手指,下意识想抵着薛灵羽的肚子将人推得离自己远些。
可他指尖刚碰着薛灵羽的腰,对方就弹起来似的猛地松开了桎梏,整个人瞪大一双兔子似的红肿泪眼怔楞地望着他。
“你好吵。”封行云有些无奈地哑着嗓子开口,见薛灵羽还是呆呆的,他便又加了一句,“哭得丑死了。”
“你才丑死了!”薛灵羽立时回神,涨红了脸反唇相讥嚷嚷道。
封行云虽并未从明月卿给他的打击中走出来,但薛灵羽这一打岔确实让他深陷巨大哀痛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缓冲。
封行云轻轻抬头,看向门的方向,他目光沉沉,漆黑的瞳仁像口幽深的古井,看不见里头藏着的喜悲:“薛灵羽,我想离开这儿。”
眼见封行云终于肯搭理自己,薛灵羽就跟重新活过来一样焕发了盎然生机。
他胡乱抹了抹脸将泪水匆匆擦去,本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嘴还没来得及张,封行云竟然就主动同他说话了!
“好!”薛灵羽喜出望外飞快答应,像是生怕晚了一会儿封行云就抛下他独自走了。
“我带你离开!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作家想说的话:】
久等了家人们!一星期没码字,再写感觉手生了不少,好在码着码着感觉状态又找回来了!
本章眼里不再只有明姐后,云子终于看到了小鸟的成长,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开怀大笑)
通过这章完全可以预见到婚后小鸟高低会被云子吃得有点死,要有什么矛盾都不用云子据理力争,只要放着冷处理两个小时鸟自然而然就得急得不行了。
另外这两天不再专注于二刺猿的网螺世界后尊嘟吃得好睡得香,心情hin愉快!尤其是昨天休息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吃了一家超亚米的白灼虾……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脆爽弹牙的虾,虽然外观看起来非常普通,但只有吃到嘴里才知道有多好吃……就好像那种普通平凡人妻受……你的富二代朋友看到他会疑惑你怎么口味变这么清淡找了个这种货色……但只有你知道他有多好……(咂嘴回味中)
最后!下次更新是后天的24点(试图恢复隔日更)如果没有更新就说明我美美早睡去了,时间自动顺延到下一天!
第六十章 明月卿想,他的封行云怎么还没来呢
*
终于将碍事的东西打发走,明月卿回首朝庭院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他边在心中恶毒地咒骂着薛灵羽,边大步流星往屋里钻去,想要赶快从满屋堆积如山的珍宝中挑出一件封行云或许会喜欢的。
但明月卿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何,打从赶走薛灵羽后,他心里就一直隐隐泛着股燥人的不安,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想着方才密谈的种种细节。
封行云真的不在吗?自己的结界布好了吗?神思盘查时确定没有漏查一些角落吗?万一封行云提前来了会不会恰好就躲在那儿?……对了!他还忘记嘱咐薛灵羽切勿将此事传出去,否则若是让封行云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焦虑犹如燎原的星火,反复灼烧炙烤着明月卿敏感脆弱的神经,明明夜晚的风是有些微凉的,可他就是感觉自己浑身的体温高得都有些不正常。
因着心头一直思虑着事,明月卿最后只勉强翻出了只并蒂莲样式的昆仑玉佩觉得还算差强人意。子时将至,他也不打算再更换,可就在他低头想往腰上挂时,那玉佩的玉链却突然断了。
要接住一块掉落的玉佩对明月卿而言是何等的轻而易举,可从刚才起就一直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他的不安感在此刻骤然攀升至最高,将他牢牢钉死在原地,使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象征爱侣永结同心的并蒂莲被摔成不相干的两半。
庭院中,刻漏持续不断响起的滴答水声在这个寂静的月夜几乎震耳欲聋。
明月卿懵懵地蹲下身有些无助地拾起了玉佩,大脑一片空白。
圆月悄然行至夜幕正中,无声地昭示着子时的到来,明月卿一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没事……一个玉佩而已……”沉默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道,“让封行云到了之后给我修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手头拮据,封行云的动手能力极强,无论什么样的破铜烂铁经过他手后总会焕然一新。
早年初入外门时,他就经常捡着别人不要的东西缝缝补补一通修缮,之后要么拿下山变卖补贴,要么自己留着当个宝用。
不过可想而知的,他这样小偷小摸、上不得台面的举动没过多久就被人当众揭穿。封行云虽说脸皮厚,但到底有些自尊心,面对排山倒海的讥讽谩骂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嘴硬狡辩,而是面红耳赤地窘迫保证自己一定会金盆洗手。
而事实是他的确做到了,只不过那些针对他的指责却并未因此结束,反而如影随形地一直纠缠着他,直到他后来进了内门,彻底断绝与外门的联系后一切才逐渐平息。
明月卿当年在玄镜中看到这段历史时,也曾在心中跟着众人一道鄙夷讥笑封行云粗俗穷酸、手脚不干净,然而现在再回忆起来,他却只庆幸封行云心灵手巧。
“只是一个玉佩而已,封行云会给我修好的……对,等他一会儿到了就好了……”如同自我洗脑一般,明月卿反反复复地小声嘟囔着。
他的声量极轻,语气平静得几乎没有起伏,可说出的话却有些颠三倒四缺乏逻辑,在不断的低声重复中就透出几分掩不住的神经质来。
明月卿捧着摔碎的玉佩偏执地坐到床上,他看也不看一地的珠宝,只微微僵硬地转动脖子,神情木然地望向窗外的月亮。
明月卿想,子时已经到了,他的封行云怎么还没来呢?
*
月色溶溶,清凉的月光水一般将夜空中疾行的马车温柔包裹其中。
车内,封行云正面无表情,双手环臂地倚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又能跟封行云独处一室,薛灵羽是很想贴着人说几句亲密的体己话的,但见对方摆明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他也就按捺住了想要跟封行云亲近的欲望,乖乖地坐在一旁。
和明月卿沉静的性子不同,薛灵羽天生活泼好动,他只老实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给自己找起了事做。
想到封行云送他的小鸟哨子现在都还好端端揣在自己怀里,薛灵羽便将把那小玩意儿掏出来仔细把玩。
他嫌车内光线不够明亮,于是也不顾夜风有多冷,哐啷一下就将车窗推开,就着月光举着哨子是不厌其烦地左看右看。
薛灵羽越看心里越是美滋滋,他觉得那鸟哨子简直跟封行云一样,让他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他是个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主儿,欣赏得差不多了,就又马不停蹄从须弥戒里翻出一堆珠链,翻来覆去不知比对了几个回合,最终敲定下一条红宝石的链子。
却说马车内的另一头,封行云本来因明月卿而心情不佳,大半夜逃出天玑岛也只是为了躲个清净,好厘清自己的心意与思绪。
谁想打从上了马车薛灵羽就几乎没有一刻真正安静下来过,制造出来的各种动静不仅吵得他心烦,从窗外猛灌进来的刺骨夜风更是吹得他脸疼。
听着耳边传来的新一轮珠玉碰撞声,封行云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哨子?”
薛灵羽正开开心心地比划着,打算把哨子穿进链子里好往自己脖子套,结果被封行云一语道破自己的喜欢,他当即就换了副脸色无所谓地将哨子随意摆弄了几下。
“一般啊,反正你又不理我,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拿它玩玩打发打发时间咯。”
相处了这么久,封行云基本已经把薛灵羽的脾气摸透了九成,他并不理会对方的口是心非,只是平淡地将视线移到了哨子上。
有一件事封行云骗了薛灵羽,就是那哨子其实并没加什么传音法阵,更非完全由他亲手所做。它只不过是自己在来天玑岛之前随手于夜市中花一文钱买下又寥寥改动过几笔的小玩意儿罢了。
之所以编撰出那些说法,也单纯为了向薛灵羽交差,好让自己少点麻烦而已。
不过封行云也没想到,薛灵羽居然真会对这种不起眼的凡间小东西这么感兴趣,想来或许是因为见得少吧。
于是为了让自己获得宝贵的宁静,封行云看向薛灵羽神色冷淡道:“你安静一点,我下次就送你一个更好的。”
“真的吗!那你要说话算话喔!”到底是年纪小,薛灵羽轻易被封行云放出的饵给钩住了,他高兴得两眼放光,面色红润。
之后的一路他都在脑子里畅想着下次要让封行云做个什么礼物送给自己,因而倒真阴差阳错地安静了许久。
-天玑岛旅游手册单元·完-
【作家想说的话:】
亲密的体己话:指趁热打铁跟云子说自己表哥坏话。
本来应该昨天更新这一章的,但是昨晚我……跳过了这章去写小鸟与云子的爱之初体验去了(闭眼)写剧情的手速是一小时两百,写肉的手速是半小时986……这海棠我还真是来对地方了(狠狠咬牙)
三章之内,最多不超过五章小鸟应该就终于能上本垒了。
另外该说不说的,其实明姐正常来讲心理素质是很强的,但是家人们也知道,他这里有问题(食指点脑袋)恋爱脑娇妻嘛,自己平时心理素质好也不顶用,一旦事情跟老公沾边了就会立刻原形毕露,慌得六神无主。
还是那句老话,明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摇头摇头)
第六十一章 今天,薛灵羽带我去了美特斯邦威
离开天玑岛时太过匆忙,封行云并未决定此行的终点,他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能不被明月卿找到就好了。
那洛阳自然是不能去的了。按先前定下的计划,对方过几日就该去那儿赏花灯,虽说洛阳城极大且入了夜街上定会人山人海,但也不是没有遇上的可能。
从本心来说,封行云是想要回石门村老家的。他家人是早已离世不假,但那儿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熟悉的环境能给予他安全感,让他纷乱的心绪更快平定下来。
只可惜从前他曾力邀明月卿假期同自己一道回老家玩,虽然对方当时找了说辞推脱,可自家的住址业已暴露,很容易被发现。
封行云兀自闭目苦思冥想,可想着想着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儿殚精竭虑得好像个笑柄。他凭什么自作多情地认为明月卿一定会来找他?说不定对方压根儿就不会发现自己悄悄走了。
甚至依着明月卿的真实性子,就算发现了多半也并不会声张,更不可能寻找,他大概只会暗喜自己的识相离开并默默祈祷着自己能在离去的路途中死于非命,好从此还他一个清静吧。
封行云自嘲地垂眸苦笑。
“你笑什么呢?”薛灵羽的心思一直系在封行云身上,此时见对方笑了,他也不禁翘起嘴角,欣然搭讪道。
“没什么。”封行云敛下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他望向窗外,经过一夜的飞驰,东方的地平线上已隐隐升起一轮红日,万丈金芒穿云破雾,将天际映成了一片壮丽的火海,“我们到哪儿了?”
薛灵羽闻言扒着窗户探身往外一瞧:“出发时你没说去哪里,马车便一直沿北行驶,现在好像快到京城了。”
“那我们就在京城停下吧,正好我还从没去过皇都。”
*
下了马车,二人发现天色已然大亮,封行云提议先找个地方住下休整,于是他俩便向着目之所及的一家客栈出发了。
因着此前自己的衣物遭薛灵羽暴力撕毁,无法再穿,离去时封行云便只能勉强套了件对方的袍子蔽体。
他平日惯穿些低调黯淡的颜色,可薛灵羽却跟他走了截然不同的另个极端。
薛灵羽的衣服没哪一件不够鲜艳惹眼,封行云只觉穿在自己身上十足的不伦不类。且对方身形要比他瘦窄些,对薛灵羽而言还算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紧巴。尤其是胸膛的部位,简直勒得他喘气都嫌难受。
一路上封行云看到有不少人都斜眼偷偷打量着自己,旁人的视线令他难得感到了些许不自在。
一段路走得比一生还要漫长,好不容易迈进客栈,封行云才总算微微松却了口气。
皇都像是个大号的销金窟,即使随便一家客栈也是雕梁画栋,飞阁流丹。金丝楠木的牌匾高悬在朱漆大门上,脚踩的地面更是用汉白玉铺就而成,琉璃灯盏长明不灭与金漆点翠的玉瑾屏交相辉映。
光是看内里的装潢也知道若想在这家客栈住上一也定会花费不少,封行云正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一旁的薛灵羽已驾轻就熟地大步上前,冲着迎上来对自己谄媚微笑的小二习惯性颐指气使道:
“一间天字壹号房。饭菜送到房间来。”
“好嘞这位爷!您这边儿请——”见是贵客临门,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引着薛灵羽往楼上走。
封行云见此也不得不认命地叹口气,他挥手招呼了另一名跑堂,道:“小二,你们这儿有柴房或者通铺吗?有的话给我开一间。”
跑堂的面露难色,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已经上了半截楼梯的薛灵羽回身望向封行云,眨着清澈到有些愚蠢的漂亮大眼睛,不解地歪头询问:“柴房和通铺是什么?”
不待封行云回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店小二就已抢先为其解惑:“爷,您有所不知,这通铺便是在房间里摆上一张大床,十来个人一同挤在上头睡。而柴房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阴冷狭小,一般不住人。”
薛灵羽话才听了一半,就已被想象中的恶劣住宿环境吓得白了脸,他眉头紧皱,异常认真斩钉截铁地对封行云说:
“封行云,我不能住那种地方的!如果旁边有人或者床板太硬,我都会睡不着,而且如果睡觉的房间不通风的话,我第二天身上会起红疹子的!”
封行云闻言奇怪地抬头瞥了薛灵羽一眼,心想他自己问自己的,又没逼薛灵羽跟着一起住,他在那儿瞎起什么哄?
因而封行云有些郁闷地回问:“那怎么办,再换一家?这间客栈我住不起。”
“怎么会让你花钱!”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至极的话,薛灵羽捂着嘴,惊讶得眼都瞪圆了:“当然是我来给啦!”
有钱大户主动送上门来给他宰,封行云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再想想之前在天玑岛上的所见所闻,估计这点小钱对薛灵羽而言连九牛一毛都不如,于是他很快释然接受,颇为真诚地点头道谢:“也行,我记着了,谢了。”
说完,他便扭头向店小二确认:“两间天字壹号房。”
薛灵羽还愣在楼梯上时,封行云就已侧身越过他迈开长腿往楼上走去。
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后,薛灵羽恼羞成怒得脸颊通红,他气鼓鼓地追在人后面大喊:“封行云你滚下来自己付!我才不要给你出钱!”
*
封行云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时方才还东升的旭日转眼就已西斜,让他一瞬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怅然感。
不过到底是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补眠,封行云的情绪相较昨夜平稳不少,思绪也更加清晰。
睡完一觉后,他想清楚了很多。
有件事封行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在他书桌抽屉的最深处,其实一直压着一封没写完的申请退出宗门的信。
封行云看上去总是大大咧咧、无坚不摧,脸皮厚得好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而事实上,他的心灵也的确要比一般人更加强大,不过哪怕承受能力再过硬,也并不意味着他真能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毫不在意那些经年累月的讥讽、谩骂与孤立。
自封行云入门起,针对他的恶意就没中断过,那些微小却直白的恶意像是不慎掉进鞋子里的碎石子,不致命却硌脚。
而封行云在神华仙宗的每一天便都是踩在这样细微的疼痛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开始时他的确觉得无所谓,可疼痛却永无宁日一般地每天折磨着他,使他逐渐感到疲惫。封行云开始越来越排斥一个人出行、越来越讨厌去学堂上课,到后来他甚至恐惧独自出现在多人的场合。
他一直试图回避自己的孤独,因为好像一旦直面它就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软弱与失败。可惜逃避非但没有用,反而让他日复一日地心力交瘁,直至最后不堪重负,被彻底压垮。
那封未完的信,便就是写在明月卿来他身边的前一夜。
那时的封行云已经彻底认输,准备放弃在仙门求学,重新回到凡间。可是明月卿的到来却让他重新看到了坚持下去的希望,也正是因为对方,他才一路走到了今天。
无论明月卿是个怎样的人,他都陪自己度过了许多个本该孤独的夜晚。更别提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故而封行云已经想好,他不打算去追究对方背地里曾对自己做过什么、此前又在心中怎样看待自己,他决定待回去后就开诚布公地同明月卿说清楚,接着就向掌教申请更换学舍,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算是好聚好散。
彻底想明白之后,封行云顿觉轻松不少,正好此时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他便大致收拾了下自己,准备去客栈外换身行头,再买几个便宜饼子充充饥。
封行云刚把房门推开,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样,紧邻着他住的薛灵羽也恰巧踏出了房间。
跟封行云睡饱一觉后的神清气爽不同,薛灵羽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糟糕,眼底的乌青更是浓郁得有些好笑。
封行云只当是这里的天字房床板也太硬才使得薛灵羽没睡好,因此他简单同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准备下楼外出。
“快入夜了,你要去哪儿?”薛灵羽耷拉着两个黑眼圈,环着双臂倚着门框语气不善地质问。
“出去换身衣服,你的不合身。”
谁知薛灵羽闻言却幽幽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阴阳怪气起来:“呵,要饭的还嫌饭馊了?你连客栈都住不起,难道衣服就买得起?”
封行云步履不停地下了楼,并没在意薛灵羽的冷言冷语,只轻笑着道:“我不买成衣自己裁。买块布料而已,能花几个钱?”
薛灵羽脸色黑得媲美锅底,他是有心要晾晾封行云,杀杀对方的锐气的。
可眼看着人都快走出客栈大门了也没回头看自己一眼,他到底耐不住性子追了上去:“我也要去!喂,封行云,你等等我!”
