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我欺负你 兄弟/剧情/白袜/SM调教 作者：闪电

只许我欺负你 兄弟/剧情/白袜/SM调教 作者：闪电
前排提示：慢热剧情向有肉、重组家庭、无血缘非亲兄弟、另类调教、HE
正文：
一、
      “小樊，先把汤喝了，你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眼前这个一边为我盛汤一边嘴里碎碎念的女人是我妈，施小琴。
      “对对对，先喝汤，别管那臭小子，从小到大野惯了。”在我妈旁边坐着的有点中年发福的男人是我未来的继父，顾建国。
       从搬离市郊那套潮湿破旧的小房子到住进这个装修别致的大房子里，坐在这张宽敞的饭桌前面对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前后不到2周。施小琴有一天晚上吃饭前跟我说，小樊，你就要有爸爸了，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他的妻子一年前乳腺癌走了，带着一个孩子，据说跟你年纪差不多。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意外，这一年里施小琴隔三岔五就会出门，有时候一宿都不回来。她19岁生我，在我6岁的时候丈夫走了，一个人守寡了这么多年也还算风韵犹存，追求她的男人自然不少，而在真正看见饭桌对面那个中年男人后，我才恍然大悟——这是施小琴的高中同学。到底是旧情未了还是追名逐利，我也懒得多想。唯一让我有点好奇的便是那个未来的哥哥，据说只比我大几个月，读高二。
       今天是我和施小琴第一天搬进来，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不过简单看了一下家里的环境，有几个散落的篮球、一台摆在阳台的跑步机，我猜应该是个爱运动的大男孩。我甚至感到一丝欣喜，心里一点小小的邪恶念头冒了芽。
       只不过这点小念头在我正式触上那道陌生又凌厉的目光后瞬间蔫了下去。那个高挑帅气的男生站在门口，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篮球鞋，左臂夹着一个篮球，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眉头紧蹙，脸色阴沉，正死死地盯着饭桌前的我。我一时间甚至忘了呼吸，也愣愣地回视他，终于在施小琴和顾建国看出我的异样后，他们一起回头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顾骁？你还知道回来？都几点了！”顾建国语气略带不愠。
       原来是我未来的哥哥。我赶紧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转过头。
      “是顾骁回来了？快洗洗手过来吃饭吧！”施小琴看着顾骁连忙赔个笑脸说道。顾骁并没看她，不急不慢地偏过头把身上的外套随意一扔，左脚踩着后脚篮球鞋的后跟，一用力就把鞋给蹭了下来，踩着一双白袜子就往卧室走去，全程没说一句话。
       施小琴愣在原地有些尴尬，有一丝不满扫过她的脸庞很快又消失了。顾建国赶紧打了个圆场，说这臭小子从小就这样，目无尊长没点礼貌。
       我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尴尬，顾骁的眼神里充满了火药味，十分钟后他再次坐在我对面的饭桌前，脸色也并没好转，只不过没再用那种凌厉的目光看我。或者说，他几乎不看任何人，似乎我和施小琴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顾骁长得不像他爸，留着稍短的寸头，右耳侧有一道浅浅的闪电，眉头紧锁，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樊啊，我已经托关系把你的转学手续办好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跟你哥一个班，以后兄弟俩也能有个照应。”顾建国对我说道。
       我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悄悄地往顾骁身上扫了一下。显然他不会搭理我，我暗暗叹气，感觉未来的日子大概并不好过。但我不在意，帅气的哥哥虽然脾气臭了点，不过他好看啊。这样想着我心里就默默安慰了自己一声。
       这顿尴尬的晚餐在顾骁的沉默和施小琴夫妻俩轻声细语的交流中结束了。晚上十点后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人，施小琴给我递了杯热牛奶后就回房休息了。我打开门想去厕所，路过客厅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目光停留在顾骁脱下的那双篮球鞋上，那是双红色的AJ4，此时正横七竖八地躺在玄关的鞋架旁边，火红色的漆皮好像有种诡异的魔力，我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拿起了其中一只，我急忙转头往顾骁的房间看去，房门紧闭，很好。回过头就轻轻地拿起了那只篮球鞋扣在鼻子上一嗅，顿时一股男生的脚汗夹杂着皮革布料的气味淹没了我的嗅觉神经，是那种切切实实捂了一天又剧烈运动留下的气息，尽管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挥散却并没减轻多少。裤裆的小兄弟不出意料的抬头了，我狼狈地放下顾骁的篮球鞋，为了不被他看出动过的痕迹我还仔细地物归原位。
       从卫生间出来后正好碰见顾骁打开他的房门出来，我心里嘭嗵一声，有些做贼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声“哥”。顾骁并没回我，眼神有点冷漠，沉默了几秒后从我身旁直接进了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在我身后关上。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02:28 编辑
二、
       高二8班，文科特尖班。我站在讲台旁边，班主任是个姓李的女人，三十多岁，色厉内荏的模样，此时正简单地向台下的同学介绍我。
       重点高中特尖班的学生果然比我以前学校的要乖巧很多，同样也有点木讷，此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我和班主任，除了一个人，顾骁。我踏进班级的时候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他，无论是他身上懒洋洋的颓靡气息明显与这个班格格不入，还是说那刺眼的寸头和脑袋右侧的闪电，顾骁在这个班里格外的与众不同。
      李老师介绍完就对我说“林小樊，那你就坐在……”
       “我想坐顾骁旁边。”我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李老师愣了一下，脸色有点青，原本安静的台下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安静！……行吧，你就坐顾骁那吧。”李老师指了一下最后一排靠窗顾骁旁边的空位。她大概有点头疼，顾建国应该提前跟她打过招我和顾骁是兄弟的关系，拿了顾建国一张好几万的高级购物广场的卡也不好对我发作。我抬眼望去，顾骁至始至终趴在桌上，头也没抬一下。
       正式上课后，顾骁勉强抬起了头，同样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课本，看起来有点走神。我余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脑袋右侧的闪电和极其好看的侧脸，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他的鞋，今天顾骁穿的是一双白色的篮球鞋，鞋面上有些许张牙舞爪的纹路，一双耐克的短袜，露出一截白白的袜沿。我顿时感到脸上有一点灼烧，顾骁好像察觉出了我的视线，冷冷地转过头扫了我一眼。
       “顾骁，你来念这一段。”李老师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吓了我俩一跳，顾骁收回目光有些茫然地站起来举着课本没有出声，脸色还是阴沉。
       在李老师就要以他上课走神要狠狠批判一顿的时候，我飞快地扯了一下他的外套衣摆，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声“第二大段第三行开始。”
       顾骁沉默了两秒，便不紧不慢地念了起来。
       下课铃一响，顾骁便起身离开了座位，由于我俩坐在最后面，他不需要我让位就可以出去。我上完厕所回来也没发现顾骁，直到上课铃敲响，他才不疾不徐从教室后门晃进来，坐下后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钻进我的鼻腔，原来去抽烟了？
       这一整天我们都没有任何交流，我也没什么在意的，他好看我乐意就行。放学铃声敲响的时候我还是按捺不住叫了他一声：
       “哥。”
       顾骁转过头盯我，眉头微蹙。我顿时有些紧张，张了张嘴。
       “哥……一起回家吧？”我直视他的眼睛说。
       顾骁沉默了一下，单肩挎着书包拉开了椅子，经过我身边时说了一句“不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有了第一次不算很顺利的交流之后，我单方面地感觉我和顾骁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这一个月里，他还是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分神，偶尔起来做做试卷，我可以趁他睡觉的时候尽情地大饱眼福，看他的篮球鞋、踏着球鞋的紧致的小腿和骨节分明的脚踝。我也会顺手把传下来的卷子整理好放在他的胳膊旁边，后来还趁他下课抽烟的空隙帮他收拾好桌面的课本。顾骁似乎对这些全然不在意，有啥卷子就写啥卷子，也不会管我动他的课本。只是依旧冷着脸，脸色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难看，但也不会跟我过多地说什么话。我也不在乎这些，每天看他换着花样穿不同的篮球鞋，我默默地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双不重样的，惊叹之余也有点小羡慕，不过这人是我哥啊，虽然过去十七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当下他就是我哥。
       坐在我前桌的是我在这个班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徐小蕙。一个月时间我已经跟她混熟了，她看我总是默默地给顾骁整理课本，但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带着疑问她悄悄转过头问我：
       “哎，你怎么那么好，总给他整理书本？”
       我抬眼看她，“他是我哥。”
       下一秒徐小蕙的眼睛睁得巨大，一脸惊讶怔愣了差不多半分钟，才说：“看不出来啊！……你跟你哥一点都不像。”她又想了一下，“虽然你长的也细皮嫩肉干干净净的，但根本看不出你俩是兄弟啊。”
       我笑了一下，“不是亲兄弟。”
       “哦。”徐小蕙说完，来回扫了一下我和旁边趴着睡觉的顾骁，扯了一下嘴角便转过头去了。
       前几天刚经历了第一次月考，今天成绩和试卷应该都批下来了，李老师抱着一大叠试卷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的时候，台下的同学屏着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月考成绩出来了，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同学就一直是那几个。亏你们还是特尖班，怎么还有几个同学勉强徘徊在及格线？”李老师语气严厉，把视线扫到我身旁趴着的顾骁身上，“顾骁！你给我起来，说的就是你！你看看你同桌刚转学过来都考第二名！你整天就知道睡觉还考试不及格！”
       李老师吼完，班里顿时窃窃私语起来，顾骁慢慢地把头抬起，看也不看她。
       “你给我站走廊上去！”李老师气极了，金丝眼镜下的眼珠子似乎要爆出来。
       顾骁立刻站起身，桌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咆叫声，顾骁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李老师气的几乎要跳起来，手指着他的背影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下课立刻把你家长给我叫来！”
       当然，顾建国不会来。他比国家主席都要忙，我在这一个月里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来的人是施小琴，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她化着淡淡的妆，朴素而又不失端庄，我走在她的身前带她往班主任办公室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留在门外她一个人进去了，我虚掩着门靠在门框旁边想要听清楚里边的动静。
       这时候顾骁已经不在走廊上了，办公室里只有李老师和施小琴。
       “老师您好，我是顾骁他……继母。”我听见施小琴的声音响起，温和平静没有别的语气。
       李老师倒是有点意外，顾骁没少被叫过家长，以往都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过来，说是顾骁的叔叔。今天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以“继母”自称的女人。她知道顾骁家的情况，她愣了一下后赶紧站起来赔了个笑脸“哎，顾骁他妈妈，您坐您坐。”
       李老师简单的给施小琴介绍了一下月考的情况，顺便把我的成绩也提了一下。
       “小樊这孩子成绩好，虽然刚转学过来，我根本不用操心。”李老师说，“就是他哥，顾骁……诶，不瞒您说，其实我跟顾骁他爸也算熟识了，他的情况我都了解，顾骁这孩子高一刚分班的时候成绩可好了，不然也不会进特尖班啊。”
       李老师谈起这些语气有所放缓。
       “高一刚不久他亲妈妈就走了，他那段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当时还只是他的语文任课老师，看着也难受。自那以后他的成绩就飞速下滑了。”李老师谈起顾骁就一言难尽，“他爸爸也找过我几次，希望他继续留在特尖班，我也就默许了。可也不能一直不学吧，你看这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
       后来我就没再听下去了，心情有些沉闷，转身想往教室走，前方几米处有个身影也从拐角处走出来，我一眼就瞥见了那道迷人的闪电。
       是顾骁。
       他盯着我，眼神有些清冷，说不出什么滋味。我愣了一下，打了声招呼。几秒钟后顾骁把视线移开，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02:31 编辑
三、
       那天施小琴回来后什么也没说。第二天是周六，顾建国和施小琴早早出门上班了。
       中午我做完作业后就懒洋洋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眼神偶尔往顾骁的房门扫过去，一整个上午那扇门都没有打开过，顾骁似乎没打算出门。想到顾骁，我心情就有点起伏，内心痒痒的。上学的时候我会找机会偷瞄他的鞋，我也不是没偷偷闻过他的袜子，有时候他会把袜子脱下来扔在浴室的盆里，我洗澡的时候可以悄悄地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那也仅限这样做，我不敢被他发现我内心龌龊的想法。
       想着这些我不经意间撑起了小帐篷，涨的我难受。我随便扒拉了几下，掏出手机点开一部sm视频，快进，看着画面上两具年轻的肉体，一个站着一个跪着，我的呼吸顿时有点紧促。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门，听不出任何动静，我放心地把视线移回手机。
       五分钟后，门铃叮的一声响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按了暂停键，回头往玄关看去，门铃又清脆地响了两声。
       我扔下手机，趿着一双拖鞋往玄关走过去。
       “您好，是施女士的家吗，这有个施小琴女士的快递，她打电话让我送到家里来。”打开门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快递员，我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接过快递签下名字，关上门后正想着这么处理这个快递的时候瞥见沙发前有个人影。
       顾骁穿着T恤短裤站在沙发前，表情有点刚睡醒的疲惫，手里拿着茶几上的马克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沙发。我顺着他的视线往沙发一看，脸色煞一下白了。平时嫌麻烦我的手机特意设置了5分钟不息屏，刚刚急着开门又忘记锁屏了，虽然按了暂停键，用膝盖想也知道顾骁此时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
       我甚至忘了呼吸，就愣愣地站在玄关旁保持着关门的姿势看着他，脸色苍白。似乎感觉到了目光，顾骁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视线停留在我不知所措的脸上。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十秒，我却感觉似乎过去了一年。
       最后顾骁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玩味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等他走后，我飞快地抄起手机落魄地逃进我的房间关上门。隔着门能听见顾骁在洗手间洗漱的声音。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顾骁坐在我的斜对面，全程没看我一眼。我低着头没什么胃口。
       “小樊怎么了？怎么不多吃点？”对面顾建国大概看出了我的异常，问道。
       我赶紧摇头，笑了一下，余光里的顾骁依旧沉默地吃饭。我脑袋有一点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个周末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顾骁白天出门，晚上才回来，没跟我说任何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我以为事情就静悄悄的过去了。
       直到周一中午吃完饭准备回教室午休的时候。
       “实验楼五楼男厕最后一间。过来。”
       我看着这条突然发到我手机上的短信，脑袋一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但是我本能地清楚这是谁的短信。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学楼都没有什么学生走动了，而实验楼除了平时实验课外更不会有什么人过去。我鬼使神差地拐进实验楼的楼梯，有些紧张地往五楼走去。
       五分钟后我站在这条走廊尽头的男厕外，有些犹豫，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出任何动静。我慢慢地走到厕所最后一间小隔间前，正准备伸手敲门，一声清脆的声音“啪”的响起，是打火机点火。紧接着我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很好听的声音：
       进来。
       顾骁！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脑里还是翻江倒海不知所措。
       沉默了两秒，我轻轻地推开那扇门，就看到顾骁叼着烟坐在隔间的窗台上，背倚着打开的窗户，双腿随意的垂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
       真帅。
       我不禁心里一叹。
       顾骁回过头盯着我，烟雾缭绕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我还是看到了一丝嘲弄和冷酷，两片薄唇张了张。
       “跪下啊。”
       “……”
       我没有出声，下面瞬间硬了起来。厕所地板还算干净，看起来很久没用过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味道。我犹豫了一秒便扑通跪了下去。顾骁一声冷哼在我头顶响起。我低着头盯着他踩在地板上的鞋，还是那双火红色的篮球鞋，顾骁穿着校服长裤，裤管下隐约露出一抹白色。
       而后他突然伸出右脚勾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了起来，那道玩味的目光像看着一个玩具一般火辣辣地打在我的脸上。我不敢跟他直视，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看着我。
明天更新，大家别急哈！不坑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02:39 编辑
【2019.2.10更新】
四、      
       又是几秒钟死寂一般的沉默。
       ……   
       “我再说一次，看着我。”顾骁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时明显带着不悦。
       我顿时神经一崩，抬眼看他，轻轻叫了一声“哥。”
       顾骁没回应，冷冷地盯着我，然后俯下身一口烟吐在我的脸上，不浓，比我印象中的烟草味还要清淡，像一支催情剂一般撩拨着我的心弦。
       “喜欢么？”背着窗外的阳光，我看到他眼神里充满的戏谑。
       “没想到，你这么贱啊。”一抹嘲弄的笑容在他帅气的脸上绽放，他好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冷峻的哥哥。
       刹那间我的心脏停了一拍，愣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半晌，大概是腿抬累了，顾骁把勾着我下巴的脚放了下去，踩在厕所的地板上。
       他的下颌抬了抬。
       “舔。”
       收到他的命令，我终于把身体完全地伏了下去，像一条狗一样趴在他的鞋上，犹豫了两秒伸出舌头触碰到那火红色的漆皮，那瞬间，我的自尊心也被这抹火红烧的灰飞烟灭。
       我卖力地舔着那双篮球鞋的鞋面，看上去挺新的积尘并不多。舔到鞋沿的时候我顿了顿，能清晰地看见鞋沿露出的运动短袜，带着棉质与脚汗混杂的气息钻进我的鼻腔，意识到这是顾骁的气味后，我的下身顿时硬的非常难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没等我反应过来，顾骁把脚一抽，不到半秒后我的侧脸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顾骁踩着我的头用力地碾了碾。
       “哥……”我吃疼叫了出来。
       “贱货。”顾骁的声音冷冰冰的在我头上传来。“你妈知道你这么贱么？被我踩在脚下。”
       我被踩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呼吸有些急促，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上的鞋拿开了，然后我就被一把拉了起来，还没等我跪直，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打得我头偏了过去，顿时两眼冒花。紧接着又一个耳光，我被扇的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在厕所坑里。
       “喜欢么？”还是这句话，“被我这样虐，很爽吧？”我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紧紧地抿着唇不敢看他。
       然后一只脚伸到了我的嘴边。
       “脱。”
       我抬起手往顾骁的篮球鞋伸去，顿时又被扇了一耳光。
       “用嘴。”
       我赶紧双手撑地，身体往前，张开嘴咬住他的鞋后跟，吃力地往下扯。可惜受力不均，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扯不下这只鞋子。
       “咬住，敢松嘴我踩死你。”
       我听完下意识地狠狠咬住鞋口，然后顾骁一使劲，像平常脱鞋一样把脚蹭了出来。然后穿着袜子一脚踩住我的脸，我的后脑勺跟隔间的墙壁狠狠地撞在一起，幸好不是实心的并不是很疼。紧接着那股期待已久的脚汗的气息带着刚脱鞋的热浪扑鼻而来，我的嗅觉神经瞬间溃了堤，鼻腔里呼吸里只剩下顾骁的味道。
       “袜子脱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乖乖地张开嘴咬着他的袜沿，没费什么力气便整只脱了下来。余光里顾骁的脚丫跟他的脸一样好看，肌肉紧致筋骨分明，他二话不说就把脚趾插进我嘴里，搅动着我的口腔，带着戏谑而冰冷的眼神。
       “唔……啊……唔……”我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本能地蹦出一些羞耻的呻吟。
       “舌头舔啊。”
       我赶紧伸出舌头来回舔他的脚趾，卖力地讨好他，生怕再出一丝差错。
       “香不香？”
       “……嗯。”我说不了话，只能点头嗯一声。
       “真是贱。”顾骁毫不留情地羞辱我，左脚穿着鞋碾了碾我的下面，“舔个脚就硬成这样，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个贱货。”
       我下面硬的难受，早已流出了透明的液体，把校服裤弄湿了一小滩。
       “草。”
       顾骁骂了一句，又点了一支烟，我偷偷抬眼，视线扫到他的下身，同样是鼓鼓的一包，支起了个小帐篷。
       舔了有十分钟，他终于收回了脚，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扯了过去，按在他的裆部狠狠地揉了几下。那硕大的性器像一根烧红的铁棒，滚烫的贴着我的脸颊。顾骁一把扯下校服裤和内裤，掐开我的嘴巴直接捅了进来，直抵喉咙。喉咙被突如其来的异物插入，瞬间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和不适感涌了上来，眼泪冲破眼眶。顾骁并没看我，抓着我的头发就直接在我嘴里抽插了起来。
       我被顶的泪眼模糊，呼吸困难，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过去。抽插了十多分钟，嘴巴早已麻木，在我就要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一声粗重的呼吸声，喉咙里的性器喷射出几股滚烫的液体，顾骁射在了我的嘴里。
五、      
       我忘了那天是怎样离开那间淫乱的小隔间，也忘了是怎样回到教室上下午的课，当晚回到家就高烧了一场，晕晕沉沉地睡了两天。我带着口罩不敢摘下，脸上都是被耳光扇过的痕迹，狼狈不堪。施小琴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心和疑虑，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再见到顾骁是第三天的早晨，他安静地坐在饭桌前吃早餐，我犹豫着也坐到饭桌前，余光里没敢看他一眼，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明明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这个新来的毫无血缘的弟弟在他眼里估计连小区楼下的狗都不如了吧，我心里默默地想。
       上课的时候我依旧帮他整理课本，只不过不敢再用眼神瞄他。顾骁还是那个老样子，睡觉，上课，睡觉，全然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也对，能发生什么事呢？告诉别人自己的弟弟是个变态？
       但是，变化还是有一点的，虽然很微妙，顾骁的态度缓和了，以往那种冰冷的目光削弱了，更多时候是面无表情，偶尔看着我还会扯着嘴角戏谑地笑一下。
       我们都对小隔间里的那件事缄口不言，默契程度堪比亲兄弟一般，我上课偶尔扫到他的裤腿时，脸上还是会火辣辣的一阵疼，心跳陡然加速。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快一个月，眼看就临近期中考试，各科老师都紧张起来，卷子铺天盖地的发下来，特尖班的学生就像一台台木讷的考试机器，重复而又颓靡地推动着时间的齿轮往前走。我也投入到每天马不停蹄的学习中去，学习从来不是我的弱项，或许只有这样完全投入才能不对旁边的人想入非非。
       但顾骁的状态我还是看在眼里，毕竟就坐在我的旁边。越临近考试，他上课睡觉的时间就越多，不上课的时候就打球，作业完全看心情交，李老师已经气的懒得再骂他，直接无视了。顾骁在整个班里就像一个异类，对时间浑然不觉，逆着所有人的方向踽踽独行。
       考试前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叫他。
       “哥，你不复习一下吗？”
       他看着桌面上空白的试卷发愣，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眼神又有些冷冽。我心里一怵，怎么又这样看我了。
       我把我上课专用的笔记本轻轻推了过去，上面是我罗列的各科重点和考点。“哥，你看一下这个吧，对考试有些帮助的……”
       顾骁没动它，把目光收回，不再理我。直到放学，那本本子依旧孤独地躺在两张课桌中间，顾骁一眼都没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没看见顾骁出来，往常这个点他都在餐桌上了。直到我穿好鞋准备出门了也没见到人影。
       “妈，今天是期中考试，我哥呢？”我问正在收拾餐桌的施小琴。
       施小琴抬头，眼里有些无奈：“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出门，特意问了他怎么那么早但并没有回我。”
       早就走了？
       为了今天的考试特意起那么早的吗？
       可是，看他考前的状态也不太像在意考试的人。
       我没细想，跟妈再见后就下楼去了。
       只是当我走进教室后，发现顾骁的座位上竟是空的，没有他的书包，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我带着这个疑问考完了早上两科，中午放学的时候顾骁依旧没来。准备下楼去食堂的时候正好碰见李老师迎面向我走来，她脸色有点不悦，我轻声跟她问了声好。
       “哎林小樊，正好，我刚想找你。你哥怎么没来考试啊？！”看得出来她有点生气。
       我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早上看见他出门了，于是撒了个小谎“他今天早上发烧了，在医院打点滴呢！……”
       “发烧？”李老师有点将信将疑。
        我赶紧找个借口跟她道别，免得被她发现什么破绽。
       顾骁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过，他的桌上放着四张孤零零的考卷。我不禁有点担心，拿起手机点开短信，划过一串10086的广告和缴费通知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和那条让我脸颊微辣的短信。
       做了个深呼吸后我飞快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哥？你在哪？”
       晚上吃饭的时候餐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顾骁并没有回家，我看着那条一直没收到回复的石沉大海的短信，不知道该不该跟面前两人说。
       顾建国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对于餐桌上少一个亲儿子他并不是很关心。倒是施小琴略有一点疑虑，问道：
       “小樊，你哥怎么还没回来？你们不是一起放学的吗？”
       我瞅了她几眼，又编了个小谎：“我不知道，放学后他没跟我一起走，我自己先回来了。” 我不能告诉他们顾骁旷了一天课，还是期中考试。
       晚上写完作业洗完澡已经十点多了，客厅的大灯熄了，留着一盏小夜灯，施小琴夫妇俩的房门半掩着，我打开浴室门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他们交流的声音。
       “不用担心他。”这是顾建国的声音。
       我悄悄踱过去竖起耳朵想听清里面的动静。
       “今天，是那个日子到了，他妈妈的忌日……”顾建国的声音低沉又有些随意，“去年这个时候他就消失了一个星期。”
       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些心里的疑问似乎找到了答案。
       朦胧中，我明白顾骁为什么旷了一天课，以及临近考试前的那个状态。也明白了一些别的过去两个多月里我没细想的事情。有些细节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闯进我的脑海里，我顿时愣在原地，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这时候，大门轻轻叩响了一下。
       我回过头，那个消失了一整天的人正站在门口，一脸疲惫，眼角微红，眼神跟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顾骁就站在玄关里冷漠又复杂地盯着我。
（半夜打字，真的不容易，谢谢大家支持）
六、
     “哥？”
       我轻轻唤了他一声。
       顾骁没回我，那双帅气的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怒的情绪，只见他下颌朝地面指了指，眼神往脚上瞟了一眼，我顿时心领神会，一个月前小隔间里的那一幕猛地叩开我脑海的大门。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的黑暗中，眼睛里闪着光，看着我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跪下。
     “脱吧。”顾骁的声音低沉有些嘶哑。
       我咽了一下口水，俯下身低头咬住他的鞋沿，顾骁的脚往上用力动了动，很快便抽了出来，划过我鼻尖的时候那股熟悉的脚汗味冲破了我的嗅觉神经，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他又让我如法炮制地脱掉另一只鞋。
     “叼起来摆好。”
       我低头咬着他的篮球鞋一只一只的在鞋架上摆整齐，他站着抬起右脚，飞快地把袜子脱下来然后掐开我的嘴巴塞了进去，捂了一整天的运动白袜沾满了顾骁的脚汗，充斥着我整个口腔，我兴奋得大脑发晕，任由他嘲弄，下身早已湿了一片。
       顾骁揶揄地扫了我一眼，转身往施小琴夫妇的卧室走去，我愣着玄关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久前虚掩的卧室门早已紧闭，隐隐约约地听到顾建国的鼾声。顾骁光着脚走到那扇门前，倚在门框上又用下颌朝我勾了勾，示意我过去。
       我不敢站起来，有些笨拙地朝他爬过去，他看着我扯了扯嘴角戏谑地笑了一下。待我爬到他身边重新跪直后，他一脚踩住我的下面，我吃痛地哼了一声。随即我就意识到我们正一跪一站的在我妈的卧室门外！后背霎时间一凉，我惊慌地抬头看着顾骁。那个罪魁祸首正竖着一根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挂着一抹得逞的坏坏的笑容。
       接着，踩在下身的脚又加重了几分力度，隔着睡裤来回蹂躏我的分身。我紧紧地抿着双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跪在哥哥的脚下顶着被随时打开门发现的压力，耳边只有隔着木门低沉的男人的鼾声。
       半晌，分身上的压迫突然消失，顾骁的脚丫抬到了我的嘴边。
     “舔。”
       他说完，我就立刻伸出了舌头，有些贪婪又紧张地含住他的大脚趾。脚上的汗早就干了，没有任何恶臭，就是非常单纯的脚的味道。我舔着他的脚趾缝，把刚刚踩在客厅地板上的灰尘都吃进肚子里。舌尖又划过他的脚心，舔过脚后跟，最后落在那筋骨分明的脚踝上，我最喜欢从后面看顾骁的脚踝，紧绷而有力，像一剂迷药，早已冲晕了欲望的大脑。客厅的小夜灯打着昏暗的光，撒在我们的身边，顾骁的脸沉浸在一片昏暗里，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这个夜晚似乎有点漫长，没第三个人知道我们正在父母的门外干着这样羞耻荒唐的勾当。最后是如何结束的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那声低沉的冷笑：在你妈的门外舔我的脚，刺激吧。
       第二天，施小琴坐在高二年级班主任的办公室，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化妆，出门前就被一通电话喊到了学校。
       李老师抚着头有些无奈，我倚在门外看她的表情，心里猜到她肯定知道顾骁昨天不是生病请假了。而办公室里除了她们两人还有教导主任和三个别班的男生，一脸痞相吊儿郎当的并排站在墙边，一看就不是好学生。
     “顾骁平时不学就算了，连期中考试都不来？他还有没有把学校放在眼里？”李老师表情严肃。
       施小琴有些惊讶，来之前并没人告诉她。
     “老师您别生气……孩子他可能有什么原因。”
     “有什么原因？装病旷课，要不是我今早留个心眼问了一下他爸我还蒙在鼓里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顾骁旷课在先，撒谎的却是我。
     “哎……老师，实在是一言难尽。”施小琴有些犹豫，我差点以为她就要把顾骁失踪一天的真正原因说出来的时候，她点了点头，诚恳地跟老师道歉，“我回去一定好好跟他谈谈，是我做母亲的失了职……”
       看到她这样，李老师脸色放缓了很多，也不好再说什么咄咄逼人的话来。
     “诶，也是难为你，这孩子年纪还小，但性格实在太犟了，做后妈的也……”话还没说完，李老师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些尴尬地收了嘴。只是那声“后妈”冷不丁的传出来，原本那三个垂着头的学生都齐刷刷地抬起头来，我心里陡然一惊。
     “看什么看！有你们什么事！”教导主任见他们罚站分神，指着他们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这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下课铃敲响后，我埋头写着课上发的试卷，顾骁从抽屉拿出一包烟揣进兜里，站起来就走出了教室。
       不出半分钟，我就听到了教室外传来一声难听的骂娘。然后一句“你瞎啊！你个没亲妈的……”冷不丁的又响起来，我脑里瞬间铃声大作，扔下笔撒腿就往教室门口跑。还没靠近就已经听到了拳脚交加和各种生殖器的怒骂声，这时候刚下课不久走廊上已经人满为患，我撞开人群一把抱着顾骁的腰就想把他扯开。
     “哥！别打了！哥！”我拼命抓住他的校服外套，顾骁早已和另一个人扭打在一起，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早上办公室里的三个之一。
       草。
       顾骁的拳头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那人脸上，眼睛发红，神情暴怒，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顾骁没少挨揍，我用力地拉着他，被他一肘子撞到我的鼻子上，顿时就一阵酸痛，有些滚烫的液体涌出了我的鼻腔。
       打了几分钟后，又有一个人加入了战斗，是那孙子的同伙。上来就一脚踹顾骁肩膀上去。顾骁被偷袭的一脚踹的失了平衡，我抱着他的后腰一起倒下去，很快被那两个人包上来围攻，那人一边打嘴里还不忘嘲讽：
     “草你妈！”
     “草你祖宗！”
     “你他妈的后妈可真是漂亮！难怪你爸……”
       这句话还没等他说完，我大脑一下断了弦，放开顾骁用几乎不到一秒的时候冲到教室后门抄起桌上的牛津大辞典往那人脑袋上就砸下去。眼里已经红的看不见任何人，就剩下一些听不清的怒骂声和叫喊声，我耳朵被震得难受，手上的力气一点没减轻。
       后来是怎样被学校保安强制拉开的我已经记不清了，那本牛津大辞典就疯狂地砸在那人脑壳上，书皮被砸的都有些脱线，我的手腕被顾骁猛的抓住的时候我才怔了怔。身下的人有点奄奄一息，像晕了过去。
       这事的后果就是施小琴和顾建国一起来了学校。
       施小琴一天被通知来两次学校已经顾不上惊讶，更惊讶的是这次的原因竟是她的儿子。那人被砸进了医院，事后我听施小琴说是轻微脑震荡，赔了不少钱。
       我和顾骁、那个后来加入群架的同伙，三人一起站在教导室的门外，鼻青脸肿都挂了彩，看起来最惨的还是我，鼻血流了满脸都是，顾骁的校服外套上也蹭上了不少血迹，看起来像经历一场厮杀。三方家长和两班老师在教导室里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听到几声女人蛮横无理的谩骂，应该是进医院那人的妈。施小琴被骂火了也放下面子顶了回去，我儿子的鼻子都被你们打坏了！
       我不禁嘴角扯了一下，偷偷瞄了顾骁一眼，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
       我手里还提着他一只球鞋，打架中被他踹掉的，我低头看着他右脚穿着袜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于心不忍，顾不上旁人的目光便蹲下去碰了碰他的脚踝。
     “哥，穿上吧，地上凉。”
       他低头盯着我，眉头微蹙，眼神复杂，抿着唇也不说话。
       我只得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帮他穿上球鞋。等我再起身的时候，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
     “疼不疼。”
七、
       打群架的风波闹得有点大，特尖班的两个学生跟普通班的打了起来，说出去都有点让人不信。顾骁面对老师们的质疑全程保持沉默，我仗着成绩好的“特权”一股脑的全把责任推到医院里躺着的那位，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两个惯犯记过处分，我和顾骁警告处分留校察看，这件事也就翻过去了。
       我最愧疚的还是施小琴，为我的事情跑了不少次学校。那天打完架把我从学校拎出来就带着我去医院，什么都没说。
      “妈，你怎么不骂我？”我缩在副驾驶座里盯着后视镜分神。
       施小琴的这辆车贷款买了好几年了，当初生活窘迫也不舍得买多好的车，她上下班开了几年早就习惯了。前方红灯，她刹了车，半晌才慢慢地说：
      “骂你什么，鼻子被揍的不够好看吗？”
      “……不是被揍的。”我喃喃道。
      “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我儿子那么能耐呢。”施小琴顿了顿，“拿那么厚的字典砸人脑袋，你怎么不把他砸死算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的出来？”
      “我哥拦着呢。”
       提到顾骁，施小琴沉默了，一抹绿光打过来，施小琴立即踩下油门。半晌才叹了口气，“你们都不是省心的孩子。”
       日子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但要说这次群架没擦出什么小火花也不对。顾骁没再给我那种冷漠的眼神，有时候在客厅正面碰上洗完澡出来的他，我跟他打招呼他会面无表情地回一声“嗯”。外人估计看不出来我们关系的变化，就连施小琴也没觉得我们之间有多亲近或多疏远，但是我知道。那片看似浩瀚无垠的海平面已经逐渐露出了小小的冰山一角。
       琢磨着这些细节，我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前桌的徐小蕙回头看见我眉开眼笑的表情时像在看一个傻子。
      “笑什么呢？不就期中考试又前三了嘛，有那么开心吗？”
       听到她问，我赶紧收了笑容，摇摇头说：
      “你猜啊。”
      “切。”
       徐小蕙转过头后，我把目光往旁边的顾骁瞄过去。他今天上课没睡觉，正两眼无神地盯着黑板，我又能清晰地看到那道闪电了，顾骁的头发长的有点快，那道闪电已经弱了不少，形状也歪了一点，但还是好看，就算画一坨翔在他脑袋上，估计也能撑得住。
      “看什么？”
      “你的闪电。”
       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几秒钟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对话了！我还盯着人家的脑袋！脸刷的一下红了，呼吸有点急促。
       顾骁这才转过头扫了我一眼。
      “好看？”
      “……好看。”我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回道，“不过好像弱了一些。”
       第二天，我刷完牙走进餐厅，顾骁已经坐在桌前吃早餐，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把冷酷的寸头重新修剪了一遍，那道右耳侧上的闪电清晰明了，甩着一条锋利的尾巴，精神又帅气，我顿时觉得心都被劈开了，窗外的阳光好像把我们之间的隔阂给融化了般。
       但要说有什么不太值得高兴的，便是顾骁不再主动跟我做那种羞耻的事情。有时候在玄关碰上他刚好开门进来，就算四周没人他也不会命令我为他脱鞋。他还是把鞋随便一蹭，袜子脱了塞进鞋里便穿上拖鞋往房间走，就算我坐在沙发上用再强烈的余光暗示他，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扫我一眼，表情若无其事。
（有句屁话(ง •̀_•́)ง ：规划了一条相对严谨的时间线，第一章修改了一丁点时间错误，不必在意。第一次见面是2018.2.23正月初八。时间线图有兴趣的话我以后可以放上来。）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2 02:40 编辑
【2019.2.12更新】
八、
       期中考后没几天就是五一长假，学校无耻地把五一前的周末算进了长假时间里，于是从4月29号就放假了。尽管时间只有三天，一中的学生还是按捺不住放假的兴奋。放学铃声一敲响，班里就顿时沸腾了起来，各科课代表抱着几沓厚厚的试卷在讲台上发，台下的躁动的心早就飞出了校园，也不管作业有多少，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我哼着歌飞快地收拾作业，悄悄地瞄一眼旁边的顾骁，他正不疾不徐地把烟盒揣进裤兜，然后抓起书包右肩就想走，完全没理会桌上早已堆积成山的作业。
      “哥！”我想都没想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顾骁立即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下一秒我就尴尬地松了松手，讪讪地问了一句：“你不写作业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写。
       我愣了一下，说：“……那，那我帮你写。”
       顾骁一言不发地盯着我，半晌眼睛上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偏过头说：“那你自己挑吧。”
       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
       我顾不上开心，生怕他反悔似的，飞快地打开书包把他桌上的作业和试卷全部塞进去，小小的书包塞了两个人的五一作业后撑的像个球，拎在手里目测也有好几公斤重。
       我收拾完书包转身发现顾骁还站在原地，若无其事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看出要走的意思。
       他在等我吗？
       我试探性地主动发出了邀请，“哥，一起回家吗？”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揣着兜踏出了教室，我咧着嘴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跟上去。
       直到我们一起并肩走出了校门，我的脑浆还有点糊。自从那次邀请一起回家失败后我就没敢再主动向他提起，平时上下学顾骁都是自己骑山地车，我则是到小区旁边搭三站路的公交。走在路上我突然又想起来顾骁今天早上是骑车来的，便转头问道：
      “哥，你……不骑车吗？”
       顾骁盯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戳的噼里啪啦响，像在回谁的消息，半晌才说：“不是你说的一起走吗。”过了会又补了一句，“我的车载不了人。”
       我心满意足地把头扭回来，嘴角压不住我的喜悦，像个得到了糖的三岁小孩。
       十分钟后，我如愿以偿地领着我哥挤进回家的那趟公交，我抢在他前面刷了两次卡，然后才发现车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点都赶着下班和放学，刷完卡我们就被人群卡在了门口。
       好不容易第一次一起回家真是有点煞风景！
       但心里的这句小抱怨很快就被更开心的事情盖过了，此时顾骁就紧紧地挨在我背后，隔着两件校服外套我还清晰地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和滚烫的温度，像一把欲望的火焰撒在我的后背上，烧的我下身一硬小兄弟很争气的抬头了，脸也不自觉的一阵滚烫。
       几分钟后人下去了不少，新上车的大叔大娘把我们挤到了车厢中部，等终于站稳后我跟顾骁已经是面对面的姿势，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钻进我的鼻腔，我飞快地把头低下去，盯着他好看的鞋尖，不敢跟他直视。
       他单手握着拉环，另一只手攥着手机，大拇指还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倒也没发现我的异样。
       过了好一会，我自觉有点尴尬，没话找话地悄悄问他：
      “哥，你五一要去哪玩？”
       他的眼睛还盯着屏幕，想了几秒钟后说：
      “跟朋友去打球吧。”
       文科特尖班里女生居多，男生爱打篮球的也少，能跟顾骁玩的好的班里更是找不到一个。平时他除了偶尔搭理我也不怎么跟别的同学说话，我猜他说的朋友应该是别的学校的。但打球肯定是真的，顾骁喜欢运动。
      “我能去吗？”
      “你会打？”
      “……不会。”被他一问我就不好意思了，从小到大我只在中考体育的时候摸过几周篮球。
      “那我能看你打吗？”我不肯死心。
       顾骁扫了我一眼。
      “你不觉得无聊就行。”
      “不无聊不无聊！”
       晚餐我几乎是用风卷残云的速度塞进肚子里的。施小琴皱着眉惊讶地看着我问：“吃那么快赶着做什么？”
      “做作业！”
       我一擦嘴，撒腿就往房间跑，施小琴的声音还留在身后。
       如此急不可待地想写作业，我一定是疯了。我心里默默揶揄自己的幼稚，一边拿出了顾骁的试卷，一笔一划地先给他签上大名，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他那跟脸蛋成正负反比的字迹，我笑了一下又拿出涂改带划了重新写。
       大概是平时写作业习惯了，见题就直接演算，得出答案就往上誊，全部做完后我才意识到我写的是我哥的试卷，几乎全对的话就太明显了！我又拿涂改带划了几处选择题，故意抄个错的答案。
       我这样费劲心思地给顾骁写作业以为能瞒天过海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在老师眼皮下一眼就被识破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天假期的作业不可能几个小时就能做完，客厅里的钟报到十点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我一眼扫过去，是一条短信。
      “早上9点，四中旁边的篮球场。”
       那串号码早就被我存了起来，显示着“哥”这个字。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一天一更，出意外也更......嗯。多半是晚上更。）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2 21:40 编辑
【2019.2.13更新】13号有事，所以提前更段长的
九、
要说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那四中就是排行榜倒数的那几个之一，向来管理涣散、鱼龙混杂，学校占地面积也小，据说只有一个篮球场。但四中紧挨着新建成的街心公园，公园里有一个配套完善的大型篮球场，平日里基本都是被四中的学生混混们霸占。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顾骁早就提前走了，我套了件亮橙色的短袖连帽衫，在镜子前来回确定发型没有问题，然后随便扒拉几下早餐就出门，家离四中有一点距离，需要转一趟公交。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基本都是学生居多，我站在车厢里握着拉环，内心压抑不住兴奋雀跃的情绪，像个情窦初开去赴约的小男生。公交驶入街心公园站打开车门后，我几乎是跳着冲下去的，我快步穿过公园的大门和假山，远远就看到了人声鼎沸的球场。
我迅速扫了一遍篮球场，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顾骁，不为别的，因为运动中的顾骁实在太帅了！想让人不注意到他都难。
一身亮黑色的篮球运动服，雪白的护腕，脚上踏着一双亮金色的大魔王，修长的手指带着球身轻如燕地在场上穿驰，三步上篮，球在指尖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稳稳地落入篮筐。
帅！
我心里不禁一声惊叹。
这时顾骁回头，看见了站在球场入口的我，笑着冲我抬了抬下颌，我赶紧挥手向他示意。
——去看台那边看！
他远远地冲我喊了一声，身旁四五个男生就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
——顾骁那是谁啊？
——我弟。
——我靠，你还有弟弟啊！？
——你不信我还有妹妹呢。
——挺可爱的啊！
——怎么跟你一点儿都不像？
......
