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文案:
倒霉屬性點滿的白哲其實是個腦子有坑的二貨,獅子大開口坑了前男友的哥。
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賣了個徹底,卻從此踏上『人生巔峰』,
各種作死後竟然莫名其妙把自家老闆給撩彎成了回形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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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CP:作天作地作死受X腹黑總裁深情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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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甩了不能跟個娘兒們似的哭著找上門
白哲耷拉著一張萎靡不振的臉走進『藍韻』,時間尚早,酒吧還沒到開場的點兒,駐唱的漂亮姑娘正抱著吉他自彈自唱,唱的是一首《認錯》。
「全是我的錯,現在認錯有沒有用,你說你已經不再愛我......」
白哲眼眶一紅,險些再一次哭成狗。
「阿哲,這邊兒這邊兒!」顧思陽坐在吧檯朝他招手,穿了一身筆挺挺的西裝,一副裝腔作勢的欠扁樣兒。
白哲吸吸鼻涕,等蔫了吧唧坐到他身邊後就朝著酒保扯了一嗓子,「哥們兒,開瓶Whiskey!」
顧思陽滿頭黑線,「你小子腦門被驢踢了吧?當我移動ATM機啊?」
白哲沒心情鳥他,把酒當水一樣往肚子裡灌。
「哎喲我的親娘祖宗啊,」顧思陽見勢頭不對,一把便抓住了他手腕,「別剛來就給我喝醉了,別人喝多了那叫一個梨花帶雨,你喝多了整個一梁山好漢上身!」
白哲甩開他的手,沉默半響後卻驀然哽咽道:「陽陽......我被甩了。」
「......」顧思陽抹了把臉,低聲咆哮,「別特麼叫老子陽陽!」
「這不是重點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被甩了!」
酒保笑嘻嘻地提了一桶冰放白哲面前,聞言出聲安慰道:「哥們兒,失戀是小事兒也是好事兒,瞧你長這麼帥氣,那女的不要你是她瞎了眼。」
白哲仰頭灌下一杯酒,忿忿不已,「對,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顧思陽給自己也倒了杯酒,邊喝邊問,「怎麼回事兒?前陣子不還好好的怎麼說分就分?你倆好了也有三四年了吧?」
「三四年?」不提倒好,一提這茬白哲就來氣,「三四年就摸摸親親抱抱,算哪門子處對像?媽的,這麼久愣是連床沿子都沒拐上去過!陽陽,你說老子長得也不倒人胃口吧?他憑啥不願意被老子干?」
「咳咳......」顧思陽冷不丁嗆了口酒,頓時無語,「你今天催命似的打了N通電話給我,就為了讓我來聽你抱怨這個?」
白哲喝得臉泛紅,盯著手中的酒杯發呆,就這麼不吱聲了。
「行了,別裝深沉了,我扔下公司一堆事情過來早有了心理準備給你當垃圾桶了,你說,我聽。」
顧思陽年齡只比白哲大幾個月,兩人從小就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鐵哥們兒,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甚至是大學都同校,所以關於白哲那點兒破事幾乎知道的一清二楚。
「陽陽,子然說畢業了,不能再跟我胡鬧下去了。」
「操他媽的!」顧思陽聽得白哲所言,險些摔了酒杯子,「就為了這麼個荒唐理由你也答應了?」
白哲眼眶紅的不行,「不然呢?我不是死纏爛打非霸著他不放的人,分就分唄,男歡男愛求個你情我願,他不要我了,我難道要跟個娘兒們似的哭著找上門不成?」
「阿哲,不是我數落你,大學四年,你想想你為了他做了多少事兒?打飯打水排隊占座位這些就不說了,我記得有一年冬天,天冷得能凍死企鵝,你為了給他買張回家的車票,寒風天裡排了整整一晚上的隊......」
「陽陽,你別說了......」
Whiskey後勁賊大,白哲已然有些飄飄忽忽語無倫次。
「我跟你說啊,早知道遲早鬧到分手的地步,老子他媽管他願不願意,找把手銬把他拷了,順便用麵條把他給綁嚴實扔床上強上了拉倒,然後提上褲子拍拍屁股扭頭就走,看他能把老子怎麼樣!」
顧思陽:「......」
「阿哲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老子不回去!」白哲仰頭又是悶下一杯酒,嚷嚷道:「哥們兒,再開一瓶酒,別客氣只管挑貴的開,老子發小是暴發戶,錢多的能當紙燒!」
顧思陽:「......」他什麼時候成暴發戶了?
酒吧馬上臨近開場,酒保正在招呼其他客人,抽空過來一看,當場樂了,「悠著點兒啊,再喝我保準你得橫著出去。」
「哪兒來這麼多廢話?不開滾犢子,有生意也不做你是不是傻?」
「得!」酒保道:「梁山好漢果然上身了!」
顧思陽見他已經發起了酒瘋,急忙伸手去扶,「小祖宗,求你千萬別鬧騰,走吧,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又是一條清醒的好漢。」
白哲顯然快醉成了一灘爛泥,卻死活不願走,結果被顧思陽硬拖著往前踉蹌了幾步胃裡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別、別拖,容我先去吐會兒!」他摀住嘴模糊不清嘟囔著就將人一把甩開,繼而跌跌撞撞衝往洗手間。
酒吧裡正式開了場,閃光燈刺眼,音樂震耳欲聾,還群魔亂舞尖叫不斷,簡直嗨翻了天。
顧思陽酒量向來不佳,剛也陪白哲喝了不少,被週遭吵得太陽穴鈍痛不已,只得擠著人群往洗手間挪。
誰料在廁所愣是沒找到白哲,不得已又艱難的折回了吧檯,不曾想依然找不到他的人。
煩躁地揉了揉頭髮,顧思陽乾脆出了『藍韻』杵在門口守株待兔。然而他今晚鐵定是逮不著兔子了,因為醉鬼白哲此時正死死纏著一個男人不知第幾次哭成了狗......
第2章 哭著霸王硬上弓的好漢白哲
『藍韻』酒吧在本市的檔次格調算排得上號的,二樓到四樓是魅力銀座,說白了就是土豪們的溫柔鄉與銷金窟,再往上到十八層則是五星級酒店。
白哲捂著嘴一路往洗手間狂奔,不料剛衝到廁所門口就迷迷糊糊看見了一道修長的背影。
「魏、魏子然?」
白哲和他處了三四年對象,完全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證,那負心漢就算化成了灰他都能一眼認出來。
好哇,剛分手就他媽找樂子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哲半瞇起眼,看見那道熟悉的背影進了電梯,擼著袖子就衝進安全通道卯足了勁往樓上跑,糊里糊塗還真叫他在二樓廁所門口逮到了人。
「魏子然,你給老子站住!」
白哲雙手叉腰,衝著背影就使出了一招威力巨大的獅吼功。
男人腳下一頓,果然如他所料,毫不猶豫轉過了身。
身量挺拔修長,硬是將一身純黑色西裝穿出了無與倫比的優雅與別樣魅力,墨色的髮絲打理的很是乾淨利落,劍眉下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瞳孔泛著淡淡的琥珀色,眼中寒光熠熠閃爍,英挺的鼻樑下,略薄的雙唇微微抿著,色澤嫣紅。
結果白哲看清男人的模樣,頓時熄了破口大罵的氣焰,瞬間淚如雨下,待腳步不穩的跑到他跟前就一邊上下其手的亂摸一邊苦巴巴道:「子然啊,才幾天沒見你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憔悴了,老了......你看看你,沒我在身邊看著都不會照顧自己了,要不咱倆和好吧,別分手了......」
男人劍眉一擰,突然揪著白哲衣領就把他拖進了洗手間。
「動手動腳幹什麼?放手!魏子然你別以為王八之氣全開......唔!」
男人依舊不聲不響,擰開水龍頭後竟是把白哲腦袋給用力摁進了水池裡!
洗手間有幾個人正在上廁所,見他不僅氣場強橫,神色還陰沉到像結了一層冰渣子,立馬縮著腦袋溜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後,男人這才鬆開按著白哲後頸的手,一腳便將門踢上,隨即抱著手臂冷冷道:「清醒了沒有?清醒了就把話說清楚,你和魏子然到底是什麼關係?」
Whiskey的後勁絕不是蓋的,白哲原先腦袋裡一半是酒一半是麵粉,現在進了水後直接攪成了一團漿糊,完全過濾掉了男人話中的含義,也不顧自己濕漉漉的腦袋,跟個八爪魚似的抱住他的腰就哭得喘不上氣。
「子然......你不能這麼對我啊子然......」
男人伸手想把人扒拉下去,扒拉半天才發現身上的醉鬼看著身量小,手勁卻大得能勒死人。
白哲酒壯人膽,前幾天魏子然提分手的時候,為了心裡的自尊不至於太落面子,那高冷范兒裝得連他自己都暗暗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現在好了,醉成狗,面子是啥東西?隨時能扯下來踩幾腳都無所謂了!
「子然......咱倆好了三年六個月二十九天十六個小時三十五分二十一秒......你不能說分手就分手......我後悔了......我收回那天說的話......」
待語畢,尋摸著對方的唇就稀里糊塗親了上去。
男人額頭青筋直跳,顯然氣得不輕,一邊躲閃一邊往後退,白哲親不到人,只得像往常一樣輕聲哄,「子然乖,我不弄疼你,讓我親一口,就一口......」
然後雙手死死摟著他肩膀,大有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氣勢。
男人被纏得進退兩難,忍不住咬牙切齒,「你好好看清楚!我不是魏子然!」
「騙人!你明明就是子然!」白哲遲遲親不到人,霎時心頭火起,「不就親一口嘛?以前又不是沒親過......哦,我懂了,分手了就想裝不認識我?我告訴你,別說門了,窗都沒有!」
他雙手猛然一個使勁,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對方雙腕,同時腳尖輕輕轉動,竟眨眼就已繞到了他背後,繼而用膝蓋在他腰眼上一頂再那麼往前一推,不過短短鬚臾居然就將高自身一個頭的男人以絕對優勢壓制在了洗漱台上!
「看你還怎麼跑!」白哲嘻嘻一笑,神情別提有多得瑟。若是酒吧酒保在場,估計就能真正明白顧思陽所說的什麼叫酒後梁山好漢上身,妥妥的......
男人臉一沉,想掙開被束縛住的雙手,結果下一秒連雙腿都被緊緊桎梏住!
白哲眨了眨迷離的眸子,嚴絲合縫的伏到了他背上,隨即把頭埋到男人脖間跟只發情的貓似的拱了拱,嘟囔道:「怎麼換香水了......把頭轉過來,讓我親一口......」
男人被桎梏地動彈不得,置若罔聞。
白哲飄忽的不行,只覺縈繞在鼻尖的香水味特別勾人,低頭就吮上了他白皙的脖頸,還用牙輕輕咬了咬......
男人眼中寒光一閃,冷厲道:「你再不鬆手,後果自負!」
白哲醉得厲害,幾乎是憑本能在行事,聽他這麼一說,手上禁錮的更緊,還騰出一隻手掰過男人下巴想也不想就吻了上去!舌尖舔過他下唇,軟軟的,糯糯的,還得寸進尺的用力撬開他牙關,在他帶著微涼的口中輕柔地纏繞上他的舌尖......
「呃......」廁所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黎生尷尬地站在門口,見狀輕咳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響後憋出一句,「魏總,好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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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是一個妄想當攻的傻孩子。
第3章 和弟弟麼麼噠後又和哥哥麼麼噠
魏硯狼狽地被壓在洗漱台上非禮了沒一會兒,白哲還真親了一口就心滿意足放開了他,黎生杵在門口,尷尬完就沒心沒肺地看了一場免費好戲。
而白哲放開人後像是再也熬不住酒勁,渾身一軟,『彭』的一聲就倒在地上直接睡死了過去!
黎生:「......」
魏硯冷冷睨他一眼,直起身便站在鏡子前頗為淡定的理了理襯衫衣領與袖口。
一陣充滿節奏感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不停循環。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這山澗的水無比的甜~~~不羨鴛鴦不羨仙~~~」
黎生:「......」
魏硯整理好衣著,看見自己雙手手腕已經泛起了烏青,眸子可謂一沉到底,他繞過在地上挺屍的白哲就走往門口,在和黎生擦肩而過後終於開了金口,「告訴楊誠,我有事先走了。」
「那這小子怎麼辦?」
魏硯連個眼神都沒賞給他,只輕飄飄道:「應該挺合楊誠胃口,給他送去,就當一份添頭。」
黎生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耳邊還在迴盪著魔性無比的鈴聲,只得走到白哲身邊從他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屏幕上是『暴發戶』三個字。
顧思陽跟個木頭一樣窩在『藍韻』門口老半天,煙都抽了不知多少幾根卻遲遲不見人出來,電話更是打了三四遍才接通,火得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
「混蛋白哲你他媽是不是掉下水道喂老鼠去了?老子乾巴巴吹了一晚上冷風還特麼要替你買單你丫還有良心嗎?到底滾到哪裡去了?」
黎生:「......」他就不該多管閒事,把人丟楊狐狸床上拉倒!
「說話,再不說話老子把你破熊貓砸了信不信!」
「你朋友喝醉了,在二樓洗手間。」
顧思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煩你幫著稍微看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黎生掛了電話,結果不經意瞄見了鎖屏上的一張合照,頓時傻眼。
臥槽!這兩兄弟搞什麼?哥哥在廁所玩麼麼噠,弟弟在照片裡玩麼麼噠......那哥哥知不知道弟弟已經和這人玩過麼麼噠,弟弟知不知道這人和他玩過麼麼噠後又轉頭和哥哥......麼麼噠?
黎生徹底斯巴達了!
於是等顧思陽火急火燎衝進廁所,看見的就是白哲癱在地上,黎生正拿著他的手機一個勁猛瞧,一臉都是詭異。
「......黎特助?!」
「......顧總?!」
......
顧思陽抹了把臉,險些管不住自己的手腳,直想把白哲拖起來胖揍一頓,這回丟臉丟到姥姥家了,A市這麼大,這只醉鬼為什麼會被黎生撿到?
黎生想起之前的麼麼噠和電話裡的一頓吼,當真是哭笑不得,顧思陽爆粗口.爆的這麼利索也就算了,他的朋友也是好本事,勾搭完二少勾搭大少。
「顧總,我就是順道路過,你趕緊把他帶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還是黎生率先打破廁所裡的迷之沉默,起身把手機塞給他後就出了洗手間,有事不是借口,魏硯拍拍屁股走得利落,倒霉的就是他,楊誠那隻老狐狸可不好忽悠。
顧思陽聞言,只能極為尷尬的笑了笑,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糾結的看著四仰八叉軟在地上的一灘爛泥,他實在沒心力再把人折騰回家,乾脆在十八樓開了間房。
癱在床上的人一身沖天酒氣,顧思陽沒了轍,只好剝了他衣服用濕毛巾給他擦了擦,再用被子跟裹屍體似的把他隨手一裹,又將換下來的衣服叫服務員拿去送洗,這才草草沖了個澡倒頭就睡。
這期間白哲一直沒醒,睡得死沉死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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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硯今天自己開了車,他原本就不打算喝酒,來魅力也只是應付楊誠,給他個面子走個過場而已。
銀白色奧迪迎著夜色緩緩駛進別墅大門。
管家陸駁就站在玄關,他接過魏硯手中的外套,欠欠身後恭敬道:「大少爺,您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劉嬸兒燉了湯熱在廚房,您要不要喝點兒再去休息?」
「不用,」魏硯鬆了鬆領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後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小墨睡了嗎?」
「二少爺剛睡下。」
「讓他下來。」
陸駁頗會察言觀色,見魏硯說話口氣生硬就知道事情不妙,連忙上樓把睡得正迷糊的人叫醒。
「哥......」魏墨睡衣凌亂睡眼惺忪地走下樓,開口便是抱怨,「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不行嗎?我困得要死......」
魏硯不鹹不淡瞥他一眼,語氣陡然凌厲了幾分,開門見山,「魏子然,有空把你男朋友帶回來給爸媽見見。」
「!」魏墨渾身一個激靈,困意頓消,心虛道:「哥你瞎說什麼呢?怎麼好端端叫上我以前的名字了?還有什麼男朋友啊?你不會酒喝多了吧?」
其實魏硯和魏墨雖是親兄弟,但年齡差了整整六歲,長得也只有三四分相似,白哲純屬喝懵了圈才傻傻分不清誰是誰。
「陸駁,茶。」
「是,大少爺。」
陸駁轉身去水吧煮水泡茶,魏硯最喜歡喝的是鐵觀音,但是大晚上喝了太過於提神也影響睡眠,於是泡好後又放了幾朵洋甘菊。
魏硯在他泡茶時全程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麼,魏墨坐在對面,則全程如坐針氈。
雖然在往日裡他哥就很少說話,幾乎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兩人間的相處模式大多是沉默,可是現在,同樣的安靜氛圍讓魏墨渾身難受,他打死也不想承認自己從小就很怕他哥!
然後就聽魏硯語出驚人,「我今晚碰到你男朋友了,不,確切的說,是前男友。」
魏墨一驚,脫口道:「你遇到白哲了?」
「果然。」魏硯沉下臉,一字一頓道:「原、來、叫、白、哲。」
魏墨背後發涼,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他哥到底是真碰到了還是在故意詐他的話啊?
第4章 威風凜凜□面杖
陸駁泡好了茶,一人面前放了一杯便規規矩矩站到了一旁,做好了隨時聽候差遣的模樣。
裊裊熱氣升騰,稍迷了魏硯的視線,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見時間快到跳到了半夜十二點,端起茶喝了一口就擱著沒再碰第二口。
倒是魏墨捧著茶杯哆哆嗦嗦喝個不停,心裡也虛的不行,只想著他哥能說點什麼才好,於是魏硯不開口則矣,一開口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男人的屁股操起來很爽嗎?」
「咳咳咳!」魏墨頓時被嗆了個半死,險些打翻了茶杯,顫顫巍巍道:「我、我不知道啊......」
「沒上過床?」魏硯掀了掀眼皮子,嗓音從始至終都沒暖過。
魏墨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那為什麼分手?」
沉默半響,魏墨只得硬著頭皮從實招來,「大學時候瞧著他怪順眼怪喜歡的就處上了,但是我心裡有譜!畢業後我肯定是到家族裡的公司工作,你知道了這件事不打緊,可是被爸媽和爺爺知道了鐵定得打斷我的腿啊,到時候白哲肯定也得跟著一塊兒遭殃,所以......還不如分了算了......」
魏硯一挑眉峰,繼續沉默了下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然而從魏墨身後卻驟然傳來一道女子的尖利嗓音,嚇得他差點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他臉白的活像一張A4紙,戰戰兢兢往後一看,一位打扮端莊優雅的中年美婦正抱著手臂站在後邊兒,眼中凝聚著一團暴風雨。
「媽......」魏墨頭皮一麻,乾巴巴道:「這麼晚了,您不好好睡個美容覺怎麼跑哥這兒來了?」
趙舒一把就揪住他耳朵狠狠擰了一記,「臭小子!老娘不挑這個時間來你們會在家嗎?啊?出去讀大學好的不學學人家玩男人?老娘今天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是你媽,陸駁,把□面杖給我拿來!」
「媽媽媽痛痛痛!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嗎?都和他分手了!您別打,下手輕點啊耳朵要揪掉了!」魏墨顯得吃痛的厲害,眼淚汪汪的不停討饒。
陸駁迅速去廚房拿來了□面杖,不忍心道:「夫人,您消消氣,二少爺還小呢,不懂事......」
「還小?」趙舒一把奪過□面杖,二話不說就一棍子打在魏墨的腿上!
「臥槽!媽你謀殺啊?」
「還敢跟老娘爆粗口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小硯大學沒畢業就開始自己創業!你呢?畢業成績爛得一塌糊塗不說還成了個基佬,今天是被我知道這事,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別說腿你腦瓜子都得開瓢!」
魏墨被一棍又一棍打得跟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疼得呲牙咧嘴的,見自家老媽是鐵了心打算教訓自己,欲哭無淚。
魏家老爺子魏建榮是個老古董,作風嚴謹,行事堪稱雷厲風行,辛辛苦苦打下魏家基業,如今雖然老了退居幕後頤養天年,但幾個兒子對他說的話秉承一個『敬』字,從不敢反駁一二。
魏國華是魏建榮的大兒子,嫡子承父業,當年接手老爺子公司後和幾個弟弟共同打理,倒也在A市混得風生水起,沒落了老一輩的面子。但是性格比之魏建榮有過之而無不及,古板的很,時代雖然進步的飛快,但他最看不慣的還就是男人玩男人。
魏家一乾孫子輩的人都暫時靠著他混口飯吃,誰敢明目張膽地忤逆?就算玩也得偷偷摸摸著來,誰料想千算萬算,自己的小兒子也搞上男人了!
趙舒怎麼能不氣?家族裡雖看著太平,實則前有狼後有虎,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覬覦著偌大的家業,巴不得魏國華早點嗝屁好名正言順地瓜分財產,魏硯雖然有本事但已經抽了手,打從一開始就沒想淌這譚渾水,早早自立了門戶,如今就指望魏墨能爭一口氣,能守則守,守不住也別叫別人撈了好處去,幾個狼崽子日思夜想就盼著能抓到魏墨的小辮子好去老爺子面前參一本,這混不吝地明知老爺子忌諱什麼還就偏偏犯了忌諱!
趙舒越想越是來氣,下手半點不馬虎,打得魏墨蜷在沙發裡哼哼唧唧地說不出話。
魏硯見他吃盡了苦頭,終於慢慢悠悠開了腔,「差不多了,陸駁,茶。」
趙舒依言扔下□面杖,接過茶喝了一口,忍不住把杯子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擱,「小硯,你打算收留這個混小子到什麼時候?你工作忙,他整天瞎胡鬧你也不知道,依我看,還是把他接到我那兒住吧。」
魏墨聽了一耳朵,可憐巴巴地朝魏硯投去求救的目光,無聲地比了個口型,「哥,不能答應!」
魏墨是在S市上的大學,和A市隔了十萬八千里,原以為畢業後乾脆利落一分手,按白哲的性子打死也不會鬧出丁點風波,哪怕是想找他算賬,找魏墨都知道是魏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魏子然是誰?除了自家人鬼知道是誰啊?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他哥肯定是碰到了白哲,從他口中知道了他倆的事兒!但白哲是怎麼認出他哥的?他倆長得也不像啊......
所以說,有些事情要想裹得密不透風,最好的辦法還是滅口......
魏墨想著想著就把思緒飄到了九霄雲外,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駁已經幫他收拾好了行李,在玄關恭送了!
「不是!哥我還是不是你親弟弟啊?我特麼是你們一家子從垃圾堆撿來的吧?我不走,死也不走!」
說著,雙手緊緊扒拉住沙發,任趙舒怎麼拖都不走。
魏硯看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了。
「我沒功夫陪你鬧,我勸你乖乖跟媽回家,不然被爸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敢擔保你還能不能好好活著。」
魏墨聞言,頭皮又是一麻,各種反抗頓時偃旗息鼓,半響後只得蔫蔫的跟著趙舒走了,一臉都是苦相。
第5章 衰神附體被炒魷魚
白哲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只覺頭疼欲裂。
房間裡靜悄悄的,洗手間隱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感覺被子下面的身體滑溜溜的,再環視一圈周圍擺設,一陣懵逼。
他怎麼會在酒店?努力回想昨晚發生了的事情,但想了半天到底斷了片兒......等等!白哲也不知回想起了什麼,臉都綠了,抬手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又低聲罵了句犯賤。
「喲,醒了?大清早的就玩自虐?我特意挑了十八樓,好方便你跳下去一了百了。」顧思陽穿著睡袍從洗手間出來,頭髮還是濕噠噠的。
白哲:「......」
「陽陽,我昨晚好像......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顧思陽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聲,把洗乾淨的衣服丟到床上,「你從小到大干的傻.逼事兒還少不成?趕緊滾起來,要不要去上班啊?再不走就遲到了,你家頂頭上司最近不是在抓你小啾啾嗎?省得天天擱老子這兒抱怨這抱怨那的,煩人!」
白哲撇撇嘴尋摸到了手機,結果一看當即嚇了一跳,「操,怎麼都八點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有這麼做哥們兒的嗎?」
一邊抱怨一邊風風火火搗拾,待收拾利落後他突然朝顧思陽一伸手,厚著臉皮大變臉直賠笑,「那啥,陽陽,你再借我點兒錢唄......」
「......」顧思陽凌亂了,「你真當我是你的移動ATM機啊?這陣子雜七雜八借了有好幾千了吧?」
白哲催促,「少廢話,借不借?我發了工資還給你就是了。」
「......多少?」
「嗯......五百......」
顧思陽從錢包裡抽了一千給他,「老子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才攤上你這麼一個不省心的二貨,拿去拿去,你爸也特麼是朵絕世奇葩,到底當不當你是他兒子?我真懷疑你就是充話費送的一添頭......」
「顧思陽你麻痺啊,給老子閉嘴!」白哲一把撈過錢,臉色莫名陰沉下來。
「行,你就當老子吃飽了撐的在放屁!」顧思陽抹了把臉,同樣上了火氣,不耐煩揮手趕人,「趕緊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白哲氣得眼都紅了,『彭』的一聲摔上門就揚長而去。
顧思陽盯著被關上的門,垂在身側的手抖得厲害,煩躁的摸出煙想點上,卻愣是半天沒點著,氣到直接踢翻了一張椅子,手機響的不合時宜,他接起電話就衝著那頭吼了過去,「清清大早上的煩不煩?」
「......顧總,您吃火藥了?」
「關你毛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的好的,是這樣,競標成功,放完了。」
顧思陽一怔,「報價有沒有被壓低?」
「嘻嘻,沒有哦~」
「靠,別嗲聲嗲氣的,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白哲心情憋悶地出了酒店,不料在酒吧外找到自己的車時瞬間火冒三丈,「操!哪個小王八羔子把老子車劃了?」
人倒霉起來喝水都會塞牙縫,他最近也不知走了哪門子霉運,就差出門被花盆砸腦瓜子了,結果現在連一輛三五萬的小熊貓都不放過,太喪心病狂了吧?
無奈只能認栽,他鬱悶的將車吭哧吭哧開往公司,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塞得一片慘不忍睹,白哲回A市將近三個月,早早練出了一門技術活,仗著車身小巧,見縫插針的四處插道,惹來一片叫罵。
得瑟的吹了聲口哨,這貨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車窗一關裝聾子,終於卡著點晃晃悠悠踏進了公司大門。
他大學學的是建築設計專業,畢業後直接回到A市找了個設計公司,公司規模不大,他又屬於剛踏進社會的毛頭小子一列,沒半點工作經驗,身上能撐得起場面的除了一張文憑啥都沒有,工資低得可憐,有時候加班加到吐血,加班費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
白哲一進公司就敏感地發現氣壓不對頭,心想八成又是老大心情不爽了,他可不想當點燃汽油桶的火星子去觸霉頭,老老實實坐到位置上,結果電腦開機老半天,死了。
「操,不會這麼衰吧?」
「操誰呢?」
白哲狠狠揉了把臉,調整好面部表情,轉身笑道:「老大,早啊。」背後幽靈什麼的,真他媽防不勝防!
「跟我來辦公室。」
「好勒!」
白哲走進辦公室,反手帶上門,依舊笑嘻嘻的,「老大,找我什麼事兒?」
「這是你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工資,一分沒少,拿了錢就趕緊打包滾蛋。」
白哲著實愣了愣,「......你要炒我魷魚?」
「正解,我這個小公司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慢走不送。」
白哲呆呆地站在原地三秒鐘,果斷拿了錢就收拾東西走出了公司,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純白色的小熊貓車身上被劃了一道痕跡,白哲又盯著它發了三秒呆,打開車門把東西往裡一扔,坐在駕駛室閉目養了養神,突然一拳打上方向盤!
「靠!老子招誰惹誰了!」
莫名靈光一閃,該不會是昨晚那個人......來秋後算賬了......吧?
白哲垂頭喪氣的走進『天道酬勤』,一位滿頭華髮的老者穿著一身純白的對襟盤扣太極服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小哲?你今天倒是想起我這個老頭子了?多久沒來了?」
白哲苦著臉道:「爺爺,麻煩幫我算一卦看,我最近是不是被衰神附體了?」
「這裡是武館,我又不是跳大神的,算什麼卦?來,陪我過幾招。」
「免談,今天不想打太極。」白哲問道:「大師兄在不在?」
白雲海瞬間沒好氣,「找他幹嘛?早被我打死丟後山餵狗去了!」
「靠!」白哲找不到施虐對象,扭頭就走。
「給我回來!」白雲海中氣十足喝了一句,一把就將他拎到武館後的一方庭院裡,吹鬍子瞪眼的,「別急著走,陪老頭子下盤棋。」
第6章 所有人都認為大師兄是得了失心瘋的神經病
白哲在石凳上坐下,執起一枚黑子,「就下一盤。」
白雲海坐定在他對面,捻著白子琢磨半響才落下,「可以,一局定輸贏,你輸了就答應老頭子一件事。」
「隨便。」
初秋的山風吹進庭院還帶著些許悶熱,兩人一邊對弈一邊閒聊,白哲心裡壓抑不住的暴躁也漸漸沉了底。
「小哲,那輛熊貓開著還習慣嗎?」
「小巧靈活好插道,喇叭響亮不佔地兒,省油,挺好,就是起步像烏龜提速像蝸牛......謝謝爺爺。」
「......好就行,你是老頭子我唯一的寶貝孫子,不向著你難道還向著那個死丫頭?不過爺爺能力有限,到底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你畢業後走進社會,別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貪慕虛榮,忘了本分,好好工作,記住咱們白家的家訓!爺爺年紀大了,惦記的就只剩你和這間武館,你說志不在此,等我百年之後,這間武館我寧可砸了也不會留給那個不孝子!」
「爺爺,你別這麼說,不是還有大師兄嗎?他是武癡,武館留給他我沒意見,也挺樂意的。」
「那小子?整天心浮氣躁的,就跟個得了失心瘋的神經病一樣!」
「那你把他丟到後山,也不怕他發病了出去惹事?」
白雲海終是說了實話,「什麼丟後山,這話你也信啊?今天一大早被人請走了,出手還挺大方,整整二十萬。」
白哲落子一偏!
「臥槽,爺爺你說啥?二十萬!大師兄都值二十萬那老子能值兩百萬你信不信?」
白雲海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好好說話,別在我跟前爆粗口,你以為呢?我開武館不是為了賺那幾個錢,為了你才一再破例!行了,你輸了。」
「得,我認輸,說吧什麼事兒?」
白雲海一邊整理棋盤一邊歎了口氣,「你換號碼了?」
「剛換的。」其實白哲是個挺念舊的人,許久東西用慣後很少會換新的,包括人也一樣,比如魏子然,如果不是對方主動提分手,估計他能就這麼和對方湊合過一輩子,再比如顧思陽,兩人從小到大吵架次數無數,但是從沒斷了交情。
「去看看你爸吧,他住院了,在附屬二院,十五樓。」
「哦,怎麼了?」白哲語氣冷淡的很,好像住院的人跟他半點關係也沒有一樣。
白雲海無奈道:「前陣子被人打折了腿,肋骨也斷了不少,我去看過一回,挺慘的,念叨你呢。」
白哲不期然沉默下來。
「小哲,你也別跟你爸慪氣了,雖說那混賬東西對我這個老頭子不敬,好歹也是你爸,去看看吧,聽話。」
「我會抽時間去的,走了。」
白哲好不容易沉靜下的心緒又開始沸騰煩躁,徒步下了山才發覺餓得前胸貼後背,武館位於市外,舉目都是群山,只好又折回蹭了頓飯。
等回到市裡,天都擦摸黑了。
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單身公寓,公寓小,房租卻死貴死貴的,跟宰毛豬差不多。
白哲原本想先去醫院,想想卻覺得整個人疲的慌,乾脆直接回了家,打開門後不自覺喊了一句,「我回來了。」
沒人應,魏子然已經搬走了。
公寓很亂,到處都是啤酒瓶外賣盒,茶几上還放著半包煙,煙灰缸裡全是雜亂的煙頭,乍一看簡直就像一垃圾場。
白哲懶得收拾,從冰箱裡拿了罐冰啤窩在沙發裡仰頭灌下大半,又叼了根煙點上,一邊喝酒一邊吞雲吐霧,整個一頹廢男青年。
他記得昨晚喝多了,抱著個男人又哭又親,男人長得什麼樣全給忘了個乾淨,只隱隱記得那人長得特別高,嗯......好像也特別好看?王八之氣能迎風搖曳帥出八百里地......
白哲氣惱的咬了咬牙,幾乎已經肯定了大半,他被炒魷魚絕逼是昨晚那人秋後算賬來了!
但是很可惜,他完全猜錯了,魏硯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心上,權當自己被只瘋狗咬了一口,他難不成還要咬回去?讓他耿耿於懷的是另一件事。
黎生昨晚被姓楊的那隻老狐狸灌得七暈八素,一早起來就頭疼,作為魏硯的特別行政助理,他很有職業操守,別說頭疼,吃了槍子兒都得把BOSS吩咐的事兒給辦妥。
於是一大早就去了趟市外,花高價請了一個人回來。
他也不知道魏BOSS是哪條神經搭錯了,凌晨三點來了通電話,指名道姓要找那人,於是黎生不得不忍著頭疼爬了座高山,典型的勞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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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魏硯走出公司大門,黎生從地下車庫把車開出來正候在門口,一臉腎虛的慘樣。
「魏總,我明天要休息,休息,休息!」
魏硯坐進車裡,淡淡甩了兩個字,「不批。」
黎生幽幽歎了口大氣,道:「楊小姐來電話,說想和您一起吃個飯,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什麼時候都沒空。」
「......那個,董事長也來電話,叫您抽空回趟祖宅,過陣子就是老董事長七十大壽。」
魏硯淡淡嗯了一聲,以證明他聽到了。
「還有,人我請回來了,我跟您說,那塊頭簡直絕了,就跟一大猩猩似的,走一步地都能顛上三顛,就是感覺那人精神不大正常,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神經病一樣!」
魏硯:「有真材實料就沒問題。」
黎生洋洋得意,「那是必須的,我看他徒手能打死老虎,武松再世!」
於是等奧迪駛進別墅,魏硯一眼就看見一個魁梧雄壯的男人穿著一身不知從哪兒折騰來的大俠風古代衣袍,一手持著一把寒光畢現的長刀,一手拿著一杯杯裝奶茶,正在溜、溜兔子?
第7章 一個響亮的巴掌
魏硯實在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你去了趟古代?」
黎生把車開進車庫,險些笑抽過去,「魏總,請您放心,他就是『天道酬勤』的蘇木,如假包換,假一賠三!身手絕對了得,A市出了名的武癡,您也知道,凡是大師都會有點特殊的小怪癖,無傷大雅。」
魏硯沒再說什麼,下了車走到院子裡,見蘇木正在專心致志的溜兔子,朝迎出來的陸駁道:「都進來。」
於是五分鐘後,客廳裡的畫風怪異無比。
魏硯略顯懶散地坐在沙發上,蘇木坐在他對面,姿勢那叫一個威風凜凜不說,光是一個人就佔了整整一個沙發,長刀入鞘不離身,被他背在背上,懷中抱著一隻灰色的野兔,看它的眼神溫柔到能掐出水來。
陸駁和黎生則跟兩尊雕塑似的杵在魏硯身後。
若是場景換成金鑾殿,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帝王將相。
魏硯垂下眼簾,打破沉默的話又無外乎只短短幾個字,「陸駁,上茶。」
「是,大少爺。」
陸駁轉身去煮水泡茶,實在不明白大少爺請這麼一個人回來做什麼,這人來了一下午,一句話都沒開口說過,簡直比大少爺還寡言少語。
魏硯沉默慣了,黎生見再僵下去天都要亮堂了,只好率先道:「蘇先生,魏總請你來主要是想聘請你當他的私人武術教練,若是你願意,最好順便充當一下貼身保鏢。」
蘇木終於把眼神從兔子身上移開,突然朝著魏硯抱了抱拳,聲如洪鐘,氣貫長虹,「主子,蘇某不才,能得您青眼,必定將一身本事如數相授!」
黎生:「......」尼瑪果然不正常!