*
封行云在薛灵羽的陪同下逛起了京城。
要说这天子脚下的确繁华,红日西斜霞光瑰丽,从客栈出门后到哪儿都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路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声就没停过,无论街头抑或巷尾都弥漫着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坊市内的绸庄和布行更是数不胜数,扫眼过去一家更比一家气派恢宏,直看得封行云眼花缭乱。
不过封行云自知囊中羞涩,很多时候他路过庄铺却根本不进,看看店面便扭头走了。
跟他身后的薛灵羽起初还以为是封行云要求太高,挑了一路都没他瞧得上眼的,结果这么走了快半个时辰,薛灵羽才慢慢恍悟过来,只怕是封行云抠抠搜搜又犯了穷病,嫌贵不肯进去。于是他便咬着牙地将人硬拽进了最近的一家绸缎庄。
薛灵羽刚跨过门槛,店里的小伙计就极富眼力见儿,赶忙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客官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您来本店是想看点什么?”
拍马屁的奉承话薛灵羽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听出茧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拿下巴冲人吩咐道:“行了行了。你,去给他拿几身像样的衣服。”
小伙计听从地打眼往他身后一瞧,刚瞄到封行云那张俊脸,伙计那双细长的眯缝眼便霎时睁大了,夸赞的话更是不要钱地一骨碌往外冒:“这位爷长得真真玉树临风、仪表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听到有人夸封行云好看,薛灵羽有荣与焉似的忍不住勾唇笑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股装腔作势的炫耀嘚瑟劲儿。
“你嘴巴倒是挺甜,赏你了。”薛灵羽说着,随手从钱袋子里抛了粒金豆给那小伙计。
小伙计接着了乐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连声道完谢后便扭头对封行云热情洋溢道:“爷,您且跟着小的往里头走,看着喜欢了就知会小的一声,我喊人给您量体裁衣!”
封行云打进了店起就没找着一个能插话的空隙,他都来不及拒绝就被几个人簇拥着推进了里间。
见封行云进去后,薛灵羽也并没闲着,旁的人见他出手阔绰,非富即贵,便争相围着他打转。
薛灵羽早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也就盛气凌人地对着满屋的衣服布料挑三拣四。偏偏他这人眼光奇高嘴巴奇毒,挑剔起来就没个完,难伺候得不得了。
就在他扯着庄里的镇店之宝往自己身上比划时,身后突然传来封行云有些兴奋的新奇感慨:“薛灵羽,我换好了!你别说,这京城的店就是不一样,这料子我以前从没见过,看起来挺板正,但摸上去居然是软的,而且还滑溜溜的!”
薛灵羽被人伺候着逛了半天可算把压抑已久的本性给逛出来了,他听着封行云那乡下土鳖一样的口吻,心中感到有些无语,惯性嘴毒道:“封行云,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吗?”
薛灵羽一边应声,一边放下衣服随意朝身后一瞥,可没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照面,却惊艳得他再也挪不开眼了。
【作家想说的话:】
云子不是乡下土鳖,我是。打小就爱看电视剧里小麻雀在大商场摇身一变成金凤凰的玛丽苏桥段,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爱好,让家人们见笑了。
下章小鸟美美开玩大型真人换装游戏--《奇迹云云》,老公即将从平易近人的大帅哥变遥不可及的男神,真怕小鸟的牛牛顶不住。
另外,这章写着写着,我也不得不感慨明姐真的是国士无双十三面级别的天胡开局,这种牌面哪怕放只狗上去都能自摸,但居然能被他夜以继日、勤勤恳恳地打成一炮三响。嗯……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麻将天才呢?
另外的另外,我在文案开辟了新的栏目[次回予告],更新前一天我会更换里头的内容家人们可以关注一下。
另外的另外的另外,我昨晚失眠闲着无聊浅思了一下,感觉截止目前云子即使是在我写过的一众受里基本都是总受的存在,批软水多唧唧小,攻度差不多等于0(无慈悲)
最后,家人们看在我爆更了4107个字的份上,再给我评论一句吧,我快不行了,求你们了,我感觉我身上有蚂蚁在爬,我感觉我浑身都在抖,快不能呼吸了,求求你们了家人们,就再给我评论一句,就一句就行,我再也不碰了,真的,就一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第六十二章 封行云都不知道镜子里那个帅气的大男孩是谁
封行云长得帅身材好这一点除他本人不知道外,在整个神华仙宗内几乎称得上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只是封行云素来不拘小节,经常站没站相坐没坐样,衣服也不好好穿。头发不是许久不剪拖得老长,就是为图省事自己动手,结果剪得宛如狗啃。他也拿不出钱买什么冠冕簪弁,平日就随手扯块破布烂条往头上捆吧捆吧当做束发。
也就是他外形条件足够得天独厚,经这样一通暴殄天物的瞎糟蹋也不显埋汰,反倒凸显出股桀骜不驯的洒脱气度。
封行云对自己的造型十分满意,但掌教却没少因此批评他流里流气、没个正型。不过封行云没脸没皮惯了,任凭掌教怎么训他,他永远嬉皮笑脸,久而久之也没人再管过他独树一帜的穿着打扮。
薛灵羽入门入得晚,加上早先受了明月卿的挑拨蛊惑,在未见到封行云之前便对其充满了恶感与偏见,等见了面后更是嫌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第一印象坏到了极点。
因着成见极深,薛灵羽从未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封行云多好看过,甚至偶尔听到有人在背后感叹封行云的身姿容貌多出挑时,薛灵羽还会暗中惊疑:这些人的眼睛都是什么时候瞎的?
可现在,曾经在心中对他人品味的一句句不屑质疑却纷纷化作了一道道回旋镖精准回扎在了薛灵羽自己身上——
“我确实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当封行云带着一脸温和笑意款款从店里伙计的身后行至自己身前时,薛灵羽甚至忘记了要呼吸,只微张着一张形状姣美的恶毒小嘴,呆若木鸡地望向对方,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
京城的店铺服务总是十分周详,绸缎庄内不仅单纯售卖成衣布匹,有的还会配有专门的镊工为需要的客人打理仪表。
距离上一次自己剪头已过了大半年,封行云的头发早长得快垂到屁股了。故而听闻在这儿还能免费理发时,他想也不想地一口应下这从天而降的大便宜。
替封行云理发的那名镊工技艺精湛、审美到位,他并未随波逐流将封行云剪成千篇一律的模样,而是贴合着封行云自身的气质,为他量身打造。
剪子挥舞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黄铜镜看不太清容貌,封行云只能看见一缕一缕的发丝从自己眼前坠下。
他心里倒没什么紧张的情绪,反正也不要钱,剪好剪坏都无所谓。
那镊工剪得极其细致,封行云都不知道剪个头而已怎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他坐在椅子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直到镊工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起身时,封行云才知道对方终于给自己理好头了。
身后的头发明显短了一截,额前也多了一层斜分的刘海。
封行云还是第一次留这样的发型,他感到好玩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头发盖着会热。但他用手试着将碎发往后一捋,才发现那镊工剪得相当有层次,额前的头发虽多,却并不会厚重闷热,反而清清爽爽,十分飘逸。
还来不及称赞对方的手艺,一旁候着的伙计们已适时为封行云呈上了一整套相配的衣服、头冠与饰品。
封行云打小穿的都是些简单、易于劳作的粗布短打,店里的衣物华美却繁琐,他从未穿过一时间便不知该如何下手。
还好在他尴尬提问前,已有专人上前一件一件伺候他着衣。
在穿戴的过程中,封行云不免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穿宗门青衿的情形。
神华仙宗的校服形制实际并不复杂,但那时的封行云却是第一次接触这样高档的衣服。即使他一个人偷偷在学舍研究了好一阵,第二日上学时也还是不慎出了错,将本该穿在里头的一件小褂子系在了外边,惹得旁人阵阵嘲讽。
或许是过往的经历令他心有余悸,封行云垂眸看着在他身前忙活的铺子伙计,心里不自觉暗想:这回有人帮我穿总不至于还闹出笑话……就是不知道穿上后效果如何?
*
“怎么样?”从里间出去后,封行云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薛灵羽笑着询问意见。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平日总是伶牙俐齿的薛灵羽今天却不知怎的了,不但不回答他的问题,还哑巴了似的只会傻乎乎地盯着他看。
“怎么傻了?”封行云好笑地伸出五根手指在薛灵羽面前晃了晃,他看见对方因他的动作缓缓眨了下眼睛,紧接着整个脑袋连同耳朵脖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变红。
这异样的变化甚至有些吓着了封行云,让他不由关心地凑上前,将手背贴上薛灵羽的额头:“你脸怎么突然一下变这么红?……呀,好烫!你是不是生了温病了?”
……晕晕乎乎之间,薛灵羽觉得自己的神魂似乎跟肉身分了家,整个人像被硬生生撕扯着一分为二,行为感知都异常割裂。
他的灵魂此刻正因封行云无意的触碰而彻底失去理智,像个只会啊啊大叫的傻子一样疯狂在地上来回翻滚。
一边滚还一边扯尖了嗓子高喊:“他碰我了他碰我了他碰我了——!!”
但肉身却仍岁月静好地维持着矜持,只是看上去略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低头撇开视线:“挺好的……你,看上去挺好的……”
薛灵羽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吞细软,半点听不出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狂妄劲儿。
封行云显然也没料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有幸从对方嘴里听出句纯粹的好话,当即有些不可置信地单挑了一边的眉毛,笑问道:“真的?”
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微表情,却使得方才终于跄踉着从地上艰难爬起的薛灵羽的灵魂再度捧着胸口尖叫着晕倒了。
意识彻底断了线,薛灵羽的肉体也笨笨地呆立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一味目不转睛地盯着封行云看。
“岂止是挺好啊!”旁边的小伙计适时救了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小的还从未见过谁能将这身穿得如此风流倜傥、英姿飒爽的,便是天上神仙来了都决不会比您穿得更好看!公子今夜只消往外走一圈,小的保证不等明日的太阳升起,这全城的男子都得效仿着跟您穿得一模一样!”
话是说得夸张了些,但小伙计当真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他年纪虽只有十七八却已在店里当了十年工,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自认也是有些见识的,但像面前这男人一般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倒真真是极为罕见。
也不知这男人究竟是如何长的,无论脸还是身材都完美到了极点!肩背宽阔挺拔便格外衬得他腰细腿长,只端端正正站在那儿就透出股逼人的贵气。
男人头小脸也小,五官精致而又立体,才进店时虽打扮随意质朴了些,却已经十分英俊耐看了,谁想换了造型束起冠后竟比原先还惊艳数十倍,当真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即便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小伙计就是忍不住将封行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是越看越心喜,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甚至手舞足蹈得差点连唾沫星子都给飚出来。
“哪有你说得这么邪乎。”封行云哈哈大笑地打断道。虽然他认为男儿立身于天地,不该着眼于自身容貌,但不得不说这京城铺子里的伙计确实巧舌如簧会来事,明明知道对方是在拍自己马屁,封行云也还是听得身心颇为舒爽。
“这么一身多少钱?”心情好了消费欲自然也跟着上来,财迷如封行云这会儿难得大方地乐呵呵掏出了钱袋子。左右应该也不过二十几两吧,就当奢侈一把给自己买个开心了!
“三百五十七两。”
“多少?!”封行云震惊得声音都喊劈了。
“公子,若您觉得太贵了,我、我可以跟掌柜的申请给您削价!”见面前的男人脸色都变了,伙计急忙开口试图挽救。实际上若非这店不是他自己开的,他都想将这一套直接白送出去,只要男人肯留在店里让他多看几眼就好。
封行云默默将钱包袋子重新系紧了,花三百多两就为买套衣服?他没疯没傻也没吃饱了撑的。
“……我全要了。”就在封行云正踌躇着该如何拒绝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嘶哑、压抑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就见薛灵羽正站他背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再去给他多拿几套。”薛灵羽明明是在对着伙计说话,可他的视线却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封行云分毫。
甚至说话间封行云能明显听见薛灵羽吞咽唾沫的声音,说不上为什么,这令他莫名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脊背发凉感。
虽然心里因为薛灵羽的反常感到些许惴惴不安,可想到那令人肉痛的价格,封行云还是忍着不适上前低声对薛灵羽说:“这里东西太贵了,我们换一家。”
“不贵,”黑沉沉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安静地凝望着封行云,“花给你的,一点都不贵。”
*
封行云最终还是没拗得过薛灵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跟个失心疯的冤大头一样给自己买了一大堆衣服配饰,他就是一天一换也够穿两个月了!
回去时因拿不下那么多东西,绸缎庄的大掌柜还亲自为他们备好两辆马车护送回客栈,又特意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抬货上楼,殷勤得让封行云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作家想说的话:】
云子:怎么样,哥帅不?︿_︿
小鸟:……x_x(被帅到元神出窍.jpg)
就是说云子考进神华仙宗这事儿吧,基本等于一只三花土猫意外掉进一个全是长毛纯色白布偶的猫窝里……什么含金量家人们我就说懂得都懂好吧。
然后关于小洛长相这个事儿吧……他其实长得也挺漂亮的,可惜输就输在他是偏清雅的淡颜(所以小洛前期对明姐敌意比较大,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明姐是自己的低配版代餐,哈哈(为照顾角色情绪敷衍一笑)。而云子恰恰就不喜欢他那种清汤寡水的长相……云子的审美就很土俗直男,只喜欢小鸟那样妖艳贱货型的浓颜大美人。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应该就是小鸟喜上本垒了(摸下巴)
最后,今晚其实发生了件挺抓马的事情,我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就差不多在我码到云子理发的时候,楼下的住户突然上楼哐哐骂了我一顿,他说我这几天在阳台浇花的水老往他家衣服上撒,衣服都干不了,但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浇花的水……而是我每天偷偷念评论区里家人们的留言而流下的幸福的泪水(璨笑)
第六十三章 鸟吃飞醋
与在神华仙宗遭人歧视针对的苦修相比,在凡间的生活那就是神仙才能享受的日子。
进京过了快有五日,封行云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出门游玩,起初他只是为了转移心情,但玩着玩着还真渐渐上了瘾。这些天他几乎将附近的大街小巷全逛了个遍,但凡有点名气的特色小吃更是一样不落。甚至托了薛灵羽的福,他还进了一家梨园看了人生的第一场戏!
……虽然他听不大懂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唱的什么,也不太理解台下的人哭哭啼啼是为什么哭,但这都并不妨碍他因这些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而收获纯粹的快乐。
并且这些时日下来,封行云还有一个颠覆自己既往认知的巨大发现,那就是--他发现京城的人并没自己想象的势利冷漠,反而大都和颜悦色,真诚友善。
他买东西时总有人主动送上赠品或者提出给他削价,站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该去哪里玩时,也会有好心人热情地上前帮他指路,还自发举荐要为他向导。
但最离奇的当属今天下午他与薛灵羽共同路过的一家新开张的花楼。应当是为了招揽人气,鸨母别出心裁办了场花魁当街抛绣球的戏码,若是有幸接到绣球者,便可上楼前往雅间,与花魁娘子喝茶小叙。
当时街上被看热闹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俩被挡在外围正犯愁该如何从人堆里挤出一条路。
而就在封行云滞留的片刻,好巧不巧的,那绣球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越过所有人头顶直挺挺往他怀里砸!
封行云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只是路过,居然阴差阳错当了把幸运儿,当下脑子有些不够用,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在场众人亦是好奇绣球最终花落谁家,便纷纷回首寻找。
而当他们看见抱着绣球的封行云时,喧闹的人群先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息,在短暂的诡异寂静后,场子上瞬间爆发了比最初还要热烈的起哄叫好!
更有好事的大声打趣花魁不地道,吵着要让人重新再抛一回。
封行云因此下意识抬头朝楼上瞥去一眼,就见一个衣着清凉、戴着面纱的姑娘正半倚着栏杆笑意盈盈地遥望着自己。
那姑娘面容半掩看不清相貌,可眉眼妖娆,娉婷袅娜,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或许她容貌不及仙门之人,但也定是人间难觅的绝色。
被这样的姑娘注视,封行云无端感觉自己的两颊生出几分热意,他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眸:“我……”
封行云正准备说点什么,可他身旁的薛灵羽却好似突然发了什么疯病,咬牙切齿地将绣球从他手中一把抢过,紧接着便凶狠地往地上一砸,当场将其摔了个四分五裂!