我听见他们零星的议论声，顾骁只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跟他们开玩笑。我走到离顾骁最近的一个阶梯似的看台前坐下，转头他们又重新热火朝天地打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顾骁从场上下来，一边撩着上衣衣摆擦汗，一边朝我走过来，我拿起身边的冰镇矿泉水递给他，他接过来拧开瓶盖就咕噜咕噜地灌，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伸长腿半躺在看台上。
“哥，刚运动完就躺下不好。”我笑着道。
“闭——嘴。”顾骁闭眼喘着气，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汗滴，“你不无聊啊？看了半小时了。”
“看你就不无聊。”我笑着摇摇头。
“你打球的样子帅炸了。
顾骁轻轻笑了一声。
沉默了一分钟后，我道：“哥，那些是你的朋友吗？”
“嗯。”顾骁撑着台阶坐起来，拧开瓶盖又灌了一口，道：“初中认识的，他们现在在四中。”
“哦。”
“有兴趣？”
“阿？”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哥你别胡说八道。”
顾骁嘿嘿笑了一声，我红着脸把头别过去。
“我知道你是小基佬，害羞个屁。”他斜了我一眼。
我一下愣住了，顾骁说这些让人脸红的话时都不打草稿。
半晌我才冷静下来，小声道：“那，你会讨厌我吗？”
顾骁盯着远方打球的人群，并没有回我。
过了许久，确定他真的是不想回我了，我讪讪地偏过头去，盯着他的球鞋分神。
结果他斜了我一眼，道：
“想闻了？”
“啊？”我回过神来。
“我看你盯着我的鞋都要看穿了。”
“......”
“什么毛病？”他问。
我抬眼看着他，感觉今天他说了很多话，比这几个月加起来的都要多。
“哥。”我垂下眼，道：“就是喜欢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脚，不，你所有东西我都喜欢。”
“也喜欢被我虐？”
“喜欢。”
“哥，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我虐自己的弟弟，也挺变态的。”
“不，你不是。”我一脸认真道。
顾骁的嘴角勾了勾，又沉默了半分钟，才道：
“跟别人做过那种事么？”
“嗯？”
顾骁晃了晃右脚。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发誓。”我红着脸回道。
他又笑了一下，灌了一口水没再说话。
半晌，喝完那瓶水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前走，见我没有动身的意思，他扭过头不耐烦地瞟我一眼，道：
“还闻不闻了？”
一刻钟后，两个少年从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开门走出来，一个脸上潮红另一个则若无其事。
给你十分钟，只许闻不许舔。
用手脱吧，我打球前系的紧。
完事了没？
羞耻的十分钟里顾骁只说了这三句话。
“哥，你还打吗？”我低头跟着在他身后。
“打。”顾骁活动了一下筋骨，“你无聊了就先回家吧。”
“不不，我等你。”
“嗯。”
看着他一路小跑回球场的背影，我揉了揉双颊，深吸一口气，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准备回看台上去。
一声拉的长长的“哟——”突然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顾骁的方向转头看过去，果然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顾骁他们那个场地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目测有十个以上，都穿着四中的校服，裤脚耷拉着的卷起来的、一副乡村非主流样的……总之脸上写着：不是好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跟顾骁差不多高的男生，一头奶灰色的头发，嘴里叼着支烟，一脸恶心的痞子相，看起来是这群“不是好人”的头头。
顾骁站在那奶灰头的面前，远远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不禁有些担心。
那奶灰头果然出声了，好久不见啊——顾骁。
站在顾骁旁边的一个男生对奶灰头吼了句：“何强，你想做什么？”
何强歪着脑袋，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扯了下嘴角，道：
“怎么？来打球切磋一下不欢迎啊？”
放屁！
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说来拆迁的？
“你他娘的不好意思啊，这个场我们先占了，也不欢迎你。”那人回道。
何强身后的小弟们顿时大笑。
“在四中的地盘上，由不得你不欢迎。”何强冷笑道。
那人被噎的没再出声。
何强这才把目光移回顾骁脸上，把头歪到另一半。
“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也简单，我直说吧。”何强盯着顾骁，“听说我表弟被你弟砸了脑袋，现在都还没出院呢……你说我这个做哥的是不是要帮他出口气找回来？”
我顿时全身一僵。
想起了一个星期前的那件事。原来何强是那孙子的表哥，一家子上下真没个好东西。今天这阵仗果然不是来打球的，是来找事的！我看着顾骁那边四五个人不到，连对方人数的一半都没有，这要真打起来肯定占不了上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报警只需半分钟不到。
这时，沉默许久的顾骁终于说话了：
“你想怎么样？”
何强盯着他，似笑非笑道：
“找回来，他用多厚的字典砸我弟脑袋，我就怎样砸他。”
“我要是说不呢？”
何强冷哼了一声，“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带上……”
他话还没说完，鼻子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偏了过去，顾骁一拳揍在他鼻梁骨上，再抬起腿一脚朝他肚子上踢过去，何强被一拳揍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却反应神速瞬间躲开了顾骁的一脚，然后抬腿反击。
见老大打了起来，两方人马瞬间暴走了，也破口大骂地扭打在一起。
打了不到十秒钟，就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啦！”，两方人马顿时僵住了，纷纷回头果然看到两辆警车拉着警笛远远地从公园外驶过来。何强那边三个小弟赶紧上前拉住还在跟顾骁扭打中的老大，强哥！先跑吧！警察来了！
何强眼睛稍红，但也有些心悸，骂骂咧咧地松了手，顾骁这边也被朋友双双拉住，两人才算分开。
何强捂着不断淌血的鼻子，恶狠狠地瞪了顾骁一眼，你他妈给我等着！不到半分钟，在警察冲进球场前带着十几号人一溜烟全跑了。
过了许久，那几人站在顾骁身边不知道说什么，才拍拍他的肩膀各自也散了。顾骁寂寞的背影在篮架下驻足了两分钟，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看见十米外的我。
他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道：
“你报的警？”
我垂下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哥。”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顾骁没说话，我又道：“要不，我自己去找他打回来好了……这事本来就……”
“说什么屁话？”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他。顾骁拧着冰冷的眉，嘴角有一点淤青，一脸愤怒。
“哥……？”
“你他妈想被揍的话，尽管去，不要他妈再来找我。”
“不！哥！我错了……！”我瞬间慌了神，伸手就想抓住他的胳膊，顾骁飞快地挣开了手臂，我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道冰冷的目光里有一丝苦涩。不到两秒，他偏过头转身就走了，我一个人举着半空中的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命运的齿轮转动啦，尽量把剧情推快一点，我迫不及待想撒糖了。建议大家点击“只看楼主”方便阅览，当然每一条评论我都会仔细看，谢谢大家的鼓励。）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6 18:45 编辑
【2019.2.14更新】 今天心情好又来提前更啦
十、
       一夜回到解放前。
       好不容易升温的关系，被我一句话搞砸了，顾骁又对我爱答不理了。那天回家后任我怎么缠都不跟我说话，上课也不会回应我的目光了。不过，这种无视跟最初的那种无视是不一样的，我心里明镜儿着呢。
       忍了！
       他帅他有理。
       谁叫他是我哥呢？
       我们兄控就是这么没有立场！
      “哥，你喝这个。”
      “哥，你吃。”
      “这个给你吃。”
      “你吃……”
       俗话说征服男人先征服他的胃，那哄男人也一样！施小琴会在家里屯很多牛奶，纯的鲜的都有，五一后我每天都从冰箱里拿一袋出来。你不是不爱喝牛奶吗？施小琴惊讶地看我道。是啊，当然不是我喝，我全在上课前悄悄塞到顾骁抽屉里了，哥哥还在长个儿呢，虽然现在也比我高半个头，但喝牛奶长得快！
       结果某天我放学值日不经意瞄到垃圾桶里还没开封的牛奶，正是我塞进顾骁抽屉里的那盒，这个“吃货计划”终于宣告失败。
       没事......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毛主席说的！
       既然食物诱惑没用，那就投其所好吧。可是顾骁除了打球看不出别的爱好，家里篮球也多我买个送他估计正眼都不带瞧一下。终于在我观察了一整天后，看着他每节课下课都揣着烟离开座位，我灵光一现，烟！
       我曾经留意过顾骁的烟盒，黑色的小盒子，印着一个看不懂的英文单词。我不能拿他的烟盒亲自跑到报刊亭去问，那就凭印象找吧。我打开电脑飞快地搜索主流的香烟品牌和包装样式，很快就找到了那串英文。
       ——万宝路！
       我揣着零花钱站在报刊亭老板面前报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老板透过厚厚的眼镜上下打量了我很久，我还特意找了个离家和学校很远的报刊亭。
       我这烟不卖给小孩儿。
       ……我帮我爸买的！我要一整条行不。
       我只卖散的。
       那就拿10包！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要在顾骁来学校前把它们塞进他抽屉。我书包里运着那10个小黑盒忐忑地走进校门的时候，感觉门卫大爷的眼神好像看穿了我的猫腻似的。
       我把香烟一盒一盒的垒起来整齐划一地放进他的抽屉，突然间就想起了《春光乍泄》里的黎耀辉，不禁莞尔。
       是啊，我跟黎耀辉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我们有个共同点——都深爱着另一个灵魂。
       上课铃敲响后，顾骁终于单肩挎着包慢悠悠地踱进教室，目光并没看我，拉开椅子就坐下去，然后把书包随意地塞进抽屉里，下一秒他的动作就顿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速之客。
       我用余光偷偷打量他，嘴角微微上扬。
       后来，我不知道那些小黑盒到底有没有起作用，要说有用，顾骁一根都没抽，那10个盒子至始至终原封不动地躺在他抽屉的角落里，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只不过经年之后我偶然留意到那个香烟盒上的字，也才知道万宝路有国产与进口之分。
       期末考临近，我才意识到高二就要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未来高三以及高考之后有多大的未知数，我不敢细想。顾骁的态度表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学校倒是突然宣布期末最后一个月高二年级要和高三年级一起晚自习到十点。
       顾骁肯定不是那么听话的学生，晚上八点一过，看执勤老师一走他抓起书包就溜出了后门。第一天晚自习，我根本没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10点后背着书包站在公交站牌前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公交末班车21:30就没了！
       我掏出手机想给施小琴发个短信说一声。
       ——没电了。
       草。
       行吧……
       走回去吧。
       虽然从学校搭公交回家只有三站路，但完全徒步走的时候就感觉是段漫长的距离了。我一边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校门口打个车的同时又安慰自己就快走到家了。
       等我终于远远地看见小区的大门后，抬手看表已经快11点了，我竟然走了这么久！
       这时我隐约地看见小区门口有个人伫在那，穿着休闲运动裤和篮球鞋，那道身影无论过了多久我都能一眼把他挑出来。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长达半个月的单方面冷战已经悄然无声的宣告了落幕。
       我加快脚步，收不住上扬的嘴角，最后几乎是撒开腿奔跑在那条通往小区门口的路上。
      “哥！”
      “你跑什么？”
      “你怎么来了？”
      “看你被拐了没有，我好帮着数钱。”
       我笑得前仰后合，感觉这个夜晚格外的晴朗。
      “哥。”
      “嗯。”
      “我现在超级幸福。”
      “切。”
       我心里默默又笑了一声，然后道：
      “你生日就快到了。”我并肩走在他身边，“你想怎么过呀哥？”
      “我不过生日。”
       我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顾骁沉默了，看不出什么表情，一边走一边盯着前方回家的路也不做声。
       我默默地收起了笑容，低头道：
      “是因为你妈妈吗？”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僵了一下，随即又放了下来，过了半分钟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顾骁爱他的妈妈，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知道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抬头道，“你不想过我就再也不提了......”
       说完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路再没说话。
       不过——
       就算顾骁不想过生日，我心里还是默默决定要给他准备礼物，一年攒一次，没准哪一年肯过了我就可以全部送给他。
（香烟那里致敬我最喜欢的电影，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情人节快乐~最后评论里有人提到肉，肉到熟时才更香，以后会有的。）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5 02:59 编辑
【2019.2.15更新】
十一、
       生日礼物这个秘密我原本已打算永远埋在心底，直到哪天被那个人接受。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突然。
       自从第一天晚上错过公交末班车后，我就单独向班主任申请提早一个小时下晚自习，我成绩本来就不错，李老师听了我的情况后自然不会为难我，很快就批准了。顾骁还是会提前早退，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后发现他背着书包进门，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每次早退都直接回家。我心里有疑问，但也不能直接问他。
       我看着日历牌上的日期，6月22号被以红笔划了个又大又深的圈，是我哥的生日啊。而期末考试则是一个蓝色的小箭头，指着生日后的25号。
       嗯，很好，还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然而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各科的作业试卷更多了，每天繁重的学习任务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于是我便只能一边上课一边用少的可怜的空余时间来想顾骁的礼物。
       琢磨生日礼物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要第一次送给别人的时候。顾骁看起来什么都不缺，该有的早就有了。
       那不如，去店里看看吧。
       平时白天要上课，晚上还有晚自习，我唯一能支配的时间只有提前下晚自习的那一个小时，再晚回去就无法向施小琴交代了。
       晚上九点钟一到，我立刻收拾好书包，悄悄地从教室后门出去，出了校门后拦了辆车。
      “师傅，去附近最大的那个购物中心。”
      “这么晚还逛街呢，还穿着校服。”
      “我就买点东西。”我礼貌地笑着回应道。
       十分钟后，车在购物中心前停下，我付过钱开门便往里面跑。平时21：30关门，这会还有不到20分钟，基本都是从里面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的顾客，少有我这种往里跑的人了，还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我管不了四周奇怪的目光，电梯也不坐了，直接就着扶梯跑上4楼，我记得那里有个特别大的精品店，尽卖些高级精致的小玩意。
      “您好，我们还有10分钟就要打烊了。”一名穿着员工服的店员在精品店门口拦了拦我。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就买个礼物，很快的！”
      “那行吧，那您快一点。”
       我道过谢后穿过一排排全是女士用品的货架，往店里深处的男士货架走去。那里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钱包、皮带、玩具。我快速地扫了一圈，并没找到什么亮眼的东西，我又退后了两排货架。店外响起来悦耳的广播背景声，提醒顾客们已经到商场打烊的时间了。
       这时候我忽然扫到了货架最上面一排的东西。
       靠着最左边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球，咋一看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玻璃球里是两个模样精致的小男孩，背靠背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桩旁，木桩上趴着一只睡着的梅花鹿。
       林深时见鹿。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句话。我二话不说取下那个玻璃球就往收银台走去。
      “欢迎光临，一共428，请问怎么支付？”
       等我提着那个精美小巧的购物袋走出商场时，门口已经没多少顾客了，显得有些冷清。这个沿海的南方城市一到夏天就闷热无比，我抖了抖校服T恤往马路上走，想再打辆车直接回家。
       这时候我的余光里突然注意到有一群人朝我走了过来，我转头把目光看过去一眼就扫到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人，要说我脸盲凭一眼就记住长相的除了顾骁外真没几个人了，但此时那个走在人群前面顶着一头扎眼的奶灰色头发，印象实在太过深刻，是何强。
       我顿时心里一怵。
       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们？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四中的校门正安安静静地坐落在马路斜对面的不远处。
草。我心里骂了一声，怎么蠢到忘了这件事了。
       我故作镇定地把头扭回来，装作不认识他们似的打算加快脚步往前面走。
      “站住！”
       这句话冷不丁的传进我耳朵时，我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我立刻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前跑，直接跳过绿化带冲到大马路上，眼前的人行绿灯还剩3秒结束，我听到身后传来何强那帮人的追赶声，毫不犹豫地冲过斑马线，往四中旁边的街心公园跑去。这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公园里早就没有人了，只有几盏路灯打着慵懒的光，我顾不上多想直接穿过假山，往公园深处的小树林跑去，最后钻进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里。
       不到一分钟，远处就传来了何强那帮人的声音，我立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黑暗中。
      “草！我明明看见他跑进公园了！”
      “给老子分头搜！”这是何强的声音，“逮到他直接打断腿！”
       我心里骂了一声。我不知道何强是怎样在商场门口碰到我的，但凭这声音他应该知道我就是顾骁的弟弟了。那天之后顾骁并没被找什么麻烦，原来何强的目标一直就是我。
       何强那帮人在公园里陆陆续续搜了近二十分钟，最后实在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便骂咧咧地转移阵地了。
       我又在灌木丛里待了十多分钟，身上被蚊子咬了无数个包，难受得我又疼又痒。我不确定外面还有没有人，只能掏出手机，显示屏上有2个施小琴的未接来电，都在十多分钟前，由于静音我根本没注意到。
       我无暇顾及，直接点开通讯录，上面只有两个联系人，我犹豫了十秒后点下那个备注“哥”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我正准备张口，那边就传来了声音。
      “你在哪？”
       是顾骁。
      “哥……我在街心公园，四中旁边那个。”
      “受伤了吗？”
      “没。”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问，“我碰上了何强，现在躲在公园里，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顾骁的声音顿时有些急促，“没听到我叫你绝对不要出来。”
       说完他立刻挂了。
       我又在黑暗里待了十分钟，四周静的吓人，很快就透过灌木丛看见远处的灯光闪了一下，一声自行车重重倒地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高挑的人影就出现在视野的不远处。紧接着我的屏幕就亮了起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出来吧。他们走了。”
       没等我说话，顾骁的电话又挂了。
       我放下手机，从地上爬起来，也没理会身上沾的到处都是的枯叶和泥土，钻出灌木丛慢慢地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他背着光站在灯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强烈的目光。
      “哥……”
      “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的当然不是指街心公园，而是我平时上下学都绝对不会经过的四中。
       我垂着头没说话，顾骁的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下意识地把手上攥着的小纸袋往后稍了稍，从被追到躲起来，我一直紧紧地抓着它，纸袋已经有些变形。
      “手上是什么？”
      “我的笔。”我随便撒了个谎，“只有四中附近有我……”
       没等我这句说完，右手被猛的一扯，手上的纸袋就不在我手上了，我惊诧地抬头看他。
       他打开那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深色方盒子，随即缓缓打开，那个漂亮的玻璃球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微弱的光辉。
      “这是什么？”
       我自知已经无法再瞒他，只能讪讪道：
      “你的生日礼物。”我低下头，“我没想给你的……”
       忽然，有一阵风刮过我的脸庞，这原本是个燥热无风的夏夜，后来那阵风原来是手臂抬起猛的再落下带起的风，刮的我有些心疼，直到听见砰的一声有些玻璃的碎片溅到我脚下，我好像也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我的大脑瞬间停摆了几秒钟。
       紧接着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右拳就飞到他的脸上，我这辈子最荒唐的事情应该也不过如此。他没躲，任我一拳狠狠地砸上去，那张脸迷惑过我多少个安静的夜晚，此刻也只是安静的承受我歇斯底里的怒吼与止不住的眼泪。
      “你凭什么摔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这样有恃无恐！？就凭我喜欢你吗！！！顾骁！！”我的喉咙嘶哑而难受，就像要裂开了一般，“是啊，顾骁！我喜欢你！喜欢到卑微！！你当初骂的真他妈没错，我他妈就是个贱货！！！”
       少年不识愁滋味。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辛弃疾是胡说八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大概是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吧。
       你的眼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如楚人一炬，我的心就是骊山下的焦土，早已被烧的寸草不生、一干二净，几十年一辈子只剩你的温度与余晖。
       没有什么喜欢是卑微的。
       喜欢一个人应该光明磊落。
       接受就携手同行，不接受就分道扬镳。
       可是我做不到啊。
       就像我永远可以恨自己，却无法真正恨你半分。
       这样爱你爱到卑微，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作者有话：鉴于有小可爱说我虐受……其实这整个故事是以“我”的第一人称视角来发生的，所以呈现出来的都是“我”能真正看到的，其他角色内心的真实感受他们一旦不说出来，“我”作为当局者是很难体会的。每位角色的想法和心理历程只有作者本人最清楚，但我肯定不能直接告诉大家，因为到后面一切都会拨云见日。）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5 22:43 编辑
【2019.2.16更新】
十二、
       又冷战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由我亲自挑起的冷战。
       “妈，我想请几天假。”我躺在床上，脸藏在被子下面，对施小琴道，“期末考试我复习的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施小琴以为我病了，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后便不再多问。
       这几天我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必要的吃饭和上厕所，绝对不踏出房门一步。我不去学校，也不离开房间，我只是怕再见到他，怕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后来发现我多虑了，那天之后顾骁就从没在饭点出现在餐桌上，我经常晚上十点多隔着房门听见客厅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个人进来，我屏着呼吸听着那脚步声从进门到回房，最后房门喀的一声关上，客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顾骁也在躲着我。
       “小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盯着面前的汤分神，冷不丁的被餐桌对面的施小琴拉回现实，赶紧应了一声摇摇头。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她道。
       “没有，妈，没人欺负我。”我勉强扯了个笑容回道，“我就是在想作业题目。”
       “那就好，那你抓紧点复习，已经四天没去上学了。”
       是啊，我也四天没再见过他，那个人似乎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般。嘴上说着不想，心里却还是着不住关心他。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结果一听竟然是徐小蕙。
       “林学霸！你怎么没来上课啊，都好几天了，我还以为你退学了呢！”
       我笑了一下道：“没有，我......生了点小病，在家休息呢。”
       “那你没事吧！”
       “没事，不要紧，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噢我找李老师要的，拨通了你妈妈的电话才知道你的，就是想慰问一下你！......我看你们两兄弟的状态都怪怪的。”
       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
       “顾骁怎么了？”
       “也没怎么样，就是一直睡觉，无精打采的，昨天被英语老师抓起来还顶了一句，把老师气的不行……”
       “......我知道了。”我垂下眼，“谢谢你啊，我真没事，回来请你吃饭！”
       “好嘞！不说了，晚自习快开始了，我这偷偷溜进厕所给你打的呢。”
       我笑着又谢了几句，那边就挂断了。
       我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郁闷。知道你不好过，我也好过不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妈，我下楼走走......”
       施小琴在厨房洗碗，听见我的声音后探了个头出来，道：
       “去吧去吧，好几天没出门了，顺便楼下买瓶洗洁精回来给我。”
       我应了一声，穿上鞋就开门出去。
       电梯正在上升，我盯着那个数字最后停在15层，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我随意地扫了一眼里面的人就愣住了。
       顾骁。
       他看到我时明显也愣了一下。两人谁都没打算说话，顾骁也没打算走出电梯，我尴尬了几秒，在门关上前迈步走进去，伸手按下1楼。
       接着又是一段几分钟的沉默。
       电梯下到8层的时候，顾骁终于说了话：
       “去哪儿？”
       “随便走走。”
       “……怎么白天不去上课？”
       你明知故问。我垂下眼，不想回答他。
       电梯到达一楼叮的一声打开门，我正想抬脚出去，手腕却被突然拉住，我回头看他，顾骁盯着我的眼睛，神情有些难见的紧张。
       “对不起。”他轻声道，“那天，我很生气，是我太冲动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没立即说话，他随即把眼垂了下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顿时失去了一丝光泽。
       这一刻的他放下了所有的甲胄，像个不小心叼走羊来认错的小狼，我的心终于随之一软。
       “我没怪你。”
       “真的吗？”
       “嗯。”
       空气又僵持了10秒，最后他的手一松，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他站在电梯里的身影便消失了。
       回家后我洗完澡就往房间走，这时候才七点多，我心情有些复杂，感觉全身疲惫，什么都不想思考，碰到床是如何睡着的我忘了，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模糊的梦，朦胧中我睁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深，几片月光透过窗帘偷偷溜进来。
       黑暗中我摸到手机点亮屏幕，23:15分，下一秒我就注意到时间下面有一条未读短信：
       下来，我在楼下。
       我愣了半分钟，看着那条发件人是“哥”的短信，时间是3个小时前。
       随后我就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
       “哥？”
       “嗯，下来吧。”顾骁的声音很平静。
       “......去哪儿？”
       “去过生日。”
       ......
       五分钟后，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那个坐在楼道门口的背影，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还是几个小时前我见到他的那件T恤和红色的篮球鞋。
       “哥？”
       听到我的声音，那个背影立刻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我也一眼看见了他脚下十多个烟头。几乎是一瞬间，我的手臂被轻轻一拉，身体就被拥入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香烟气息的怀抱中，下一秒那个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
       后来，我尝试过很多不同品牌的香烟，可是一直最喜欢万宝路。我想大概是年少时那个带着薄荷气息的初吻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已经永远的跟香烟烙印在我的心上，历久弥新。
       “哥，你等了我很久吧......”