反觀魏硯倒是淡定的很,端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蘇先生先在這邊住下吧,我明天叫人把地下室騰出來設一個練武場,缺什麼要什麼儘管吩咐陸駁。」
蘇木再次抱了抱拳,「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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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傻.逼似的睡了一晚沙發,落枕了。
自從畢業後他和魏子然的確同居過一段時間,魏子然睡床,他就跟個恪守底線的謙謙君子一樣睡沙發,現在回頭想想真挺佩服自己,要是半夜爬床搞偷襲,他還能把自己踹下去不成?
摸出手機,還剩百分之五的電量,鎖屏上是他和魏子然的一張合照,他捨得換號碼,就是捨不得刪照片,思來想去老半天,得出一個結論:犯賤。
手機充上電,他草草收拾好就準備去一趟醫院。
白哲看著鏡子裡的人臉白的像鬼,活似一抹遊魂,下巴上鬍渣子叢生,眼下是一大片烏青,暗暗唾棄自己,他媽不就被甩了嗎?至於消沉成這樣?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尋死覓活了!
附屬二院有些遠,他買了兩個包子邊啃邊慢吞吞地往醫院開,停好車後在附近的超市轉了一圈,提溜了一大筐水果和一大堆營養品。
站在住院大樓前,白哲想擠出一抹笑,臉部肌肉醞釀大半天卻怎麼看怎麼像去討債的,乾脆面癱似的走了進去。
三人床的病房,兩邊床的病人都有家屬或醫護在床前床後照顧,就中間那張床只有孤零零一個人,還裹得跟個木乃伊一樣。
白哲莫名酸了鼻子,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床頭,低低的喊了聲爸。
「小......小哲?」
「嗯,來看看你......喂,你起來幹嘛?人都殘了好好躺著別動!」
白洋似乎沒料到白哲會來,立馬掙扎著想起來,眼眶濡濕,連手都抖得厲害。
「小哲......」
白哲拉長著一張臉把床稍稍搖高後拖了張凳子坐在白洋身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問了一句,「吃了沒?」
「吃了吃了......小哲......」
白哲打斷他,忍不住小聲道:「你老了。」
白洋一怔,扯著嘴角笑了笑,「爸年紀大了......你呢?最近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交女朋友?交了也別藏著掖著,趁著你爸眼睛還沒花帶來給我看看......錢夠不夠花?不夠管爸要,我......我還是能偷偷給你點兒的......」
白哲撇開腦袋,半響後憋出三個字,「......我挺好。」
「好就行......工作還順利嗎?我前陣子聽你爺爺說給你買了輛車,爸看新聞上老出很多交通事故,什麼酒駕啊追尾啊,你平時上班下班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工作上有應酬喝了酒就別開了,現在不是有代駕嗎,別不捨得那幾個錢......」
「爸!」白哲吼了一嗓子,吼完就後悔了,瞎扯了個借口,「我等等還要上班,先走了......」
白洋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好好工作,注意......注意自己身體,路上慢點。」
白哲點點頭,幾乎是落荒而逃,誰料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迎面撞上兩個人,他身子僵了僵,生硬道:「陳阿姨,小穎......」
「白哲!」陳倩倩瞇了瞇眼,毫無預兆就伸手把白哲推進病房,一直推到了白洋病床邊才停手,隨即劈頭蓋臉就狠狠一個嘴巴子扇了過去!
啪!
那聲音,光聽著都疼!
病房裡的病人和家屬全體縮了縮脖子,呆若木雞。
「你幹什麼!」白洋下不了地,只能怒目圓睜的朝陳倩倩吼了過去!
而白哲猝不及防,冷不丁挨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左臉火辣辣的疼,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幹什麼?你倒問問你兒子都幹了什麼!」陳倩倩單手叉腰,一邊戳著白哲的鼻子一邊大聲質問,「小小年紀不學好!你怎麼還有臉來看你爸?」
第8章 彪悍後媽醫院唱大戲
白哲磨了磨牙,忍著滿腔怒火冷冷道:「陳阿姨,我怎麼就沒臉來見我爸了?一見面就動手你幾個意思?」
陳倩倩嗤笑一聲,「怎麼?打你你還不服氣是嗎?就你做出的那檔子見不得人的噁心事兒打你一個巴掌還便宜你了!」
「噁心事兒?有什麼話你就攤開了講,我這一個巴掌可不想白挨!」
「好啊,既然你不嫌丟人,我這張老臉今天也不要了!」陳倩倩打開包拿出一個信封就從中抽出了厚厚一疊照片,繼而吊著嗓子尖利道:「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待語畢,她一把就將手裡的照片甩到了白哲臉上!
照片洋洋灑灑瞬間散落了一地。
病房裡的病人和家屬原先還覺得陳倩倩二話不說就扇了人一個耳刮子有些欺人太甚,誰料等看清照片後瞧白哲的眼神陡然就變了,目光裡儘是厭惡、鄙視和噁心。
白洋則滿臉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小哲!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陳倩倩見白哲不說話,陰陽怪氣道:「你還不明白?你兒子就是個同性戀,也叫死基佬,變態狂!白家看樣子是要絕後了,小穎是女孩子,以後肯定要嫁出去的,找個倒插門的女婿我可拿不出那麼多錢!」
白哲盯著散落了一地的照片,狠狠閉了閉眼。
是魏子然和他的合照,大學時候的自拍,大多都是接吻的親密照。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心虛了吧?」陳倩倩見他依舊沉默,鼻孔都快朝到了天上,「白哲啊白哲,虧得白雲海把你當寶貝似的疼,還一心要把武館傳給你,但小穎也是他親孫女!憑什麼不願意留給她?這回我倒要看看那個老頭子還怎麼偏袒你,簡直就是敗壞白家的門風,不要臉!」
「陳倩倩!你夠了!」
白洋聽著迴盪在病房裡的刺耳叫罵,忍不住紅著眼喝了一句。
「夠什麼夠?現在知道心疼了?那你幾年前就別趕他出門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他讀大學的時候偷偷打錢過去!」然而陳倩倩本就有備而來,哪是這般輕易就肯罷休的?指著白哲嘴皮子一翻,唾沫橫飛,「我看這小子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以前是怎麼對他的?他又是怎麼對小穎的?仗著有白雲海撐腰整天惹事,還把小穎推下樓梯你都忘了是不是?」
「媽,你別說了!我都說了那時候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和哥沒關係!」白穎從進病房開始就一直不說話,現在開了腔就是這麼一句,卻是赤果果的火上澆油。
「不小心?你這死丫頭到現在還幫著他說話!你就天天胳膊肘往外拐好了,你瞧瞧這一家子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啊?白雲海不待見你,你媽我辛辛苦苦上班賺錢供你吃喝讀書,你爸倒好!不就一個破保安嗎?學什麼見義勇為啊,現在讓人打成這樣我還說不得了是嗎?哎喲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攤上這麼一家子......」
陳倩倩大嗓門到現在,病房門口已經圍了一大堆聞風跑來看熱鬧的人,都伸長著脖子瞧得津津有味,零零散散也聽出了一個門道。
原來爹是親爹,媽是後媽,兒子是個同性戀,老爺子對兒媳孫女有偏見,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
臥槽,狗血大戲啊,絕了。
而白洋癱在病床上,裡子面子眨眼丟了個精光,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見白哲從始至終不置一詞,頹然地擺擺手道:「小哲,你回去吧,不是還要上班嗎?別遲到了。」
白哲一聲不吭,蹲.身撿了地上的照片就想走,但是陳倩倩顯然還不肯罷休,也不知是氣得狠了還是對白哲積存的怨氣太大,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頭髮狠狠往回就是一拖,「你話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操,你給老子鬆手!」
白哲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剛剛絲毫不留情面的一個大嘴巴子他已經生生受了,權當自己吃了個啞巴虧,結果這個死娘們居然敢揪他頭髮!泥人尚有三分脾性,還真當他不敢打女人是不是?
「哥,你要幹什麼?」白穎眼見白哲神情陡然陰沉下來,還動手捏住了陳倩倩手腕,嚇得當場就哭了起來,「哥!媽也是為了你好,你好好的一個男人去喜歡男人,媽肯定會生氣啊!你道個歉,道個歉就沒事了......」
白哲險些氣笑,一把就將陳倩倩甩開。
「陳阿姨,你要我說什麼?好,你既然要我說我就告訴你!我白哲就是喜歡男人,就他媽要去搞基,你滿意了?不就一間武館嗎?你要你去找爺爺要啊,他要是願意給你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別他媽到老子這裡來撒潑!」
陳倩倩被白哲甩得撞到了身後的牆壁,吃痛之餘氣得理智全失,尖著嗓子就吼了一句,「你就跟你那死了的媽一個德行!」
脫口而出的尾音一落,她就知道事情壞了。
白哲驀地雙眼通紅,整個人都在不自覺發抖,活似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隨時都會暴起咬斷對方的喉嚨!
白穎這回是真嚇哭了,自從白哲高中畢業去了S市讀大學以後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對他的記憶大部分還停留在四年前,在那個暑假之前,她雖然知道白哲打心底裡排斥她們母女,但至少表面上還過得去,也很少發脾氣,不管她媽說了什麼重話,也是一笑置之扭頭而去,哪像現在,看樣子像是要吃人一樣!
「哥......哥你冷靜一點,媽是無心的!爸,爸你倒是說句話啊,媽不是故意的!」白穎鼓起勇氣擋在陳倩倩身前又是哭又是勸,見白哲紅著眼一步一步走過來,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阿哲!」顧思陽正巧拎著一個果籃撥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病房,見狀險些給白哲跪下,二話不說便將他強硬的拉出了病房,一直拖到了自己車裡才放手。
第9章 尷尬的不期而遇
「你來幹什麼?」白哲被迫坐進了車裡,神色仍透著怒意,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顧思陽無力扶額,「我不來?我不來你打算怎麼辦?把那娘們揍一頓?你吃錯藥了是不是?就你那一拳下去人能去半條命!等等,你臉怎麼了?腫得跟個饅頭似的?」
白哲氣恨的呲了呲牙,「吃了那老娘們兒一個耳刮子!」
「什麼?」誰料顧思陽聞言,瞬間也來了氣,「媽的,她憑什麼打你?」
白哲把手裡的照片甩到他身上,「自己看。」
「她、她哪兒來的照片?」顧思陽當即怔住,「大學四年你和魏子然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要不是你小子告訴我,我壓根就看不出你倆是一對!得,你這回在二院算是出名了。」
「囉哩吧嗦的煩不煩,趕緊走,別擱這兒杵著了,晦氣!」
顧思陽歎了口氣,把照片還給白哲後發動了車子,邊開邊問,「快中午了,餓不餓?」
「氣都氣飽了,餓屁!」
「行了,你看看你還有沒有一個人樣?帶你去吃頓好的,對了,你今天請假了?你家老大轉性子了啊,居然願意批。」
白哲咬牙切齒,「轉他鳥的性子,老子被解雇了!」
顧思陽險些撞上綠化帶,定定神後詭異的看了他一眼,走心的建議,「要不咱倆不吃飯了,帶你去廟裡拜拜佛燒燒香?」
「滾,要不我把你供起來得了,暴、發、戶!」白哲揉了把臉,結果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半響後卻掏出了手機,盯著它遲疑許久,終是撥出了那一串銘記於心的號碼。
「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無比的嗓音,白哲第一反應就是掛斷,手心裡全都是汗。
「誰啊?說話!」
「是我。」
那頭驟然沉默。
白哲深吸口氣,語調生硬,「有沒有空?有重要的事找你。」
「......時間地點,你說。」
「下午兩點,『藍韻』對面星巴克。」
「知道了,掛了。」
顧思陽見白哲打完電話還盯著手機發愣,識趣的沒多問,只將車開到了一傢俬房菜館。
「下車,天大地大不如吃飯最大。」
菜館名叫『雲弦』,做的是地地道道的江浙菜,裝修高端大氣上檔次,擺設低調奢華有內涵。
對於白哲一個窮屌絲來說,沒有顧思陽帶著絕逼是吃不起的。
「陽陽,你今天腦門也被驢踢了吧?這麼大方?說,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兒?」
「狼心狗肺啊你,」顧思陽也是被白哲氣笑了,攬著他肩往裡走時突然哥倆兒好的拍了拍他,話裡話外滿是調侃,「我是看你這小子可憐,待會兒記得點道白煮蛋敷敷你那張饅頭臉。」
負責接待的高挑妹子穿著開叉開得老高的旗袍迎了上來,露出標準的八齒迷人微笑,軟儂細語道:「歡迎光臨『雲弦』,請問先生幾位?」
「兩位。」
「請問有預定嗎?」
「沒有。」顧思陽皺了皺眉,他是臨時起意,一下子也忘記了『雲弦』如果不提前預定很少會有空包廂這茬。
白哲見接待妹子露出歉意的笑,無所謂道:「陽陽,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隨便吃點兒算了。」
顧思陽點了點頭,也沒有非要在『雲弦』吃的意思,結果兩人剛走到門口,迎面就撞上了一撥人。
白哲看清來人後臉都綠了,死命揪著顧思陽衣袖催著他走。
後者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僵硬無比,又像是想要扯出一抹笑,末了簡直一臉猙獰。
那撥人沒一會兒功夫就走到了近前,雙方就這麼打上了照面。
「小師弟?小師弟!哈哈哈,你怎麼在這?大師兄想死你啦!」
蘇木被黎生強制要求脫下那一身怪異的大俠袍,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著就是一副黑社會老大的范兒,如今見到白哲,立馬竄過去將他抱了個滿懷,還把他當小孩似的舉了個高高!
除去顧思陽,餘下人全是一臉震驚懵逼,包括向來淡定的魏硯。
白哲尷尬的不行,眼角餘光忍不住瞟向魏墨,低吼道:「放我下來!」
蘇木依言放下人,見他左臉腫得老高,還有幾道指甲刮出的紅痕,頓時跟顧思陽一樣來了氣,「小師弟你臉怎麼了?被誰打了?告訴大師兄,看我不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黎生抹了把臉,心想他不是能好好說話嗎?那跟他們打什麼文言文似的江湖腔?
顧思陽見面也碰了,總不能不打招呼就走,只得調整好面部表情上前朝魏硯伸出了手,「......魏總,好巧。」
魏硯眼神不經意看向白哲和魏墨,不鹹不淡客套道:「顧總,巧。」
黎生倒是主動,笑著和他握了握手,「的確巧了啊,原來都認識。」
白哲本就尷尬,又被蘇木東問一句西問一句纏得沒了辦法,急忙抽空朝顧思陽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撤!
顧思陽得了信號,立馬總結說辭,「魏總,黎特助,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不料魏硯卻如是道:「既然碰到了,顧總不介意就一起吃吧,順便再談談合同上的細節。」
白哲魏墨黎生和顧思陽全都傻了眼,唯獨蘇木樂呵的不行,「小師弟,咱倆好久沒見了吧?我可是研究了新招式想跟你過招,這回絕對不會再輸了!」
「等等,大師兄我還有事,真有事兒!」
「不缺這一頓飯的時間,走走走,別磨了吧唧的!」哪知蘇木死活不鬆手,拖著白哲就往包廂裡走!
第10章 道歉有用還要拳頭幹什麼
十分鐘後,一行人在偌大的包廂裡坐定,一時間只有蘇木嘰裡呱啦的大嗓門。
白哲心裡恍恍惚惚的,忍著不去看魏墨,腦子裡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他大師兄這個人就是一朵逗比奇葩,遇到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叫一個心浮氣躁,逼逼叨叨沒完沒了,對著別人就是愛搭不理,一旦開腔,妥妥的神經病一枚,唯一的優點就是經打,是他從小到大完美的施虐對象。
魏硯向來寡言,不說話再正常不過,他也沒想到請了個教練回來居然會是白哲的大師兄,一開始的詫異過後便恢復了淡定。
黎生和魏墨一左一右坐在他身側,黎生想起廁所裡的麼麼噠和手機上的麼麼噠,時不時瞄一眼魏硯兩兄弟和白哲,眼神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魏墨是完全魂不守舍!
前兩天才剛挨了一頓□面杖,腿到現在還是青青紫紫的,接到白哲電話後左思右想,為了不讓他媽起疑,只得纏著他哥帶他出來吃飯,吃完後再想辦法瞞著他哥去見人,白哲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如果沒有重要的事絕不會分手後還聯繫他,誰知道會當著他哥的面撞個正著!他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完了,他忽悠白哲的話兜不住了......
魏墨身邊則是顧思陽,他清楚這兩人間的一堆破事兒,特意給擋擋,別到時候出不必要的意外,再旁邊就是蘇木了,六人圍了個圈,心思各異。
蘇木不傻,逼逼叨叨大半天就發現餐桌上氣氛怪異,訕訕地閉了嘴。
這下好了,包廂裡瞬間安靜到細針落地可聞,更加顯得怪異。
黎生不指望魏硯開口,只得乾笑著打破沉默,「點菜吧,想吃什麼儘管點,服務員。」
漂亮妹子雙手奉上平板,黎生見沒一人有反應,只好把平板給了顧思陽,「顧總,別客氣。」
顧思陽卻露出一臉皮笑肉不笑,抬手就給推了回去,「客隨主便。」
黎生乾脆硬著頭皮將它放到了魏硯面前,「魏總,那您點吧。」
魏硯掀了掀眼皮,也不知在想什麼,又給了白哲。
魏墨:「......」
一隻小小的點菜器被傳來推去,讓漂亮妹子看得眼花繚亂。
白哲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就想好好吃個飯要不要這麼難?拿起平板就啪啪啪挑了最貴的點,反正打死也輪不到他買單。
結果等上菜的空檔,又是一陣鬼一樣的沉默。
......
顧思陽眼神掃過魏硯和魏墨,心裡早就起了疑。
魏硯雖然是魏氏集團董事長的大公子,但很早就已脫離魏氏自己做起了生意,在A市混得比當年的魏老爺子還了得,說能在A市呼風喚雨都不為過。
他和白哲學的專業一樣,從S市回來後開了一家設計公司,第一單就是和魏硯合作,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第一眼就覺得他和魏墨長得像,但也沒多想,可如今見兩人一起出現,再不多想他就不是顧思陽!
「魏總,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魏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什麼?」
顧思陽繼續假笑,「恕我冒昧,不知道您和您身邊那位是什麼關係?看他和您有幾分相像,是堂弟?表弟?還是遠房親戚?」
魏墨一怔,心驚膽戰的瞅了眼白哲,而後使勁朝魏硯丟眼色:哥你別害我啊,不能說,千萬不能說!
但也不曉得這兩兄弟是從小很少處一塊兒培養感情還是魏硯故意的,他張口就道了實話,「我弟。」說完停頓半天,慢悠悠甩出兩個字,「親的。」
顧思陽恍然大悟,「原來是魏氏集團董事長的二公子魏墨啊?久仰久仰。」待語畢,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個人都炸了,「我操.你大爺的魏子然!你他媽腦子有病是不是?有病你去吃藥啊,這樣耍著阿哲很好玩兒?」
魏墨被罵得吱不出聲。
「你說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明明是個公子哥兒富三代,還他媽要阿哲大冷天給你排隊買個毛的車票!你怎麼不開飛機回去?這小子後來感冒發燒大半個月都特麼快死了,你倒好,拍拍屁股扭頭就回了家!」
顧思陽也是氣昏了頭,哪還顧得上魏硯也在場?見白哲呆呆的不說話,打心底裡為他不值,他早看魏墨不順眼了,偏偏白哲鐵了心要和人好,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再把心裡猜測一證實,那脾氣就跟灌了一桶炸藥,轉眼就燃!
不曾想他話音方落,餐桌又是被人啪的一拍,力道大得險些散了架!
蘇木拍完桌子便臉色凶狠的質問開了,「你小子敢欺負老子小師弟?」
「......」黎生當場懵逼,這頓飯到底還要不要吃了?
而魏硯永遠都是淡定過了頭,親弟弟被罵得臉紅脖子粗卻愣是沒半點反應。
白哲從震驚中回神,見魏墨不說話相當於默認,想起之前的照片和挨的耳刮子左臉就泛起生疼,他和黎生一個想法,這頓飯還要不要吃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揍人!
媽的,先是被甩,緊接著莫名其妙被炒魷魚,最後還被抖落出照片的事兒鬧得雞飛狗跳,他縱使有天大的耐性也被磨了個精光!
「都他媽給我閉嘴!」
於是他的一聲吼吼得包廂裡頓時陷入死寂。
「白哲......」魏墨見他發了火,終是顫顫巍巍開了口,「......對不起。」
白哲磨牙,「道歉有用還要拳頭幹什麼?」
魏墨倏然滿臉驚恐!
第11章 怒對
「服務員!你們到底還要不要上菜了?」
誰料白哲喀拉喀拉捏了半響拳頭後只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除去魏硯,餘下人都是一臉呆滯。
『雲弦』裡的江浙菜很地道,白哲口味偏清淡,也喜歡吃甜食,去S市讀大學後很少回A市,畢業後回來了忙著找工作,找到工作後又忙著加班,很久沒好好坐下來吃過一頓飯了,菜對了口,管它在座的人對不對味,撈起筷子就悶頭大快朵頤。
顧思陽牆都不扶就服他,乾脆也懶得再開口。
魏硯意味不明的瞥了眼白哲,對著魏墨淡淡道:「一臉蠢樣,還不吃飯,等著我餵你?」
魏墨:「......」他哥簡直就是典型的刀子嘴秤砣心,裡裡外外沒一處是軟和的。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莫名就平和下來,只餘蘇木沒如預期中揍到人很是不甘心,瞬間化力氣為逼叨,還不停給白哲夾菜。
「小師弟,這麼久沒見你都瘦了,多吃點兒,這菜合你胃口吧?對了,我現在給魏總當教練來著,你住哪裡?手機多少?在哪工作?都告訴大師兄唄,等我空了去找你過過招。」
黎生從來不知道蘇木還有這麼囉嗦的時候,相當無語。
「還有啊,小師弟,你到底被誰打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茬白哲又來了氣,他也不說話,只恨恨的剜了魏墨一記,暗忖著照片的事兒鐵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等一頓飯吃好時間已經跳到了近一點,白哲告訴了蘇木聯繫方式和住址就一溜煙鑽進了車裡。
顧思陽把他送到醫院附近後找了個車位停好車,拿了根煙就啪嗒點了上,邊抽邊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白哲:「什麼怎麼辦?」
顧思陽:「工作的事兒和照片的事。」
白哲煩,劈手就奪過他手裡的煙叼在了自己嘴裡,拉長著臉不吭聲。
顧思陽倒也不在意,重新點了一根,臉色不太好,「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你。」
「你當我傻啊?早猜到了。」
「阿哲,你別嫌我多事,這個魏子然壓根就不是個好東西,分了也好,你就別想著他了,要不我去查查照片的事兒?看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白哲道:「照片是從陳倩倩手裡來的,但她沒那個本事弄到照片,也沒那個閒功夫,估計也是別人給她的,就是不知道是通過快遞還是直接托人送去,快遞好查,要是托人就麻煩了,我懷疑魏子然,所以想找他當面聊聊。」
「所以老子說他就不是個好鳥,騙你騙那麼慘也就算了,手都分了還搞出這麼一堆噁心事兒,真他媽想挖個洞把他給埋了!」
白哲掐滅煙頭下了車,「我都沒抱怨你瞎BB個什麼勁兒?走了,回見。」走了幾步也不知道想到什麼,折回車裡把果籃拿了出來,「拜拜。」
顧思陽嘴角一抽,「你小子窮瘋了吧?這玩意兒都不放過?」
白哲背朝著他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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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藍韻』對面星巴克。
白哲掐著點走了進去,環視一圈才見到坐在隱蔽的角落的魏墨。
在對面坐定,他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
「兩位先生喝什麼咖啡?」
白哲見魏墨還沒點,伸手指了指他,「來兩杯最貴的,他買單。」
魏墨:「......」他就是個悲催貨,雖然是魏國華的親兒子,但他早說過自己跟撿來的沒差,爹媽一個月嚴格控制他的零花錢,跟打發叫花子一樣,實在沒錢了跟魏硯伸手要,不是一百就是五十,比打發叫花子還不如。
「那個......白、白哲,找我有什麼事兒?」
白哲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尷尬,也不想多說,拿出照片就放到了桌上,「看看,這是什麼?」
魏墨拿起照片一張張看,越看臉色越白,「你哪兒來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這裡面有些照片連我手機裡都沒有,全是你手機裡的,你手機給誰碰過了?還是被黑客入侵了?」
魏墨聞言手一抖,照片嘩啦啦掉了一桌。
「果然,說,是不是你哥?」
白哲的咄咄逼人讓魏墨心虛的不行,更是半點不敢扯謊,「不是我哥,我哥他不怎麼管我的事情,是......是我媽,她之前借過我手機......」
「操,魏子然你特麼還真是缺心眼兒啊?還真被你哥說對了,一臉蠢樣!怎麼不蠢死你得了?」白哲氣得當場拍桌,「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老子工作丟了,還被後媽揪著頭髮扇巴掌,敢情全是你媽的功勞?人都說棒打鴛鴦,咱倆都分了她瞎搗鼓個鳥啊?」
魏墨垮了臉,感覺自己這兩天都快被罵傻了,不是趙舒就是顧思陽,現在輪到白哲了。
「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我媽會這麼做,不小心被她知道了我們的事兒,可我後來都跟她解釋清楚了!誰知道她......」
「打住打住!」白哲惱火不已,「都分手了照片你留著幹什麼?還傻不拉幾的把手機給你媽?你智商呢?哦,我忘了,一生出來就給扔了是吧?你說說我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你跟你哥都是打一個娘胎裡蹦出來的吧?你怎麼不管你哥他借點用用!」
魏墨被懟的啞口無言。
虧得現在星巴克人少,不然白哲氣得口不擇言的話估計又要讓他第二次出名了。
然而咖啡廳的另一個隱蔽角落坐著的赫然是魏硯,他正慢條斯理喝著咖啡,許是遠遠傳來的罵娘聲怪有技術含量,琥珀色的瞳孔中笑意一閃而逝。
坐他對面的黎生眼尖,抓了個正著,「魏總,您、您笑了?」
第12章 魏BOSS的創業史
事情已經大致弄了個清楚,白哲死死盯著魏墨,有一瞬間是真想把他拖出去揍一頓,以前是捨不得打,但現在最後一點感情也被磨了個七七八八,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魏墨被白哲數落的一無是處,偏生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沉默半響後還是問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碰到我哥了?」
「你哥?」白哲搖頭,「不就今天吃飯的時候第一次見?」
魏墨啊了一聲,想不通,可沒膽子再多問,生怕又挨一頓炮轟。
那頭的黎生倒聽出了門道,敢情那晚都是誤會?
他心癢難耐,壯著膽子道:「魏總啊,和男人麼麼噠是什麼感覺?」他其實最想問的是他家BOSS硬了沒有......
魏硯垂下眼簾,緘默不言。
白哲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偷聽了牆角,咖啡一口沒喝就出了星巴克,至此和魏墨分道揚鑣。
午後陽光刺眼,可愛的純白小熊貓車身一道劃痕讓他怎麼看怎麼不爽,乾脆把車開去4S店維修,然後直接打車回了家。
公寓裡亂得像狗窩,白哲擼著袖子把裡裡外外都給徹底打掃了一遍,該扔的扔,該換的換,沖了個涼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摸出手機一看,已經沒電關機了。
手機充上電,他實在累的不行,剛閉上眼就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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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電話響的時候,正亦步亦趨跟著他家BOSS走出咖啡店。
他有兩部手機,土豪金是他自己的,銀色的那部其實是魏硯的,裡面的卡是他的工作專用號,可他偏偏嫌煩懶得帶著,如果把魏硯比作九五至尊,他妥妥就是個任勞任怨的總管太監,就差伺候這位皇帝上床了。
響的是銀色那部。
黎生一看來電,一個頭三個大,「魏總,是楊小姐。」
魏硯坐進車裡,冷冷睨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登時讓黎生寒毛倒豎,險些跪下求皇上開恩饒命,他縮著脖子挪進駕駛室,硬著頭皮接了電話,「楊小姐......」
「黎生?怎麼又是你?子凌呢?」
黎生心想可不就是我嗎?除了我還能有誰?
「楊小姐,魏總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又開會?在哪兒開會?」
「公司,先不說了啊,我還忙。」
「等等!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在子凌公司,可他人壓根就不在,好你個姓黎的你就繼續忽悠我吧,說,子凌在哪?」
黎生一臉鬱悶,楊大姑奶奶真找去公司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幾乎是吼著出來的,魏硯早聽了個一清二楚,淡淡道:「說我沒空。」
黎生自然照辦,腦子一卡殼,道:「魏總跟我說他沒空。」
魏硯:「......」
那頭顯然怒了,「好啊,你倆果然在一塊兒,讓他接電話!」
黎生呆滯地把電話遞了過去,反正已經穿幫了,還編啥?
魏硯接過手機,語氣淡漠的很,「什麼事?」
然後那頭的河東獅吼瞬間秒變畫風,嬌滴滴的能膩死人,「子凌,我們好久沒見了,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想去哪裡吃?」魏硯知道這回推了保準還有下一次,沒完沒了的下一次。
「你決定吧,哪裡都行,只要是和你一起......」
魏硯還是有紳士風度的,「中餐西餐還是法國菜?」
「你決定吧,吃什麼都行,只要是和你吃......」
「......六點,我去你家樓下接你。」
「好,我等你,拜拜~」
黎生發動車子,順口問道,「這次我還要不要當電燈泡?」
魏硯把手機扔一邊,疲憊地揉著額角,墨色的髮絲顯得有些凌亂,他聞言幾乎沒做思忖就點了點頭。
黎生見他神情不虞,識趣的不再開口。
要說起這位楊小姐,就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早到魏硯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他從小就顏值智商雙雙爆表,深得魏老爺子歡心,是誰也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突然就想脫離魏氏單飛去了。
可單飛需要本錢,於是魏硯瞞著魏老爺子給他爸下了個套,特別簡單粗暴的那種。魏氏是家族企業,只要成年就能大大小小分得一些股份,魏硯入了老爺子的眼,手裡握著的股份相當讓人垂涎,可有一天他居然趁著魏國華應酬回來喝得飄飄然時把人給誆了,愣是把股份賣給了他爸。
這叫什麼事兒啊?哪有兒子賣股份給爹的?可等到魏老爺子知道的時候,魏硯已經牛逼哄哄『卷款潛逃』跑到Y市開公司了。
老爺子那叫一個氣,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嗝屁,最後還是趙舒左勸右勸給哄了回來,好說歹說讓他在A市成立了總公司。
那時候魏老爺子還問過他,為什麼把股份賣給他爸,魏硯就這麼來了一句:我爸有錢,方便。
......
魏硯的單飛成功還在當時的A市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浪,大多都是不看好的,就等著他跌個大跟頭看他笑話,結果沒幾年就被啪啪打了臉,個個開始上來巴結。
公司名叫恆居,做的是房地產的開發和銷售,而楊誠又是A市的建築龍頭,雙方免不了要打交道,楊小姐楊夢溪就是楊誠的獨生女,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
魏老爺子那時氣儘管氣,心裡還是擔心魏硯事業剛起步怕他碰釘子,操心過頭的結果就是沒過問他的意見就把楊夢溪塞給了他,成了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魏硯那時候大學都沒畢業,年輕氣盛,為了這事也不知和老爺子吵翻了多少回,回回落不著好,時間久了就乾脆隨它去了,想想不就一個女人嗎?他要是鐵了心不願意結婚,誰能逼他?
於是拖啊拖,一直拖了八年多。
第13章 奔放貌美未婚妻
魏硯對待楊夢溪的態度堪稱是無死角三百六十度冷暴力。
而楊大千金也是個牛掰人物,換別的姑娘被未婚夫扔一邊晾了八年多,怎麼也該熄了火死了心,可這位姑奶奶不僅沒死心,還越挫越勇,大有不爬上人的床誓不罷休的意思。
要說這幾年她不鬧是假的,但鬧也要挑對象,對像要是魏硯,沒戲。
六點,車子準時駛進碧水雅居。
這一地段的花園別墅區都在恆居名下,物業顯然認識魏硯的車牌號,不敢怠慢直接放行,車子停在一座外觀豪華的洋房前。
魏硯來去不喜歡帶太多人,這就苦了黎生,又是當助理又是當司機,可謂是半點私生活都無。
洋房門開,楊夢溪風姿綽約款款而來。
一身純白Givenchy長裙,盡顯成熟典雅,杏眼桃腮,膚白貌美,前有陽台,後有花園,真真是遠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黎生瞄了一眼,暗暗吞了記口水,其實他一度懷疑他家BOSS不是彎的就是性冷淡,不然對著楊大千金這樣的天生尤物為什麼還能坐懷不亂?