围观众人见状无不诧异惊呼,可薛灵羽却熟视无睹,他只嫌不够解恨,又一连往上泄愤地跺了好几脚,直踩得面目全非才肯罢休。
薛灵羽姿容美艳浓丽,又着一身锦罗玉衣,一看便知地位尊贵不能轻易招惹。
如今他怒容满面浑身煞气,跟尊凶神似的,拽着封行云的手腕就想将人带走,而方才还摩肩接踵的人群纷纷自发静默地退避三舍,为薛灵羽让出一条通道。
*
“放、放手--薛灵羽你放手!”直到走得足够远了,薛灵羽的力气才收了些,封行云也终于得以挣开他的桎梏。
身为一个男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强行掳走,这对封行云而言是件极为丢脸的事。连日来的好心情在此刻荡然无存,这也使得他颇为光火地冲对方低吼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若按以往薛灵羽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这会儿肯定已经不甘示弱地跟他大吵起来了。可现在,薛灵羽却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地阴沉地盯着他。
封行云也不知道对方又是哪根筋没搭对,反正自打那天买完衣服后,薛灵羽就一直表现得十分古怪,活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咋咋呼呼,也不再跟自己起正面冲突,但最令封行云感到毛骨悚然的变化,是薛灵羽时时刻刻看向他的眼神,那种阴冷的、黏腻的、恨不得随时将他吞吃入腹的眼神。
眼下,在封行云看来薛灵羽无疑是又“犯病”了,他心中忐忑却不大敢表现出来,只匆匆扔下一句“有病”,便转身想要往回走。
“去哪儿。”薛灵羽的声音鬼一样毫无起伏变化地从身后传来。
“关你什么事!”封行云头也不回,脚下却动得更快。
他大步流星往前走,却不料脚掌刚刚触地眼前的景物就飞速后移,一阵强烈的失重感瞬息间向他袭来,等他重新拥有实感后,本该在他身后的薛灵羽却诡异地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薛灵羽因着性子天真伶俐,脸上常有着十分生动的喜怒,可现下面对封行云时,却是极罕见的面无表情:“你喜欢她。”
说话间,薛灵羽依旧静静凝视着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美眸漆黑得犹如一口望不见底的深井,那些阴冷的恶意就似投入其中的石子,在井水中激起一圈圈扭曲的涟漪。
薛灵羽眼眸中不加掩饰的怨恨阴毒令封行云胆战心惊、寒毛直竖,那句快要脱口的“与你何干”也因此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口。
沉默了片刻后……
“……我不喜欢她,”封行云暗自吞咽了口唾液,努力维持镇定地说,“但我知道若我现在不赶快回去,刚刚那位姑娘一定会很难堪。”
“薛灵羽,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接下绣球,我自己也一样,方才开口就是打算当众归还后再离开。可那姑娘看似风光实则却沦落风尘,身不由己。这绣球她未必想抛,只是她跟我们不同,她没得选。”
封行云继续解释道:“你适才的举动不仅毁了花楼此前的精心策划,更是当众令她下不来台。若我不回去收场,事后那姑娘定会遭我们连累,被鸨母责罚。”
“所以,”封行云直直看着薛灵羽的眼睛,寸步不让地道,“薛灵羽,让开。”
*
封行云跑回去的路上还不忘随手摘下路边一片叶子,将其施法变作一个崭新绣球。
等赶到现场,万幸活动尚未结束,他当众还了绣球又编出借口后才总算全身而退。
只是当他再回到方才与薛灵羽不欢而散的地方,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封行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依他的了解,知道薛灵羽这多半是生气了在跟自己闹脾气。虽然心里清楚这凡间怕是没人能把薛灵羽怎样,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客栈找人去。
果然,一问店小二,封行云才知自己离开没多久薛灵羽便到了客栈,他进门一声不吭上了六楼,此后就紧闭房门再未出过。
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封行云才算安了心。不过这一来一去天色已近黄昏,他此时也再没玩乐的心情,索性到街边随便吃了碗炸酱面,也就跟着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
入夜,封行云正阖目盘坐在床上引气入体。
引气入体是修士基本,绝大多数凡人因终其一生都无法领悟而永绝仙缘,极少数有天赋的凡间修士即使能入门,但运功时也多有滞塞。而封行云却在初次尝试后便能迅速融会贯通、畅行无阻,这也是他能被称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凡修”的原因。
修真者在打坐时周身会有紫气萦绕,可此时封行云身边却并无这等祥瑞异象……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封行云结束吐息,睁开双眼。只是这次他眼中没有以往收功后的清明舒爽,只有渐浓的困惑。
“奇怪……我怎么没法引气入体了?”封行云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迟疑地自言自语。
离开天玑岛后他也曾打坐吐息过,只是那时他体内灵气充盈便并未发觉什么异常。
今日施过法,封行云本想在睡前吸纳灵气以作补充,可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他灵台的亏损却始终存在,并未被填补。
封行云还从未遇见过这般诡谲的情况,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思考问题所在时,门忽然“吱呀”一声轻轻从外打开了--
“啊!谁,谁在外面!”封行云刚一抬眸就瞥见门外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立着个人影,他立马警觉地从枕下拔剑出鞘,大声呵斥。
待那人影不紧不慢地行至屋内烛光所照之处,他才看清来人竟是薛灵羽。
“是我。”
封行云刚让薛灵羽吓了一跳,这会儿也就没好气地厉声询问:“你来干嘛?”
“我……有事想找你。”薛灵羽神情阴郁,声音也透着股压抑的低沉。
“我现在要睡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封行云正心烦意乱着,自然没空搭理他,当即便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行,就今晚。是急事……很急、很急的事。”薛灵羽对封行云的拒绝充耳不闻,只一步一步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走向了他。
封行云今日回得早,房内的蜡烛此时已燃了大半,跳动的一豆灯火在风中明灭,薛灵羽不断逼近的身影如月食一般逐渐吞没昏黄的灯光,带来令人窒息的逼仄感。
“封行云,我、我……”薛灵羽鼻间的呼吸粗重得吓人,气息愈发紊乱,原本清晰的口齿也慢慢含糊不清,变得犹如梦中的呓语一般混乱不堪。
“薛灵羽,你想做什么!”薛灵羽的不正常已是肉眼可见,即便心知自己此时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可封行云仍警惕地将太微剑横在胸前,冲薛灵羽大喝,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
强烈的危机感如压顶的乌云沉沉笼罩着他,使他下意识持剑后退,可封行云情急之下却忘记了自己本就站在床边,此刻一退整个人便被床沿所绊,跌坐在床。
而这一幕显然深深刺激到了对面的薛灵羽,封行云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动作,下一瞬便觉身上一沉,他惊惶地抬起头,却正对上一双蕴满狂热痴迷的血红色诡异瞳孔!
【作家想说的话:】
痛啊……太痛了……前一晚熬夜码得几百字因为同步错了所以全没了……重码的过程中感觉精神意志受到了毁灭性打击……san值疯狂乱掉……
本章小鸟请云子看的是经典爱情电影,belike泰坦尼克号啥的,不过云子钢铁直男,只顾着看大船有多大去了,根本没注意到里头居然还有爱情。
面对作恶多端女妖怪的赤裸调戏,云子不仅能够不假辞色甚至还能从容地反调戏回去,但是和自己同为人类的小姑娘的一个眼神他就顶不住了。就,云子虽然素个龙傲天小痞子,但也素个纯纯的小痞子……
另外云子没逛过青楼,只不过因为他自己也是贫苦出身,所以对同样边缘的社会底层的不易非常能够感同身受。
这章要是明姐在现场,处理方式肯定会比鸟更成熟,虽然他也会阴暗地狂吃飞醋,但是面子上会处理得比云子都更妥当。
最后……熬夜码字的刚子……已经……彻底变成……没有家人们的评论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的笨蛋了(握拳敲脑袋)……宝宝们……如果喜欢……就请多多评论,垂怜刚子吧(轻轻抹泪)
第六十四章
伴随“哐啷”两声轻响,太微剑已连同剑鞘一道被薛灵羽挥落在地,封行云下意识想施法召剑。可他不过刚将手臂伸直,转瞬两手手腕便被对方猛地捉住按在两侧!
“放唔、唔--!!”
封行云后仰着被重重扑倒在床,他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刚扑到他身上的薛灵羽就已急不可耐地俯下身子含吻住了他的双唇。
薛灵羽这几日在封行云面前装得有多乖顺,他内心便有多压抑!薛灵羽觉得自己简直被封行云逼得快要发疯了……他从来不知道封行云原来那么受人欢迎!
……明明以前在宗门的时候,大家都很讨厌封行云的,没人愿意接近他,也从没人会向他示好,封行云但凡出现在人前,永远都是孤零零的。
以至于许多时候只要随便对他施舍些廉价善意,哪怕主动同他搭个话,封行云也会像条狗一样的摇着尾巴围过来打转——这招薛灵羽过去屡试不爽。
可一到了凡间,封行云的境遇却截然不同了。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喜欢他,每一个人都争相对封行云大献殷勤,他们看向封行云的眼神热切得令薛灵羽深感反胃!
而最令薛灵羽无法忍受的,是他发现封行云的眼里渐渐有了其他人,不再只会看着自己了……
这段时间薛灵羽连做梦都全是封行云抛弃自己,和旁人一同离开的场景,无论他怎么苦苦哀求,封行云都不曾为他有过片刻停留。
薛灵羽从生下来起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品尝过这种患得患失的痛苦。他甚至慢慢开始觉得后悔,后悔不该把这么好的封行云拿给别人看……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所有人都想将封行云从他身边抢走……
薛灵羽近乎魔怔地想:他必须快点得到封行云,只要封行云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他就再也不用害怕封行云会离开他了……
“封行云封行云让我亲亲,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让我亲亲你好不好?求求了求求你——”薛灵羽一边啃咬着封行云的嘴唇,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他吐字时的腔调口吻都极为怪异,恍惚间让封行云产生了种正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个中了邪的癔症病人的错觉。
封行云被吓得心中阵阵发毛,他双手被缚无法挣开薛灵羽,便下意识开口想要叫停。
可薛灵羽却趁封行云张口之际灵活地将软舌挤入他的口腔,舌尖一探到对方的舌尖便立即如蛇一般严丝合缝地勾缠上去,强迫封行云同自己交换津液。
因着唇舌被堵,封行云只能发出几声呜咽,薛灵羽听见后亢奋得浑身都打了个冷颤,他像个在沙漠中步行多日奄奄一息的旅人,而封行云就是他垂死之际意外发现的绿洲。
薛灵羽如饥似渴地含着封行云的唇舌吸吮,自私地疯狂攫取着对方口中甜美的甘霖,桎梏封行云手腕的双手也不知何时起变成了与封行云十指相扣的缠绵姿态。
“好甜……好软…唔嗯……封行云你的嘴唇好好吃,你也舔舔我呜--我要你也来舔舔我……”
仅仅只是与人接吻罢了,可薛灵羽却双眸微阖,两颊酡红,妩媚冶艳的一张脸上俨然已是一副濒临高潮,欲仙欲死的痴态。
他压低了身子,用胸膛死死抵着封行云,一方面是为了镇压封行云对自己的反抗,另一方面则是因封行云挣扎时胸前饱满双乳亦会被跟着带动,绵软的奶肉便如云浪般轻轻贴着自己摇晃。
那飘飘欲仙的滋味简直妙不可言到了极点,薛灵羽情不自禁闭上双眼,只觉自己被胸前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柔软撞击撞得连心旌都为之摇荡了起来。而本就坚硬如铁的滚烫肉物更是夸张得从顶端吐出一小股黏腻的腺液,慢慢在裆部洇出一团色泽渐深的暧昧水痕。
胯间的胀痛催促着薛灵羽赶快进行下一步动作,他边急切吞吃封行云的嘴唇,边屈起双膝强势地分开了对方的大腿,右手更是在封行云反应过来前暴力地撕烂了他的亵裤,手掌不由分说地拢住封行云的肉屄色情地抓揉起来。
他手腕发力,带动掌心不断抵着鼓囊囊的阴阜飞速顶弄,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腕间晃动时的残影。
【作家想说的话:】
可能因为最近熬夜熬得有点厉害,加上下午码字喝了点咖啡提神,结果今天一天心脏都很不舒服orz现在静息心率还是100上下,今晚不熬早睡续命去了,家人们也都早点睡吧orz
12/1修改更新:
没更新这段时间一是因为太忙,二是因为生病,一说话就想咳,一咳嗽头就痛,虽然有吃药,但脑子还是一直昏昏沉沉的。
找朋友复盘时感觉前面云子对鸟的情感变化没写好,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修前文,目前61、62修得差不多了,63、64还是修得一团糟。越修文就越觉得前面写的东西全都是垃圾。包括这章后半段虽然改了,但我还是非常不满意,非常非常不满意,所以之后有时间的话可能会回来再继续修一些细节,但应该不会改剧情走向。
下一次更新的时间我也没办法保证,最近的身体还有精神状况真的很糟糕,硬写写出来的东西也感觉全部都是垃圾,等我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再说吧。
第六十五章 癫鸟舔批
封行云的身体早被明月卿肏熟了,身下那软嫩的阴阜撑不过三两回合便被薛灵羽的手掌轻而易举粗暴揉开,藏在其中的小巧蕊珠遭炽热掌心一烫非但不觉痛苦,反因感到快意而迅速挺立,变得愈发圆润敏感。
被精液喂熟的花穴让这股逼人情欲的余温波及,更是迫不及待地翕动着开合。待薛灵羽刚刚插进一个指节,它就已恬不知耻地迎合上去,含住纤长漂亮的手指后便饥渴地开始蠕动,肉穴深处亦是乖巧地泌出一股清亮的淫液充做润滑。
半神的五感皆是远超常人,打从封行云的肉穴内缓缓沁出蜜汁的那刻起,薛灵羽就已被那股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勾得心神荡漾,失态得嘴角都险些流出口水。
而伴随他手指不间断的飞速抽插,封行云穴里的淫水止不住沿着充血鼓囊的熟红穴缝潺潺流下,空气中的诱人异香也更加浓郁,令薛灵羽不禁陶醉地眯起眼睛深嗅一大口。
他犹如饥肠辘辘的狠戾疯狗,跟随原始的兽性冲动,不顾形象地耸动鼻子追寻香气。薛灵羽一路顺着封行云的胸膛吻下,直到精致挺翘的鼻尖都快埋进翕张的屄穴里,他才迟迟地睁开了双眼。
“哈……哈啊……”双唇一朝重获自由,封行云便疯狂地张开双口汲取着新鲜空气。
他刚刚被薛灵羽吻得喘不过气,四肢酸软无力,眼前阵阵发黑,若不是对方松口松得足够及时,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因为缺氧而昏厥了过去!
供氧的恢复使封行云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明,然而不等他运转脑筋想出什么脱困的法子,下一秒秘处传来的异样感受就如惊涛骇浪一般再度摧毁了他的理智!
“啊!!”封行云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并下意识闭紧大腿,却不想此举却正好夹住埋首在他腿间的薛灵羽。
“唔封、封行云,你的穴好紧好嫩……唔嗯!居然还主动夹我……哈……好可爱……”
薛灵羽一张脸烫得吓人,他异常亢奋地捧着封行云的臀,绯红的脸颊紧贴着对方细滑的腿根,整个脑袋都激狂地埋进了封行云的腿间。
他一边囫囵不清地说着下流话,一边狂乱地伸长舌头,试图舔进对方身体的更深处。
薛灵羽早就想吃封行云的肉屄了,在后山第一次看到时就想了,可在从前他高傲的自尊心却绝不容许自己对封行云做出那等卑躬屈膝的下贱事。
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忍忍就好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病态的饥饿感却丝毫没有放过他,反而如影随形地一直缠着他--直至如今。
薛灵羽仍痴狂舔弄着封行云的肉洞,他的舌头却开始诡异地缓缓生长,变得又细又长,嫩红的舌背拱出一根根倒钩型的畸形肉刺,刮蹭着柔软的内壁。
如果封行云能看到他舌头这堪称恐怖的变化,只怕会被吓得当场跳起来。
可此时,毫不知情的封行云却只是无助地攥住了薛灵羽后脑勺散乱的发,修长漂亮的小腿交缠在一起环住对方的背,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因那非人软舌所带来的极致欢愉而逐渐沉沦在肉欲中……
封行云的花穴虽被奸淫过许多回,却一直未被这般仔细舔过。而薛灵羽的舌生得极长,舔得极深,舌面更是异常粗粝,每每凶狠磨过他的敏感点时,总爽得他止不住阵阵收缩穴肉,将体内的舌头裹得更紧,以获得更多快感。原本想要推拒的双手也不由软了下来,改为虚虚搂着薛灵羽的脑袋。
汹涌蔓延的情欲之下,封行云异常艰难地维持着清醒。
他想,自己应该要拒绝的。他讨厌受制于人,更愤恨被人轻贱,薛灵羽虽然美艳明丽,但也到底是在强迫他,所以他该像过去一样拒绝的。
可……薛灵羽又真的弄得他好舒服……他还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快乐……
封行云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薛灵羽的头发,无意识地跟着对方舔弄的频率轻轻摇着屁股,焚身的欲火烧得他脑子愈发昏沉。
……而且这段时间薛灵羽对我也很好,连明月卿都从不曾对我这么好过,封行云浑浑噩噩地心道,是啊,明月卿……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薛灵羽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也像明月卿一样将自己当做垃圾丢弃……
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彻底湮灭了封行云残存的理智,让他也分不清自己心里骤然沸腾的激烈情绪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快乐,或许是害怕,或许是讨好……
抑或……是他不敢面对也无法面对的想要复仇的冲动。
明月卿,你口口声声说与薛灵羽流着相同的血脉,甚至为了维护他的名节而狠心置我于死地!……可你会想到吗,你视若珍宝的表弟如今在我胯下却渴求得像条卑贱而又丑陋的野狗。
封行云有些慵懒地半阖双眼,垂眸睨着正痴迷舔舐自己穴的薛灵羽,胸腔中那股背叛明月卿的阴暗快意涌上,简直快将他淹没。他为自己的卑劣不耻,感到强烈自厌,但同时他又抑制不住地为那扭曲的隐秘快感深深颤栗!