       顾骁牵着我的手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头顶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月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温柔如月：
       “不久。”
       “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嗜睡，“如果今晚我都没醒怎么办？”
       “那就一直等下去。”他转过头盯着我，眼睛里闪着微光，性感又带着一丝歉意。
       我握紧他的手，掌心柔软而炙热，我们就默默地一直往前走。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不知道。”他道，“去江边吧？就在附近。”
       “好。”
       十多分钟后，直到江边的夏风轻轻刮在我脸上，我还觉得这一切有些梦幻而突然，今晚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撞进我的脑袋中的，我有些懵，但是我又无比的清醒，现在手牵着手走在岸边的，是我和我哥，是我亲手选择的那个少年。我靠着岸边的栏杆，盯着远处那座散发五彩斑斓光芒的电视塔，道：
       “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顾骁看我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随后迅速地低下头在我唇上点了点，道：
       “那你想不想醒过来？”
       “不想。”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如果是梦的话，我就永远睡着好了。”
       “别胡说八道。”
       说完，我们都笑了，电视塔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我伸出手摸了摸那道脑袋右侧的闪电，依旧如此动人而性感。
       “敢下手了？”
       “早就想摸了。”我笑了一下，“以前怕你揍我。”
       “嗯，要是换个人这样摸我，估计他手就断了。”
       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半晌，远处传来零点报时的钟声，我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
       “生日快乐，哥。”
       “嗯，生日快乐。”
（连续更新吧，下面接13章）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5 23:42 编辑
【2019.2.16更新】
       十三、
       我们都心有灵犀对那件事只字不提，有些伤疤过去了就不必再掀开，徒增不快。
       零点的钟声结束后，顾骁问道：“困吗？”
       我摇了摇头。
       “那走吧，去看电影。”
       “这么晚还有？”
       顾骁只是笑了一下，没回答，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我们又穿过了几条马路和大街，偶尔碰见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顾骁依旧紧紧地牵着我，丝毫不在意目光。
       十分钟后，我们的脚步停在一个打着妖媚光茫的招牌下。
       “私人影院？”我看着他，脸一下红了，“哥……你要是想做那种事，我们开个房间就可以……”
       “想什么呢！”顾骁笑了，“这个点哪里还有正常的电影院？再说我喜欢两个人一起看。”
       “哦！”
       靠，敢情我才是最饥渴的那个吗？
       顾骁直接开了个最豪华的套间，说是豪华套间，除了装修精致一点，投影幕布大一点，再加个洗手间，真没什么特别的。
       我们随便挑了部最近比较火的电影，幕布上出现画面后，顾骁就坐在床边，揽过我的腰躺下去，我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上，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刺激着我的神经和欲望。
       “哥，我沉不沉？”
       “不沉，瘦不拉几的。”顾骁声音在我头顶传来，“当初是哪来那么大力气把人砸进医院的？”
       我笑了几声，那些过去不久的事情在我脑海里飞快地回放，我抱紧他，像只乖巧的绵羊。
       空气又沉默了，房间里只有电影发出的声音，半晌，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的再次响起：
       “想不想……要？”
       “……”
       靠……就算披着羊皮，他到底还是只大尾巴狼！
       我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瞪着他，顾骁扯着上扬的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半分钟后，他微微直起身，在我耳朵旁蜻蜓点水般吻了一口，然后低声道：
       “下去。”
       房间里只剩电影的声音，我跪在他的脚边，他拿了个沙发上的枕头垫在我的膝盖下面，坐起身一脸坏笑地盯着我。距离上一次在更衣室里做这种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仅仅是有些微妙的兄弟。现在对面的人没变，心态和关系却变了，我有些紧张地偏过头。
       “又不是第一次舔，害羞个屁啊。”顾骁看出了我的羞涩，“第一次还舔的那么兴奋呢……”
       又来了，一旦放下心防就喜欢胡说八道。
       我好笑地扫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伸手脱了他的鞋子，他很配合地踩住我的脑袋按在他的鞋口上，强烈的脚汗味扑鼻而来，瞬间击垮了我的大脑，呼气吸气间尽是他的味道。
       “是不是太臭了，我憋了一天了，袜子还两天没换……”
       我摇了摇头，半晌直起身后眼睛都被熏花了。
       确实够味儿的。
       顾骁盯着我笑了一下，抬起脚就伸到我的嘴边。
       今天他穿的是一双短短的白棉袜，袜底有些微黄。他稍稍用力踩住我的鼻子，我猛的吸一口气，全身的欲望都躁动了起来。紧接着我咬着他脚踝边的袜沿，轻轻一扯就脱了下来，顾骁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兴奋的欲望，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似的一脚踩住我的分身，听我发出羞耻的哼哼声。另一只脚则拨弄我的舌头。
       “伸出舌头。”顾骁看着我道，“嗯，就这样，好好舔。”
       我一下一下地舔过他的脚趾，脑子完全放空，任由他使唤，这一刻把自己完全交给主人的那种信任与快感，令我兴奋的无法言语。
       我看着顾骁下身涨的巨大的帐篷，伸出手想去碰它。他突然放下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随后就把我按到了身后的墙壁上，没等我反应，两片柔软湿热的唇就吻了下来，舌头撬开齿间，长驱直入。
       这个吻比前两次的都要猛烈、强势。顾骁就像要在我的唇间宣告他的主权一般，不容反抗，不容挣脱。我抱着那朝思暮想的臂膀，也尽情地回应他躁动不安的心。
       半晌，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晕过去了，顾骁终于放开了我，小舌尖缓缓扫了一圈自己的上唇，道：
       “我的脚果然有点臭啊。”
       ……
       ……
       右拳即将再次飞到他脸上的时候，小狼狗飞快地按住我，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我草你大爷——！”
       话没骂完，嘴又被堵住了，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别，接下来是我草你。”
       房间里的灯被全部熄灭了，只有墙上的幕布还在播放着电影，电影的内容我们打进门就没看一眼。我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下，顾骁脱了T恤，穿着运动裤光着脚丫骑在我腰上，安静地盯着我。
       “哥……你知道怎么做吗？”我不好意思地把头偏过去。
       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种欲望的情事到了嘴边都让人有点羞于启齿。
       他伏下身来，捧起我的脸轻轻点了一下。
       “我知道。”
       “那、那你有套和油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你没准备啊！”
       “……我、我忘了。”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草，我也就看过片。”顾骁瞪了我一眼，“疼你就咬我袜子忍着！”
       “……”今晚意外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大脑完全罢了工。
       僵持半晌，他飞快地从我身上溜下去，转身走进洗手间，过了会拿着一个小瓶子走出来，是洗手液。
       尽管条件苛刻，可是裤子都脱了，提枪也要硬上啊。
       我闭上眼睛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黑暗里感觉到一具温暖的身体又靠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湿润的唇落在我紧闭的眼皮上，而后又有些微刺的小碎发扎在我的脖子右侧，顾骁挨着我的耳边低声喃到：
       “怕疼咱们就下次再做，好不好？宝贝。”
       这一声呼唤中我的心墙彻底沦陷了。
       幕布上的电影已经进入了高潮，电影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少年精致紧绷的肌肉上，顾骁掏出坚硬发红的性器，抵在我的小穴上，低头细细地吻着我。一边吻一边挪动腰身，龟头流出的液体混着洗手液和口水沾满了我的大腿内侧，我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刚刚已经用手指做了一点扩张，此时全身的欲望都被唤醒了，我燥动的浑身不安。
       “怎么这么骚？”顾骁扯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哥……”我微微偏头不敢看他，“你快进来。”
       顾骁只是低低地笑着，硕大的性器抵着我的小穴来回画圈。
       草！
       “求我。”
       小狼狗露出了真面目，这哪里是雏狼，根本就是条大灰狼。
       “求你他妈……啊！”
       话没说完，下一秒抵在我身后的龟头就直接捅了进去，我痛的大叫一声，顾骁赶紧停了动作，看着我脑门上冷汗都疼出来了，他低下头安慰似地亲吻我的鼻子。
       “没事……你进来，慢一点。”我忍着疼蹦出一句话。
       “好。”顾骁说完又扶着硕大缓缓地插入，这次他果然放慢了很多。可我还是疼的直冒冷汗，我抓过床边他的白袜子，塞进嘴里咬住。
       “真的很疼？”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示意他快点进入。
       “那宝贝忍着点。”
       说完他就直起腰往前猛地一顶，整根硕大的性器长驱直入，几乎把我贯穿。我疼的咬紧袜子闷哼了一声。妈的，小说里都是假的，根本没那么爽啊，只有疼！
       “宝贝，进去了，全都进去了。”顾骁把我抱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肩上，我整个人坐在他的怀中，两人面对面身体完全交合在一起的这个姿势，给我心理上的冲击远远要大于生理，我含着袜子轻轻嗯了一声，他就抱着我肩膀和腰身缓缓抽插了起来。
       “啊！”
       我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
       顾骁低沉的笑声在我耳侧响起，随后他偏过头，伸出舌尖舔舐我的耳洞，身下的抽插加快了速度。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耳朵被舔舐的声音，夹杂着羞耻的肉体碰撞的声音，和我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坐在怀中的姿势每一次插入都特别深，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顾骁的欲望撑破我的肠壁，直抵心脏，每一次剧烈的撞击都带起一声呻吟。抽插了二十分钟，他把我放到床上，抬起我的双腿压住，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两侧，低下头面对面地把茎身重新送入我体内。
       我被插的再次想要叫出来，顾骁猛的低头一口吻住我，舌尖直接闯了进来，腰上的力量也随之加重。
       “唔！
       “宝贝。”顾骁松开了我的双唇，眼神迷离，“我早就想这样，狠狠干你了……”
       那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住，猛的全身一个痉挛，滚烫的液体冲破了龟头的限制，一股一股地射在我的身上，他的小腹上。
       顾骁伏下头，舔着我胸膛上的精液，随后掐住我的下颌强势地吻住我，身下的速度再次加快，在电影响起结局的背景音乐后，他猛地一顶，一个闷哼，炙热的精液全部射进了我的身体里。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6 13:10 编辑
【2019.2.16更新】再补一章吧，毕竟要开虐了...我对不起你们。HE结局，还早，不要怕。
十四、
       月光透过窗帘撒进房间里，电影早已结束，激情过后的我们都互相抱着沉默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由我打破平静。
       “哥。”
       “嗯？”
       “……那天为什么生气？”
       顾骁没立即回答，刺刺的寸头埋在我的肩膀里，黑暗中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我太自私了。”我又自言自语道，“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就一意孤行地去买礼物……”
       抱着我的臂膀稍稍加紧了力量，怀中的人依旧沉默不语。
       “对不起，哥。”
       “从小到大我做错了事情只能第一时间用对不起道歉。虽然我还会继续犯错……然后继续对不起。我的对不起应该挺廉价的……但都是真心的……我没有想过后果有这么严重……对不起，哥。”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嗯？”
       顾骁的话题峰回路转，我愣了几秒后才道：“第一次见面吧。”
       “我以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成语。”我自顾自的说道，“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又觉得有点荒唐。”脑海里勾起了那些往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健泳的人，掉进爱情的河流中后却忘了挣扎，任由自己沉没……”
       “起初我那样对你，你还喜欢我，你真的是受虐狂吧。”顾骁道。
       我低低笑了一声。
       “脸还疼吗？”他又问。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早就不疼了……再说了那不是那什么本来就有的环节吗？”
       空气又沉默了，过了一会顾骁的声音才低低地响起：
       “不，我是真打。”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的语气听的出认真，“……她才刚走了一年不到，我爸就把你们领进了家，我当时恨所有人。”
       “尤其是你和你妈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后来这一切的怨恨顺理成章的通过那个方式发泄到你身上，暴力与冷暴力……我无法对你妈做什么，只能用凌虐来报复她的儿子。不带任何感情，只有怨恨。”
       顾骁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我瞪着眼睛已经无法再回答他，感觉喉咙有些梗塞。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顾骁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了。
       “不，哥！都过去了。”我下意识地抱紧他，“后来你就变了，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那么好……”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脸色一白。
       “那哥……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是你报复我的一环吗？”
       怀里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后又缓和了下来，肩膀上的小狼轻轻蹭了一下我。
       “说什么傻话。”
       “我要报复你一直虐你就行了。”顾骁低声道，“何必把我自己搭进去。”
       “那、那你喜欢虐我吗？”
       “……我不知道。”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我对别人没有这种变态的想法。只有对你……会有反应。”
       “那为什么，有一段时间你都不再虐我了？”
       “你的班级前三是怎么考的？”
       “嗯？”我一下被问愣了，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我有些脸红地偏过头。
       “现在让我像第一次那样虐你我舍不得。”顾骁的手摸到我脸上，掌心炙热的温度刺激我皮肤下的神经，“但是，又有点心痒痒。”
       “我靠……”
       顾骁低低地笑了一声。
       “哥……你真的喜欢的话。”我把他的脑袋从我肩膀上捧起来，鼻子碰鼻子，“我没有关系，我们甚至可以玩些花样多的……重口的也行。”
       顾骁瞪着眼睛盯着我，夹着烟草的呼吸撒在我的鼻子上，沉默了半分钟，湿润的唇再次覆了下来，这个吻不带任何强迫与粗暴，只有绵长与安心。
       “那以后，只许我虐你。只许我欺负你。”
       “好。”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09:25 编辑
【2019.2.17更新】连续三章吧，我自己都不忍心分3天发了。
十五、
       全部收拾干净不留痕迹地走出那家私人影院，已经快凌晨3点了。这里属于老城区，地段有点偏，这个点整条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周边的店铺全部门窗紧闭，几盏老路灯打着昏黄的光。
       顾骁下楼后就伸了个懒腰，看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一想到不久前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跟我哥上床”这件事我就面红耳赤。
       “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你困了吗？”
       “有点。”
       “那我们叫个车回家？”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结果事与愿违，大半夜的附近一辆车都没有，打车的人倒是很多。
       “您前面还有24人排队……”顾骁看着打车软件道。
       “算了吧哥，我们走回去吧，刚刚来的也不是很远。”
       “嗯，抄个近路吧，从那片老房子穿过去就是江边，然后再走十多分钟就到家了。”
       我点了点头，顾骁就拉起我拐进了旁边的老房子里。
       这种老房子群在这座繁华的南方城市里有很多，基本都是上世纪末建成的房子，楼层不高最多四层，楼与楼之间的过道很窄，仅容三四人通过，路面也没有大街上那么干净，充满了市井颓废的气息。唯一比较好的就是隐蔽，在这里做什么事情都很难被注意到，我一路走过来已经看到不少散落在墙角废弃的安全套还有不远处一对正在黑暗里如漆似胶的男女。
       顾骁没说话，握紧我的手拐进另一条巷子避开了那对情侣。
       “哥，他们是不是在做我们那种事？”我压低声音明知故问的调戏他。
       “闭嘴。再说话就把你按在这里再干一次。”
       我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开玩笑。
       “哥，你都走了几条巷子了，怎么还没走出去？”
       “前面再拐几个弯就能看到江边了。”顾骁的脸沉浸在夜色里，“怎么？怕我把你拐了？”
       “不怕。”我笑着道，“你现在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小样。”
       说完我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听见有一些嘈杂的声音从前面的拐角传过来，像是一群人。顾骁的动作有一刹那停顿，但还是继续往前走，对于这么晚还能听见一大帮人的声音我心里倒是有些惊讶，而惊讶之余隐隐约约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巷一片黑暗，我们刚刚是直直地走过来的，此时除了后退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我正想拉住顾骁停下来，那些声音已经近在眼前，下一秒那群人就三五成群地走出了那个拐角，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立刻炸了，牵着我手的顾骁也是明显一惊。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群人也明显看见了我们，顿时全部停了脚步。
       有一个人站在人群前面，他缓缓地歪了一下头，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笑容，他抬手拨了一下奶灰色的刘海，阴森森地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
       “想必这就是你弟弟吧？”何强背着灯光站在拐角处的路灯下，身后是一帮小弟，“上次不小心让这小鬼跑了，老子堵了好几天学校也没遇到。”
       “现在倒是直接送上门来了。”他说完就笑了一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件东西，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在灯光下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把弹簧刀。
       草！
       “还有你哥打我的那一拳……”何强用手指摩挲着刀尖，慢慢道：“跟以前的旧账，今天是不是该一起算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弟们齐刷刷地亮出了拿在手上的啤酒瓶。
       我大致扫了一圈，他们大多身着四中的高中校服，好像还有几个初中生，看起来全是未成年人，一旦下起手来不知道轻重！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的手机。
       何强发现了我的动作，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上次报警的就是你吧？”
       我顿时一僵。
       “敢再碰一下，两只手都给你打断。”
       我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顾骁，他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瞪着何强。下一秒我就听到他压得很低的声音传来：
       “我等下数三二一，掉头就跑。”他的语气有些急促，“我跟你一起跑，绝对不要回头。”
       我松开了他的手，点了点头，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五米外的人群，右脚已经稍稍往后挪了一下，我体育成绩不差，短跑是我的拿手运动。
       “跑！”
       顾骁吼了一声。
       我几乎是本能的撒腿就往身后跑，何强和他的小弟明显被一声吓到了愣了半秒立刻抬脚追。
       我们拼命地往后跑，黑暗中掀翻了几个垃圾桶，身后那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却一点没离远。直到跑到这条小巷的尽头，顾骁转头对我喊道：
       “前面是条岔路，你左我右分开跑！”
       没等我回他，他又喊了一句：“分开后拼命往前跑，往亮的地方跑！跑到大街上躲起来！如果再有人追过来你就报警！”
       “那你呢哥！”
       “我从右边绕过去，十分钟后跟你汇合。”
       “你记得打我电话！十分钟后！一定！”
       “跑！！”
       我看到了前面那个岔路口下的路灯，下一秒就闭上眼拐过弯拼命地往左边跑，顾骁的脚步声在我身后越来越远，那群人的追赶声也越来越弱。
       我几乎是不留余力地穿过那几条巷子，这里来的时候我稍微记了下路，不到几分钟我就看到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街。我一口气冲到马路上，这条狭窄的马路此时一辆车都没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没有我哥的声音，也没有那帮人的声音，死一般的沉寂。我不禁毛骨悚然，气喘吁吁地扭头盯着那条黑暗的巷子。
       那种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我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竟是满手冷汗。五分钟过去了，我紧握手机生怕漏了任何一个来电，但手机就跟那条巷子一样安静。
       8分钟。
       9分钟。
       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度日如年。我心急如焚地盯着屏幕上的时间，距离我们约定的10分钟就要到了，我已经愈来愈慌张，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颤抖。
       不会的。
       10分钟一到，我立刻拨下那个号码，女播报员冰冷的声音响起时我的心瞬间塌了一半，我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回黑暗里，一边跑一边继续呼叫那个电话，黑暗中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和扬声器传来的“无法接通“。
       一分钟后。
       前面再拐过去就是那条分开的岔路了，顾骁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我挂了机，立即拨了110，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110指挥中心。”
       我语无伦次地向电话求救，急得声泪俱下，电话那边也急了，让我详细地描述了一下周边环境，我说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正好跑过拐角，一眼看见远处分开前经过的那盏路灯。
       下一秒我的喉咙里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机从我耳边一松重重地摔到地上，世界在我的脑子里骤然安静。
       那个少年蜷着身倒在那盏路灯下，地上一片血泊。
       就是十多分钟前我们分开的地方。
       他没跑！
       王八蛋！！！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身边，浑身颤抖。地上没有刀具，只有几个破碎的啤酒瓶，满地的玻璃，和一根被打断的木棒。
       “哥！！”
       我跪在血泊里，颤抖地把他扶起来，用手按住他小腹上的口子，深红色的血正从那里流出来。顾骁的睫毛动了一下，我哭的泪流满面，泪水划过脸颊打在他满是血迹的脸上。
       “对不起，哥……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白灯大亮，警笛声、呼救声、脚步声接踵而来，可我似乎都听不见了，抱着血泊里的少年，只剩撕裂胸腔无尽的心碎。
审核中，凌晨管理大大可能睡觉了。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10:01 编辑
【2019.2.17更新】十五章在335楼
十六、
       施小琴和顾建国凌晨赶到市医院的时候，我一身血迹地靠坐在急救室的门外，顾建国被旁边的警察带走了，施小琴哭着扑到我身边。
       “小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伤到哪了？！”
       我把垂着的头抬起来看了她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我没事，我哥他……”
       “不怕，大夫在里面呢，顾骁一定不会有事的！”施小琴揽过我的头，也哭成了泪人。凌晨被警局一通电话告知两个孩子在医院，她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远处传来顾建国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我两个孩子一个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一个被吓得惊魂未定！你们警察竟然找不到凶手！！？”
       “先生，事发地没有监控，我们正在调查了，您不要急。”
       后来他们又吵了什么我都听不见了，只觉得眼皮很重头很沉。
       “妈，我想在这睡一会……大夫出来了记得喊我。”说完我的眼前就黑了下去。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顾骁的脸很模糊，却沾满了血迹。我吓得大叫一声睁眼坐起来。
       然后客厅传来一声碗被摔碎的声音，接着施小琴就一脸惊慌地撞开门冲了进来。
       “妈？”
       “你怎么了？！怎么叫的这么大声？”施小琴惊魂未定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终于发现这是我房间里的床，下一秒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我哥呢？！！”
       “……你哥没事了。”施小琴伸手擦掉我脑门上的冷汗，“所幸那刀子捅的不深，要再深一点就……”
       我立刻抱住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但现在还没醒，今天早上刚从ICU病房转出来……”
       我的心顿时一惊。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星期六中午，你晕过去后睡了快两天了。”施小琴道。
       “我要去医院陪他……”我听完就伸腿下床想站起来，结果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又倒了下去。
       等我稍微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体力，已经是傍晚了，这期间警察来家里做了调查，我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他们只是说这个案子涉及的可能都是未成年人，追究起刑事责任会有很多麻烦。
       警察走后，我盯着玄关发了很久的愣，最后自言自语道：
       “妈……幸好顾骁没事，不然我也不活了……”
       “你胡说什么八道！”施小琴一巴掌扇到我脸上，然后她立刻愣住了，我也瞬间醒了过来愣在原地，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我。
       “小樊你没事吧？对不起，妈急过头了……”她扑过来抱住我。
       “我没事……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妈。”我靠在她肩上。
       这两天我好像说了很多对不起，我的道歉真的太过廉价，随随便便就能脱口而出。然而，我除了道歉，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及时陪在他身边。
       晚饭没有胃口，我再三恳求，施小琴才答应让我去医院。
       现在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我只能站在顾骁病房的门外透过玻璃看里面躺着的人。顾骁头上贴着厚厚的纱布，两只露出的手臂缠满了绷带，身上插着管子，睡得很平静。
       我的心痛的厉害，倚着病房的门便坐了下去，直到值班护士过来赶我。晚上九点的时候施小琴就开车过来把我接走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坐在车里我们俩都沉默不语。
       第二天是被警局的电话吵醒的。
       顾建国去上班了，施小琴请了两天假陪我。我在房间里听到她接电话的声音，立刻就掀开被子打开门跑出去。
       “妈？怎么样？”我盯着她问。
       施小琴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才道：“调查清楚了，但证据不是很足，只找到你说的那帮人里的几个。”
       “何强呢？”
       “也找到了。”施小琴放下电话，道：“但捅你哥的不是他，是另一个未满16岁的初中生。”
       我顿时两眼一空，就再也不想问下去。
       下午，施小琴陪我一起来了医院。顾骁还是没醒，脸色跟昨天一样苍白。我想起他跟我说的最后一个“跑”字，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浑身绷带的躺在我面前，我梗塞的喉咙发不出任何一个字。
       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在那张病床前站了一下午，盯着他的脸一句话都不说，动也不动。
       快到探视结束的时候，施小琴揽了揽我的肩，道：
       “小樊，明天周一期末考试，要不妈再给你请个假吧……”
       我又盯着顾骁的脸看了足足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低头对她道：
       “我没事，妈。很快就考完的……”
       施小琴叹了一声，“那妈明天早上开车送你过去。”
       我点了点头，依旧两眼无神地看着病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周一大早，施小琴果然开车送我去学校考试，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不管说什么都要亲自护送我。
       “中午就在学校吃啊，千万不要出去听到没？”施小琴对我道，“下午考完妈再来接你。”
       我跟她挥了挥手，示意我没事。
       第一科语文。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桌子被拉开了，旁边却空空如也——那是顾骁的座位。我盯着那张孤独的桌子又分了神。
       直到试卷发下来摆在我面前足足十分钟，我才缓过神来拿起笔，看着题目脑袋却是空的，我强忍着心酸写下去。不知写了多久，我完全没有思考，看见什么就写什么。直到看见阅读理解，标题是一个“跑”字，瞬间我的笔就停了，泪水冲破眼眶直接砸在试卷上。
       不到一分钟，监考老师就发现了我的异常。
       “同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监考老师似乎被我吓到了，没说什么就放我走了出去。
       我没去洗手间，而是转身下楼穿过操场，学校的后门虚掩着，两个保安在门口聊天，我悄悄地靠近，然后拔腿就冲出去，也不管身后的声音，直接往大马路上跑。
       一辆的士从远处驶来，我跳到马路上伸手拦住他。
       “你他妈有病啊！”的士师傅伸出脑袋破口大骂。
       我完全当没听见，伸手把裤兜里好几张百元大钞掏出来扔进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去四中。”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7 09:08 编辑
十七、
       我这辈子最勇敢的事情应该不是揍了顾骁一拳，而是现在拿着砖头躲在四中的校门附近。我把身上一中的校服外套脱了，等下做完了事不需要这件外套。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确定何强还在不在学校，我只是攥着那块砖头，像被魔鬼附身了般安静地潜伏在四中的校门旁边。
       只要见到那个人出来，我就砸下去。
       狠狠的砸下去。
       像那次一样。
       砸下去！
       我心里只剩这个念头。
       足足等了20分钟，四中放学的铃声敲响了，陆陆续续有些不良少年率先跑出来。我藏在身后攥着砖头的手稍稍握紧，死死地盯着那扇大门。
       五分钟后，那个奶灰色的头果然远远的出现在人群中，那天晚上背着灯光歪着头的脸立刻浮出脑海，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拿着砖头的右手往前带了带，然后身体往前倾。
       ——砸下去。
       ——砸下去！
       伤害我哥的人。
       既然法律惩罚不了你，就由我来……
       我往前迈腿，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手臂被突然间猛的抓住！我立刻回头，身体瞬间僵了，手上的砖头滑了下来。
       抓着我的那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惊慌和心疼。这双眼睛我看了十七年，这一刻像一场滂沱大雨瞬间洗去了我身上失去理智的复仇气息。我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是我妈啊。
       后来怎样回到家的我忘了。那天施小琴歇斯底里地捶着我的胸口，抱着我撕心裂肺地哭。
       王八蛋！王八蛋！！！
       你还嫌命不够大吗！！？
       我要是没跟着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一遍遍的对不起，靠着她泪如雨下。
       我错了妈。
       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6月30日，晴。
       “知道了妈，我等会回家就给你打电话，真的。”我挂了电话，拿着花走进住院部的电梯，按下8楼。三分钟后脚步停在8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普通病房前，我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靠窗那张床上的少年正盯着窗外发愣，听见声音他转过头来，立即就扯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哥？”
       “嗯。”
       “今天伤口怎么样？”我一边问一边把花摆到床边的小桌上。
       “不疼了。”顾骁坐在床上动了动肩膀，“快闷死老子了，每天都躺在床上。”
       我看着他满脸小情绪发牢骚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他也伸出爪子按住我的手贴在他脸上。
       “你手上还缠着绷带呢，别动！”我急道。
       “没事，早就不疼了。”他笑嘻嘻地盯着我。
       顾骁在期末考试那天醒来的，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快一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几乎颠覆了我过去十七年无聊重复的学习生活，按部就班做了十多年好学生的我，不仅在那天翘了考试还逃出了校园，后面的事学校当然不知道，施小琴对谁都没说。
       顾骁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能再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床嚎啕大哭。
       ——我差一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你为什么没跑？
       我要是跑了他们追你怎么办？
       那你差点被他们打死了。
       没有，你哥打架厉害着呢，就是不知道哪个孙子阴了我一刀。
       ……
       我没跟他提去四中那件事，它当是我记忆中荒唐的一笔，永远的封印在我和施小琴的心灵深处。
       至于那些逍遥法外的凶手，我也不想再管，书上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然而我觉得迟到的不再是正义。我反倒相信，大人的世界有他们的规则，破坏规则的人并不会永远都幸运。
       “想什么呢？”
       我的思绪被少年拉回现实，我盯着他的眼睛，并没立刻回答。
       “没什么。”我笑了一下，轻轻握着他缠满绷带的手，“哥……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兄弟对吧？”
       “当然。”他也认真地看着我，毫不犹豫道：“你不仅是我弟弟。”
       “也是男朋友。”
（没那么快完结，目前进度应该刚过半。）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8 00:27 编辑
【2019.2.18更新】
十八、
       期末考试后暑假就开始了。
       我成功在高二结束的时候解锁了“人生第一个不及格”的成就，总分32分，就是那科考了不到一半的语文，当然这些我不会告诉顾骁。
       暑假每天的行程非常固定，医院和家两点一线。顾骁的普通病房里还有另一个患者，是位耄耋之年的大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插着管子在熟睡，有一男一女站在他床边，我猜应该是子女，但他们只出现了两三次，大爷清醒的时候就会笑呵呵地对我说：“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天天都来看你哥，比我那儿子儿媳要强多了。”
       顾骁听了就会笑，然后给我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大爷多数时候还是昏睡状态的，安安静静的，我可以和顾骁尽情地做些小动作比如打个啵。
       “我想洗澡。”
       今天我刚进病房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不能洗，医生说你这伤半个月内都不能碰水！”
       “再不洗老子就要发霉了！”顾骁一脸郁闷地瞪着我，“不对，是发臭！”
       “你越臭我越喜欢。”
       “我操？”
       我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道：“你真想洗的话最多只能用水擦擦。”
       “行啊！”顾骁说完就想掀开被子跳下床，又顿了顿道：“你不帮我？”
       我瞄了一眼他两只被绷带缠得紧紧的爪子，有些脸红，但回头一想我们现在是情侣的身份，做这些事情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那、那你去厕所。”
       话音刚落顾骁就蹭下了床，他的腿没伤到骨头所以正常走路还是可以对付的，他二话不说就闪进了病房的厕所。
       我拿了毛巾和香皂，走进厕所的时候他已经双手举高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乖巧地看着我，敢情是衣服也要我帮他脱啊。我笑了笑放下毛巾，然后伸手去脱他的病号服，手指刚触到他的腰间就感觉眼前一黑，下一秒两片湿润的唇就贴了过来，小舌头也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尽管这几天已经吻了很多次，但眼下这种私人环境下的热吻今天还是第一次。
       我甚至忘了呼吸，手指就一直停在他的腰间，直到嘴唇有些发麻。
       “你倒是呼吸啊！”
       “啊？”我反应过来时顾骁的唇已经松开了我。
       “被亲傻啦？”
       “靠……是你太突然了。”
       顾骁轻轻笑了一声，随后我就伸手继续帮他脱上衣。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掀起衣服真正看到他身上的纱布和绷带我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原本精致的小腹肌被一圈圈绷带缠住了，那个被捅的伤口上还微微渗着血。我顿时心如刀割，手上的动作一下停了。
       “没事，不疼了。”顾骁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耳侧响起，每当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就无比温柔。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更加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上衣。然后拧开水龙头打湿毛巾，再抹一点香皂在上面，对他道：
       “哥，转身，先给你擦背。”
       他很听话地转过去。我轻轻地把毛巾覆上去，顾骁的背上除了肩膀贴了两块纱布外没有别的伤口，只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淤青，我一边擦一边避开那些淤青，全程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手指不经意间滑过他光洁紧致的肌肤，竟然还有些很微妙的触感。
       “草，你再轻点我就要射了。”
       “什么？”
       空气中冷不丁的响起这句话，我顿时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我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把他轻轻转了过来，往下一看，顾小骁正顶着病号裤昂首挺胸地抬着头。
       “我操？”我失声笑了一下，“擦个背你也能勃起成这样？”
       “你他妈不看是谁给我擦背！”
       我立即笑得有点站不稳，对面的人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瞪着我。
       笑完后，那巨棒却还没有消退之势，接下来就轮到我头疼了。
       “哥，你是不是憋太久了......”
       “废话！”顾骁咬牙切齿道，“我两只手都伤了，夜里想撸个管儿都办不了。”
       “你还想撸管儿？”
       “......”
       半晌，他才幽幽地道，“你别得瑟，要不是老子腰伤了，现在早就把你按在地上干了。”
       “我靠！”我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那么大声你想给谁听见？”
       那人只是眉眼带笑地看着我，然后牙关一收。
       “疼！”我吃痛地把手掌收回来。
       “帮不帮我？”
       “帮你什么？”其实我不用问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给我口。”
       “......顾骁，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我一认真地看着他，“你的脸皮比牛津大辞典还厚了。”
       “我草你大爷——”
       玩笑开完后，顾大爷还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慰借。他轻轻倚在厕所的洗手池上，我蹲下去拉开他的病号裤，顾骁黑色的内裤就露了出来。
       “哥，你换过内裤么？”
       “废话，我天天都换。”
       “你不是手伤了吗？”
       “是伤了不是断了！你他妈还口不口了。”
       我笑了一声，二话不说扯下他的内裤，顾小骁瞬间顶了出来弹到我脸上，龟头硕大黑红，留着一股清液。
       “靠......”这是憋了多久了。
       惊叹完毕，我张开嘴就含住了龟头，顾骁立即身体一崩，喉咙里发出一声久旱逢甘雨般的呻吟。
       “爽......”
       含住龟头后我又一路往下，直接一口气吃到根部，顾骁的性器在我口中直抵喉咙，我强忍着剧烈的异物不适感把口中的巨棒又退出来一点，随后舌尖扫过龟头顶端，直抵小眼，顾骁再也忍不住，腥甜的液体一点点地涌出小眼，我一滴都没放过，全部扫入舌间。
       “宝贝儿你太棒了......”顾骁闭着眼靠在墙上，缠着绷带的双手按在我脑袋两侧。
       我把整根巨棒吐了出来，低头舔他的囊袋，顾骁把毛刮的很干净，我含住两颗蛋蛋稍稍用力一吸，他就发出了惊呼。
       “快舔棒棒......草。”他伸手想扶起我的脑袋，我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立即又含住了那根硕大的棒棒，用力一吸。
       “啊！”
       几乎是一瞬间的，一股浓稠的液体就射进了我的喉咙里，一股又接着一股。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顾骁低头盯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吃太快了，我一下没忍住。”
       我嘴里还含着他稍硬的棒棒，一脸惊讶的说不出话。
       “吃下去。”顾骁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听话地咽了咽喉咙，那些宣泄后的欲望就全吞了下去。
       他拔出棒棒，蹲下来飞快地亲了我一口，然后吐着舌头揶揄道：
       “靠，味儿真腥！”
       激情过后小狼狗算是吃饱喝足的重新躺回床上了，但还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我漱完口后瞪了他一眼：
       “这周都别想要了！”
       “别啊！我没嫌弃你！”顾骁笑着道，“我嫌弃我自己的东西。”
       “你赶紧闭嘴吧。”
       最后，两个偷腥成功的少年都一起笑了。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学校实验楼的小隔间里，那时候做过同样的事，却不带感情，只有宣泄。但或许正是那个荒唐的中午，有些羁绊才歪打正着的被联系到一起。
（我就知道你们喜欢吃肉！）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9 04:16 编辑
【2019.2.19更新】
       十九、
       “学霸，明天有没有时间啊？我过生日，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你赏不赏面子？”我正在医院病房的小桌上写暑假作业，徐小蕙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本想立刻拒绝，每天去看望顾骁已经变成了我暑假的固定生活，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去哪儿玩？”
       “下午先去看场电影，然后一起吃晚饭，吃完后去唱歌。”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他正举着手机在看电视，“我......白天要陪着我哥，可能晚上才有时间。”
       “顾骁吗？他的病还没好啊？”我没跟她说起顾骁的事情，只是说生了小病。
       “嗯，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晚上也行啊，我们吃完饭发个地址给你，你去ktv等我呗？”
       “好。”
       又简单聊了几句，那边电话才挂了。顾骁立刻放下手机看着我道：“去哪儿？”
       “徐小蕙生日，明天想叫上我一起。”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明天一整天？”
       “他们下午先看电影，我白天陪完你晚上再去也行。”
       顾骁听完就扭头继续盯着手机陷入沉默。
       “哥......”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道，“你要是担心我就不去了，等下回个信息拒绝她。”
       “没事，你去吧。”顾骁盯着手机屏幕道，“其实下午去也没事的，不用那么紧张。”
       “真的？”
       “嗯，你明天早上来的时候带双休闲一点的鞋给我吧，我想下楼走走。”
       “好。”
       第二天我带了双白色的空军一号给他，还找了双干净的袜子给他换上。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扶着顾骁的腿给他穿袜子，穿好一只脚后他偷偷地抬脚踩了一下我的下身。
       “哥，别闹！”我抓住他的脚腕。
       他嘴角上扬勾着一抹坏坏的笑容看我，“想不想舔？”顾骁压着声音道。
       我立即脸红了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隔壁床，幸好大爷睡着了，然后道：“不要，等你出院再说。”
       “那你脸红什么？”顾骁斜了我一眼，“明明心里想要的很。”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恶狠狠地在他脚上没受伤的地方掐了一把。
       中午陪顾骁吃了饭，我简单收拾一下作业就要走了。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临走前我对他道。
       “这句话应该我说，我都快出院了还能有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抱抱他就开门走了。
       电影院在另一家大型购物广场，距离医院不是很远，我直接打车过去。到商场楼下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我抬起一看是徐小蕙的微信消息：
       我们在10楼影院门口了，就差你啦。
       好的，我马上到。
       回完消息后我突然注意到“新的朋友”那栏有个未读信息，是个好友验证：
       马尧。
       看到这个ID我瞬间愣了一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这也太直白了，我立即点了通过。
       ——哥？
       ——嗯，到哪了。
       ——刚到影院楼下，你怎么有我的微信号？
       ——手机通讯录找的。
       顾骁的消息几乎是秒回的。
       ——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并没立即得到回复，我已经走出了10楼电梯，这一整层都是电影院，我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休息区的徐小蕙，旁边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女。徐小蕙正好视线往我这边移过来，我向她招了招手就走了过去。
       “嗨！学霸！”
       “别这么叫我。”我笑了笑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朋友，隔壁班的。”徐小蕙向我介绍坐在一起的三女两男，又对他们道：“这是坐我后桌的朋友，林小樊。”
       我礼貌地跟他们说了声你们好，徐小蕙又指了指离我最近的一个男生，“这我同桌，就不用介绍了吧。”那个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冲我笑了笑，这人我确实认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
       电影还有10分钟开场的时候，微信又响了，我打开一看：
       ——就是想你了。
       是十多分钟前那个问题的答案！我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看着那条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说话的是一个刚认识的女生，张若。
       “没什么，我哥。”
       “哈，我以为是女朋友呢。”张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学霸你有没有女朋友？”坐在旁边的徐小蕙突然来了兴致。
       我笑着摇了摇头。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有一个，而且你还认识。当然这句话我没跟她说。
       电影开场前我调了振动，然后低头飞快地回了条消息：
       ——我也想你。
       一个下午看场电影再随便逛一下就过去了，那条消息之后我暂时没再收到顾骁的其他信息，我便把手机放回裤兜里不再管。晚上一群人聚过餐后便往KTV走，那才是今天的主会场。路上我掏出手机又看了看，顾骁的头像还是很安静，是只汤姆猫。（对，就是猫和老鼠那只）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哥，你在干嘛？
       两分钟后，汤姆猫回复了。
       ——发呆。
       ——这么无聊啊？下楼走走呀。
       ——嗯。
       这条消息后我就被徐小蕙拉进了包间，尽管人数不多，但送上来的酒水和零食倒是特别丰富，一个很大的蛋糕摆在桌子中间。
       “大家今晚都不要跟我客气哈！那几个麦霸就不用我喊了，自觉上吧！”徐小蕙抓着话筒站在沙发前道。
       这些人除了徐小蕙外我都不是很熟，但随便交流几句后倒也不再生疏，令我万万没想到是平日里看的斯文安静的徐小蕙同桌，居然就是那个“麦霸”，扯着一把嗓子就几乎不愿意下来了。后来又是开蛋糕和各种小游戏，等我反应过来时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我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地去找手机，最后在沙发枕头里摸了出来，打开一看，24条未读消息。
       除了几条营运商广告，全是汤姆猫。
       我的心立即咯噔了一声。
       ——你在KTV了吗。
       ——到了告诉我。
       ——在干嘛。
       ——怎么不回话。
       ——回我。
       ——回。
       ......
       最后一条是“到家后告诉我”。我几乎不敢再细看，直接走出包间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了。
       “哥？”
       对面沉默。
       我又喊了一声，“哥？”
       “嗯。”顾骁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对不起，我手机静音了，没及时看到！”我赶紧道歉。
       “出来。”
       我顿时一愣，“出来哪？”
       “我在门口。”
       不到一分钟，我就跑到了KTV的门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雨来了。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带着那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一身休闲服和我早上带给他的小白鞋。
       “哥，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我二话不说冲到他面前。
       顾骁没立即回我，眉头微蹙，脸色有些阴沉地盯着我，我心里顿时一惊。
       完了，这是生气的样子。
       “哥？……”
       “好玩到都不回我消息？”
       “我大意了没看到……对不起。”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你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稍微喝了一点啤酒。
       “包间里有谁？”
       我抬头愣了一下，想了一会道：“徐小蕙和她同桌，还有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和女生。”
       “还有男的？”
       “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腕就突然一紧，顾骁拽起我就往KTV洗手间走。他用力地踹开门，然后把我摔在墙上，我只感觉到后背一疼，顾骁近乎粗暴的吻就落了下来，舌头撬开我的齿间在口腔中横冲直撞。我见识过温柔如水的顾骁，此时我也见识到了粗暴疯狂的另一面。几乎没有什么调情的情调，只有几乎令我窒息的疯狂的索吻。
       他吃醋了。
       我脑海里第一时间闪出这个念头。
       这时候手上的手机振了起来，我余光中看到是徐小蕙的电话，我刚刚跑出来时没跟她打招呼。但我还被顾骁按在墙上根本说不了话，我正想推开他，顾骁松开了我的双唇，然后手一抬抢走我的手机，转身，扔进洗手池里，拧开水龙头。
       几乎是不到一秒内完成的这一串动作，根本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转身拽起我的手腕，往身后隔间里一推，锁门，把我转过去，趴掉裤子。下一秒那滚烫的性器抵在我的小穴上直接就把龟头捅了进去。
       “啊！——”我瞬间痛的大叫一声，腿都痛软了，他双手扶住我狠狠地按在墙上，性器丝毫没停下继续往里面顶。
       几乎是被瞬间贯穿了身体的那种剧痛，身后的人已经直接抽插了起来。
       “哥！疼！”
       我痛的眼泪都出来了，顾骁并没说话，抽插的速度愈来愈快，力道一次比一次大。他几乎是整根拔出再整根插入，每一次撞击都撞的我浑身骨头一震，巨大的疼痛中夹着一丝快感。我被撞的几乎发不出声音，脸贴在墙壁的瓷砖上，上面全是液体，我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
       几分钟后，那道低沉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
       “你他妈倒是叫啊……”
       我张着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接着他低头猛的一口就咬在我脖子上，我痛的再次大叫一声。
       “就是这样，给我叫出来……”
       “我在欺负你呢……”那道此时像魔鬼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给我叫。”
       我全身都软的撑不起来，只能用喉咙发出一些呜咽。
       他松了嘴又往另一侧咬了一口，身下的抽插更是加快了速度。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是被撞的全身无力的状态，那人才闷哼一声，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射入了我体内。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19 21:46 编辑
【2019.2.20更新】今天早点睡觉，明天滚回学校了。
二十、
       狼不是狗，就算再乖巧，也是要吃肉的，何况是饿狼。
       这是恢复意识后脑海里闪出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是头晕脑胀和屁股灼烧般的疼痛。我闭着眼发出一声闷哼。耳边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不，我不想醒。我继续闭着眼。
       “我知道你醒了，你睁开眼看一下我好不好？”
       我依旧没动。
       “你再不睁开我就再干你一次，说到做到。”
       草！你还是人吗？
       我猛的睁开眼睛瞪着他。顾骁的脸离我非常近，看到我睁开眼后他立即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歉意道：
       “还疼不疼？”
       “......”
       我把头别过去，才发现这里是医院，不过是另一间病房，我立即又把头转过来，惊讶地看着他。
       “你昨晚晕过去我就把你送过来了.....”
       我又赶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病服，“那、那医生都知道了？！”声音沙哑到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难受就别说话了。”顾骁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后面都发炎了，半夜又发烧医生能不知道吗？”
       顿时我就感觉脸上又青又紫，被人干晕还干进了医院，真是脸都被自己丢光了。缓了好一会才道：“你呢，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没事，我再过几天都可以出院了。”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有点尴尬。
       过了许久，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骁盯着我，看了一会后偏过头去，“你知道还问。”
       “......那我以后都不去了。”
       他把头转回来，扬了扬嘴角，脸上又换上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轻轻道：
       “是我不对，明明是我让你去的。”他摸着我的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下午看不见你就心烦......晚上又没收到回复我就急了。”此刻的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每次都是这样，我的心一软就再也没有任何脾气了。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走了进来，简单检查了一下道：“再休息一下没什么大碍晚上就可以出院了。”说完他又扫了顾骁一眼，“年轻人别玩的太过。”话音刚落，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恨不得立刻打开窗跳下去。
       于是休息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就耐不住了，换了衣服就要离开这个羞耻的地方。顾骁带着我回到他自己的病房，隔壁床的大爷已经醒了，一脸慈祥地看着我：“身体没事吧？”
       我顿时表情一僵，大爷又道：“昨晚听你哥说你发烧了，大半夜的把你抱进医院。”
       我松了一口气，瞪了顾骁一眼，他侧着身笑的一脸欠揍。
       这件事后小饿狼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安分守己地在床上又躺了几天。
       “哥，你不写暑假作业吗？”眼看着七月就要过去了，我问道。
       “我手都伤了，怎么写。”
       “你就算不伤也不会写。”我斜了他一眼，“要不我帮你一起写了吧？”
       顾骁看我一眼笑了道：“算了吧，你第一次帮我写作业我第二天就被老师点去办公室骂了。”
       他把爪子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比起写作业，出院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他勾着嘴角神神秘秘地扫我一眼，不急不慢地道：“好像有人说过跟我玩什么都没关系来着？”
       我愣了一下，随即脸又红白青紫了一阵，道：“......你想做什么？”
       他只是坏坏地挑起眉，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个小伙子长得不像亲兄弟，感情倒是比亲兄弟还亲啊。”隔壁床的大爷笑着道。他今天好像格外精神，也能坐起来靠在床上了。我笑了笑把刚刚剥 好的橘子递过去给他。
       “你们吃你们吃，我这老头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些。”
       “您今天精神真好。”我笑着道。
       “躺了几个月了，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大爷说完还真按了护士铃，两分钟后就颤巍巍地下床了。
       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施小琴看着我道：“小樊，顾骁明天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我应了她一声，旁边的顾建国又道：“用不用开车接你们？”
       我摇了摇头：“他可以下地了，我早上接了他直接打个车就行，你们上班吧不用麻烦。”
       何止可以下地，还能做剧烈运动了呢。
       “我之前还担心那小子跟小樊合不来，没想到现在兄弟俩感情这么好啊。”顾建国看起来很高兴，连忙给我夹了几筷子菜。
       嗯，不止感情好，我们甚至还上过床。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打个车去医院。进门的时候顾骁已经收拾干净坐在了床上，他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穿着我昨天带给他的新衣服和白鞋，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帅气。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愣了两秒，他转身看见我后就扯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哥。”
       “嗯。”
       “大爷呢？”我随口问道，隔壁的床空了，只有一块干净的被子孤独的放在床尾。
       “昨晚走了。”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走了的意思，顾骁拎起背包走过来抱了抱我，低声道：
       “走吧，回家？”
       “嗯，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施小琴夫妇已经出门上班了，我放下行李蹲下来给他脱鞋，他笑着道：“脚又没伤，你伺候的可真周到呀？”
       “我乐意。”我把他的鞋整齐地收进鞋柜，拿了拖鞋给他换上，他把我拉起来直接往卧室走。
       顾骁的房间我第一次进，布置的非常简单，装修基本都是男生专属的冷色调，地上有几颗篮球和一些零散的衣服。
       顾骁把行李收拾好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枕头扔到床头，然后指着床头另一个回头问我：
       “睡哪一个？”
       “啊？”我愣了一下，这是在邀请我晚上一起睡觉的意思啊。
       “不愿意？”
       “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笑了一下，冲我勾了勾手，没等我完全走近就伸手一揽，打算往床上倒的时候，我立即扶住他：
       “哥，小心伤！”
       他愣了愣，轻轻坐在床上后就把唇贴了过来。这个吻温柔而安静，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终于回到港湾般的心安。
       我们抱着吻了两分钟，擦枪走火的刹那间我忽然瞄到了他身后的书架，身体顿时一僵忘了呼吸。顾骁立刻发现了我的异常，松开唇跟着我的视线回头。
       那个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摆着10个深色的烟盒，烟盒的旁边是一个碎了一块的小摆件，那只睡着的梅花鹿趴在木桩上，两个小男孩靠在一起坐在木桩前。
       我瞬间就看愣了，过了一会我指了指那些烟盒道：
       “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早就忘了。”顾骁随意扫了一眼，又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抽万宝路？”
       “观察到的。”我挑眉道，“何止万宝路，你每天内裤袜子什么颜色我都知道。”
       “我操。”
       “那你为什么没抽？”
       “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
       “吸烟有害健康……你还在意这个？”
       “......那你看看我的。”他从自己兜里拿出烟盒扔到我手上，也是同样的牌子和颜色。
       “看不懂，都是外......我靠？！这两个不一样！”
       我话音刚落，顾骁就扯着嘴角一脸看傻逼的看我，笑得前仰后合。
       “你的嘴还这么挑呢？”
       “抽惯了进口的”他收了笑容，“一般的报刊亭买不到。”
       “那它呢。”我又指了指香烟旁边碎了一点的摆件。
       “你送我的礼物我当然收下了。”
       “谁送你了，我可没说。”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人就盯着我不说话了，足足盯了半分钟。我被盯的有些尴尬，然后那个熟悉的气息就靠了过来，只觉得身体一倾，顾骁就抱着我倒在了床上，贴着纱布的脑袋枕在我脖子里。
       “哥？”
       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小刺头。
       “你是不是问过我，为什么生气？”他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何强吗？”
       “嗯。”
       其实，有些原因我早就自己想了明白，只是我不说，不代表我永远不知道。
       “初中的时候我跟他一个学校，他合伙把一个同龄人打成了残废。那时候他不到14岁，连刑事责任都不用负。”
       “那晚你要是没逃掉被他抓到，我不敢想象后果。”
       随后，顾骁枕着我说起了很多往事，声音低低的，说到后来几乎是没了声。我轻轻地搂着他，感受他贴在肩膀上的脑袋和胸腔滚烫的体温。这就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以为他不再说下去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想再轻易失去深爱的人了。”
       “以前是我妈，现在是你。”
       “哥......我这么问可能不好，阿姨她是......”