楊夢溪看見魏硯的車,踩著足有十多厘米的細跟高跟鞋就跑了過去。
黎生立馬打開車門迎接這位姑奶奶,「楊小姐,請上車。」開的是副駕駛的門。
楊夢溪當場就不樂意了,自己動手開後門,結果一眼就看見彪悍威猛的蘇木跟只凶神惡煞的大猩猩一樣坐在那兒。
魏硯正眼觀鼻鼻觀心的閉目養神,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楊夢溪著實怔了三秒,「......你誰啊?」
蘇木不答。
「你誰啊?問你話呢,你啞巴了是不是?下車,我要坐後面!」楊夢溪很久沒見魏硯了,以前見面有黎生這隻大瓦力的電燈泡全程發光發亮她忍了,現在好不容易見一面愣是又多出一隻,還是個裝聾作啞的,她明顯無法忍受。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叫你下來!」然而楊夢溪嚷嚷半天蘇木鳥都不鳥她,只管抱著手臂目視前方,活似一尊門神雕像。
她乾脆轉換策略繞去開了另一邊的門,嬌滴滴的抱怨,「子凌,他是誰啊?看起來凶巴巴的,你就說句話,讓他下去嘛......」
魏硯也不鳥她。
「楊小姐,他是魏總請的保鏢,天生不愛說話,您還是坐前邊兒吧,吃飯要緊吃飯要緊!」黎生見局面快脫韁,連忙打圓場。
楊夢溪碰了個軟釘子,只得忍下火氣坐進了副駕駛。
開往餐廳的路上,車裡氣氛妥妥的冰火兩重天,魏硯秉承一慣的沉默是金,楊夢溪侃侃而談老半天落了個自說自話,竟然沒一點覺得尷尬。
等到達事先訂好的西餐廳,她逮了機會就跟條軟骨頭蛇似的纏到了魏硯身上,還用某個挺拔的部位使勁蹭了蹭他,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不得不說萬分奔放,邊蹭還邊撒嬌,「子凌,你想不想我?我想死你了......」
黎生已經習慣得不能再習慣,蘇木卻是頭皮發麻,稀里嘩啦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魏硯冷著臉伸手把人扒拉開,逕直走進餐廳,留了個背影給她。
楊夢溪不死心,拎著包再次軟綿綿的纏了上去,絲毫不見氣餒。
等走到餐桌邊,魏硯剛推開她坐下,蘇木就風風火火竄了過去,二話不說就霸佔了他旁邊的位置,那叫一個眼疾腿快氣勢凜然,活脫脫像來砸場子的。
黎生想笑不敢笑,繃著臉坐了到對面。
楊夢溪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擺明就是故意的,她氣得險些破口大罵,但大庭廣眾實在不好發火,把包一甩就坐到了黎生身邊。
Waiter恭敬的奉上菜單,「晚上好,請問現在點單嗎?」
誰料楊夢溪剛打算拿過菜單,就被蘇木一把搶了先,「客隨主便。」
「女士優先你懂不懂?什麼叫客隨主便?我什麼時候成客了?你別搞錯行嗎?我是你們魏總的未婚妻!」
蘇木翻了個白眼,「你都說是未婚妻了,那就是還沒過門,依舊是客。」
黎生抽搐著嘴角撇開頭,假裝專心看風景。
蘇木無視楊夢溪氣到鐵青的臉,把菜單給了魏硯,「您點。」
魏硯這回倒沒再轉手,接過菜單看也沒看就隨口點了四份套餐,一邊的Waiter憋著笑下單去了。
楊夢溪竭力壓了壓火氣,勉強擠出一抹笑,「子凌,這段時間工作忙不忙?我聽我爸說最近你們合作了一個項目,進展還順利吧?」
「姑娘,這些事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該過問的。」蘇木抬眸乜她一眼,那眼神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
黎生捂著嘴,兩個肩膀抖得像抽風,還不忘暗暗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不是!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和子凌說話你插什麼嘴?」楊夢溪再壓不住胸腔裡的怒火,險些咬碎一口牙,「什麼婦道不婦道人家?我關心他問一句還錯了是嗎?子凌,我就想好好和你吃頓飯而已,你帶這麼一個神經病過來到底什麼意思啊?」
魏硯沉默一路終於開了腔,直白道,「讓你下不來台的意思。」
「你------魏子凌你混蛋!」
黎生見楊夢溪連眼都氣紅了,也是對他家BOSS佩服得五體投地。
魏國華的兩個兒子魏硯和魏墨,本名其實叫魏子凌和魏子然,等名字取好很多年之後,魏老爺子心血來潮翻了翻族譜,才發現這個『子』字和他上上一輩的人重了,早年的時候魏家取名還講究一個排輩,比如什麼天字輩啊雲字輩,現在雖然不講究了,但重了字終歸是對老祖宗的不敬,就硬生生給改了。
魏墨讀大學的四年非卯著勁要用魏子然這個名字就是打著掩人耳目方便搞基的念頭,魏硯倒無所謂,改就改了,但是楊大姑奶奶是誰啊?怎麼也要和別人比出個不同來,才覺得是和魏硯親近了,就一直子凌子凌的喊到現在。
而楊夢溪一氣之下罵了人,罵完就後悔了,因為魏硯明顯沉下了臉。
「對、對不起,我不說故意的 ,就是......都怪他!」伸手一指蘇木,她尖利的指甲快戳到了他腦門上,「要不是他好端端插嘴,又這樣說我......我能不生氣嘛?子凌,對不起......」
魏硯心寬的很,沒那麼容易生氣,但很會借題發揮。
「這頓飯我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吃吧。」然後扭頭就走,全程兩句話就把人給打發了。
「子凌你別走,我都道歉了你就別生氣了!」楊夢溪這回是急紅了眼,可剛追到門口就被Waiter攔了去路,「小姐,請您先把單買了。」
「......」
黎生從後視鏡裡望著她氣急敗壞的身影,忍不住嘖了一聲,「魏總,人好歹也是個姑娘家,您就這麼把她給丟那兒了,要是被楊誠那隻老狐狸知道,八成又要暗地裡給你使絆子了。」
魏硯脫下西裝外套隨手丟給蘇木,冷冷道:「扔了!她自己不要臉,我又何必給她臉?楊誠要使絆子,也得看我給不給他機會。」
黎生:「......」好吧,他家魏總威武。
第14章 陰魂不散的附屬二院
蘇木剛把魏硯外套收起來準備回去後丟進垃圾桶,手機不期然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武館一個師弟打來的,沒多想就按了接通,然而那頭也不知說了什麼,他頓時變了神色,等掛斷後又匆匆撥了另一串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木火急火燎打了好幾遍,一律提示關機。
魏硯見狀,蹙眉,「怎麼了?」
蘇木嘴角下壓,一大老爺們兒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我、我打不通小師弟電話,師父他......」
.
「魏總?」顧思陽正在家裡吃飯,接到魏硯電話時是懵的,大晚上他怎麼會找自己?合同細節都敲定的差不多了,難不成出岔子了?
「顧總,打擾,」魏硯的語氣平平,卻不難聽出裡面的些許著急,「白哲住哪兒你知道嗎?」
顧思陽聞言,險些一口飯給噴出來,前男友的哥哥找白哲?該不會那兩人下午一言不合談崩了,他把魏墨給揍了他哥找上門來了吧?
「知道是知道,怎麼了?」
「蘇先生的師父被送進了醫院,白哲電話關機。」
顧思陽這回是真把飯給噴了,「哪個醫院?我馬上去找阿哲!」
「附屬二院。」
顧思陽剛扔下筷子去拿車鑰匙,腳下一滑,差點跌個狗吃屎,怎麼又是這家?
.
白哲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醒的,剛下床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頭疼臉疼嗓子疼,哪哪都不舒坦,一摸腦門,燙手的很。
「阿哲,阿哲!你在不在家?」
顧思陽?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白哲晃晃悠悠打開門,蔫了吧唧的,「你他媽拆房子呢?」說話的聲音嘶啞得像是在拉破風箱。
顧思陽愣了愣,「......你感冒了?」
「估計有點兒吧,大晚上找我什麼事?」
「魏總說你爺爺被送進醫院了,你趕緊把衣服換換,我帶你過去!」
白哲一怔,來不及多問就換了衣服鑽進顧思陽車裡,顧思陽知道他心急,幾乎是一路給飆到了醫院。
「臥槽!」白哲一見名字,嚇了一跳,「怎麼又是這家?」
顧思陽催促,「別糾結這個了,趕緊走!」
於是兩人就跟倆傻.逼似的一頭紮了進去,末了才發現醫院這麼大,一著急壓根就忘了問人在哪,白哲更是連手機都沒帶。
「靠,顧思陽你個豬腦子,打電話問!」
顧思陽只好打給魏硯,結果剛撥通就被白哲搶了過去,「我爺爺怎麼樣了?你們在哪?」
魏硯被電話裡傳來的一把驚天破鑼嗓驚得一時語塞,片刻後才道:「在急診中心。」
待兩人趕到急診中心,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武館裡的師兄弟,魏硯和黎生站在一旁。
「小師弟,你來了。」
「爺爺到底怎麼了?」白哲一路都是用跑的,累得不停喘著粗氣。
蘇木耷拉著臉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
白哲氣結,「你他媽倒是說啊!」
顧思陽忍不住拉了他一把,「阿哲你別急,白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來個醫院,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你知道個屁,爺爺身體一直很好,要不是出了事不可能會進醫院!」
白哲話音剛落,武館裡的幾個人就憋不住了,七嘴八舌的開始嚷嚷。
「不就那個女人跑來武館裡鬧,把師父給氣得進了醫院嗎?」
「就是,不管小師弟犯了什麼錯,也輪不到她來管啊?說話還陰陽怪氣的,活像師父欠了她一樣!」
白哲臉色難看的很,「陳倩倩?」
「除了她還能有誰?帶著白穎那個死丫頭哭著找上門來的,一來就告你的狀,還說......反正師父最後是被她給氣成這樣!」
「那娘兒們口口聲聲要師父把你掃地出門,要他把武館交出來,還說不同意就要把什麼照片送到你工作的地方,那刻薄嘴臉他媽的看著就嫌噁心!」
「操他麻痺的!」白哲暴躁的揉揉頭髮,像只困獸般不停在原地打轉,雙眼佈滿血絲,顯然是氣得狠了。
陳倩倩那個死三八扇他巴掌不夠,竟然還真有膽子去找他爺爺要武館,照片照片,她手裡到底有多少照片?魏子然這個混蛋,他下午就應該把人拎出去揍一頓!
他眼角餘光驀然瞟到站在一邊的魏硯,滿腔怒火瞬間將理智淹沒,兩三步上前就死死揪住了他衣領。
「你們姓魏的就沒一個好東西,回去告訴魏子然,以後別讓我看見他,不然我見一次就打一次!」
魏硯淡定的把衣領從白哲手裡扯出來,「要不要現在把人給你叫來?」
「靠,你個神經病!」白哲怒極反笑,他狠狠抹了把臉,總算稍微平靜了一點,「大師兄,武館你要不要?」
蘇木立馬搖頭,「我不要,這是師父打算留給你的,我從來就沒想要過,小師弟,你......」
白哲閉了閉眼,「賣了吧。」
「什麼?」武館裡的師兄弟皆有些不可置信。
『天道酬勤』是白雲海一輩子的心血,雖然現在不比以前,裡面弟子少得可憐,但也不是說賣就能賣的。
顧思陽微紅了眸子,「阿哲,你別意氣用事。」
他和白哲沒去S市讀大學前只要湊一塊兒就是到武館打發時間,瞎鬧也好,學幾手拳腳功夫也罷,『天道酬勤』幾乎等於他一整個童年和少年,對於白哲來說也一樣,甚至更重要。
「你們都別管了,我替爺爺做主,賣了,陳倩倩鬧來鬧去無非就是為了這間武館為了錢,乾脆賣了算了,不然她不會死心。」
白哲頹然地靠在牆上,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太陽穴更是猶如在被針扎,一陣一陣抽疼。
第15章 起的比雞早的黎大助理
急救室的門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被打開,白哲顧不上發沉的腦袋,伸手就心急如焚的扯過一個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
蘇木和武館的師兄弟幾乎都在第一時間圍了過去。
醫生低歎口氣,神情凝重,「是突發性腦溢血。」
白哲身形一晃,本就蒼白的臉驟然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
顧思陽急忙上前將他扶穩,「阿哲,你沒事吧?醫生,患者現在情況怎麼樣?」
「搶救及時還在昏迷,突發性腦溢血的死亡率很高,還會產生很多後遺症,要不要轉到ICU你們自己決定。」
白哲想也沒想就轉了,但重症監護室的費用絕對是逆天的,等到去交住院費的時候才發現簡直就是坑爹,一時腦抽,差點想問問賣他們個腎要不要。
武館的師兄弟都被他打發了回去,一堆人干杵在醫院也沒用,就剩蘇木和顧思陽死活不肯走。
「小師弟你別擔心,大師兄有錢,我來交。」
白哲頭疼的不行,知道他說的是之前那二十萬,但是於情於理都輪不到蘇木來出這筆錢,硬是給推了回去,最後還是顧思陽先給墊著。
白雲海被轉到ICU後還在昏迷,醫院暫時不給探視,白哲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後就癱在外面的椅子上發愣,蘇木和顧思陽一左一右陪著。
「阿哲,你別擔心,白爺爺肯定會沒事的。」
「陽陽,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氣昏了頭讓陳倩倩去找爺爺要武館,爺爺就不會......」白哲不停抓著自己的頭髮,心裡悶的難受。
顧思陽心裡同樣不好受,「你別自責了,就算你什麼都不說那娘們兒還是會去鬧,她這種人......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蘇師兄,你出去買點吃的回來,阿哲八成還沒吃呢。」
蘇木點頭應下,不料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迎面碰上了魏硯和黎生,黎生手裡還拎著一堆吃的。
「飯我買了,你帶進去給白哲吧,我和魏總就先回去了,給你放幾天假好好照顧你師父。」
蘇木什麼也沒說,拎過吃的就折回了醫院。
白哲沒什麼胃口,扒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在ICU外面乾巴巴坐了大半個晚上,最後卻被顧思陽給揪回了家,連同蘇木也被揪了回來,臨走前還戳指著他倆鼻子吼了一通,「都說了不給探視,深夜半夜杵著能管毛用?還不如回家洗洗該睡睡該吃吃,不養好精神怎麼去照顧白爺爺?蠢貨!」
白哲和蘇木被吼得吱不出聲,等顧思陽摔門走了,就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半響後還是白哲先開了腔,「大師兄,你睡床吧,我睡沙發。」
「不用,小師弟你睡床我睡沙發就行!」蘇木眼還紅著,遲疑許久後低低道:「我聽師弟們說了,說你喜歡男、男的......大師兄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就順口一提!去睡吧,很晚了,明天還要早起。」
白哲其實都沒聽清他講了什麼,遊魂似的蕩進臥室,結果險些一頭栽地上,他從床頭櫃找出以前吃剩下的感冒藥,直接塞嘴裡乾嚥了下去。
手機開機,來電提醒的短信讓它震得像抽風,都是蘇木和顧思陽打的。
頭疼欲裂的躺到床上,他怔怔盯著鎖屏上的合照走了會兒神,翻出相冊就把照片都刪了個一乾二淨。
閉上眼睡覺,卻翻來覆去睡不好,幾乎跟烙燒餅一樣烙到了天色隱亮,身上還一陣熱一身冷,昏昏沉沉的夢境像是一場走馬燈,都是關於以前的事,一會兒是他爺爺剛教自己打拳的時候他被虐成狗,一會兒是他媽沒的時候他哭成狗,到後來又是在樓梯邊他和白穎吵架,那丫頭伸手要推他下去,他躲了躲,白穎收不住力自己給滾了下去,給陳倩倩撞個正著,啪地扇了一個耳刮子過來。
「大王叫我來巡山~~~抓個和尚做晚餐~~~這山澗的水無比的甜~~~不羨鴛鴦不羨仙~~~」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白哲正好被夢裡突然蹦出來的一張北京周口臉給活生生嚇醒,他心有餘悸的抹了把臉,一看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尾號還是牛叉的8888。
「......喂?」
電話那頭的黎生嚇了一跳,這是白哲的號沒錯啊,聲音怎麼聽上去比昨天還嘶啞?
「你好,是白哲嗎?」
「嗯......哪位?」
「我是黎生,魏總的助理。」
白哲渾身酸軟的癱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刺了他一句,「黎大助理,你真是起的比雞都早,有何貴幹?」
黎生乾笑,「是這樣的,你是不是打算賣武館?」
「怎麼?你想買?」
「不是,是魏總想買,價格方面好商量。」黎生也不知道他家魏BOSS這回又吃錯了哪門子藥,莫名其妙要買個武館回來,他後來一尋思,八成是因為魏墨的關係,那個不省心的小子把人害成這樣,魏硯估計是有心要幫忙了。
白哲的移情反應不是相當的嚴重,絕對屬於病入膏肓的那種,現在只要一想到那人姓魏,就只想把人拖去挖個坑給埋了。
「魏總?哪個魏總?我不認識。」
那頭的黎生一臉無語,他昨天不還揪著人衣領恐嚇來著,一轉眼就忘了?
「這樣吧,有些事電話裡也說不清,我等等發你個地址,你如果願意賣就過來當面談談......」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白哲就掛了電話。
客廳裡蘇木不在,茶几上還留著一張小紙條,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像一團蚯蚓:小師弟我先去醫院了廚房裡煮了粥你吃點兒不用太急著過來師父我給看著不會有事的。
一行不帶標點的狗爬字白哲連猜帶蒙才終於看懂了個大概,黎生已經把地址發到了他手機上。
坐在沙發上猶豫了近一個小時,他還是拿過手機鑰匙出了門,小熊貓送去維修,只得擠了一回公交,待晃晃悠悠到得恆居時胃裡都在翻滾。
「先、先生,您找誰?」公司前台的接待妹子乍一瞧見他還以為大白天撞了鬼。
白哲氣若游絲,「黎......生。」
妹子顫巍巍道:「稍等,我幫您打電話叫他下來......」
於是等黎生看見白哲模樣時堪稱驚恐,他是來談買賣的還是來嚇人的?臉白得活脫脫像抹了一層石膏,眼下一大片烏青,頭髮亂的像鳥窩,不用化妝就能進片場拍鬼戲了。
「白哲?你還好吧?臉色怎麼那麼差?」
白哲完全不領情,「用不著你操心。」
純屬瞎操心的黎生憋屈,帶他到頂樓的會客室後倒了杯水,也不再多問,只道:「魏總正在開會,應該馬上就能結束,你稍微等一下。」
白哲懶得搭理,在會客室等了沒幾分鐘就見到了施施然推門進來的魏硯。
第16章 白哲敲詐魏硯,不小心把自己給賣了
「魏大總裁,早啊。」白哲坐著沒動,眼神輕飄飄的把人從頭到尾溜了一圈,腦子裡蹦出兩個詞:衣冠楚楚,人模狗樣。
魏硯鬆了鬆領帶坐定在他對面,也沒拐彎抹角的意思,「武館我買,價格隨你開。」
白哲忍不住朝天翻白眼,「魏總這麼大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既然想買,只要出的起錢我就賣。」
魏硯倒也不計較他那態度,「多少,你說。」
白哲伸手比了個三。
一旁的黎生差點原地爆炸,「我去,三百萬?就那山旮沓裡的一間破房子你開價三百萬?怎麼不去搶?」
白哲沒力氣鳥他,只定定地看著魏硯,那是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瞳孔泛著淡淡的琥珀色,映著落地窗外的晨光,溢彩斑斕。
「三百萬,可以。」雙手交疊置於胸前,不過片刻,魏硯就眼也不眨就給了一個肯定答覆。
黎生郁卒了,這跟給人送錢沒差。
「靠,你丫想的美!」白哲移情反應發作,又是甩給他一個白眼,「三千萬,你愛買就買,不買拉倒。」
「白哲,你做青天白日夢吧?怎麼不說三個億啊你?」黎生簡直忍無可忍,魏總好心幫他忙,這貨擺明了趁火打劫,赤果果的敲詐。
「魏總拿得出三個億也可以,我不嫌錢多。」
白哲就是想趁機坑他一把,最好是把他坑到破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弟債哥償,天經地義。
他見魏硯又恢復了沉默,也不急,說了這麼多話他嗓子疼,撈過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就聽見對面的人如是問,「那你到底要三千萬還是三個億?」
白哲:「......」呃,他該要哪個?
黎生:「......」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等遲鈍的大腦轉過彎來,白哲一臉都是日了狗的表情,他每天用六位數的密碼保護著兩位數的存款,這人倒好,三個億啊,要不要說的這麼隨便?他就算真能給出來他敢要?
黎生只想死,覺得他這張嘴還是找根線縫起來比較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哲的反應太過逗比還是別的,魏硯眸中漾出一絲笑意,不像昨天的曇花一現,要多明顯就有多明顯,可惜這回黎生沒看見。
「考慮好了嗎?」
「魏總......」白哲敲了敲發漲的頭,腦子有點發抽,「三千萬,現金還是轉賬?」
黎生:「......」現金他扛得動嗎?
魏硯眼中笑意更濃,「你想要現金還是轉賬?」
白哲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蠢話,乾笑,「轉、轉賬吧......方便。」
魏硯頷首,「好,黎生,去準備合同。」
簽合同快,但是後續流程還是比較繁瑣的,房屋產權的轉讓涉及到過戶、申報價格、變更登記之類,尤其是武館在白雲海的名下,他現在又昏迷不醒躺在醫院,但是魏硯敢買,白哲就不用操心那些事,刷刷刷就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幾個狗爬字和蘇木的一比完全好不到哪裡去。
這就是理科生的硬傷。
魏硯見他這麼利索就簽好了字,稍顯驚訝的挑起了眉峰,「合同沒意見?」
「......沒有啊。」白哲不明所以,仔細想想感覺不對,好像多、多簽了一份?
他嘩啦啦一翻,居然在底下翻到了一份勞動協議。
「操!這什麼玩意兒?」
「勞動合同,你簽的時候沒看?」
「姓魏的,你什麼意思?」白哲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覺魏硯沒必要在這上面做手腳,還真沒看就挨個簽了,可他又絕對不想承認自己沒看,於是咋咋呼呼就嚷嚷開了,「我什麼時候說要來你這裡上班了?你這裡是幹嘛的?不就賣房子的嗎?再說了我學的是建築設計,設計!鬼要來賣房子啊?你沒毛病吧?」
黎生有些上火,「你把合同好好看看再罵人不行嗎?」
「......」白哲抽出合同掃了一眼,再看看對面的魏硯,又是一臉日了狗。
「靠,你今天出門吃藥了嗎?沒吃趕緊回去吃,吃完你再來耍我行不行?司機?還是你的專用司機?我就算去賣房子也不給你開車!」
黎生瞬間冷下了臉,就覺白哲這人不識好歹,獅子大開口三千萬,魏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說到底也是趙夫人做的不對,她覺得魏墨突然喜歡上了男人絕逼就是白哲勾引了他,原本只是想給人一個教訓,誰都料不到一連串的弄巧成拙會讓白雲海直接住了院,魏總好心給他工作,開的工資絕對不會低,他倒好,還罵上了!
「白哲,你嘴巴放乾淨點兒,別開口靠閉口操的,你的事本來就不關魏總什麼事,敢情他幫你還幫錯了是不是?而且三千萬不是小數目,你當那是冥幣還是當魏總開印鈔廠的?他答應給還不是看在白師父住院了你又急著用錢,不然那個破房子白送我們都不要!」
「我爺爺住院是誰害的?魏子然他媽要是不折騰這一出我爺爺能住院嗎?我好好的工作能丟嗎?幫幫幫!誰他媽要他幫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的就是你白哲,那一出又不是魏總折騰出來的你在這兒瞎嚷嚷個屁啊!」
「都閉嘴。」魏硯被兩人不分場合的鬥嘴吵得耳朵疼,白哲明明嗓子都啞了還能吼那麼大聲也是奇跡。
「媽的,我就不閉嘴!」白哲狠狠踹了一腳桌子,火得再一次腦子抽抽,指著黎生就來了這麼一句,「憑什麼是老子當司機?讓他滾去開車老子給你當助理!」
黎生懵了半秒,頓時咧著嘴笑了。
這回換白哲懵了。
第17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年紀輕輕的你不要總覺得自己已經跌進了人生最谷底,其實你的人生還有很大的下降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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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恍恍惚惚離開魏硯公司後直接打車去了二院,他站在醫院門口,抬頭看著『附屬二院』四個鮮紅的大字,後背就是莫名一陣發涼。
大廳服務台,他量了體溫就到窗口排隊掛內科,準備讓醫生開點退燒和消炎的藥,他感覺再這樣下午腦子遲早要燒傻,然後再做出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無可挽回的蠢事。
普通內科的上午號早給掛完了,白哲為了不耽誤去看白雲海的時間,只得掛了專家號。
手機像催命一樣響了起來,是顧思陽,結果他剛接通電話就被吼得耳膜嗡嗡作響。
「阿哲你在哪兒?」
趕緊把手機遠離耳朵,白哲呲呲牙,「小聲點兒,我在二院,怎麼了?」
「我也在二院,你千萬別來,千萬別來附屬二院!靠,你趕緊回去,也不對,操啊,你站在那兒別動我來找你,你在哪兒?」
白哲一陣懵逼,顧思陽到底發哪門子神經?
「你丫的有毛病吧?胡言亂語什麼呢?行了行了,我燒的厲害,在門診三樓內科,你過來吧。」
他邊說邊推開診室的門,某專家正戴著口罩悠閒的坐在椅子上,鼻樑上還架了一副黑框眼鏡,見白哲進來,示意他先坐。
而電話那頭的顧思陽聽到『內科』兩個字,整張臉都扭曲了!
「阿哲,你非要來二院掛毛的內科啊,老子剛剛碰到姓季的那個變態了,他當了二院的內科醫生,對了,你沒掛專家號吧?」
白哲剛在凳子上坐定,聞言傻不愣登的看向某專家。
季默摘下眼鏡口罩,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嗨,小哲,好久不見。」
白哲:「!」他整個人猶如驟然跌進冰窖,從頭涼到腳。
「阿哲?阿哲?你怎麼了?說話,媽的!」顧思陽在那頭快急瘋了,一邊往門診三樓狂奔一邊對著電話吼,吼了半天才發現電話早斷線了。
診室裡,白哲已然再一次懵成了狗,他早上就是被這張臉給活生生嚇醒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撒腿跑,誰料季默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力氣大到堪比牛。
「燒到了39.8?小哲,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來,張開嘴給我看看扁桃體有沒有發炎......」
「滾犢子,誰是你小哲?你他媽快給老子放手,放手!」都說病來如山倒,白哲這一次的感冒來勢洶洶,又是高燒又是渾身酸軟無力,撐到現在完全靠著一股非一般的毅力,如今被抓住手腕,別說打人了,連掙都掙不開。
「小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個暴脾氣......」然而季默不僅沒放,還起身用力把白哲給拉到身前,不顧他的劇烈反抗緊緊摟住他的腰,瞇著眼低聲道:「不過我就喜歡你這個暴脾氣,特別特別喜歡......」
「滾滾滾,誰要你個腦殘王八蛋喜歡!」白哲上半身被禁錮的動彈不得,臉黑得直逼鍋底,只好用腳又是踢又是踹,就差張嘴咬上去。
「乖,別動,我給你看病。」
「看你大爺!」白哲氣得眼冒金星,連腦袋都暈的厲害,想也沒想就拿腦門狠狠往他下巴上撞。
季默顯然已經料到了,利索地躲開後勾了勾唇角,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也一定會回A市,一直等你呢。」
「我什麼時候死了?」白哲見沒撞到他反而被摟得更緊,氣得臉色鐵青,「你這個禍害才應該死,變態,神經,怎麼還沒被送進精神病院?」
「你聽聽你嗓子都啞成什麼樣了?還不歇歇?我給你看病而已,你慌什麼?來,褲子脫了,我給你打退燒針。」季默唇角始終掛著笑,邊說邊伸手用力掐了一把白哲屁股。
「操,你這個死變態老子要弄死你!」兩人幾乎是身子挨著身子,白哲一下就感覺到對方身體上的反應,氣得張嘴就咬上了他脖頸,許是太過用力,嘴裡霎時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季默吃痛,越痛就把白哲禁錮的越緊,「寶貝......再用力一點......」
白哲簡直要瘋魔了,顧思陽怎麼還不來!
彭地一聲,診室的門陡然被踹開,他聽到聲響,心底大鬆口氣。
顧思陽喘著粗氣衝了進來,猙獰著一張臉就揪住季默的後領揮拳招呼了過去,模樣彷彿一頭暴怒的獅子。
「今天打不殘你老子就不姓顧!」
白哲及時鬆開嘴,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不斷朝著地上呸呸呸,一嘴都是濃重的血腥味,令他直反胃。
顧思陽從小混在『天道酬勤』,身手雖比不上蘇木,但要論單方面毆打一個長期坐診室的醫生絕對是不成問題的。
而季默也不還手,任雨點似的拳頭落到身上,眼神卻一直盯著白哲的臉,沾了血跡的唇殷紅無比,那目光中除了迷戀,還有深不見底的瘋狂。
白哲被看得頭皮發麻。
顧思陽整整打了十多分鐘才停了手,繼而一把拉起他就跑到了一間男廁所,等謹慎的鎖了門,這才扶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要不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老子非把那個人渣打得他爹媽都不認識。」
白哲開了水龍頭漱口,牙疼的不行。
顧思陽喘勻了氣,靠著洗漱台點了根煙後用力吸了一口,手抖的不成樣。
等抽完一根煙,白哲還在漱口。
顧思陽忍不住數落,「我不是跟你說站那兒別動別動?老子剛來醫院就和他撞見了,當時就想弄死他,沒辦法給聊了幾句,那混蛋一直問你的消息,我說你前幾年出車禍早他媽升天了,你倒好,轉頭就給人送上了門。」
「怪我?我怎麼知道隨便掛個號就能掛他那兒去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才能躲開他,醫院有我電話和住址,他又是這裡的醫生,遲早被他找上門。」
顧思陽又點了根煙,「我當年就不該手軟,打斷他一條腿也是便宜他了,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這種變態的?」
「不是早和你說了,老子就借了他一支筆,還他媽是用剩下的2B!」
白哲整個人年都在發抖,不光是火,還有隱隱的後怕,深埋在心底揮之不去的後怕。
第18章 2B是禍害,暴力是源頭
說到季默這個人,他就悔得腸子青。
兩人高中同校三年,本來是半點都不會有交集的,但高三一次模擬考的時候座位被排到了一起,就隔了一個過道。
那天考的是英語,答題卡要用到2B鉛筆,白哲眼睜睜看著季默拿出的鉛筆是HB的,他也發現自己匆忙間拿錯了,聽力馬上就要開始,急得眼都紅了。
白哲為了以防萬一整整帶了一打,好心給了他一支,於是就給出了問題。
季默這人八成是從小缺愛,從此以後對他好過了頭,也不管他需不需要,帶早點帶中飯帶晚飯送零食,就差晚上一頓夜宵了,每次送吃的就紅著臉不說話,一連給送了一個月。
顧思陽和白哲打小混一塊兒,初中就知道他不喜歡女人,有一晚晚自習過後拉著他說季默的事,懷疑這人估摸著瞧上他了,白哲很不以為然,當時是這麼講的:「你別每天吃飽了撐的瞎BB,我雖然不喜歡女的,但也不是是個男的就會喜歡,而且季默不就對我好一點,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歡我了?」
於是這句話又說出了問題,被尾隨狂季默給聽了個一字不落,展開了堪稱是瘋狂無比的追求,追求嘛,表白是第一步,結果一天早中晚三封情書不帶重樣兒的。
但光是第一天的三封就挑起了白哲的好鬥心。
情書就塞在他的書桌裡,他到了下晚自習整理書桌才發現,因為整個信封都黑不溜秋的,面上分別畫了一把刀,一隻兇惡的狼狗,以及兩個面目猙獰的人頭,血紅血紅的。
白哲這人怎麼說呢,就是叛逆期特別早也特別長,仗著身手好,從初一一直到高二,拉幫結派打架鬥毆抽煙喝酒無所不能,一直到高三才收了心投入到高考的奮戰中,顧思陽是他雙人打的最佳拍檔,於是下自習後就帶著三封信叫上他去了操場準備大幹一場。
不曾想顧思陽摩拳擦掌打開第一封當場就樂了,還捏著嗓子給讀了出來。
「你是我飢餓時的麵包,你是我自殺的水果刀,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的四分之三......白哲,我喜歡你,哈哈哈......這什麼玩意兒啊?」
白哲臉都青了,剛打開第二封就被屁顛屁顛的顧思陽給一把搶了過去。
「你是天上的太陽,我是地上的高山,你是天上的月亮,我是地上的海洋,你是天上的白鴿飛啊飛,我是地上的土狗追啊追......白哲,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哎喲我去!」
顧思陽樂的不行,趁著白哲懵逼的空檔還把第三封也給抓了過去。
「你來自雲南元煤,我來自北京周口,牽著你毛茸茸的小手,輕輕的咬上一小口,啊~~~是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白哲,我愛你,和我交往吧!哈哈哈......這個季默也是奇葩啊,寫情書就寫情書,到底從哪兒給抄來的......」
「你說什麼?季默寫的?」白哲打斷他,神情陰沉。
顧思陽當時笑的抽風,可後來的事情是兩人誰都沒有想到的。
季默這個人完全不對白哲的胃口,不是說他長的不好,而是他長相太過陰柔,性格還孤僻。
白哲快刀斬亂麻,把人叫出來當面拒絕,說的還半點不委婉,季默長年封閉的心被一支2B戳了一個洞,第一次喜歡一個人,覺得白哲就是他人生的救贖,他心裡亮亮堂堂的白月光,誰知道光明叭的一聲破裂的太快,他無法接受啊,抱著他就打算用強的,後果就是被結結實實給揍了一頓。
於是這一打,又給打出了問題!
季默不僅是個尾隨狂,還是個受虐狂,當下就覺得白哲何止是他的硃砂痣和白月光,幾乎成了他心裡高高在上的神。
過於瘋狂的後果是白哲無論如何都吃不消的,強扭的瓜兒不甜,要是不小心再搞得人盡皆知,誰都落不著好,對待季默的態度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孤僻的人往往性格偏執,一旦偏執過了頭,就屬於變態了,而且季默完全不在乎這只瓜兒甜不甜,只在乎能不能摘到這只瓜兒。
他最後的做法讓白哲至今都心有餘悸,他從來就沒想過季默喜歡一個人會這麼不擇手段,冷不丁就著了道。
迷暈,綁架,強.奸。
......
顧思陽找到他的時候季默就差臨門一那什麼了,白哲全身上下都是慘不忍睹的青紫掐痕,等醒過來的時候後怕的不行,他抱著顧思陽精神恍惚了很久才回神。
所幸那時候馬上就是高考,白哲一心想遠離A市,果斷選擇了十萬八千里之外的S市,顧思陽這個鐵哥們兒高考成績高出他不少,但心裡不放心,跟保護小雞的老母雞似的跟了過去。
從此以後,季默這個名字幾乎成了兩人間的禁忌話題,不得已提到也是變態的代名詞,神經病的典範。
高考後的那個暑假,白哲的家庭戰爭也在醞釀了多年後徹底大爆發,被白洋一個門閂給趕出了家門,他提前一個月去了S市,遇到了終於能夠放飛自我的魏墨,兩人雖同校但不同專業,卻也不知怎麼就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從大一下學期開始正式交往,乾柴烈火辟里啪啦燒了三四年,最後還是熄了火,屁點結果都沒燒出來。
季默被暴怒中的顧思陽打斷了腿,復讀一年後考了A市的醫學院,這裡是白哲的家,他堅信他的瓜兒會回來,而種種事實證明他絕對就是變態中的天才,一邊讀大學一邊考研,獎學金拿到手軟,連醫師資格證都輕輕鬆鬆給撈到了懷裡,還沒畢業就被市裡的附屬二院給提前預定了。
當然這事也是顧思陽和白哲誰都不知道的,可醫院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如今白雲海住了院來的次數多了,免不了一個不慎就給碰上了面。
第19章 跑路的慫逼白哲
「算了算了,神經病的想法我要是能猜透,老子就離腦殘這條路不遠了,阿哲,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顧思陽靠在洗漱台邊不斷抽著煙,感覺手指關節還在隱隱作痛。
「還能怎麼辦?講真的,其實人和人之間就該保持點距離,尤其是我討厭的人,最好是陰陽相隔。」
白哲抹去臉上的水珠子,心裡除了煩躁還是煩躁。
顧思陽當真是哭笑不得,「要不你去我那兒躲一陣子?」
「算了吧,你跟叔叔阿姨住一起,你爹媽對我那熱情勁兒我光想想就有點吃不消,還有你姥姥,一見面就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乖外孫......」白哲打了個寒顫,手臂上全是雞皮疙瘩。
顧思陽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你丫的愛來不來,老子不管了。」
白哲見他臉色不好,抓了把頭髮訕訕道:「我這不是不想給你們家添麻煩嗎?那個......陽陽,你幫我個忙吧。」
「說吧,什麼事兒?老子前世作孽才攤上你這個麻煩精,認栽了行吧?」
「你幫我聯繫一下市裡的私人醫院,我想給爺爺轉院。」
顧思陽一怔,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樑,「你不說我還忘了,陳倩倩今兒一早跟個賊似的在ICU外晃蕩,還當我和蘇師兄眼瞎沒看見,她八成是在找你,那娘們兒估計不拿到武館不會死心。」
白哲一聽到陳倩倩三個字就壓不住滿心暴戾,「她再怎麼折騰也是白搭,我已經把武館賣了!」
「已經賣了?這麼快?你賣給誰了?」
一提這茬白哲就鬱悶,「賣給那個叫魏什麼什麼的了......」
「啊?」顧思陽愣是沒聽懂,「為什麼什麼?」
白哲煩,「就是魏子然他哥!」
顧思陽明白過來,「......他叫魏硯,恆居集團的CEO,A市大半地皮都在他手裡,後台硬的很,你小子坑了他多少?」
白哲不服氣,「什麼叫坑啊?明明就是正經買賣!」
「得,我也懶得問了。」顧思陽歎了口氣,「有些事我不想多說,你自個兒看著辦吧,省得到頭來又要嫌我囉嗦嫌我煩,不過我還是得勸你一句,少去招惹魏硯那個人,他和魏子然雖然是親兄弟,但處事性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你想想,短短幾年就能在A市隻手遮天,風頭都快蓋過他爺爺魏建榮了,手段不是你這種毛頭小子能想得到的,離他遠點兒!」
白哲撓撓頭皮,越發覺得煩躁,顧思陽這話為什麼不早說?非要等到他把自己給賣了之後才蹦躂出來馬後炮?