最终封行云闭上了双眼,他不再做无谓的抵抗,而是彻底向薛灵羽打开身体。他抱着对方的脑袋,迎合地扭腰摆胯,将自己成熟饱满的肉屄奉上,任由薛灵羽肆意淫弄。
甚至口中还自暴自弃地发出放浪形骸的呻吟:“嗯……好爽,薛灵羽,你的舌头舔得我的淫屄好爽……唔嗯……伸进里面舔得再重一点……哈啊……你肏死我,你肏死我罢……”
封行云前所未有的主动让薛灵羽的身心都瞬间亢奋到了极点!他漆黑的瞳孔刹那放大,猩红的血色顷刻间覆盖掉眼白,一双眸子怪异的不像人眼,更像是禽鸟的双瞳。
密密麻麻的绒羽如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从他脸上几不可见的毛孔中生长而出,连小臂上也稀疏而缓慢地钻出几根色泽艳丽的飞羽。
薛灵羽被封行云蛊惑几乎丧失全部神智,封行云让他再深再重,他就想也不想地伸出细长的舌头死命往阴道里舔。
蠕动的嫩肉四面八方挤上来裹住他的舌头,随意左右顶顶那些软肉便会沁出令他爱得神魂颠倒的蜜汁,布满肉刺的舌尖卷起来疯狂吸吮着,口腔内多余的唾液便顺着他脸上的羽毛一滴滴往下掉。
“好棒、好棒……哈啊……薛灵羽你舔得我快要去了……不不,别顶那么深,别顶那里……啊不行,不行,骚穴快要、快要啊啊……啊--!!”
封行云的敏感点被薛灵羽发了狠的一个劲狂顶,他终于再承受不住重重快感,抓着薛灵羽的头发弓起身子尖叫着高潮了!阴茎射出的浓稠浊液将他的下腹完全弄脏,而穴心喷出的大量淫水却被薛灵羽含着阴阜一滴不漏地全吞进了肚。
薛灵羽缓缓从封行云胯间直起身,他虽还大致维持着人形,可全身都快被羽毛覆满了。此时的他比起所谓的神族后裔,倒更像个超出凡人认知的恐怖怪物。
封行云闭着眼睛沉溺在高潮的余韵中,刚经历过极乐的肉屄还不停抽搐着,宛如一张呼吸的小口。
狰狞丑陋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的紫黑肉物抵在了熟软的花穴入口,硕大的龟头蹭了蹭饱满肉缝,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强势挤开阴阜长驱直入,将那算不上大的肉洞撑到极致,不留一丝缝隙。
封行云气还未喘匀便被人干了进去,但好在方才的前戏已让他的穴变得足够松软多汁,能够轻易吞下那称得上刑具的肉物,此时花穴被肏也只是让他满足地闷哼声:“嗯……”
而相比起他的松弛,薛灵羽却激昂高亢得到了吓人的地步。封行云不必贴近他的胸膛,都能听见他擂鼓般的重重心跳。
“封行云,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得都快死掉了,我的心也跳得好快,你摸摸它摸摸它,它正在为你而跳--”
耳畔响起薛灵羽熟悉的声音,封行云感觉有什么温暖而又毛茸茸的东西牵起了自己的手,他从快感中迟钝地回过神,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可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几乎吓破了他的胆!
眼前哪有什么天姿国色的薛灵羽,只有他当日在宗门后山见到的鸟兽人身的可怕怪物,甚至那怪物今夕的悚然更胜从前!
它猩红的瞳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身形似人却又非人,长满羽毛的脸上难以辨析表情,可封行云却能从它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其压抑的歇斯底里。
看到封行云注视自己,怪物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它脸上的绒毛怪异地聚做两团,似乎正在努力挤出一个笑。
怪物口吐人言,狂热道:
“我真的好爱你,封行云——”
【作家想说的话:】
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说过:疾病对人类性欲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假的
前段时间生病状态不好,每码三百字回看检查的时候能倒删六百字,修文也是越修越烦躁,看哪哪得改,恨不得全部删掉再从头写一遍(抹泪)
但最近身体好了些许,再码时就感觉整个人的状态犹如喝了脉动……回来了……回来了……兄弟姐妹全都回来了(喃喃)
本章小鸟初现癫公本质,他跟他表哥是如出一辙的恋爱脑,精神乱不乱老公说了算。老公对他好他就精神稳定情绪正常,老公一跟他闹别扭,他去厨房拿钱能先哐哐给自己两刀(指指点点)
另外也不是刚子故意卡肉,其实小鸟本来应该能安稳凭借自己过人的美貌和过硬的技术顺利上垒的,但因为这边有个二十七章来的回旋镖需要他本人亲自确认签收,所以浅浅卡一下。正义的回旋镖虽迟但到!
哦对!64章还没修完,等我之后状态再好点再继续吧。要说鸟上一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把云子给办了,其实主要还是小时候受黄书荼毒比较深,觉得只要跟老婆建立了身体上的链接,那么对方就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了。
确实只能说云子有福哇,大老婆六岁看禁书,小老婆六岁看黄书,他自己从来不看书,一家三口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六十六章 笨鸟透批
封行云惊喊出声的瞬间,花穴因为恐惧亦跟着层层叠叠收缩绞紧。
薛灵羽的处子肉茎才进入那梦寐以求的极乐地,尚未缓过劲来便被包裹它的穴肉一阵绵密收绞。
刹那间薛灵羽只觉自身肉物像被万千张软嫩小口同时温柔舔吮,那过电般的快感直爽得他头皮都在发麻,差点被逼得当场缴械。尤其是一马当先捣进封行云穴里的龟头遭骚肉含住一顿吮吸挤压,马眼被嘬得大开,眼瞅着便要一股脑在封行云体内喷出滚烫浓精。
“哈啊……封行云……别、别夹那么紧,我快被你夹射了、我快被你夹射了!!”
薛灵羽因未曾体验过的灭顶欢愉恐慌尖叫,他绷紧下腹,竭力忍住射精的冲动,浑身的羽毛都因此簇簇炸开,让他此刻的形象看上去更加可怕不堪。
而刚刚还在他身下放浪迎合的封行云却突然挣扎了起来:“滚,滚开!”
薛灵羽尖锐的鸣叫在封行云耳边炸响,他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抵着对方的胸膛拼命推拒,手掌却深陷进茂密的艳丽绒羽中,按出一个个掌印。
封行云看样子显然是被薛灵羽吵得忘记对方的阳具还嵌在自己身体里,他挣动得越是剧烈,花穴就蠕动得越是快速,精干的腰肢款摆连带着那臀肉也跟着摇晃,简直像在主动吞吐薛灵羽的肉棒似的。
纵使理论经验丰富,但薛灵羽终究是个雏,不过几下就已被封行云夹得满头大汗,那接踵而至的酥麻快感像把锉刀正一下一下磋磨着他迟钝的神经,爽得薛灵羽意识模糊,连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而封行云初时的确是在奋力抵抗,可那动作也慢慢有些变了味,他不再言语,只咬着下唇,半阖着的双眼逐渐迷离,分开的大腿不断抬腰顶胯,用会阴处抵着薛灵羽毛绒绒的小腹打着圈碾磨,骚肉豆被磨得又大又肿,挤出来的滑腻淫水将羽毛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偌大的房内一时只余他二人如耳鬓厮磨般香艳的低沉喘息。
薛灵羽不停吞咽唾沫试图滋润自己干燥发痒的喉头,双手也死死握住封行云的窄腰,质地偏硬的飞羽因此贴上了对方的腰侧。
直到一股温热的水柱从封行云的穴心深处喷出浇淋在他马眼上,薛灵羽终于再控制不住,疯狂挺身凿进身下湿软紧嫩的肉洞,动作凶戾得像是在杀人,顶了不到百十来下便在肉穴口打出了一圈淫靡的白沫。
脑子愈是混沌狂乱,薛灵羽对封行云的爱意便愈是病态疯狂。
朱雀后裔皆拥有神赐的华美容貌与高强法力,他们本该是令所有种族都趋之若鹜的存在,但因其骨子里镌刻的对恋人的偏执癫狂却令他们臭名昭著。朱雀一族鲜少拥有同为半神的道侣,因为知晓内情的各路仙家无一敢轻易招惹他们。
薛灵羽的阴茎被封行云的肉屄吞含,脑子也正在被封行云侵犯,整个人像极了一只任由封行云操控的提线木偶。
在混乱的思绪中,薛灵羽将封行云当作线索重新串起了他的人生,是封行云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了他的翎羽,也是封行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的性命,现在封行云又同他有了夫妻之实,只差一场昭告天下的喜宴,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将封行云据为己有了!
意识不清的薛灵羽越想越亢奋,他痴痴望着身下的封行云,口水滴滴答答顺着嘴角的羽毛往下掉,强烈的吞噬欲与不安感令他想将封行云连皮带骨一同吞吃入腹,他实在太渴望与封行云彻底血肉交融,合二为一了。
于是薛灵羽虔诚地闭上双眼俯下身子,想要再一次吃封行云的嘴巴,可就在这时一道强横的灵力却趁他不备一掌打在他胸口,将他从封行云身上狠狠击开,狰狞粗大的肉棒也因此被迫拔出花穴,发出淫猥声响,封行云被肏到合都合不拢的肉穴抽搐着潮喷,激射出大股淫液,才高潮过一次的短小阴茎亦跟着淅淅沥沥地又滴出了些精水。
大脑短暂被鸡巴殖民的薛灵羽出现了智力短缺的显著症状,他呆呆眨着猩红的大眼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解当下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才还让他随便肏的封行云一转眼就狠心打了他。
薛灵羽感到莫大的委屈,可他现在已经是封行云的人了,就完全无法再对他生气了。
于是薛灵羽便只能像条让主人踢了一脚还依然围着腿边讨好绕圈的小狗一样,揉着被打的心口,受伤地询问:“封行云,你为什么打我?”
他边说着边手脚并用地重新往封行云身上爬,试图劝说对方回心转意,好让他重新把鸡巴塞回他的屄里:“我们刚刚都还好好的……”
“别过来!”可惜床上的封行云却丝毫不为所动,待一击击中薛灵羽后他就快速合拢双腿,并挣扎着起身扯过一旁的缎被遮掩住自身乍泄的春光。
封行云的衣服早让薛灵羽完全撕碎,呼之欲出丰软乳肉被对方的唾液打湿得亮晶晶的,随着动作轻轻跳动摇晃,看上去诱人得不可思议。
薛灵羽看得鼻血快要涌了出来,他正想再扑到封行云身上将人按着狠肏一顿,可封行云却更快看穿他的意图。只见封行云眉头紧蹙迅速掐诀结印,瞬息之间一道金光自他指尖爆发,直冲薛灵羽眉心!
虽距离极近,但要想躲开这一击对薛灵羽而言并非难事,可他此时竟因害怕惹得封行云不快,而不闪不避,立于原地。
然而与预想不同的是,金光入体后薛灵羽非但不觉疼痛难耐,反倒感受一股清凉之意自眉心散去,灌注全身,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醒。
“薛灵羽你照照镜子!”封行云从刚才起便一直提心吊胆观察薛灵羽的情况,眼见自己功法起效,对方似终于恢复了理智,他心下不由暗暗长出一口气。
只是封行云照旧不敢有一刻松懈,他一手抱紧了胸前勉强蔽体的被子,面对薛灵羽厉声喝斥:“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薛灵羽神智回笼但一时间仍保持着对封行云言听计从的本能,他顺着封行云所指的方向偏头一瞧,就看见房中一角摆放的镜子里赫然现了一只鸟首人形的赤羽怪物!
等再定睛一瞧,薛灵羽才发现那怪物竟是自己,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镜外世界被封行云勾得露出了朱雀本相。
“啊!”薛灵羽恍悟地发出了一声短促惊呼,难怪封行云不肯让他继续做了。
“我、我知道了,封行云你是觉得我不漂亮了吗?你等等你等等,我可以变回来,我不是故意的,你更喜欢人身的我是不是?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变回来,我马上就好了……”
薛灵羽其实并不认为自己的本相丑陋,相反他觉得朱雀化形的自己威风凛凛又神气十足,羽毛也细腻柔顺,十分光泽明亮,哪怕放眼全族也是当之无愧的最美。
可他敏锐察觉到封行云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便着急地扑腾着翅膀遮住自己的脸,想要立刻恢复人形:“你等一下,很快就好,我很漂亮,我很漂亮的……”
薛灵羽焦躁不安、疯疯癫癫地反复低声絮语着,他急迫地想要恢复原本容颜,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在他身下浪荡承欢的封行云,什么道术口诀通通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薛灵羽手忙脚乱又不得其法的时候,封行云一身的情热燥意已经悄然冷却下来。
他今夜前后均高潮了两次,正值不应期的清醒时间,也就是这会儿封行云才惊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他不该贪恋薛灵羽的美色以及对方这段时间对自己释放的善意而半推半就和人发生关系,更不该利用薛灵羽对自己朦胧的好感充当报复明月卿的棋子。
虽然封行云并不清楚薛灵羽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何时变的质,但他听得出方才薛灵羽对自己告白时的真切诚意。
在听到的瞬间,封行云因情欲和恐惧而无力分清自己心头涌动的情愫是什么,可现在冷静下来后,封行云却不想再去分清了,因为他只觉得自己异常卑鄙。
他痛恨明月卿玩弄他的真心,将他的所有付出视如草芥随意践踏……可他自己又在干什么呢?他在同样利用薛灵羽的爱意,装作不知情地自私享受着薛灵羽的追求,像是在慢慢变成……和明月卿一样不折不扣的加害者。
封行云想到此处只觉一股凉意袭上心间,如同寒冬腊月的天气被人猛然扔进一片寒潭,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薛灵羽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沦为复仇的工具,并且既然自己早已决定要跟明月卿一刀两断,那就不该再和与他关系密切的薛灵羽扯上关系。
他应该断干净的。
“封行云,我好了,你看--”
封行云思忖间就听薛灵羽在一旁如孩童般兴奋大喊,他抬眼望去就瞧见对方确已恢复了原貌。
薛灵羽未着寸缕,肌肤莹润白皙,宛若凝脂,身材秾纤合度,研姿艳质。巴掌大的小脸艳若桃李,明媚绝代,此时正一脸痴迷地看着自己,笑得极为艳丽动人。
封行云的心脏为之狠狠跳动两下,可他已经打定主意,于是只仓促看了几眼便神情冷漠地偏转过头:“够了,薛灵羽……到此为止吧。”
说完封行云也并不解释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起身,作势要穿衣离开。
“什么到此为止……为什么,封行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封行云一整晚的态度都若即若离到了极点,像极了一个以吊人胃口、玩弄人心为乐的恶劣婊子,薛灵羽敢怒不敢言只觉自己被伤透了心,可他又犯贱一样,封行云越对他冷漠,他就越是忍不住凑得更近,全副心神都为封行云的一举一动而跟着七上八下。
“你说话啊!”眼见封行云只顾埋头穿衣却不肯理他,薛灵羽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从背后扑上去抱住了封行云的腰,不肯放人离开,“为什么为什么啊封行云,我不是已经变漂亮了吗,你刚刚明明都看我了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看清,你再仔细看看我,封行云,我真的已经变得很好看了,你看看啊……”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赤裸着胴体搂住自己,任是柳下惠来了恐怕都不能坐怀不乱,更何况封行云才同薛灵羽发生了实质性的肉体关系,对方翘起的滚烫的硬物复又随着姿势贴上了自己的臀缝,封行云的小穴还因方才的情事而湿黏火热,实在难以无动于衷。
“薛灵羽,放开我。”封行云闭了闭眼,强行定住心神道。
“不放,我不放!”薛灵羽哭泣着尖叫,“为什么封行云,你为什么又要拒绝我!”
“因为我忘不掉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眼见薛灵羽的手臂越收越紧,封行云被逼得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大喊道,“薛灵羽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幻镜中的留影珠、安阳县的滴水观音还有那夜在后山你对我做了什么……需要我来一一提醒你吗!”
这招果然立竿见影,封行云话还未说完就明显感觉桎梏自己的力道松了不少,身后甚至传来薛灵羽脆弱的颤抖:“……封行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走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封行云……你别讨厌我……”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砸在肩头,认识薛灵羽这么久,封行云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卑微的样子,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板着脸狠心继续道:“我原来也以为只要过去够久,我就能慢慢淡忘,慢慢原谅你。可是薛灵羽,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你也不用为了我费心变回原貌,因为只要一看到你的这张脸,我就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个差点被你杀掉的晚上。你的脸,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噩梦的根源。”
“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但我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接受你。明天我会离开京城。今晚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话音一落他便挣开了薛灵羽的怀抱绝尘而去。
“封行云……”
“封行云!”
“封行云--你不要我了吗?”