       “车祸。”
       我顿时一愣，这与施小琴告诉我的不一样。
       “她让消防员先救的我……”
       “别说了，顾骁。”我立刻收紧臂膀，“对不起，哥。”
       时间在那一刻安静了，我从没想过这些感情的背后有如此多细腻的故事，每一笔都是顾骁的回忆与痛楚。以前他只是独自承受，后来他选择敞开心扉。他就像受伤的动物一样，把身体最脆弱的肚皮敞露在我眼前。
       “哥，你饿不饿？”
       “嗯？”肩膀上的脑袋终于动了动。
       “我还有个小惊喜，本来想晚上再给你的。”
       “什么？”
       我轻轻放开他，把房间的窗帘拉上，然后飞快地开门出去。用不到10秒的时间冲到客厅打开冰箱，昨晚回家前买好的蛋糕就安静的躺在里面。我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插好蜡烛再飞快地回到房间，那人盯着我从进门直至走到身前，全程没眨一下眼。
       效果不错呢。
       “哥，虽然晚了点，还是祝你18岁生日快乐！”
       “你不是早就说过了？”
       “那次不算……哥你怎么哭了？”
       “哭个屁，老子眼睛进沙子了。”
       我笑了一下，“那你快吹蜡烛！”
       顾骁鼓了一下腮帮子，把蜡烛一口气吹灭了。
       “啊！忘记叫你许愿了！”
       “明年再许。”他笑了笑。
       “那你吃蛋糕。”
       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
       “不吃蛋糕。”那人嘴角上扬，笑容灿烂，“吃你。”
【昨天去朋友家吃饭就折腾的比较晚...我不是时差党，也没有写到凌晨。我都是每天用碎片时间手机备忘录上打好的。不用猜你们也知道下一章更新肉了（笑）】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1 17:24 编辑
【2019.2.21更新】有事来晚了，抱歉。3千字纯肉
二十一、
       他捧起我的脸，轻轻地在唇上啄了一下道：“我先去洗澡？”
       “别洗了哥，你脑袋上还有伤呢。”我摇头道，“而且……我喜欢你的原味。”
       “我操。”顾骁挑眉笑了，“到底谁脸皮厚一点？”
       随后他又道：“系蛋糕的彩绳在哪？”
       “在客厅的桌子上，怎么了？”
       他扯着嘴角戏谑地扫我一眼，“等着。”
       说完，顾骁就起身飞快地跑出了卧室。一分钟后，他手上拿着那根长长的彩绳还有今天穿过的那双白短袜走进来反锁了门，另一只手上还多了一盒牛奶。
       “哥，你想喝牛奶？”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道：“不是我喝，是给你。”
       我正疑惑，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轻轻抱了一下我，嘴唇贴到耳边舔了一下道：“宝贝，等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我，我们就停下来好不好？”
       他这种低沉的声音简直就是一剂迷药，我根本没有思考他的意思就点头道：“好。”
       “那跪下。”
       他一说完，我便听话地从床边起来，轻轻跪在他身下，眼前正好是他裤子的裆部，此刻早已是英姿勃发涨的巨大一包。他看我盯得目不转睛，伸手拍了拍我的脸笑道：“别看了，等会就用它喂饱你。”
       然后就蹲了下来，把我揽进怀中，抓起我两只手背到身后，我感觉手腕一紧回头一看，他从地上捡起一只黑色的篮球袜把我两只手捆了起来。我顿时有些震惊，顾骁的呼吸就打在我的脖子上，他捆紧我的双手后又拿起地上的彩绳，按住我的手腕压在背后，然后绳子滑过肩膀穿到腰间，最后绕着身体来回缠了几圈，我就背着手被五花大绑的捆住了。
       震惊之余，顾骁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下颌，我仰着头看他，他的眼神戏谑又带着一丝情人间的温柔，轻声道：
       “张嘴。”
       我立即照做，他低头吐了一口口水到我嘴里，顿时有一股欲望的甜味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然后他再次低头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道：“叫哥哥。”
       “哥哥。”
       话音刚落，顾骁就拿起那只穿过的白短袜塞进我嘴里，由于没穿多久并没多大味道，只有属于他的气息。他扯着我的头发往床边带了一下，然后坐在床边就把脚抬了起来，踩在我脸上。
       “闻闻你哥的脚，香不香？”
       我嘴里含着袜子，只能发出一些闷闷的声音，鼻尖蹭着他光滑的脚底，没有出汗，只有少年的脚丫味。
       “喜欢吗？宝贝。”
       “……喜欢。”
       “那仔细闻闻，闻出声音来。”
       我深吸一口气，再全部打在他的脚趾间，将他的气味一丝不漏的吸进鼻腔。
       顾骁笑了一下，把脚放下来，拿起牛奶打开。
       “张嘴。”
       然后牛奶就一点点倒进了我嘴里，浸湿口中的白袜，一滴一滴地渗入我的喉咙。
       “慢点喝，别呛到。”
       他不疾不徐地倒完半盒牛奶，“嚼啊。”
       我就着湿透的白袜嚼了几下，牛奶的香醇夹杂着棉袜的气息，比任何催情剂都有效，我硬的下身早已湿透，顾骁扯着嘴角盯着我，然后伸脚踩住我的分身，我顿时一个激灵。
       “这么爽啊？”他坏坏地笑了一下，脚上的力气加大几分，我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头正想低下去又被他掐着下颌抬住。
       “看着我，宝贝。”
       “我喜欢你看我虐你。”
       “不许低头，看着我的眼睛。”
       “乖。”
       从第一次玩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视线从来不会离开我，无论是过去带着狠辣的戏谑，还是现在充满霸道的温柔，那个人至始至终，将自己的猎物尽收眼底，控制的无懈可击。
       顾骁伸手扯出了我嘴里的白袜，一只脚踩着我的分身，另一只脚抬起来插进了我嘴里。上一次舔脚还是他没受伤的那晚，我伸出舌头卖力地伺候他的脚趾，舔过脚缝把地上的沙尘都吃进去，觉得无比放纵与心安。
       两分钟后他突然松开脚，弯腰抓了一点蛋糕上的奶油涂在脚趾上再次伸了过来，我立即含着他的脚把奶油都舔进去。
       “好吃么？”他看着我勾了勾嘴角，然后踩着我下身的脚又来回碾了碾。
       “啊……！”
       我身体一颤，一小股液体射在他脚上，顾骁低头扫了一眼笑道：“爽到都射了？”
       “哥，再踩踩……”
       没等我说完，顾骁又使劲踩了几下，我闷着声音叫了一声，又射了一次。他把沾满精液的脚丫伸到我嘴边命令我清理干净。
       五分钟后，两只脚都舔干净了，他把我提起来按在一张靠椅上，然后脱掉裤子扒下一半内裤走到我身侧，那根硬的发红的性器弹到了我脸上，他抓着我的头发按在勃起的巨棒上，不等他命令，我就舔了舔那气焰嚣张的龟头，顾骁满意地发出一声闷哼。舔弄了几下后，他就忍受不住了直接把棒棒插进我嘴里轻轻抽插了起来。我坐在椅子上被他抓着头发侧着头，顾骁的性器在我嘴里进出，一下一下地顶着我的喉咙，因为有过一两次经验了，这次深喉并没以前那么剧烈的难受，我不禁发出几声呻吟，顾骁的呼吸立刻急促了。
       不到十分钟，他就身体一颤，一股炽热的精液就射进了我喉咙里，我被呛了几下，他把棒棒抽了出来。
       “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射了？”
       “太久忍不住了，先释放一下。”他盯着我挑了挑眉，“不然干你的时候射太快就丢人了。”
       “什么？”
       我赶紧往下一瞄，那棒棒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又硬了起来，他直接把内裤整条扒下来，然后把裤裆的位置塞到我嘴边道：“舔舔你哥的内裤。”
       我便舌尖一伸，舔着内裤上有些尿渍的地方，除了有点腥全是大男生的气味。
       “好吃么？”
       我点了点头，睁眼问他：“哥，你不会等下让我喝尿吧？”
       他皱了皱眉道：“那不会，太脏了会弄坏你身体的，我舍不得。”
       随后顾骁拿开了内裤，俯下身吻了吻我：“我不可能像第一次那样毫无顾忌地虐你了。”
       最后，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转身按在墙上。我的脸贴着墙壁，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身后，撅着屁股背对着顾骁。他抬手拍了一巴掌我的屁股，“抬高点。”
       我照做挪了挪腰，然后就感到一根滚烫的棒棒贴到了我的臀缝中，顾骁的手也伸了过来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紧贴着我身后的腰就动了起来。
       “哥……你他妈宰羊还带磨刀的？”
       臀缝间的巨棒就停了一下，然后就听到顾骁笑了一声，下一秒那龟头就滑到穴口捅了进来。
       “啊！”
       我吓得一叫，身后的动作就停了，一阵酸痛从臀部蔓延上来。顾骁拔出了棒棒，脸从身后靠过来道：“不磨刀怕羊受不住啊。”
       草！
       他低低笑了一声便蹲下身去，双手掰开我的臀瓣，就感到有一根湿热柔软的东西扫了进来。
       “哥！别舔……脏。”
       “闭嘴。”顾骁的动作依旧没停，“我又不嫌弃你。”
       “啊……！”来自身后的刺激一波一波的冲击我的大脑，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冲击让我脚都酥软了。
       半晌，顾骁终于松开了舌尖，站起来从身后抱住我道：“不舔舔怕你太疼。”
       然后他就扶着我的腰把茎身插了进来，有了口水的润滑，进入的不再艰难，我也没有先前那么剧烈的疼痛感，只觉得身体突然被异物贯穿，那整根性器就长驱直入地闯进了我里面。
       我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爽不爽？宝贝。”顾骁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我适应了一会后，他就抽动茎身抽插了起来，房间里顿时响起了羞耻的肉体碰撞的声音。
       他搂着我，把我的脑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伸进我嘴里搅动我的舌头，我舔着他的指尖，配合他的抽插挪动腰身。
       “操……真骚。”顾骁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下的抽插加快了速度，“被我操爽不爽，宝贝。”
       这人一浑起来什么羞耻的话都能吐出来。
       “快说，爽不爽？”他猛的一顶，我惊呼一声。
       “爽……！”
       “那你叫出来，哥哥在干你呢。”
       “啊！……”
       按在墙上干了十多分钟，他又把我按到地板上。我跪在地板上羞耻地撅着屁股，顾骁按住我被绑住的手腕跪在我身后，二话不说又把茎身送了进来，身后的抽插加大了力度，毫不留情地攻击我的顶点，几分钟后我便身体一颤缴械投降，一股液体喷射在地板上。
       顾骁弯下腰，贴着我的后背双手撑在地上，靠着我的耳边笑道：“又被干射了？”
       “靠……”我呼吸急促，脸早已通红，话都说不出了。
       他再次起身，扶着我的腰继续抽插，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到最后房间里几乎都是我们俩放纵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声“我爱你，宝贝。”滚烫的精液几乎要把我的身体灼穿，顾骁射完后抱着我直接趴在了地板上，房间才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一些纵欲过后的喘息。
       良久。
       “哥……”
       “嗯？”
       “蛋糕好吃吗？”
       背上的少年轻轻笑了一声，轻盈的吻就一点点的落在了肩上。
       “好吃。”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3 00:54 编辑
【2019.2.23更新】
      二十二、
       这场纵欲结束后地上可以说是狼狈不堪，奶油、精液和分不清是什么液体的液体。顾骁把我打横抱起来去洗澡，结果在浴室里又被上了一次。最后我几乎是全身无力地趴在浴缸上，任由他给我清理体内的残留物，洗到后来我还睡着了，至于是怎样走出浴室怎样倒在顾骁床上的我已经忘了。
      朦胧中睁开眼睛，那人的脸就贴在我面前，近的呼吸都均匀地打在我鼻尖上，顾骁抱着我睡得很安静——能睁开眼就看见你，真好。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就这样近距离地盯着他看了十分钟，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有些暗沉，房间里打着一盏小台灯。
      我稍微动了动想伸手摸手机，顾骁就醒了，一脸人畜无害睡眼惺忪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可爱。他看见我后也笑了，唇就凑了过来吻了吻我。
      “吵醒你了？”我道。
      “没有，我睡得很浅，不然晚上睡不着了。”他看着我道，“几点了？”
      我摸过手机一看，“17：45，我们睡了一下午。”
      “这时候你妈该回来了吧？”
      顾骁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惊醒。然后就听到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真的是施小琴下班回来了。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我还全身一丝不挂地躺在我哥床上。不过幸好施小琴不会随便开顾骁的房门，听外面的动静她应该直接去厨房做饭了。
      十分钟后，我穿戴整齐，悄悄地拉开一条门缝，客厅里没有人，我迅速地从顾骁房间里出来，溜回自己的房间。等施小琴在餐厅里叫我，我才慢悠悠地假装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脖子怎么了？”
      “什么？”
      “怎么有一两块红红的？”施小琴摆着餐具一边问我。
      我脸色霎时一白，靠，肯定是中午被亲的太狠留下的！
      “被、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一下，有些过敏。”我赶紧撒谎道。
      “电视柜里面有药，等下吃完饭搽一下吧。”施小琴说完就不再关注我的脖子。
      我赶紧跑到电视旁边，找出几片创可贴贴上，这红印子远看不知道，近看一眼就能看出是吻痕啊，真是太险了！
      顾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他一眼就瞄到了我脖子上的创可贴，然后就勾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等他坐下后我抬起腿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喝着汤顿时被呛了一下。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顾建国转头问道。
      “没事。”顾骁摇了摇头，用余光瞪了我一眼。
      晚饭后我便溜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了，直到晚上十点半手机响了一声：
      ——还不滚过来？
      我看着汤姆猫的头像笑了一声，悄悄打开门出去，客厅已经没人了。顾骁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没开灯。我轻轻推开那扇门正疑惑，手臂就被突然一把抓了进去，然后身体就被按在了墙上，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就靠了过来。
      “敢踩我？”黑暗中顾骁带着笑意低声道，“信不信让你跪床边舔一晚上脚？”
      我笑了一下，往黑暗中凑过去，果然就碰到了他柔软的双唇。
      熄灯睡觉的时候我俩又脱的只剩条内裤，顾骁的身体就像个大暖炉，我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哥，你身体怎么这么暖？”
      “天生就这样，冬天跟我睡觉可舒服了。”
      “还有人冬天跟你睡过觉？”
      “没有。”顾骁道，“不过今年就有了。”
      我笑了笑，又道：“哥，明天我想去报个跆拳道班。”
      “为什么？”
      “保护你呀，下次遇到那种事情我就不用干跑了。”
      顾骁笑了一下，“真的？”
      “真的。”
      第二天我打了个电话问徐小蕙果然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有家道馆离家还挺近，学一个月每周3节课，于是不到两天这个计划就雷厉风行地实施成功了。开学前最后一个月便再次充实了起来，上课的时候顾骁会陪我一起出去，他一般是找朋友聚会或者去打球，然后等我快下课的时候又来道馆接我。
      “哥！”
      我收拾好东西走出道馆时，他正坐在门外的休息区抽烟，见我出来便掐了烟站起来。
      “等的花都谢了。”
      “我找教练请教了些问题耽误了一下，路上请你吃东西吧。”
      “不要，晚上吃你就够了。”
      我笑了一下，然后跟他一起往家走。
      “刚出来时跟你说话那男的是谁？”
      我愣了下想了想，是上周刚认识的一个新朋友，“算是我的搭档，跆拳道班认识的，叫宋帆。”
      顾骁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哥，你不会又吃醋了吧？”我赶紧道，“我们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微信都没加呢！”
      他扑哧笑了一声，道：“没有。”
      “我就是想吧，你跟他练习的时候也会肢体接触吧，我就觉得怪怪的。”
      “你还说没吃醋……”我道，“我跟他和跟你的肢体接触可太不一样了。”
      “那当然。”
      “不然哥你也报一个，我就指定你是我搭档。”
      “草，那不显得我真吃醋了！”
      我笑的有些控制不住。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掏出一看是条短信：
      ——晚上临时加班不能回来做饭了，小樊你和哥哥出去找点东西吃吧。
      “哥，我妈晚上不回来做饭了。”我转头对他道。
      “那我们就在外面吃，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我请你！”
      “那我可不客气了，有家日料早就想吃了，太贵舍不得。”
      “没问题，你带路。”
      结果顾骁这王八蛋把我带到那家日料门口时，我还是愣了愣，这个贵是真的啊。
      “全市最好的日料，怕了？”他扭头挑眉笑道。
      顾建国唯一能给我的只有零花钱了，那些我平时都不用，他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一笔，我攒下来这么久数目还比较可观。我摆摆手拉着他就进去了，虽然没吃过，但这家店的名字很出名，偶尔开开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点菜的时候我还是默默愣了一下，这个海口夸下来代价并不轻呀，顾骁坐在我对面一脸看戏地笑我。
      “吃完饭去看电影？”快吃完的时候顾骁问道。
      说到电影，我瞬间又想起了那个晚上，脸色顿时一红一白。
      顾骁盯着我一愣，笑道：“是正常的电影，正常的电影院！想哪去了？”
      我笑了一下，他又道：“再说了要做那种事情还用得着去那里么。”
      “哥你闭嘴。”我夹了一筷子塞到他嘴里，过了好一会道：“对了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每天出去打球还去……”
      “还是四中旁边那个。”他埋着头边吃边道。
      我顿时一愣，他又补了一句：“没事。”
      “何强残废了。”
      我顿时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惹了社会上一些真混混，腿被打断了，这辈子都坐轮椅了。”顾骁一边吃一边平静地说道。
      我没再说什么，顾骁也懒得再提，自从那天之后我们不再议论过那些人，他们的命运如何也不再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吃完，他放下筷子道：“走吧！”
      我喊了服务员正准备结账，服务员道：“您好，那位先生十分钟前结过了。”
      我惊讶的扭头看他，顾骁扬着嘴角什么都没说。
      去电影院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他：“哥，都说好了我请你。”
      “我自己想吃啊，下次找个便宜的再让你请。”
      “那么贵的要求也答应我，是不是以后把你卖了也愿意帮我数钱？”他悄悄握了握我的手道。
      我笑了一下握着回应他不再说话。
      晚上卧室里的灯熄了，开着空调盖着被子，顾骁进入我的时候我推了推他道：“哥，你怎么这么温柔？”
      “这不是怕弄疼你嘛。”
      “不怕，我习惯了，喜欢你狠一点。”
      “我操。”身上的人笑了笑，“你不早说，老子每次忍的那么辛苦。”
      说完他就一把扯过被子吻了吻我，房间里的声音顿时加快了节奏。云雨过后，我趴在他肩上，他伸手给我清理身体的东西，吻着我的耳朵道：“宝贝，要不下次我戴个套好了？”
      “为什么？”
      “每次给你清理身体我就忍不住又想要一次。”
      “我靠……”我笑了一下，“那我下次自己清理。”
      顾骁轻轻笑了一下，我道：“你还是戴吧，每次做完床单都惨不忍睹，床单洗的那么勤我妈都要怀疑了。”
      全部收拾干净躺回床上已经快一点了，我困得眼皮打架，但还是勉强撑住抱着顾骁道：
      “哥，就要开学了……想不想开学前最后出去玩一次？”
      “去哪儿？”
      “我没想好，就是问问你的意思。”我闭着眼道，“想去一个能下雪的城市，我还没见过雪呢。”
      “宝贝，现在是夏天。”
      我笑了一下，“我知道，意思就是去北方的城市。”
      “你想去我就陪你。”顾骁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道，“先睡吧，你困得快神志不清了，明天再想。”
      “哥晚安。”
      “晚安。”
（忙起来了不过还是会尽量保持日更的，谢谢评论里小可爱的支持。糖快撒完了有些网该收一收了，等我想好怎么收再说~）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4 23:50 编辑
【2019.2.25更新】
       二十三、
       后来这个计划还是泡汤了。
       临近开学前一周，学校临时通知准高三学生回校补课。作为市重点的一中，一直以来对升学率非常看重，对高三学生的管理更是非常严格，跟补课消息一起下达的还有高三学生本学期起必须强制住宿。
       顾骁盯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道：“没事，等冬天到了再带你去，到时候就可以看到雪了。”
       “可是我也不想住宿。”
       “怎么？怕在学校不方便做？”
       “哥！”我顿时脸色一红，“我是担心不能跟你一起睡了.....”
       “怎么不能一起睡，我是你哥跟你挤一个床他们有什么意见？”
       我盯着他愣了愣，好像是有点道理，但又有些说不明白的奇怪。
       “别说一起睡，我偷偷干你都不一定有人知道呢。”
       “我靠。”
       我好笑地盯了他一眼，便不再多想这些烦心事。
       回到学校当天老师就拿上学期期末的卷子开讲，顾骁盯着我桌上的白卷微微蹙眉道：“怎么你也是白卷？”
       “我、我考试的时候突然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了。”我有些心虚，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没跟他说过。
       顾骁将信将疑，不过也不再多问。
       最后一节下课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我心里猜到了应该就是寝室分配的名单。果然，李老师在台上随便讲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情后就道：“住宿的安排之前也跟大家说过了，现在我就念一下寝室分配的名单，四人一间，同个寝室的同学等下就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了。”我们班是文科班，男生较少，正好3个寝室就可以分完。
       “李月、吴凡、张亿民、顾骁，你们住302。”顾骁的名字念出来的时候，我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我们没被分在一起。
       “徐治、胡晓明、林小樊、刘洋，你们303。”李老师不紧不慢地念完最后一组名单，我彻底心灰意冷了。
       “哥，我们没分在一起。”
       “真的想跟我睡啊？”顾骁挑着眉道。
       我当他说废话，扭过头沉默了。这种失落的心情直到顾骁拿着包走进303的时候才消失，他把包随意地扔在我下铺的床上，那里是刘洋的床位。
       “哥你过来做什么？”我爬在上铺道。
       “我刚刚跟刘洋换了呀。”
       我愣了愣，“什么时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看你一脸郁闷的好玩嘛。”顾骁挑眉笑道，“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傻的都看得出来。”
       我立刻笑了笑。
       “原来你们真是兄弟啊？”这时说话的是我新的室友，胡晓明，是个小胖墩，平时交流并不多，不过以后既然都是同一屋檐下的室友了，我也客气地回道：“是啊，以后请多关照啊。”
       寝室里只有两张上下铺，面对面，床旁边则是储物柜和一张书桌，阳台还挺大的，浴室和厕所分离，整体配置还可以。晚自习7点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顾骁收拾完床铺后我就便问他：
       “哥，等下去吃饭吗？”
       “你自己先吃吧，我等会要去打球。”
       “那我帮你打回来在寝室等你？”
       顾骁点头答应了，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会打球，已经是他固定的生活习惯了。
       我在食堂吃完饭再拿餐盒打好一份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顾骁，他冲我挥了挥手，我站旁边看了十多分钟就回寝室了，另两个室友不在，我把餐盒放在书桌上拿了衣服便去洗澡。
       由于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便洗的比较慢，洗了十分钟左右突然就听到寝室门开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回来了。然后不过多久，那个脚步声就走进到了阳台。
       “宝贝。”
       我顿时愣了愣，顾骁回来的这么早。我伸手把门打开一点正想说话，一个身影就挤了进来，我吓了一跳道：“顾骁你做什么！”
       他笑了一下，“想你了，回来洗澡。”
       “我快洗完了，你洗吧。”我看了他一眼，顾骁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篮球裤，进来的时候裤子就全被打湿了，下身的小兄弟正轮廓清晰的映入眼帘。
       “你怎么硬了？”我笑道。
       “硬了一路回来的，不然我怎么这么早回？”他挑着眉看我，一听就是别有深意。
       “哥，这是学校，你……”
       “没人回来，我速战速决。”他勾着一抹笑容便扯下了篮球裤和内裤，把我转过去，性器就抵了上来。
       “啊……”
       “别出声，宝贝。”顾骁伸手捂住我的嘴，唇贴到我的耳边道，“你也不想被外面听到吧？”
       待我稍微一放松，他就往前一挺整根送了进去。
       于是这个澡又多洗了二十分钟。
       顾骁走出来把套套扔进隔壁的厕所里冲了水。我拿着他湿透的内裤道：“我帮你一起洗了吧。”
       他摸了摸我的头，一脸吃饱喝足地笑嘻嘻道：“真乖。”
       我突然想起桌上还有个晚饭，便道：“那个饭可能凉了，别吃了吧等会上自习前给你买点热的。”
       “不用，你给我打的我当然得吃。”说完顾骁就开了阳台门回屋里去了。
       我洗完两人的内裤进屋的时候发现他果然吃的一干二净，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这周回家我买个保温的给你吧……”
       “行啊，你还上不上自习了，就要迟到了。”
       我抬头一看钟果然只剩不到十分钟了，便懒得再啰嗦随便收拾一下就跟顾骁往教室跑。我们穿过宿舍区与教学区的长廊，跑进教学楼上到3楼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林小樊？”
       我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宋一帆走在三四步之外，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瞬间就想起了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自从上周跆拳道班结课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联系方式也没留。
       “原来你也是一中的啊？”宋一帆扬着一抹惊喜的笑容。
       这些私人信息我从没告诉过他，没想到这么凑巧在学校里再次碰到。
       “啊是……我8班的。”
       “你还走不走了？”我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我回头一看顾骁脸色有些不悦，我赶紧跟宋一帆挥挥手拉着他就走。
       晚自习开始后教室就安静下来了，我写作业，顾骁靠着椅背在玩手机，两人进教室后都没说话。尽管这种日常沉默每天都有，但今晚我突然感觉这个沉默很不一样——阴云密布。
       小醋王又吃醋了！
       “哥……”我悄悄喊了一声，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顾骁动了动眼皮，扫我一眼。
       “你不要生气嘛。”
       “谁生气了？”小醋王继续盯着屏幕道，“我有什么气可生？”
       “你都写脸上了。”我小声道，“宋一帆跟我真的没什么关系。”
       顾骁沉默了一会道：“那他怎么见了你跟狼见了肉一样开心。”
       这什么比喻，谁才是狼心里没数吗？我笑了笑道：“就是跟朋友重逢的正常喜悦，我之前连学校都没告诉他呢。”
       顾骁的脸色才稍稍缓和，我又道：“你真的介意，我下次就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好了。”
       “没，我就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正常同学看你那样。”
       “你想多了哥，就算他看我的眼神不正常，我心里也只有你。”我盯着他的侧脸道，“真的。”
       顾骁笑了笑不再说话，摆摆手让我转过头继续写作业。
       结果10点自习结束准备回寝室的时候，那个麻烦又出现了，宋一帆站在8班门外，看见我出来就喊了一声。“刚刚跑的那么快，还没来得及聊聊呢，加个好友吗？”他道。
       我瞄了一眼身后的顾骁，那人的脸色又阴了下来，我赶紧道：“我平时不怎么上网，手机就打打电话。”
       “那留个电……”
       “他都说不给了，你烦不烦？”身后冷不丁地响起这句，把宋一帆的话打断了。宋一帆顿时有些震惊，把视线从我身后穿过去看到了一脸阴沉的顾骁。
       “这位是？”他挑眉问我。
       “我哥……以前跟你说过的。”
       听到我的话，宋一帆顿时了然，我曾经跟他说过我有个很好的哥哥，他笑了笑，冲我挥手道：“那行吧，那我走了。”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走前带了一句：“我在你楼上15班，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有事也轮不到找他。”
       我看着顾骁笑了一下道：“哥，都跟你说清楚了，你怎么还一脸深仇大恨地对他。”
       “命中相克吧。”他随意道，“反正我第一眼就看他不爽。”
       晚上11点宿管阿姨查完房寝室就断电熄灯了，顾骁抱着枕头就爬上了上铺，学校这床一个人睡还行，两个大男生一起睡倒是真的有点勉强。但我也不在意，依旧像在家里一样，跟树袋熊似的抱着顾骁。被窝里他笑着低声道：“抱的那么紧不怕第二天被人发现了？”
       “不怕，我哥我怕什么。”我也笑了笑，“不抱紧点你的醋坛子又要翻了。”
       我话音刚落，顾骁就在被窝里狠狠地咬了我脖子一口。
       “松嘴……!”我压着声音推他的脑袋，他伸出爪子按住我的手，最后松了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咬我的那块地方，轻轻笑了一下道：
       “这笔先记着，下次再惩罚你。”
       (以后固定在0点更，每天0点后没有就不要等啦~）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5 22:01 编辑
       【2019.2.26更新】今天提前两个钟
       二十四、
       住校的生活没想象中那么辛苦，我原本以为自己会非常想家，其实后来发现对家的眷恋不过是对妈妈和哥哥的眷恋，现在有一个成天黏在我身边，施小琴隔几天就会跟我视频，一切跟以前在家便没什么不同。而两位室友徐治和胡晓明在身材上简直是两个极端，徐治高高瘦瘦的，沉默寡言但总会语出惊人，胡晓明的性格倒是大大咧咧的啥也不计较，我们都叫他小胖，这些天相处下来也彻底熟悉了。
       “哎小樊我看你哥每天晚上都蹭上去跟你睡，你俩亲的太过了吧。”小胖一回寝室看见我就道。
       我笑了笑，“你要是羡慕你也可以跟徐治睡。“
       “我去，我要跟他睡估计压死他。”小胖道。
       上铺的徐治冷冷地回他一句：“就你那身材爬的上来？”
       这两人每天都要这么互怼一番，现在刚放学不久，寝室里只有我们三个。
       “我刚去班主任办公室，听他们说好像快要举办校运会了。”小胖躺在床上敞着肚皮道，“就在月考后！”
       学校每年秋季开学后就会举办校运会，我以前的学校也有这个传统，听到这个消息我倒是不惊讶。
       “咱班男生少，每人怎么也得上几个项目吧？”小胖说完扫了我俩一眼。
       “我以前都是报短跑项目。”我想了一下道，“你呢？”
       没等小胖回答，徐治就抢了一句：“他啊也就实心球最适合了，毕竟不用跑。”
       “就你他妈话多！”
       我笑了笑， 又问：“那我哥呢？他以前报什么？”
       小胖顿了顿，道：“你哥啥都不报，校运会他就在田径场旁边打球。打球也就算了，还总是抢田径场的风头，没过一会女生就全围他那边看了！”
       “你们兄弟俩的性格也差太大了。”小胖又补了一句，“也就同个寝室他才偶尔跟我们说几句话，以前就跟座冰山似的。”
       “顾骁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我笑着回道。没错，那货私底下可没下限了，跟他表面营造的冰山王子形象一点都不符。
       高三周六也要上课，而校运会这件事在周六快放学的时候彻底实锤了。
       “大家回家后就考虑一下报个啥项目，下周一回来的时候填表。”班主任站在门口宣布这个消息，“特别是咱们男生啊，争点气！”
       因为只休一天，周日晚上又要回校自习了，我和顾骁便没带什么行李，平时衣服在学校洗衣房洗了，回家带条内裤就够了。
       我跟他并肩走出校门的时候问道：“哥，校运会你参不参加？”
       顾骁偏头盯了我一眼：“你想参加？”
       “我应该报个男子200和400吧，短跑我强项。”
       他沉默了一下，我又道：“听说你以前都不参加？”
       “嗯，没什么意思。”顾骁点了点头，“不过你想参加的话，我也可以陪你。”
       “陪我？”
       “4x100米接力。”他随意地扫了我一眼，道：“怎样？”
       我立即心花怒放，点头道：“好啊！”
       到家的时候，施小琴和顾建国已经早就回来了，施小琴接过我俩的书包就嘘寒问暖的，她问完我就问顾骁，顾骁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应几声，虽然我俩的关系早就如胶似漆，但他面对我妈还是无法热情，不过总比以前好，至少会应人。这些改变施小琴也看在眼里，自从顾骁因我住院后，施小琴对待他就跟对待我一样细致热情。
       “妈，家里有保温餐盒吗？”吃饭的时候我没忘这事。
       “有啊，怎么了？”施小琴抬头问我。
       “我给哥打饭用，他每天打完球食堂都关门了。”
       一旁的顾建国听了道：“顾骁，你怎么让你弟弟给你打饭？还天天打？”
       顾骁头都没抬一下，当他放屁。
       “打个饭怎么了，小樊顺手的。”施小琴瞪了他一眼，又对我说：“吃完饭妈给你找出来。”
       晚上我在自己房间写作业，虽然只放一天但各科老师下手毫不留情，我埋头正写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房门开了，一个人影踱了进来，等他从身后悄悄抱住我的时候我顿时吓了一大跳。
       “啊！”
       “啊什么？一惊一乍的。”顾骁瞪了我一眼。
       “哥你怎么走路没声？”
       “是你太投入了好吗？”他笑了笑。
       我放松了身体，在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道：“你不写作业？”
       “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学霸。”
       我笑了笑道：“你总是不写作业老师怎么也能忍？”
       “谁说我完全不写了，心情好会动一点的。”
       “那你现在心情好不好？”
       “刚刚挺好的，你一提作业我就不好了。”他低头咬了我一口，“而且非常不好。”
       我笑着推开他脑袋，想了一会道：“哥……那你有没有想过高考以后的事。”
       话音刚落，背后的身体就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吧……我们都高三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了。”
       “你想分开？”
       “什么？”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愣住了。
       顾骁盯着我的眼睛，脸色冷了下来：“你成绩好，985任你挑，我肯定不可能再跟你同个学校，甚至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
       “所以你现在就想着以后分开的事情了。”顾骁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是吗？”
       我的心瞬间一缩，眼神就慌了，急道：“当然不是！”
       “我没想过分开的事情！……”我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也忘了我为什么提这个事情。随后他就放开我起身离开了房间，前后不到十秒。
       我立即爬起来追了出去，顾骁的房门在我面前关上，我拧了拧，反锁。
       “哥！”我急得敲着门喊了一声。
       “小樊怎么了？”施小琴的声音隔着房门在主卧里传出来，我赶紧应了声没事，然后心急如焚地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那扇门开了，顾骁面无表情地站在黑暗里盯着我。
       “哥？……”
       “进来吧。”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门一关上我就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眼泪都要出来了，自从那天出事后我就没再掉过眼泪。
       “对不起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脸闷在他背上道，“我不去什么985，你考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考大学我也陪着你。”
       顾骁挣脱了我的怀抱，然后转身靠了过来，那股熟悉的烟草味让我刚刚心急如焚的心安静了下去，然后他道：“说什么傻话。”
       “你该考大学就得考，敢少一分我绝对不放过你。”他低声道，“那些名牌大学你该去，也必须去。”
       “那你会陪着我吗？”
       “嗯。”
       顾骁低低的声音回响在我耳侧，后来还说什么我忘了，似乎也没再说什么，就着那块冰凉的地板，他把我按在地上狠狠地上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我俩都筋疲力尽地趴在地上，顾骁的性器还在我体内，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也不动，良久才低声道：
       “我其实，只是没有安全感。”
       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从他的口中亲自说出来。
       “稍微有一点抓不住，我就心神大乱。”他垂着眉低声道。
       “自从她走后，我的人生就少了一种颜色。”
       “于是我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
       “是你撕开了我的面具……现在你想走……”他平静地道，“不可能了。”
       周一一早升完旗，班主任就带着表来班里了，像征兵似的逮着为数不多的男生一个个问。我报了个男子200米和400米，然后帮我和顾骁报了接力。李老师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微微惊讶，后来还以这个事情在班里表扬了全体男生。
       同时报名接力的还有徐治和体育委员吴凡，第一节下课后那两人就朝我和顾骁走了过来。吴凡对我们道：“咱班就看咱们四个了！我打头阵跑一棒，你们三个看看怎么分？”
       “我随便。”徐治是个面瘫，说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
       我看了一眼顾骁，“哥，你呢？”
       他思考了一下，道：“我四棒。”
       对顾骁的冲刺力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很快就决定了下来，徐治二棒，我就跑三棒跟顾骁交接。
       吴凡开心地各拍了一下我们的肩膀，道：“那行！那体育课的时候咱们就稍微练习一下配合！”
       中午午休完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我们在寝室换上了运动T恤和短裤，我才发现我没带运动鞋，有些郁闷地看向顾骁，他正在换鞋，收到我的视线他笑了道：
       “穿我的吧，我带了两双。”说完他就从床底储物柜里抽出另一双运动鞋扔给我。
       我哥的鞋，虽然闻过很多次，但穿还是第一次，心跳有些莫名加速。穿上后发现还挺合脚，没想象中大。
       “哥，你的码数我还挺适合的。”我系着鞋带对他道。
       顾骁抬眼挑了一下眉，“舔过那么多次了还不知道？”
       “我靠……”我笑了一下，幸好寝室里只剩我们两人。
       校运会在国庆放假前两天，现在只剩半个多月了，于是每周两节的体育课理所当然的成为参赛选手的训练课，体育老师随便吩咐了一下就让我们自由训练了。队伍解散后吴凡就过来就拉着我们三个到跑道上去。
       “做完准备我们就先跑几个30米加速跑，热热身！”吴凡作为体育委员指挥的还不错。
       顾骁在我旁边压腿，穿着短裤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小腿上的肌肉紧绷而精致，我顿时看得有些目不转睛。
       “又想要了？”
       “什么？”我回过神来，发现他勾着一抹笑容斜了我一眼。
       脸一下子红了，我笑了一下甩甩头深吸一口气——还是少看为妙，太影响训练……
       “预备——跑！”
       吴凡一声令下，我微微弓着的身体刷的一下就腾飞出去。
       “牛逼啊林小樊！”他洪亮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后来正式训练的时候，虽然是第一次但我们几人的配合还过得去，吴凡就更有信心了，好胜心和集体荣誉感什么的被激发出来，又逼着我们训练了二十分钟。
       “大家今天表现不错！非常有拿第一的希望！”临近下课的时候吴凡笑着道，“辛苦大家，咱们下节课再练了！”
       顾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买了水，过来递了一瓶给我道：“走，上厕所。”
       于是我就跟在他身后，结果他没去人多的地方，而是穿过一栋教学楼去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厕所。
       “哥，你来这做什么？”
       “上厕所啊。”
       “我还以为你想做点什么。”
       顾骁站在小便池前，撒完尿甩了甩鸟并没放回去，转头对我笑道：“那你舔舔。”
       我靠。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没什么动静应该不会有人进来，于是犹豫了一下后便蹲下去含住了他。
       顾骁在我嘴里随便顶了顶就抽了出来，塞回裤子里，道：“行了，这点时间也不够我射的。”
       我瞪着眼睛有些纳闷地看他，“敢情你是让我帮你清理……？”
       顾骁点了一支烟，扬了扬嘴角，道：“那新鲜出炉的袜子还要不要？”
       “……”
       后来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享受了一番刚运动完的味道。我重新给他穿上白袜和鞋的时候外面敲响了上课的铃声，这节正好是班主任的课！我也顾不得脸上还未消退的潮红，拉上顾骁就往教室跑，进教室打报告的时候李老师果然开始写板书了，她瞪了我俩一眼就放我们走了进去。
       “叫你舔快点不信。”在位置上坐下后，顾骁勾着嘴角笑道。
       我竖起课本遮住自己大半张红脸，唬了那人一声：“闭嘴！”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7 00:01 编辑
       【2019.2.27更新】
       二十五、
       这样相安无事地训练了半个月，校运会前的月考就来了，一中就这点好——先苦后甜，考完了让你尽情地浪。
       周末回家的时候顾骁又修剪了一遍发型，头发稍微留长了一点，两侧很干净，看起来又痞又帅，只是那道闪电不见了。
       “哥，你的闪电呢？”
       “我以前自己挑的，不要了。”他摸了摸右侧的脑袋道，“你给我挑一个，我再纹上去。”
       这个回答我倒是非常意外，于是当天晚上就找了很多好看的闪电图案给他。
       “怎么又是闪电？”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我喜欢。”我扬着嘴角直视他的眼睛。
       他微微动容，笑着低头啄了我一口道：“我第一次对你那么凶，你还喜欢？”
       “你后来就不凶了。”我回道。
       晚上回学校前，顾骁果然又去发廊纹了我挑的那个图案，淡淡地印在耳侧，像一个简单无言的证明。
       月考前一晚自由复习，老师们也不布置作业了，教室里都是背书的声音。我正整理文科笔记瞄了一眼旁边的顾骁，他似乎在看一套数学卷子。顾骁就数学最好，拿他的话来说就是要背的东西少。
       “哥，你怎么不看别的科目？”
       “看了也懒得记。”他依旧盯着数学卷子头也没抬一下。
       “你记性又不差，临时抱抱佛脚准能拿不少分的。”
       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怎么？操心我的成绩来了？”
       我转过头沉默了。
       “没事，明年你考了哪个城市的重本，我就找找那里的哪个三本上上就得了。”
       “可是我不想你考三本。”
       我还想跟你同个学校。但这句话我到底没再说出来。顾骁盯着我也不说话，半晌他突然起身准备离开座位，我赶紧道：“去哪？”
       “上厕所！”
       “……我也去。”
       我跟在他身后去了离教室最近的厕所，这次是真的上厕所，没有做别的什么羞耻事情的心思。
       顾骁撒完尿塞回裤裆里就靠到窗台上点了支烟，看起来也没有马上回去的想法，我洗了手也站在他旁边，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直到那支烟快抽完，顾骁才慢慢地说：
       “小樊。”
       我的心顿时一缩。亲昵的称呼顾骁叫过很多次，这样叫我的名字却还是第一次。
       “我这样的成绩不可能跟你一个大学的。我说了，你不要有任何迁就我的想法，一点都不要有。”
       “我知道……”
       “如果明年我没考上的话……”顾骁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又道：“你想过异地怎么办吗？”
       “就算异地你也是我哥啊！”我毫不犹豫地答道，“……也还是我男朋友啊！”
       紧接我又道：“哥，你动摇了吗？”
       顾骁的表情微微吃惊，随后无奈地笑了一下，道：“你想太多了宝贝……”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那天晚上我可能说太过了，我仔细想了几天。”
       “如果我抓着你太紧，你为我做出牺牲，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倒不如……”
       “我不会为你牺牲的！”没等他说完，我立即打断了他，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不愿意亲耳听到那两个字。
       “哥，我可能太喜欢你了。”我垂着眼，半晌才轻声说道：“以前我想过为什么躺在那张病床上的不是我，或许那样我会好受一点。你以为只有你在为我付出吗……我甚至可以为你去……”
       下一秒我的嘴就被顾骁用唇堵住了。
       这个吻有些莫名的释怀，良久他放开我才道：“不要说。”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异地也没有关系……不就是考个大学吗，我们还那么小，我跟你还有很多个十年要过呢……我可以每个月都去看你，不，每周都去，每天跟你视频，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起二心……”
       然后我耳边就响起了顾骁轻轻的笑声，“这还没高考呢，你就已经把异地的打算想的那么清楚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摸了摸我的耳朵，最后轻声道：
       “我会加油的……尽量跟你考同一个城市，好不好？”
       少年的承诺有时候轻于鸿毛，感情也单纯无暇，可能是心里的世界还太小，一句温柔的话就能海誓山盟。可是后来我见过更大的世界，听过无数人的承诺，信任与背叛不过一念之间，我常常想起高中的这段感情，初恋的美好从未被时光所戕害。
       顾骁说完又点了一支烟，我抬手抢了过来放进口中深吸了一口。
       “我操？……”他顿时愣在窗台上，瞪大着眼睛看我，半晌才幽幽道：“胆肥了你？”
       我把烟丝淡淡地吐出来，笑道：“就这一次。”
       那天回到教室顾骁就拿着政治历史背了一晚上，我看着他突然努力的样子感到莫名的开心，那种一起找到奋斗目标的感受比任何事情都值得高兴。
       月考只考了一天就结束了。
       离开考场的时候正好碰见从隔壁出来的顾骁，我笑着跟他打招呼：“哥！怎么样？”