「行了啊,就這麼著吧,我去幫你聯繫醫院盡快讓白爺爺轉過去,等手續辦好你來簽個字就行,走走走,帶你去三院看看你那腦子,本來就傻,要是再給燒成了智障,下半輩子別叫老子養你。」
白哲蛋疼,哼哼唧唧的地鑽進了他車裡。
他燒的厲害,一連在三院打了三四天點滴才勉強退了燒,這期間顧思陽辦事倒利索,白雲海原本身體底子就不差,這回如果不是真被氣狠了也不會突發腦溢血,身體狀況還算穩定,順利被轉到了一家私人醫院,加上蘇木就他們仨知道地方,連武館的師兄弟都沒告訴。
白雲海轉院的時間被顧思陽給挑在了深更半夜,那架勢活像一出抗日劇,跟秘密轉移重要情報傷員似的。
而武館雖還沒真正過戶,魏硯卻不拖泥帶水,大概也曉得白哲為了一斗米快折斷了腰,乾脆利落的把錢一次性全轉賬給了他。
連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白哲實在不想承顧思陽太多人情,待一幹事情辦妥就往他的戶頭裡把之前借的都還了回去。
顧思陽什麼都沒說,許是猜到他從魏硯那兒坑了不少。
等掛了點滴退了燒,時間一晃就晃到了九月底,沒兩天就是十一國慶,送去4S店的小熊貓終於維修完畢,白哲去拿了車就收拾收拾打算搬家,季默估計被打得挺嚴重,暫時沒什麼動靜,但他心裡沒底,生怕那個神經病會出其不意放大招。
若論單打獨鬥或者群挑白哲絕對沒二話,來啊來啊打啊誰怕誰啊!但要是來陰的他就慫了,主要是當年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太大。
俗話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這回是連廟都不要了,捲了行李就直接跑路。
第20章 怕麻煩星人常住居民白掌門
白哲新租的房子在A市四環外某個旮沓裡頭,一般人沒點本事壓根找不到的那種,面積倒是挺大的,三室一廳,采光還行,裝修還行,網速還行,於是他就滿意了,趕在國慶之前把家當全給塞進了小熊貓裡,吭哧吭哧就往四環外開去。
從早上忙活到天黑,總算將房子收拾妥當,他洗了個澡就癱在沙發裡裝死,燒雖然退了,但是後續發展實在不大樂觀,嗓子疼,鼻子塞,打一個噴嚏眼淚鼻涕能狂飆。
在讀大學的時候,白哲有一個綽號,這個綽號還挺長挺出名的,叫怕麻煩星人常住居民掌門人,簡稱:白掌門。
原因很簡單,就是他不喜歡社交,社團一個沒參加,明明窩在寢室裡還非要裝沒人狀態,手機靜音,微信不上,扣扣永遠都是隱身假裝不在。
而十一國慶七天假,白哲已經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出門買一箱方便面當存貨,每天下午兩點去一趟醫院看看白雲海,別的時間一律當自己在冬眠。
於是等手機響的時候,他一看來電是尾號牛叉的8888,直接選擇無視,繼續扯著紙巾稀里嘩啦擦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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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還在萬分苦逼的陪著魏硯加班,近來恆居最大的一個項目正在啟動階段,公司上下幾乎都忙得焦頭爛額。
建築公司托楊大姑奶奶的福早就敲定了楊誠的中嘉,目前就差擬定合同正式簽訂了,設計方面採用的是招標形式,顧思陽的恩沛設計估摸著是剛剛步上正軌,所以報價相對業內來說低了不少,過五關斬六將後終於讓他踏上了成功的第一步。
馬上就是法定節假日,很多事情不能停都得暫告一個段落,可憐巴巴的黎生就被使勁壓搾剩餘價值,那張斯文秀氣的臉因為長期缺少睡眠蠟黃蠟黃的。
「魏總,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白哲什麼時候能到崗?」
魏硯從海一樣的文件中抬起頭,眉峰緊蹙,「怎麼?你想早點去開車?」
黎生點頭如搗蒜,「反正我當司機拿的是助理的工資,白哲當助理拿的是司機的工資,我可是巴不得趕緊去給您老開車,落的清閒自在,不過您放心,我一定邊開車邊幫您調教、不是,培訓白哲,讓他盡早成為一個合格的好助理。」他得騰出時間來談個戀愛什麼的,老大不小了,怎麼也不想打一輩子光棍。
「隨你,」魏硯放下手中的鋼筆,按下內線,「Yuki,送兩杯咖啡進來。」
黎生得了恩准,樂的不行,掏出手機就撥通了白哲的電話。
想當然,沒人接。
「怪了,這小子幹嘛去了,電話也不接一個......」
黎生不死心,繼續打,一連打了三遍,還是沒人接。
魏硯坐在辦公桌前見他抓耳撓腮的像隻猴子,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你發個短信?」
不出意外,短信也石沉大海,黎生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信,氣得差點掀桌,「他肯定是故意的!」
白哲就是故意的,他正窩在沙發裡一邊吸鼻涕一邊吃速凍餃子,對,這貨搬家連最後一包餃子都給塞車裡帶來了。
手機不停響,他懶得搭理,吃完就晃進房間睡覺,一連七天,過的可謂有條不紊,醫院家裡兩點一線。
等到第八天,白哲一早就醒了,跟條死魚一樣賴在被窩裡,掙扎半響後還是乖乖爬了起來。
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他猶豫個毛。
A市一如既往堵成狗,白哲這回不趕時間,做了回良好市民,結果一連吃了N個紅燈,等到恆居樓下都快十點了,在周邊溜了一圈,一下子竟然找不到停車位。
他鬱悶的把小熊貓開往地下車庫,負責任的保安大叔果斷把車給攔了。
「請刷員工卡。」
白哲怪尷尬,「第一天報道,還沒卡呢。」
「報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都要吃中飯了你來報哪門子的道?」保安一臉鄙視,「我沒接到人事部通知,你確定你是恆居的員工?」
「廢話,你等著,我打個電話。」
白哲撥通尾號8888,那頭幾乎是秒接。
「我的白大助理,你終於從外太空遨遊回來了?捨得回電話了?捨得來找我了?怎麼樣?被保安攔了吧?我告訴你你丫的就是活該,有本事你別來找我你自個兒飛進來啊?九點上班現在十點!你說你好意思嗎?」
白哲:「......」
「說話,別他媽給我裝啞巴!」
「你怎麼知道我被保安攔了?」
「......」那頭的黎生頓時消了音,他已經在總監控室眼巴巴等一早上了,但這是重點嗎?完全不是好不好!
第21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未來婆婆威武雄壯
「你等著,我讓保安放行,停好車你上頂層三十六樓,記住,五號電梯,別再給我拖拖拉拉的知道沒?」黎生也是對白哲佩服的五體投地,乾脆不再跟他多廢話,語畢就不客氣的率先掛了電話。
白哲捏著手機,無語地望向保安大叔,「他那麼大聲,你應該聽到了吧?」
「進、進去吧......」保安一臉抽搐,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黎生今天怎麼這麼暴躁?
其實白哲出門已經算早的了,但錯就錯在他沒有計算好路線,從四環外到二環的紅綠燈太多,不堵車竟然都要四十多分鐘,再堵成狗可不要一兩個小時?
他開著小熊貓就慢悠悠進了地下車庫,心想遲到一分鐘和遲到一個小時,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等他的車進去沒一會兒,一輛純白色邁巴赫緊接而來。
保安大叔顯然認識這輛車的車牌號,直接放了行。
而白哲一進車庫就瞬間迷失了方向,地下車庫共分三層,還不是一般的大,他兜兜轉轉不知怎的就給繞到了第三層,一眼瞄到一個超大型車位,打算倒進去等下班出來時也方便,往前溜了一段掛倒檔,一腳油門就往後竄了進去。
誰料下一秒就是彭的一聲響。
電光火石間,邁巴赫車頭和小熊貓車尾兩兩相撞!
白哲等看清那輛車的標誌,眉心一跳,面如死灰。
半敞篷式的豪車裡,趙舒正在閉目養神,冷不丁一個急剎讓她差點一頭栽到前座靠背上。
「小吳!怎麼回事?」
司機小吳也被嚇了一跳,這個車位一直都是趙夫人的專用位,只要是恆居員工都知道,沒人敢停,他的確看到了那輛小熊貓,可哪曉得說倒車就倒車說搶就搶?剎車不及就給撞上了。
「夫人抱歉,您稍等,我下去看看。」
好在車速都不快,撞的不算嚴重,邁巴赫的車頭只蹭掉了一點漆,倒是小熊貓慘的很,車尾凹進一大塊,連尾燈都碎了。
小吳上前敲了敲緊閉的車窗。
白哲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哆哆嗦嗦降下窗,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就一個勁的吸鼻涕。
小吳頗為無奈,「小伙子,開車注意點,你先把車往前挪挪,老這麼尾巴對頭的也不是事兒啊?」
白哲立馬抖著手掛檔,結果掛了半天都沒掛上。
小吳好心提醒,「你不踩離合怎麼掛?」
「......」臥槽,他腿軟啊!
好不容易把小熊貓往前挪了一段兒,白哲還處在自己可能要賠得傾家蕩產的驚嚇中。
「小伙子,你先下來,一直窩車裡幹嘛?」
白哲怔怔道:「下來可以,你別動手,你打不過我的......」
小吳滿頭黑線,「我沒事打你做什麼?你是恆居的員工?哪個部門的?不知道這個車位是趙夫人的?一二層空車位這麼多你跑三層來瞎轉悠?下來下來,趕緊下來啊!」
白哲打開車門磨磨唧唧下了車,一看車尾巴的慘狀就心酸無比,他自己倒霉就算了,連車都跟著他不停遭殃,還有他那沒捂熱乎的毛爺爺們,估計都要打水漂了。
「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啊,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看你車修一下多少錢?我賠給你......」
小吳剛打算回車裡問趙舒這事兒該怎麼處理,她已經拎著包走了過來,什麼話都不說,就一直盯著白哲的臉猛瞅,眼神像是要吃人。
白哲被看得渾身發毛。
「怎麼是你?」趙舒幾乎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刀刀無情,但白哲和三四年前一比完全沒多大區別,而且那張臉的辨識度太高,眼角兩顆細小的黑痣長那麼對稱也是少見。
「是我是我!等等......你認識我?」
「好啊!給你的教訓沒吃夠是吧?還有膽子上恆居來?」趙舒最近可謂存了一肚子氣,魏墨這個混不吝的死小子自從出去和他哥吃了一頓飯後回家就給她擺臉色,原本十一假期上來就想把人給安排到魏氏,結果呢?跟個牛皮似的和她強上了,怎麼勸都不肯,還嚷嚷著她做的太過分了,她思來想去就覺得魏墨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她教訓白哲的事,可白哲要是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她正愁找不著人出氣人轉眼就送上門來了。
「說,你是不是叫白哲?」趙舒一腔怒火不停在胸中翻騰,恨得牙根直癢癢。
白哲腦門上的危險信號燈啪的亮了,果斷搖頭,「不是,絕對不是,大姐你認錯了人了!」
「放你的狗屁,你這張臉老娘做夢都忘不了!」趙舒拎起包就朝他劈頭蓋臉甩了過去,平時溫雅的面龐燃起火來顯得格外可怖。
「誰是你大姐,誰是你大姐?你竟然還有臉往恆居跑?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就沒法出這口氣,小吳,給我報警,還敢撞我的車?老娘要他賠得傾家蕩產!」
第22章 男狐狸精
趙舒說打就打,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白哲思緒還沉浸對方為什麼會認識他的納悶中,冷不丁就被結結實實掄了個正著。
「靠,說好不動手的,什麼情況啊?」他急忙抱著胳膊四處躲閃。
司機小吳看著面前的神轉折,一臉呆滯,對啊,說好的不打來著。
「你還敢跑?」趙舒乾脆一甩腳上的高跟鞋,橫眉怒目地追著白哲,邊追邊死命往他身上招呼。
「喂喂,夠了啊,我從來不打女人和小孩和狗!」
「你個混賬東西!說誰是狗?」
「你自己要對號入座你怪我?」白哲不好還手,憋屈的不行,「媽的,別打了疼啊,我都說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白哲!」
趙舒咬牙切齒,「還想否認?老娘讓你犯賤讓你去勾引人,小吳,你不想幹了是不是?給我報警!」
小吳捂著臉掏出手機,結果剛按下11兩個鍵,白哲就火速竄到他身邊一把搶了過去。
「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多少錢我賠就是了,趕緊把那隻母老虎給拖回去,操啊,痛死我了!」
「母老虎?」趙舒原本就氣得眼紅,現在何止眼紅?把白哲活剮的心都有了!
「你這只不要臉的狐狸精,老娘今天打死你都不用償命我告訴你,你再跑?再跑就是一孫子!」說著又一次氣勢洶洶地甩著包衝了上來。
白哲氣結,「老子什麼時候成狐狸精了?我他媽勾引誰了啊?停停停,你個瘋娘們兒不講理是不是?別逼老子動手!」
趙舒顯然是氣到了一種地步,目眥欲裂,「你才是瘋狗,你全家都是瘋狗,給我站住!還敢動手?你今天要是碰掉老娘一根頭髮絲兒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你特麼當老子傻啊?」
白哲心頭火起,地下車庫裡的車多,也不管是誰的,乾脆逮著一輛就上演一出天天酷跑,後空翻側翻簡直不要太簡單。
「你有本事就來追啊?母老虎!」他單手撐住一輛車車前蓋,幾乎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一下給竄出了老遠,輕盈落地後扭頭又是靈活蹦上另一輛車。
小吳有些傻眼,忍不住嘟囔,「這小子好身手啊......」
趙舒這回追不上了,拎著包氣喘吁吁地雙手叉腰,吼得氣急敗壞,「有種你就別跑,不要臉的狐狸精!」
黎生拉著魏硯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白哲在拉風的上演天天酷跑。
「呃......我好像白擔心一場。」
「媽,你鬧夠了嗎?」魏硯走到趙舒身邊,臉色堪稱冷若冰霜。
「小硯?你怎麼來了?什麼叫鬧啊?就是這個人勾引的你弟弟!我實在氣不過,現在居然還有膽子跑到你公司來,你看看,把我車都給撞了。」
白哲從一輛車邊冒出一個頭,聞言火道:「靠,原來你是魏子然他媽?還勾引?勾引你妹啊!你把老子害成這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打起人來了,你當我願意來恆居?你問問你兒子都做了什麼,要不是他忽悠我簽了勞動合同打死我我都不來,撞了你車我都道歉都說賠你錢了,別得理不饒人!」
趙舒愣了愣,問魏硯:「他說的是真的?」
「有什麼事晚上再說,你先回去。」魏硯面無表情的回了電梯旁,等門開就走了進去,自顧上了頂樓。
「不是!小硯你怎麼......」
黎生連忙拉住還不肯罷休的趙舒,好聲好氣的勸,「趙夫人,您消消氣,白哲他也不是故意的,這裡畢竟是公司,鬧大了誰臉上都掛不住您說對不對?您先回去吧,小吳,還不把夫人的鞋給撿回來。」
趙舒打了一通人也算消了點火,氣咻咻的穿上鞋坐進車裡,臨走還不忘狠狠瞪了眼白哲。
地下車庫一時就剩黎生和他大眼瞪小眼,中間還有一輛尾巴快冒煙的小熊貓。
「呵呵......白大助理,這個假期過得可安好啊?」
白哲使勁吸了吸鼻涕,「還好......」
黎生扯出一抹滲人無比的笑,幽幽道:「不裝死了是吧?」
「嗯嗯......」
「不裝死了就跟我上去,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報道報到吃午飯你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還把趙夫人車給撞了,你瞎嗎?用熊貓去碰邁巴赫腦子秀逗了吧?要不是保安看監控通知我,我不拉著魏總來你那三千萬都不知道夠不夠賠,你再瞧瞧第三層的車,哪一輛不是上百上千萬的,還酷跑?一不小刮了蹭了賠不死你!」
白哲:「......」
常言道,做人就像炸油條,不受煎熬不會成熟,他深深覺得自己已然備受煎熬成了一根老油條,還是香香脆脆的那種,一掰,卡嚓,斷的稀里嘩啦。
第23章 特別行政助理大培訓1
跟著黎生坐電梯到了三樓,白哲全程耷拉著臉,毫無一點精神氣。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培訓。」黎生走在前面,頭也不回一個。
「培訓?」白哲著實怔了怔,「做助理不就給魏那誰跑前跑後端茶送水整整文件什麼的,還要培訓?」
黎生翻了記白眼,「你沒睡醒吧?」
白哲驚疑不定,「難道還要......包餵飯?」
黎生:「......」
「你這人的腦回路是短路的吧?算了算了,等吃好飯我就帶你去辦理正式入職,以後有你忙的,恆居共有三十六層,一樓是前台,二樓和三樓是員工餐廳,入職後會下發員工卡和飯卡,停車要刷員工卡,上下班打卡是指紋識別,飯卡裡每月有八百,公司報銷,不夠自己貼。」
白哲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待走進寬敞明亮的三樓餐廳,放眼望去大多都是清一色的美女。
「黎、黎司機,你們公司招人的首要條件是不是看顏值和性別啊?」
黎生端著餐盤走到一個空桌邊,聞言神秘的笑了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來來來,坐下,我跟你科普一個眾所周知的小秘密。」
白哲忍不住道:「你這句話有語病。」
「這不是重點,聽我慢慢說。」黎生小聲道:「是這樣的,前幾年恆居剛剛大展宏圖的時候,魏總接受過一次財經報的專訪,被記者磨的煩了,就同意刊登了他本人照片,還只是一張側影,嘖嘖,出事兒了啊,就他那張臉堪稱是所有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頂級配置版,於是等隔年招聘會,來應聘的都是美女,要是全屬於花瓶就算了,結果個個都是白骨精中的白骨精,然後就造成了如今恆居陰盛陽衰的局面,就策劃部和安保部都是男同胞......」
「......」白哲一臉日了狗,「你在瞎扯淡吧?就他那張臉也沒好看到哪兒去啊?」
黎生道:「那是你瞎!對了,提醒你一下,當魏總的助理一定要記得拒絕所有的採訪,公司外面經常會有蹲點的記者,別讓他們逮著機會拍到,我看你身手不錯,如今蘇先生忙著照顧白師父,一干重任就交給你啦。」
白哲老大不爽,「我是來當助理的還是來當全職保鏢的?」
「沒差!行了趕緊吃,吃好帶你去入職,」黎生說到此處,轉了話鋒,「不過你安心,其實也沒我講的那麼嚴重,公司裡裡外外保安多如狗,只是讓你平常時候注意點就行。」
白哲嘴裡包了口飯,嚥不下去了......
午休過後,黎生帶著他去辦好入職手續就把他領到了三十六樓。
「恆居的頂樓不是誰都可以上來的,魏總的辦公室旁是會議室,再旁邊才是秘書室,另外就是茶水間和會客室,格局大致就是這樣,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來,我帶你認識兩位秘書。」
白哲腦子卡了卡,奇怪道:「我的辦公室呢?」
黎生理所當然道:「和魏總的連在一起啊。」
「啥?」白哲險些跳起來,「連在一起?」
黎生突然冷冷哼了一聲,「恆居嚴禁辦公室戀情。」
白哲睨他一記,鄭重申明道:「老子就算瞎了眼找阿貓阿狗也不會看上魏硯!」
黎生:「......」
「你,你知道分寸就好。」
兩位秘書分別是Yuki和Aina。
簡單認識過後,黎生直接把白哲帶到了會客室,「這個時間點魏總應該還在辦公室忙,咱們就在這裡將就一下,你等會兒,我去把資料拿過來。」
白哲:「......」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怎麼辦?
於是預感成真,一刻鐘後被折回的黎生放到桌上的資料,那厚度完全可以比擬十本新華字典。
「白助理,這都是你需要瞭解的。」
白哲頓時崩潰,「......黎司機,你在開玩笑吧?」
黎生在他對面坐定,一本正經道:「這是近八年來恆居所有項目資料,你學的是建築設計,對房地產方面的東西應該也有所涉及,我就不細細和你說了,自己拿回去慢慢看,我接下來說的才是重點。」
白哲一臉死樣,「要不咱倆再換換?我現在覺得當司機好像也挺好的。」
黎生冷笑,「休想。」
自己挖的坑閉著眼睛都得跳,白哲認命了,「那你說,我聽。」
黎生輕咳一聲,娓娓道來,「做為魏總的行政助理,當然,有個前綴:『特別』,什麼叫特別呢?第一件事就是對外相關部門的聯絡,對內的來訪接待以及接聽來電,嘴皮子必須要利索,你完全符合要求,拿著,這是魏總的工作專用手機,以後就交給你了,不管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還是他的家人都只知道這個號碼,你首先要學會應付一個人,就是魏總的未婚妻:楊夢溪。」
白哲不明所以,「為什麼叫應付?」
黎生把關於魏硯的創業史前前後後給他解釋了一通,「就是這樣,明白了吧?」
白哲悚然,「......我了個去!這位楊千金屬楊家女將的吧?你的意思是能瞎忽悠就忽悠,最終目的是讓她知難而退?」
黎生搖頭晃腦道:「孺子可教也。」
第24章 特別行政助理大培訓2
白哲抹了把臉,心想這第一件事好像也不難。
「那還有別的需要注意嗎?」
「說到楊夢溪就要提到他爹那隻老狐狸楊誠了,」黎生正了神色,「他現在雖然是A市建築上的龍頭老大,很多年前其實就是一包工頭而已,半道發家,底子和魏氏一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巴不得他女兒和魏總趕緊結婚,背靠大樹好乘涼,還有,他喜歡玩漂亮小男孩兒,你在碰著他的時候小心點兒。」
白哲挑了挑眉峰,不屑一顧,「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子打不殘他!」
黎生:「......」魏墨和他分手,是不是就是因為這貨老虐待他?
「言歸正傳,魏總的家人和他聯繫的不多,除非有重要的事,現在趙舒趙夫人也知道你在恆居上班,接到電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懂隨機應變就OK。」
白哲越聽越覺得魏硯這人很不好相處,「聯繫家人為什麼也要用工作號碼?」
黎生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尷尬,「魏總他嫌煩......那什麼,這也不是重點!現在來說第二件事,就是應酬方面,你酒量怎麼樣?」
白哲:「......還要幫著喝酒?」
黎生揚了揚下巴,「你以為呢?不然魏總要助理來放著看?」
「酒量......」白哲硬著頭皮道:「一般般吧。」
黎生:「喝多了不撒酒瘋吧?」
白哲語氣很不肯定,「應該不會吧?」
「不會就行,以後遇到推不掉的應酬注意點就行,別到頭來還要讓魏總反過來替你擋酒,那要你何用?」結果黎生愣是沒聽出來,自顧說了下去,「第三件事情,會不會泡茶煮咖啡?」
白哲果斷點頭,「會啊,茶水間不是都有現成的嗎?」
「那玩意兒是人能喝的嗎?」黎生嫌棄不已,「魏總辦公室外面隔出了一個專用茶水間,咖啡要現磨的黑咖啡,茶必須是上好的鐵觀音,手法半分不能差,等等我讓Yuki和Aina教你,知道這兩位秘書在你來之前是做什麼的嗎?」
白哲垮下肩膀,死氣沉沉的搖頭。
「Yuki咖啡煮的好,Aina泡茶功夫一流。」
「......」白哲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原來秘書還可以這麼用?
「至於行政這塊涉及到的工作就比較多元化了,不過鑒於你剛來恆居,所以一堆瑣事就交給她倆了,比如公司各部門的日常事物和審核修訂、監督執行管理規章制度,還有考勤獎懲和收發郵件之類你都不用插手......」
白哲:「所以就輪到我來泡茶煮咖啡?」
黎生呵呵一笑,「當然了,除此之外,你主要做的就是幫魏總下達各類通知,擬定各類文件,以及文書的起草和公文制定,安排一周行程,做好各部門的協調工作等等等等,對了,如果碰到出差,記得提前預定機票和酒店。」
「還、還要出差?」
黎生鄭重其事的頷首,「給你打個比喻,人生如戲,假如你是自己的導演,那魏總就是製片人兼編劇兼大牌。」
白哲:「......」
「再給你打個預防針,雖然公司規定的上下班時間是朝九晚五,週末雙休,朝九可以,晚五你就別想了,週末休息可以,八成是一個月能有一兩次就萬幸了,不過加班費會給你開雙倍,接下來一周的行程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你看一下。」
白哲抖著手接過行程表。
黎生繼續道:「等等我會把工作QQ的賬號和密碼給你,你記得改個名字,這一張是恆居各部門樓層分佈圖,下午三點有個會議,到時候各部門的經理和公司高層都會參加,你去認個臉熟。」
「......這個週五魏硯要去Y市出差?」白哲驚道:「那我要不要跟去?」
黎生一臉看白癡的表情,「你是魏總的助理,你不去誰去?上班必須穿西裝打領帶,明天把你那身運動服換了,免得影響公司的整體形象。」
白哲:「......知道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容我好好冷靜一下......」
黎生見他瞳孔都是渙散的,憋著笑好心安慰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一邊當司機一邊帶你熟悉工作流程,等上手後就不會覺得有多難了。」
白哲:「......」他不想說話!
整整一個下午忙得他渾渾噩噩的,先是跟著Yuki和Aina學煮咖啡泡茶,搗鼓出來的東西他覺得挺好喝,偏偏被魏硯嫌棄的不行,他雖然沒發表任何意見,但白哲看出來了,因為成熟的人往往從不將情緒寫在臉上,但有表情包和動作包。
三點的會議商討的是項目啟動階段的各類事宜,各種專業術語在會議室上空飄啊飄,白哲坐在魏硯身邊眼睛眨啊眨,愣是半句沒聽懂,會議記錄做的一塌糊塗不說,各種濃烈的香水味熏的他腦瓜子都犯暈。
等會議結束時他人還是懵的,又立馬被黎生拉著去恆居各個樓層部門轉悠,受到了廣大女同胞的熱烈歡迎,你好請多多關照說的他口乾舌燥,還完全分不清誰是誰,美女個個一張網紅臉,保安個個虎背熊腰,策劃部的男同袍那一堆臉活似標準的車禍現場,他剛回到辦公室打算喝口水歇一會兒,魏硯的工作手機就叮叮叮的響個不停。
臨到五點下班的時間,白哲葛優癱似的癱在椅子上,忙了一下午累成狗,但他忙了啥啊到底?
這麼一個大坑跳下去,他覺得自己已經摔成了重傷。
第25章 回家吃飯
魏硯的辦公室面積幾乎佔了頂樓的一半,簡約中國風的裝修設計,典雅大氣又不失奢華,除去最外面的專用茶水間,一牆之隔就是白哲的助理室,黎生雖然說他和魏硯的辦公室連在一起,實際上中間還擺放了一道大型的鏤空紅木屏風,但在白哲看來,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東西壓根起不到半點作用,還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真正和魏硯的總裁室相連的是他的專屬休息室,不過白哲完全沒興趣探究,就癱在椅子上抖著手登陸QQ。
現在是北京時間六點整,但製片人沒說能走,導演就得繼續熬著。
這個工作QQ原本是黎生的,每個好友都細心加了備註,白哲剛改好名字,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蘇木打來的。
白雲海自從被轉到私人醫院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等身體情況大致穩定後下午兩點有半個小時探視,白哲之前每天都會去一趟,今天上班沒能騰出時間,蘇木八成就打來問問。
「大師兄?爺爺還好吧......你說什麼?」
刺啦一聲,魏硯正在簽署一份文件,被外面冷不丁傳來的一聲吼驚得下筆過重,直接把薄薄的A4紙給戳了個洞。
「好,你等著,我馬上過去。」白哲從屏風邊探出一個頭,急吼吼的問道:「魏、魏總,我能先下班不?」
魏硯沉默須臾,點頭應允,「能。」
白哲得了首肯,眨眼就竄了個沒影。
魏硯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額頭,起身自己泡了杯茶打算醒醒神,叮叮叮的鈴聲就是一陣不停循環。
是銀色的那部工作手機,白哲走的太急忘了帶。
魏硯一看來電就皺了皺眉。
「媽?」
「小硯,你還在忙嗎?」
魏硯言簡意賅,「忙。」
電話那頭的趙舒歎了口氣,「你早上不是說今晚回家嗎?工作處理的差不多了就趕緊回來,順便勸勸小墨,他到現在還跟我這兒慪氣呢,你說說這個小兔崽子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拗得讓人招架不住,對了,還有那個叫什麼白哲的,你好端端把他招到你公司做什麼?今天你爸也回來的早......」
「知道了,」魏硯略顯不耐的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等等就回去。」
十月的天晚的早,烏雲在黑□□的天空上急聚,不多片刻就降下了傾盆暴雨。
黎生小心翼翼把車開進一片高檔別墅區。
「這天氣也是怪了,說下雨就下雨......魏總,要不要我在車裡等會兒?」
魏硯下了車,望向車庫上方被雨水模糊的天窗,淡淡道:「不用了。」
黎生又把車子開了出去,「行,那我明兒一早來接您。」
魏家的管家早早候在了門口,見魏硯沿著廊簷走來,垂首恭敬接過了他脫下的西裝外套,「大少爺,您好久沒回來了,外邊兒雨大,趕緊進屋吧,夫人老爺和二少爺正在飯廳等您,楊小姐也來了。」
魏硯可算明白趙舒叫他趕緊回家,勸魏墨還真就是順便。
楊夢溪聽到動靜就急急忙忙跑到玄關跟個八爪魚似的纏到了他身上,精緻的妝容搭著一身淺黃毛衣,鬆垮頗為寬鬆,傲人的胸幾乎露了小半。
「子凌,你怎麼才回來啊?前幾天我還打電話找你想讓你陪我去國外旅遊,誰知道黎生說你去外地出差了,真是的,你工作有那麼忙嗎?連假期都不休息一下?」
管家實在忍不住,在一旁頭皮發麻的打了個哆嗦。
魏硯一言不發,用力把她推開後就徑直走進了飯廳。
楊夢溪不著痕跡的撇撇嘴角,抱怨道:「子凌,你別這麼粗魯好不好?誒,等等我嘛!」
魏墨拉長著臉坐在桌子邊,老遠就聽到了她嬌滴滴的撒嬌聲,雞皮疙瘩稀里嘩啦落了一地,生命血槽瞬間掉了個見底。
其實魏硯和魏墨這兩兄弟的性格擱誰都看的明白,一個隨爸,一個隨媽。
魏國華永遠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癱臉,長年身居高位的他縱然已年過半百,但氣場和魏硯相比可謂不相上下,都說虎父無犬子,可魏墨顯然火候還沒到家,心裡想什麼一眼就能看穿,趙舒也同樣如此。
她見到魏硯和楊夢溪一前一後走進飯廳,眼裡都是笑意,顯然對這位熬了八年多還沒過門的兒媳婦挺滿意。
「小硯,小溪,快來坐,王嬸兒,開飯吧。」
楊夢溪賣了個乖,嘴甜道:「叔叔阿姨,打擾你們了。」
趙舒笑得歡實,「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呢?以後都是一家人,提打擾就見外了。」
魏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坐定在桌邊後就拿起筷子吃飯,完全沒有開口的打算。
第26章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子凌,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你嘗嘗這個湯,看合不合你口味?」長年下來楊夢溪已然算是習慣了魏硯對她的冷淡,越挫越勇的架勢卻迎風長,哪怕自說自話都能單方面唱一齣戲。
魏硯依舊不發一言,對她放到面前的那碗湯也視若無睹。
楊夢溪碰了釘子卻絲毫不氣餒,「子凌,這可是我親手熬的,小火慢燉了整整一個下午呢,你好歹喝一口嘛。」
魏硯繼續當她不存在。
魏墨不由自主瞟了楊夢溪一眼,心內惡寒,都說明騷易躲暗賤難防,這女人在他家一賴就賴一下午趕都趕不走,穿的還風騷兮兮,跟個站街娘們兒似的居然不嫌害臊。
在某種程度上,這兩兄弟的喜好還是比較相同的。
「小硯。」趙舒夾了一隻蝦放到魏硯碗裡,柔聲道:「小溪一片好意,你別總是拒絕人家,以後不還得搭伙過日子嗎?早點培養培養感情知道不?」隨後話鋒驀地一轉,態度秒變,「小墨,你一天天的臭著張臉給誰看呢?趕緊吃飯!」
「不想吃!」魏墨啪的一甩筷子,偏要和趙舒唱反調,「還培養感情呢?兩人要有感情早八百年前就培養出來了,用的著耽擱八年嗎?楊小姐你是瞎呢還是瞎?我哥擺明了就對你沒意思你還厚著臉皮貼上來幹嘛?」
「小墨,你跟我慪氣就算了,把氣撒小溪身上做什麼?」趙舒清清一大早就被白哲來了一出碰碰車,到現在還存著一肚子火,顧慮到魏國華在場不好說太多,誰曉得魏墨這小子嘴上也不把個門,當著人女孩子的面兒什麼話都敢往外蹦。
「哼,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魏墨朝魏硯暗暗使了個眼色,兩兄弟難得心有靈犀一點通。
「沒錯,」魏硯終於開了口,半分不留情面,「楊小姐風姿過人,我高攀不上,最近工作忙,等空了我就去找爺爺退了這樁婚事。」
趙舒也差點氣咻咻的甩了筷子,「小硯,你怎麼說話呢?」
「子凌,你......」
「我哥講得太對了啊,」然而楊夢溪剛紅著眼想開口就被魏墨搶白,「你風姿飄逸閃閃惹人愛,我哥哪吃得消?做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八年多,連猴子都能進化成人了!」
趙舒氣急,「你個混小子,想再吃老娘一頓□面杖是不是?」
眼見說著說著就起了硝煙味,一直沉默的魏國華猛地拍了記桌子,「都給我閉嘴,有什麼話等吃了飯再說。」
還想嗆聲的魏墨訕訕的摸摸鼻子,撈起筷子乖乖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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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滴敲打在透明玻璃窗上,將窗外的霓虹燈映出一片昏黃朦朧。
對於季默來說,時間就如一劑良藥,他可以花四年來回味,也可以用四年來準備,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即將要捕獲的獵物......