封行云不理会薛灵羽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可他刚刚踏出门外,脚尖还未触及走廊地面,下一瞬便又径直落回了屋内。
短暂的惊愕后,封行云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薛灵羽的手笔,他正想故作冷酷地让薛灵羽别再做无用功,可房间一角响起的重物摔碎的巨大声响却轻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封行云下意识循声看去,却不想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才是真正令他毕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薛灵羽赤脚站在一地摔碎的镜片中,猩红的血液从他被割破的脚掌下汨汨流出,他一边缓缓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拾起了块带血的碎片。
将碎裂的尖角抵住左侧的额头后,薛灵羽抬头寻找封行云,他一侧脸颊还有方才不小心沾上的新鲜血迹:
“……你站在这里啊。封行云,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这张脸,那我就毁了它给你出气好不好?”薛灵羽笑着望向封行云,轻轻说。
【作家想说的话:】
宝宝,你是一根被人用完即弃的按摩棒,还是那种会因为做爱时太舒服而害怕尖叫的按摩棒(凑到小鸟耳边轻轻)
鸟他们这个种族在修仙界是远近驰名的疯批美人,属于人生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的类型,找他们当对象那要么就是在一起要么就是一起死。
明姐不是老爸应龙老妈朱雀(浅提一句明妈cp不是明爸,而是跟着她身边的一个骗子小侍女)的试管婴儿吗,但就是因为朱雀的名声太差,不好找老婆,所以明爸明妈协商了一下最终就给明姐的种族确定成应龙了。不过实际上就像明姐自己说的,他跟鸟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脉,如果鸟是未开化的野蛮人的话,那明姐充其量就是一个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野蛮人,蒽……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后山暗鲨事件的话,那云子对小鸟原型的接受度应该还蛮高的(浅思)
毕竟完全体的朱雀外形又华丽又神气,身上的绒毛又多又浓密,胸脯前的那一团蓬蓬的还细软,一整个扑进去的话不比披个貂更舒服保暖?
所以综上,鸟的原型在勤俭持家的实用主义者云子眼里大概会是一件绝佳的冬季保暖日用品(自信点头)
另外有机会的话也想整个原型鸟的普雷……
就是那种……小鸟完全变成真的鸟类……仰躺在地上……云子脐橙坐在鸟的腹部上↑↑↓↓自己动……大腿内侧摩擦着细细的绒毛……
如果云子在下面的话,那他就会被鸟遮天蔽日的羽翼完全包裹住……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安全感满满地被鸟煎到喷水……
家人们为了避免i人的社恐地狱(。请勿在其他太太的评论区提及我和我的文,也请勿在我的评论区提及其他太太和她们的文(。非常感谢,阿里嘎多3Q思密达(跪拜)
第六十七章 小鸟疯批
“不要--!”封行云大惊失色慌忙上前,可一场情事过后,他双腿尚还酸软,此刻便是有心想要阻止,但也终究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薛灵羽带着满脸无害笑意,举起碎片对自己泪痕未干的脸蛋重重划下!
一瞬间,封行云觉得有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将他所有未出口的惊呼全都堵在了咽喉,只能听见耳边不断传来的鲜血滑过手臂,坠落地面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怎么样,封行云,现在你觉得解气了吗?”薛灵羽缓缓放下被鲜血染红的雪白玉臂,轻笑着向封行云询问。
而失去了手臂的遮挡,他整张脸的伤势也在封行云眼前暴露无遗。
薛灵羽刚刚下足了狠手,镜子碎片顺着左额角一路斜划至下颌骨,伤口极深不见一点收力,甚至那外翻的皮肉中还嵌着几不可见的零星碎渣。
尖锐利器破开美人皮囊,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伤口涌出,而翻开的猩红血肉下,森森白骨悄然露出冰山一角,极致的红与白共同构成了此夜绮丽又诡谲的美学。
绕是这些年因降妖伏魔而对血腥画面早已司空见惯,可眼前一幕的冲击力对封行云仍是非比寻常,他惊骇得一时只能瞪大双眼,木楞地僵在原地。
与封行云严重的反应相比,薛灵羽却轻松得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他好似根本没有痛觉,即使血液化作的面纱已将他苍白的下半张脸全然覆盖,可他依然连眼都未曾眨过一下。
从头到尾薛灵羽都只入魔似的,用那双不属于人类的诡异赤瞳逼视着封行云,他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岌岌可危,牙齿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而细细打着颤,上下碰撞发出不正常的咯咯声,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绝望疯狂的浓浓崩坏感。
在听闻封行云对自己的愤怒谴责时,薛灵羽的内心是极其痛苦的,记忆中那些伤害过封行云的片段不止是对方的伤疤,也同样是他自己的。
薛灵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封行云,他只知道早在许久前自己就逐渐开始对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了后悔……这股悔意并不为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反而愈演愈烈,他每被封行云多吸引一分,心中的惶恐不安便与日俱增。
可薛灵羽的一生过得太过顺遂,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正视错误的勇气。他像一只自欺欺人的缩头乌龟,面对自己给封行云造成的创伤只知道懦弱地缩进龟壳,然后将所有的责任一股脑推卸给明月卿。似乎只要他绝口不提,那些不堪的过往就不复存在,封行云也不会因此对他记恨。
但令薛灵羽万念俱灰的是,封行云并没有忘记自己对他的伤害……甚至他适才的那番话与自己当日在阴画梦境中听到的几乎如出一辙!封行云一针见血地切中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将他已经快要结痂的伤疤血淋淋撕下,令他不得不直面自己过去犯下的累累罪行。
薛灵羽痛苦、悔恨、控制不住的发抖哭泣,封行云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皆落地为刀将他的心脏搅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他的灵魂为此发出悲痛的刺耳哀鸣。
若是可以,薛灵羽恨不能回到过去将当初那个欺辱凌虐封行云的自己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但无相陵光镜只能操纵空间,无法逆转时空,于是薛灵羽就只能哭着无助地抱紧封行云,用贫瘠的语言一遍遍卑微道歉,哀求封行云为自己留下。
只要封行云愿意和他一起忘记那些过去,从此好好和他在一起,那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然而薛灵羽却如何都想不到,封行云居然会那么冷血无情……
在他已经放下所有的高傲与自尊低三下四地认错后,封行云不仅将他的尊严碾碎一地,说什么都不肯原谅他,还耀武扬威地说要从此跟他分道扬镳!
可是明明……他把什么都给了封行云了……他的翎羽、他的身子,还有他的身份和前途,他甚至为了封行云已经同父母都恩断义绝了!
到头来却换得了什么?只换来了对方满不在乎的一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薛灵羽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街扒光了衣服,羞辱与轻蔑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薛灵羽从未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想要让封行云为自己的绝情付出代价,但可笑的是,如今他却对封行云连纯粹的憎恨都再也做不到了。
畸形的爱恨彻底异化了薛灵羽今夜本就不正常的大脑。
在无尽的痛苦中,薛灵羽感觉自己缓缓明悟了……他已经注定离不开封行云了,自然就容不得封行云对自己始乱终弃。而封行云之所以会说无法原谅他,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多、还不够狠!
是啊……轻飘飘的几句对不起算得了什么,怎么够诚意。
封行云不是说看到自己的脸会害怕做噩梦吗?好,那他就一刀一刀将这张恶心的脸毁得面目全非,直到封行云觉得满意、重新喜欢为止。
薛灵羽唇畔的笑意扩大,牵动了脸上骇人的创口,显得那张被鲜血割裂的面容愈发狰狞可怖。
“这样是不是还不够?那再来一下好不好?”看着被吓到默不作声的封行云,薛灵羽再度笑嘻嘻地举起了手中的利器。
他一步一步逼近封行云,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强烈到令人窒息,封行云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薛灵羽却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骤然无风而闭,在密闭的空间中,不出几步封行云便被径直逼入死角,退无可退。
薛灵羽将利器抵着颧骨的位置用力切了下去,镜子碎片划开血肉时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布帛撕裂声。
滚烫的血液顷刻飚溅到封行云来不及闭上的眼球上,透过被血色侵染的世界,他看见薛灵羽的右颊被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与左额那道横贯全脸的伤口交叉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不……不要……”封行云细微地颤抖着嘴唇嗫嚅出声,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浓浓的惊恐。
而他的这幅模样也深深刺激了此刻病态失常的薛灵羽。鼓胀的阴囊狠狠跳动几下,随即一直勃起被憋成青紫的骇人阴茎猛的激射出一股浊液,直直打在了封行云小腹上。
封行云感到一股力道强劲的水柱径直激射自己下身,他怔怔地低下头,就见自己匆忙披上的外套上已沾染了大片黏腻的浓稠白浊。
“嘻--”看到自己的精液将封行云弄脏,薛灵羽犹如恶作剧成功一般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甜腻怪笑,“你现在满意了吗,封行云?”
【作家想说的话:】
当我每次绞尽脑汁试图拽出点漂亮句子时,
我的大脑:哈哈,绝望的文盲又在徒劳地努力了!
本来想这章多码点的,但是头有点痛就不继续了。
上章评论区看到有家人关心鸟类有没有生殖器的事儿……家人们,思路得打开啊!小鸟都是上古神兽了,隔壁明姐的几把都成高速螺旋激光炮发射滚烫岩浆了,们鸟原型但是长个人类的粗长大鸡巴那都不是个事儿。
我看到上一章还有家人猜小鸟划脸是不是在卖惨。我天,他要能有那个脑子(啧啧摇头)只能说文案里的刁蛮恶毒不是说说而已(吐烟圈)
第六十八章 疯批小鸟终上本垒,处男精液暴射淫穴
薛灵羽耐心地等待着封行云的裁决,可彼时的封行云已被他癫狂的举动彻底震慑,吓到不能言语。薛灵羽等了一会儿却见对方始终一言不发,显然误会了什么。
他上扬的嘴角微妙地顿了一瞬,眼中的温度降得更加冰冷。
“还是不肯答应啊……”薛灵羽低声地细碎呓语着,语调轻柔却又阴郁,像是一种压抑着暴虐的隐忍安慰,“……没关系,这不是他的错,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薛灵羽说完似在思考着对策,良久后,他才牵起封行云的手,将碎片塞入对方掌中。
他自己的右手已被锋利的镜片边缘割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可递进封行云掌心时,那碎片却无声地化作一把匕首,握把更是裹上了数片冶艳柔软的赤羽。
薛灵羽双手交握,温柔地牵引着封行云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卑顺得几近低声下气:
“封行云,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愿相信我,可我真的好爱你,好想和你在一起--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好吗?你看一眼就知道我没有在说谎了--”
薛灵羽献祭一般走近了封行云,刀尖随着前行的脚步缓缓刺入他的心脏,可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的神情,反而吃吃笑着,流露出一种恍惚的陶醉表情,俨然一副沉溺于美好臆想的迷幻模样。
直到鲜血顺着刀刃流经小臂,封行云呆怔的面容才如梦初醒一般浮现出惊惶神色,他垂眸一瞥,方见匕首已没入薛灵羽胸膛将近一寸!封行云当即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慌忙甩开薛灵羽的手,将凶器扔到一旁。
薛灵羽见状只是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沉闷哼笑。
“疯子……薛灵羽……你这个疯子……”封行云竭力维持着镇定,想让自己看上去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他右手止不住的微颤却暴露了他的惊魂未定。
封行云的惊惧无措在薛灵羽看来有如最美味的珍馐,他颇为餍足地眯了眯眼:“是啊……封行云,我就是疯子--”
薛灵羽伸出双手依恋地缠上封行云的脖颈,同时上半身前倾,贴着对方的脸颊小声耳语道:“一个早就被你逼疯了的疯子。”含糊不清的口齿中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凶戾阴狠。
话音刚落,薛灵羽便借着自身重量将封行云推倒,暗红的光芒微闪,空间再度发生扭曲。
封行云被按在床上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薛灵羽就已经抵上了他的额头。血液顺着伤口汨汨流到自己脸上,腥甜的气息不断涌入鼻间,封行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许是看出了他的害怕,薛灵羽安抚性地用苍白的手指抚过他侧颈的动脉,动作轻佻而曼丽。“所以,别再推开我了封行云,求求你,否则--”
薛灵羽吐气如兰,撒娇的语调显得十分亲昵:“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不算大的声音却透着股极端病态的神经质,在这静谧的封闭空间中听着尤为瘆人。
*
“哈--”当再一次插入封行云体内时,薛灵羽闭着眼发出一声高亢且享受的长叹,待挺过最初被肉壁吸吮龟头的舒爽后,他便酡红着双颊,迫不及待地将封行云大腿推高,下身一沉狠狠捣了进去。
“呃啊!”封行云虽已认命妥协,但一时之间并没做好被人狂肏屄穴的心理准备,他被顶撞得乳波一阵晃荡,双手也无助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可薛灵羽已顾不得许多,肉物被夹裹带来的灭顶般的快感犹如山崩海啸,爽得他连打了几个冷颤,鸡皮疙瘩炸起一身,他异常地激动兴奋,活像是服用了过量的春药。
“封行云,好舒服……呜……你的穴咬我咬得好紧,啊啊--我要被你绞断了,我要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你要把我弄死了--哈嗯……”薛灵羽舒服得胡言乱语,大喊大叫,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打从肏进封行云花穴里,他的叫床声便没停下来过。
许是因为太过亢奋,他脸上眼看着已经开始缓慢结痂的伤口又有了渗血的迹象。
“你、你……哈啊……”封行云的淫屄在肉棒的狂猛肏干中复又得了趣,如今正随着抽插的频率配合翕动,努力吞吃着勃发的肉棒,秘处的欢愉也搅乱了封行云的心神,让他连说话都难以连贯起来,“你的伤口……嗯呃--!哈……没、没事吗……”
“啊……封行云、封行云……嗯唔你、你是在……是在关心我吗?”薛灵羽腰身纤细,却强悍有力,趴在封行云身上耸动狂插时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听到封行云似是而非的关怀时,薛灵羽只觉一阵掺着电流的热意酥酥麻麻地漫过心头,如吃醉了酒般浑身上下都燥热起来,连指尖都烫得吓人。
而更令他欣喜若狂的是,面对自己的询问,封行云虽没承认,但也并未否认!
封行云暧昧的默认让薛灵羽莫名感到鼻翼泛酸,眼睛也跟着涨涨的,这股奇异的酸涨感似有着神奇的伟力,能将他破碎的心滋润修补,薛灵羽觉得自己心上无数裂开的细痕正在因为封行云而一点点复原和好。
强烈的射精冲动来得迅疾且突然,薛灵羽咬紧了牙陡然抬高封行云的腰身,将一双笔直完美的长腿环在自己腰上后,他便发了狠地用鸡巴粗暴地猛凿柔嫩多汁的骚穴!
“不要不要、太快,太快了呃!要被肏穿了要被肏穿了呃啊啊--!!”肉屄被粗大的滚烫男根捣得汁水四溢飞溅,封行云忍不住尖叫出声,指甲也因为汹涌迫人的情潮在薛灵羽的背上留下道道抓痕。
一股滚烫的浓稠热液疯狂地冲击他的花穴深处,令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竟再一次潮吹,喷出的骚水浇淋在薛灵羽因正射着精而异常敏感的龟头上,淫荡的花穴更是一缩一缩地连连绞紧肉物,爽得薛灵羽啊啊大叫,双眼跟着微往上翻,整个人痴态毕露,趴在封行云身上射得连腿根都在抽搐!
“哈……哈……”几乎同时抵达情欲的巅峰后,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内一时间只有连绵的喘息声。
“不行了……薛灵羽……我不行了……”休整了片刻,封行云率先喘着粗气叫停。接连的性事已耗去了他全部的体力,他此刻大汗淋漓、浑身酸软,只想快点告饶,好早些休息。
可对薛灵羽来讲,他像是只被吊着的胡萝卜骗着拉了许久磨的驴,早已饿得眼冒绿光,如今只上了一碟开胃酸枣便想哄他就此打住,怎么可能?!
他甚至为此蛮不讲理地怨恨起来,这样的极乐封行云竟然现在才肯给他,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这会儿他倒是半点记不起当初那个因嫌封行云卑贱粗鄙、配不上自己而犟着不肯与之欢爱的人是谁了。
只不过虽心中有怨,可薛灵羽此时已完全是封行云的囊中之物了,他胸腔中蓬勃疯长的浓郁爱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薛灵羽只想同封行云如此恩恩爱爱到永远,于是当下心甘情愿地做小伏低,色气地舐吻着封行云的脖子,黏黏糊糊道:“最后一次,再来最后一次嘛,一次就好了--”
【作家想说的话:】
久违地隔日更咯!本章终于让小鸟成功上垒了,好好好,好好好啊!(激动地大拍桌子)
下章应该还有一点点肉沫,过完云鸟云雨情后就终于可以开跑本单元的正经剧情了(抹泪)
另外同步一些人物设定:
云子身高186,初见时鸟只有175,明姐稍微高点但也才178,两个人在云子眼里都比较娇小可爱。
现在俩孩子一个182,一个184,长高了,都长高了,长高好,长高好啊(露出老农丰收时的喜悦笑容)
虽然嘴上嫌弃鸟矮,但其实云子就喜欢娇小可人款,所以鸟刚入学时候云子很爱去逗弄他,不过那会儿小鸟因为明姐的关系,云子一靠近他他就炸毛,吉娃娃一样鼓着个大眼冲云子狂吠,根本碰不了一点。
现在鸟是巴不得一天28h跟云子高强度贴贴的,可惜个子长太高之后就失去了那种乖乖的娇憨感。虽然云子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怀念曾经那个个头只到自己鼻子的小小鸟的……(抹泪)
云子会喜欢鸟的长相主要是因为他审美非常直男。
明姐那张脸看着就像那种遥不可及的电影咖女演员,美则美矣但充斥着一股很有距离感的高级性冷淡的味道,低俗欲望那是激不起一点。
但鸟就不同了,鸟的长相一看你就觉得应该得长在身材火爆衣着清凉,天天在出租屋里大跳擦边辣舞给自己擦出2e粉丝的杏感女主播身上,又妖又媚关键是看上去非常触手可及,你给她刷火箭她还会娇滴滴地喊你哥哥感谢你,给云子迷得那叫一个神魂颠倒……
第六十九章 小鸟开荤食髓知味,云子后穴贞洁不保
*
“呼……好爽……从后面进感觉插得更深了……哈啊……真是爽翻了……”
“封行云,跟我成亲好不好……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永远爱你,我发誓……怎么样?”