       “还行。”他也微微勾着嘴角。我便不再多问，虽然一个晚上不足以提高多少分，但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月考完的晚上没有自习课了，但住校生也不能回家，因为第二天就是校运会。吴凡抓着我们几个又练习了一会，最后自由休息的时候我再次意外地碰见了宋一帆。
       距离上一次见面好像快一个月了，自从那天晚上后他确实没再主动找过我，我几乎快忘了这个人。看到他也出现在田径场上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因为他也穿着短跑的运动装。他回头看见了我，冲我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
       我笑了一下，“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太老土了。”
       他也笑了，道：“看样子你也参加校运会了？”
       我点点头，“嗯，明天接力。”
       “巧啊，我跟你不会是对手吧？”
       “你也报了接力？”
       他含着笑点了点头，“最后一个晚上了就来练习一下，我们班的体育课应该跟你们错开了，难怪平时没见过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顾骁刚刚去买水了还没回来。
       “找你哥？”
       “啊……是。”我转过头来，一眼被对方看穿心思有些尴尬。
       “你们感情挺好的。”
       “嗯，他对我很好。”说起顾骁我总是不经意扬起嘴角。
       “不止是兄弟的感情吧？”
       宋一帆话音刚落，我脑子里就嗡的一响，但表情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道：“我瞎猜的，你不要介意。”
       我看着他思考了半晌，道：“如果你知道了……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宋一帆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偏过头道：“不会说的。”
       “谢谢你啊。”心里的秘密第一次被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知道了，我居然没感到惊慌，或许是跟眼前的人相处过那么一段时间，宋一帆就像一潭温柔的水，天生让人值得信赖。
       后来宋一帆还是把他的电话给了我，我礼貌地收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跟我挥挥手就走了。
       顾骁回来的时候拿着两瓶水，另一瓶已经喝了一半。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问他。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看了一会，怎么？等渴了？”
       我笑了一下，拿过他喝过的那半瓶水拧开往嘴里灌。
       “干嘛喝我的？这瓶特意给你买的。”他扬了扬另一只手上没开过的水。
       “我喜欢喝你的口水。”
       “啧啧。”
       没训练多久吴凡就放我们回寝室了，毕竟要保留点体力给明天的比赛。排队洗完澡已经临近熄灯时间了，宿管阿姨查过房后顾骁就照例爬上了我的床。我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顾骁长得快，肌肉也越来越结实了，现在睡在一起真有些挤的紧迫。宿舍里开着空调，我们把被子盖过了肩膀，我靠墙侧躺在他怀里，他抱着我玩手机。
       不知是因为晚上做了运动，还是太久没做过那种事，我突然有些躁动，平时很快就能睡着的我今晚熄灯了好久也没有睡意，我在他怀里轻轻地动了一下就听到顾骁压得低低的声音：“再动我就要硬了。”
       我顿时一阵脸红，心跳加速。
       见我默不作声，半晌他盯着手机屏幕又幽幽道：“是不是屁股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哥你闭嘴……”我轻声道。尽管寝室里已经响起了徐治和小胖此起彼伏的鼾声，我还是不敢太大声说话。
       顾骁轻轻笑了一会，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脖子后面，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明明就想要，还嘴硬……”
       说完，他放在被窝里的手就摸了下去，一把扯下我的睡裤和内裤，手指轻轻插进小穴里转圈。
       “啊……”
       “后面都要流水了。”这混蛋一到这种时候什么羞耻的话都能吐出来。
       他的手指又往小穴深处掏了掏，我背对着他侧着身，由于空间狭窄几乎不能动。
       “再不求我草你我就睡了。”说完他的手指就要拔出来。
       我终于脸都全不要了，闷着声音道：“草我……哥。”
       顾骁轻轻笑了一声，就拔出手指插进我嘴里搅了搅，就着口水抹了一点在我身后，下一秒那滚烫的棒棒就抵在小穴上捅了进来。
       由于在宿舍的床上，空间狭小，寝室里还有睡着的室友，顾骁抽插的速度比较慢，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每次都一捅到底。我们都侧身躺着，他抱着我把我顶在墙上，腰腹稍稍用力，一下一下均匀地做着运动。
       干了大概二十分钟，他突然停了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打在我的脖子后面。
       “怎么了哥？”我压着声音问他。
       “快射了。”顾骁轻声道，“但不能射你里面，明天不好收拾。”由于事发突然，他也没提前戴套。
       “那……我帮你口出来。”
       他笑了一下，摸摸我的脸就把棒棒拔了出来。我有些艰难地把身体转过去，爬到他的胯部，碰到了那根湿润的性器，张嘴就含了进去。
       不到五分钟，顾骁就在我嘴里释放了出来。我漱完口悄悄爬回床的时候有些纳闷，明明是我想要，怎么最后满足的是这条挂着一抹坏笑的饿狼？
       他一把拉过我拽回了被子里，就双手双腿地缠上来，把我抱着结结实实滴水不漏。
       “明天还起得来吗？”
       “当然得起来。”
       “那加油，宝贝！”
       （我更新的这么勤快你们居然还不表扬我！）
       二十六、
       一中的校运会有两天，第一天的开幕式还弄的挺隆重的，站在方阵里走过主席台接受校长阅览的时候还真有点运动员的感觉。顾骁穿上礼服的样子有点焕然一新的帅气，身材修长挺拔，我的眼睛几乎粘着他走不开了。
       “看得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他斜我一眼揶揄道。
       “太好看了。”我丝毫不掩饰如饥似渴的眼神。
       “那下次穿这套玩你。”
       “我靠……”他这样一说我就要脸红了，下面也有了反应，这下就不能明目张胆地看下去了。
       顾骁笑了一下，凑过来道：“等会200米拿第一，没第一就不玩你。”
       “不是吧？”
       “我说到做到啊。”他挑眉道。
       我笑了一下，“那我尽力！”
       表面上装的镇定自若，其实心里早就沸腾了，这拼了老命也要拿到第一啊！
       开幕式结束，各班就去看台上就座了，运动员去更衣室换衣服，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和体育老师们在田径场陆续就位。男子200米和4x100接力都在今天，换好衣服热完身后我拿起赛程表看了一下，男子接力的名单上果然有宋一帆的名字。
       “走吧，下一场就到你了。”顾骁也换上了运动服，走过来道。
       “好。”
       走出更衣室就听到广播传来男子200米比赛预备的声音。
       “我在终点等你。”顾骁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脑袋凑过来飞快地在我耳边吻了一口。
       “哥！……”我吓得一个激灵，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
       “看你紧张的，亲一个又不会死。”
       我笑了一下，“等我拿第一了你再亲我。”
       “那快去吧。”他笑道。
       我跟他道了别就往男子200米报到处跑去。五分钟后，我站在了这条跑道的最里侧，扭头往田径场的对面望去，终点处果然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顾骁穿着运动服站在那朝我挥了挥手。
       我心里默默笑了一下，便把头转回来收拾好心情目视前方。
       “各就位——预备——”
       枪声砰的响起的时候，我拔腿就冲了出去。几乎是闭着眼睛拼命往前跑，四周传来的欢呼我都听不见了，心里只有那个人在等我的声音，我从未对第一如此渴求过，只因有了一个人的期望。
       穿过终点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人挂在嘴边的笑容，我放慢速度跑到他身边撑着膝盖喘气。顾骁递过来毛巾和水，道：“不愧是我弟弟，真棒。”
       “哥，我拿第一了吗？”我喘着气问他。
       “必须得拿呀。”
       我笑了一下，接过水累的不再说话。后来成绩出来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拿了200米冠军，成绩一公布完就直接在跑道旁边领奖了，顾骁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小金牌站在我面前。
       “低头，我要挂上去了。”
       “你比我高还要我低头？”
       “不低头怎么偷偷亲你？”
       我有惊讶地微微垂头，他就拿着奖牌的挂绳轻轻套在我脖子上，假装查看领口似的把脑袋凑过来飞快地在我耳朵上亲了一口。
       “哥，你也太嚣张了，就不怕被人看见。”
       顾骁笑了笑，道：“我说了，你拿第一我就亲你的。”
       “那、那个呢？”
       他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你不会就是为了那个才拼命跑的吧？”
       “那当然，机会难得，平时你也不爱穿正装。”
       “那你挑个地方，宿舍、厕所、家里、学校……”
       我笑了笑，这羞耻的玩笑开起来好像没完了，“那等我们一会儿接力再拿了第一，我再慢慢想这个问题。”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后，男子接力赛就要开始了，第一场的名单里就有我们，吴凡和徐治换好衣服后便跑了过来，吴凡看起来信心满满，拍着我的肩膀道：“不负众望啊先拿了个第一，开门红！”
       “我们这场的对手是谁？”我问道。
       “10、15、17班。”吴凡想了一会道，“15班是特长生班，他们应该派了几个体育生上来，不过我们也不用怕！”
       “队长你哪来这么强的自信啊？”我笑了道。
       “那不是我们四个训练了快一个月的结果嘛！你，徐治还有顾骁，根本不用操心！”他说完就看了顾骁一眼，结果对方并没有理他。
       这时广播里就传来了请男子接力赛运动员就位的声音，我们也不再多说收拾好心情就过去了。裁判员点名确认过名单后大家就各自在跑道上就位，我又一次被分到最里侧的1分道，顾骁走过来跟我轻轻击了掌。
       “加油，哥！”
       “嗯你也是。”
       说完就看着他的背影往远处跑去。我站在三棒的接力区回头看了看，宋一帆就站在身后斜对面的二棒接力区那，正好与他视线相交，他立即勾了一抹微笑跟我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宋一帆其实是艺术生，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四队人马全部就位后，裁判员拿起发令枪走到一侧。
       “预备——”
       我把身体微弓，手伸到身后做准备姿势。
       “砰——”
       枪声和脚步声在身后同时响起，看台瞬间沸腾了起来。吴凡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几乎是快狠准地跑到二棒交接区，徐治边跑边回头，最后顺利地接过吴凡的接力棒就朝我冲了过来。我后脚微微抬起，扭头死死地盯着离我越来越近的徐治，他卯足了劲往我的弯道区跑，领先了身后那三队人数米的距离。在徐治离我只剩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发动身体往前慢跑，把手臂伸到身后。
       “给我！”
       话音刚落，那根炙手的接力棒就碰到了我的手心，我一把抓住便拔腿加速，弯道致胜就在眼前，顾骁已经在弯道结束的那一侧扭头等我了，我再次闭上眼睛，下一秒身后远远地传来徐治的一声呐喊：
       “小心！”
       然后我几乎是本能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不到5米处有两个男生闯进了跑道。
       我草！
       巨大的惯性下我无法控制飞速奔跑的身体，那两个男生也明显吓了一跳，眼看几乎就要正面撞上的时候，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身体往右边挪了一下，然后擦着那两人的肩膀就抱住头往前滚了出去，看台那边立刻传来一声惊呼。在地上滚了几圈缓冲结束我想都没想就立刻爬了起来，原本稍稍落后的三队选手已经超了过来，在我耳边嗖的一声冲了过去，我的心瞬间塌了一半，顾不上生气和着急也拽着接力棒往四棒交接区拼命跑。
       看见顾骁想往我这边冲过来的瞬间，我大喊了一声：
       “哥！跑啊！”
       紧接着我就冲进了四棒的接力区，一边大喊着我没事一边把接力棒送到他手中，电光石火间他扫了我最后一眼便拔腿加速，埋头往前冲完成最后的冲刺，看台再次爆发了欢呼。
       跑啊，哥——
       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使命一般，我如释重负地倒下去，不过这次没有晕，手臂、腰和膝盖终于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我往腿部一扫，膝盖被磕破了皮大片大片的血迹看得毛骨悚然。很快医疗队抬着担架就朝我跑过来了，这时看台再次爆发了欢呼，似乎有人冲过了终点，我抬头望去，顾骁的身影擦着那人的肩膀一起冲破了终点的白线。他穿过终点后把接力棒一扔就转身马不停蹄地朝我这边跑过来。
       “你怎么样！”他还没靠近我就朝我大喊，一脸着急。
       “就磕破了点皮，我刻意保护了一下自己的，没骨折。”我安慰他道。
       “草！”顾骁气的狠狠地瞪着我，“你那他妈今天要是有事我跟那两个没完！”
       我正想说话，身旁的工作人员也瞪了他一眼，道：“同学你让开点，先送他去校医室！”
       十分钟后，我躺在校医室的小病床上，右腿膝盖和手臂上都贴了纱布绑了绷带，我自知没有那么严重，可是校医还是来回包了几圈，看起来有点惨。顾骁站在我床边看着我陷入沉默，他就一直眉头微蹙盯着我也不说话。明明现在伤者是我，可是面前的却像个定时炸弹。
       过了好一会，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哥，比赛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蹙着眉道，“谁还管这些。”
       后来还是吴凡和徐治闯进来告诉我才知道的，顾骁第二名，只落后了第一0.5秒。
       “草他妈的17班！”吴凡很生气，“撞你的那两个人就是17班的！”
       听到他的话我倒是有些惊讶，徐治也为我打抱不平，顾骁全程沉默。等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两人后，我悄悄握住他放在身侧早已握紧的拳头道：
       “哥，别去。”
       那个身体有一瞬间微妙的停顿，随后就渐渐缓了下来，然后我再慢慢道：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冤家路窄而已，他们明着不来玩阴的就是巴不得你去主动找事呢，你我还背着处分的，不要冲动。”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为何如此冷静，也没有过多的生气，除了为顾骁没拿到第一打抱不平。
       “怕我去送人头？”他盯着我道。
       我愣了一下便笑了，结果扯着腰上的伤疼的我骤吸一口冷气。
       “不是，是不值得。”最后我收住笑容道。
       （回答某个评论的问题：宋一帆不会跟小顾抢男朋友的~也抢不过。每章稳定3k字，白天有空再补一章）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2-28 16:34 编辑
       【2019.2.28加更】
       二十七、
       膝盖受伤比我想象中要麻烦很多，最直接的麻烦就是走路会扯着疼，我也不明白当时是怎样负着伤跑完那段距离的，至少现在回过神来连基本的走路都疼得一瘸一拐。从校医室出来后顾骁就把我扶回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还在田径场上没回来。
       我坐在他下铺的床上，他拿着盆去浴室接了点热水就捧到我面前，然后弄湿毛巾给我擦腿。我看着他认真谨慎的样子不禁莞尔道：“哥，你怎么这么温柔？”
       他头都没抬一下，继续仔细地给我擦腿，道：“我上次受伤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伺候我的。”
       “那不一样，那次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你是我弟弟，我现在伺候你行了吧？”他抬头瞪我一眼。
       我笑了一下，又道：“看这样子明天的400米我不能参加了。”
       “你还惦记着那些，下午就跟我回家去。”他道。
       “别啊，你下午不是报了篮球赛？”校运会附带的小型篮球赛，可以跨班自由组合，我上周便知道顾骁跟一起打球的别班朋友组了队。
       “没什么重要的。”他满不在乎道。
       “不行，你不打我绝对不回去。”我一脸认真地看他。
       他盯了我两眼，道：“真是胆肥了，要不是看你现在是伤员我早收拾你了。”
       我笑了笑，道：“真的，哥，不用担心我。下午你把我放看台上，我就像以前一样坐着看你打就行了。”
       他还是不放心地瞅着我，我再三恳求，顾骁终于心软了点头答应。
       于是中午在床上享受了一顿病号午餐后，下午2点半顾骁就扶着我到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了。篮球场挺大的，已经有几个队伍在另一个场地上比赛了，我在看台最前边的位置坐好，这里离顾骁最近，很快就看到他一身战服脚踏篮球鞋帅气地从更衣室里出来，那人一出来就把视线往我这边投了过来，我朝他挥了挥手表示不用担心。顾骁那队一上场，一群女生就挤到了我这边的看台里，全部靠到了最前面的栏杆上，后面的观众顿时响了一片抱怨的声音。
       比赛正式开始后，顾骁再也掩盖不住光彩耀人的光茫，运球投球的身影惹得我身边的女生频频尖叫。以前我很少在学校看他打球，没想到原来这么受女生欢迎，但平时也没看见什么女生主动过来跟他说话，估计都被表面那张冰山脸给唬住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忽然就有个身影来到了我面前，是个不认识的短发女生。
       “同学你是顾骁的同桌吧？”那女生看着我道，有些羞涩。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说话。紧接她就从身后把手伸了出来，我仔细一看手上是一封紫色的信。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女生的脸微红。
       话音刚落我就明白了。都这年头了还搞情书这一套，也太无聊了吧……当然这句话我吞了肚子里，当着我的面给顾骁的信，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我道：“他不一定会看。”
       “没关系！只要你交给他就行。”
       那女生的态度挺执着的，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收下了那封信。
       “谢谢你啊，我是10班的梁晓丹，他看了信如果……可以来10班找我！”梁晓丹高兴得似乎顾骁已经收了她的信似的，又道：“今天上午的比赛他太帅了！”
       靠……敢情摔了一跤丢脸的是我，出风头的是我哥了。
       梁晓丹说完就低着头消失在人群中了。我把那紫色的信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背面贴着一颗心形贴纸，正面是圆体字写的“顾骁启”的三个字，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三个字我只觉得浑身不得劲，有种自己嘴里的骨头被别的狗抢了过去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比赛结束了，看台顿时一阵沸腾，顾骁大汗淋漓地冲我这边跑来，惹得看台上那群女生又一阵尖叫，结果他正眼都没瞧一下，径直地朝我走来，伸出手臂就要扶我。
       “哥你不休息一下？”我赶紧道。
       他顿了顿，手停在空中然后抬起来擦了一把汗，道：“怎么？嫌我汗臭啊？”
       “不是……我没那么急回去，你休息一下也可以。”我道。
       “你不急我急。”说完，他没等我反应就抓起我的肩膀扶着我往宿舍区走。
       回到寝室后他把我放在床边就脱得只剩条裤衩进了浴室。洗了大概五分钟又穿着裤衩回到我面前，一边随意地擦着头发一边问我道：“刚刚跟你说话那女的是谁？”
       我没想到那一幕被他看见了，还被他主动问起，于是立即想起了那封紫色的信。我拿出来递给他，道：“你的小迷妹，让我这个同桌亲自交给你——”最后这个“你”字我故意拖的很长。
       顾骁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都没看那封信一眼，道：“给我干嘛，你扔了呀。”
       “人家让我给你的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我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我就逗逗你，看看你的反应。”
       “你不用看也知道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我收了笑容，想了一会问道：“那哥……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女生？”
       “没有。”他几乎是毫不犹豫，接着又道：“但我看AV也会硬。”
       “你是在撇清自己不是基佬的意思吗？”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道，“没喜欢过哪个女生，但也没喜欢过男生。但我现在就是喜欢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以前从未正面问过他这个问题，因为在我记忆里应该是我喜欢他更早。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道：“我忘了，说不明白。”
       “但要说看你不那么不顺眼……应该是那次你用字典打架后。”
       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顾骁的态度也确实在那次事情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半晌，我才拿着那封没被他碰过的信封道：“那这个怎么办？”
       “扔了啊。”
       “不是……万一人家又来问我，我总不能跟她说我扔掉了吧？”
       “那你就说我有对象了。”说完他就光着膀子俯下身，唇靠了过来，边吻边道：“而且他和他的对象等下就要回家度假了。”
       施小琴在厨房转过头看见我的时候吓得铲子差点没拿稳，道：“我的祖宗，你怎么又伤了？怎么伤的？”她赶紧熄了火朝我走过来。
       “没事，就跑步的时候摔了一跤，医生包的太过了。”
       “那怎么还一瘸一拐的，伤着骨头没？”她不放心地又看来看去。
       “没有，就膝盖破了，手臂磕了。”
       施小琴又问了一些问题就放我坐下了。晚上顾建国回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反应没我妈这么大。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施小琴又问我：“明天还去不去？”
       我摇了摇头道：“我哥给我请假了，这样子也跑不动了。”
       “那你就在家好好待几天，正好国庆了。”
       这时候顾骁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声“阿姨”。施小琴大概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叫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惊讶地看过去，顾骁没等她回应又继续道：“小樊膝盖伤了晚上起夜不方便，这几天先让他睡我房间吧。”
       施小琴大概还没从顾骁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几乎是本能地点头说好，我忍着差点要捧腹笑出来。后来施小琴终于回过神来了，便担心地问会不会麻烦到他。我心里有些偷笑，其实早就麻烦了不知多少个晚上了。
       “哥，你干嘛主动问我妈？”回到他房间后，我就抓着他问道。
       他把我放下去，道：“这不是趁你伤了可以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嘛，免得你半夜一瘸一拐地溜进来。”
       我笑了一下便不再多问。
       顾护理的照顾可以说达到了极致，比如洗澡问题。
       “哥，我能自己洗……”
       “你洗个屁，膝盖和手都伤了怎么碰水？”他全身一丝不挂地拿着毛巾瞪我道。
       “那、那你穿上衣服给我洗。”我把头偏过去。虽然平时做完都会一起洗澡，但那时候累的一般都懒得睁眼，脑子也不会思考。
       “我操，我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穿上衣服干？”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后来还是被扒光了按在椅子上洗澡，为了避免右腿沾到水我得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撑起来，顾骁拿着毛巾和水给我打湿了身体边洗边道：“又不是第一次看，你害羞个屁。”
       我笑了一下，眼神就落在了对面那人下身早已昂扬的小兄弟上。
       “哥，你难不难受？”
       顾骁抬头盯了我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别逼我，我忍耐力挺有限的。”
       “我真的没事，你想要的话……”
       “刚刚装矜持的是谁？现在倒是不要脸了？”他笑了道。
       我的脸一下火辣辣的，自己打自己脸真是丢人。这个澡在两人都提枪而不能上阵的尴尬中结束了，顾骁先把我抱回床上，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又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他重新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趴在被子里了，虽然已经十月份了但南方依旧热如酷暑，开着空调躺在被子里非常惬意。不久，那具散发着沐浴液清香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挨着我身侧，我顿时感到一阵冰凉。
       “哥，你洗冷水澡了？”
       “嗯。”顾骁闭着眼随意地应了一声，头发还有些湿漉，那道小闪电也挂着几颗动人的水珠。
       我顿时有些于心不忍，脑袋凑过去就吻了吻他的修长的睫毛。
       “哥，国庆假期我给你辅导功课好不好？”
       顾骁的睫毛动了动，但依旧没睁开，道：“这么快就想做我的小老师了？”
       “我是真心的想给你提高成绩。”
       “会耽误你的。”
       “不会，给你讲题的时候我自己也算在复习了。”
       他终于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沉默着没回答，我立即又问道：
       “好不好？”
       顾骁轻轻笑了，无奈地点了点头，“好。”
       “那现在我想做。”
       “做什么？”
       这句话说完，他又睁开眼盯着我了，不用我继续说下去他应该也明白了过来。
       “你是没被火烧到身上不明白惹火烧身是什么感受，对吧？”他看着我低声道。
       我笑了一下，道：“那现在就想感受一下。”
       说完，我主动吻了下去，这把火顿时就烧了起来，以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那人让我继续趴在床上，自己戴了套抹了油便捅了进来。
       “草，这是你自己惹的……”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1 00:01 编辑
       【2019.3.1更新】
       二十八、
       那封信的麻烦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国庆一结束，第一天上课我就被梁晓丹堵在了男厕门口。
       “大姐，这里是男厕……”
       “我又没进去。”她把短发又修剪了一遍，显得更加精致，“你到底有没有把信给他啊？怎么七天长假都没联系我？”
       “我给他了……但他有喜欢的人了。”我有些无语地回道。
       “什么？”梁晓丹一脸狐疑，“谁？”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能说就是他同桌啊。
       “你耍我呢？”梁晓丹盯着我道，“我偷偷观察了他这么久也没见哪个女生跟他亲近过，倒是你天天和他黏在一起……难不成？！”
       “我是他弟！”
       “哦……”
       我顿时一阵头疼。
       “不是咱们学校的，你死心吧。”我道。
       梁晓丹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道：“我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在跟我抢。”
       女人固执起来也远比我想象中要可怕。从那天起梁晓丹果然隔天就一封情书，全都是紫色的信封，都在我单独出现的时候塞给我的。顾骁第一次没收，第二次就更不可能收了。
       “哥，你要不直接去跟人家明说吧。”
       “说我有男朋友了？”
       “……不是，就明面上拒绝她。”我抽屉里塞满了一大堆紫色的信封，大姐说全用同一个颜色才能表示自己的专注。
       “那行，你明天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偷偷跟着，等她出现我就拒绝她。”因为梁晓丹从来不会在我和顾骁一起走的时候过来递情书。
       “那你委婉点……别太伤人家自尊。”
       顾骁随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第二天我刚从教室出来视线里果然闪进来一道熟悉的人影，梁晓丹把手上不知第N封情书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身后的顾骁。梁晓丹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看见身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时候顿时愣住了，手上的情书还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结果那人面无表情地对她道：“我不喜欢你，以后不用送了。”
       我靠，这就是你说的委婉吗……
       也正是那天之后，那封紫色的信封和那道人影没再出现过，像一场闹剧来的快结束的也快。顾骁对此毫不在意，这就是他的性格，他对自己真正中意的人或事情百分之二百的上心，其他的则不关心或不在乎。
       “哥！你月考成绩比平时提高了50多分！”这是回校后我收到最好的消息了，在办公室提前看到成绩的时候我高兴得压不住嘴角。
       “你考了全班第一也没见你那么高兴啊。”顾骁靠在椅背上斜我一眼。
       “我考再好也没有你考好了值得高兴。”我笑道。
       “哥你真是太棒了！”
       顾骁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没再说话。
       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也是个非常给力的信号，那就是顾骁的学习能力绝对不弱。有了月考这个证明，我每天抽点时间辅导他的学习变得更加有信心了。施小琴第一次作为顾骁的家长来开月考后的家长会的时候，李老师还特意在全体家长面前表扬了顾骁，施小琴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反倒没怎么注意她班级第一的亲儿子。于是尽管我的伤早就好了，我依旧可以继续睡在我哥的房间里，理由便是一起学习，施小琴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顾骁到底还是落下了近两年的学习，基础薄弱，有时候有些比较难的大题翻来覆去讲很多遍他也理解不了。我到底不是一个合格的全职老师，尽管有爱情的加持，有时候讲烦了我还是会有情绪，顾骁也不是吃素的，于是这种甜蜜的日常少不了吵架。
       “哥……我都讲3遍了，这道题你怎么还做错了？”
       他把笔一甩：“我操，我他妈不学了！烦死了！”
       “你爱学不学，我还不爱讲了呢！”
       吵得激动了，不能直接打一架，便只能冷战。顾骁把书一甩，直接趴桌上睡一天也不带理我，我也气头上不会哄他，下午一放学他就起身回寝室了，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晚上我见他自己拿了盆洗内裤袜子的时候我就急了，因为平时都是我帮他洗的。我进了阳台便关上门，确保里面的室友不会发现，然后悄悄踱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就拉下脸皮道歉。
       “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顾骁依旧搓着袜子，看他没回我，我继续死缠烂打。最后他的身体总算一松，幽幽道：“错哪了？”
       “我不该嫌弃你笨……”
       “什么？”
       “不是！我不该那么凶，做老师就要有个老师的样，要对学生有耐心……我真的错了哥！”我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又道：“我给你跪下唱征服！原谅我吧哥……”
       “那你跪下，一边舔脚一边唱。”
       他说完，我便松开他跪了下去，他把脚上的人字拖蹭掉，然后光着脚伸到我嘴边，我舔了几下便唱道：“就这样被你征服~”
       “我操！林小樊你在外面唱什么呢！？”小胖的声音隔着阳台的门在寝室里传出来。我吓得赶紧闭嘴，顾骁扑哧一声便笑了，将脚放下便把我拉起来拥入怀中，道：“原谅你了，宝贝。”
       当然也不全是我惹他生气，有时候他也会触碰到我的逆鳞，只不过他不会跪下给我唱征服，他会跟我一样像块狗皮药膏似的死缠烂打直到我气消，我其实对他生不了什么真正的气，每当我不让他上床一起睡，他硬是爬上来紧紧地抱住我的时候我的气就烟消云散了。
       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活我乐在其中，我甚至幻想过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高三的这段时间，永远不要高考。只不过这种平静好景不长，当它突然被打破的时候我甚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马上就要圣诞了。”
       今天是周末，我跟顾骁回了家，照例在他房间里一起写作业，我看着书桌上的日历牌已经临近年底。
       顾骁正在演算一道数学大题，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了，我不过洋节。”
       “不是……我是说冬天到了。”
       “宝贝，冬天早就到了，只是南方气温不够低罢了。”他笑了一下，又道：“是不是想去看雪了？”
       “嗯，我前几天看新闻北方已经很大雪了。”
       “那明天就去？”
       我愣了一下，道：“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还要上学。”
       “那元旦放假的时候去。”
       “就我们两个人？”
       “不然你还想带谁？”
       我笑了一下，顾骁说完就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唇，那声盘子被摔碎的声音也同时在我身后响起，我立即回头，那扇未合紧的房门半开着，施小琴站在门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脚下是一堆被摔碎的果盘。
       施小琴冲过来甩了我一巴掌就魂不附体地回了房间。
       那天，顾建国周末加班，我跪在她的卧室门外，顾骁想拉我起来，我什么也不说，也不动，就一直跪着。到后来顾骁也跟我一起跪着，我心疼他的膝盖，他也只字不说，握紧我的手两人就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跪了一下午。直到临近傍晚，房间里隐约的哭声才渐渐消停，不久那扇门终于打开，施小琴哭的眼睛都肿了，一脸憔悴地瞪着门外的我，道：“还不起来，想让你爸也看见吗？！！”
       顾建国在五点半的时候回来的，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谁都没主动说话，施小琴两眼无神地端着碗，我和顾骁垂着头吃饭，家里的气压瞬间低到了零度，顾建国虽然有些狐疑，但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也没细想。
       我从未如此急迫的想离开家，周日晚上要回校晚自习了，临走前十分钟，施小琴把我单独喊进了她的卧室里反锁上门，然后看着我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看着她尚未消肿的双眼，心有些难受，轻声道：“是我先喜欢哥哥的，不怪顾骁。是我缠着他的。”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稍稍加大了声音。
       “第一面就喜欢了……他生日那天在一起的。”
       施小琴瞪着我，手几乎又想抬起来，良久，她才道：“不过半年而已，你们还小，懂什么爱情？现在是你谈恋爱的时候吗？何况还是跟……！”最后那两个字她到底没说出来，有伤风化，丢人现眼，我心里可以想到无数她想说出来的词。
       “妈，对不起。”我垂着眼道，“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就这一次，成全我们好不好……”
       “你做梦！！”她厉声打断我的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学校去！以后回家都不许进你哥的房！”
       后来元旦去看雪的计划还是因此胎死腹中。施小琴元旦也休假，一整天都守着我不许我踏出家门半步，顾骁也待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在学校我们依旧睡在一起，回家后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哥，我想你了。
       我趴在书桌上给他发消息。
       ——我也是。
       ——半夜你溜进来看看我好不好？
       ——好。
       消息刚发完，施小琴就打开门进来了，她现在完全不敲门了，就为了突击检查。我赶紧把顾骁的会话框删了，手机锁屏塞进抽屉里。看见她进来我也不主动说话，自从东窗事发后我们母子俩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除了日常生活外不再有什么别的话题。她进来看了看我就出去了，什么都没说。
       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我故意给顾骁虚掩着的。黑暗中他踮着脚静悄悄地爬到我床边，我打开被子就爬起来抱住了他，一股浓浓的烟草气息瞬间涌入了鼻腔。
       “哥，你刚抽烟了？”
       “嗯。”他轻声回道，“别说话。”
       下一秒他就脑袋一偏，双唇靠了过来，舌头撬开我的齿间探了进去，这个吻激烈而揪心。吻毕，他扯下自己的内裤，撕开一只套套戴上，然后褪下我的睡裤抱着我便插了进来，我依旧保持着坐在他怀里的姿势，这次没有任何提前扩张，就着稍稍湿润的套套强行被贯穿的痛楚，诠释了这么多天以来无尽的压抑。
       疼痛与快感交织的瞬间，我抱紧他的臂膀，力竭声嘶道：“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对……”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1 18:52 编辑
       【2019.3.2更新】提前更，有人说不够看，这次就连续两章吧
       二十九、
       我的生日在一月中下旬，期末考试前。我跟哥每周日才回一次家，那天事发之后施小琴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每次回家也不再有好脸色，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却懒得管。我跟母亲在我即将成年之际瞬间站在了隔阂的两边，谁都不愿意往前迈出一步。以前快到我生日的时候，施小琴半个月前就会开始唠叨，但今年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顾骁一个人提起。
       “没事，哥，我随便过过就行了。”我看着他道。
       “怎么能随便，这是你的成年礼。”
       我笑了一下，“你18岁生日还受伤了呢，不也过得很随便吗？”
       “上次是你给我过，这次就换我给你过了。”
       “那你想怎样给我过？”
       “带你去看雪。”
       我想了一下道：“18号那天是周五，难道要逃课去吗？”
       “对啊。”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最后我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现在是敏感时期，施小琴之所以不同意也是有学习的原因，我再因此跟顾骁逃课，难保她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别的举措。
       18号那天一切如常，顾骁没提过要怎样给我过生日，只是答应过我一定不会弄的很夸张。下午第二节下课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上厕所，在教室门外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宋一帆。他穿着刷的一尘不染的白球鞋，一身冬季运动校服，轻轻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见我出来就勾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好像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呢。
       我心里这样想道，也还了一抹微笑给他。他把手一抬，一个深蓝色的盒子递到我眼前，道：“生日快乐啊，搭档。”
       我笑了一下接过，微微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以前跆拳道班名单里看到的。”他笑着回道。
       我想了一下，确实以前报名的时候填过一些私人信息，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楚。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记着我的生日，不禁有些触动。
       “谢谢你啊。”
       “不客气。”他笑道，“虽然你哥不待见我，但也不能阻止我送你礼物吧，何况就这一次。”
       我没有问他记着我生日的原因，有些窗纸永远不必戳破，保持它最初的样子便是两人间最稳定舒服的关系。
       “其实这次也是来道别的。”半晌他又轻声道。
       “怎么了？”我抬眼问他。
       “没什么，就是要出去考试了。”他云淡风轻地回道，“我其实是艺术生，之前运动会后我就离开学校外出培训了，这次回来几天也只是办些手续，马上就要走。”
       “去多久？”
       “至少四月份才回来了吧，报了很多学校，都要一个个考。”
       我沉默了一下，这些专业的事情我不太懂，最后道：“那我先祝你一帆风顺了！四月等你的好消息。”
       宋一帆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
       我上完厕所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回到座位上时，顾骁一眼就看到了，他扭头问我道：“谁送的？”
       “宋一帆。”我挠了挠脑袋，道：“哥你别多想，我早就跟他说过咱们真正的关系了。他现在只当我是朋友。“
       顾骁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没那么小气。”
       屁！我要是不说，不知道谁的醋坛子又要翻了呢。
       我拆开那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只非常气派简约的钢笔，看上去价值不菲。顾骁斜了一眼便道：“那他可真不了解你，你从来不用钢笔。”
       我笑了一下，问道：“那你送我什么？”
       顾骁扫我一眼，神神秘秘道：“今晚你就知道了。”
       于是直到10点晚自习结束，顾骁都老实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作业，10点铃声一响，他就抓起书包拉着我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哥，你慢点！去哪儿？”他拉着我跳着下楼梯。
       “去操场，趁现在人少！”
       不到两分钟，我就被他拉着跑出了教学楼，我们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来，现在楼下还非常安静，顾骁二话不说拽着我往操场跑。晚上操场上的大灯都熄了，只留了一盏比较高的照明灯伫立在入口处。他拉着我穿过田径场的跑道，径直跑到草坪中央。
       我累的气喘吁吁，撑着膝盖差点要跪下去。顾骁走过来笑道：“快闭上眼睛。”
       说完我就轻轻闭上了眼，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里还是隐隐期待。闭上眼后就听到他拉开书包拉链翻腾的声音，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摆在草地上。过了有快10分钟，我问道：“哥，好了没啊？我都快睡着了。”
       远处传来顾骁的声音，“再等会，马上就好。”
       又过两分钟，我已经听到一些学生陆续路过操场的声音了，顾骁终于走到我耳边道：“等会我说跑，你就跟着我拼命跑，听见了吗？”
       “为什么？”我顿时狐疑道。
       他笑了一下，道：“别问为什么，叫你跑你就跑。”
       “行。”我闭着眼道，“短跑我没输过。”
       “那你现在睁开眼。”
       他话音刚落，我就睁开了眼睛，眼前有些朦胧，还没待我看清，不远处几束烟火冲上云霄，不大也不响，但还是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心形图案，耳边也同时响起了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瞬间醉了我的心田。
       “生日快乐，宝贝。”
       我的大脑顿时停止了思考，微微张着嘴愣在原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大喊了一声：“现在跑！”
       我的手被拉起，身体就自动跑了起来，穿过田径场往体育馆的后面跑去。跑了差不多五分钟，确保没任何人追过来了，顾骁才松开我，我俩坐在体育馆后面的台阶上，这里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我喘了一会气好笑道：“哥，敢情你让我跑是因为怕被抓到啊？”
       “那当然啊，学校里放烟火，抓到直接开除了。”
       我捧腹笑了好久，最后道：“太刺激了。”
       “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背着灯光勾了一抹微笑，放下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我道：“这才是生日礼物。”
       我接过那个盒子，有些沉，“我能现在打开吗？”我问道。
       “当然可以。”
       我轻轻打开那个黑色的盒子，一只很漂亮的石英表安静地躺在眼前，这个牌子我认识，比我手上的卡西欧要贵好几倍。
       “其实送表也挺土的。”顾骁笑道，“但是我就想有什么东西一直待在你身边，你手上那个运动表就别戴了，换这个吧。”
       我二话不说就取下左手的旧表，取出盒子里那块漂亮的新表戴在手上。
       “三五年应该都坏不了，坏了我再给你买一个，每年都买，永远都可以戴。”他道。
       我笑了一下，道：“又不是年年都坏，我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哥，你花太多钱了，这个挺贵的。”
       “没什么，给你花我愿意。”顾骁笑了一下。
       “谢谢你，哥。”这一刻，其实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一句微不足道的感谢。说完我就把脑袋凑过去，吻了吻那个少年。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就来了。
       在学校我不用思考那些烦心事，回到家天天要面对施小琴的时候我的脑袋又疼了。施小琴还是那个态度，反对。一开始是当着我面抹眼泪，后来苦肉计失效了就用冷暴力，没有好语气也没有好脸色，对顾骁也不再热情。她只要稍微看见我跟顾骁说话就会瞬间生气，后来我的退让和容忍也变成了顶撞和争吵。
       这种低气压的家庭氛围一直从寒假持续到过年，自从6岁父亲走后，我也没有了爷爷奶奶，施小琴跟我外公外婆那边也不冷不热，于是这个年还是在家里四个人一起过。大年三十的时候，一家人围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谁都没说什么话，我觉得味同嚼蜡，没吃几口便离开了餐桌，施小琴也不拦我，现在除了接近顾骁，她几乎不管我其他任何行为。
       “哥，其实我挺不孝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跟她的关系还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吃完饭我在房间里偷偷给他打电话，仅隔着一堵墙，却要用电话来联系，令人感到啼笑皆非。
       “别想那么多了。”他的声音轻轻的，“你要是实在心烦，我就偷偷带你出去。”
       我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问道：“去哪？”
       “去完成你的心愿。”
       于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五点，顾骁就背着包悄悄叩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他已经一身整装地站在面前。
       “我订了七点钟的机票，现在就走。”他看着我道。
       客厅里很安静，施小琴和顾建国还在熟睡，屋外也很安静，大城市的市中心不允许放鞭炮。我背着包跟他悄悄穿过客厅，在玄关换好鞋便开门出去，从昨晚临时决定到现在出门不到半天，我的叛逆心击败了我的理智，我甚至连张纸条都没给施小琴留。