「季醫生,馬上就到八點了,你還不下班呢?」護士王慧敲敲門走了進來,紅著臉輕聲道:「對啦,我問過我姐了,咱們醫院的確有個姓白的病人,這個姓不常見,那人就在住院部的骨科。」
「麻煩你了。」
季默轉過身溫和的笑了笑,笑意卻半分不達眼底。
「季醫生客氣了,不過你打聽他幹嘛?這人快成咱住院部的名人了,尤其是骨科的幾個實習小護士都在暗地裡嚼舌根八卦呢,說他兒子是個同性戀,被後媽揪著頭髮扇了好幾個巴掌,那女的現在還天天跑來跟他老公又是哭又是鬧,就差手裡拿瓶安眠藥再找根繩子上吊了。」
季默半瞇起眸子,瞳孔泛起一絲幽暗,「這樣啊......」
王慧感歎道:「對啊,想想也是造業,人都殘了還落不著一個清淨,臉面都丟盡了,算了不說了,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外面好大的雨,你回去路上小心,這回可別不小心再從樓梯上摔下來嘍,拜拜。」
「拜拜。」
門被輕輕帶上,季默在原地站了許久後重新望向窗外,昏黃的燈光映照在他陰柔的面龐上,明明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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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哲開著屁股冒煙的小熊貓風風火火趕到了醫院,結果剛下車就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淋個正著,等他跑進住院部,渾身都被淋得濕透。
ICU外,蘇木正坐在椅子上發愣,見他一身狼狽,急忙脫下外套給他披上,「小師弟,怎麼不打傘?」
白哲深吸口氣,「沒事,爺爺怎麼樣了?」
蘇木黑眼圈濃重,下巴上冒出了鬍渣子,面色顯得極為憔悴,「師父他醒了,但、但是情況不太好......」
白哲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強自鎮定,「主治醫師呢?他怎麼說?」
「在給師父檢查......」
「你哪來這麼多但是但是!有話給我一次性說完行不行?」
蘇木抿了抿唇,驀然哽咽,「醫生說,說突發腦溢血的後遺症很多,師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癱瘓......小師弟?小師弟你怎麼了?醒醒!」
白哲只覺耳膜裡在不斷嗡鳴作響,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發黑,腳下一個踉蹌便一頭栽在地上暈了過去。
第27章 欲蓋彌彰
蘇木呼吸一窒,本就憔悴的神色又添了份驚恐,顫著指尖不停給他掐人中,「小師弟,小師弟你醒醒,醫生,護士!」
「幹什麼呢?不知道ICU外禁止喧嘩嗎?」值班醫生聞聲跑了過來,一看當場嚇了一跳,「怎麼回事?你還有功夫掐人中?趕緊給送到急診室去啊!」
蘇木一拍額頭,一把扛起白哲就往急診室跑,誰料才到半路他就醒了過來。
「大師兄,你放我下來。」
「小師弟?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沒,就是頭有點暈。」白哲唇色慘白,伸手推開蘇木就扶著牆步履不穩的重新走了回去,正好看到主治醫師從病房內出來,跌跌撞撞的過去抓緊了他手腕,「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樂觀,」醫生搖搖頭,措辭盡量委婉,「人雖然醒了,但是下半身已經確診喪失了知覺,還會不會出現其他症狀需要進一步住院觀察,你是病人家屬是嗎?」
蘇木見白哲又是一陣搖搖欲墜,立馬把他扶穩,紅著眼點了點頭。
「住院費可能不夠,你們記得盡早抽空去交。」
「知道了......」蘇木艱澀的應下,「那現在能進去看看嗎?」
「現在不行,患者剛剛恢復意識,身體還比較虛落,等過兩天狀況穩定後才可以准許繼續探視。」
「......謝謝醫生。」
蘇木撇開頭,暗暗抹去眼角的濕潤,扶著神情恍惚的白哲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小師弟,你別擔心,師父他會好起來的......」
良久,打破沉默的安慰顯得很是蒼白無力,「住院費的事兒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要是不夠的話大師兄這邊......」
「不用了,」白哲把臉埋進掌心,啞著嗓子打斷他,「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武館......已經被我賣了。」
蘇木使勁揉著通紅的雙眼,沉默半響後嗚咽,「也好,賣了也好,就算留著,師父他、他......」
白哲嗓音發悶,「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蘇木矢口否認,「我沒哭啊,就是沙子進了眼,咯的慌......小師弟,我在這兒守著就行,外面下雨呢,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別耽擱了明天上班,就算把武館賣了有錢了也不能亂花,班還是要上的,我在醫院附近租了住的地方,走幾步就到了。」
白哲猛地轉過身緊緊抱著他,脊背輕顫。
蘇木聽著耳邊隱忍的低泣,死死咬住下唇,輕輕拍著他背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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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華親自發了話,一頓飯吃的可謂鴉雀無聲。
魏墨草草往嘴裡扒了幾口就扔下筷子,「我吃飽了。」繼而起身就拉住了魏硯衣袖,「哥,你吃飽了沒?」
魏硯還挺配合,「飽了。」
魏墨眼裡閃著狡黠,「那就走吧。」
趙舒見狀,直接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擱,「想去哪兒?魏墨,你今天皮癢了是吧?你哥不在給我擺臉色,小溪來吃頓飯你給人下不來台,現在又跟你哥拉拉扯扯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給我回來坐下!」
楊夢溪有些尷尬,「阿姨,你別怪小墨,他還小呢,肯定也是無心的......」
「靠,你丫少來這套,世界那麼亂你裝純給誰看啊?」魏墨瞪了她一眼,「還有,別用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來偽裝你自己,它會水土不服!」
「你個臭小子胡言亂語什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國華,這小子也是你兒子你倒說句話啊?」
魏墨簡直煩的不行,回家十來天趙舒就天天在他耳根子邊念叨這念叨那,說來說去三句不離一頓罵,罵自己也就算了,還非要把白哲拉進來罵,行啊,拉進來也算了,偏要整的人丟了工作又家宅不寧,他前陣子打電話給魏硯的時候早從黎生嘴裡聽說了,白哲爺爺都被折騰的突發腦溢血住了院。
「媽,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什麼缺德事兒,人都是有底線的,兔子急了都會咬人,非要搞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你才甘心是嗎?」魏墨拉著魏硯快步往門口走,邊走邊吼,「我今晚住哥那兒,想讓我去魏氏上班你以後就消停點兒!」
趙舒險些跳腳,「你敢威脅我?」
魏硯臨出門前沉聲道:「媽,我今天來就是奉勸你一句,你的那些小伎倆別想著往我身上使,沒用。」
「你們、你們兩兄弟是不是串通好了成心來氣我?」
「阿姨,您消消氣,」楊夢溪立馬給趙舒順背,「身體是自己的,氣壞了就不值當了。」
「好了,讓他去,」魏國華被吵得頭疼,「我難得抽空早點回來吃頓飯一個個都要造反?小硯都這麼說了,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幹什麼蠢事了?」
「蠢事?什麼叫蠢事啊?如果不是小墨他......」
「小墨怎麼了?」
趙舒及時摀住嘴,拚命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魏國華起身走往客廳,板著臉冷厲道:「沒什麼就最好,楊小姐,天也晚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謝謝叔叔,阿姨您也別氣了,我就先走了。」
趙舒意識到自己這張嘴險些闖了大禍,再有火也不敢往外撒,拉著楊夢溪的手走到玄關,唉聲歎氣道:「好孩子,委屈你了,這兩個小兔崽子我回頭再收拾他們,外面雨大,到家了和我打個電話報平安知道嗎?」
楊夢溪坐進車裡,笑著道:「好,阿姨你進去吧,馬上要降溫了,您別著涼。」
趙舒略帶欣慰的進了屋,見魏國華正在看財經頻道,灰溜溜道:「我先去睡了,你別看太晚。」
「跑什麼跑,過來坐,跟我說說小墨的事兒。」
「有什麼好說的,不就......不就談對象了麼,那女的門不當戶不對的,讓我給打發後跟我慪氣呢。」
「真的?」
趙舒一邊往樓上走一邊點頭,「騙你幹嘛?」
魏國華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閃而逝,乍一看和魏硯像了個十足十。
第28章 酒後發瘋家常便飯
「你們腦子是被屎糊了吧?放你們幾天假一個個就知道去外面浪,浪浪浪,給老子浪成這個逼樣,」顧思陽坐在會議室的老闆椅上把鼠標砸的咚咚響,「你們自己睜大狗眼好好給我看看,這是一堆什麼玩意兒?這叫設計圖?這張誰設計的?自行車行道最大坡度為百分之三,你這個他媽能直接往下栽,我發你們工資是叫你們來幹活的,不想幹就給老子趁早捲鋪蓋滾蛋!」
「......」恩沛的員工被顧思陽罵得氣都不敢喘,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裝死。
「沒人滾就給我加班,連最基礎的東西都要犯錯你們吃飯怎麼不塞鼻孔裡?還有這個欄杆設計,方便讓人跳樓?這個這個,排煙和通風杵一塊兒是要幹什麼?一邊防火一邊往上澆油?」
一幹員工集體欲哭無淚,外面狂風暴雨,裡面暴風狂風,竟然還要苦逼的加班。
顧思陽氣的腦瓜子生疼,剛想再繼續罵幾句敗敗火,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白哲打來的,接起電話又是一頓吼。
「姓白的,你的間歇性怕麻煩病康復了?跟我還玩人間蒸發?搬家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還打電話來找我幹嘛?」
然而恩沛的員工眼見顧思陽吼著吼著就瞬間態度大轉變,語氣溫柔到堪稱驚悚。
「你......不是你別哭啊,怎麼又去喝酒了?好好好,我過去,你在哪兒?什麼?不知道?那你別亂跑,等著我去找你!」
顧思陽撂下電話,發現幾十雙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尷尬道:「看什麼看?散會散會,都回去給老子面壁思過。」
語畢就率先出了會議室開車走得乾脆利落。
「顧總的意思是不用加班了?」
「好像是的......不過電話裡的誰啊?不會是顧總的女朋友吧?嘖嘖,牛逼,人一哭就讓老大急得跟啥似的。」
「別瞎BB了,趕緊撤,謝天謝地謝謝老大媳婦兒,走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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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硯是在車開到半道上的時候被魏墨要死要活給拉到酒吧的。
「這就是你說的今晚住我那兒?」
「哥,我今天那麼幫你,你連謝謝都不說一句,陪我喝杯酒又不會少你一塊肉,我都快煩死了,」魏墨拉著他挑了個隱蔽的卡座,「再說了,外面雨這麼大,記者才沒那個閒功夫來這裡蹲點,何況這家酒吧在街尾的旮沓裡,人也不多。」
魏硯無奈的坐了下來。
黎生一臉崩潰的隨著他一起坐下,不是說好不用等了嗎?不是說好明兒一早去接嗎?結果他一頓飯還卡在嗓子眼兒沒嚥下就受到電話大召喚,不帶這麼玩兒的好哇,魏家難道還缺車少司機不成?
「黎特助,你哭喪著臉幹嘛?」魏墨招來服務員琢磨酒單,「哥,要喝什麼酒?我請客,你買單。」
魏硯:「......隨便。」
魏墨興致勃勃道:「芝華士怎麼樣?」
「隨便。」
「那就開瓶18年的。」
魏硯掀了掀眼皮,「你對酒吧還挺熟的,以前常混?」
「呃......」魏墨撓撓頭,乾巴巴道:「讀大學的時候和白哲......白哲?」
黎生一怔,立馬循著他目光望去,瞬間一臉驚恐。
臥槽!這是誰?
栗色的短髮濕噠噠的黏在臉側,有幾根還在往下滴水,淺色的運動服上濺滿了泥印子,外邊兒裹了件不倫不類的風衣,大的離譜,活像披了個麻袋,臉上還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雙唇卻白的沒一絲血色,整個人簡直和畢加索的畫風自成一派。
這樣也就算了,這間酒吧屬於輕音吧,黎生眼睜睜看著白哲塞了一把錢到服務員手裡,嘰裡呱啦不知道說了什麼,而後便搖搖晃晃走上了歌台。
魏墨:「......完了。」
黎生:「......完了?」
魏硯想起上次在『藍韻』裡白哲的強悍,不自覺揉了揉剛剛消去烏青的手腕。
「喂喂喂?喂喂喂!大家晚上好。」
魏墨抬手捂臉,不忍直視。
黎生順手撈過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壓驚,喝完才想起他還要開車。
酒吧裡的客人早看出白哲喝多了,滿臉看好戲的表情,有的還吹起了響亮的口哨。
「哥們兒趕緊來一首!」
「亮亮嗓子,唱的好今晚兄弟請你喝酒。」
白哲雙眼迷濛,對著話筒慢吞吞道:「在唱歌之前,我有話說......我建議大家對我現在的形象以理解為主,欣賞為輔,來來來,燈光燈光,看我的眼睛,知道我的眼裡為啥總是飽含淚水嗎?因為老子裝逼裝的格外深沉!」
魏硯手腕一抖,險些沒拿穩酒杯。
「小墨,解釋一下?」
「啊?」魏墨抬起頭,語氣帶著些許心酸, 「白哲這人吧,運氣一直有點背,又不怎麼喜歡人際交往,表面瞧著挺開朗,其實性子幾乎能歸到孤僻那一類,脾氣也不好,所以實在煩的狠了就拉著我出去泡泡吧喝喝酒什麼的,喝多了回回都發酒瘋,具體表現方式按具體情況來定......等酒醒了,大部分時候都會斷片兒。」
黎生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下,不是說不發酒瘋的嗎?
第29章 要死要活求抱抱
白哲和魏墨分手後一直在想,他可以有一段糟糕無比的愛情,但不能放縱自己有一個爛透無比的人生,倒霉 就像一個球,無論如何滾來滾去總有一個點能停止,可他現在明白了,這球分明就是一地球,滾到天荒地老也停 不了。
被蘇木勸著離開醫院,他渾渾噩噩走到了附近的酒吧一條街,打電話給顧思陽時已經暍到分不清方向,但他 知道自己哭得很難看,可他不在意。
酒精是個好東西,可以暫時麻痺他的神經。
「哥們兒,你到底要不要唱啊?都等著呢。」酒吧裡的客人見白哲突然對著話筒發呆,忍不住催促起來。
「唱,怎麼不唱,聽好了啊......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
改...天邊的你漂泊...白雲外......」
誰料白哲一開腔,酒吧裡頓時沸騰了,清一色的哄笑。
卡座裡的黎生感覺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二少......他唱的是什麼歌?」
魏墨攤了攤手,「大話西遊裡的《一生所愛》,明明五音不全還死不承認,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 「苦海...翻起愛恨...這世間...難逃避命運......」
魏硯鬼使神差的將目光定定落在白哲身上。
「相親...竟不可靠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濃密的長睫輕顫,白哲被濕漉漉的劉海遮擋的眼尾有淚水悄然劃過,酒吧裡雖燈光昏暗,魏硯卻看的真真切 切。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漂泊...白雲
外......」
「二少,」黎生總覺得哪裡不對,「他要唱幾遍?」
魏墨抹了把臉,蹦出四個字,「不停循環。」
黎生:「為什麼?」
魏墨解釋道:「因為他翻來覆去就會這一首。」
黎生:「......」白哲這種生物,他不是很理解是怎麼一回事兒?
魏硯低下頭拿出手機看時間,正巧拿到了銀色那部,上面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則短信,他掃了眼信息,淡淡 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魏墨有些躊躇,「哥,白哲怎麼辦?」
魏硯沉默一瞬,盼咐道:「黎生,把他帶上一起走。」
黎生得令後上台去拖人,白哲好歹算恆居的員工,扔著不管也不是事。
結果拖了半天愣是沒拖動。
「放開,你誰啊?別碰我! 」白哲輕輕巧巧就掙脫了他鉗制,反手就一拳揮了過去。
黎生哪料到他一言不合就動手?左臉挨了個結結實實,疼得呲牙咧嘴的,「你有病是不是?莫名其妙打我干什
麼?」
白哲眼神渙散步履踉蹌,嘴裡卻還不忘罵娘,「打的就是你這個小王八蛋,滾開,老子唱歌呢你煩不煩?」 還坐在卡座裡的魏墨見狀,條件反射縮緊了脖子,「哥,你相信我,要是沒人阻住,黎特助會被打的很慘。」 魏硯疲憊的捏了捏鼻樑,「那你說怎麼辦?」
魏墨慫恿道:「要不你去?你長的高也經打,主要別叫他看見我,我媽折騰那麼一出,我怕他見了我會上來咬 死我。」
魏硯低低歎了 口氣。
酒吧裡的客人看熱鬧永遠不嫌事大,尖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竟然還有幾個同樣暍高了的在一旁瞎助威。 「媽的,趕緊走,別擱這裡丟人現眼了!」黎生可謂火冒三丈,但又不好跟個醉鬼多計較,想再次去抓白哲手 腕,結果肚子上冷不丁又挨了一腳,險些沒直起腰。
白哲半瞇起眸子,十指關節捏的嘎崩作響,不料剛想再補上一拳,手腕第三次被抓住,隨即被拖著就往酒吧 門口走。
他甩了甩,一下子沒甩掉,乾脆用力把對方給往回拖,「放手,我要唱歌,酒還沒暍夠呢我不走!」
魏硯語氣冷然,「換個地方再唱,酒管夠。」
白哲迷迷糊糊道:「真的?你可別忽悠我。」
「不騙你,黎生,去開車。」
黎司機一手揉臉一手揉肚子,憋屈的把車開到了酒吧門口,魏墨眼疾腳快竄進副駕駛,還慫得把頭給埋到了 衣服裡,「把隔板升起來,快點快點!」
黎生麻木的照做,聽到關門聲就發動了車子。
十分鐘後,顧思陽一腳剎車停在酒吧街外,打著傘一家一家找人,他倒聰明,沒形容白哲長什麼樣,就問你 們誰見過一個醉鬼抱著話筒胡言亂語唱《一生所愛》,得到的回答令他氣得不輕,嗨吧不提,只要是輕音吧所有 吃瓜群眾一律表示有啊有啊,一首歌無限循環N遍就走了。
顧思陽從最後一間酒吧出來,怒氣卻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惶恐和擔憂。
拿起手機撥打白哲電話,卻提示無法接通。
顧思陽抬眸凝視著雨簾,輕聲呢喃,「阿哲,不是說讓你別亂跑的嗎......」
白哲毫無形象癱在後座靠背上,神智迷離,頭腦混亂,智商妥妥已經拿去餵了狗,他哼哼唧唧片刻,口齒不 清的問:「不是說要去唱歌暍酒嗎?」
魏硯鬆了鬆領帶,輕輕的嗯了一聲。
白哲聳著鼻尖湊到他身邊聞了聞,嘟囊道:「我好像認識你。」
魏硯伸手將他推開。
「幹嘛幹嘛?別鬧,讓我聞聞......這個香水味兒我記得來著,」白哲自言自語好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指著魏硯就來了這麼一句,「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長得特別高特別好看王八之氣能迎風搖曳帥出八百里地的那個那個 誰誰誰!」
魏硯:「......」
白哲為自己的機智點了N個贊,笑的一臉蠢樣,待笑了半響卻猛地撲過去開始剝他西裝外套,「脫了脫了,有 別的昧道!」邊說還邊七手八腳扯著他衣領卯著勁兒往下拉。
魏硯拗不過,乾脆自己解了扣子脫下衣服,「可以了嗎?」
「真乖......」白哲迅速搶到手裡,摸索著打開車窗就給扔了出去。
窗外大雨瓢潑,狂風捲著雨珠刮進來,頓時淋了兩人滿頭滿臉。
魏硯抹了把臉上的水,剛想伸手關窗,白哲就驀然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揪住他領帶不滿的抗議,「襯衫上也有 昧道!」
「你給我下去。」
白哲不依,「我不我不,咱倆都親過了你就是我的人,說!這麼久不來找我是不是跟別人好上了?還沾了那麼 噁心的昧道,脫了,你給我把襯衫也脫了!」
魏硯絕對沒有和醉鬼講道理的打算,用力扯回領帶後直接把他掀了下去。
誰料力道過猛,白哲一頭撞上了車頂,咚的一聲悶響光聽著就疼,顯然撞狠了。
他瞬間眼淚汪汪,滿臉委屈,「你......連你都要欺負我?媽的,老子不活了,老子今天就死給你們看! 」語
畢,手腳並用就往車窗外鑽,眨眼便鑽出了大半個身子。
魏硯見他來真的,膽戰心驚的把他拉了回來,「你瘋了?」
「放開我!」白哲不停掙扎,鐵了心要跳車,兩人在狹小的空間內你拉我我拖你,連車身都在打晃悠。
不過短短鬚臾,魏硯就被折騰的衣衫凌亂渾身濕透,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白哲也沒好到哪裡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發了羊癲瘋的瘋子,嘴裡還不斷嚷嚷著放手放手。
魏硯實在沒了轍,「我是不小心的,跟你道歉。」
「真的?你不是故意欺負我?」
「不是故意的。」
白哲紅著眼可憐兮兮道:「我好像有點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魏硯:「......」
「不樂意? 」白哲見他有一瞬間遲疑,扭頭又往窗外爬。
魏硯總覺得他就不該一時心軟,蘇木打過他電話,但酒吧裡太吵沒接到,於是發了他一條辭職短信。
他原本還在想,白哲上一次暍醉是因為和魏墨分手心情憋悶,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蘇木適時給了他一個答 案。
「別鬧了,過來......抱抱。」魏硯見他鬧得沒完沒了,不得已選擇妥協。
白哲二話不說就鑽進了他懷裡,「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那就別抱了。」
「不行,我給你過過味兒!」
魏硯輕歎口氣,「你屬狗的嗎?」
「你屬蝴蝶的嗎?到處沾花惹草?」
「沒有。」
白哲仰起頭,睜著朦朧的眼看他,「沒有什麼?」
「沒有沾花惹草。」
「嘿嘿......就我一個嗎?」
魏硯騰出一隻手揉了揉生疼生疼的額頭,「對。」
白哲眸中溢出一縷顯而易見的欣喜,再一次跨坐到他腿上,雙手攀著他脖頸,還將下巴靠在他肩窩窩裡使勁 蹭了蹭。
魏硯乾脆閉上眼任他折騰,他在酒吧裡也暍了酒,不至於醉,但這只醉鬼要想再跳車,他是真沒力氣拉了。 兩人渾身都濕噠噠的,粘在一塊兒誰都不好受,白哲卻怎麼都不撒手。
魏硯見他忽然安靜下來,問道:「睡著了嗎?」
「沒有。」說話的嗓音帶著很濃重的鼻音。
「別睡,容易感冒,馬上到家了。」
「家? 」白哲悶悶道:「我沒家,以前的時候武館就是我的家,但是我沒錢,就把我的家賣了,賣完我就後悔 了,可是錢花了,換不回來了 ......」
魏硯轉頭看向窗外,沉默不語。
第30章 皮皮奸手拉手,一起栽進水裡頭
魏硯的居所位於A市二環的『楓橋水岸』,和恆居離的不遠,屬於獨門獨院的歐式別墅,是恆居最早開發的項 目,算算也有六七年光景了,在正式開盤銷售前就給自己留了一套,從家裡搬了出來。
黎生提心吊膽把車開進院門,沒進車庫,停在了大門口。
陸駁打著傘剛走出來就見魏墨火燒屁股似的竄進了屋裡,「我困了,黎特助,陸叔,晚安。」
陸駁一頭霧水,「二少爺這是怎麼了?」
黎生降下車窗,「就是磕了蓋中蓋加炫邁,別管他了,陸叔啊,你趕緊去扶一把魏總。」前半路折騰的車都快 翻了,後半段倒是消停了下來,但他生怕他家BOSS已經被打的沒氣了。
陸駁一臉莫名的打開後門,等看清裡面的情況,頓時懵了懵,「大少爺,您、您還好吧?」
魏硯不大好,平時打理得乾淨利落的墨色髮絲亂的不成樣,襯衫被扯得領口大開,領帶還莫名其妙打了個死 結,他見車門打開,拍拍跨坐在他身上挺屍的醉鬼,「到了,下車。」
「到哪兒了? 」白哲左眼迷糊右眼朦朧,偏過頭就看見陸駁在車外杵著,口齒不清的抱怨,「有個長得很奇怪的 抽像化老頭擋著你讓我怎麼下去啊?我沒力氣不想動,你抱我。」
陸駁:「......」他長得很奇怪嗎?
黎生:「......」什麼叫『你抱我』?他忍不住把隔板降下幾寸往後瞄了一眼,匡當!下巴掉了,短短的幾十分鐘
是不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什麼?
白哲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魏硯動一動,委屈的不行,仰起腦袋就朝他眨了眨濕漉漉的小鹿眼兒,特為無辜的 問:「你是不是嫌棄我?」
陸駁和黎生看得眼珠子差點脫眶而出,見過女人撒嬌賣萌的,但沒見過男人特麼也可以!
魏硯頭疼不已,只好抱著他下了車,用的還是一個公主抱,他可以想像如果不這麼抱,白哲一定是雙腿圈著 他腰直接掛他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等他走進了大門許久,黎生和陸駁還處在『臥槽這是什麼情況』之下,半天都回不過神。
陸駁默了片刻,好心建議,「黎先生,雨這麼大,要不你今晚擱這兒住下?」
「不了......」黎生機械的掛檔,「讓我回去好好冷靜一下......」
「路上小心。」
「好的。」
魏墨一早就竄的沒了影,魏硯乾脆抱著他上了三樓。
白哲還在嘟囔,「不是說唱歌暍酒嗎,你要帶我去哪兒?」
「先洗澡,不然會感冒。」
眼睛乾澀的厲害,白哲費力的環顧四周,沒看出個所以然,就覺得樓梯在不斷晃啊晃,晃得他胃裡難受。 魏硯將他抱到了浴室門口,「自己洗吧。」
白哲踉蹌著落了地,感覺腳像踩在了一團棉花上,然後唯恐魏硯會跑了一樣一把圈住他脖子,「我們一起洗......」
「你酒瘋發夠了嗎?」
「我沒發酒瘋,我們親都親了,抱也抱了,一起洗澡怎麼了?你是不是害羞了?沒事,快點把衣服脫了,我不 喜歡你身上的昧道......」白哲伸手想解他襯衫紐扣,結果解了半天一顆都沒解開。
魏硯被他煩得心生惱火,「你能不能安分點?」
白哲眼淚說來就來,止不住的往下掉,邊哭還邊底氣十足的質問:「你剛剛還說就我一個,現在扭頭就吼 我?」
魏硯險些被氣笑,「趕緊洗澡,洗完睡覺,我沒那麼多功夫陪你瞎鬧。」
白哲突然用力抱住他的腰不依不饒,「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一起洗一起洗,」說著,死命拖著他往浴室裡 拉,「快點啊,別彆扭扭的幹嘛?」
魏硯低暍,「放開。」
白哲越抱越緊,「不放!」
於是兩個人就在浴室里拉過來扯過去,絆倒了凳子碰翻了擺飾,乒乒乓乓的動靜就像在打仗。
陸駁拿著兩套睡衣站在房門口沒眼看,最後默默的轉身走了,他還是等等再來吧。
而魏硯早已被磨得耐心徹底宣佈告罄,剛想用蠻力就發現兩個人四條腿也不知怎的就跟交叉似的纏在了一 起,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妙,然而一句別亂動還沒說出口白哲就已經腳下打了滑。
『撲通』一聲響,這只醉鬼一腦袋就栽進了浴缸裡,魏硯被他死死抱著腰,想要倖免於難絕對沒那可能,連帶 著一塊兒給栽了進去。
白哲猝不及防間暍了好幾口洗澡水,頂著一腦袋漿糊從水裡冒出一個頭,鼻子酸的他整張臉都揪成了一團 兒,濕嗒嗒的衣服貼在身上還難受的要命,但手不聽使喚,怎麼脫都脫不下來。
「你幫我把衣服脫了,難受......」
魏硯狠狠抹了把臉,認命了。
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白哲穿的少,除去蘇木給他裹在外面的風衣,裡面就穿了一套運動服,魏硯把脫下來 的濕衣服隨手扔到地上,不經意往水裡一瞄,霎時有些發怔。
白哲雖然身量小,但因為常年練武又不怎麼喜歡出門,白皙透徹的肌膚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看起來格 外清爽乾淨,尤其是屁股特別緊實挺翹,內褲還是卡通的海綿寶寶。
魏硯怔愣過後,倏然失笑。
「你衣服也脫了,不然抱著不舒服......」白哲跟八爪魚似的纏到他身上,赤裸的手臂蹭過他後頸,滑不溜秋的
觸感令魏硯體內莫名湧過一陣顫慄......
他仰頭靠在浴缸邊緣用手背蓋住了雙眼,心想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你快點好不好?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白哲揪著他領帶把他拉起來,扁著嘴耍無賴,「再不脫我就 親你了。」
魏硯歎了口氣,已經被折騰的沒了脾氣,扯掉領帶脫下濕淋淋的襯衫褲子,再一次無力的仰頭靠在浴缸邊 緣。
精窄的腰身,修長的脖頸,平整的腹部,一雙腿不僅長,還直,肌肉不算發達,卻極具爆發力,白哲不爭氣 的嚥了記口水,嗓子一陣發緊。
他天生就是個gay,在他眼裡看男人就跟直男看女人一個樣,尤其是如今面前的這個『女人』還乖乖脫了衣服躺 那兒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他要還能忍的住他就是一聖人。
要是擱在清醒的時候,有魏墨和趙舒這層原因在,他敢指天發誓,魏硯就算光著身子追在他身後跑個十條 街,他要回一次頭他就是一標準的流氓!
但酒精除了麻痺人的神經,還能壯人的狗膽和色膽,白醉鬼現在顯然已經精蟲上了腦,早把魏墨和趙舒給丟 到了腦後,啞著嗓音低聲道:「你身材真好......」語畢,抖著爪子不停在他身上摸來又摸去。
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白哲起了什麼反應魏硯不用看都知道,意識到腰上的東西,他瞬間冷了臉,「別對著 我發春,我沒那方面愛好。」
白哲眨了眨眼,笑得猥瑣,「我有就行!」
魏硯:「......」
白哲得寸進尺,「讓我親一口好不好?」
魏硯拍開他作亂的手,拒絕的乾脆利落,「不好。」
白哲卻置若罔聞,稍使了些力氣就掰過了他腦袋,近在咫尺的唇色澤嫣紅,彷彿帶著一股致命的誘惑力,讓 他想也不想就親了上去。
魏硯臉色陡然陰沉的可怕,一腳就將他踹開,起身快步出了浴室。
白哲冷不丁挨了一記心窩踹,捂著胸口呆了半響,暈暈乎乎沉進了水裡,直到水涼透才消了滿身躁熱,步履 不穩的爬了起來。
浴室連著洗手間,外面就是臥室,他一見到床眼皮就開始打架,一頭就栽到了被子上。
十分鐘後,陸駁抱著一套睡衣打開房門進來,見他渾身濕漉漉的躺著,無奈拿了個毛巾幫他擦乾後扯過被子 給他蓋上,走進浴室一看,當場傻眼。
不就兩個大男人洗了個澡,怎麼搞得跟偷情現場一樣?
結果他剛拎起地上的濕衣服打算拿去洗,口袋裡就叮昤噹啷掉出了一堆東西。
手機、錢包、鑰匙、充電器、打火機,半包煙,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型折疊軍用刀,全是白哲的隨身家 當。
陸駁的一張老臉不停抽搐,等拿起魏硯的衣服,從褲子口袋裡又掉出了一堆東西。
兩部手機、錢包,還好,就兩樣。
他簡直要朝這兩位祖宗跪下了,有錢也不是這麼個敗法兒啊?
三樓書房內,落地燈形只影單的矗立在大型的書桌旁,散發著昏昏黃黃的光。
魏硯穿著浴袍坐在電腦前輕輕點擊著鼠標,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根燃了小半的煙,半干的墨色髮絲有些凌 亂的落在鬢邊,嗆人的煙草味過喉入肺,刺激著身體每一個細胞都發出強烈抗議。
電腦屏幕幽白的光映出他俊朗的眉眼。
滅了煙看看時間,快凌晨兩點了,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乾脆打開幾份合同瀏覽了起來。
窗外稀里曄啦的雨聲響了一整晚,一直到早晨六點左右才歇了兇猛的勢頭,漸漸停止,直至靜謐。
-----------------------作者有話說------------------
關於浴缸裡為啥會提前有洗澡水?我說陸駁是個貼心的管家你們信嗎?(無辜臉)
第31章 飯前滾一滾,有益身心健康
熹微晨光從窗簾縫隙內照射而進,魏硯揉著發漲的眉心走出書房,輕輕打開了隔壁臥室的門,見白哲睡得 沉,放輕腳步進更衣室換好衣服就下了樓。
「大少爺,您醒了?早飯馬上就做好了,您再等等。」劉嬸兒聽到動靜,笑著從廚房探出一個頭,「陸伯說家裡 來了客人,昨兒好像還暍了不少酒,早飯我特意做了點清淡的。」
魏硯沒應,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陸駁恰巧走下二樓,手裡還抱著一個盒子,「大少爺,衣服都洗好了,但這些東西您看怎麼辦?三部手機都給 進了水沒法用了,錢包裡的錢也被水泡得稀碎。」
魏硯往盒子裡看了一眼,「哪來的刀?」
陸駁:「是從白、白少爺的衣服裡掉出來的。」
魏硯起身泡了杯濃茶醒神,語調聽不出起伏情緒,「我書房有幾部備用手機。」
「好,那要不要我順道去把白少爺和二少爺叫醒?時間也不早了,等吃了早飯黎先生估計來接您去公司了。」
「去叫吧。」
陸駁抱著盒子上了三樓,一進書房就被煙味嗆的咳了幾聲,納悶的去開窗通風,等換好三部手機的電話卡, 又抱著盒子敲了敲隔壁的臥室門。
誰知道才敲了一聲門就開了。
白哲頂著一腦袋雜亂雞窩頭,一臉面癱的站在門口,身上套著的睡衣大的過分,領口鬆鬆垮垮的吊著,露出 了瘦削的鎖骨和大半個白皙圓潤的肩膀,衣服下擺長的快到了膝蓋,褲腿打了好幾個卷才不至於給踩著......
陸駁定定神,「白、白少爺,您醒了?我還要去叫二少爺起床,您先去一樓吧,該吃早飯了。」
白哲一晚宿醉,到現在頭還疼的要命,特別懷疑自己暍了假酒,聞言也不說話,就癱著一張臉死死盯著地 面,半響後才扯扯衣袖往樓梯邊走,等走到二樓,剛好和被陸駁強制性拖起來的魏墨打了個照面。
白哲:「......」一臉死樣。
魏墨:「......」一臉驚恐。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開腔。
樓梯邊蔓延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迷之沉默。
還是陸駁率先開了口,奇怪道:「都愣著做什麼?大少爺等著你倆吃早飯呢。」
兩人齊齊打了個抖,默契十足的。
「那個,白哲?好巧啊,你也擱我哥這兒來、來蹭飯?」魏墨假裝抬頭望天,若無其事的遠遠繞過他身邊,打 著小抖晃晃悠悠往樓下走。
陸駁催促,「白少爺,走吧。」
「嗯。」白哲心不在焉的下了一截樓梯,不料兩個褲腳匆忙間卷的卷太鬆,左褲腳踩右褲腳,華麗麗的翻著跟 斗滾了下去!
「小心!」陸駁頭皮一麻,一把老骨頭卻是拉不住他,只得出聲提醒,「二少爺,你也小心!」
魏墨不明所以的回過頭,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滾成一團的白哲連帶著乒乒乓乓一起往樓下摔,速度 很快,姿勢很帥。
客廳裡,魏硯正坐在沙發上暍茶,突然就見兩團人影哀嚎著從二樓滾到了一樓,不帶停的一頭撞上了沙發, 垂下眼簾蹙緊眉宇,指尖顫了顫,卻只放下了茶杯沒作理會。
劉嬸兒急忙跑到客廳,見狀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哎喲二少爺您怎麼樣?還好吧?」
魏墨被她扶著胳膊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只覺後背生疼生疼的,呲牙咧嘴的說不出話。
陸駁心都快被嚇得蹦出了嗓子眼兒,追下來扶起了還在地上挺屍的白哲,「我的親娘小祖宗啊,玩命兒呢這 是?白少爺,您沒事兒吧?」
白哲勉強擠出一抹笑,「沒、沒事......」
魏硯扶著發漲的額角,出口的嗓音略帶沙啞,「吃飯吧。」
白哲聽到他的聲音,四肢瞬間僵硬,剛想動動脖子,卡的一聲,扭了 ......
陸駁:「......」不說沒事嗎?這聲音光聽著就疼的慌。
魏硯起身走向餐廳,魏墨哭喪著臉跟在身後,心想為什麼白哲那貨倒霉還得連著他一塊兒受罪?
陸駁見白哲還站在沙發邊出神,好心扶著他手臂,面露擔憂,「白少爺,還能走嗎?」
『『......育,,
結果他剛走了一步,忘了褲腿還沒往上捲回去,右褲腿踩左褲腿,頓時摔了個大馬趴。
白哲:「......」這他媽到底是哪個混蛋的睡衣!
陸駁猝不及防下沒穩住身形,跟著一起跌了個狗吃屎。
劉嬸兒:「......」覺得今兒一早別的什麼都不用做,扶人就夠夠的了。
魏硯萬分頭疼,腳步一轉,走到白哲身邊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冷著臉走進了餐廳。
魏墨:「! 」
「靠,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白哲轟的一下鬧了個大紅臉,甩著跟唱戲似的大長袖扭著身體不停掙扎,眼角 餘光瞟到魏墨,見他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臉愈發紅得滴血。
昨晚的假酒一定有毒,劇毒!