“嗯唔……快点答应我,说话啊封行云,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封行云?”
“快点同意,听见没有……封行云,封行云--”
只不过刚刚有了肌肤之亲,这床都还没下呢,薛灵羽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火速跟封行云确定关系了。他一面捏揉着封行云的双乳,将人压在身下重重后入,一面咬着封行云的耳朵没完没了地催促。
封行云本来就被干得头昏脑涨的,现在一边被肏一边还要被薛灵羽的喋喋不休魔音贯耳,当下只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才好。
可薛灵羽这人却是不可一世、偏激乖张到了一种难以理喻的地步,竟将封行云身不由己的昏迷也视作一种叛逃。
方才在被面对面地抱着奸淫时,封行云便因体力不支而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但还不等他闭上眼,薛灵羽就以口相哺喂了他一粒丹药。
那药入口即化,封行云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体轻扬如飘在云端,等重新落回地面时,自己已然重获了丰沛的体力,能够继续清醒地挨肏了。
封行云一时间气得直想骂娘,薛灵羽有这些灵丹妙药干嘛不自己吃了治治脸上的伤和脑子的病。可他又怕骂完了反而更刺激对方,便只能暗自腹诽这对表兄弟品性容貌南辕北辙,但一天天的在床上都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薛灵羽向来心高气傲,如今为爱放下身段,一头热地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结果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让他终于忍不住地恼羞成怒起来。
他气恨封行云占了自己的身子,分明已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却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吝啬刻薄、不知好歹,连句承诺都不肯给自己!
薛灵羽怒上心头便将人摆作趴跪的姿势,狠狠掐着对方两瓣浑圆绵软的屁股肉,力道大得在蜜臀上留下了清晰的红色指印。他用拇指指腹强硬掰开了封行云的臀缝,不再怜惜地将鸡巴凿得又深又猛,腰胯动得活似在打桩,没几下封行云便又被他干得嘶喊着潮吹了,已经空了囊袋的阴茎甚至已射不出精液,只能可怜巴巴地滴下几滴腺液滥竽充数。
因为后入的姿势,薛灵羽第一次发现封行云在高潮时,身后的小穴竟也会情色地跟着微微翕张缩合,勾着人往里一探究竟。
要说封行云当真天生一副媚骨,生下来就是活该被男人奸淫的,他不止花穴是名器,后穴亦是极品。颜色是浅淡的肉粉,穴口小巧干净,像朵稚嫩的雏菊。
薛灵羽知道封行云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了明月卿,若说不在意那根本不可能。实际上这件事一直令他如鲠在喉、愤懑不平,有几回做噩梦梦见,半夜惊醒后又急又气,甚至委屈得还偷偷哭过好几次。
而眼下封行云的菊穴看着像是未经过人事,再联想到明月卿家风严谨……
薛灵羽被自己幻想的可能性轻而易举地引诱了,他越看那翕动的可爱穴口越是眼热,忍不住伸出食指试探性地往里浅浅戳刺。
潮吹时的清亮淫液流过后穴,形成了天然的润滑,薛灵羽一指进入几乎没受到任何阻力。
那种一点点开发对方身体的感觉很快就令他深深着迷,眼见封行云似乎适应良好,薛灵羽几乎想都不想的立刻塞入了第二根手指。
“啊……薛灵羽,你……你在做什么……唔!”前面传来封行云有气无力的斥责。
“明月卿肏过你后面吗,嗯?”薛灵羽哑着嗓子阴郁逼问,“说话。”
“没、没有……呃啊!……你快拿出去,拿出去啊……”
得到了确定回答的薛灵羽瞬间激奋难当,扬起的唇角简直快开到后脑勺。他对封行云的拒绝充耳不闻,而是一边挺动着胀得更加坚硬的鸡巴顶撞对方高潮的花穴,一边继续一意孤行地用手指开拓封行云的处子地。
随着指尖抠挖得越深,封行云的腰越来越软,屁股也不自觉摇晃,含着他肉棒的小穴也跟着左右画起圈来,薛灵羽即使不动也能从穴肉的夹吮中获得极乐。
后穴中的手指慢慢增加到三根,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封行云突然颤抖着身子发出一声与众不同的淫媚呻吟,身前本来疲软的萎靡阴茎也慢慢竖起。
薛灵羽幼年翻阅春宫图所无意摄入的知识,在此时此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心知自己是找到了封行云的敏感点,于是缓缓抽身从对方体内退出。等将人翻转面对着自己后,薛灵羽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封行云腰下,整个人俯身凑近到被扩张到一半的穴口前,专心致志地伸出三指寻着肉洞里那小小的凸起不断规律地往下按压。
“啊啊--不要、不要……好奇怪……嗯啊……我的身体怎么会变得那么奇怪……”封行云后穴被淫弄,只觉身体变得极为异常,他意乱情迷地含咬着左手中食二指想要止住呻吟,右手无意识揉弄自己的奶肉,抚摸乳孔时身体更有种酥麻的痒意,让他忍不住夹着已变硬的浑圆乳粒用指腹来回搓揉。
薛灵羽被封行云无意间展露的撩人风情魅惑得心脏咚咚狂跳,尤其封行云自我抚慰时的表情香艳而性感,看得薛灵羽只觉鼻间一热,待拿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是因此直挺挺流下两管鼻血。
虽然时机尚未成熟,但薛灵羽却实在燥热难耐,他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粗暴地用手背揩过鼻血,随即便扶着跳动着青筋的狰狞肉棒,缓缓挺进了封行云的菊穴。
“啊啊--好难受,后面……呃啊,要破了……呃……好涨、好满啊……”封行云后穴初遭肉棒开苞,犹如一尾在砧板上弹跳的鱼,猛地弓起了身子,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而薛灵羽亦不太好受,封行云的后穴不如前穴软嫩热烫,却加倍紧致,几乎咬得他的巨物寸步难行,他害怕自己的粗鲁莽撞会伤到对方,于是只能强忍着层层快感一点点推进。
好不容易将整根肉棒全都插进了后穴里头,薛灵羽额前的碎发都已被细汗全部打湿,他将碍事的刘海随意往后一捋,露出精致妖娆的眉眼,薛灵羽双手掐着封行云劲瘦的腰肢,耐心地缓动了起来。
他保持着九浅一深的节奏不断用硕大饱满的龟头碾磨着封行云的敏感点,不多时便将那紧窄的小穴磨得松软湿润,封行云因疼痛而僵硬的四肢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等渐入佳境后,薛灵羽循序渐进地恢复了原有的速度,肉根开始大力地捣弄后穴,同时他双手不作停歇,左手不断拨弄封行云的肉珠,右手则是并拢三指疯狂肏干花穴。
封行云被这前所未有的三重快感逼得快要疯了!在薛灵羽激进的攻势中,他所有的理智被快感的冲击得溃不成军,整个人都失控地痉挛起来,喷潮时激射出的淫水甚至形成一道夸张的水柱冲打在对方的胸膛上。
向来爱洁的薛灵羽见到这一幕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嫌弃,反而亢奋得不行,他气喘如牛,瞳孔都因过度激动而扩散放大,他控制不住地凶狠覆上封行云的身体,再掀一室旖旎春色……
【作家想说的话:】
呃呃啊啊啊--一开起车来我就老是刹不住……我刹不住……我刹不住啊!!(悔恨痛哭)
这回车子发动完了我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开了,最近几天连续炖肉感觉炖得肾虚,好像被云子赛博榨干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面黄肌瘦)下章最后给小鸟初夜的扫个尾我就金盆洗手……
一些课后小剧场:
一家三口里属小鸟性子最火爆。
都是一起吃路边摊夜烧烤与人发生争执的场景,云子会先跟对方交涉,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而真要动起手来云子也绝对不虚。
但小鸟是不会废话那么多的,两句话不对付他就能直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给对面干开瓢,动作快得连云子都拦不住。
明姐的话他从来不会当众跟任何人起冲突,永远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哪怕对方就是摆明了挑事找茬蛮不讲理,明姐也只会轻轻拽拽暴起的云子的衣袖,温声细语劝云子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然后等过两三个月,可能当时招惹云子的那帮小混混会陆续遭遇离奇车祸身受重伤,又或者走路上被从天而降的高空坠物砸进医院,不过等那时就算是当事人也只会埋怨自己运气不好or怀疑是撞鬼被诅咒,根本不会想到是明姐在寻仇。
但明姐这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格,在云子眼里就显得实在太面了,窝窝囊囊的算什么男人,反而小鸟有仇当场就给报了的个性云子会更加欣赏,觉得泼辣率性,快意恩仇啥的……
第七十章 云子睡完就跑不认账,对比拉踩两攻床技
封行云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遭泰山压顶,任是使尽千方百计依然动弹不得,直到胸腔中的空气快被挤压殆尽,濒死感才终于激发了自身的保护机制将他唤醒。
待一脸痛苦地睁开双眼后,封行云的心脏还因方才的窒息体验而狂跳不止,足缓了好一阵才恢复清醒。
醒来后,封行云发现自己之前一直赤裸地趴睡在床,而梦中压着他的“泰山”也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赤身裸体的薛灵羽。
薛灵羽呼吸均匀,气息绵长,紧贴着他后背的胸膛如今正规律地缓慢起伏,看样是睡得极香。
床上的枕被早在这些天一场场欢爱中不知了去向,凄寒的冷夜里,薛灵羽就像一床暖烘烘的柔软被子盖在他身上,这本来该是件挺舒服的事--如果薛灵羽没有一边握着他的胸乳,一边还将肉棒插在他穴里的话。
也不知这些半神都是吃什么饲料长大的,个个器物粗长如驴屌。
封行云想起自己以前曾怀疑明月卿患有罕见的巨阳症,但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了……误会巨阳症了,此病恐怕在半神中并不罕见,否则他怎么会一连倒霉撞上两个?
封行云硬撑酸软的身体想把人掀开,昨晚他不知被薛灵羽内射了多少回,眼下刚将鸡巴推出,被肏成圆孔的肉洞随着呼吸收缩,一时还有些合不上,花穴里头被堵了一夜的浓精就这么潺潺流了出去,跟失禁似的。
封行云再是心大这会儿也被臊得脸皮通红,他勉力摒弃羞臊,暗暗算了算日子,才惊觉打从薛灵羽强闯卧房上了自己的床后,竟已过去了整整三日!
这段时间自己日日遭受薛灵羽奸淫,无论睁眼闭眼,不是正在被肏就是即将被肏。
封行云至今仍记得,初夜那晚的后半程他因实在扛不住而沉沉睡去,昏睡前他本想着熬过今晚就好。结果第二日他还尚未苏醒,就感觉下身传来一股酥热快感,麻木的大脑迟钝许久,才意识到薛灵羽竟是天还未亮就又在舔他了!
他顿时深感崩溃,可无奈身体已被耗尽力气,于是只能听天由命地闭上双眼,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薛灵羽像是极其沉迷于吃穴,舌头顶、挑、钻、弹,无所不用其极,偌大的房间中一时只能听见他舔弄时发出的渍渍水声。
封行云原本不想再做,可后来也被舔得有些情潮翻涌,觉得自己里面又烫又痒,便忍不住用小腿催促似的轻轻蹭了蹭薛灵羽的腰。薛灵羽登时大受鼓舞,舔得愈发上头起劲,没一会儿,便将舌头换成了更加粗壮火热的东西狠狠捣了进去……
虽然对方恐怖的情欲在三日中时常令封行云生出会被做到精尽人亡的忧惧,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薛灵羽年纪不大,床上功夫却极佳。
明月卿也粗也长,但大多时候只晓得闷头蛮干,很少照顾自己的感受。莫说舔穴了,就是自己偶尔主动掰开让他快些进来,都会被他说教一句不成体统。当真扫兴至极。
而薛灵羽相比之下不仅花样繁多,还十分放得开,更难得的是他几乎次次都能在薛灵羽身上获得高潮。
封行云感觉自己简直快被对方活生生调教成一只放荡敏感、极易喷汁的雌兽了。
拍拍屁股就知道换姿势,揉揉奶子就会淫叫出声,甚至体力充盈时还会配合着居于上位,主动扭腰摇着屁股吞吃肉棒……
就在封行云面红耳热地回忆着这几日的荒淫无度时,睡梦中的薛灵羽似感应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嘟囔了句梦话,眼珠缓慢转动,看着似乎快要苏醒。
封行云见状连忙施了个安神咒让他再度陷入沉睡。
昏黑的屋内,清冷月芒透过窗棂洒落在薛灵羽的脸上。
或许是半神之躯有别于凡人,薛灵羽明明未曾施过治疗术,但三日前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已奇迹般好了大半,血肉完美愈合,只余凹凸不平的暗红疤痕还丑陋地横亘在他脸上。
但薛灵羽姿容艳丽绝代,伤疤虽然损他几分美貌,却也为他增添几许惑人的妖异感。
封行云心知眼下是离开的最佳时机,然而或是因为身体上的契合,他又平白对薛灵羽生出了几分不舍,但转念一想到对方连日来在床上不知节制的悍勇,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被迫射精……封行云应激地打了个冷颤,心中立时有了取舍。
罢了,反正自己早就做下了要走的决断,如今分开也正好留段时间让他们各自冷静。
拿好主意后,封行云不再犹豫即刻起身,他连澡都不敢洗,只堪堪施法快速洁净身体。薛灵羽修为进步太快,现在实力可能已在自己之上,他不确定自己的安神符咒在对方身上能撑多久,所以必须尽快离开。
匆匆穿上玄衣拿好剑,在即将推门而出时,封行云突然折返回身捏着薛灵羽下巴左右检查,确定对方的脸蛋确实恢复不错后,他才终于安心逃离了。
【作家想说的话:】
云子虽然因为从小的遭遇,后天有点形成讨好型人格,但他天生的性格比较达观,不咋内耗。
一般能先怀疑别人的,他就绝不质疑自己。你说云子几把小?不好意思,云子觉得那是因为比他大的都有病(不是骂人)。
然后虽然小鸟很臭美,但其实云子比他更在意他的脸伤。
云子要是自己脸上留疤,他只会哈哈大笑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但要是小鸟漂亮的脸蛋留疤他是真的会急得上天入地给鸟求舒痕胶(想了想如果明姐留疤,云子应该会拍拍明姐的肩膀安慰明姐疤痕是男人的勋章吧,哈哈)
另外,按原定的大纲进度,明姐保守估计还要几章后才正式登场,我知道大家想看他的火葬场,但是请稍安勿躁吧。
顺便贴一下事发到现在,明姐在干嘛(忘记之前有没有在海棠放过了)
明姐最近看似没戏约,但其实忙得要鼠。
从发现老公居然敢约会迟到生气→大犯犟种病不肯主动去找人,死要面子犟在卧室等人送货上门赔礼道歉→意识到老公居然敢爽约放自己鸽子疯狂在卧室一个人破防→发现老公其实不是爽约了而是跟小三跑了!(跟小三跑了!),心里想要发疯但是碍于自家长辈和小三长辈都在所以不能明面上疯→……
反正明姐的心路历程大概如上↑真要细致写出来都够我再单开一本了……总之目前的进度条上明姐正全服满地图地挨家挨户地寻夫着呢(烟)只能说隔行如隔山,我祝他成功吧。
第七十一章 英雄救美
静夜沉沉,月华如练,深冬时节的京城夜色凉得犹如一柄寒光凛冽的出鞘宝刀。
因着岁节将近,大街小巷处处高挂着精巧繁复的各式花灯,本该是热闹喜庆的场景,可没了人声与烟火气的衬托,一盏盏暗红色的微弱灯光悬在幽暗无声的冷夜中像极了坟茔里的幽冥鬼火,凄寒且阴冷。
四更未至,打更人尚在屋中酣睡,寂静的巷道深处忽的由远及近响起一串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锦衣华服的小少年揣着包裹夺步逃出夜色的围剿,就在他身后正紧跟着一名獐头鼠目、手持匕首的矮小男子。
少年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丰肌秀骨、粉雕玉琢,纵是素面朝天也瞧得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小面煞白,冷汗涔涔,呼吸短而浅,俨然已是力竭之相。
奔逃中眼前陡现一条分岔路口,少年急中生智,咬牙将怀中包袱掷向一侧,旋即豁出命去往反方向跑。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脚步在停顿瞬息后果然立刻转向,声音减消。
少年不敢大意,仍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往前跑。可他实在时运不济,奔行百来步后,才发现刚刚情急之下竟是给自己选了条死胡同!