       顾骁拉着我出门打上车便直奔机场。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机场，由于都成年了办手续也没遇到任何麻烦。
       “哥，我们是不是在私奔啊？”
       顾骁办完手续，回头看着我笑道：“过两天还要回来的好吗？我只带了几条内裤。”
       “不过你要想真私奔我也可以带你走。”他又补充道。
       我笑了一下，并没回应他这个问题。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的兴奋瞬间冲破了脸颊，我们靠窗坐着，顾骁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怎么这么兴奋？”
       “第一次坐。”我压不住笑意满盈的嘴角道，“而且是和你一起。”
       他悄悄握紧了我的右手，我又问道：“哥，我们去哪里？”
       “首都吧，临时买也只剩到那里的票了，而且也下雪。”
       飞机降落的时候，窗外灰白色一片，看不见太阳，也不知有没有下雪。直到走出机场我才看清地上有稀疏的白色，真的是雪。我蹲下去碰了碰，便被顾骁拉了起来。
       “脏，晚点还会下的，到时候看个够。”他道。
       “好！”
       然后我们打车去了酒店，顾骁提前在网上订好了，就在首都最繁华的那条大街附近，离天安门还挺近的。进了房间我就抱住他往柔软的大床上倒，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闭着眼没再说话。半晌，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道：“怎么这么安静？”
       我轻轻笑了一下，道：“就是想享受一下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的时间。”
       这里没有施小琴，没有家，也没有学校，只有我跟你，世界在这一刻变小了，也变安全了。
       就这样抱了十多分钟，我的手机振了起来，我掏出一看，施小琴的来电。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没等我说话，对面就劈头盖脸地问了过来：“去哪了？”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出去玩了，过两天就回来。”
       没等她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按了关机。
       顾骁的手又摸了上来，轻声道：“这样真的好吗？”
       “你担心我妈？”
       “不是，我担心你。”
       我笑了一下，道：“不是你带我出来的？现在又反悔了？”
       他把我放下去，爬起来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道：“不反悔，过两天就回去了。那从现在起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好不好？”
       一直以来顾骁都喜欢用这种温柔如水的商量的语气，我几乎不用思考便答道：“好。”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1 23:01 编辑
       三十、
       新年的京城游客很少，我跟他坐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但走得急我没带手套，此时手被冻得通红，顾骁把两只手套都脱下来递给我道：“戴上。”
       “那你呢哥？”
       “我不怕冷。”
       “你放屁，哪有不怕冷的。”我接过一只手套，道：“我就戴一只，你戴另一只。”然后没戴手套的那只手伸出来握住了他，顾骁看了看我便不再多说。
       “干嘛坐这里？想进故宫我带你过去？”半晌，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就是想看看，这里有很多陌生人，都是我平时接触不到的……我们对他们来说也是陌生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这种感觉非常舒服。”
       想了一会我又盯着广场上人来人往的游客道：“哥……你说这些人里，会不会也有跟我们一样的，喜欢着另一个男人？”
       “当然会有，我们又不是异类。”
       “那他们会怎样面对呢？面对老师和亲人。”
       “我不知道。”顾骁轻声道，“但是我知道我会怎样面对。”
       我转头盯着他，他又说道：“就是直面。”
       我把头转回来，过了一会道：“哥……阿姨要是还在的话，如果她也反对，那你会怎么办？”
       我说完，顾骁点了支烟盯着前方陷入了沉默，许久他才道：“没有如果。而且……她不会反对的。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这句话我深信不疑，很久以前我就想过，顾骁性格深处的温柔不是遗传顾建国的，那一定来自妈妈。温柔的顾妈妈，未曾谋面，却通过另一种方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里。
       半晌，我垂下头笑了笑道：“对不起，本来出来玩的，我又说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
       顾骁握了握我的手，道：“那别想了，哥今天带你去玩个尽兴。”
       我点了点头，“好。”
       玩到后来八九点，夜色已深，我们吃完饭便打车回酒店了。走了一天了我俩的腿都有些酸疼，顾骁进了房间就往大床上一倒，然后右脚抬起来对我道：“给爸爸脱鞋！”
       我笑了一下便轻轻蹲下去，手刚碰上他的鞋带，他就晃了晃脚道：“用嘴啊。”
       我顿时硬了，二话不说就伏下脑袋伸到他的鞋带上，咬着一根一根松开，然后像过去一样咬住鞋沿把那只帅气的篮球鞋脱了下来。鞋子刚脱，顾骁的脚就很不老实地按住了我的鼻子。
       “闻闻，爸爸的脚香不香？”
       对于他突然改变自称我感到异常兴奋，穿着白袜的脚在鞋子里裹了一天了有些微湿，汗臭味席卷了我的大脑。我在他的白袜下呼气吸气，回应着他羞耻的调教。
       后来他又命令我脱了袜子给他舔脚，我一一照做，忘记了很多烦心的事情，只剩被欲望支配的身体。两只脚都清理干净后，他把我拉起来扒掉衣服就推进浴室里，这个澡洗的很快，因为我看见他下身的昂扬早已蓄势待发，洗了十分钟左右他就裹着毛巾把我抱出来扔到床上，跨在我的身上，拿起套套就要撕开，我按住他的手道：“哥，不要套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习惯了，那就不用。”
       他伏下身来，吻了吻我的唇然后咬住我的喉结道：“今晚不要叫哥，叫爸爸。”
       “为什么？”
       “有征服感。”
       我笑了一下，轻轻喊了一声，他就松开了嘴，把我的腿抬起往前一压，挤了点润滑油抹在我的小穴上，滚烫的性器就抵了上来。
       “宝贝，尽情点叫，这里谁也听不见。”他勾着一抹坏坏的笑容，挺着腰看我。待我稍稍适应，他就整根送了进来，腰腹也前后抽插了起来。
       “爸爸草的你爽不爽？”他一边往深处顶一边挂着笑容道。
       “爽。”我几乎是有问必答，快感很快就吞噬了我的大脑，后来也顾不上任何面子，双腿缠住他的腰就叫了出来。
       这一晚的花样玩的很多，顾骁换了好几种姿势，从床上干到了窗边，最后干进了浴室。我全身无力地趴在他肩上任他清理体内的精液，他吻了吻我的耳朵道：“玩的尽兴吗？”
       我闭着眼轻轻笑了笑，道：“太尽兴了……”
       “外面下雪了，刚刚在窗边操你的时候你看没看见？”
       “我哪还有心思看窗外下没下雪……”
       顾骁笑了一下，道：“那洗完我抱你过去看。”
       十多分钟后，全身都清理干净了，他把我抱到飘窗上放下，借着朦胧的夜色，果然透过玻璃看到窗外飘着零星飞雪，我瞬间有些看愣了。
       “不就看个雪，看把你愣的。”他笑了笑。
       看了好一会，最后我轻声道：“谢谢你，哥。”
       顾骁再次俯下头，在那场异地飞雪面前，这个吻深刻、绵长而安心。
       后来我们又玩了两天，在大年初四的时候就打道回府了，这期间我开了机给施小琴打了电话，她先是一通骂，我也懒得跟她在电话里吵，交待了什么时候到家就挂了。上了飞机我就靠着顾骁的肩膀睡了一路，出了机场打车回家的路上我也睡得昏昏沉沉的。最后的士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顾骁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道：“到家了，宝贝。”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窗外熟悉的小区门口，有股难受的压抑又卷土重来，我点了点头就跟他下车了。坐着电梯上楼的时候我们谁都没说话，那三天无忧无虑的生活仿佛像一场梦，如今梦醒了，高考和施小琴又重新占据了我的脑海。
       施小琴看我们回来后什么也没说，估计气早就消了，顾建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倒是教训了几句顾骁，我看了一眼我哥便一言不发地拿着包回自己房间去了。
       学校大年初九就开学了，我从未有一天如此期盼开学，因为回到学校后又能跟他呆在一起。而开学后的第二天就是情人节，这段时间我俩的糖撒的不少，情人节我便没特意准备什么礼物，顾骁也没什么反应，我在零点一到就在被窝里给他微信发了个520元的红包。他抱着我稍微松了松，摸出手机一看就笑了道：“你真可无聊。”
       “那你别收啊。”我靠在他怀里道。
       “怎么不收，你给我的我当然得收。”他点了领取，然后又发了一个1314回来。
       “我靠，哥你也很无聊。”
       顾骁放下手机笑了笑，在我后脑勺落下一吻。
       高三进入最后一个学期，距离高考只剩100多天，各科试卷每天都铺天盖地的发下来，我课桌上的书已经堆积的像个小壁垒，脑子里只剩公式和大题，我几乎拿到试卷就埋头写，写完就翻开书接着复习下一科，每天一碰床就晕睡过去，早上被顾骁拍着脸拍醒。反倒，我看顾骁的状态比我轻松多了，我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慢慢辅导他作业，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自己拿着卷子埋头钻研，实在不会了就把笔一甩拿出烟就溜了。
       我正绞尽脑汁演算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突然间脑子断线了，我把笔一扔，脑袋就扣到了桌面上，清脆的一声把顾骁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我把脸埋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才道：“没事……就是太累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道：“太累就休息一下，还有100天呢。”
       “只剩100天了啊……”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日期，猛的抬头看他道：“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周六呀。”
       我笑了一下，闭着眼道：“去年的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顾骁随后愣了一下，笑道：“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嗯。”我点了点头，我喜欢记各种纪念日，你的生日、我妈的生日、第一次见面、在一起的日子、阿姨的忌日……我都清晰地记着。
       “那明天还回不回家？”
       我想了一会回道：“不回了，现在只放一个下午不到半天假，回去看到我妈也心烦……”
       “那明天吃完中午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
       “就随便走走，你一天除了睡觉屁股都黏在这张椅子上。”
       我笑了笑，想了一会又看着他道：“哥……这段时间我都顾着自己复习，也没抽时间跟你做过了。”
       顾骁盯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继续道：“我知道你每天洗澡的时候都自己撸……我实在太累了碰到床就睡着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把视线移开，偏着脸道：“所以明天下午去开个房补偿一下。”
       然后顾骁就抱着书笑了，“我没有那么饥渴！”
       结果第二天周日上午补完课，在食堂吃过饭他就拉着我出了校门，打了辆车就直奔酒店。
       “你还说你没那么饥渴？”
       那人勾着扬着嘴角，回道：“你送上门来的我怎么能拒绝。”
       他特意挑了个离学校稍远的酒店，出来的急我们连校服都没换，两人直接一副学生模样的问前台要了个钟点房，理由是睡午觉，前台的大姐眼都没抬一下，敲了几下键盘就把房卡给我们了。
       “哥，我们算不算在约炮啊？”
       “算。”顾骁回头笑着道。
       进了房间锁好门他连鞋子都没脱就直接把我按到了胯下，扯下校服运动裤就把棒棒掏了出来，我也二话不说便含了进去，他在我嘴里象征性地捅了几下就拔了出来，把我拉起来按到床上，性器下一秒就抵了上来。
       “哥，不洗澡了吗？”
       “忍不住了，不洗了。”就着湿润的口水，他的棒棒直接捅了进来，我顿时有些不适应的疼痛。
       他俯下身吻着我脖子后面，轻声道：“忍着点，宝贝。”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后来我也不管那些疼痛了，顾骁长驱直入地插进去后我沉熄多日的快感也再次被唤醒。我趴在床上裤子被扯到膝盖，任由他骑在我身上不断地运动，但是做到后来所有的快感都被困意淹没了，等我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顾骁整个人趴在我背上安安静静的，我轻轻喊了一声：“哥？”
       他立即回了我：“醒了？”
       我顿时有些尴尬，“对不起……我睡着了。”
       “被干到睡着你也挺神奇的。”他笑了一下。
       突然我感觉后庭还是很涨，顾骁还在我身体里没拔出去。
       “哥，你射了吗？”
       “没呢，你都睡着了我还怎么射。”
       “我现在醒了，你继续。”我红着脸道。
       结果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棒棒也拔了出去，笑着道：“你都这么累了，我哪还忍心做下去。”说完，顾骁就骑在我腰上自己撸，五分钟后他把我翻过来，棒棒伸到我嘴边道：“宝贝张嘴。”
       我听话地张开嘴，顾骁盯着我撸了几下后就射了几股浓稠的液体出来，有些射到了我的脸上，大部分都射进了我嘴里，他拿手指一点点刮下来又塞进了我嘴中，道：
       “尝尝哥的味道。”
       我一点不剩的全部吃下去，心里有愧算是对他的小小补偿。
       后来洗了脸漱完口一起走出酒店的时候下午也快结束了。我们没打车，就默默地并肩走在一起，从酒店附近坐了几站公交回学校，让这段路程再稍微延长一些。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挨着窗，南方冬天的风没有京城那么凛冽，伴随着一点零星的阳光随意地打在我的脸上，纵欲结束后我就想着些有的没的事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靠着他的肩膀道：
       “哥，以后你想做什么？”
       顾骁愣了愣，道：“我不知道。你呢？”
       “我想做一名老师吧。”我轻轻笑了一下，“我这辈子可能都跟学校打交道了。”
       “为什么想做老师？”
       我想了一会道：“就是喜欢。”
       “我还要做高中老师，再回到高中这段时光里，再遇见像你一样的学生。”
       “我可是个问题学生。”
       “不，我知道你不是。”我笑了道。
       公交在学校附近的站牌前停下，我们下了车，顾骁看了周围几眼，张开手臂将我轻轻揽住，一个轻盈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上，跟这傍晚的夕阳一样温柔。
       （相信我，真的是HE，不要寄刀片。）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2 22:34 编辑
       【2019.3.3更新】
       三十一、
       回到学校后很快又投入到了那种绷紧神经的复习中，每天只有高考一个目标，生活虽然重复无趣，但却非常充实，我几乎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也不愿去多想。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有些苍蝇在不经意间强行闯进你的生活，在你的脸上制造一个污点。
       那天是周四，我一大早起床就觉得眼皮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凶，我默默想道便心里一沉，后来走出寝室前还自我安慰了一下。我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走进教室的时候，直觉瞬间就灵验了，有人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笑。
       我刚拉开椅子坐下，前桌的徐小蕙就转过头看了顾骁一眼然后对我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放下书包便一脸茫然地跟着她走出了教室，她走在我前面，带着我穿过走廊上陆续来上课的学生，不知为什么我感受到了几道并不善意的目光，但那些人我并不认识。
       徐小蕙带我拐了一个弯，走到实验楼的走廊上才停了下来，这里没什么学生经过，她立刻转身对我道：
       “你跟你哥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我的瞳孔瞬间放大，几乎不用再问下去就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虽然我不介意，你毕竟是我朋友。”徐小蕙看着我道，“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人录了视频？”
       “什么？”
       她这句话说完，我彻底就蒙了。
       “什么视频？”
       她转头四周看了几眼，确认没老师经过后便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后就递到我手上，我抬起一看瞬间心就沉了下去。
       公交站牌前，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搂在一起，几秒钟后那个视频还拉近了距离，顾骁背对着镜头低下脑袋吻我的那个画面，一帧不漏的全被录了下来。
       “昨晚深夜发到学校贴吧的……”徐小蕙道。
       我赶紧把往下拉，发帖的ID是个1级小号，根本认不出是谁。短短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帖子的浏览量已经两三千了，评论里除了普通网友还有一些高等级的ID。正是那一刻，我瞬间明白了早上看见的那些没有善意的笑容和目光。
       我微微低下头，手足无措，良久才道：
       “怎么办？……”
       其实我不担心自己。我只担心视频里另一个主人公，顾骁虽然背对着镜头，但那身影实在太独特了，任何人看了都猜得出来是谁。
       “我也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室友告诉我才知道的。”徐小蕙有些郁闷道，“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干的，我已经单独私信了管理员拜托他删帖，但现在还没有回我……”
       “现在删还来得及吗……”木已成舟，有些事实已经板上钉钉的摆在了面前，知道的人到底是知道了，就算删了帖子我也无法剖开他们的脑袋把这段记忆删掉。
       “但愿学校那边不知道吧。”
       徐小蕙说完，我就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真正的严重性和关键性。对，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最多饱受几声嘲笑和冷眼，但学校要是知道……我吓得不敢再想下去，眼神顿时就慌了，明明刚刚还欣然接受了现实。
       结果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从来都是祸不单行。
       这个视频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在学校中传播了出来。当天下午，课上到一半我和顾骁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她带着我们直接进了年级办公室，教导主任已经黑着脸站在里面了。班主任把手机往桌上一甩，就瞪着我们道：“怎么回事？”
       “我亲的他。”我刚想解释，顾骁就开口了。从早上知道这件事后他就一直沉默，直到站在班主任面前他终于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班主任有些不敢置信地怒道。
       “我知道，我亲的。”他又补了一句。
       施小琴在下午快放学前来的学校，那个视频还没看完她就要冲上来给我一耳光，顾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个没良心的！”然后挣脱手就抡起墙边的扫帚要打过来，被班主任及时抱住。
       鉴于过去的种种劣迹，教导主任当场就想开除顾骁，班主任瞬间心软了，为他求情。教导主任的脸色很难看，我低着头盯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后抬起脸看向他。
       “老师，我的成绩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我非常努力，我预计可以考那个大学的。”我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一刻心情异常平静，“如果他被开除了，那我也不读了。”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哥都愣住了。
       “你以为我不敢开除你？！我原本也就是念你成绩好！”教导主任震惊过后瞪大眼睛暴跳如雷地指着我鼻子骂。
       后来顾建国也知道了。他气的什么都没说，最后在背后有没有用什么方法保住的我俩，我不知道，学校最终没有开除我们，但我觉得应该跟我的威胁没有任何关系。鉴于离高考只剩100天左右，这件事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是大事化小，没有公开批评也没有处分。但班主任把我和顾骁的座位分开了，让他一个人坐在教室另一侧的最后一排，宿舍也是同样的结果，他被安排到别班的寝室中。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在我刚成年不久。来的如此突然而深刻，把我击溃的片甲不留。
       我被调到了教室第一排，上课的时候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回头看他，只能有时候假装捡笔回头扫一眼，每一次心都隐隐作痛。自被班主任分开后，顾骁就没在上课抬起过头，他不看我也不看黑板，只埋着脑袋睡觉，各科老师也放弃了，不再管他。
       明明刚有些起色，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为什么命运还要这样伤害他？
       第三节下课铃敲响后我悄悄回头扫了一眼，正好看见顾骁从座位上起来，在裤兜里掏了掏便走了出去。我也离开了教室隔着几米的距离跟上去，他似乎没发现我，我就悄悄跟在他身后进了实验楼的厕所。
       这边的厕所没什么人会来，在顾骁进去几秒后我也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他靠在窗台旁准备点烟的样子。
       他看见我后立即愣了愣，叼着烟举着打火机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哥。”我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声呼唤有些久违的苦涩。
       他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怎么来了？”
       被分开那么多天，他没再主动过来找我，这一刻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双眼便模糊了。他放下烟走过来轻轻揽了揽我，我再没忍住，眼泪就打在他的肩头上。
       “哭什么？”他的声音很低。
       “为什么不理我？”我哽咽道，“不要我了吗？”
       “没有。”他拍着我的后背道，像在抚慰一只受伤的猫，“从来没想过不要你。”
       “那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我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前后只隔了不到两个月。
       顾骁还是那个答案，毫不犹豫，“对。”
       “你以为拍电视剧呢？”他笑了笑，“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我偏过头去，有些自嘲自己的矫情。过了好一会，在上课铃即将敲响前，他把我的脸掰回来，用手蹭掉我脸上的泪痕，轻声道：
       “先认真复习，好不好？”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刻意地回头去看他，不是不想看，是忍着不看。我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黑板和试卷上，每天除了上厕所就是埋头做题，晚饭买个面包随便对付一下，除了偶尔问老师问题，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为了强行装作心无旁骛，其实每一刻我都在想那个人。
       徐小蕙看着我玩命复习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身体会垮的。”
       她其实明白我的心情，我只能通过她了解顾骁的情况，他今天有没有抬头？睡了多久？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三月底的一个周末我回了趟家，顾骁没跟我一起。施小琴看我瘦了明显一大圈的样子有些震惊，也不管我们是否还在冷战就扑过来抹泪。
       “我没事，挺好的，就是复习累了点。”我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母子关系，看到她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再也铁不下心。回校的时候她塞了很多补品到我背包里，撑的满满一包，虽然后来我全都没吃过，但也没拒绝。
       傍晚，我背着一堆东西回到学校，走出楼梯准备去教室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影，虽然有好几个月没见过了，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也看见了我。
       梁晓丹站在我四五米之外，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我。
       看到那个笑容的那一刻，我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下一秒拳头就握紧，瞪着那个胜利者般的笑容道：“我不打女人。你给我滚！”
       后来怎样回到教室的我没有印象了，失魂落魄地坐下后我就把脸埋在了桌面上，这个晚自习我没再抬起过头，耳边都是细细簌簌落笔的声音，身边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没有任何人来管我。
       直到10点钟下课铃敲响了，我依旧趴在桌上，徐小蕙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我闷着脑袋摇头。后来不知又过了多久，教室里的人似乎走的差不多了，突然感觉又有个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我以为又是徐小蕙便再摇摇头，一股熟悉的烟草气息就游进了我的鼻子里。
       “你怎么了？”
       顾骁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的时候，我的身体僵了僵，随后把脸抬起来道：“睡着了，我没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道：“下课了。”
       我拿出书包就想起身，他又道：“跟我下去走走吧。”
       （预计10w字后完结，目前还有2w字，这章后会主要以剧情为主了，本来初衷也不是写纯肉文~）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3 20:14 编辑
       【2019.3.4更新】
       三十二、
       晚自习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大部分学生都回寝室洗澡休息了，我们去了操场绕着田径场的跑道慢慢地走，谁也没主动说话。这会操场上只有淡淡的月光，我看不清顾骁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平静。我们并肩走着，手背偶尔擦在一起，触碰到他的温度的时候，我顿时一阵心颤。顾骁二话不说反手握住了我，掌心的温度依旧跟以前一样，炙热而喧嚣。
       “你今晚怎么了？”过了许久，他主动问道。
       “没什么，就是太困了睡一会。”
       “睡了一晚上？”他又道。这看似个疑问句，其实是个肯定句。
       我低着头陷入了沉默，见我不回他，他握紧了我的手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我轻声答道，“我真的没事。”
       前方有两个散步的女生迎面走来，我立即挣脱了他的手，放回了身侧，那两个女生走近后上下打量了我俩一会。
       等那两个人走远后，顾骁偏头看着我，道：“你前几天不是这样的。”
       “哥。”我立即打断他，“不要再添麻烦了……”
       “你嫌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我立即转头看着他道，顾骁微蹙着眉，两只漂亮的眼睛跟以前一样死死地盯着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就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继续轻声道，“我想过了，我们就好好高考，考完了就能离开这里了……离开学校，离开家。”
       “然后呢？”
       他这样唐突地一问，我立刻愣住了，过了一会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然后你一个北大的跟一个三本的在一起吗？”
       “你在说什么？”我的心瞬间一缩，声音都颤抖了，“你什么意思？”
       我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脸，他把视线挪开了，夜晚的冷风淡淡的刮过我的脸颊，半晌他才轻声道：“没什么，宝贝。”
       这一声宝贝我的泪就流了下来，忍了一个月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阀门，头低下去任那些液体打在冰冷的跑道上。那个久违的吻也轻盈地落了下来，淡淡地刻在脑门上，跟一个月前一样。
       “哥，是我错了吗？……喜欢你也是个错误吗？”我低着头盯着地面，声音都哑了，“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全世界都要反对我？”
       后来，回到寝室我脱了衣服就爬进被子里闭上眼睡觉。现在寝室只有3个人了，徐治和小胖每次看见我都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我到底还是装的，内心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开始盯着黑板分神，盯着试卷分神，一晚上都可以不写一个字，脑海里其实空空的，我什么都没想。李老师偶尔来巡视的时候我又装回一副认真的样子。
       四月初二模的那天，我再次交了白卷，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写。上面的每一道题我都熟悉，但我就是提不起力气动笔。监考老师发现我的异样后就喊来了班主任，李老师虽然生气但也没骂我，打了电话给施小琴就让她接我回家了。
       她抓着方向盘盯着前方，我靠在副驾驶座的窗玻璃上，两人谁也没说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了话题，因为一说话便离不了高考和顾骁。
       “你要是累就在家休息两天，两天后再回学校复习。”车开进家的小区后，施小琴终于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跟她上了楼。
       到家我就在房间里待了两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什么也不做。后来睡不着我就偷偷翻出了家里的安眠药，强行让自己睡着。
       再次回到学校是周六，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放学时间，这会儿大部分同学都下楼吃饭了，教室里还剩零星几个人，我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顾骁，他没走也没趴着，而是坐在椅上盯着黑板，看见我进来他的视线也移了过来，目光交织的瞬间他淡淡地扬起了嘴角。
       我看了一眼四周便放下书包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座位旁边时，他抬起头看着我道：“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道：“睡够了。”
       “嗯，明天周末了。”他把视线收了回来，道：“我回一下家。”
       顾骁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对他这个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刚从家里回来，明天也不可能再回去，于是我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我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后来也没再多聊什么，我回了座位拿出卷子就重新投入了复习。
       第二天上午的课一结束，顾骁就拿起书包走了。他走的时候我还在写最后一道大题，等我计算完回过头那个座位已经空了，只有一张干净的桌面，孤独地倚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一中高三只放一个周日下午的假，然而到了晚自习结束，我也没见顾骁踏进教室。我心里有些困惑，但也没细想。
       直到周二，他还是没来。我顿时就感觉事情不对，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回了寝室，站在阳台拨通了施小琴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轻轻叫了一声妈。
       “怎么了？”施小琴在电话里问道。
       “顾骁周日回家了吗？”
       “回了。”对面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愣了一会，道：“那他回学校了吗？”
       然后施小琴便沉默了。
       我的呼吸立即加速，追问道：“他在家吗？”
       “不在。”
       “他去哪了？”
       这个问题没得到施小琴的答复，沉默了好久当我以为电话出了故障的时候，她才慢慢道：“他让你好好高考。”
       电话在那一刻被我挂断了，我扔到床上就一言不发离开了寝室。
       黑板旁边挂着的倒计时翻页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时间过的悄无声息如白驹过隙，五月初三模结束后，我的成绩还算可以，在李老师看来没受到太大影响，上次二模交白卷的事她便不再追究。我重新过上了正常的复习生活，每天都埋头到试卷里，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装的。
       直到在食堂门口遇到宋一帆的时候，我才微微感叹，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过的如此快速。
       他看见我就举起手臂在空中挥了挥，我回了一抹微笑就朝他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宋一帆依旧用这句话开口。
       我笑了一下，道：“你回来了？”
       “嗯，四月底回来的。”
       “考试怎么样？”我问道。
       “专业成绩还可以，就看高考的文化课分数了。”他笑着回道，看起来应该还不错，“走，我请你吃饭。”
       “就请我吃食堂？”
       他笑了，道：“在学校也只能吃食堂了，你要是想出去下馆子那得等周末。”
       说到周末我就停了一拍心跳。那个周末后，我没再回过家，也没再问过那个人的消息，他真的消失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除了最后一排那张桌子是空的，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有每天铺天盖地的复习资料。我没给那个号码打过任何电话，汤姆猫的头像也一直安静地躺在我微信的列表里，没再主动响过。
       跟宋一帆吃饭挺舒服的，虽然我们连好友都没加，除了去年暑假总共也没见几次面，但聊起来并不觉得尴尬，他说了很多这几个月遇到的有趣的事情，外出培训就像一场神奇的磨砺，他聊完了自己就问了我，话题也在那一刻突然尴尬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想收嘴，我淡淡道：“想必你早就听说了吧。”
       宋一帆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道：“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没事，你其实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笑了笑，“你也是我认识的没反对的朋友之一。”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反对。”他看着我道，想了几秒又道：“不对，我应该反对，但我的反对肯定跟其他人不同。”
       我笑了一下，他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样？”
       “他走了。”
       宋一帆顿时愣住了，过了几秒我继续道：“一个月前消失了。”
       “没出什么大事吧？”他有些担心。
       我摇了摇头，“没有。他自己走的。”
       宋一帆沉默了，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道：“有人选择了消失，我便选择了接受。”
       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一帆轻轻叹了声气，移开视线垂着眼道：“虽然我现在这么说有点不是人……但想必你早就看出来了。”
       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他继续道：“我早就出柜了，我的父母都挺忙的，他们也不管我，身边的朋友也不会介意我的身份……如果哪天你放下他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欢迎你。”
       他脸色微红地说完这些，我就笑了。
       “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不是。”过了一会，我收住了笑，道：“我笑我自己。”
       “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感情。”我慢慢地说道，“我的心只装得下那个人了，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真的那么决绝吗？”
       我点了点头，“真的。”
       我们四目相对了许久，最后宋一帆扬眉一笑，“那好吧！不管怎样，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的话我也乐意，哪一天能当情人我更欢迎。”
       我没再说什么，跟他一起傻笑。其实我后来想过，如果没有那么早遇见那个人，或许我爱上的会是他。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3 20:49 编辑
       三十三、
       高考体检那天顾骁依旧没有出现，不知为何我似乎习惯了。书上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他消失了不只21天，我竟然真的逐渐习惯。那种一年多前一个人的状态又重新占据了我的生活。
       拍毕业照的时候每个人都笑得挺开心的，我站在最后一排，左边特意空了一个位置。
       “同学，你往左边挪一个位置。”摄影师拿着相机站在人群最前面指着我道。
       我摇了摇头没动，他顿时不解，李老师回头看了看我最后对摄影师道：“就让那空一个吧，有位同学请假了没来，到时候可以P上去。”
       这个人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说破。自从那天后就没再有人提过那个名字，同学们不提，科任老师也熟视无睹，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抹掉了足迹，唯一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有最后一排那张空旷的桌子。
       高考前最后一天，高三教室的桌子要清出来作为考场，教室门口的墙壁上已经贴好了一张名单座位表，我的考场在隔壁7班，我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就扫了一圈那张表，意料之中没有那个人的名字。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就指挥我们清空教室的物品了，我把所有资料书籍都搬回了寝室，收拾好抽屉，一切整理完毕后我扫到了最后一排那张空无一人的桌子，没有任何人来过，也没有人为他收拾。
       我慢慢地踱到那张课桌面前，往抽屉里一扫，里面有一小堆书，我坐下来把书一本本抽出来，书皮挺新的，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并不常翻，有几本作业本上写着顾骁的名字，我一眼都没在那些字迹上停留，飞快地抽出来叠在腿上，结果突然就有个小盒子跟着书一起掉了出来，滚到了地上。
       是一个黑色的烟盒，万宝路。
       我愣了一下，便弯腰捡了起来，里面似乎还有一根烟晃了晃。我鬼使神差地打开那个烟盒，下一秒泪珠就大颗大颗地划破了脸颊。
       那个烟盒盖子的内壁上写着四个字，是那熟悉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好好高考。
       “不用送我进去了。”我回头对车上的施小琴道。高考前一晚我回了家，一大早她就开车送我来了学校，在校门前她执意送我进去。
       “那你下午考完了就在学校住。”她看着我道，“明天考完妈再来接你。”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你回去吧。”
       她又叮嘱了几句，我便转身进了校门。
       高考两天过的比平时周末还快，数个小时，四张卷子，高中便结束了。
       我跟徐小蕙和室友道了别，一刻也没停留，快步离开了学校，看见施小琴的车停在校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这半年我无数次想要逃离这里，现在真的可以离开了，心情却没有一丝释怀。
       回家的路上，施小琴也什么都没说，跟她昨天早上唠唠叨叨的样子简直成反比。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刚放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了空号的提示音，她顿时拿着手机愣住了。
       那声提示不响，却很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中，我盯着车窗外的右视镜轻声道：
       “妈，别打了。前天我试过了。”
       六月底的时候成绩出了，和我之前预估的差不多，李老师一大早就拨通了我家的电话，兴高采烈地向我妈宣布了这个消息。我当时在餐桌上吃早餐，虽然不再需要上课，但我还是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施小琴放下电话就转身笑着对我道：“老师说了，准有戏！”
       施小琴对我的期望其实没有高的离谱，从小到大我的成绩没让她操过心，能上多顶级的大学她其实没那么在乎，只要我对得起自己的成绩。
       我想了一会对她道：“妈，我其实算了一下，我的分数虽然能上，但应该不能选我最喜欢的那个专业。”
       “什么意思？”她愣了愣，看着我道。
       “我想报师大。”
       这个答案并没引起多大的争论，我稍微解释了一下施小琴就有些不太情愿地接受了。
       “算了，也不算差。”最后她妥协了。
       最大反应的倒是学校和老师，他们应该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但我志愿已填，木已成舟，想改也不可能了。
       后来七月上旬我很顺利地收到了师大的录取通知书，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我给徐小蕙打了电话，她考了一所本地的大学，也是个重本。跟她通完话我就拨通了宋一帆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宋一帆在电话里的声音比真人好听一些。
       “谁？”
       “我，林小樊。”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先前也没给他留过我的号码。
       “哎呀！一中状元啊？”
       我笑了一下，“你再这样说我就挂了。”
       “别啊，我开玩笑的。”他赶紧笑道。
       后来我跟他说我报了师大，他先是有些震惊，但整体没很大反应。
       “将来做老师也挺好的。”
       我笑了一下，问他：“那你呢？考上了哪所？”
       宋一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复读。”
       我瞬间愣住了，思考了几秒这个词语的意思确认没听错后问道：“真的吗？”
       “嗯，真的。”他的语气有些释怀，“没考上我最喜欢的那所美院，再来一年呗。”
       听完，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宋一帆已经算是我的朋友了，但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强行交织在一起后又往两端分散，不知今后何时能再碰撞到一起。最后我鼓励了他几句，他便道：“不用担心我了，倒是你……他回来了吗？”
       “没有。”我的语气轻轻的，平静到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高考来了吗？”
       “我不知道。”拿着电话我垂下了眼，“我没看见。”
       顾骁从四月消失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他的房间我也没再进去过，施小琴每周才会打扫一遍。
       后来宋一帆就不再聊这个话题，我们又简单说了点别的，我就挂断了。
       去年我构思了无数次等待大学开学前的这个暑假，后来那些计划一个都没有实施，我待在家里除了看书、下楼散步就是偶尔约徐小蕙出门。这期间还跟宋一帆见了一次面，他不用外出培训了，待在本地一个画室里训练。我去参观了他们的画室，宋一帆抓着板子坐在角落里画的非常投入，看见我后就放下纸笔跑了过来。
       “又打扰到你画画了。”
       “没有，正好休息一下。”他笑了笑道。
       “请你喝东西。”
       “行啊！”
       我跟他走到画室楼下，这家机构坐落在一个挺繁华的地段，附近有不少商业街和餐饮店，我跟他进了离画室最近的一家星巴克。
       “我这满手铅笔屑黑乎乎的，来这里太煞风景了。”他接过咖啡笑了道。
       “到哪不都是喝？你不喝就还给我。”
       “那不行，你都说请我了怎么能反悔。”他笑嘻嘻道。
       后来我们有的没的聊了一些学校的话题，他毫不避讳地跟我谈开学复读的问题，其实我渐渐看出来了，宋一帆这个人目标挺明确的，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个目标，不达到目的绝不死心。
       “你在学业上这么犟，感情上怎么不太一样？”我开玩笑的问他。
       他看着我笑了一会，最后道：“那不一样，以后你就知道了。”
       喝完咖啡我送他回了画室，往后他的时间就没那么充裕了，想再见一面估计并不容易。进门前，他回头对我挥手：“去了大学如果想起我可以再给我打电话。”
       我笑了一下，开玩笑道：“我不会想你的。“
       他没再说什么，于是一声再见便是这个夏天我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去学校前我想坐火车，施小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说咱家又不缺坐飞机的钱，她只是不明白我不愿故地重游，勾起某些回忆。可是我偏偏选择了那个第一次出去的城市，选择了未来的数年都要抱着回忆面对的现实。
       在机场看着我轻车熟路地办完手续，施小琴就愣住了，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笑了笑没回答。
       进安检前，我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她朝我招了招手，我就埋头扎进了队伍。我特意选了个过道上的座位，不看窗外。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巨大的轰鸣声中我还是忍不住扫了外面一眼，这座城市跟记忆中一样，灰蒙蒙一片，没有任何起色，也记不住曾经携手来过的人。
       ……
       北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站在宿舍阳台的窗前看了许久。
       “雪也能看这么久？你们南方人没见过雪吧？”身后响起了个男生的嗓音，是我的室友戴辰，他是本地人。
       我笑了一下，道：“不，我见过一次。”
       戴辰走进阳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惊呼了一声：“我靠，你怎么哭了？看个雪也能看哭？”
       他说完，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满脸泪痕，那些稍咸的液体冰凉地淌过我的脸颊，我赶紧抬手胡乱地擦了一把然后扯出一个笑容道：“没有，我就是太激动了。”
       半晌我轻声补充道：“其实我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雪。”