魏硯神情冷得幾乎到了陰沉的地步,直接把他丟到餐廳的椅子上,跟丟一麻袋一樣。
白哲本就摔的屁股疼,被這麼一丟,疼得眼角沁出了大顆生理性淚水,他揉著腰呲呲牙,可謂火冒三丈,「姓 魏的你丫不會輕點啊?媽的,疼死了 ......」
魏硯指尖神經質的蜷縮了幾下,坐定後看向石化的魏墨,口氣生硬無比,「要吃就過來吃,不吃就趕緊滾。」
魏墨:「......」他哥是不是又吃錯藥一根筋兩頭堵了?莫名其妙抱白哲就算了,明明從來不說髒話的,明明他
倆才是親兄弟,明明他也摔了!
想畢,他火速竄到桌子邊坐下,乖乖道:「哥,我吃。」
早餐的確很清淡,一鍋白粥,幾碟子小菜,還有鮮搾豆漿和白煮蛋。
白哲餓慘了,就昨天第一天上班和黎生去吃了頓中飯,晚飯都沒吃就跑去醫院看白雲海,結果晚上就灌了一 肚子酒,然後發了神經病......
他擼了擼袖子,但是袖管太寬鬆,擼上去掉下來,擼上去掉下來,沒完沒了了,連盛碗粥都費勁。
一碗粥毫無預兆放到了他面前。
白哲低頭看著碗中不停晃動的米粒子,抽抽嘴角,從裡面感受到了深深的嫌棄。
第32章 可能鬧騰特能吃的大胖兔子
魏墨斜眼看看白哲跟前那碗粥,又看看魏硯,果斷不平衡了,「哥,你也給我盛一碗唄?」
「你自己沒手? 」那態度冷淡的很。
魏墨雖然打心底裡怕他哥,但前提是魏硯動了氣來了真格的,要擱平時也有膽子懟他幾句,就比如現在。
「你這區別對待也忒明顯了吧?再說了,你倆關係什麼時候這麼熟絡了?」敢情昨晚在車裡不是打架?
假裝成空氣暗落落暍粥的白哲手一抖,險些打翻了碗。
「從今天開始你去魏氏上班,我等等讓黎生順道稍你過去。」魏硯慢條斯理的剝著雞蛋,答非所問。
魏墨扁扁嘴,「不想去,要不我去你公司上班怎麼樣?」
「免談。」
「為什麼不行啊?」
「沒有空缺職位。」
「誰說沒有了? 」魏墨也撈過一個白煮蛋在桌上滾了滾,「黎生又是給你當助理又是給你當司機的,你也不體諒 體諒人家,老大不小的娃兒了,再這麼下去遲早過勞死,這兩個職位隨便勻一個給我不就行了?」
魏硯淡淡道:「我已經招了新助理。」
魏墨眼都瞪大了,「哥,你存心的是吧?把那人辭了,我去給你當助理,反正我說不想去魏氏,說不去就不 去!」
「隨你,如果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訴爸。」
「......」魏墨把雞蛋三兩口給塞進嘴裡,再一次偃旗息鼓,洩憤似的鼓著腮幫子把一碗粥暍的稀啦作響。
白哲蔫蔫的垂著頭吃早飯裝深沉蛋定,突然感覺腳邊有一團奇怪的東西在拱他,低頭一看,是只毛茸茸的大 胖兔子。
「......小毛豆? 」大師兄的心肝寶貝兒怎麼在魏硯家?還肥成了這樣?
大胖兔子滴溜著眼一下竄到白哲的膝蓋上,還仰頭不停聳著小小的鼻尖兒看他,瞬間萌的他不要不要的。 魏硯道:「蘇先生上次走的急,就托我照顧著。」
「那啥......」白哲抱著小毛豆支支吾吾道:「我今天上午有事,想請假......」
「去醫院?」
白哲點頭,飛速瞄他一眼,「我去給我爺爺交住院費,然後把車子拿去修,再幫大師兄把小毛豆送去他不抱著 兔子睡不好覺。」
魏墨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你是我哥新招的助理?」
「怎麼?你有意見? 」白哲猛地站起身。
「沒有沒有沒有! 」魏墨急急忙忙拖著凳子往後挪。
被白哲連帶著跌了個狗吃屎的陸駁正好一瘸一拐走進餐廳,「大少爺,黎先生來了,在門外候著呢。」
魏硯沒什麼胃□,放下剝了一半的雞蛋,「昨天洗的衣服干了嗎?」
「已經烘乾了,白少爺,衣服我就放在您之前睡的臥室裡,還有您的東西我幫著收拾好了,但手機進了水沒法 用,所以換了一個。」
白哲尷尬的無地自容,「謝謝啊......我先上去了! 」語畢,一把丟掉小毛豆提溜著褲腿就火燒屁股似的往三樓
跑。
等一頭衝進房間關上門,他彭的一聲癱倒在厚實的地毯上,死了。
白哲總覺得生活從來不讓他舒坦,總是隔三差五的狠狠給他來一巴掌,提醒他再犯錯就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就盼著他掙扎著從無邊火海裡爬出來,涅槃?屁,屍變還差不多。
「完了完了......」白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剛想來一個鯉魚打挺,打到一半,卡嚓一聲,腰又給閃了一下。
「......」他顫顫巍巍的爬到床沿,一眼看見折疊整齊的運動服邊放著一個小盒子,裡面都是他的家當和一個新
手機。
迅速開機,來電提醒的短信叮叮叮的響了起來,足足有五六十個,全是顧思陽打來的。
白哲心有慼慼然,惶惶不安的回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那頭沒聲音。
「陽陽?」
那頭還是沒聲音。
白哲抓耳撓腮急的不行,「陽陽,對不起啊......」
「你在哪兒? 」顧思陽的嗓音沙啞不堪,縱使隔著電話,還是透出了一股深不見底的疲憊。
「我......」白哲頓了頓,「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仁德私立醫院,你車旁邊。」
「知道了,我馬上到。」
白哲掛了電話,用力揉了把臉,換好衣服揣好一堆東西就拎上蘇木的外套下了樓。
劉嬸兒在餐廳收拾碗筷,陸駁正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見他下來起身道:「白少爺,大少爺和二少已經走 了,這是車鑰匙,大少爺交代過了,說借您輛車開,主要意思就是上班千萬別遲到,開車最好別去撞。」
白哲:「......」
陸駁見他呆愣著不說話,強硬的把車鑰匙塞到他手裡,「這也是大少爺的一番好意,您昨兒醉的糊里糊塗被帶 回來,佔了大少爺的床,他認床認的厲害,一宿都沒落著睡,我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那麼好過,連二少這個親兄弟 都不例外,來,拿著,這是蘇先生的兔子,可能鬧騰特能吃,八成是見蘇先生老不來以為自個兒被丟了撒氣兒 呢,您帶回去吧。」
白哲:「......」
車是超級拉風的敞篷跑車,是魏硯的爺爺魏建榮幾年前在他生日時打包從國外給買的純進口貨,魏硯就是嫌 它太高調就一直擱著沒開過。
白哲拎著風衣和兔籠子呆呆的站在車庫裡,眼都快被它閃瞎了。
「那個......陸叔,自動擋的啊?我開不習慣......」拒絕意味委婉又明顯。
陸駁笑瞇瞇道:「沒事兒,有自動駕駛功能,您只要把個方向盤踩踩剎車就行。」
「......」車飾豪華到吊炸天,白哲眼皮子直跳,扶著腰縮著腦袋坐進去,連手都在抖。
「陸叔,打個商量?我還是打車走吧......我這人吧,運氣不大好,要是刮了蹭了......」
陸駁仍舊笑瞇瞇的,「對了,大少爺還說了,您要是真不小心給撞了也沒事兒,反正放著也是落灰,主要是上 班別遲到就行。」
靠!魏硯那混蛋是有多怕他上班遲到啊?
白哲臉都綠了,乾脆咬咬牙就開著車就往醫院趕,一路上的回頭率可謂當場爆了表。
第33章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能解氣
等到了仁德,他尋著記憶找到小熊貓的停車位,果然看見顧思陽的車停在旁邊,他人就靠在車身上抽煙,一 見到白哲就從鼻孔裡冒出一個冷哼,涼涼道:「喲,純進口跑車?你傍上大款了啊?認二郎神當主人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白哲拉長著臉把車停好,誰料剛下車就迎面重重挨了一拳,直接把他給打懵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倒抽一口涼氣,不用想就知道嘴角肯定破了皮。
「陽陽,你犯什麼神經?打我幹嘛?」
顧思陽雙眼佈滿濃重的血絲,下巴上更是鬍渣子叢生,他扔了煙頭就一把揪住了白哲衣領,一字一句就像從 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你還知道打我電話?怎麼不乾脆死外面得了?你當我是什麼?你的一條狗是不是?呼之則來 揮之則去?」
待語畢,不解心頭氣,再次捏緊拳頭一拳打上了他左臉,下手一點不馬虎。
白哲因著昨晚的事兒一肚子煩躁沒處撒,當即不客氣的抬腿踹了過去,「想打架是吧?行,要打就打!別跟我 逼逼叨叨的,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顧思陽捂著胸口退了一步,脖子上一根一根泛起暴怒的青筋。
「借你上次一句話,道歉有用還要拳頭幹什麼?白哲,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哭著一個電話我扔下工作就 巴巴的過去找你!」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勉強壓下翻滾在胸腔裡的怒意,「行,這些都不講了!但你給我個解釋,你車是哪裡來 的?我就不信魏硯給你的那幾個子兒能買的起這種車,你喜歡男人你和魏子然搞上了我什麼話都不說,也沒一點 兒看不起的意思,但就他媽就看不慣你這副自暴自棄的德行!」
「我去你的自暴自棄! 」白哲揉了把亂糟糟的頭髮,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他大口喘粗氣,不停在原地打轉,突 然猛地抓住顧思陽手腕用力一擰一壓,咬牙切齒道:「你瞎啊?老子的小熊貓屁股都禿了你沒看見是不是?尾燈碎 成這樣你叫我怎麼開?還被魏硯他媽追著打,魏硯借我輛車開而已又不是把車送我了你激動個什麼勁兒?為了躲 那個死變態我就差住到貧民窟去了,別說出租車,連個破公交車和地鐵站都沒有!」
顧思陽措手不及下沒躲過,手臂冷不丁又是酸又是麻,險些給他跪下。
白哲一直很寶貝這輛小熊貓,昨兒是硬著頭皮開到醫院的,心疼的不行。
他見顧思陽神情樵悴,放開手一把將他推了老遠,抹了把嘴角,見手背上都是血沬子,悻悻道:「這次我理 虧,不打了。」
主要是白哲一早就從樓梯上給滾了下來,只來得及護住腦袋和臉,不動不知道,現在和人過兩招,渾身上下 都疼得厲害。
顧思陽臉色難看的很,「你說這是魏硯的車?你昨晚住他那兒了?」
白哲一怔,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都、都是意外......」
「你! 」顧思陽抖著手戳著他鼻子恨鐵不成鋼,「你就儘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吧你,叫你離他遠點兒遠點兒,你 不聽就算了還往他身邊湊?你他媽屬狗的吧?人精神病院裡的二百五十三點都比你腦瓜子清醒!」
「遠點兒遠點兒怎麼離啊?」白哲面紅耳赤的嚷道:「我現在就在給他當助理!」
「當助理?」顧思陽打了他兩拳好歹是心裡平衡了點兒,抹了把臉低聲問:「怎麼回事兒?」
「等等和你說,」白哲嗓子都吼啞了,「我先去給爺爺交住院費。」
他從車裡拿出蘇木的外套和兔籠子,小毛豆正滴溜著眼好奇的看著他五花八門的臉,然後裂開嘴笑了。
「靠,這隻大胖兔子都快成精了。」白哲自顧往住院部走,等到了大廳就把它擱在服務台,眼不見為淨。
顧思陽站在原地半響,還是板著臉跟了上去。
A市的附屬二院人才濟濟,是醫學界綻放出的一朵奇葩,但絕逼和白哲的八字犯沖。
季默在內科也算一名人,人長得好,脾氣也好,還是一高材生,多少懷春小護士都盼著和他一起共沐愛河, 最好是能踏上婚姻這條板上釘釘的路,白哲也是這麼想的,日盼夜盼,就盼著這個腦殘能趕緊一隻腳踏進墳墓別 出來詐屍污染地球空氣了。
今天是週三,輪到王慧值早班,清清一大早她就哼著小曲兒開始堅守崗位,眼角瞟到一個瘦高的身影,臉刷 的就紅了,「季醫生?你怎麼來這麼早?」
季默穿著一身淺灰色風衣,笑的如沐春風,一句話說的暖昧不已,「特意來找你呢。」
「找、找我?」王慧臉更紅了,活似灌下幾罈子烈酒後的飄飄欲醉,「找我什麼事兒......」
「給你帶的早飯。」季默笑道:「對了,昨晚你說的那個姓白的病人是不是叫白洋?」
「對啊,」王慧捧著早飯,一顆少女心瞬間沉淪,把聽來的八卦跟倒豆子似的曄曄往外倒,「就叫白洋來著,聽 說是被幾個小混混打斷了腿,肋骨也斷了不少,挺慘的......季醫生,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兒,昨晚沒睡好,你忙,我去趟住院部。」然後朝她眨眨眼,轉身走了。
王慧雙手捂著泛紅的臉,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完全忽略了他眼底閃過的一絲冷意。
季默走進十五樓骨科,手裡還拿著一束花和一個果籃。
要是白哲在場,鐵定會朝他豎中指,再賞他一連串罵娘:人面獸心,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兩面三刀,不知 廉恥。
「老娘辛辛苦苦抽時間來照顧你,你說說什麼叫被我氣的?明明就是被你那個不要臉的兒子給氣出了毛病關我 半毛錢關係?你以前不也不待見那老頭嗎?現在來裝哪門子的老好人啊?」
還沒等季默靠進病房,老遠就聽到了嗓門頗大的咒罵聲,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不緊不慢的走 了進去。
第34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白洋正臉色難看的躺在中間的病床上,陳倩倩氣咻咻的坐在床邊,兩邊的病人格外淡定,一副見怪不怪的神 情,充耳不聞的功夫顯然修煉到了家,反正每天早上都會來上這麼一出,權當她是個準時准點的鬧鐘。
季默把帶來的花和果籃放到床頭,笑著喊了聲白叔叔。
白洋面露疑惑,「你是?」
「我是二院的醫生,也是白哲的高中同學,前陣子遇見他了,隨口聊了幾句,聽他說您病了,所以特地過來看 看您。」
白洋苦笑道:「小伙子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季默唇角始終掛著溫文爾雅的笑,「一點小心意。」
陳倩倩掀起眼皮子狐疑的瞟了他一眼,「你說前陣子遇見白哲了?什麼時候?」
季默思忖片刻,道:「就是國慶之前的那幾天。」
陳倩倩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季默見氣氛有些僵硬,沒說幾句就告了辭,「白叔叔,我還要上班,就不打擾您休息先走了,空了再來看
您。」
「老白,我也走了,等等小穎的學校有家長會。」陳倩倩猛地站起身,隨意扯了個借口就急急忙忙追著季默往 門外走。
白洋凝望著她背影低低歎了口氣,明明才四十左右的年紀,臉上卻盡顯疲憊和老態,鬢邊髮絲花白。
陳倩倩的心思他明白,鬧來鬧去無非就是惦記著白雲海的武館,好轉手給賣了弄點錢過闊太太的生活,在A 市這樣的大城市人都分出了個三六九等,有錢有權輕而易舉隻手遮天,沒錢沒勢就苟延殘喘的掙扎在底層,想要 出人頭地太難太難。
他就一小小的保安,每個月的工資除了養家餬口幾乎沒什麼多餘的,白哲讀大學的四年全靠白雲海幫忙和他 自己四處打工攢錢維持下來,當初趕他出去也是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事後想要彌補純屬忙羊補牢,白哲壓根就 不領情,錢打過去沒幾天就被重新打了回來。
白洋早看開了,白哲如果能有大出息也不想去佔什麼便宜,要是一輩子就這麼安安穩穩打工過日子,他覺著 也沒什麼不好,就圖他能平安健康,所以當陳倩倩抖出白哲是同性戀的事情借題發揮撒潑的時候,他雖氣,但過 後想想,他這個爸做成這樣,的確沒資格說半個『不』字。
而病房外,陳倩倩三兩步就追上了季默,「你等等。」
季默走的不快,聞言停下腳步,「有事?」
「你說你是白哲的同學? 」陳倩倩說話向來不拐彎抹角,「那他的手機號你知不知道?白雲海之前在你們這裡住 過院,現在也不曉得被那小子給轉到哪家醫院去了,你既然是二院的醫生,總該有本事查到吧?」
季默慢悠悠的轉過身,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啞然失笑,「阿姨,您也太高估我了,我說不知道,您 信嗎?」
陳倩倩雙手抱臂斜睨他,「你覺得我會信?」
「阿......」季默瞇了瞇眸子,驀然俯身湊到她耳邊,嗓音幽沉而緩慢,「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白哲交完住院費就打電話給4S店叫人過來拖車,等到了ICU,見蘇木一大早就已經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心裡有些發酸,「大師兄,你怎麼不多睡會兒再來?」
蘇木神情透著明顯的倦色,「我不放心。」
白哲把風衣外套還給他,「小毛豆我給你帶來了,就放在一樓的服務台,你等等別忘了領回去。」
蘇木伸手揉揉他的腦門頂,「謝謝小師弟,我還想抽空去魏總家拿呢,順便把二十萬退回去,都辭職了也不好 老放別人那兒......嗯?你臉咋了?」
他一眼就看見了白哲臉上的淤青,眉宇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你怎麼又被人打了?哪個小王八羔子下這麼狠的 手?告訴大師兄,大師兄幫你去弄死他!」
「我打的,」顧思陽板著臉走過去,「來,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
蘇木一怔,訕訕的撓頭,「一時口誤,顧師弟莫怪,我只是看不得小師弟受欺負。」
「我沒事,陽陽跟我鬧著玩兒呢,」白哲渾身就像被車碾過似的疼,揉著腰坐到了他身邊,「怎麼好端端辭職 了?算了,我也不多問了,二十萬你留著吧,我去幫你還,爺爺怎麼樣了?」
「醫生說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就能允許探視。」蘇木急道:「錢不要你還,師父的住院費我今早去查了一下,差 點把我嚇出心臟病,賣武館的錢你別亂花,以後師父出院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顧思陽冷冷哼了一聲,「蘇師兄,你就別瞎操心了,阿哲現在就是個一夜暴富的百萬富翁,幾十萬小意思罷 了。」
蘇木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小師弟,武館你到底賣了多少?」
白哲摸摸鼻子,又伸手比了個三。
「三......三百萬? 」蘇木險些原地爆炸,「你坑了誰啊?哪個傻帽錢多的沒處去出手這麼大方?」
顧思陽語氣泛酸,「的確,人魏總就是不一樣,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不是我這個凡夫俗子能比的。」
白哲尷尬的不行,「是三千萬。」
蘇木:「......」
「你我給過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顧思陽反應過來,一把揪住白哲衣領就往電梯邊拖。
「放手,一大早就吃錯藥了是不是?大師兄你回去,沒你什麼事兒,」白哲捏著他手腕狠狠一甩,直接給甩了 開去,整整衣領低吼,「別動手動腳!」
顧思陽眼紅的厲害,雙手骨節因過於用力而直泛蒼白,「行,不動手動腳,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車 裡,你給我從頭到尾解釋清楚!」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恰巧在此時打開。
白哲剛想說話,一看來人就驟然陰沉了臉,「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陳倩倩拎著包走出來,吊著眉毛環視一圈四周,末了陰陽怪氣道:「嘖嘖,這家醫院可真夠高檔的,你小子踩 狗屎運中彩票了還是傍上大款兒了?怎麼?我來看看我公公還犯法了不成?」
第35章 人至賤則無敵
顧思陽生氣歸生氣,但永遠和白哲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當即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你少來這套,還公公?說 不出來也不嫌臊的慌,你要不去武館鬧白爺爺能住院?貓哭耗子假慈悲!」
而陳倩倩聞言,居然一反常態的沒生氣,「我今天來是找白哲的,跟你這個外人沒關係,邊兒去。」
「為了武館的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白哲不想和她多做糾纏,「天道酬勤已經被我賣了,就賣了兩百萬,全給 爺爺交住院費了,一分都沒剩。」
「你說什麼? 」陳倩倩頓時沉不住氣了,把來這兒的目的瞬間給拋到了腦後,「賣了?你個死小子有什麼權利賣 它?」
「你這話說的可真讓人大牙都得笑掉,」顧思陽自顧插嘴,全程瞎掰,「武館早就被白爺爺轉到了阿哲名下,你 說他有什麼權利?當然是名正言順的權利,不然阿哲哪來的錢把白爺爺轉到全市檔次的私人醫院?」
陳倩倩的闊太太夢碎得猝不及防,氣得整個人都在隱隱發抖,突然甩起包就朝白哲劈頭蓋臉的揮了過去,「你 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老娘今天就替你爸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哲昨天上午就被趙舒拎著包追著滿停車場跑,現在一見到包就怕,轉身就往安 全通道裡竄。
顧思陽見他跑了,條件反射跟著他一塊兒跑,「阿哲,你等等我,媽的,女人瘋起來怎麼跟一狗一樣到處咬 人!」
陳倩倩披頭散髮追了上去,但體力不及倆大男人,追了一半就有些力竭,火得當即口不擇言,「白哲,你知道 你媽為什麼死的這麼早嗎?都是被你這個喪門星給害的,要是知道你就是個變態,八成死了還不能瞑目!」
「操! 」白哲聞言,額頭全是因怒意而凸起的青筋,他想也不想就用雙手撐住欄杆,越過身後的顧思陽就迅速 折了回去。
「阿哲!」
白哲氣得整張臉都呈現扭曲狀態,抬手就朝陳倩倩狠狠甩了個巴掌,繼而一手揪住她頭髮一手掐住她脖子, 一字一頓道:「你剛剛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咳咳......放手......」
陳倩倩沒想到他真會動手,動作快的壓根不給她丁點反應時間,瞬間漲得臉紅脖子粗,驚駭萬分的不停對著 白哲拳打腳踢,見他非但沒鬆手,反而掐的越來越緊,眼底終是溢出了恐懼,慌亂之下只得用尖利的指甲在他手 背上又抓又撓。
「阿哲!」顧思陽一向對白哲的氣力望而生畏,心驚肉跳的去扯他,「你冷靜一點,這樣會搞出人命的!」
「人命? 」白哲不顧手背上的疼痛,掙獰著臉低吼,「她有膽子罵我媽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我十三歲沒了媽, 白穎那時候都六歲了,我計較過什麼?陳倩倩你自己想想我跟你們母女倆計較過什麼?」
「救、救我......」極度的呼吸困難令陳倩倩瞳孔渙散,眼中全是生理性淚水,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由此可見
白哲力道用得有多大。
她掙扎著向顧思陽投去求救的目光,發麻的頭皮令她腦中陡然清醒過來。
顧思陽知道白哲這人吃軟不吃硬,不敢說重話火上澆油,只得放柔了聲線低聲勸著,「阿哲,放手,你搞死了 這種人得不償失的,而且白爺爺還等著你去照顧呢你說對不對?」
白哲眼底猩紅一片,卻終究鬆了力道。
「咳咳......」陳倩倩得了功夫喘息,悄悄從兜裡摸出一隻黑色打火機快速塞進了白哲口袋裡,兩人本就靠的
近,他處在氣頭上,而顧思陽又一門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了勸人上,一時竟誰都沒有察覺。
「阿哲,是鐵哥們兒你就聽我一句話,先放手,反正現在武館也賣了,錢都幫白爺爺交住院費給花沒了,看她 以後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再說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別便宜了這個瘋娘們兒。」
白哲沉默片刻,鬆開手一把將她推了開去。
陳倩倩心有餘悸的靠在牆上拍著胸口邊咳嗽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左臉頂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鼻涕眼淚幾 乎糊了一臉。
顧思陽這才看見白哲手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眼光陰翳的盯著她咬牙切齒道:「還真是一隻亂咬人的瘋狗,遲 早死在你這張口無遮攔的嘴上!」
「你們......你們等著!」陳倩倩靠著牆緩了半天才緩過了勁,撂下一句話後抖著手打起了電話,「喂?警察同志
嗎?快救我,有人要殺我,對對對,在仁德私立醫院!」
「操! 」顧思陽眼疾手快揮掌劈落她手裡的手機,「你腦子有病啊?」
陳倩倩後怕的不行,一臉驚恐縮在牆角語無倫次,「你別過來,別過來!」
「我......」顧思陽抹了把臉,險些給氣笑。
白哲冷聲道:「陽陽你別管她,我看她還想怎麼鬧。」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顧思陽知道白哲的底線就是他母親姚晴,而陳倩倩卻非要作死的狂奔在這條底線邊拉 都拉不回來。
白哲的家庭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白洋和姚晴屬於老一輩的包辦婚姻,自打處一個屋簷下過日子起就沒什麼感情,白哲的出生並沒帶來任何實 質上的改變,人都說重男輕女,偏偏白洋那人特喜歡女兒,而姚晴又因為月子沒坐好而落下了病根。
那時候A市正處於發展階段,白哲一家子住的那一地段往好聽了說叫郊區,說難聽了就是一鄉窩旮沓,經濟 實在算不上好,而白洋年輕的時候可謂是那一片出了名的混子,整天游手好閒啃老本,不務正業瞎晃蕩,後來直 接撒手不管跑到了 A市說要闖一闖,最後名堂沒闖出半點,倒給闖出了一貼心小棉襖,就是白穎那丫頭。
小三帶著女兒登堂入室,姚晴沒什麼意見,白雲海卻差點氣瘋,拎過白洋就毫不留情的揍了一頓,揍完之後 就把這對母女乾脆利落的掃地出門,這種丟臉的兒他兒子做的出他這個做爸的臉上哪掛的住?
白洋卻跟鬼迷了心竅似的和姚晴離了婚轉而和陳倩倩火速領了證。
這下好了,連鎖反應和火星撞地球一樣快的令人猝不及防,姚晴沒熬幾天就斷了氣,白洋和白雲海的父子關 系徹底搞僵,白哲那時候剛小學畢業,自從在葬禮上哭的稀里曄啦後一腳就跨入了長達五年多的叛逆期,拉幫結 派打架鬥毆抽煙暍酒無所不能。
白雲海看不下去,逮著機會就要和他過兩招順道打壓一下他的囂張勁兒,誰知道一個不慎就讓白哲猶如開了 成倍的洪荒之力一樣成了初中裡的霸王,高中裡的混混頭子。
直到高三收了心奮戰高考,誰料接二連三又出了季默那一檔子事和暑假裡白穎那丫頭要推他下樓結果自己給 滾下去的事,於是偽裝的臉面徹底撕破到補也補不回來的地步。
離仁德不遠就是警局,110來的快走的也快,直接把三人給一鍋端了回去。
一個小時後,警局的協調室裡,陳倩倩哭哭啼啼的坐在椅子上,顧思陽和白哲拉長著臉坐在另一邊。
負責協調的警員頭都要被哭炸了,勸道:「陳女士,你先別哭,驗傷結果也出來了,你這屬於輕傷中的輕
傷......」
「什麼叫輕傷中的輕傷? 」陳倩倩後怕勁兒過了,指著自己的臉和脖子就嚷嚷,「你看看這一個巴掌印這一圈掐 痕,我差點被他掐死,難道還要等死了才構成故意傷害是不是?」
警員無語道:「那你想怎麼處理?」
「賠錢,什麼精神損失費醫藥費都賠給我,不賠我就告他!」
顧思陽白了她一眼,就跟看一神經病似的。
警員翻翻資料,更加無語,「法律上他也算你兒子......」
「兒子? 」陳倩倩吼道:「你見過要掐死他媽的兒子嗎?」
「......」警員心累到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乾脆不理她直接問白哲,「那你這邊兒什麼說法?這位陳女士的意
思你也聽到了。」
白哲態度明確,「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讓她去告。」
陳倩倩雙手叉腰,就差拍桌了,「好你個小兔崽子,寧願去坐牢對不對?警察同志,我就要告他,沒商量 了!」
顧思陽頓時火冒三丈,拉起白哲的手也吼開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死娘們兒看看阿哲的手背,被你抓的說是血 肉模糊都不為過,要不是你說話沒分寸阿哲會動手嗎?我們不告你故意中傷算好的了別得理不饒人!」
「老娘替他爸教訓這個不孝子怎麼了?誰讓他自作主張賣了武館?」
「你要不跑去武館鬧白爺爺就不會住院,不然賣了武館那兩百萬能給花完嗎?說來說去都是你自己折騰出來的 凹糟事兒你擱這兒嚷個屁啊?」
「安靜安靜! 」警員臉都黑了,「來警局是叫你們來吵架的還是協調的?都當我是白板對嗎?」
陳倩倩和顧思陽訕訕的閉了嘴。
第36章 牛逼哄哄的警察叔叔
警員敲了敲桌子,神情嚴肅,「要想把這事兒處理了就給我心平氣和的協商,要比嗓門大就別報警。」
這般說著,他莫名壓低嗓門湊到了白哲耳邊,「白先生,俗話講的好,這社會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最怕 的就是那種不要錢死纏著不放的,懂我意思不?」
顧思陽離的近聽了一耳朵,突然覺得這哥們兒說的好有道理他無法反駁,片刻後乾脆也湊過去小聲勸了一 嘴。
「阿哲,陳三八不就想趁機撈點兒嗎?能就此打發了也好,不然沒完沒了的鬧騰,你就不說了,她現在已經知 道了白爺爺住的醫院,再找上門胡言亂語撒潑扯皮,你還真弄死她不成?」
白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沉默半響後問陳倩倩,「你要多少?」
「怎麼?怕了? 」陳倩倩聞言,冷冷哼了一聲,「不多,一百萬。」
「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 」白哲險些壓不住在心頭翻滾的怒氣。
警員怔了怔,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陳女士,要不你還是告他吧,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要有一百萬我還給 你當我傻?我能去賄賂法官,反過來告你敲詐。」
顧思陽撇過頭一個勁發笑。
「你什麼意思? 」陳倩倩不樂意了,「警察有你這樣兒的嗎?」
「我怎麼樣了?我說的是大實話,賠你一萬就頂了天了,還想要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再告他殺人 罪? 」警員又翻了翻資料,慢條斯理道:「對了,你不還有一女兒嗎?她能賠著好幾百萬,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從此迎娶高富帥當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你信嗎?去吧去吧,隔壁就是聞名A市的最高雙子大樓,去跳,保 准你死的沒有後顧之憂,我用人格和作為警察的尊嚴擔保,絕對給你做假證就是他推的,還不是失手就是存了心 故意的。」
白哲眼一彎,差點也跟著顧思陽一起笑場。
陳倩倩臉上果斷掛不住了,「那、那就一萬,你現在打給我,這是卡號!」
白哲乾脆利落的掏出手機給她轉賬,轉完後警告道:「錢我今天給你了,但你最好別再來撒野,還有,你是怎 麼找到爺爺醫院的事我不和你追究,不過你可千萬別露出馬腳,不然的話......」
意猶未盡的話最有威脅力,陳倩倩本就心虛,這下更虛了,「放、放心,咱倆的賬一筆勾銷!」
說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警員搖頭歎氣的收了資料,「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就鑽錢眼兒裡了麼?」
顧思陽笑著上前和他握了握手,「警察同志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免了吧,」警員走出協調室,嘴裡還自言自語,「真是,耽擱我吃飯時間。」
顧思陽等他走了,一張笑臉瞬間又拉了下來,就跟表演現場版川劇似的,「您老終於捨得換新手機了?好像還 是愛瘋8啊?」語氣相當不可捉摸。
白哲眼神閃爍,點了點頭。
顧思陽疲憊的揉揉太陽穴,攬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來來來,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你這段時間做的傻.逼事。」
白哲自覺逃不過,吞吞吐吐的解釋,「不是我不聽你的話,我那幾天不發高燒嗎?腦子一抽抽就跟魏硯簽了合 同,昨晚純屬暍懵圈了,陽陽......要不我請你吃飯當賠罪?」
「沒空,我得趕緊回去監督那群浪到沒人形的小崽子們。」顧思陽打了輛車回仁德,等到了醫院停車場,他板 著臉走到自己車邊,說是急著回去,結果卻靠在車屁股上摸出一根煙背著風點上了。
昨晚下了一場暴雨,A市果然開始降溫,天氣還陰沉沉的沒一絲陽光。
白哲穿的少,縮著脖子走到他身邊,「給我也來一根壓壓驚。」
顧思陽一言不發,掏出煙連帶著打火機一塊兒扔給了他。
白哲哆嗦著點上後狠狠吸了一口,嗆人的煙草昧瀰漫進肺裡,手背被風一吹,鑽心的痛。
兩人相顧無言的抽煙,誰都不開腔。
「阿哲,其實我......」顧思陽率先開了口,吐字模糊,聲若蚊蠅。
「嗯?你說什麼? 」白哲感覺自己的酒勁都還沒過,腦子亂的不行,繚繞的煙霧有些迷了眼,顧思陽說的話他 一個字都沒聽清。
「沒什麼,對於你那腦子來說21世紀太危險,還是趁早回侏羅紀吧,」顧思陽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損了他一句, 損完不過癮,又是蹦出一句,「你簡直就是X+2大於4的解集!」語畢,鑽進車裡一腳油門走的一乾二淨。
白哲還靠在車屁股上,險些栽了個跟頭。
友誼的小船怎麼說翻就翻?
他憋屈的拿出手機看時間,登時嚇了一跳。
「怎麼都一點多了? 」時間過的太快,他完全沒反應過來,風風火火開著那輛拉風跑車趕到恆居時快兩點了, 然而等開到地下車庫前才猛然記起他把卡都落在了小熊貓裡,車早被4S店拖走了。
保安大叔還以為來了哪個大客戶,一見是白哲,癱著臉道:「你這車的檔次升得夠快啊?跟坐火箭似的,第一 天上班趕著午飯點來,第二天打算趕著晚飯點是麼?」
白哲輕咳一聲,「我請假了來著,就是忘記帶卡了 ......」
保安無奈的揮手,「行了行了,趕緊進去吧,下不為例。」
白哲鬱悶的停好車坐電梯到了頂樓,做賊一樣溜到了辦公室門□,不知怎的就犯了尷尬症,杵在原地半天都 沒勇氣進去。
「白助理?你給魏總當門神呢?」
「......」白哲扭過頭,見是一個穿著標準職業裝的高挑姑娘,越發尷尬,「是Yuki啊,沒,我這就進去了。」說
完,擰開門就使了一招凌波微步,直接閃進了辦公室裡。
「誒,等等,你來了就順便把咖啡幫我端進去。」
白哲探出一隻手和一個頭,弱弱道:「給我吧。」
「你跑那麼快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Yuki把咖啡遞給他,還趁機在他手臂上揩了一把油,笑得花枝亂 顫,「嘖嘖,你皮膚可真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了個飯?咦?你臉怎麼了?」
「沒、沒事。」白哲打了個抖,果斷吃不消專屬於女人的熱情勁兒,迅速關上了門。
第37章 脫衣服幹什麼
顫顫巍巍端著咖啡往裡走,白哲隔著屏風縫隙瞄了一眼,見魏硯不在,頓時大鬆口氣,把咖啡放到辦公桌上 後回到了一屏之隔的助理室,癱在椅子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除了渾身酸痛手背痛,肚子還唱起了空城計,早上食不下嚥的就暍了幾口粥,現在餓得腦袋發暈。
他起身又跟做賊似的跑到魏硯辦公室溜了一圈,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能暫時充飢,一眼就看見茶几上放著 一個飯盒。
白哲嚥下嘴裡泛起的酸沬子,心想都這個點了魏硯肯定已經吃過了,他實在餓的不行,壯著膽子打開了飯 盒,見裡面的菜色頗為賞心悅目,不僅色香味俱全,底層還配了一道什錦海鮮湯。
他撈起筷子就狼吞虎嚥的往嘴裡扒飯,爭取在魏硯回來前徹底毀屍滅跡,魏大總裁的辦公室又不是只有他一 個人能進來,誰知道是他吃的?