看着面前难以攀越的高墙,少年顿生出种上天入地求救无门的绝望。
“小少爷,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一看便是平日里被娇养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城内除了皇宫我没过去,其余三十六街、七十二巷和八十一坊有哪一处我燕子张不是滚瓜烂熟,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燕子张收起匕首,边清点包中财物边踏入深巷走向少年。今夜意想不到的丰盛收获令他喜上眉梢,眼皮笑出来的褶子深到能夹死数只苍蝇。
“值钱的东西都在包袱里,你已经拿到手了,还想怎样!”少年扶着墙气喘吁吁道,他虽看着柔弱,可面对盗匪神情却并无多少惧色,言语间充斥着养尊处优惯了的盛气凌人。
“放心小少爷,我向来只谋财不害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绿豆大小的眯缝眼从头到脚将少年扫视一番,燕子张情不自禁舔舔唇,露出一个见猎心喜的淫邪笑容,“我只是慕你风采逼人,想邀你一同共度良宵……小少爷不如跟了我,我断不会亏待你的……”
“放肆!你这无耻淫贼竟胆敢肖想本宫……本公子!”少年眸中噌地燃起熊熊怒火,白嫩小脸皱做一团咬牙切齿道,“我定要叫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而燕子张显然并不拿这身形娇小的贵公子当回事,他左手将包袱扔在一旁,右手伸向胯间淫猥地揉了两把:“好啊,那就让我马上风死在小少爷肚皮上吧!”
看着猛然朝自己冲来的猥琐男人,少年惊骇得下意识退缩,待站定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怯懦后,他不由懊恼地重重咬住下唇。少年强镇心神,眉头深锁,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将左手放置在右腕的护腕上,正当他将要抬手之际,面前的男人突然“哎哟”一声,骤停下脚步。
“谁!谁拿东西扔老子?!”燕子张龇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东张西望,破口大骂,“背地里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站出来我们面对面较量!”
少年不知燕子张使的什么诈,只一门心思紧盯着他,握着手腕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燕子张举目四望咒骂了半天,可漆黑的暗巷中莫说人影了,连道鬼影都没见着,他不由疑神疑鬼地嘀咕:“他奶奶的……难不成还大半夜见鬼了?”
话甫一脱口,他就觉得不大吉利,赶忙摇了摇脑袋驱散那些晦气的念头,随后便抬腿想要继续行不轨之事,少年紧悬的一颗心也因此再度提到了高处。
可诡异的是,那燕子张不过刚朝少年迈出半步,耳边只听“嗖嗖”两声风响,他双膝便猛地一弯,整个人重心失衡往前一扑,摔了个异常难看的狗吃屎。
他慌慌张张想要起身,偏生越急手脚就越是不听使唤,不是左脚踩右手,就是右臂绊左腿,整个人犹如冰面打滑一般摔在地上再起不来。
到后来那双焦急乱抓的手似乎生了自己的意识,竟不受控制地抡圆了臂膀,左右开弓扇了燕子张十来个大耳光!
接连的诡异遭遇令燕子张惊惧交加,他心知自己怕是惹着什么了,当即再顾不得其他,是求爷爷告奶奶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暗处那不知何方来的“神圣”能放自己一马。
眼前急转直下的滑稽一幕大大冲散了夜里原有的森冷,眼见方才还对自己出言不逊的狂徒转瞬得了应得的现世报,少年放开右腕,背着手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地大声哼笑:“活该!”
“你倒也心大,居然还笑得出来。”夹杂淡淡笑意的清冽声音悠悠从头顶传来,少年惊得蓦然回首仰头,就见身后的高墙上竟不知何时多了道负剑的人影,“就不怕我也是坏人?”
说话的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言语虽有逗弄之意,但因嗓音低沉动听颇具磁性,故而让人生不出片刻反感。他双手环臂,斜倚着一棵靠墙而生的月桂树,合身适体的剪裁勾勒出他高挑完美的身形,在泠然的月光下显得慵懒而清贵。
虽然看不到脸,可少年直觉男人看着自己时是笑着的。
“哼,有什么好怕的!本……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岂会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听了少年的大话,男人并不出言讥讽而是闷声轻笑,少年两颊生晕,只觉面前的男人笑得自己心烦意乱,他故作凶狠,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喂!你笑什么,本宫命你不准再笑了!”
“我没有笑你,”男人清了清嗓,才温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的脾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少年动动嘴皮正欲开口,那头被忽视已久的燕子张终于忍不住哀嚎:“大仙、大仙!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小人知错,小人知错了!”
燕子张哭求时手上动作却不见停,他这会儿已被摔得鼻青脸肿,两侧腮帮更是被打得隆起老高。
“念在你不曾害人性命,今日我就暂且放过你,限你三月之内将你偷盗的财物一一返还,否则--”男人声音骤然变冷,周身霎时释放出的无形威压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燕子张忙不迭磕头告罪,磕了快五六个他才发现自己竟又能动了!
“还不快滚。”
得了赦令,燕子张大喜过望:“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燕子张人如其名,虽然身材矮小可却身轻如燕,眨眼的功夫便蹿上屋脊,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欸!你怎么就这么把他放跑了!”望着那淫贼渐行渐远慢慢缩小的背影,少年捏紧了拳头十分不甘,“我都没来得及痛痛快快揍他一顿!”
男人并未介意少年话中的兴师问罪,他略微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从墙头望向对方,带上几分轻佻地调侃道:“小子,大半夜不睡怎么一个人跑到街上瞎溜达,不怕被巡逻的金吾卫抓进大牢关起来?”
“他们敢关我一个试试。”少年抬起下巴轻蔑冷哼。
男人笑笑,没有接话。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夜……也算护驾有功!本公子一向赏罚分明,报上你的姓名住址,日后定有重赏!”
“我叫封行云,”封行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无论相貌秉性都与薛灵羽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反问道,“你呢,你又叫什么?”
“我--”正在少年将要作答之际,一阵阴风忽地从巷外刮了进来,入口处的暗红灯笼微微摇晃,烛火明灭在老旧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怪诞的阴影。
“遭了,他怎么醒得这么快。”方才还一直游刃有余的封行云突然脸色剧变,他蹙眉暗叫了声不好,便当机立断准备飞身离去。
“封行云,你要去哪儿?欸--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儿呢!”
听着少年在身后的不解惊呼,封行云下意识逃离的身影顿住了。方才一时情急自己竟把少年给忘记了,若是抛下他独自离去,那不懂财不外露的小鬼迟早还会被人盯上。
封行云心念如电转,转瞬便移至少年身前,一声招呼不打地将人猛地打横抱起。
“啊啊啊--封行云你这大胆狂徒,你要带本宫去哪儿!你快放我下来,我怕高,我--”
“嘘,小声点,哥哥有冤家追杀,你别把人招过来了。”封行云目视前方,身姿轻盈而迅捷地在屋檐间穿梭,少年挣动剧烈,可他双臂有力,将人稳稳锢在怀中,明明是在飞檐走壁但轻松得却好似如履平地。
直到将人抱起,封行云才发现这富家小少爷轻得不可思议,对方看着挺瘦,但抱起来却软软的并不硌手,他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于是不自禁开口安抚道:“别乱动,当心掉下去。等会儿送你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把你……”
天上无声飘落的红羽打断了封行云的话,被翅膀扇动的冷风呜咽着在他耳边盘旋,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将他包裹。
“封行云,你居然敢逃……”
惨白的月光透过裂开的云层照在面前突兀出现的似人非人的黑影上,巨大的羽翼轻易将封行云的所有前路封死。
薛灵羽的声音是不正常的冷静与平稳,整个人像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透着股浓浓的神经质。
封行云觉得自己寒毛都要倒竖起来了,他正打算跟人解释,就听薛灵羽突然十分危险地开口道:
“你怀里抱着的贱人是谁。”
【作家想说的话:】
快乐地跑跑剧情让云子酷酷耍帅,从这章起本单元的故事才算正式揭开帷幕。
下一章争取让明姐侧面登场烧一烧火葬场(偷笑)明姐的好日子在本单元可以说是彻底到头咯~而小鸟也即将见识到什么真正的极品龙井长什么样,哎唷什么叫做绿茶怨妇攻吖(战术后仰)
第七十二章 男儿郎竟是女娇娥?!
察觉对方身上满溢的杀气,封行云脑内顿时警钟大作:“薛灵羽,你别乱来!”
他将少年放下护在身后,太微剑凛然出鞘,流光掠过剑身,在月下泛出冰冷寒芒。
封行云不惜冲薛灵羽拔剑相向,只为给少年争取一线生机,可对方却让人一点不省心,不老实待在身后不说,反而探头探脑地往前钻。
“薛灵羽,你是薛灵羽?”
少年仰望着空中的奇诡异影,语气有些迟疑:“表……哥?”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因少年这声喊一下冲淡不少,悬在半空的薛灵羽明显顿住了,随后他缓缓将羽翼缩为人类双臂,降临在二人身前。
“赵嘉平?”他低着头眉宇紧蹙地冲娇小少年嫌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认亲让封行云有些发蒙,他左右转着脑袋在两人间来回看了许久,最终小心翼翼发问:“你们俩……认识?”
*
四更天,客栈内。
“所以你就是华阳公主赵嘉平?你是女的?”封行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嘉平公主脸上定格一瞬后,求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向了……
“你往哪儿看呢!”赵嘉平一把捂住自己胸口,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再敢乱瞟信不信本宫把你眼珠子剜出来!”
下意识偷看还被人现场抓包,封行云尴尬得不禁别过脑袋轻咳了一声:“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封行云跟别人说话,薛灵羽脸臭得像是在吊唁,他不耐烦地绷着脸,口吻冷峻严肃:“赵嘉平,我问你,你是怎么从宫里出来的?出来多久了?你想做什么?”
封行云讶异地挑了挑眉,颇感新奇地侧目打量薛灵羽。因着自身年长五岁,他其实一直将对方当个没长大的小屁孩看待。
而现在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薛灵羽却俨然一副家长姿态地严厉教训别人,落到他眼里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办家家酒一样好笑。
薛灵羽说话语气冲,可赵嘉平显然也不是个吃素的。
“嘁,叫你一声表哥而已,你还真跟本宫客套上了?薛灵羽,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过问我?本宫做事难道还需向你一一禀报?”小公主抱着手臂,全程只拿鼻孔看人,笑容十分嚣张,“有空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如抓紧时间治治自己脸上的伤吧。”
“你--!”
“噗嗤--”封行云没憋住笑出了声,看着霎时间齐刷刷扭头望向自己的两人,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你们聊你们聊,不用管我。”
说完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冲针锋相对的表兄妹拱了拱手以示继续。
得了封行云的关注,赵嘉平打了鸡血一般乘胜追击:“表哥,不是听说你去仙门求学了吗,难道苦苦修习数载却连如何祛疤都不会吗?要不要本宫赏你些琼脂玉膏擦擦脸啊?”
自己在封行云面前的风头竟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抢尽了,这让薛灵羽如何忍得?他怒极反笑,阴恻恻说:“表妹一片好心,我这做兄长的自然却之不恭。为了投桃报李,不如我这便送你回宫吧。表哥才疏学浅,养颜之术虽不精通,好在飞天遁地的本领倒侥幸学过一些。”
“薛灵羽你敢!”赵嘉平千金之躯,何时被人拿捏着软肋这么威胁过,她气得猛拍桌子站起身。
可薛灵羽根本不怕她,见她动怒也只是微微勾唇挑衅而视,盘踞脸上的疤痕因笑容的幅度轻微扭曲,活脱脱是个妖异恶毒的蛇蝎美人。
见没什么戏看了,封行云终于不再靠墙,挺直了脊背姗姗出来当和事佬:“小公主,你表哥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为你着想。你这一下消失好几天,宫里肯定乱了套,早点回去,别让你父母担心,听话。”
“我才没有消失很久!我是今天晚上才偷溜出来的!”薛灵羽咄咄逼人怎么也问不出来的事,封行云随口一诈便诈出来了。
“皇宫守卫森严,你又贵为一朝公主,被发现也不过迟早的事。比起到时被全国悬赏东躲西藏,不如让我们今夜护送你回去。”
“我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的啦!”面对封行云,赵嘉平的态度软了不少,“父皇母妃他们昨日才起驾去汤泉,往返便需将近十日。太子哥哥监国,宫中正值守卫薄弱之际。回来后母妃又要主持家宴,更是没空管我。”
“可你为什么要偷溜出宫,这宫外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当然是因为月光娘娘了!”嘉平公主谈及此处,眼睛都亮了。
“月光娘娘?”封行云抬眸望向薛灵羽,见对方看着自己一脸不明所以地轻轻摇头后,他面含笑意不紧不慢地接着套话,“那是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真土!”小公主抿着唇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二人一圈,随后便将她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出去。
“去月亮城拜月光娘娘可是今年最时髦的事了!”
“相传月光娘娘不仅仁慈美丽,而且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无论是姻缘、仕途还是健康甚至生死,只要你虔心向她祈愿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据说城中原本有名无颜女,被幸运选为月使后,一觉醒来容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成了远近闻名的美人,前去一睹芳容的人络绎不绝!”
“还有一名老妇,横遭不测身首分离,尸体都下棺七天了,可他儿子一直不肯放弃,最终在月光神祭苦求时感动了月光娘娘,那老妇便在回魂夜当晚起死回生!还有……”
“等等,”封行云比了个手势叫停,“你刚刚所说的什么月使、月光神祭的……都是什么啊?”
“月亮城中每月都会举办庆典供奉娘娘,只要是未婚的虔诚信女就有机会被选为月使。成为月使除了能够获得无上的殊荣外,听说还能在年末的月神祭中见到月光娘娘的真身并获得祝福!”
嘉平说起时眼中迸发出憧憬的兴奋神采,她原以为自己的听众们也会因此热血沸腾,可没想到等自己说完屋中却一片鸦雀无声。
“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嘉平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最捧她场的封行云。
而封行云一改原先的认真聆听,慢吞吞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和薛灵羽斟了杯茶,看也不看嘉平地揶揄道:“说什么,说[哇!月光娘娘好灵验]吗?”
坐在他身边的薛灵羽电光火石间便收到暗示,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配合道:“反正我们都没听说过这个娘娘,你随便编几个故事我们也分不出真假……”
见两个刁民竟敢质疑自己,嘉平明显急了:“你们自己孤陋寡闻就怀疑是我撒谎骗人吗!不信的话你们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不就行了!”
封、薛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封行云装着有些不情愿地道:“也行吧,既然小公主都发话了……那就请你来带路吧。”
【作家想说的话:】
久违地又隔日更了!提前祝家人们元旦快乐!
本章副本剧情导入中……
下章小洛登场,带来明姐最新快报!
第七十三章 “封行云,我就知道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
天将破晓,赵嘉平孤零零坐在马车一侧,她惧高,不敢撩起帘子欣赏外边儿日出时的壮丽风景,闲来无事下只好举着枚纯金打造的宝石镜子孤芳自赏,不时理理头发或者转转脑袋。
封行云平日少有能接触女子的机会,宗门里的半神同窗虽个个美得不可方物,但到底是群男的,没什么看头。
而眼下一个活的小姑娘就大大方方坐在自己正对面,他不由像逮着什么珍稀动物似的,噙着笑意,偷偷观察起对方来。
可谁承想刚看了还不到两眼,一直坐他身边明晃晃视奸的薛灵羽便立刻不乐意了。
“封行云,你要是再敢瞄她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毒瞎!让你以后什么都看不到!”薛灵羽拧着弯弯两条细眉忿忿不平,恼怒地伸手将封行云脑袋强硬掰过面对自己。
他从小刁蛮恶毒惯了,吃起醋来不会自怨自艾,只第一时间想着如何恫吓别人。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朱雀求偶时的偏执癫狂虽向来为人诟病,可他们在得手之后对道侣的千依百顺也历来是出了名的。
眼下薛灵羽便是如此。
他本是满心怒气地同人对视着,可他越是盯着封行云看,便越觉得眼前这人狐狸成精似的,无论眼睛眉毛还是鼻子嘴巴都生得恰到好处极了,翻来覆去怎么看都找不到一处死角,完完全全长了副自己注定要爱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一瞬间他心里头原本天大的火气“滋儿”一声全给扑灭了,只留下淡淡两缕青烟缓缓消散于风间。
他说话时神情迷离,目光一直流连在封行云的唇上,眼神黏腻得简直能拉丝,原本凶狠的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变得又夹又嗲:
“再说了,她有什么好看的?不许你看别人,你只准看我……”
薛灵羽才开了荤,正是食髓知味后黏人黏得最紧的时间,可封行云身经百战,又不是同他一样的愣头青。
尤其这会儿薛灵羽的亲近带着过分的狎昵,让他深觉自己在嘉平面前失了面子。
于是眼瞅对方近得快贴到自己脸上,封行云终是忍不住抵着人肩膀将其微微推开,一脸正经地批评说:“你坐直了,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我不,我就是……”
“噫--薛灵羽你真恶心,没瞧见人家根本不想理你吗?封行云,坐到本宫身边来。”小公主放下镜子,对着封行云伸手拍了拍身旁的软垫。
“赵嘉平,信不信我把你从天上扔下去。”
“封行云,你听见了吧!别跟他走得太近,这人嘴毒心更毒!暴虐无道得天理不容!”
赵嘉平一点亏都吃不下,遭了威胁后扭脸就光明正大向封行云告起了状:“你知道吗,我四岁那年夏天随母妃一同回天玑岛,没招他没惹他,结果他居然骗我吃生姜!”
“那是你自己蠢,生姜跟鸡肉都分不清。”薛灵羽皮笑肉不笑地倚坐在榻上。
“那你剃我头发又算什么?!”时隔多年再提此事,赵嘉平仍旧义愤填膺,“害得我足足半年不敢出宫见人!”