       （没完结，没完结，没完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4 20:09 编辑
       【2019.3.5更新】晚上没事的话应该都会在八九点提前更-3-
       三十四、
       手机铃声响了第三遍的时候，我勉强睁开了眼睛，寝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分不清昼夜。刺耳的铃声还在耳边回响，我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一些——原来不是闹钟。于是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两把就抽出了那震耳欲聋的机器，划了接听。
       “怎么打你三次电话都没接啊？！”一个很清脆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
       “中午睡了一下……睡过头了。”
       “林大哥，你睡一下午啊！这都快7点了！”
       我顿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惊道：“什么？”
       “你再不过来，我们会都要开完了，部长让我催你三次了！”
       “对不起，我马上过来。”我说完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从床上跳下去，蹦到地上的瞬间微微的疼痛才让我的神经全部苏醒过来。晚上六点半有例会，中午吃了颗安眠药没想到药效那么强。虽然醒了，脑袋却疼的厉害，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冲到阳台的洗手池上洗了把脸，八月底的北京到了傍晚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这会有几道凉风从阳台外刮进我的T恤中。
       寝室里空无一人，室友应该都出去了。从下床到出门只花了不到三分钟，下了宿舍楼我就往校学生会的办公室跑。
       十分钟后，冲进那栋2层的小红楼，在会议室门口敲门的时候，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高中还是短跑冠军，怎么才不到两年就这般田地了呢。
       “请进。”有一道女声隔着木门传出来，我有些尴尬地推开门，里面齐刷刷十几道目光就投了过来，坐在会议桌最前面的女生对我道：“下次别迟到了，有事情可以提前请假。”
       是文艺部的部长，一个大三的学姐。
       我点头道了歉就挨着墙边快步往会议桌最后面小跑过去，尹因给我留了座位，也就是刚刚电话里那位女生。
       “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你开会迟到啊。”尹因压着声音对我道。
       “昨晚没睡好，中午就小憩了一下结果……”其实昨晚是没睡着。
       “都快开学了，还那么忙啊？都看你忙了一暑假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暑假前我给施小琴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不回去了。九月份开学我就要步入大二了，这一年里我几乎没让自己停下来，学生会、学院和教室来回跑，在大一结束的时候还顺利的被辅导员提拔为今年新生的班助。
       我在入学头一个月就进了校会的文艺部，每周末都会开一个例会，而最近还特别频繁，主要是过几天新生就要入学了，各部门的招新工作都赶在开学前安排。
       “安排主要就是我刚刚讲的那些，今晚清单会下发到各部委手上。宣传物料做出来后我们就率先摆点，务必抢在其他部门前把今年的小鲜肉全部招进来！”学姐宣布完消息就散会了。
       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一看是戴辰的信息：一起吃饭？
       “走吧，你等下还要做什么？”散会后，尹因站起来道。
       “室友约了我吃饭，现在过去。”
       “哎哟，他到底是不是直男啊？怎么一天到晚都缠着你？”
       尹因说完我就笑了，“比钢筋还直，你放心吧。”
       尹因跟我同系但不同班，对戴辰自然不是很了解。
       “一起吃么？”我收拾好东西后对她道。
       “姐早就吃过了，再说了我要吃饭还用的着你们两个单身狗陪吗？”她笑了道。
       “是，我们是单身狗，你是什么狗？”
       跟她耍完嘴皮子，尹因俏皮地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她男朋友在楼下等着。
       十分钟后，我老远就看见戴辰的身影倚在校巴站牌前，我快步朝他跑过去。没走近就被他斜了一眼，“老子要不是等你估计宵夜都吃完了。”
       我笑了道：“那今晚宵夜我也请了。”
       “你把晚饭请了再说吧。”
       我抬手一看，已经7点半了。
       “别看啦，我要是吃食堂还用得着特意在这等你？”
       “我靠，敢情你是有预谋要宰我一顿？”
       玩笑归玩笑，平时戴辰也会跟我一起吃饭，因为宿舍里算是他跟我走的最亲，亲到那种只有我们两人在寝室，他会脱了裤子打开AV就在我面前开撸的地步。后来我还是带他去了学校后门的美食街，点了一堆烧烤和啤酒。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戴辰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道：“我下午出去前你睡的跟猪一样，要不是老子探了探鼻息还以为你挂了呢。”
       “你无不无聊啊？还探鼻息？”
       “我操，这是重点吗？”戴辰好笑地扫了我一眼，开了灌啤酒。“昨晚不是说你今天开会嘛，但我看你睡成那样八成饭点也起不来。”
       我低下头笑着叹了口气。
       “搞什么？抽屉里的安眠药都快被你吃空了。”他收了笑容，有些严肃地看着我，北方有个称呼好像叫“铁子”，我想戴辰应该就是我的铁子，偷偷吃安眠药都被他发现了，而他谁都没告诉，第一时间亲自来问我。
       “没，我也不是经常这样……就是偶尔睡不着。”
       待我说完，他就看着我没再问下去，其实平时大部分事情我都会告诉他，我们对彼此已经很了解了。但我心里清楚，我没有全盘托出，有些事和一些人早就在一年前永远尘封在记忆的深处，谁都不能碰也碰不着。
       我掏出火机点了一支烟，淡淡的烟丝冲进鼻腔，能迅速缓解我紧张的心情。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有点忘了，曾经有一天实在熬不下去了我冲到校门口买了一堆万宝路，从此也只抽这个牌子。
       “你说你个年级第一居然抽烟喝酒，跟你乖巧的表面形象太不符了。”戴辰灌了一口啤酒看着我道，“也就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叼着烟笑了笑，“也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才肆无忌惮。”
       “给我一根。”
       我把烟盒扔过去，戴辰其实不怎么抽，最开始还是跟我学的，他单纯就是好奇。
       “有件事忘了说了，辅导员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开学后协助你完成班助的工作。”
       “别吧，辰哥，协助这个词就太生分了。”我笑了道，“我直接让给你当。”
       “滚，我还稀罕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么，我单纯就是想看看新生妹子。”
       所以说戴辰虽然喜欢粘我，但撸管和泡妹子，正常直男做的事情他一个都不落下。
       “还有一个星期新生才入学呢，瞧你急的。”我斜了他一眼。
       “哎，我都大二了还找不到女朋友我能不急吗！”对面的人愁眉苦脸道，“寝室里就我们两个单身狗了。”
       说完他瞄了我一眼，立刻又道：“哎樊樊。”
       “闭嘴！”我啤酒差点要喷出来，“你个直男整天这样叫我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戴辰立即笑了笑，看起来有些醉，他酒量就这样，几灌啤酒就微醺了。
       “不是我说你啊，认识你那么久了也就我整天喊着泡妹子，你别说妹子了，AV都没见你看过的。”
       “我他妈看那种东西还要告诉你？”
       “有什么？我都在你面前撸过了，还介意你看个小视频？”
       “你快闭嘴吧。”
       后来这货真的醉了，什么鬼话都能扯出来，我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弄回了寝室，另外两个室友跟女朋友出去开房了，我把戴辰扔到他自己的床上，碰到床他便睡死了过去。
       我洗了一把脸回到自己书桌前，盯着笔记本的屏幕就出了神，今晚戴辰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回忆的漩涡在我面前张着血盆大口，我拉开抽屉，那个白色的小药瓶安静地躺在角落里，看来今晚又过不去了。
       新生是在9月7号的周六来报到的。
       学校比较大，故分了几个校区让各学院自己选块地方扎营，方便新生办理注册手续。辅导员通知我去了B区，我们是中文系，直接在体育馆门口的空地上摆了几个大帐篷，桌子摆成横竖两列，门口的空地便全占了。
       我跟戴辰都去了，他其实就是撑个场面，坐下来就自己玩手机了。我坐在前排负责盖章，突然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也正是在这排桌子前，领了校园卡对面老师给我报了宿舍号，结果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哎原来我们是室友啊！拍我的那个人正是戴辰。
       “他们什么时候军训？”我回头问了那个玩手机的一句。
       他盯着屏幕，道：“就下周一啊，辅导员让你军训前去你负责的那个班看看，带他们参观校园什么的。”戴辰说完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屁股下面抽出几张纸递给我，道：“他们班的名单，忘了给你。”
       “你他妈都垫过菊花了还给我？”
       戴辰抬头哭笑不得地瞪了我一眼，“老子菊花都是香的，你爱要不要！”
       “行了，放你那吧。”我笑了道，“明天周日我还有例会，你先代我去看看。”
       “凭什么啊？你才是班助啊！”
       “凭妹子。”
       “得了。”
       周日文艺部的例会没讲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招新工作的安排。部长几乎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摆点宣传了，最后她走出来对我道：“C区的摆点招新就交给你和尹因啦？”
       “没问题。”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宣传单，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低头确认了一下，招新日期是新生军训的第二天。
       开完例会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寝室了，戴辰是下午跟我一起出去的，现在已经瘫在椅子上了，看见我就抱怨道：“累死你老子了。”
       我笑了道，“我老子早就不在了。”
       “去去去。”他弯下腰揉了揉腿，道：“做了一下午导游，这群好奇宝宝的腿是铁做的吧，逛了两圈学校还看不腻！”
       “不是，你居然愿意带他们看两遍校园，这才更神奇吧？”
       戴辰挑了挑眉，笑道：“那肯定不是白逛的啊，他们班的妹子还挺好看的！就是女生太少了，肉少狼多。”
       我才想起来没问是什么专业，便道：“他们哪个系的？
       “数学系的。”戴辰想了会道，“男生长得一般般，不过倒是有个哥们挺上镜。”
       “你还关注男生？”
       “屁，我单纯是欣赏好看的同性，不对，同类！”他立刻道，“老子可不搞基。”
       “明天他们军训你要点名，这个你就亲自上阵吧，我可不干了。”戴辰说完就把双手枕到脑后，翘起腿。
       “行。”我点头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他从被窝里喊了起来，拿过钟一看，八点整。
       “我的辰哥，10点才上课，这才几点啊！”昨晚又没睡好，我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谁叫你起来上课了，去给他们点名！”
       “你昨晚不是说不干了吗？”
       “想了一晚上又反悔了。”他挠头笑了笑道。
       “我操，那你自己去。”我抓过枕头就想重新倒下。
       他赶紧扯住我，“不行！你再不起来我就跟辅导员说你玩忽职守！”
       结果最后还是被他逼着强行爬了起来，我刷着牙对他幽幽道：“你就说你是不是碰见中意的然后害羞了，非要拉着我壮胆呢？”
       “废话怎么这么多？”他瞪了我一眼。
       十多分钟后，我们出了宿舍楼，那个新生班的军训地点在C区的操场，离我们宿舍其实不远。
       我打着哈欠跟在戴辰身后，他转过头催我：“快点，磨蹭什么呢？”
       “我靠，是你求着我起来的啊，你要想快就自己去。”
       “别别别，等会儿点完名请你吃早点行吧？”
       新生其实七点钟就开始军训了，现在操场上已经清一色的身着蓝色迷彩服的一年级学生，一眼目测应该有十几个班在这里。我们进了操场后，戴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指着左边远处的一个小旗子道：“他们班在那！”说完便拉着我往旁边的小卖部走去。
       “干嘛？”我赶紧问道。
       “买水啊，你作为学长好意思空手去啊？”
       我笑了一下道：“戴学长可太贴心了。”
       我们两人一人一箱矿泉水走近那个小旗子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班的中场休息，我们跟教官打了个招呼就把水递给他们班长发，有几个女生应该是认出了戴辰。
       他赶紧笑道：“我昨天就是代助理，他才是你们的班助。”他说完就指了指旁边的我。
       “这位学长也好帅啊~”这时有个女生喊了一声，于是后面那群男生顿时起了哄。
       我正不好意思地朝那个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穿过了几个人头，不经意扫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那个人把蓝色的迷彩帽压得很低，跟他目光交织的瞬间我就全身僵硬愣在了原地，时间也在那一刻骤然停止。
       过了半分钟，戴辰发现我毫无反应，把视线转过来看我，也顿时愣住了，惊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盯着那个方向摇了摇头，大脑还没转过来，但嘴已经开口了，道：“名单带了吗？”
       “带了啊。”
       “给我。”
       戴辰从裤兜里抽出那几张折的皱巴巴的名单不明所以地递给我，我飞快地接过然后打开一个个名字仔细地扫下去，不到一分钟就在第二页找到了那两个字，这一刻，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打在了纸上。
       “你怎么了？！”
       戴辰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立刻转身，二话不说的朝操场门口落荒而逃。
       “不好意思啊教官，我朋友好像不太舒服，麻烦你今天先帮我们点一下名！”戴辰看出了我的异常，把名单交给教官就跟了过来。
       我出了操场后就放慢了脚步，眼泪也止住了。戴辰没过多久就跟了上来，但他没立即发问，我们便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到一言不发的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我才转过头看着他道：
       “辰哥。”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还有个哥哥。”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6 13:50 编辑
       【2019.3.6更新】
       三十五、
       “你还有个哥哥？”戴辰微微惊讶，道：“那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刚刚他在那里。”
       “啊？”戴辰彻底懵了，“哪里？”
       不到两秒，他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说他在刚刚那个班里？”
       我盯着前方的地面，点了点头。
       戴辰盯着我的侧脸思考了十秒，又懵了道：“你哥怎么是新生？”
       “我不知道。”我现在大脑还是空的，顾骁出现的太突然，我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那新生就新生呗。”他继续看着我道，“那你哭什么啊？”
       这个问题我再次沉默了，其实这一年多里我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在戴辰面前就已经无故落泪了两次，有些事情感觉再也遮不住了。
       又过了许久，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道：“辰哥，我其实有些事情瞒着你，主要是我怕说出来会遭你反感。”
       “你说。”接着他突然又道：“哎等等！你不会搞大了谁的肚子吧？”
       这下轮到我懵圈了，我哭笑不得道：“你他妈脑洞也太大了！”
       戴辰也笑了，这个玩笑开完我便觉得气氛没再那么紧张，我把头转过去，淡淡地道：“其实我喜欢男的。”
       这句话说完，心里似乎有块大石终于落了下去。
       但几秒钟过去了我还没听到对方的反应，于是纳闷地把视线挪过去，戴辰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顿时愣了道：
       “你……怎么没反应？”
       “我要有什么反应？”
       “不是，你、你不会介意吗？”
       “我介意啊。”他道，“不过又不是我搞基，我朋友怎样其实我没什么看法。”
       原来你是介意自己搞基啊。
       我立刻笑了，“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
       “这有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隐私。”他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道：“但是你不会……”他低头瞄了自己身体一眼，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洗干净送上来我都不要！”
       “我日，我有那么糟糕吗？”
       后来我们两人都捧腹傻笑了好久，等笑够了戴辰终于想起了最初的那个问题，脸色才真的变了，看着我道：“那你不会是喜欢……你哥吧？”
       我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我操。”
       “我操……”
       他连续惊叹了两遍。
       “不是亲兄弟……我们是重组家庭。”我轻声解释道。
       “哦那还好。”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太刺激了。”
       “啊？”
       “樊哥。”他笑了笑道，“你说你抽烟、喝酒还搞基，快说还有没有什么更刺激的事情瞒着我。”
       我笑着摇了头，跟顾骁做过的那种事是绝不能告诉他的。
       “那你为什么哭？你哥伤害你了？”
       “没有。”我垂着眼淡淡地道，“就是太久没见了，突然间出现我瞬间接受不了。”
       “多久没见？”
       “一年多吧。”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但一言难尽。”
       “那晚上请你喝酒，你慢慢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第一次跟你接触就觉得你有故事，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我也要当个好奇宝宝。”
       “黑眼圈怎么这么大？”尹因一见我就惊讶道。
       “昨晚没睡好。”其实是昨晚一宿都没睡，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跟个熊猫似的。”她有些担心，“要不你回去补补觉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没事，现在回去也睡不着。”我扯了个笑容，拿过招新的宣传物料跟她一起整理，今天是按照部里的意思在C区摆点招新的日子。昨晚跟戴辰说了很多，他全程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静静地听，后来怎样结束的我忘了，上了床脑子里全是昨天看见顾骁的那个瞬间。
       他回来了。
       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
       但我的心却没有一丝好受。
       现在是中午11点，我们在食堂门口摆好了桌子，紧挨着我们的还有体育部和生活部，这里是C区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等新生一会结束训练就会从这经过。
       一刻钟后，果然有几个身着迷彩服的学生出现，然后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蓝衣服往食堂走来，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会不会再看见他？
       发现有新生经过，旁边几张桌子都兴奋起来了，拿着宣传单就冲上去派，尹因也毫不示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喇叭。
       “你哪弄来的？”我笑着问她。
       “昨天找学姐借的，厉害吧？”她得意地冲我扬了扬眉，便抓起喇叭冲人群喊。
       “哎哎，你悠着点！”我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我们又不是卖菜的。”
       “姐今天就豁出去了！”
       方法虽然土了点，但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很快就有一堆迷彩服被吸引了过来，虽然只军训了一天，但白天的太阳还是比较毒的，一个个都被晒成了黑皮。
       我们部门平时主要是负责举办文娱活动的，所以比较吸引女生的加入，大部分男生都被旁边的体育部招过去了，不过最惨的还是生活部，光听名字就让人提不起多少兴趣，驻足的新生便更少了。
       后来十二点多的时候，新生基本走光了，我们才得以休息。
       “辛苦了。”我递了瓶水给尹因。
       “幸好一天只用值中午这班，不然我的嗓子就要废了。”她拧开水灌了几口，忽然就看到有个迷彩服朝我们这边走来，尹因赶紧放下水，照例拿起宣传单站起来对那人笑道：“同学，要不要加入我们文艺部！”
       其实他远远出现的那一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道身影早就牢牢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从他出现到走近，我全程一言不发，顾骁也没说话，像完全没看见尹因一般，只盯着我的脸。
       他长高了。
       肩膀也更宽了。
       穿着迷彩服外套把袖子挽到肘子那，露出的小臂肌肉精炼而性感，皮肤似乎晒黑了一些，但显得很健康。
       这个人跟过去一样，散发着让我无法忽视的光茫。
       只是戴着军训的帽子，把帽檐拉的很低，遮住了大部分眉眼。
       也看不见那道闪电。
       尹因拿着宣传单的手停在半空中，笑容有些僵硬，她尴尬地喊了声同学，顾骁才终于把视线放到她身上。
       “同学，加入文艺部怎么样？我们有很多好看的学姐学妹哦！你看学长也很帅的！”她一边说一边指我。
       顾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把目光投过来，看着我微微蹙眉道：“你在这里？”
       “对啊对啊！他是我们的副部。”没等我说话，尹因已经抢着回答了。
       顾骁盯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头问她道：“怎样报名？”
       尹因立刻喜出望外，拿起报名表递过去道：“这里。”
       “不要给他！”
       这句话突然被我说出来，三个人包括我自己都愣住了，几乎是本能的，我拦住了尹因。她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拿着报名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尴尬了几秒，尹因终于反应过来道：“你们认识？”
       “嗯。”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是我哥。”
       “啊？”尹因立刻愣住了，“从没听你说过。”
       “我……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一下，不好意思这里拜托给你了。”我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赶快逃开。
       “没事，你快回去吧。”尹因还处在一脸茫然的状态，挥了挥报名表问道：“那他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顾骁，最后对她道：“你决定吧。”
       回到寝室，戴辰正坐在自己桌前看书，看见我进门他转头看了看我。
       “怎么脸色这么差？”
       “因为现在只想睡觉。”
       睡着了就不用想了。
       过去最难受的那段时间我就是用这个办法。
       但总是事与愿违。
       我从来都不能轻易睡着。
       我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那个小药瓶往手上倒了倒，结果什么都没掉出来。
       居然吃没了。
       戴辰看着我拿着药罐子站在桌子前发愣，有些于心不忍：“要不去看看医生吧？”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下午的课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睡一觉就好了。
       起床后就过去了。
       曾经的每天我都带着这个夙愿。
       说完我就爬上了床，将被子盖过头顶，不到5分钟就出乎意料的倒进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其实并不踏实但是非常沉，我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沉睡，因为在梦里看见的顾骁不再是高中的样子，不再是18岁的他。而是长大后的顾骁，他再次站在那个临别的悬崖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去。
       为什么每次，你都是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
       我大喊一声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孤独的天花板，我盯着那几片快要脱落的墙皮盯了半分钟，才意识到是梦醒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爬起来，寝室里没开灯，戴辰和其他室友都不在，估计是上晚上的课去了。睡醒了肚子就抗议地叫了一声，我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
       还是下楼找点东西吃吧。
       十分钟后我下了楼，结果一眼就看到有个背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还是穿着中午见到他的那套迷彩服。
       有一刹那我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我慢慢踱到他背后，叫了一声：“哥。”
       那道坐着的背影立刻转身站了起来，微微俯下眼盯着我，没等他开口我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宿舍。”
       “中午跟过来的。”顾骁的表情有些凝重。
       “然后你等到了现在？”
       他摇了摇头，“没有，下午训练完才来的。”
       “那……吃饭了吗？”
       “没。”他看着我继续道，“一下军训就来了，怕错过。”
       我的心猛缩了一下，道：“那一起吃吧。”
       正想迈步往前走，但顾骁没有要动的意思，我把疑惑的目光投过去。
       “我们先谈谈吧。”他道。
       “谈什么？”
       “谈你为什么消失了一年？还是谈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嗯。”他平静地回道。
       “我知道。”我也刻意表现的很镇定，道：“你复读了，对不对？”
       其实看到他的那天我就想明白了他出现的前因后果，一年前第一次从宋一帆口中听到的那个名词瞬间闪进了我的脑中。
       “嗯。”
       “所以就算复读了也不告诉我，对不对？”
       他的眼睛终于闪了一下，而后微微低头道：“嗯，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打断了他，“那是你的决定，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你什么意思？”他顿时蹙起了眉，死死地盯着我。
       我避开了那道灼热的视线，空气沉默了十几秒，好不容易平缓下去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心头一阵郁闷，我赶紧伸进裤兜掏出了烟，结果那小盒子跟药瓶一样空空如也。
       “你学会抽烟了？”
       我不用看他的神情也能听出语气很严肃，扯了一下嘴角道：“那你还有吗？”
       “没，我戒了。”
       曾经跟烟形影不离的他，连烟都戒了。
       半晌，我把脸重新抬起脸，慢慢道：“你消失——是真的因为去复读吗？”
       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诧异，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半晌，他才轻声道：
       “不完全是。”
       那一刻我的心骤然一痛。
       不完全是，那就是曾经不是。
       只是单纯离开。
       是吗？
       顾骁，你为什么不骗我呢？
       哪怕你骗我说是啊。
       你知道我从来都愿意相信你。
       “行了，我们谈完了。”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我侧过身就要离开，他一把拦住我道：
       “你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我一下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把头转过去看着他。
       “没有。”
       “我学习太忙，连想你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会有别人？”
       “那你为什么这个态度。”
       我也不知道啊，哥。
       我为什么这个态度。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还在患得患失。
       最终我还是没回答那个问题，擦过他的肩离开了门口，顾骁没动，也没再挽留。
       后来就连续几天没再见过他。上完课的时候我偶尔会经过C区的操场，有时候会忍不住扫一眼，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快步走过。我又开始失眠了，可是药已经没了，失眠的症状得不到缓解，第四天的傍晚，赶在校医院关门前我去看了医生。
       “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失眠啊小伙子。”这个大夫早就认识我了，以前的安眠药就是他开的。
       “我也不知道。”我勉强扯了个笑容，“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
       “再给我一点吧，我实在睡不着。”
       大夫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把药开给了我，临别前他希望我去大医院看看神经科，我点了点头谢过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用什么治如何治其实我都知道，只是不敢。
       走出校医院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看到我出来路灯下有个人影动了动，我盯着他停住了脚步。
       几天不见，他这会没再穿着军训的迷彩服，而是换了一套便装，我全都见过，都是高中穿过的衣服。
       顾骁走过来看着我手上提着的袋子，表情凝重，道：“生病了？”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道。
       说完，他就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眉头微微蹙起，我知道那是狐疑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了他的目光。
       有些事情，该到面对的时刻了。
       “哥。”我轻轻叫了他一声，“……那天的问题我想可以给你个答案了。”
       “其实我是个活在回忆中的人，而你不是，你总是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你曾经选择往前走，我选择留在了原地。其实你永远不再出现我也能过下去，虽然有时候想你想得睡不着，但至少想你的每一段回忆都是美好的，可是，为什么你又出现了？为什么重新闯进了我的生活？你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他沉默地站在我对面听完我说的这些。
       “我不是在跟你作对，我在跟我自己作对。我害怕啊，顾骁！你这样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下一次再失去你！你叫我怎么办？……”
       “对不起！”他的眼神瞬间慌了，抬起手就要抓住我。
       我的内心猛的一沉。
       他以前从不会轻易道歉。
       曾经那么骄傲的他。
       “你放开我。”我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袋子却被猛的一扯掉到了地上，那些白色的小药瓶便散落了一地。
       空气顿时安静了几秒。
       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为什么吃安眠药？”
       我低着头盯着那地面上的东西没有反应，半晌才轻声道：“只是睡眠不太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轻生的，你消失的第一个月我都没想过要死。”
       我弯下腰捡起那些散了一地的东西。
       “哥，就这样吧。”
       说完，我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狼狈地消失在夜色中。
       高中真是最单纯的一段时光，原来只有高考一个目标是幸福的。直到走出那扇门，才发现前路的荆棘比想象中要多得多。曾经在这条路上，我遇见一位荷西，也放弃了荷西。
       现在再次遇见荷西，却没有了要与他去大漠的勇气。
       （这段虐完以后真的不虐了【捂脸】毕竟有些误会还是需要慢慢解开，他们都是好孩纸）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6 22:13 编辑
       【2019.3.7更新】
       三十六、
       “人齐了。”戴辰走出403寝室对靠在门外墙边的我道。
       “嗯，走吧。”
       “你真的不进去？”
       我摇了摇头。作为新生班助要在开学一个月内每天对新生进行查寝，每一个寝室我都会跟戴辰一起进去，除了男寝的403。
       “樊哥，你在赌气。”走出这栋宿舍楼的时候，戴辰对我道。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明明一点都不好受。”他盯着前方，跟我并肩往寝室走，“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还折磨他。”
       “他刚刚有说什么吗？”
       “没有。”戴辰伸了个懒腰，“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道：“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但是我需要点时间。”
       我们彼此都需要时间。
       20岁的我们，再也不是当初十六七岁的小孩了。没踏出家之前，我认为前路无所畏惧，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为我顶着。可是后来我明白，无论是父母还是朋友，陪你走这一遭不过短短几十年。就算当初反复承诺过的人，也是会离开的。
       “诶，你们恋爱中的狗真是当局者迷。”戴辰斜了我一眼。
       我笑了一下，道：“那你还想不想恋爱？”
       “别了吧，看你这一年的样子，换我可顶不住。”说完，他又语气随意道：“每个人的恋爱观不一样，我吧就是大学随便找个谈谈就好了，谈几个也没想过，反正毕业都要分的。”
       “像你这样吊死在一棵树上，真不是我的风格。”他说完想了想又看着我道，“你不会真想跟你哥一辈子吧？”
       要是以前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给个肯定的回答，但现在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垂下眼，“这不是我单方面愿不愿意的问题。”
       “他都复读回来找你了。”
       “嗯。”我点了点头，半晌，道：“但他也说过消失不完全是为了复读。”
       “那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问。”
       我只是怕。
       怕他曾经放弃了。
       如果亲耳听到那个回答，或许我无法再平静地站在这里。
       跟过去一样，站在最关键的关头，我总是主动捂住眼睛，哪怕脚下是悬崖，只要看不见就不会怕了。
       后退真是人与生俱来保护自己的本能。
       “辰哥，如果你曾经有件很喜欢的宝贝有一天丢了，过了好久你终于找回来，你会怎么办？”
       “把它收好。”
       “但我会害怕它丢第二次，为了避免受伤，我宁愿不再去碰它。”
       部门招新的工作在九月底进入了收尾，尽管白天偶尔还穿着短袖，但我知道秋季已悄然来临，这时候我就会想起一年似夏的沿海南方，前几天刚跟施小琴通过电话，我们其实联系的不多基本一两个月才通话一次，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学习和身体的问题，但是我没有告诉她顾骁回来了，自从那天电话挂断后她就没再提过这个名字。
       下午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小林啊，明天1班军训就要结营了，我到时候也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好的老师，我明天在操场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我顿时一阵郁闷。辅导员平时不会检查，我都是让戴辰替我去点名的，自从那天在校医院门口离开后就没再见过顾骁，我知道是我自己单方面躲着他，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了。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替你请个假吧。”
       “没事，作为班助总是请假，辅导员会不高兴的。”我对戴辰道，“而且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是我哥们，老子才懒得管这些屁事。”他瞪了我一眼道。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国庆请你吃饭，天天请。”
       “得了吧。”
       第二天一早没等多久便看到辅导员往操场门口走来，我打了招呼后就陪着她一起往1班的方向走，今天是所有新生结束军训的日子，按照惯例等会他们要走方阵接受领导的阅览。
       1班已经整装待发地站在跑道上了，看见辅导员过来，教官立刻下命令让他们问好。辅导员简单问了一些事情，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从刚刚一走近便感受到了一道锋利的目光，我故意没看，心里很清楚那是谁。
       “大家辛苦了，待会走方阵加油！”辅导员鼓励完毕就带着我跟戴辰上了田径场旁边的观众席。坐到高台上后，我才忍不住往人群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跟顾骁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个子高依旧站在最后一排，面对着观众席远远地盯着我。
       虽然看不清眼神，但接触到那道目光的瞬间心还是停了一拍。
       没过多久，广播里就响起了号角和音乐，1班不再面对着观众席，顾骁也转身进入了方阵队，早晨的阳光非常明媚，毫不吝啬的撒在他身上，他的脚步抬起的那一刻，时间又回到了两年前，高中的田径场上，他也是这样自信而从容地向前走。
       哥，你都在向前走，为什么我还停留在原地？
       “樊哥，明天就国庆了，去哪浪呀？”戴辰声音响起的时候，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过了十多秒我才猛然反应过来，道：“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他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把视线收回来，低着头道。
       戴辰没再说话，后来我们看了约二十分钟辅导员就回去忙了，我俩便也没有了兴趣。
       “樊哥。”跟戴辰并肩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开口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见面后说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他转头扫了我一眼，“但那天回来后你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你说你放下了，然而我看并没有。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吧，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比你清。你们的问题不在于他，而在于你，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我略微惊讶，看着他愣了一会，最后无奈道：“你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没想到也能说出这么多鸡汤一样的道理。”
       戴辰轻轻笑了一下，道：“那我就再文艺一会吧，老子鸡皮疙瘩都要被自己弄出来了。”
       “其实不是你不爱了，是不敢爱，过去如果是他逃避，现在是你逃避。”
       “别让我看不起你，樊哥。”
       国庆的第二天，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现在在首都机场了，有没有空啊？”
       “宋一帆？”尽管来电显示上写了名字，我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名字跟高中的记忆一样，早已尘封了数百个日夜。
       “是啊，不记得我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来北京了？”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道：“国庆过来玩一下，正好想起你在北京就问你一下了。”
       “那我现在出去接你。”
       “别，机场离你学校还挺远的，约个地方见面就好了。”
       “那行。”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约在798见了面，他的样子跟过去没差太大，依旧是高挑清爽，穿着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整个人非常精神。
       “我以为北京很冷了，还特意带了不少厚衣服。”他一见面就笑道。
       我笑了一下，道：“国庆过完就冷了，你来的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不欢迎我？”
       “不敢，走！”尽管有一年没联系过，但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隔阂，相见如故的感觉依旧存在。
       “在北京待多久？”
       “三四天吧，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随便进了一家比较安静的私人咖啡厅，刚见面似乎有不少话要说，“本来就是想着顺道来看看你而已。”他道。
       我笑了一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啧啧，还说我土，你这样说都不肉麻？”
       “实话实说而已。”我笑着斜了他一眼。
       “那你呢，你变了。”听完这句话，我就微微怔了一下。空气尴尬了几秒，我低着头喝了一口咖啡没立刻回答，宋一帆也没出声，随后我才慢慢道：
       “你……考上了哪里？”
       他或许没反应过来突然转移的话题，愣了一会后道：“哦，中国美院，在杭州那边。”
       “江南啊，那也很好啊。”
       “嗯，空气比北京好多了。”
       我们都笑了一下，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这一年复读实在太累了，所以也没有时间给你打过电话。”半晌他轻轻勾着一抹歉意的笑容解释道。
       我何曾不是，曾几何时跟高中的朋友渐行渐远了，从此生活不再有任何交集，也没有了刻意联系的必要。
       “你呢？在忙什么？”他把话题重新放到我身上。
       “都是大学一些琐碎的事情，上课、学习、考试和社团什么的……”说到这里我抬眼问他道：“你也是刚军训完？”
       “对，前几天刚结束，然后我就来北京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谈到了军训，那一刻那天的情景又浮上了脑海，我顿时一阵心怵，盯着桌面上的咖啡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以前便是这样，安静地等我自己说出来。我轻轻吸了一口气，道：
       “他回来了。”
       “顾骁？”
       “嗯。”我点了点头，没看他的眼睛。
       宋一帆思考了一会，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我知道。”
       我顿时一愣，抬起头看向他，宋一帆的神情毫无波澜，随后又道：“考上你学校了，对吧？”
       他话音刚落我就彻底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一起复读的。”宋一帆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道，“还是在一中，学校把我们复读生放在了一个班。”
       他说完我愣了十秒，才不知所措道：“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去年九月，开学他就来了。”
       我低下头沉默了。
       “你见过他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一个月前。”
       “那现在呢？”他接着问道。
       “我们……”我不想说出那两个字，抓着被子的手有些苍白。宋一帆扫了我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
       “你难受的话我们就不提这个话题了。”他招了招手，让服务员给我们又续了一杯。
       滚烫的咖啡再次端上来的时候，我盯着杯面漂亮的拉花道：“他复读的时候还做了什么？”
       我还是想知道。
       宋一帆看了我一眼，道：“上课，打架。”
       “打架？”我惊愕地看向他。
       “偶尔的，有些人嘴太欠，喜欢没事找事。”宋一帆云淡风轻地回忆起那些尚不久远的往事，“不过也没闹多大，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理会。”
       “除了……”他说到一半顿了顿，“有一次有个隔壁班的骂完他还骂你，顾骁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了。”
       我的心刹那间断了一根弦，盯着对面的人说不出话。
       “那次打的还挺凶的，主要那人骂的很难听……”宋一帆没看我的眼神，自己继续道：“后来有个女人来了学校，不知怎么处理的，这件事就压下去了。”
       “女人？”我脑海中顿时想起了某个名字。
       “嗯，还挺年轻的，应该是顾骁的妈妈。”
       顾骁的妈妈不在了，这个事情我从没跟宋一帆说过。那这个人是谁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不跟任何人说话了，除了问老师问题。”宋一帆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继续道：“我没跟他一个寝室，但每天进教室的时候他已经在座位上埋头看书了，晚上我走的时候他也不动。”
       “有一次月考考到一半他晕过去了，旁边没人理会他，我把他扶到了校医室的。”对面的人静静地道，“也是那一次后吧，他才跟我说话，他知道我认识你。”
       “他问我你有没有跟我联系过，我说没有。”
       “月考终究没有坚持回到考场，校医说他营养不良，也是，我几乎没在食堂的饭点见过他一次。”
       “别说了。”不知道何时我面前的桌面已湿了一小滩水，宋一帆看着我沉默了几秒，抽出纸巾递过来。
       “你要是不问的话，我也不会说。”他把视线挪开，淡淡地看着窗外，道：“其实我俩算情敌关系，我巴不得你们……我这点私心希望你不要生气……”
       “但看他那个样子，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随后他就沉默了，我也没再说话，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五分钟，宋一帆终于抬起头，有些释怀地看着我道：“以前，你是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在感情上没那么固执？”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继续道：“其实你错了。只是跟顾骁比起来，我的固执和对你的感情，远不及他万分之一。”