恆居近來最大的一個項目『金陵國際』正在啟動階段,雜七雜八的事接踵而至,魏硯一早來到公司還沒顧得上 喘口氣就召開了會議,等會議結束都快下午了,午飯都沒逮著功夫吃上一□,乾脆讓餐廳開小灶給送了上來,不 過就回休息室瞇眼小憩了一刻鐘,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白哲正頂著一張五花八門的臉毫無形象明目張膽偷吃他的 飯。
魏硯挑了挑眉,「好吃嗎?」
白哲正吃的歡快,聞言順嘴道:「味道還不錯,就是鹹了點兒,我口味偏清淡,下次別放這麼多鹽,渴死了, 有水沒?」
魏硯扶額,忍不住啞然失笑,轉身倒了杯溫開水遞過去,偷摸著吃他飯就算了,還吃的挑三揀四也是少見。 白哲順手撈過杯子就仰頭咕嚕咕嚕往喉嚨裡灌,灌到一半時眼角餘光驀然瞥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
邊...."
「噗__」他做賊心虛,一 口水直接就給噴了出來。
「魏魏魏?咳咳......魏硯! 」白哲丟下杯子猛的站起身,條件反射就往後面竄,爭取拉開一個太平洋的安全距
離!
魏硯一驚,「你......」『小心』兩個字還沒說出□,白哲在慌亂間已經撞到了身後的屏風,大概是他『起跳過猛』造
成的衝擊和力道過大,屏風晃了一晃,又晃了一晃,搖搖欲墜。
魏硯蹙緊眉宇一把扯過還在發怔的白哲,見屏風第三次打了個晃,繼而朝後倒了過去,正巧砸了助理室的辦 公桌椅子以及電腦。
乒乒乓乓叮叮光光,蝴蝶效應來得太快太猝不及防,桌子倒了又砸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型資料架,資料架倒 了又砸到了旁邊的一台備用投影儀,短短一瞬間,豎著的全橫著了,橫著的一股腦兒全散架報廢了。
助理室分分鐘面目全非,活像遭襲了地震大災難。
白哲回過神,感覺整個恆居都跟著抖了三抖。
他眨了眨眼,呆頭呆腦的看了看辦公室裡的一片狼藉,再呆頭呆腦的看了看魏硯,一時還處在懵逼狀態。 臥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魏硯當真是無可奈何,「疼不疼?」
白哲一臉蠢樣的『啊? 』了一聲。
魏硯只得重複,「我說你的後背,疼不疼?」
白哲驟然煞白了臉,彎著身子冷汗直冒,這道屏風到底是用什麼玩意兒做的?這麼結實這麼硬?
魏硯歎了口氣,「你請假一上午到底做什麼去了? 一張臉和開了染缸一樣?」他舉起兩人還握在一起的手,「手 背又是怎麼了?被抓成這樣?」
白哲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掙開他的手,磕磕巴巴道:「沒、沒事,就是和人發生了點小摩擦......」
魏硯顯然不信,垂下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白哲正好抬起頭。
估計是兩人湊得近,身高差又太萌,一不留神就嘴對嘴親了個正著。
魏硯:「......」
白哲:「! ! ! 」
他再一次鬧了個大紅臉,立馬手忙腳亂把人推開,跟個小蝦米似的縮到沙發邊,還把頭埋進了膝蓋裡裝起了 鴕鳥。
容他好好冷靜一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魏硯伸手抹了抹嘴,結果抹了一手油光發亮。
他掀起眼皮子看向廢墟成堆的辦公室,就覺白哲這人一定是屬掃把星的。
這道屏風是用正宗的紅酸枝雕成,熱帶木材一般都重的要命,擱這兒幾年了都沒人能撞得動它,白哲八成自 帶滿點倒霉屬性,碰什麼什麼就遭殃完全不帶商量。
阿基米德曾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整個地球,若是輪到白哲,給他一個爆發點,他鐵定能拆了整座 樓。
魏硯揉了把臉,見他還在裝死,無奈道:「起來,蹲著不累嗎?」
白哲慢吞吞的抬起頭,臉上全是眼淚。
「你......」魏硯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乾咳一聲,「你哭什麼?」
「我沒哭!」白哲心裡拔涼拔涼的,滿心都是酸楚,「就是給疼的......」
魏硯幾不可聞的又歎了口氣,走進休息室拎了個藥箱回來,「那你別動,我給你擦點藥。」
他用棉簽沾了碘伏,「兩隻手,伸出來。」
白哲猶豫半響,伸出了兩個爪子,「你輕點兒......疼啊!」
「叫什麼叫?又不是酒精。」魏硯不由自主放輕了動作,不經意的問:「你又去非禮哪個女人了?對方下手這麼 狠?」
白哲給自己喊冤,「非禮你妹啊,明明是那個死娘們兒先來惹老子的!等等,什麼叫『又』?」
魏硯答非所問,「你後媽陳倩倩?」
「除了她還能有誰? 」白哲憤恨不已,「再等等,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別亂動,」魏硯換了一根新棉簽,看著他那張五花八門的臉,「臉呢?被她咬的?」
「怎麼可能?」白哲朝天翻了個白眼,「被顧思陽給打的,我不就放了他一晚鴿子嗎?真是的 你給我擦了什麼?」
魏硯被他幾聲嚎震得耳朵疼,「這回是酒精了,頂著一臉碘伏你好意思出門?」
白哲疼得眼淚汪汪,酒精擦上去又涼又痛,那酸爽簡直無法形容。
「好、好了嗎?」
魏硯扔掉棉簽後從藥箱裡找出了一瓶藥酒,「好了,脫衣服。」
「什麼? 」白哲差點跳起來原地爆炸,「脫衣服幹嘛?」
啊啊啊啊啊!
第38章 未婚妻VS未來老婆
魏硯慢條斯理道:「你早上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又撞上屏風,不把淤青用藥酒揉開,過兩天有你受的。」
「不不不,不用了! 」白哲一臉驚恐萬狀,慌慌張張的往旁邊挪,「我受的住絕對受的住!」
魏硯晃晃手裡的藥瓶子,琥珀色的瞳孔中不自覺漾起一絲笑意,「後天去丫市出差,估計得跑好幾天工地,你 確定吃的消?」
「啊? 」白哲懵了懵,毫無底氣道:「應該沒問題的......吧。」
魏硯忽然正色道:「行了別鬧了,我對你那副白斬雞一樣的身體沒興趣,衣服脫了去沙發上躺好。」
白哲只覺一股血氣猶如脫韁野馬轟轟轟的往腦門頂衝!
什麼叫脫了衣服去沙發上躺好?話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暖昧?
「嗯? 」魏硯盯著他的臉面露疑惑,「臉怎麼那麼紅?酒精過敏了?」
「沒沒沒,沒有!」白哲頭搖成了撥浪鼓,有些犯結巴,「你你你,你離我遠點,你、你要幹嘛?別扯我衣 服!」
「別亂動。」魏硯從掀起的衣角邊看見他渾身都是磕出來的青紫,比想像中的要嚴重很多,把手裡的藥酒扔到 沙發上,臉色當場冷了下來。
「你不動我就不動! 」白哲身上疼的不行,跟蝸牛似的又往一旁悄悄挪了挪,一挪之下才發現蹲久了兩條腿麻 的厲害。
魏硯乾脆故技重施,一把將他打橫抱起。
白哲瞬間炸毛,「姓魏的誰准許你抱老子了?老子有手有腳又不是一女的,你丫放我下來下來!」
魏硯不顧他的掙扎三兩步走到沙發邊,「你想讓我用扔的還是丟的?」
「兩個選擇有什麼區別啊?」白哲一半是尷尬一半是彆扭,鼻尖滿滿都是熟悉的香水味,令他莫名加快了心跳 頻率,恨不得自己能死過去一了百了。
魏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昨晚不還求著我抱你嗎?」
白哲:「......」面如死灰。
「消停了? 」將他輕輕放到了沙發上,魏硯擰開了藥酒蓋,「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我、我自己脫......」白哲崩潰,乾脆破罐子破摔,三兩下扯掉身上的衣服,趴在沙發上把臉埋進靠枕裡悶悶
道:「冷死了,你快點。」
魏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倒了藥酒在手心搓熱後就在他背部揉著,用的勁兒還不小。
白哲一口咬上靠枕,疼到頭皮都在發麻。
魏硯道:「忍著點,不用力淤青揉不開。」
白哲死命攥著拳頭淚流滿面,結果等剛開始那陣痛楚過後就不停抖著肩膀發顫。
魏硯納悶,「你扭什麼扭?」
白哲雙肩顫得停不下來,「你換個地方,好癢......」
魏硯手上動作一頓,繼續揉,「癢也忍著。」
「哈哈哈哈......魏、魏硯......」白哲實在癢得熬不住,連痛都顧不上,翻身就將後背抵住了沙發靠背,抱著靠
枕蜷縮成一團悶聲發笑,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你等等,不行,太那個了吃不消......」
魏硯無奈的扯過他一條腿,「那揉膝蓋?」
白哲瞇著眼笑得臉抽筋,「哈哈哈......好、好......」
魏硯重新倒了藥揉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膝蓋,許是彎著腰不太方便,在他身邊坐定後把他腿夾到了自己腿上, 入手觸感光滑,白哲皮膚本就白,明明是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還一根汗毛都不長。
魏硯揉著揉著目光就不經意瞥見了他的腳。
圓嘟嘟的腳趾頭像嫩藕芽兒似的,腳趾甲透著健康的淡粉色,他鬼使神差用發燙的手掌握住白哲的腳心,發 現不大不小剛剛好。
「! 」白哲正抱著靠枕笑到發癲,冷不丁來這麼一下著實嚇了他一跳,「你幹嘛?」
魏硯泰然自若的收回手,順道不輕不重在他腳底板撓了撓,「找找你身上還有哪些癢癢肉。」
「......你個混蛋! 」白哲剛想縮回腿,又是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發笑,「不帶這樣兒的啊?要揉就好好揉,對
了,大師兄是不是辭職了?」
魏硯緊抿著唇點了點頭。
白哲抱著靠枕沉默半響,「卡號給我,我把二十萬還你。」
魏硯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用了。」
白哲想不通,「怎麼不用?」
魏硯隨口道:「過幾天去Y市出差,你留著定機票開銷用吧,省得再去向財務那兒報銷。」
「開什麼玩笑啊你? 」白哲無語,「定機票開銷也用不著那麼多吧?」
「那就算上以後的出差,總有用完的一天。」
白哲:「......」
「那辦公室的東西你要不要估算一下損失?我、我賠......」
魏硯硬邦邦的蹦出四個字,「你賠不起。」
「......」白哲懵,「多、多少?」
魏硯意昧不明的睨他一眼,「光屏風就七位數。」
白哲掰著手指數了數,「還好不是八位數......」
魏硯垂下眼簾沉聲道:「天道酬勤已經正式過戶到我名下了。」
「這麼快?」白哲怔了怔,秒懂他話中的含義。
武館轉讓過後師兄弟們就得盡快遣散,這筆遣散費是怎麼都少不了的,更何況白雲海暫時還不能出院,住院 費又是一大筆,等出院了還得找好一點兒的地方住,租房顯然不大現實,白哲原本打算等空下來就去問問房價, 要是再這麼一賠,分分鐘捉襟見肘。
白哲弱弱道:「魏總,要不我們打個商量?」
魏硯:「什麼?」
白哲:「......分期付款怎麼樣?」
魏硯面無表情撈過了他另一條腿揉,語氣更顯生硬,「隨你。」
「姓魏的!」不料白哲剛鬆了口氣就跟被殺毛豬一樣慘叫出聲,「你輕點會死啊?」
魏硯神情閃過一絲尷尬,放輕了手下的力道。
「晤......這還差不多......」白哲扭了扭腰,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裡頭,沒過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結果正犯困就陡然就被一道尖利嗓音驚飛了睡意!
「你們在幹什麼?」
白哲連忙抬頭,見一個打扮特洋氣的姑娘正氣勢洶洶站在門口,身後跟著黎生,臉上的表情是三分無奈四分 震驚,還帶著五六分古怪。
「......」白哲窘迫的不行。
他想要收回腿從沙發上下來,卻被魏硯抓住了腳踝,他若無其事的繼續揉著淤青,出口的語氣卻冷到像結了 冰渣子,「出去。」
楊夢溪作為一個女人,第六感和腦補能力有著與生俱來的強悍。
魏硯常年身居高位,別人跑前跑後端茶送水伺候他他偶爾都會嫌人礙眼,現在卻愣是換成了他伺候別人,還 一臉的心甘情願,這情況擱誰都無法不多想。
「子凌,他是誰? 」楊夢溪哪肯走?她對魏硯的話置若罔聞,踩著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就快步跑到了沙發邊。
白哲靈光一閃,頓時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急忙抽出腿,「你鬆開我,我要穿衣服!」
魏硯這回倒乖覺的鬆了力道,理理袖口就靠在了沙發上,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甩給楊夢溪,只再次冷然道:「我 再說一遍,出去。」
「子凌,你這麼這樣? 」楊夢溪扁扁嘴撒嬌,「我不過是想來找你吃個晚飯,幹嘛對我那麼冷淡?我問你呢,他 是誰啊?」
魏硯抽過一張紙巾擦手,沉默不語。
白哲抖抖雞皮疙瘩,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僵硬的調整出一張笑臉,「你是楊小姐吧?初次見面,我是魏總 新招的特別行政助理,白哲。」
楊夢溪將他上下一番打量,「助理?子凌的助理不是黎生嗎?什麼時候換成你了?」
黎生看著辦公室內的一片狼藉,心裡活動尤為激烈,卻還不忘適時插了一句嘴,「楊小姐,我現在轉職了,是 魏總的司機。」
楊夢溪雙手抱臂,語氣透出一股酸意,「行,助理就助理,那你給我一個解釋,你們剛剛到底在幹什麼?」
白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不小心撞到了屏風,魏總給我上個藥而已。」
「上藥你去醫院啊?還得勞煩子凌親自動手?你算哪根蔥哪根蒜? 」楊夢溪明顯快嫉妒瘋了,因著魏硯的態 度,她第一次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再開口就半點不留情面。
「依我看你就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我覺著你來當助理是假,抱大腿才真吧?既然都知道我是子凌的未 婚妻還和他靠這麼近,跟勾搭有婦之夫的三兒有什麼區別?」
白哲抹了把臉,按捺住脾氣,「楊小姐你這話就說得奇怪了,什麼叫三兒?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勾搭你未婚夫 了?凡事都講求一個證據,你別血口噴人,再者你也說是未婚夫那不還沒領證嗎?」
楊夢溪就是個千金大小姐脾氣,被這麼一懟當即就耐不住了火,「衣服都脫了不叫勾搭叫什麼!」
白哲真心被氣到了,口不擇言,「我一爺們脫個衣服怎麼了?你再看看你,穿了就跟沒穿,還是一女的你害不 害臊?」
站在門口的黎生連忙把門關嚴實,省得鬧得整個公司都知道。
結果他一轉頭就見他家魏BOSS正饒有興趣的旁觀白哲和楊大姑奶奶鬥嘴。
等等!黎生用力揉了揉眼,一臉都是日了狗。
第39章 專業坑弟一百年
魏硯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淡到幾乎令人察覺不到,要不是黎生跟了他這麼多年整天都對著一張萬年 不變冰山臉這次也絕對發現不了。
他暗落落縮在門口盡量把自己當空氣,唇槍舌戰什麼的他完全不想參與進去,唯恐一個不慎就被殃及池魚。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這種劍拔弩張下一秒就可能一言不合引發撕逼大戰的場合,他家魏大總裁到底為什麼要 笑?
而站在沙發邊互相嘲諷怒懟的兩人表情已經升級到了一臉要弄死對方。
楊夢溪早氣得瀕臨抓狂!
她之所以來恆居就是因為打魏硯電話一直沒人接,昨晚一頓飯不歡而散,還親耳聽到他說要退婚,心裡是怎 麼想怎麼捉急,誰知道一來就看見他正給一男的心甘情願揉膝蓋,那男的還光著身子。
這證明什麼?哪怕沒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也肯定有別的關係。
只因魏硯對待白哲的態度實在叫她眼紅!
楊夢溪長這麼大吃什麼都不願吃虧,聽白哲對她衣著評頭論足,當即扯開嗓門罵了起來,「我穿得怎麼樣輪不 到你來指手畫腳,長得一臉狐媚樣還出來各種放蕩各種吠你要點兒臉行嗎?你這種身份的人能上得了哪門子台 面?有什麼好囂張的?」
白哲聞言,再也按壓不住脾氣,「你嘴巴能不能放得稍微乾淨一點?我們才第一次見吧?以前沒有仇吧?還 有,能拜託你睜大眼好好看看嗎?我哪里長的一臉狐媚樣了?行啊,不就拐著彎兒罵我是狐狸精嗎?」
楊夢溪揚起下巴,「對,就罵你是狐狸精怎麼了?」
「你!」白哲深吸口氣,「行,你都這麼罵了我就坐實了給你看!明明白白告訴你一個道理,狐狸敢騷那是因為 他有勾引男人的資本,勾引的還就是你家男人。」
語畢,他一把拉起坐在沙發上看好戲的魏硯凜然道:「自己沒本事套住你家男人的心就別怪別人捷足先登!」
楊夢溪神情都呈現扭曲,她死死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尖利的指甲不斷掐著掌心,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意 思?」
「是我表達太隱晦還是你智商太低?」白哲的確是氣昏了頭,他踮起腳尖摟住魏硯脖頸就在他左臉上吧唧親了 一口,聲音特響亮。
窩在門口的黎生見他家魏BOSS---臉配合,徹底風中凌亂。
他僵硬的扭頭看向楊夢溪,心想花是被澆死的,魚是被撐死的,人是被氣死的。
而白哲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妥妥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怎麼樣?這回看明白了吧?有本事你也來親一口啊?」白哲猶不解氣,火上澆了把油,「我去你的上不了台 面,我是魏硯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你說我是哪根蔥哪根蒜?」
楊夢溪整個人都在發抖,大滴大滴淚水暈花了精緻的妝容,她強自鎮定,一錯不錯的直視魏硯,「子凌,我要 聽你說,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說的是不是真的?」
黎生有種預感,楊大姑奶奶在找虐。
果然,魏硯一把摟住白哲的腰,冷冷吐出兩個字,「真的。」
楊夢溪往後趔趄了一步,神色頹然又崩潰,她恍惚了片刻,捂著臉快步跑到門口,而後粗暴的掀開黎生,臨 走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你們等著!」
黎生被掀了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到屏風上。
白哲嗤之以鼻,「就她那樣的,我拍電視劇絕不她活過第二個鏡頭,姓魏的,你是怎麼忍受得了她八年多 啊?」
魏硯不著痕跡鬆開他的腰,沉默著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定,拿出了那部工作手機,因為忙著開會所以設 了靜音,他見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大部分都是楊夢溪打來的,乾脆利落全給刪了。
「這部手機你拿好,別再忘了。」
白哲漸漸消了氣勁頭,頓時冏的不行,訕訕接過手機塞進口袋裡,見黎生還跟個鵪鶉似的窩在門口,尷尬 道,「魏、魏總,到點兒了,我能不能先下班?去一趟武館......」
魏硯點了點頭。
白哲得了首肯,果斷開溜。
黎生還處於風中凌亂的石化狀態,弱弱道:「魏總,那我也先走了 ......」
「等等,叫人把辦公室收拾一下,」魏硯用食指輕輕敲著桌面,「那道屏風搬出去吧,隨便丟哪兒都行。」
「好,」黎生滿臉疑惑,「這東西重的要命,怎麼會突然倒了?」
魏硯不答,撈過桌上的文件專心看了起來。
「......」黎生瞬間get到了他此舉的用意,二話不說同樣果斷開溜。
結果等他剛帶上門出去,魏硯就丟開了手裡的文件,仰頭靠在椅背上怔怔的出神,不過閉上眼沒一會兒,手 機就開始在口袋裡震動,他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多,除了黎生和其它各分公司的高層,就只剩下幾個處的還行 的大學同學。
魏硯拿出手機,一看來電就有些哭笑不得,「小叔?」
「咳咳咳......」電話那頭的人還沒說話就猛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大侄子啊,你小叔我不行了,你幫我
和你爺爺說一聲,他的七十大壽我就不回去了......」
魏硯扶額,「你又挨槍子兒了?」
那頭虛弱道:「是啊,好幾顆來著,一顆差點崩了頭,一顆就從左心口擦邊兒過,現在剛做完手術......」
魏硯從抽屜翻出一本日曆看了看日子,「所以你打我電話給我就是叫我幫你推脫?離爺爺七十大壽還有一陣 子。」
那頭沉默良久,再開口時完全不復方纔的虛弱,中氣十足的,「關我什麼事?」
「能回來就回來一趟,總不著家也不是事兒,」魏硯想了想,乾脆如實相告,「小墨大學畢業回A市了。」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隨後猛然爆發出一聲怒吼,「你個小崽子怎麼不早告訴我?等著,我現在就回
去!」
魏硯掐斷通話放下手機就重新閉眼靠上了椅背,心裡卻沒來由升起一股煩躁。
第40章 散伙飯
白哲趁著天還沒黑透就急匆匆開車趕往天道酬勤,下班高峰期的A市永遠堵成狗,嘀嘀嘀的喇叭聲此起彼 伏,放眼望去一片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到了武館,他一隻腳剛踏上最後一級蜿蜒石階就聞到了濃郁的火鍋昧兒。
一路尋摸到後方的露天庭院,白哲一眼就看見一群師兄弟正圍著濃湯咕咚的鍋底爐子涮肉嘮瞌,地上還東倒 西歪散落了許多啤酒瓶子。
氣氛挺熱鬧挺嗨。
蘇木也在。
白哲雙手插兜,神情恍惚的在院門口站了半響,這才上前攬住幾人的肩笑盈盈道:「這麼早就開吃啦?真香, 我敢打包票,鐵定是大師兄下的廚!」
「小師弟? 」一夥人見是白哲,七嘴八舌就嚷嚷開了。
「趕緊趕緊,加副碗筷一起吃點兒,剛還聊到你呢,轉頭就說曹操曹操到!」
「小師弟這邊坐,你還真猜對了,大師兄的廚藝絕對稱得上槓槓的,知道啥叫歲寒三友不?火鍋白菜熱被窩, 咱是白菜丸子還有牛肉卷,保準管夠!」
白哲笑著坐到蘇木身邊,結果屁股還沒捂熱乎一瓶酒就放到了他面前。
「遲到了啊,罰酒罰酒,干了,不能養魚!」
白哲鬱悶的可以,「你們又沒通知我。」
一群爺們兒捂著嘴發笑。
「這就不能怪我們了啊,誰讓你十天半個月都不上微信的?咱師兄弟幾個都在一個群裡,中午就商量好了晚上 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你看大師兄都大老遠趕來了,就你連半個泡都不冒,顧師弟麼也真是,說公司裡最近忙抽不了空,這錢哪是 一時半會兒就賺得完的?」
「就是!好了,咱不囉哩吧嗦了,小師弟趕緊的,走一個!」
也不曉得是誰帶的頭,一群人開始吵吵嚷嚷的起哄。
「走一個!走一個!」
「酒嘛水嘛暍嘛對不對?你有故事我有酒,大綠棒子走一走,是個爺們兒就吹瓶!」
白哲現在一見到酒就怵的慌,「我晚上還得開車回去呢。」
「這有什麼?擱這兒住下唄,你住師父的房間,明兒一早再走。」
「我們都聽大師兄說了 ......小師弟,你可不能不給面子啊?」
白哲眼眶驀然紅了一圈,撈起酒瓶就仰頭灌了個見底。
「夠爽快,來,趕緊吃幾口菜墊墊肚子,今晚我們不醉不休。」
蘇木見他臉色隱隱有些發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低聲道:「暍不下就別逞能。」
「沒事兒。」白哲呲了呲牙,故作輕鬆道:「幾瓶啤的而已,小意思。」
他拿起筷子涮了幾片牛肉卷塞嘴裡想壓一壓胃裡的翻騰勁兒,結果差點辣的他眼淚直飆,「我去,大師兄你當 辣椒不要錢的嗎?」
蘇木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師弟們口味重......要不我去幫你炒幾個清淡點的小菜?」
「不用,」白哲倒抽一口涼氣,急忙拉住他衣角,「別折騰了,其實也沒那麼辣,還在能接受的程度。」
一幫大老爺們兒光暍酒吃肉不大現實,暍著暍著就玩起了酒桌上的各種小遊戲,什麼兩隻蝴蝶啊人在江湖飄 啊,全靠反應能力和運氣,白哲讀大學的時候雖然常泡吧,但罩不住衰神時時附體,輸的不要太慘。
一頓火鍋幾箱酒,氣氛可謂熱火朝天,等結束時已明月高懸,陣陣蟲鳴伴著嬉笑鬧騰傳了老遠。
山裡的溫度比市裡頭低,一夥人暍了酒不覺得有多冷,都飄飄然倒是真的。
白哲暍的不多,半微醺還未醉,全靠蘇木給擋下不少。
他站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榕樹下,把頭靠在樹幹上看著一群人都杵在自己跟前,還一臉的要哭不哭,無奈 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差不多了就回去睡覺,擱這兒乘涼呢?」
「小師弟,我們聽大師兄說武館已經賣了。」
白哲仰頭望著沒有半顆星子的夜空,許久後啞聲道:「嗯,賣了。」
一陣沉默。
武館裡的師兄弟們大多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來到天道酬勤拜師學藝,說的煽情點兒,早把這裡當成了自己 的家。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小師弟,大師兄,你們保重。」也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待說完,一群人突然抱在一 起埋頭痛哭。
尤其是蘇木,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白哲猛地撇開了頭,嗓子裡像有什麼東西如鯁在喉,噎得他直想咳嗽。
「好了,都別哭了,以後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對不對?趕緊回去睡吧,丟不丟臉?」
一幫大老爺們兒依然在那兒嚎。
「捨不得小師弟,捨不得大師兄,也捨不得師父......」
白哲深深吸了口氣,「再哭我揍你們了啊?」
「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小師弟,你打吧!」
白哲差點抱樹撞頭,心一橫,一人一腳給踹了回去,「大師兄,你跟我過來!」
蘇木哼哼唧唧的跟在他身後。
等到了白雲海的房間,他莫名靈光一閃,猶豫道:「小師弟,天也晚了,我困了想睡覺......」
「回來! 」白哲一把揪住他衣領拖到了房間裡的書桌邊,翻了翻抽屜,翻出一張A4紙和一支鋼筆,「去把每個 師兄弟的卡號給我想法子套出來,隨你怎麼威逼利誘都行。」
蘇木就知道會這樣,苦著臉道:「小師弟,談錢就傷感情了啊......」
「不談我心裡過意不去,真的,」白哲用力抹了把臉,「我自作主張賣了武館,這些都是應該的,你放心,我不會給太多,頭十個人撐死了就幾萬,現在世道難混,就當是我給的一點餞別禮你懂嗎?」
蘇木哽咽著點了點頭,「我懂了......」
「你的也寫上。」白哲快言快語道:「別問那麼多為什麼,我上班忙,以後爺爺出院了你得幫我照顧著,不然你 也早點打包滾蛋沒商量。」
蘇木抹抹眼淚,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間。
白哲在書桌前發了會兒呆,彎腰從最底層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本相冊,坐在椅子上一頁一頁翻看,很多照片因 為年代久了有些泛黃。
白哲的目光落在幾張合照上,裡面都是姚晴抱著他在榕樹下拍的,那時候他才三四歲,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姚晴的忌日快到了,白哲記得很清楚,離家讀大學的四年,他每年都會回來一趟,看看她,再看看白雲海。 拿出手機登上微信,跳出的信息讓他險些花了眼,大多都是亂七八糟的公眾號推送,加的群不多,一個天道 酬勤的,還有一個是大學同學群,好友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顧思陽倒是發了他很多信息,全是昨晚的,乍一看 一堆的感歎號和咆哮。
點進天道酬勤的群裡,果然看見他們中午就在商量吃飯的事兒,@了他好幾次。
白哲打開朋友圈,文藝范兒上來了,對著昏黃的檯燈拍了一張朦朧的照片,附上一句話:都說時間是偏方, 治好的卻全是皮外傷。
按下發表,他自個兒都被酸掉了一口牙。
『被某人強制性送到公司,第一天上班差點累成狗,老子要罷工!』
這個『光輝歲月』是誰?
白哲手賤,點進去一看居然是魏子然,火速退了出來,瞥見通訊錄裡跳出了一個好友驗證。
深更半夜的,誰會加他? wPiE......,,
『魏硯』兩個字明晃晃的閃瞎了他的眼。
難得心血來潮上個微信,怎麼會這麼巧?
白哲抖著手,心想加?不加?還是當不知道?
他遲疑不定了半響,最後還是點了通過,心想魏硯現在好歹是他的頂頭上司啊。
叮咚。
魏硯:還不睡?
白哲不經意瞄了一眼他的頭像,是一張街景圖,特別高端大氣,他完全猜不出來是什麼地方,再一對比自己 的一張呆萌大白,瞬間覺得弱爆了。
無敵大白:快睡了。
魏硯:你還在武館?
無敵大白:嗯。
魏硯:早點睡。
無敵大白:嗯。
赤裸裸的尬聊......
白哲尷尬到想死,撲到床上捲著被子就打了個滾,手機沒再響,他腦子迷迷糊糊的,一閉上眼皮就犯暈,設 了個六點的鬧鐘就沾著枕頭睡了過去。
一覺睡得不太踏實,半夢半醒間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等被鬧鐘吵醒,頭疼不說,胃還開始隱隱作痛。
白哲揉了把亂糟糟的頭髮走出了房間,武館已經人去樓空,只剩蘇木坐在庭院裡的石凳上怔愣出神。
前晚下過一場大雨,山間的空氣還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穿堂風吹過,帶來一陣十足冷意。
「大師兄。」白哲縮縮脖子抱著胳膊坐到他對面。
蘇木回了神,嗓音沙啞不堪,「小師弟,怎麼起那麼早?」
「睡不著了,」白哲有點打哆嗦,無聲歎了口氣,「走吧,陪我整理一下爺爺的東西,我帶你回市裡,晚了就該 堵車了。」
蘇木一聲不響的站起了身。
兩人一塊兒把該收拾都收拾了。
白哲關上大門,望著天道酬勤的匾額看了三秒,轉身下了山。
蘇木亦步亦趨走在他後邊,通紅著眸子始終保持沉默。
第41章 煎餅果子
山腳下開了一家環境清幽的農家樂,生意始終不溫不火,但十來年了都還沒宣佈倒閉。
白哲初中高中時閒著沒事就會喊上顧思陽,兩人一起去山裡頭打打野雞野鴨,然後賣給老闆賺點兒外快偷摸 著買幾包煙抽。
山上山下的也算半個鄰居,所以他把車停在了農家樂的停車場裡。
他帶著一路都紅著眼不作聲的蘇木走到車邊,突然轉身原地起跳賞了他一個暴栗,「行了啊,哀怨的差不多就 得了。」
蘇木兩隻手都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騰不出手來捂頭,只好縮了縮肩膀苦巴巴道:「我捨不得師弟們,捨不得 武館......」
「不都說了又不是見不到了?」白哲打開後座車門利索的把行李裝進去,「你當你是林黛玉?哭哭啼啼的丟不丟 人?趕緊上車,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別天天東想西想了,過陣子我會在三環買套房子,你就和爺爺一起住進 去好好陪他安享晚年。」
蘇木使勁揉了揉通紅的兔子眼,磨磨唧唧坐進副駕駛,沉默一瞬後竟然來了那麼一句,「你記得買那種能養寵 物的小區。」
白哲偷偷用袖子抹了把眼,差點繃不住給笑了,「知道了,買棟小洋房行不行?帶院子的那種,你想養多少只 小毛豆小綠豆都行。」
蘇木嚴肅的點了點頭,「謝謝小師弟。」
「安全帶繫好。」時間還早,白哲發動車子後就不緊不慢往市裡開,生怕再一次給撞了。
「誒?小師弟,你車是新買的嗎? 」蘇木顫巍巍的摸了摸車飾,「看車型好像不便宜吧?」
白哲搖頭,「不是,小熊貓前幾天不小心撞了在修,車是我老闆借我的。」
蘇木有感而發,「你老闆是誰啊?對你這麼好?」
白哲手一抖,險些穩不住方向盤,他磨了磨牙,胃又開始一陣一陣抽疼,皺著眉不自在道:「你問那麼多干 嘛?對了,昨晚交代你辦的事兒怎麼樣?」
蘇木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皺巴巴的A4紙得意的晃了晃,「有我出馬絕對沒問題,都想法子套出來了!」
白哲一把搶過丟到中控台上,「幹的不錯,請你吃早飯,想吃什麼?」
蘇木想了想,「煎餅果子。」
白哲:「......市裡哪裡有賣這個啊?」
「有有有,我住的那樓下就有。」
「行吧,馬上就到仁德了,你指個路我認認門,爺爺的東西先擱你那兒放著,還有你那二十萬,我......我已經
幫你還了。」
蘇木:「魏總沒推辭吧?」
白哲有些惱,「沒有沒有沒有,你閉嘴,怎麼三句不離魏硯啊?」
蘇木無辜道:「我哪有三句不離他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幾件衣服落在他家呢,主要是那套練功服忘帶回來 了,沒它我打拳的時候渾身都不舒坦。」
白哲額頭青筋直跳,「我有空去幫你拿行了吧?趕緊指路。」
「左拐......右拐後直行,不對你走錯了!」
「你瞎啊?沒看見拐不進去嗎?下車下車用走的,你住的什麼旮沓地方?」
蘇木就住在醫院後邊再後邊的一個小區裡頭,因為小區比較老舊壓根就沒物業,周邊顯得頗為雜亂,好好的 一條路被各種違法佔據,擺小攤賣菜賣肉賣早點的比比皆是,連個正兒八經的停車位都沒有。
白哲挑了個還算空的地方停好車,沒好氣道:「這不叫小區,明晃晃的就是臨時菜市場,算了,走過去吧。」 蘇木去後座提上行李,帶著他靈活的穿梭在各種攤位之間。
白哲問道:「這邊這麼亂就沒人管管?」
蘇木:「管啊,怎麼不管?但是管了也沒用,人走了繼續我行我素,喏,煎餅果子攤兒到了。」
白哲停下腳步,渾身充滿了無力感,見蘇木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只好對攤販喊了一嗓子,「老闆,來兩
個。」
「好勒!要甜的還是辣的?」
「我要變態辣! 」蘇木湊上前加了一句。
白哲胃還在抽疼,一看見紅到發紫的辣椒醬就難受,「我要甜的。」
攤販的手腳格外利索,三兩下就做好了兩個,「哥們兒拿好,一共十五。」
白哲打開錢包,額頭瞬間劃下三道黑線。
怎麼是空的?他的好幾百大洋現金呢?
他站在攤位前一臉深沉的思索了十秒,郁卒了,「老闆你微信收不收?」
攤販笑,「收啊,只要是錢都收!」
白哲掃碼付了錢,扭頭就見蘇木手上的煎餅果子都快啃完了,「有那麼好吃嗎?」
蘇木連連點頭,「晤,好吃。」
白哲拿過自己那個咬了一口,發現味道果然不錯,他一眼瞥見魏硯的微信,鬼使神差的點進去發了段語 音,「煎餅果子要不要吃?」
等發送完畢他就反應了過來,靠!他在幹嘛?結果急匆匆想要撤回,魏硯已經回了,也是一段語音,「你起這 麼早?方便的話就幫我帶一個,好久沒吃了。」
魏硯估計是剛起床,聲音透過聽筒後有些失真,還帶著些許沙啞低沉。
白哲呆愣愣的拿著手機,感覺自己的耳朵要懷孕了 ......