而面对赵嘉平的控诉,薛灵羽不仅毫无悔过之意,更是冷笑嘲讽:“你现在还想被剃吗?”
“你有种再来啊!”接二连三被挑衅,小公主火冒三丈,恼得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消消气。”封行云见势不妙赶紧起身劝架。
“在我们那儿有个说法,小孩儿的头发就是得剃,这样新长出来的才会又浓又密,你看你现在的头发就乌黑油亮,特别漂亮。”
见自己说完,嘉平仍旧气鼓鼓,封行云又笑着抹了抹头顶,接着哄道:“我小时候也被我娘剃过,而且不止我一个!每年一到开春我们村小孩儿就没谁逃得过毒手。那时候只要往外一推门,就能看见一群锃光瓦亮的小光头……”
“真的吗?”封行云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薛灵羽就一改方才面对嘉平时的倨傲,托着腮仰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些许梦幻的神往,“封行云,你要是剃了光头,肯定也是最英俊的光头!”
封行云讲这些原是想安慰嘉平,但被薛灵羽这么一打岔顿时就显得不伦不类了,他感到无语地回首横了人一眼。
薛灵羽情人眼里出西施,马屁拍得极其情真意切,但封行云听后却神色不悦,薛灵羽猜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错在了哪里,只好含着委屈地乖乖闭嘴。
嘴仗得胜,小公主却不知见好就收,反而趾高气昂地继续揭短:“其实我都知道,你当时之所以剃我头发,不过是因为嫉妒--嫉妒月卿哥哥更喜欢我。薛灵羽,你以为你那点见不得人的肮脏心思瞒得了谁?”
曾仰慕过明月卿一事于薛灵羽而言早已是如同案底的存在,如今猛然听得他人提起这桩过往丑事……还是在封行云面前!他吓得背都坐直了,下意识惊慌失措地朝封行云望去,直至确定对方心平气和,并没生气的意思,才略微心安。
然而没一会儿薛灵羽就闷闷不乐了,他禁不住想,封行云听到自己过去喜欢明月卿为何不吃醋?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好不容易将小公主安抚好,封行云悄悄抹了把汗,他重新坐回薛灵羽身边,正心中暗夸对方终于懂事开窍,知道不跟小孩争长短了。
结果下一瞬……
“封行云,我就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你从始至终都只喜欢那个道貌岸然的贱货吧!既然如此你还费尽心机与我虚与委蛇做什么,难道我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
“啊?”
【作家想说的话:】
云子看小嘉平照镜子就跟直男第一次看女生自拍差不多,说有意思吧也没意思,说没意思吧又忍不住一直看(。
本来按大纲来讲,这章后面还有一段小洛偶遇三人组路透明姐找云子找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情节,但我今晚真的被一些过往的人和事恶心得很厉害……完全道心破碎,情绪决堤式崩溃,根本写不下去一点……好在后来跟朋友话疗了一段时间后人才总算慢慢振作了起来(抹泪)
下次更新快则明天,慢就后天。
第七十四章 小洛快报,明姐简讯;败犬破防,怒扯头花
*
即使下了马车,封行云都还有些神志恍惚。
方才薛灵羽莫名其妙冲他发难,他话都没说两句,赵嘉平就如护崽的母鸡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替他骂了回去。以前他只听过“三个女人一台戏”,却从没想到一男一女吵起架来也能让人耳鸣。
幸亏小公主身娇体贵,一宿未眠又水米未进,对骂了没多久就体力不支嚷着要吃饭,这才让他钻着空子劝住了架。
马车行驶在空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独脚下有条波光粼粼的小溪,封行云合计着有水便有鱼,于是做主停下,说要给小公主烤鱼吃。
薛赵二人皆十指不沾阳春水,就是想着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好在封行云因自幼丧亲在市井摸爬滚打时攒出了一身出类拔萃的生存能力。
不消多时,架柴生火、捞鱼剖鱼全让他一人有条不紊地做好了。硕大几条肥鱼被他削尖了木棍挨个一串,改了花刀的鱼身被烤得滋滋冒油,焦脆的外皮下露出鲜嫩的雪白鱼肉。
封行云没多少钱,舍不得给自己买太贵的储物袋,他随身挂着的布袋中除了驱魔降妖的器具外,有不少是必备的调味品,为的便是风餐露宿时不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他手艺卓绝,小公主只尝了一口便惊艳得两眼放光、连连称赞,薛灵羽心中妒忌的毒汁又在咕噜咕噜往外冒,可有封行云看着他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憋在肚里兀自生闷气。
耳边久违的安静下来,封行云感激涕零得已在心里虔诚还愿。
冬日的暖阳最为可贵,吃饱喝足后,聆听潺潺的流水,沐浴和煦的日光,封行云随手拾了片芭蕉叶盖脸,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毫不讲究地平躺在一旁的地上,想要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安宁祥和。
可惜……
“薛灵羽,还真是你啊?”洛时序的声音听上去颇有种好事者看戏时特有的戏谑。他自恃风雅,寒冬腊月的天也端着柄折扇摇来摇去。
薛灵羽坐在火堆旁闻声回望,见到来人未起身相迎,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冷淡鄙夷:“好巧。”
说话时他甚至都没放下手中那条被吃得只剩副骨头架子的烤鱼。
“嘶--你的脸怎么了?”似是被对方脸上狰狞的伤疤吓到,洛时序以扇掩嘴诧道。
“自己划的。”薛灵羽懒得解释,敷衍作答后就继续啃着封行云为他亲手烤的鱼。
洛时序闻言有些惊讶,但好像也并不意外,他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睨着对方背影,满含轻蔑地上下扫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嘉平同薛灵羽积怨已久,见来者对自己表哥似敌意不小,且身着绿衫,容貌清新秀雅,立时就起了兴趣。
“喂,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小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话颐指气使惯了。洛时序斜乜打量她,见不过是个凡人小姑娘,便理都不屑理会地别过眼。
倒是举目远眺时,洛时序被无意间瞥到的玄衣男子攥住了全副神魂。
男子枕着双臂,以叶覆面,虽看不清真容,可举手投足皆自然流露出一派令人心驰神往的从容气度。
洛时序不可遏制地对男子生出强烈的熟悉感,他悄然催动灵识去探, 却并未探得那人灵息。
况且男子衣着矜贵清雅,不像那个人,总是懒懒散散的,很少在穿着上耗费心思……
一想起他,洛时序的心跳便不自觉加快。
他有些艰难地将视线移开,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对了,封行云呢,没跟你在一起?”
“封行云?他——”赵嘉平受了冷遇也不难过,反而热心地想要替人指明方向。
“他去哪儿我怎会知道。”薛灵羽头也不抬,淡然地接过话,小公主闭上嘴朝他看去一眼。
“哦。”得到了答案,洛时序却说不清心头那闷闷的感觉是遗憾还是庆幸。
薛灵羽放下树杈,起身与他对视,语气中暗含警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办事路过罢了。”知道想找的人不在此处,洛时序也没了再与之以礼周旋的想法,他执扇轻摇,开口便是刻薄的讥讽,“我哪有你活得自由,生辰宴上弃众人于不顾,说消失就消失,你父亲遍寻你不得震怒不已,不顾你母亲劝阻,也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表哥得知你失踪,二话不说便要御剑寻你,可他急得魂不附体,连剑都架不稳,半空中险些当着所有人的面坠入归墟,魂飞魄散,气得你姑母脸都白了,哈!”洛时序说到此处,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
“我这几日一路游山玩水,行至洛阳听闻有妖孽作乱于是前去查看,结果你猜那妖孽是谁?”
“不会是月卿哥哥吧……”赵嘉平握紧双拳,似乎一颗心都跟着被揪紧了。
“对!就是他!”洛时序重重笑答一声,“我去时他已将花灯会毁得差不多了,甚至还惊动了府尹,差了大批人马誓要将他缉拿。可惜凡胎无能,让他轻易逃了。”
“说来也巧,前日我又在京郊遇见了他,啧啧……不愧是体内流着一半朱雀血脉的半神。”洛时序的神情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宛如痛快出了一口郁结多年的恶气,“人不人鬼不鬼的,当面叫他也没有反应,像极了行尸走肉--活该!”
“那你怎么不帮帮月卿哥哥!”小公主侠肝义胆,听后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横加指责,而薛灵羽则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我为何要帮他?”洛时序摇着扇子,满不在乎地讥讽道。
洛时序对面前的一男一女无甚兴趣,说罢便想抽身走人,只是临了他又忍不住向玄衣男子的方向瞥去。他一面为对方自始至终的从容不迫有些心折,一面又因对方视自己如无物而感到羞恼。
“这位仁兄默不作声听过全程,难道在最后也不打算以真身示人吗?在下苍州洛时序,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虽心中有怨,可洛时序面上仍彬彬有礼地合扇作揖,期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你亲爷爷都认不出来了,洛时序,我看你活得也是够数典忘宗的。”
颇为欠揍的声音从叶底慵懒传来,洛时序当即心神大震:“封行云,是你?!”
他手比心快,折扇轻巧一挥,硬质的芭蕉叶便化为万千微粒湮于风中。
日光直射眼瞳,封行云不得不半眯双目以手遮阳,他不满地从地上起身,瞪视过去:“疯狗又在发什么病?”
“封行云,你这段时间难道一直都跟他在一起?!”洛时序此刻丝毫不见方才的气定神闲,口吻气急败坏得像是捉奸在床的愤怒丈夫。
“关你屁事。”
“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封行云你做贼心虚了是不是!你真是无药可救的下贱,你--”洛时序话音未落,一记鞭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他面门抽去!
他堪堪以扇抵挡,却依旧躲闪不及,颧骨被鞭尾擦过,在眼尾下方留下一指粗的血红伤痕。
“洛时序,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敢辱他一句试试!”火红的金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嚣张的曲线,薛灵羽柳眉倒竖,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指着他鼻子斥骂道。
【作家想说的话:】
小洛看到小鸟毁容惊讶却不意外主要是因为其他半神的神,都是神明的神,但朱雀的半神的神,是精神病的神(。
你看到精神病把自己脸划花了,惊讶吗?惊讶。意外吗?不意外(。
第七十五章 小鸟冲冠为护夫,明姐寻夫终有路
在封行云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洛时序怒不可遏,握扇的手青筋暴起,关节与指尖都因用力过度而紧绷泛白。
可他的视线却无法从改头换面的封行云身上移开分毫,只能眼眶通红地瞪视对方,喑哑着喉咙一字一句道:“你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他给你的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你就让他碰你了?”
封行云根本懒得理睬他,径直走向马车旁的两人:“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薛灵羽杀气腾腾地握着鞭子,整个人怒气冲霄、一触即发,而封行云随口的一句话便息了他周身浓冽的杀意。
原本生出丛丛真火、绵延十数尺的金质骨鞭待光华散去后,也变为普通红鞭重新挂回腰上。
薛灵羽得意地冷哼一声,蔑视洛时序的眼神犹如在看一条丧家之犬,艳丽的眉梢全是不加掩饰的倨傲与轻慢。
“封行云,你怎么能这么廉价、这么不要脸!你这个朝三暮四、卖身求荣的荡妇!”对方的无视彻底激怒了洛时序,面前二人过往相处的一点一滴在他脑中无限放大扭曲。
妒火逐渐燃尽理智,只听洛时序气急攻心大喊道:“奸夫淫妇--我要杀了你们,肃清宗门!”
折扇一挥,万千银光眨眼便朝薛灵羽袭去!
赵嘉平正站在她表哥身旁,这飞来横祸她根本无法避开,因惊恐而瞪大的瞳孔倒映出密密麻麻、近在咫尺的无数银芒针点。
她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近过,于是害怕得下意识闭上双眸,也就在目前一黑的瞬间,腰后猛然搂紧的一股力使她往前一扑,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
清爽好闻的味道淡淡充盈在鼻间,将原本萦绕身遭的死亡气息一扫而空。小公主懵懵地抬起头,入目便是封行云线条清晰流畅的漂亮下颌线。
神明一样俊朗英武的男人眉宇紧锁,神色冷峻,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性看得她近乎痴了。
剑气如虹,划破虚空,环绕的剑影劈开风刃银针为二人隔出一片绝对安全的真空地带,几个腾跃封行云便已揽腰将人安稳放回了地面。
双脚刚落地,赵嘉平小脸煞白显然惊魂未定,她呆呆抱住封行云的腰,瑟缩着还想往人怀里钻。
一双大手在此时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后脑勺,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过几句口角而已,这两人疯了吗?”
小公主闻言有些呆愣地扭头,朝身后传来阵阵巨响的天空望去,只见赤、青两道灼目光华在天际不断闪耀变幻,光影交汇时风云也跟着翻涌、大地也随之摇动,似乎天地正在遭逢劫难。
眼前这超出凡人认知的景象吓得赵嘉平面无血色,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原来跟自己从小不对付的表哥居然具有这样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红光大盛,青芒黯淡,显然已是分出了胜负。果然,不消片刻洛时序便浑身是血地从天上直直坠落,在地表砸出一个巨大深坑,激扬起数丈高的尘土。
烟尘散去,他趴伏在地咳嗽不止,口中喷涌出大量鲜血,清丽的鹅蛋脸上遍布深浅不一的鞭痕,腹部更是赫然惊现一处血洞,猩红色的肠子从被剖开的皮肉中缓缓滑出落在地上。
血腥残忍的一幕令赵嘉平胃部一阵抽搐,强烈的作呕欲望使她再顾不得公主仪态,猛地推开封行云背身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薛灵羽此刻施施然凌空而降,兽化的红瞳冷森森睥睨战败者。他面无表情,微微偏头,骨鞭应时化作一把利剑居高临下悬指洛时序:
“我说了,你再辱他一句试试。”
“够了薛灵羽,差不多得了!”一旁的封行云看不下去,大步流星挡在洛时序身前,他回眸俯视,一时心情极度复杂地问道:“……你没事吧?”
“嗬……死不了……咳咳--”洛时序痛苦地捂住伤口,艰难起身,“封行云,我不需要你可怜……”
“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冷笑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便耗尽最后一丝灵力离开了。
因着担心闹出人命案子,即使对方已经消失,封行云依旧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愁眉不展。
“你很关心他?”阴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洛时序不会死在半路上吧?我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本来不会,”薛灵羽收了鞭子,蹒跚靠近封行云,“但你再敢提他一句,就会了。”
“好歹同窗一场,他又历来嘴贱成性,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感受到肩头搁上来的脑袋,封行云忍不住轻叹。
他不是不感动于薛灵羽对自己的维护,可对方性子冲动、手段激进又着实让他看得心惊。
身后的重量愈发沉重,封行云逐渐感觉到不对劲,他敏锐回身就见靠着自己的薛灵羽面如金纸,唇无血色,双眸微阖,俨然快要晕了过去!
他惊愕之下将人扶住,手掌刚触及对方背部就摸到一片温热黏腻的液体--
“薛灵羽,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
原想着休息片刻就出发,可薛灵羽这一架打得愣是让封行云围着忙活了快仨时辰。
等终于将人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时,天色已经擦黑。
没办法,眼下只能带着小公主露宿荒郊野岭,唯一庆幸的是薛灵羽的马车够大,届时他蜷在前室也能凑合一晚。
将人安顿好后,封行云便带着说什么都不肯跟他分开的嘉平一道进山打猎了,一大一小的身影没入林间不久,本应陷入昏迷的薛灵羽却幽幽睁开一双清醒的眼。
他一寸寸抚过身上缠好的绷带,皮肤上好似还残留着封行云指尖滑过的温柔余韵,薛灵羽轻轻抿唇,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但他心里也清楚,此时并非贪恋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利落起身来到马车后箱,行动自如得压根儿不像受了重伤。华盖一角挂着的两颗隐踪铃正于暗夜中缓缓散发出凡人察觉不到的微末光亮。
隐踪铃能于天地间抹去命主的一切行踪轨迹,从离开天玑岛的那刻起,薛灵羽便将自己与封行云的八字命格熔进了铃中。
起初,此举只是为了防范他父亲将他捉拿回家,但万没想到这一路来他感应到最多的却是明月卿步步紧逼、日渐狂躁的灵息!
无论自己作何努力、行至哪里,对方的灵息总会在第二日清晨如期而至现于方圆百里内,犹如阴魂不散的厉鬼,根本摆脱不掉,令人厌烦至极!
洛时序的出现更是带来了明月卿或许就在附近的噩耗,在危机感的迫使下,薛灵羽不得不娴熟地对隐踪铃结印施法、巩固灵阵,准备等人一回来便转移阵地。
而就在灵阵将成的前一刻,林中深处突然惊起大片飞鸟,待扑簌簌的振翅声掠过,薛灵羽就听得远方传来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幽怨抽泣……
“行云……真的是你吗?”
【作家想说的话:】
要说明姐就是个好男孩,又贤惠又善良,而且他特别有爱心,处处保护小动物。你再说那薛小鸟,动不动就动手,一着急就上火,piapiapiapia(一连串拟声词),a型b型o型ab型全都有--太血腥了!这个世界暴力太多了!我们就是要反对暴力,我们这篇文的主题就是反对暴力,可他处处施暴!(猛拍桌子)我现在一想到他我就毛骨悚然,甚至就感觉他站在whfbsowkmzvu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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