       “是我一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啊……”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个蠢货……怕自己只用一年还考不上，他怕你等他太久，他说如果你等不下去了找了别人他就认了。”
       “不要说了。”
       宋一帆没停下，避开我的视线继续道：“他在跟自己赌啊，赌你对他的感情，要是输了只有他满盘皆输，要是赢了就可以再见到你……”
       “你哥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蛋啊。”
       “不要说了！”
       “求你，不要说了……”
       忘了那天是怎样跟宋一帆道别的，只记得走出咖啡馆的时候眼睛肿的很疼。宋一帆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懊悔，我扯了一个笑容道全都是我活该。
       陪他随便逛了逛就被他赶回学校了，再次离别时我们互加了好友，宋一帆跟过去一样，自信而释怀，笑着出现也笑着离开。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看着上面一个熟悉的号码，按了呼叫。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对面传来。
       “妈。”
       “怎么了？放假了吗？”
       我嗯了一声，没等她继续问，接着道：“你是不是一直有什么事瞒着我？”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道：“小骁考上了？”
       我顿时又忍不住眼睛里的朦胧，道：“为什么瞒着我？”
       施小琴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妈也是在你去学校后才知道的……他换了个号码，有一天告诉我他复读了，让我不要告诉你，我没问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我已经知道。
       “后来呢？”
       “不知道，他很少跟我联系，除了有次打架被学校喊了过去。”
       “妈。”我突然打断她。
       “怎么了？”
       “我高考前，顾骁到底去哪了？”
       （对不起，把我自己都虐哭了，明天有事情会晚一点更。）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7 17:32 编辑
       【2019.3.8更新】忙完的早就来提前更了
       三十七、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我一个人抱着头蹲在地铁站的门口不知道啜泣了多久，路人都行色匆匆地从我身边经过，除了投来几道疑惑的目光再没有别的动作。
       一年前，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经历过多少冷眼与嘲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那些。
       想到一个月前我的所作所为，懊悔得心如刀割。
       打开寝室门的时候，戴辰转头看到我的样子一下子被吓到了，惊道：“你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到阳台洗了一把脸。两分钟后回到室内，另两个室友还没有回来，戴辰把椅子转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辰哥。”我背对着他站在自己桌前盯着桌面，半晌才道：“我是个混蛋啊……”
       这一夜神奇地睡着了，本来药已经放了在桌面上，但我最终没有吃。失眠本应该是对我的惩罚，可是一夜无梦，感觉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醒来后我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呆，直到戴辰在下面叫我起床上课。
       但白天一天的课我都心不在焉的，这本是假期自己选的选修课，但教授在台上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见，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中午戴辰有事情不跟我一起吃饭了，我一个人毫无食欲，索性什么都不吃了就往寝室走。不知过了多久路过了C区操场，耳边传来了一些声音，我转过头去操场上只有一些零星的人在踢球。
       曾经多少次路过这里，我都视而不见？
       驻足了十分钟后我才往宿舍区走，突然远处有道背影闪进了我的视线中，我顿时心弦大动，就像过去一样，哪怕身边的人再多，我也能一眼把你找出来。
       我盯着那道背影瞬间加快了脚步，然后几乎是跑了起来，但不到两秒，那道背影拐了个弯就消失在了远处。
       顾骁！
       心里呐喊了一声，待我冲到那个拐角的时候，他的身影早已消失。这里是一个综合宿舍区，好几栋宿舍楼挨在一起，但我知道他的寝室在哪，二话不说就往B栋跑去。
       “同学你等一下！”一个阿姨在门口的闸机门禁前拦下了我，是个生面孔，不是经常见到的那位，她看着我语气不愠道：“你干什么的？”
       “我……”我顿时急了，“我找人！”
       “找什么人？”她步步紧逼。
       我没时间跟她耗下去，急着吼了一声道：“我是新生班助！我要进去找人！”
       阿姨见我态度恶劣，也拉下脸来：“把你证明拿出来。”
       因为一个月结束了，现在我不是他们班的班助了，证明自然被辅导员收了回去，我顿时哑口无言地看着她。
       “现在是国庆假期，什么人都能进学校来，没证明我哪能让你随便进去？”
       我无奈地摸了摸兜里的校园卡，它只能刷自己宿舍楼的门禁。
       最后，我什么都不再说，失望地离开了那个门口。
       突然间想起，那天中午他第一次跟着我来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是不是也遇见了这样的无奈？
       明明知道他在眼前，却不能见面的无奈。
       后来我就坐在那门口的台阶前，像他曾经一样，等了一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天有些阴沉，响了几声闷雷，看起来随时都要下雨，我垂着头坐在那里看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学生，直到手机铃声在兜里响起。
       “怎么了？”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等会儿晚上的课啊，怎么还没见到你人？我都在教室了。”是戴辰，他跟我一起选了课，“怎么有气无力的，你没吃晚饭？”
       午饭也没吃，一天了滴水未进，被他提起我才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我十分钟后就过去……点名的时候帮我喊一声到。”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坐在地上又愣了半分钟就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我走到宿舍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干渴才有些缓解，下一秒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扔下水重新掏出手机拨了戴辰的电话。
       “怎么啦？还没点名呢。”他的声音在那头传来。
       “辰哥，有没有办法帮我查一下我哥的课表？”
       “你要做什么？”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戴辰刚问完又自己继续道：“行吧，我看一下，十分钟后给你回复。”
       我又在商店门口站了十分钟，微信终于响了一声，戴辰发来了一张图片，我戳来一看是顾骁的课表。
       10月3号晚上——东方文学赏析……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顿时忘了呼吸。
       他选了我中文系的课！
       想都没想，我拔腿就往那门课的教室跑，穿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急刹的车拦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骂了我一声，我道歉都没顾上就继续往那上课的地点跑去。
       一口气跑上三楼，冲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教授的声音从里面隐约传出来，我绕到后门悄悄地打开门进去，教授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我硬着头皮飞快地扫了一圈教室，假期还来上课的学生不多，我一眼就发现了坐在最后几排位置上顾骁的背影。
       心跳顿时一阵急促。
       我扫了一眼最前排的戴辰，最后朝后面那个孤独的背影走过去，安静地拉开凳子，坐下，直视黑板。
       过了半分钟，那道熟悉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低沉如故：
       “来晚了，刚刚点过名了。”
       课上到九点一刻才结束，坐下来的时候顾骁只说了一句话，然后整整三节课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什么都没再说，中途没有下课，所以我也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听完了两个多小时。
       下课铃敲响的时候，最前排的戴辰率先站了起来，回头扫了一眼就看见了我，远远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冲我点了点头，最后就自己离开了教室。
       我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骁，他动作轻盈地把书放进背包收拾好，然后才转头看着我道：“一起回去吗？”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直到走到门口，我才发现门外已经下起了细雨，虽然不大，但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我俩停在门口站了一会，顾骁便从包里掏出一把小折伞对我道：“将就一下吧。”
       “嗯。”我应了一声，走进他的伞下。
       这条路来的时候没花多长时间，但现在我却希望它能尽可能的变长，于是我刻意放慢了脚步。他看起来也丝毫不急，撑着伞随意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良久，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轻声道：“那天……”
       “我没来得及说。”他依旧盯着前方，路上只有几个撑伞的学生，顿了半晌，他道：“其实你错了，我跟你一样，要不是回忆，我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对不起！”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腰失声道：“哥，对不起……”
       “我伤害你了……对不起。”本来想好了很多要说的话，但到了嘴边只剩无数的道歉，从过去就是这样，我只有廉价的道歉，微不足道的道歉。
       他一只手撑着伞，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另一只手摸了上来，轻轻地揽住我的后背，道：“别哭了，还有人看着呢。”
       “我不管。”我把脑袋闷在他肩膀上，那里早就湿透了，不知是雨水还是我的泪水，哽咽道：“哥，原谅我好不好？”
       有一道呼吸均匀地打到我的脖子上，顾骁笑了一下，低声道：“那像以前那样给我唱征服？”
       “好。”我说完就要跪下去，却被他两只手一把抱紧，伞也摔到了脚边。
       冰冷的细雨打到我脸颊上的时候，他轻声道：“我开玩笑的，我们扯平了。”
       后来真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两个男生站在雨中抱了不知多久，我身体才有一丝颤抖，顾骁放开了我，拿起地上的伞道：“走，先回寝室，你衣服湿了。”
       “不要。”我垂着眼摇了摇头，“我不想跟你分开。”
       “不分开。”他轻声道，“先跟我走，听话。”
       他带着我重新来到那扇等了一下午的宿舍楼门前，我愣了愣。
       “你在这等一会，一分钟后我就下来，不要跑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顾骁说完头也不回地穿过了门禁。然后果然不到一分钟，他就拿着一件厚外套回到了门口。
       “披上。”
       “那你呢？”
       “我换了衣服。”他回道。
       看他确实简单地换过了一套干净的便装，于是我接过了那件外套披上。他揽过我的肩，往门外走。
       “我们去哪？”我问道。
       他扫了我一眼道：“不是你说的不愿意回去吗？”
       在前台开好了房，他二话不说就带我上了楼，这家酒店就在学校对面。晚上下过雨后温度有些稍低，我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披了一件顾骁的外套，不然早就成冰棍了。
       “先去洗个热水澡。”进了房他就转身对我道，“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了。”我没来得及思考他字里的意思，尴尬地拒绝道。
       “那快进去，都要着凉了。”他把我推进了浴室。
       三分钟后，滚烫的热水从头顶浇下来，我的脑袋才微微清醒，心情也终于平静下来。简单洗了五分钟，我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房间里开着轻微的暖气，顾骁正光着脚盘腿坐在床边，看见我出来就把目光扫了过来，我一眼就看到地上湿透的球鞋和袜子，他刚才一定没来得及换。
       “好点了吗？”他看着我道。
       “嗯。“我点了点头，”不冷了，哥你快去洗吧。”
       顾骁嗯了一声就从床边爬了起来，进浴室前回头对我道：“我拿了些我的衣服……可能有点大，在我包里，你先换上吧。”说完就走了进去。
       我拉开他的包，里面确实有一套干净的T恤裤子，其实都是过去他一直穿的衣服，并没有多大。
       十分钟后他穿着内裤一丝不挂地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被窝里了，只随便扫了一眼就顿时一阵脸红。
       “害羞什么？”他看着我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又不是没见过。”
       他留了一盏小夜灯就轻盈地爬进了被窝，立即有一阵沐浴液的芳香涌进我的鼻子，我靠了过去抱住他，顾骁便笑了，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道：
       “还以为你害羞呢，居然就抱住了？”
       “没有害羞。”我枕着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哥。”
       “仅仅是哥？”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愣了一下，收紧了臂膀，道：“也是男朋友，好不好？”
       顾骁的嘴角扬了扬，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哥，我知道我那天很混蛋……我本来今天中午就看见你了，当时就想冲上去抱住你道歉，可是后来你上楼了，我就在门口等了一下午，直到晚上……”
       “你等了一下午？”
       “啊？”我的脑袋动了动，道：“嗯。”
       “我没有上楼，我经过宿舍的时候直接去图书馆了。”
       “啊？”
       顾骁笑了一下，道：“你傻啊？你不会打电话？”
       “我忘了……”
       其实我没忘，只是电话里说不清，我只想当面跟你说。
       “而且我也没有你的新号码。”
       顾骁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手往床边摸过去，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放在电视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现在有了吧？”
       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
       “不要说了，哥。”我打断他，道：“我全都知道了，我们一起往前走，好不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学会了他那种商量的语气，或许只因是对最爱的人，所以一切都谨慎而细心。
       “好。”
       说完他就捧起我的脸，唇轻轻落了下来。这个吻的温度跟过去一样，但又夹着一丝别的感情，让周围的时间都彻底温柔了下去。吻毕，我的脸有些通红，跟他接吻我还是学不会呼吸。半晌，感觉到有个坚硬滚烫的东西抵着我的小腹，我抱着他轻声道：“哥，你想不想要？”
       顾骁愣了一下，随后轻声笑道：“才刚破镜重圆我就把你上了，岂不是很没人性？”
       我也笑了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也硬了。”
       说完他就摇了摇头，吻了我耳边一口道：“今晚先不要……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约炮的。”
       “……不过我可以帮你。”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顾骁就放开了我爬了起来，一口含住了我的勃起，我顿时身体一颤。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没到两分钟我就射了。
       他把嘴里的欲望吐进垃圾桶，去浴室漱口回来的时候，我的脸已经红的像个煮熟的鸭子。
       顾骁重新爬进了被窝，把我揽过来笑了一下。
       “不许笑我……”我闷着声音道，“我没试过被人口。”
       “你还想被谁口？”
       “……”
       “我也帮你吧，哥。”说完我就想爬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身体。
       他看着我道：“用手吧，不然我怕我忍不住了。”
       “……”
       等所有欲望都发泄干净，我们把灯全部熄了，已经不知时间几点，但外面的雨还在下，似乎变大了不少。
       “哥。”
       “嗯？”
       “你怎么这么久？”
       “……”顾骁把脸偏过去，脸色微红，沉默了一会道：“洗澡的时候撸过一次了。”
       “……”
       最后，这一夜的雨都没有停过，我紧紧地揽住他，时间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八岁生日的晚上，那里只有缠绵，无关离开。
       （这篇预计40章左右完结，也会有番外。以后时间充裕的话还会开新坑的~）
小声bb：顺便给大家看看我心里顾哥的原型，网图。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19-3-9 21:38 编辑
       【2019.3.10更新】鸽了一天~
       三十八、
       第二天回到寝室的时候，戴辰立马一脸阴郁地盯着我。
       “怎么了，辰哥……？”
       “现在这寝室只有我一条单身狗了。”他瞪着我幽幽道，“说好的单身统一战线呢？不对，你大学前就不是单身了！我还一直把你当作战友！”
       我笑了一下，道：“那我这学期给你物色物色，你条件又不差，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得了吧。”他斜了我一眼，“昨晚之后你眼里就只有哥哥了，都夜不归宿了，哪里还有我这个兄弟的位置？”
       他抱怨完后我又笑了好一会，最后收起笑容，看着他道：
       “谢谢你，辰哥。”
       我的语气很认真，戴辰愣了愣，道：“……干嘛突然那么客气。”他转过头去：“怪肉麻的。”
       “这是真心的，我很少对你说过谢谢。”
       “哦你也知道！”他回瞪了我一眼。
       “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勾了勾嘴角，道：“反正你心里也明白。”
       戴辰轻快地嗯了一声，然后支开了话题：“看这情况，那你这几天都不回来睡了？”
       “怎么可能。”我道，“我俩哪有那么多钱天天开房。”
       开一次就好几百呢，施小琴平时给我的生活费虽然挺多，但是我只拿一点足够日常开支，顾骁的钱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也不能随便白花他的生活费。
       “蜜月期呢，就这么舍得抛下你的小男友？”他挑着眉道。
       “我们的蜜月期高中就过了。”我笑着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应该每天都是蜜月期。”
       戴辰立马啧了几声。
       话虽是这么说，其实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过了热恋期后并没有每天都是泡在糖罐里的，虽然每天都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甜言蜜语也有，但生活总归于平淡，我想——和顾骁彼此的关系更多的应该是那简单而长久的陪伴，这才是能携手过完一辈子的真谛所在。
       宋一帆在假期的第四天就回杭州去了，走的那天他在朋友圈发了很多照片，都是北京一些不常见的风景，构图和取景还挺别致的，我忍不住点了个赞。晚上下楼和顾骁吃饭的时候，那人一脸阴霾地站在宿舍门口盯着我，我顿时愣了道：“哥，你怎么了？”
       “你加了宋一帆？”他蹙着眉一字一句道，“还给人家点赞？”
       我顿时笑容都凝固了，完了又踢翻他的醋罐子了……
       但随后我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顾骁立马愣了一下，脸上的阴霾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也加了，对不对？”我斜了他一眼，道：“而且还装模作样的来唬我。”
       他立马勾了嘴角笑了，把我拉过来一起离开了门口，边走边道：“那不是看吓你有趣嘛。”
       “……”
       “再说了，我加了又怎么样，就允许你也加吗？”他道。
       “哥，都两年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待见人家。”我笑了笑道，“而且这次误会能解开的这么快……都因为他。”
       顾骁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道：“就算没有他我也会回来追你的。”
       我偏头看着他的侧脸，顾骁继续道：“不然那一年岂不白费了。”
       我顿时又想说对不起，他好像知道似的又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说的，我们一起往前走，谁也不要回头看。”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国庆前怎么没见到你？”
       “那不是你自己在躲我？”他斜了我一眼，道：“而且每天军训安排的都很紧，我就想等过了那一个月再说了。”
       “所以军训完后你就立刻选了我的课？”
       “嗯。”他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国庆过完后重新上课的第一天就是部门的例会，前半个月的招新工作圆满结束，接下来就是按流程进行面试筛选。学姐散会后，我就被尹因拉住了，她道：“楼下那个是不是你哥啊？”
       “你不是见过吗？”我笑道。
       “我之前见你们关系好像不太好啊，怎么不到一个月就陪你来开会了？”
       我没告诉她我跟顾骁的另一层关系，“嗯，有些误会解开了，我们就……和好了。”
       “那你还不把他招进来？”她继续道，“那么大一个帅哥，那天要不是看你脸色不好我早就拉他进来了。”
       “这个我倒是没问过他的意愿……”我挠头道。
       “意愿个头啊，他那天本来就想进了！”她道，“要是真能拉进来我看连面试都不用了。”
       “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么犯花痴吗？”我笑了道。
       “滚！”
       跟尹因再见然后走到楼下的时候，顾骁果然安静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我。我快步跑过去道：“让你等久了，有事情拖延了一会儿。”
       他站起来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走吧？”
       “嗯。”我点了点头便跟他并肩离开了小红楼，吃吃饭的路上我扭头问他道：“哥，你有没有加入什么社团或部门？”
       顾骁斜眼看我道：“本来想进文艺部的，是谁说不要给他？”说完他还照着我那天的神态学了一遍。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记在心上。”
       “那当然，我得一辈子记得。”他挑了挑眉道，“全写在小本本上了，找机会全部还给你。”
       “我靠……”
       顾骁立即笑了，好一会后他才收起笑容随意道：“哪个也没加入，本来对这些就没什么兴趣。”
       这倒是我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尹因问我，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文艺部？”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道：“那个女生问的？那我不加。”
       “不是！”我笑了道，“我、我问的！”
       顾骁扫我一眼啧了一声，没立即给出答复，但当天晚上临睡前还是让我给他发了个线上报名的链接。
       在那过了两天就是新人面试时间了，学姐派了我们大二的几位部委做面试官，每人都发了一套正装。直接用学生会这整栋小红楼做面试的教室，文艺部的教室在角落最后一间，除了我和尹因还有另外一位别院的女生。
       “你哥我看就不用面了吧。”尹因盯着手上的名单道。
       “那不行，必须走流程。”我笑道，“而已特别是他，必须狠狠地走流程。”
       “多狠？”
       “等会你就当不认识他，问题怎样刁钻怎样问。”
       “有必要嘛……我们又不是企业。”
       “这是给他的专属套餐。”我勾着嘴角道，“但对其他学弟学妹宽松点就行，开心就好。”
       “你就不怕被你哥知道？”尹因笑道。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尹因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
       新人5个一组，轮流进教室面试，大体的流程就是给他们一道题目让其自行讨论，最后形成他们的讨论结果，跟大公司的群面差不多。
       顾骁是第二批进来的，他走在最后面，一踏进教室我的眼睛就亮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板着脸挺直腰杆假装盯着手上的资料，倒是旁边的尹因全程毫不吝啬地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我悄悄戳了她一下，她愣了愣然后笑着低声道：“啊我忘了，我现在要做一个严肃刻薄的面试官！”
       他们5人拿着题目围着讲台思考了5分钟，时间一到我就喊了停，然后让其分别陈述观点，毕竟都是毫无经验的大一新生，我们也只是走个过场，没什么特意刁难对方的想法。但无论在哪都是一样的，能言善道的人总会容易给别人留下较好的印象，顾骁虽然说的不多，但每句都字字在理。
       “你给他们发的什么题？”趁旁边的另一个面试官女生提问，我戳了一下尹因悄悄问道。
       “逻辑题啊，应该不容易吧。”
       “我……你不知道我哥是数学系的啊。”逻辑题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尹因愣了愣，然后笑着转过了头。
       后来她还是兑现了承诺，逮着顾骁一个劲地提问，我抿着嘴忍着差点要笑出来。
       这批面试花了半个多小时，等他们离开教室后，尹因一口气瘫在座位上，道：
       “姑奶奶真是尽力了，你哥真是太棒了！……让他进校辩论队吧，来学生会真是屈才了。”
       我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面试全部结束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下午上完课我饭都没吃就换了衣服直接过来，这会早就饿的饥肠辘辘，跟尹因道别后我就率先离开了教室，然后给顾骁打了电话。
       “哥。”
       “嗯，吃饭了吗？”
       “没呢……你在哪？”
       “我没走，在外面等着。”
       “那我来找你……”
       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道：“你去2楼尽头的厕所等我。”
       我愣了一下，电话就被他挂断了。
       2分钟后我去了那间厕所，这会儿整个二楼都没人了，毕竟平时也只有学生会的人来这里开会。我进去没多久顾骁就过来了，他搂着我吻了一口。
       “干嘛来这？”我问道。
       “你明知故问。”他低声道，“不是没吃饭吗，请你吃棒棒。”
       “我靠？……”
       他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就把我推进了隔间反锁上门。
       “哥，你怎么总喜欢来厕所干这种事？”我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隐蔽又刺激。”
       “你就说你喜欢野战就完事了。”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就按着我肩膀让我跪了下去，然后坐在窗台上抬起脚踩在我的右肩上，我顿时就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点了支烟勾着嘴角看着我轻声道：“毕竟今晚有人故意整我……你说呢？面试官。”
       我靠。我顿时失色。
       “你打击报复？”
       那人便笑了一下，踩在肩膀上的鞋尖就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你知道还废话？快舔。”
       后来没舔几口，他就把鞋子放下去了，自己脱了鞋就把脚塞了过来，我又继续伺候他的脚丫，在球鞋里闷了一天的味道还是很大的，舔到后来我愈发兴奋，顾骁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转过去按在了隔间的墙壁上，随后我就听到了套套被撕开的声音。
       “哥，你来面试还带这个？”
       “我放在钱包里的，你有意见？”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我正想继续说话，顾骁吐了口水抹在我身后，那坚硬的棒棒就捅了进来。
       “啊！……”我痛的惊呼一声。
       听到我压着声音的惊呼，他笑着又往里面顶了顶，果然是在打击报复！
       “还笑得出来吗？”他直接一捅到底，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道：
       “……被你看见了？”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低声道：“废话，不看你我看谁？”
       “……”
       半小时后，等我们再次离开那间厕所，我全身都有些狼狈，正装被扯皱了，西裤上也沾了一点说不清的液体。旁边的人倒是春风得意，一把揽过我的肩膀笑道：“走，该喂饱另一张嘴了。”
本帖最后由 lostptions 于 2020-5-25 19:19 编辑
       【2019.3.11更新 大结局】
       三十九、
       北京再次下雪是十二月底的一个凌晨，第二天我起床打开窗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我拿着豆浆油条站在顾骁宿舍楼下，地上雪白一片，等了不久就被一个温暖的臂膀从身后抱住，一个暖乎乎的脑袋凑进了我的脖子里，一口热气打在我的锁骨上。
       “哥，还有人的！”
       顾骁抱着我没动，在耳边轻声道：“没有，我出来的时候看过了，让我再抱会儿……”
       说完他在我的脖子上使劲嗅了嗅，道：“什么沐浴露这么香？我也要这个牌子。”
       我笑了，道：“那我晚上给你买一支。”
       “不要，我就要你用的那瓶。”他闭着眼道，“你自己再买一支。”
       “啧啧。”
       那人像狗似的又闻了几下，才痴痴地笑了。
       “哥，又下雪了。”我轻声道。
       “废话，我又不是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骁笑了一下，道：“你想说我们看的那第一场雪？”
       “嗯。”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稍稍收紧了臂膀，道：“那以后每年的雪我都陪你看。”
       我没有作声，他脑袋动了动继续道：“真的，不骗你。”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完，我举起手上的早点道：“你还吃不吃了，都要凉了。”
       肩膀上的脑袋才怔了一下，然后顾骁就放开了我，道：“当然吃，饿死我了。”
       跟他一起去上课的路上，他吃着早点，我转头问道：
       “哥，就快放假了……”
       “嗯，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会道：“你想回家吗？”
       吃着早餐的那人没有停下，沉默了一会道：“你怕你妈还反对？”
       施小琴知道顾骁回来找我了，其实她没再明确表过态，这半年她虽然偶尔问起过顾骁的情况，但只字不提我俩的那层关系。
       “我摸不清她现在是怎么想的。”这是我的实话。
       “那就别想了。”他看着前方道，“过去她阻止不了我们，未来也不可能。”
       “别担心。”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道：“家还是要回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我在呢。”
       我笑了一下，这人怎么能把承诺说的如此轻巧，但我就是愿意相信，无条件相信。或许有些事情真不必想的太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吧。当知道未来所有的陡坡与峭壁后，你不会再有选择这条路的勇气，没准也错过了一些不再回来的人。
       飞机再次降落的时候，我颇有些感慨，去年我是在大年三十前一晚回的，在家也只待了三天就走了。今年我提前了十天，这次也不再是一个人的旅程。
       回到家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顾建国也回来了，我叫了一声爸，这声爸一叫他顿时就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地离开沙发小跑过来接下我们的行李。施小琴在餐厅看了我们一眼说了声回来了。
       晚餐的时候顾建国特意开了瓶不便宜的红酒，给我和顾骁一人倒了点。这顿饭吃的还比较顺利，气氛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尴尬，这样一家四口人重新坐在一起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而施小琴什么都没提，只让我俩多吃。
       吃完晚饭，我主动帮她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你看电视去吧，让我来。”她拿着锅走进来道。
       “没事，我就是想干干。”我继续洗着碗道。她看了我一眼便没再推脱，站我旁边一起刷锅。
       我洗的很认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过了良久施小琴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道：“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学习和身体都没问题。”
       “嗯。”她点了点头，又道：“那……小骁呢？”
       我愣了一下，道：“哥也很好，他很照顾我。”
       “那就好。”施小琴轻声回道，随后没再说话。我知道她欲言又止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并没主动提。
       有些坎，我和顾骁已经迈过去了，剩下的坎，只能交给时间。
       洗完碗我就回了自己房间，顾骁不在客厅应该也回自己房间去了。我拉开台灯在桌前坐下就看到桌上的手机有条未读消息：半夜我再溜过去找你。
       我笑着回了个“好”。
       跟顾骁微信百无聊赖地聊了十几分钟，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了，我道了声请进，转头就看见施小琴拿着果盘走进来。
       “吃点。”她递过来道。
       “谢谢妈。”我伸手接过，准备回过身却发现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把疑惑的目光投过去，施小琴看着我道：“妈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我的心紧缩了一下，但脸上还是表现的很淡定，然后站起来把椅子推给她道：“那你坐。”
       “没事，我坐床边就好了。”说完她就自己坐到了我对面的床上。
       两人面对面，我没主动说话，就安静地等着她开口。施小琴看了我一会就挪开了视线，慢慢道：“你跟小骁还是那个关系吗？”
       我盯着她的脸沉默了几秒，随后嗯了一声。
       果然还是到了要真正面对的时刻。过去鉴于高考我们都缄口不提这个事实，但它到底是发生了，也是造成我们所有隔阂的原因。
       没等她问下去，我又继续道：“他复读了一年就是为了回来找我。跟过去一样，这半年来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看见我眼里的笃定，“妈，如果以前是我年少不知世事，那现在我成年了，我知道自己选择的人是谁，我也知道我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我已经做好了永远走下去的准备，面对所有人，包括你和……顾叔叔。”
       “你还那么年轻，你怎么知道以后的路是怎样的？”她也看着我道。
       “我知道。”我轻声道，“其实我没怕过，面对那么多人的嘲笑与冷眼。能让我介怀的，其实只有亲人的看法，那么多人笑过我我没掉过眼泪，但那天被你发现了，我红了一下午的眼，看见你肿着眼睛打开门的时候，我的心也是碎的。”
       这些话说完，施小琴就红着眼把头转过去了。
       “我也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过去担心影响我的学习，现在担心影响我的将来。但是妈……我想自己做主了，这是我从小到大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仅因遇见了我最爱的人。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句感谢了，谢谢你那天及时拉住了我，谢谢你二十年来的照顾，我爸走的早，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如果你都不能接受我，我不知道再怎么办了……”说到了最后几乎哽咽到没了声。
       施小琴再也忍不住，泪夺眶而出，我把桌上的纸巾递过去给她，她吸了一会鼻子缓缓了情绪，盯着地板轻声道：
       “不是妈不理解你。你到底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跟小骁不同，我只是他的继母，他喜欢了谁我都不会过多干涉，但是你不一样……”她红着眼道。
       “妈这一年其实也想了很多，从你去年回来的那个状态我就看在眼里了，虽然你只字不提他，但你每一刻的眼神，我都看得非常清楚。妈没少默默掉过泪，我从来没因为你的身份而真正生过气……但是，我一上网看到那些骂你们肮脏得不堪入目的字眼，想到我的亲生孩子走上了这条坎坷的道路，未来还不知面对多少社会的不解与歧视，我就难受……”
       “对不起，妈。”性倾向与生俱来，我再也改变不了了。
       “我常常想，错的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是社会？”她肿着眼睛道，“但外面就是这样，至少短暂的几年甚至十年都是这样，我一个人的力量改不了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拉住我的孩子……”
       “但你就是这么倔，小骁那孩子更倔，一个人跑去复读，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
       “妈……”听到她提起顾骁，我就淡定不下去了。
       最后我俩都沉默了两分钟，施小琴才道：“妈没什么想说的了，看到你们平安回来，我就知足了。”
       我顿时愣住了，好一会道：“你……你是同意了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并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吸了吸鼻子站起来便往门口走，关上门前终于说了一句：“跟你哥睡觉时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顾骁正趴在床上玩手机，我开了门就冲过去扑到了他的背上，那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要命了你！”他压着声音吼道。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没出声，顾骁洗完澡散发着家里熟悉的沐浴露的芳香。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侧着脸道，“这才几点就过来了？万一被……”
       “不怕了。”我轻声打断了他，顾骁立即没了声，“哥……她同意了。”
       下面那具温暖的身体立即顿了一下，很快就缓和了下来，他有些小心翼翼道：“真的？”
       “真的。”我笑了一下，道：“千真万确。”
       大年三十，顾建国临时加班不能回来吃年夜饭了，于是只剩我们三个人，尽管人少，施小琴还是乐此不疲地做了一桌子菜，我看着满桌子菜对她笑道：
       “妈，以后我改个姓，叫施小樊吧。”
       “瞎拍什么马屁？”她瞪了我一眼道，“你要改也应该改姓顾。”
       我顿时愣了愣，然后笑道：“对，顾小樊更好听。”
       然后旁边的顾骁就转过头来盯着我，我笑着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再转头对施小琴道：“妈，你今晚是不是不用回医院值班了？”
       “怎么不要？大过年的医院不能放假。”她瞅了我一眼道，“陪你们吃完饭我就要回去了，对不起啊不能陪你们。”
       往年过年的时候她也是轮休回来的，我倒没觉得什么。
       “没什么，你去吧，我哥陪着我呢。”
       “小骁也多吃点。”她夹了个鸡腿到顾骁碗里，“都瘦了一大圈了，你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笑了道，“我哥都一米八几了，不能再长了。”
       “瞎说什么。”她瞪了我一眼，“你也多吃点！鸡都比你吃得多。”
       后来我们三个人都一起笑了，外面虽然没有鞭炮声，但这个年过得比任何一个年都深刻。
       年夜饭吃完施小琴马不停蹄地就要走了，我照例帮她收拾了碗筷，还剩不少菜便全部放进了冰箱，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就被顾骁从身后抱住了，我笑了道：“等下水都要溅你身上了。”
       “不怕，湿了就可以直接洗澡了。”他把脑袋放在我肩膀上，“而且我喜欢从后面抱着你……做爱的时候也喜欢这个姿势。”
       “我靠……”他冷不丁的开起车来，我顿时有些反应。
       顾骁笑了一下，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道：“改么？”
       “改什么？”我下意识地回他，然后才把视线挪到他手上，那是本红色的小本本，上面赫然居民户口本几个字，我顿时想起了晚饭时那个玩笑。
       “不改！”我忍俊不禁道，“我跟我妈就是随口乱说的，改不改姓氏我都是顾家的孩子，都是你的弟弟。”
       没等他回我又继续道：“再说了，要是以后有了孩子我还想叫他林顾呢。”
       “怎么不是跟我姓？”
       “顾林不好听。”
       顾骁立即抱着我笑了，没理会这个话题的荒唐性，放下了那个红本本把手探了下去，扯下我的裤子握住了我早已勃起的昂扬。
       “松手！”我立即惊道，“就不能等我洗完碗？”
       “不能，之前还忍得住的，你刚刚说完我就忍不住了。”他回的很坚决，“再说了我又没妨碍你，你洗你的。”
       “你都插进来了，还怎么不妨碍？”那坚硬的龟头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抵在了小穴上。
       “你都知道了，还废话什么？”他笑了一下，就把棒棒送了进去，我顿时一阵酸疼。
       “抹了油的，你皱什么眉？”他一边抽插一边道。
       “抹了油也疼。”
       “啧……都操了多少次，还那么紧。”
       “你闭嘴。”
       后来这碗彻底洗不下去了，体内还夹着棒棒就被顾骁半推半就地推进了浴室，他把我翻了过来，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了扔到洗手池中，开了浴霸和热水就把我重新按在地上，身体俯下来在一片氤氲中忘情地落下了吻，我轻轻夹住他的腰，后庭吞吐着进进出出的棒棒，全身也被快感和欲望彻底淹没。
       做到一半他把脚上的袜子脱了塞进我嘴里，那袜子早就湿了，夹杂着清水和顾骁的味道，把我的大脑彻底挥霍一空，只剩羞耻的哼叫。
       “好吃么？哥的味道。”那人伏下头在我的鼻尖上落下温柔一吻道，身下的力度逐渐加大。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一口咬住我的锁骨闷哼了一声，那些炙热的欲望才一滴不漏地射进了我的身体。
       后来照例是顾骁为我清理，我只需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用想。他的手指在我体内掏了掏，我闷哼了一声。
       “不舒服？”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没有，就是有点麻……”我闭着眼轻声道，“你到后面太大力了。”
       其实大部分做的时候顾骁都是温柔的，但今天他似乎尤为兴奋。
       他抱着我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我也安静地等他为我清理完，但没过多久又听见了他低沉的声音：
       “宝贝。”
       “嗯？”
       “明天……”他顿了顿，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
       “……”他似乎怔了一下，道：“你不问我去哪儿？”
       “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我把你拐了呢。”
       “我也能找回来缠着你。”
       “……”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当我以为他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的时候，那道百听不厌的声音又轻声响起：
       “明天，我想正式将你介绍给我妈妈。”
       七点钟一早我们就出了门，悄悄地上了那趟去往陵园的公交，我们依旧坐在最后一排，大年初一的早上车里几乎没什么乘客。
       车开到中途，我转头轻声问道：“哥，阿姨喜欢什么花？”
       顾骁想了一会道：“月季，白的。”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陵园附近下了车，然后在门口买了花跟他一起进去。这个点园内也没多少人，顾骁毫不在意地大胆牵起我的手，带着我穿过一排排黑色的墓碑，最后在一个角落停下，他走的是那样的从容，但我深知，这条路每一次来，他都不会好受。
       他弯腰将月季轻轻地放在墓碑前，然后直起身看着照片上的人陷入了沉默，我将视线挪过去后便愣住了。
       ——原来顾骁长的像妈妈。
       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笑的非常甜美而自然，我不禁就想起了顾骁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她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妈妈。
       “妈……”他对着照片轻声道：“这是我弟弟，也是我爱人。”
       听到他的声音，我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他也稍稍握紧回应我。我垂下眼朝着照片深深鞠了个躬。
       “阿姨好，我叫小樊。”
       后来顾骁对着那座安静的墓碑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基本是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说到后来他提起了我，也提起了施小琴。
       再次走出陵园的时候，天还是阴阴的，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我们的心情都比较晴朗。他至始至终没有松开牵着我的手，不惧任何旁人的目光。
       “哥，你第一次消失是不是在这里待了一天？”
       “嗯。”他看着前方轻轻应了一声，道：“每次我走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来看她。”
       “对你产生了感情的那一天，我也来看了她。”顾骁继续道，“我对她说……我爱上了原本很排斥的那个女人的儿子。”
       “但我没有办法啊……”最后他轻声道。
       “那哥……我们不是情侣了，是爱人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扬起了嘴角：“对。”
       又往前走了一会，他继续道：
       “暑假我们就去旅游吧。跟以前一样，你想去哪儿？”
       “啊？”我愣了愣，然后道：“我没想好……雪也看过了。”
       “那我们去国外吧，过完年就去办签证。”他想了一会道：“美国、加拿大、挪威、瑞典、丹麦、荷兰……你挑一个。”他一口气列了差不多十个。
       “为什么在这些里挑？”我扭过头盯着他的侧脸疑惑道。
       他看了我一眼，最后依旧是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脑袋一侧的闪电格外亮眼：“因为在那里，我们可以结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