無敵大白:「那你要辣的還是鹹的?」
魏硯:「可以要甜的嗎?」
白哲狠狠拍了一記額頭,再也不敢發語音了,辟里啪啦打了兩個字過去:可以。
蘇木湊到他身邊好奇道:「小師弟,你在和誰聊天呢?笑得傻兮兮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白哲把手機放兜裡,轉頭又朝攤販扯了一嗓子,「老闆再來一個,甜的,我等等過 來拿,走啊,帶我去認認門我上班去了,晚了又該堵車。」
蘇木鬱悶的把剩下的煎餅啃完,重新提上行李在前邊帶路,「小師弟啊,不是大師兄說你,你這暴脾氣得改 改,不然找不到女、呃......不然找不到男朋友......」
白哲單手插兜跟在後頭,聞言翻了個白眼,無所謂道:「以後再說,現在沒那個心思。」
自從和魏子然分手後大大小小鬧出了這麼多攤子噁心事,他現如今是真沒精力再去發展另一段感情,空窗期 也沒什麼大不了,撇開顧思陽和魏子然不提,他這人早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一張床多分給別人一半,他一時間 八成還不能習慣。
第42章 悲催的黎司機
白哲跟在蘇木後頭一邊啃煎餅果子一邊天馬行空,腦子裡突然就蹦出魏硯沒穿衣服的樣子,差點被一口餅噎 著。
回頭想想也是怪了,為什麼兩次醉成狗都能和他撞個正著?還發生了那麼點兒奇奇怪怪的肢體接觸?搞的他 現在一見到他就尷尬的要命。
但人現在是他頂頭上司,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來尷尬去還當真是沒什麼意思,而且白哲也看出來 了,魏硯就是個直的,比鋼管還直的那種,昨天辦公室裡當著楊夢溪的那一出講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再說了,他是一年輕人,精力偶爾旺盛過了頭,有點兒生理需求不挺正常的麼?不就摸摸抱抱麼麼噠,又沒 翻來覆去啪啪啪,魏硯知道他喜歡男人都沒說啥,他在這邊一頭熱的尷尬個鳥啊?
白哲想通了,心裡頓時就不糾結了。
他啃完最後一口煎餅,把油紙袋團成一團後彈到了十米開外的垃圾桶裡,心情順暢的吹了聲口哨,「大師兄, 還沒到啊?」
「快了,就前面那一棟。」
蘇木把他帶到六樓,打開門放下了行李,「小師弟,要不要坐會兒再走?」
「不了。」白哲環視一圈,覺得這房子還挺合蘇木的氣場,人是一根筋通到底不帶打結的,租的房子也是一目 了然完全不需要拐彎就能直通臥室的。
「你這地方還挺......」白哲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措辭委婉,「還挺小巧玲瓏。」說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
間,「門我也認了,趕著上班,先走了啊,有事打我電話。」
「好。」蘇木有些難為情的把他送到門口,「開車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趕緊回去補覺。」白哲揮揮手快步下了樓梯原路折回,準備拿了煎餅果子就去恆居,結果等走到 原本被各種小攤販佔據的路上,突然發現整條路都空空蕩蕩,不要太冷清空曠。
「......臥了個槽!人呢?老子的煎餅果子呢?」
白哲四處扭頭看了看,秒懂狀況:城管來襲,全跑了個精光!
他那個鬱悶啊,只好先開車去恆居,半道路過一溜兒早點鋪子,琢磨半響還是停車買了份別的。
等到了恆居地下車庫前,白哲陡然想起這兩天光忙著各種吵架,兩張卡壓根抽不出時間去拿。
白哲厚著臉皮朝保安道:「大叔,行個方便唄?卡又忘帶了 ......」
保安癱著一張臉直接放了行,反正損他幾句也沒用,還費勁。
白哲厚顏無恥的笑了笑,一踩油門就往裡開,隨便找了個空車位停好車就走到電梯邊,誰料好巧不巧和魏硯 打了個照面!
「......魏總,黎司機,早。」
「早。」魏硯仍舊穿著一身純黑色西裝,整個人打理的很是乾淨利落,他淡淡的看了眼白哲,目光忽然落在他 手裡捧著的油紙袋上。
白哲嘴角一抽,弱弱道:「這是給你帶的早點,拿去......」
魏硯眼中漾出一抹笑意,結果伸手接過一看,當場無言以對。
說好的煎餅果子呢?怎麼成了兩個白白嫩嫩的大包子?尖尖兒上竟然還有一小撮黃黃的東西。
「......這是什麼?」
白哲假裝抬頭望天花板,「包子啊,奶黃餡兒,甜的。」
魏硯:「......」
白哲眼角餘光瞥見他一臉都是無法形容的表情,煩躁道:「愛吃不吃,不吃拉倒,扔了!」
「我沒說不吃。」魏硯忍不住失笑,輕輕拍開他想奪油紙袋的爪子。
黎生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心內無比抓狂,他家魏大BOSS清清一大早就風風火火的讓他過去接原來就為了 趕來吃倆包子?
叮的一聲響。
電梯正好到了,白哲率先竄了進去,一扭頭才看見黎生掛著一隻熊貓眼,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疼的嘴 角,特別不厚道的笑了,「黎司機,你也被打啦?」
黎生洩憤似的按下電梯按鈕,咬牙切齒道:「喲,白大助理你終於看見我了?笑?笑你大爺!還不是你這個掃 把星害的,老子以前只知道腦殘會傳染,現在可算漲姿勢了,倒霉也他媽會傳染!」
「關我屁事啊?」白哲莫名被一頓炮轟,憋屈的不行。
「怎麼不關你的事兒了?你昨晚到底在幹嘛?我給你白培訓了是不?讓你換身西裝你丫一套運動服穿三天都不 帶換的咱就不說了,作為魏總的特助第一件事就是對外相關部門的聯絡,對內的來訪接待以及接聽來電,你是耳 背還是耳聾?為什麼不接趙夫人電話!」
黎生比白哲還憋屈,昨兒辦公室裡兩人來那麼一出,他哪會想不明白?魏硯已經打算徹底跟楊誠撕破臉了。 而且『金陵國際』和中嘉的合作也是楊夢溪明裡暗裡給攛掇成的,魏硯只是嫌煩才給答應下來,反正合同還沒正式 簽訂。
可楊大姑奶奶怎麼可能咽的下這麼一口氣?八成找趙舒給告狀去了,說了什麼難聽的話黎生不知道,但是昨 晚鬧的有多慘烈他可謂是親眼目睹了。
勾引完小兒子還不罷休,扭頭就打上了她大兒子的主意,這手段簡直不要太牛逼!
趙舒打電話沒人接,乾脆憋了一肚子火找上了門,剛開始談的還挺平和,不外乎就是苦口婆心的勸,後來也 不曉得她哪句話戳到了魏硯的小尾巴,人直接就對著他媽翻了臉。
魏硯雖然經常板著一張冰山臉,其實平時少有發火的時候,這脾氣一旦上來了別說十頭牛,十輛挖掘機都拉 不回來。
兩人沒談攏,趙舒氣得乾脆搬出魏國華和魏老爺子來鎮壓,誰料鎮壓不成反被威脅,最後還是讓陸駁唱白臉 給請出了門,趙舒找不到人撒火,黎生就成了一個標準的出氣筒。
「你說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接個電話捏著嗓子隨便打發兩句不就完了?實在不行你丫不會先通個風報個信什 麼的?」
白哲一怔,手忙腳亂的找手機,找了老半天才從某個口袋最深處找到了那部魏硯工作專用機,一看上面的來 電登時嚇了一跳。
二十多個!從上往下一水兒的『趙舒趙夫人』。
白哲心虛的瞅了瞅魏硯,見他居然正在專心致志的啃、包、子!
尼瑪!剛還不一臉嫌棄嗎?現在啃那麼歡實是幾個意思?
------------------------作者有話說-----------------------
特別感謝能一路追文的小可愛們?本文入V了,蠢作者也很憂桑?能回報你們的只有加油更新!不斷不斷更新? 今天兩章,明天繼續畚斗?麼麼噠?
第43章 時間太瘦,指縫太寬
白哲無語凝噎的收回目光,硬著頭皮解釋道:「不好意思啊黎司機,我忘了關手機的靜音......」
黎生忍無可忍的賞了他一記白眼,皮笑肉不笑的阿阿一聲,抱著手臂再懶得開口說半句,等電梯門開,直接 氣咻咻的衝了出去,頭都沒回一個。
據說每個呵阿背後都有無數頭草泥馬在奔騰暴走,白哲突然特別理解黎生此刻的心情。
「你拉的仇恨值還不少。」魏硯正好吃完兩個包子,慢條斯理的拍了拍手,又慢條斯理的出了電梯。
一提這茬白哲就躁的慌,跟在他身後忍不住絮絮叨叨。
「魏大總裁,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我拉了這麼多仇恨值別忘了你也有份好不好?我怎麼感覺我活著就 這麼不容易這麼累呢?步子跨大了一不小心就扯到蛋,跨小了又他媽擠蛋,苦逼的日子,操蛋的生活,坑爹的未 來!也就你們這種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少爺才能天天掛著一張蛋定臉!」
魏硯對他一竿子打翻船淹死一群人的說話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擰開辦公室的門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誒?這麼快就收拾好啦? 」白哲逼逼叨叨的正起勁,待看清辦公室裡的新格局,瞬間一臉驚悚,「等等!中間 的屏風呢?」
「搬出去了。」
「搬、搬出去了?」白哲的心頓時開始曄曄泵血,以前好歹還有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玩意兒給擋擋,現在好 了,裡外前後通通透透!他要是心血來潮,當著頂頭上司的面怎麼摳腳丫子?
銀行卡裡小數點兒後頭的0再多,也無力改變白哲已經與靈魂合二為一的屌絲二貨本質,理科生大多就這個 德行,尤其是經常進行腦力勞動的男同胞,有時候工作加班加到嘔血,除了不爽就是煩,一手泡麵一手煙,二郎 腿翹得能吊炸天。
「魏總......」白哲嗓子裡像噎了N個雞蛋似的,說話特別費勁,「要不、要不我們再打個商量?」
魏硯在辦公桌邊的椅子上坐定才慢悠悠的開了口,卻答非所問,「泡杯鐵觀音,茶葉多放點兒。」
白哲洩了氣,蔫頭耷腦的去了茶水間。
實木根雕的茶海幾乎佔了茶水間的一半面積,一套小巧精緻的紫砂茶具擺放的井然有序,施釉很是別緻,一 看就知價格不菲。
白哲心裡早有了數,他這人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可現在但凡是魏硯的東西碰起來都格外小心,因為隨便弄壞 一樣,他就得一夜回到解放前妥妥的沒商量。就比如昨天那個屏風造成的蝴蝶效應......
泡茶的順序Aina手把手教過,白哲記性還算不錯,按照流程搗鼓出了一杯,就跟蝸牛一樣挪回了通透型辦公 室。
魏硯正對著電腦瀏覽資料,辦公桌上的文件才一眨眼就堆得像座小山一樣高,他接過茶暍了一口,不著痕跡 的皺了皺眉,「通知策劃部,工程部和發展部經理九點開會。」
白哲立馬跑到自己的新電腦邊兒按下開機,登上QQ直接群發消息。
魏硯緊接著盼咐,「打電話給顧思陽,問問他初步的設計方案敲定沒有。」
白哲一怔,突然舉棋不定該用哪個手機打,乾脆摸到哪個算哪個。
那頭沒一會兒就接通了,傳來顧思陽略帶疑惑的聲音,「阿哲?」
白哲:「陽陽,你公司和恆居有合作?」
魏硯不經意間聽到白哲對顧思陽的稱呼,不停滑動鼠標的手頓了頓,不由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白哲那坐相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渾身就跟沒骨頭似的半靠在桌子上,左手拿電話右手扯頭髮,那頭的顧思陽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這貨忽然啪的一拍桌面就吼了個滾,「我靠,去你大爺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有話就給老子好好 說!」
顧思陽沉默三秒,惡狠狠道:「告訴魏硯,初步設計稿一個星期之內就能完成,讓他放一百個心!」
「早說不就完了?欠虐是不是?非要我吼你幾聲才舒坦?我還忙,先掛了。」
「等等! 」顧思陽猶豫片刻,放柔了嗓音低聲道:「你下午能不能請出假?白爺爺今天不是可以探視了嗎?我陪 你一塊兒,然後晚上來我家吃個飯?那個......我姥姥挺想你的。」
白哲生生打了個抖,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今天還是算了吧,我明兒一早還要和魏總去出......差?」出差?完
球,他忘記訂機票了!
「陽陽,等我回來再去你家吃飯,我臨時有事先掛了!」
「阿哲......」
顧思陽顯然還有話說,結果白哲早急吼吼的把電話給掛了,然後火速打開手機裡的APP,邊搜機票邊手忙腳 亂的翻黎生之前安排好的行程表,「魏總,去Y市對吧?要頭等艙還是商務艙?大概幾點的?」
魏硯:「......你的意思是你到現在才訂機票?」
白哲啊了一聲,大小腦齊齊發抽,「時間太瘦,指縫太寬,溜的太快......」
「......」魏硯抬手揉了揉生疼的額頭,「你不覺得現在訂太遲了嗎?」
「有嗎?」白哲完全不在狀態,明天出差早一天訂怎麼可能會遲?他輸入出發地和目的地,一看跳出來的列 表,瞬間懵逼,「為什麼只有後天的?」
「沒有機票,高鐵也可以。」魏硯退而求其次。
「那你等會兒,我查一下......一下......下......」
白哲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末了簡直一臉死樣,抬頭弱弱的問了一句,「魏總......你知道K開頭的是什麼
車嗎?」
魏硯差點被氣笑,「你說是什麼車?」
「呃,要是我沒猜錯,它應該屬於火車......還是時速最慢的那種綠皮兒或者紅皮兒的?」
「你常識倒知道挺多的。」
白哲撓撓頭,厚著臉皮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時間。」魏硯已經徹底沒脾氣了。
「今天下午兩點從A市發車,明天早上六點到達Y市......臥槽! 」白哲生怕他不相信,火急火燎的幾步蹦到他身
邊一腦袋湊上去,舉著手機無比憂傷道:「魏總啊,這是不是只有站票的意思?」
或許是兩人靠得過於近,魏硯冷不防聞到了一股奶香味兒。
第44章 呼嚕呼嚕頭
白哲兀自舉著手機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一張嘴還開開合合逼叨個沒完。
「你看你看啊,這是站票的意思吧?是吧是吧?讓老子算算這尼瑪得站多少個小時?十二加四,我去!十六個 小時?誰他媽吃得消啊?要不咱買兩個小板凳帶著?這幾天到底是什麼日子車票這麼緊張?操!我知道了,國慶 之後的返程期!姓魏的,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一下?這回都玩完了!對了,你家這麼有錢,私人飛機直升機什麼 的總該有個好幾架吧?要不騰一架出來咱先用幾天......」
魏硯坐在椅子上,而白哲是半彎著腰,毛茸茸的栗色髮絲隨著他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時不時掃過魏硯的下 巴,帶起一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似乎能直癢到心坎兒裡。
白哲早上起的早,估計都沒來得及照鏡子打理一下,頭頂還七歪八倒的翹著好幾根呆毛,魏硯鬼使神差的伸 出兩根手指捻了捻,只覺他頭髮軟的不行。
「姓魏的!問你話兒呢!你好歹回一句啊!」白哲的悲傷沉浸太深,完全沒發覺他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只是嘰 咕老半天都不見人回應,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漂亮的杏仁眼中帶著不滿。
魏硯實在忍不住,用力呼嚕了一把他腦袋。
「靠!別碰老子頭!會長不高! 」身高一直以來都是白哲的硬傷!他果斷翻臉,想拍開作亂的爪子,結果魏硯 已經收回了手,這貨直接一巴掌呼到了自己腦門上!
「嘶......」白哲吃痛,心裡不甘心,扔開手機就張牙舞爪的去揪魏硯的頭髮!
「老子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有來有往!」
魏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腳尖一點,椅子一下滑出老遠:「別鬧,工作。」
「誰跟你鬧了? 」白哲拗勁兒上來了,三兩步追了過去,一腳勾住椅子底的滑輪:「看你怎麼跑! 」然後伸手就 揪他頭髮。
魏硯迅速起身,仗著有雙大長腿輕輕鬆鬆就跨過白哲繞到了他身後。
白哲氣得腮幫子直鼓,狠狠踢開椅子轉身看著他,突然眼眶一紅,一臉的泫然欲泣:「阿硯?你就讓我揪一把
嘛?」
「......」魏硯著實被他這把嬌滴滴的嗓音嚇得驚呆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白哲樂得猶如偷腥的貓兒,趁機快步跑到他跟前,結果腦回路讓又是氣又是笑又是裝可憐的給繞得打了結, 直接原地起跳雙腿圈住他的腰掛在了他身上! 一手摟著他脖子一手死命擼他的頭髮!還笑得跟發了癲癇似的!
「哈哈哈......揪到了吧揪到了吧?看你還怎麼跑!」
「你耍賴。」魏硯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形,條件反射性的扶著他的腰生怕他摔下去,任他呼嚕 月凶袋。
「我耍賴怎麼了?誰規定不能耍賴了? 」白哲笑得整個人都在發抽,喘著粗氣嚷嚷道:「讓你摸我的頭!你咋跟 我爺爺一個德行呢?老子長不高就是因為小時候他老動不動就呼嚕我腦袋!說我腦殼長的圓摸起來特滑溜!好不 容易脫離他的魔爪你丫又來摸!氣死我了!」
魏硯失笑:「你不是呼嚕回來了嗎?」
「不解氣!」
「那你怎麼才解氣?」
白哲停了手,笑得眼裡都是淚,特不要臉的在魏硯肩窩裡蹭了蹭,等看清他現在的形象,又是一陣咯咯發 笑:「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好欺負?」
魏硯無奈的眨了眨眼,盯著他的臉默不作聲。
「喂,我剛還問你呢,你家有私人飛機什麼的不?」
「......有是有。」魏硯道:「不過前陣子借人了。」
白哲無語:「這玩意兒都能隨隨便便借人?你借給誰了?」
「我小叔。」
「小叔?就是你爺爺最小的兒子?」
魏硯點了點頭,見白哲掛在自己身上完全沒下去的意思,乾脆抱著他坐到了沙發上,神色認真道:「我們魏家 是個大家族,我爺爺魏建榮有五個兒子三個女兒,這還只是本家,不算旁支。我爸魏國華是大兒子,現在已經接 手了魏氏,佔了最大的股份,二叔三叔四叔表面上幫著一塊兒打理,但背地裡安的狼子野心早呼之欲出,所以幾 年前我就把爺爺給的股份賣給了我爸。三個姑姑嫁了人倒算安分守己,而小叔隨了我奶奶的姓,全名談凌寒,比 我大不了幾歲。」
「晤......你奶奶可真能生......」白哲昨晚沒睡好,聽著耳邊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一時間有些昏昏欲睡。
魏硯止了話頭,垂下眼看他,白哲濃密的長睫忽閃忽閃的,一隻手揪著他衣領,一隻手還環在他脖子上。
「困 了?」
「嗯......胃疼......沒睡好......」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尾沁出幾滴生理性淚水,顯然是真困的狠了。
「抱你去裡面睡?」
白哲迷迷糊糊抬起頭,連眼神都沒了焦點,含糊的應了聲好。
魏硯跟抱小孩似的把他抱進休息室,說是休息室,但裝修的猶如高檔豪華套房,洗手間臥室客廳,硬裝軟裝 一樣不缺,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
他幫白哲脫了鞋後把人輕輕放到床上,扯過一邊的薄被給他蓋上。
白哲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睡熟了,但睡相特不老實,一腳蹬掉被子打了幾個滾,還不停吧唧嘴。
魏硯只得又拖過薄被給他蓋上,起身打開暖空調帶上門走了出去。
手機被無情的隨手扔在地上,他撿起來看了看時間,快到九點了。
「黎生,九點有個會議,你來做記錄。」魏硯按下內線:「吃好飯馬上訂去丫市的車票。」
那頭的黎生一頭霧水:「魏總,白哲今天不是來上班了嗎? 」他就是個司機!白哲的事兒為啥要他來做?
「他睡了。」
黎生:「......」什麼玩意兒?睡了?九點正好是標準的上班時間!那小子那麼早來公司就為了睡覺?!聽這意
思,還是經過他家魏大BOSS特批的?靠!他以前也是助理,為毛就沒有這種待遇?!
「好、好吧。」黎生苦逼道:「我準備一下就去會議室。」
魏硯淡淡道:「下個月給你加工資。」
黎生:「......雙倍?」
「雙倍。」
黎生瞬間幹勁十足:「魏總,我準備好了,開會吧!
第45章 嘴都親腫了!
白哲一覺睡得毫無壓力,等睡飽了,睜開眼看清週遭擺設,瞬間懵逼!
臥槽!他最近怎麼總能從各種莫名其妙的地方醒過來?
上上次是『藍韻』十八樓酒店,上次是魏硯的家,這一次又是什麼鬼?
「醒了?」魏硯正好推開門進來,自顧打開衣櫃拿出一個行李箱,挑了幾件衣服折疊好,格外整齊的放進了箱 子裡。
白哲一臉恍然大悟,敢情這裡是魏硯的休息室?沒被帶到奇怪的地方真是萬幸......中的萬幸!
「辦公室的茶几上給你留了午飯,趕緊去吃點兒,你還真能睡,我進來叫你幾回都叫不醒,黎生已經訂好了兩 點的車票,你現在趕回家拿行李也來不及了,生活用品先用我的,衣服到了丫市再抽空去買幾件吧。」
魏硯動作迅速的整理好行李箱,坐到床邊不輕不重的彈了記白哲的額頭:「怎麼還有功夫發呆?」
白哲陡然回神,繞到另一邊手忙腳亂的下床,誰料一隻腳踝突然勾到了薄被!『彭』的一聲!妥妥的臉先著 地!
他摔下去的一瞬間,忽然就摔毀了自己容忍自己這個傻逼的能力!
魏硯哭笑不得的把人扶起來:「你還可以再笨手笨腳一點嗎? 」他用食指抬起白哲的下巴,湊近後仔細看了 看,發現就額頭有點兒紅,忍不住給他吹了吹,道:「應該沒大礙,去洗把臉吃飯。」
突如其來的關心,措手不及......
「魏硯! 」白哲心內不知怎麼就生了惱火,毫不留情的一把拍開他的手,擰著眉吼道:「是!我承認是我先招惹 你的!第一次暍多了認錯人我道歉!第二次暍多了纏著你我道歉!昨天純屬意外和利用!我再道歉!今天上 午......今天上午你要不呼嚕我腦袋老子能抽風的掛你身上嗎?!前前後後你幫我那麼多我挺感激你的!可我喜歡
男的但你不是我的菜!而且你也不是Gay!你的好完全用錯了地方懂不懂?! 」
「我......」魏硯怔了怔:「我對你......這樣就算好嗎?」
「靠! 」白哲猶如困獸般原地轉了幾圈:「你難道瞎嗎?楊夢溪是你未婚妻你自己想想你對她什麼態度!老子不 過是你的助理而已!」
魏硯略帶疲憊的揉揉鼻樑,道:「別無理取鬧了,去吃飯。」
「誰和你無理取鬧了?吃個毛飯!我他媽和你說正經的!別給老子轉移話題!」白哲從口袋裡找出『天道酬 勤』的門鑰匙和跑車的車鑰匙丟到床頭櫃上:「車還你!這麼高大上的車你還是留給你以後的老婆開吧!武館已經 收拾好了,坑了你一筆是我不對,但魏子然和趙舒害我害的有多慘你也知道!東拉西扯算兩清!你的助理我是真 沒信心當好,辦公室的賠償費跟合同的違約費以及那二十萬我明兒就打給你!再見!不對!是再也不見!」
白哲喘著粗氣吼完,扭頭就走!
魏硯狠狠閉了閉眼,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人扔到了床上,二話不說直接壓了上去,一手禁錮住他的 一雙手腕,一手捏住他下頜,咬牙冷厲道:「你什麼意思?」
白哲的心陡然跳到了嗓子眼!魏硯顯然是發火了,週身籠罩的低氣壓極為駭人!強大的氣場第一次驚的他心 生恐懼!
「操!你他媽什麼意思? 」白哲死鴨子嘴硬:「你給我下去!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
魏硯沉默一秒,原本優雅明晰的臉部線條變得格外冷硬!他放開捏住他下頜的手,迅速扯下領帶套住他不斷 掙扎的雙腕,一拉一收,乾脆利索的捆了個結實!
白哲:「! 」他懵了!什、什麼情況?
「我靠!姓魏的你要幹嘛?! 」
「干你!」
魏硯嚴絲合縫的壓在白哲身上,把人束縛的幾乎動彈不得,低頭就吻上了他的唇!帶著深不見底的瘋狂和憤 怒!
「晤! 」白哲瞪大眼,死死抿著唇艱難的撇開了頭!
「腦殘王八蛋!你他媽給老子滾蛋!」
魏硯置若罔聞,渾身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稍稍抬起頭,一邊舔舐著白哲氣得通紅的耳垂,一邊撩起了他 衣服下擺。
白哲常年練武,韌帶柔軟,連帶著腰都軟的不行,加上他身上還散發的一股輕淡的奶香味兒,迫得魏硯當即 失了分寸,生了薄繭的掌心不停摩挲著他光滑的皮膚,色澤殷紅的唇沿著他脖頸急切的啃咬吸吮,吮出了一枚枚 極為暖昧的紅痕......
「魏硯! 」白哲掙不開束縛,又發現他來真的,眼中瞬間溢滿驚恐:「魏硯你別這樣!你就當我剛剛在胡言亂 語!你別弄我了 ......我求饒我認錯......你下去好不好?兩點不是還要出差嗎?我......我陪你去......」嗓音到最後幾
乎帶上了哭腔......
魏硯氣息凌亂,不斷喘著粗氣,身上的溫度透過衣服都燙的嚇人!濃濃的情慾在血液中不停升騰翻滾!
白哲態度強硬倒還好,但帶著哭腔的求饒差點就崩斷了他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現在認錯,遲了!」
魏硯說話的聲音已然到了嘶啞的地步,額前的墨色髮絲完全被汗濕,他頓了頓,突然將白哲的上衣直接掀到 了胸口,低下頭探出舌尖不輕不重的吸吮著他胸前的一粒小豆子......
「啊......」白哲整個人一抖,不由自主的低低呻呤出聲。
「阿......」魏硯抬起頭湊到他耳邊,輕輕往他耳朵裡吹了口氣,沙啞道:「好敏感......」
白哲刷的紅了臉,惱羞成怒:「你放開我!」
「不放。」魏硯突然發現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兒紅著臉的模樣格外勾魄,連眼角沁出的淚水都帶著一股子魅 惑......他琥珀色的瞳孔愈發深沉,瘋狂的佔有慾在心底猶如帶刺的籐蔓一般洶湧滋生!
「晤__」白哲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魏硯這一次的吻充滿了強烈的剝奪感!舌尖霸道的撬開他的唇齒,在他口中放肆的掠奪,追逐著白哲的舌不 斷吸吮,糾纏,挑逗......
白哲被逼得節節敗退,舌根發麻,來不及吞嚥的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晤......疼......輕點兒......」
魏硯頓了頓,放輕了力道,五指勾入他的髮絲中不輕不重的摩挲著。
「嗯......」白哲終於得了功夫,艱難的喘了一口氣:「你......你別......別親了......」
再親他都要起反應了!明明是被強迫的,硬了多落面子?!
魏硯卻充耳不聞,足足壓著他吻了十多分鐘才意猶未盡的慢慢停了下來,他舔了舔唇,嘟囊道:「真甜......」
白哲整張嘴都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紅腫的厲害,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氣瘋頭了嗎?老子是男的!」
魏硯把臉埋在他肩窩裡平復呼吸,沉默許久才開口 : 「我知道......」
「知道就趕緊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
「真的?」
「真的。」魏硯的聲音有些發悶:「你和顧思陽什麼關係?」
「他? 」白哲納悶道:「鐵哥們兒啊,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兄弟。」
「你心情不爽了喊我姓魏的,心情一般了喊我魏總,也就撒嬌的時候喊的好聽,叫顧思陽叫的那麼親密幹嘛? 也不怕他喜歡上你?」
「靠!怎麼可能?你瞎想什麼呢?」白哲腿都快被壓麻了 : 「你稍微鬆松,難受!」
魏硯低低歎了口氣,跟舉高高似的把他抱起來,起身坐到床邊,然後將他放到自己膝蓋上,道:「你這脾氣怎 麼說風就是雨的?不給你吃點苦頭不曉得乖。」
白哲撇開頭,把雙手伸到他面前:「解了!疼!」
魏硯把他衣服扯好,突然一頭從他手臂間鑽了進去,笑昤昤道:「還辭不辭職了?」
「靠!別以為嬉皮笑臉的老子就能原諒你!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白哲氣的只想一口咬死他!狠狠瞪了他一 眼,嚷嚷道:「還要不要去Y市出差了?!晚了趕不上車別來怪我!」
魏硯解開領帶,發現他兩隻手腕已經被勒出了紅痕。
「疼不疼?」
「你說呢?莫名其妙發什麼浪?操! 」白哲一把推開他想起身,結果屁股剛抬一半就被重新拉了回去!
魏硯忽然悶哼一聲,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白哲臉都綠了......這一坐還真坐的不是地方,不偏不倚恰巧坐到了魏硯硬邦邦的命根子上!戳的他屁股好
「喂!你......你沒事吧?」白哲想動動腰挪一挪,立馬被按住。
「別亂動! 」魏硯低聲暍了一句:「讓我緩緩。」
白哲裂開嘴,純屬幸災樂禍:「活該!」
魏硯一下捏住他的手往下邊拉:「幫我揉揉。」
「揉你大爺!」
「誰大爺?」
「你大爺!」
魏硯:「真乖。」
「靠!神經病! 」白哲氣得直翻白眼,也不管人疼不疼了,直接起身往門外走,結果手腕又被扯住了!
「魏!硯!你到底要幹嘛?」
「把鞋穿上,辦公室沒鋪地毯,涼。」
白哲狠狠揉了把臉,忽然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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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糾結成蛇精病!
魏硯垂下眼簾鬆開手,長睫掩去了眸中的複雜和欲言又止,他默不作聲的起身理了理衣服,拉過一旁的行李 箱徑直走出了休息室。
為什麼?三個字,猶如給了他當頭一棒,兩人之間現在只不過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甚至在白哲心裡,他們 連半個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詮釋。
白哲死死盯著魏硯的背影,胃又開始一陣一陣抽疼,他皺著眉彎腰撈過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慢吞吞穿上,突 然想起寫了卡號的A4紙還在車裡!
車鑰匙就被扔在床頭櫃上......
白哲整個人都不好了!
拿還是不拿?拿了打臉,不拿糾結!
原諒他一生不羈放縱愛衝動......他可算明白了什麼叫衝動是魔鬼,誰碰誰他媽後悔!
從二環到火車站不近不遠,不堵車三十來分鐘就能到,但黎生為了以防萬一,提前一個多小時就等在了地下 車庫。
結果他左等右等,等的頭髮都白了也不見人下來!
「尼瑪!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裹腳老太太樓上樓下跑十幾個來回了!這兩人是在種蘑菇還是生孩子?! 」
黎生掛著一隻略帶滑稽的熊貓眼靠在車頭上,心裡實在捉急的不行,乾脆摸出一根煙點上,剛抽了一口就瞥 見電梯開了,魏硯一臉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地下車庫,禁止抽煙。」
黎生立馬把煙掐滅後火急火燎的丟進垃圾桶!等丟完才反應過來,無語的問:「公司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條規 定?」
「剛剛。」魏硯走到車旁,冷著臉揚了揚下巴。
黎生瞬間又get到了重點,急忙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放進去。
「魏總,筆記本電腦我已經幫您帶下來了,對了,白哲呢?」
魏硯坐進車裡,直接甩了三個字給他:「不知道。」
黎生:「......」
然後說曹操曹操到,白哲終於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也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嘴裡還叼著根煙。
黎生眼睜睜看著魏硯掀起眼皮子瞄了他一眼,然後撇開頭,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我了個擦!他家魏大BOSS的雙重標準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吧?為毛那小子就能想睡覺 就睡覺,想抽煙就抽煙?他就不可以?
黎生鬱悶,鬱悶到嚴重懷疑人生!
白哲叼著煙走到車旁,沉默三秒,道:「我有東西落在了車裡,能不能等我一會兒?我去拿一下。」
魏硯也沉默三秒,淡淡的嗯了一聲。
黎生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白哲果然沒一會兒就折了回來,嘴裡的煙已經扔了,他直接打開副駕駛的門鑽了進去,氣喘盱吁道:「黎司 機,你在發什麼愣?再不走就趕不上車了。」
「!」黎生陡然回神,風風火火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臥槽!」白哲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差點一頭栽到擋風玻璃上!
「你大爺的,悠著點兒不行嗎?」
「小心!」魏硯眼疾手快的從後面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臉色要多冷就有多冷!他斜睨了一眼黎生,口氣生硬 道:「後面那麼寬敞,你非要坐前面幹什麼?」
「我暈車! 」白哲拍開他的手,拉長著臉繫上安全帶。
「抱歉抱歉! 」黎生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立馬穩住車身,朝著火車站快速駛去。
估計是因為剛剛那一揪,不慎把原本遮擋嚴實的衣領給拉開了,他眼角餘光突然瞄到白哲滿脖子都是暖昧的 吻痕,密密麻麻的!
黎生手一抖,險些又穩不住方向盤了!
他就說兩人怎麼耽擱了那麼長時間才下來,敢情在玩兒辦公室Play?還玩兒的那麼激烈?好像、好像連嘴都 腫了?
可邏輯不通啊,他家魏大總裁不是不喜歡男的嗎?難道是昨晚白哲和別的男人那啥啥啥去了?所以顧不上接 趙夫人電話?還那啥了一整晚?所以今天才一來就睡覺?
但也不對啊,今兒早上不還沒有嗎?可他家魏大BOSS不喜歡男的啊!
黎生徹底糾結到混亂!等把車開到火車站,都快糾結成了一個蛇精病!
而白哲沉默了一路,魏硯也沉默了一路。
不見到火車站,就沒法具體瞭解我國人口數量是怎麼個爆棚法!
人擠人,人挨人,推推搡搡,熙熙攘攘。
白哲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拎著電腦包,艱難的往入口處挪。
魏硯拿著兩張剛取好的車票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他那個身高和那張臉著實有些招搖,身邊擠著的全是一水 兒姑娘或大媽,邊擠邊笑邊往他身上蹭!整個入口人多的跟狗一樣,他想伸手推都沒地方推!
等好不容易到了站台,白哲被擠的一身汗,魏硯被蹭的一身亂!臉黑得直逼鍋底!
時間已經過了兩點,火車明顯是晚點了。
魏硯站在白哲身邊,有些受不了他的沉默,剛想開口說話,身邊又擠過來幾個姑娘,個個雙眼放光!
「不好意思打擾了,冒昧問一下,您是不是恆居集團的首席CEO魏硯魏總?! 」
「哎呀別問了!肯定是他!和前幾年財經報上刊登的側臉一模一樣!而且本人比照片更帥! 」說著還急急忙忙 從背著的雙肩包裡抽出一本畫冊打開。
白哲忍不住好奇瞄了一眼,見上面貼著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照片,果然是魏硯。
「那個,是這樣的,我們是A市大學附屬學院金融系的學生,特別崇拜您!能不能求個簽名合照?! 」
幾個姑娘一陣激動興奮的嘰嘰喳喳,吸引了一大批不明真相吃瓜群眾的視線!
「抱歉,你們認錯人了。」
正巧車來了,魏硯一把拉住白哲的手就迅速往人堆裡鑽,眨眼就被熙攘淹沒,一直擠了後半截車廂邊才停 下。
白哲臉拉的老長老長的,不輕不重的刺了他一句:「看不出來啊,你還挺受歡迎的。」
魏硯無奈道:「上車吧。」
白哲翻著白眼哼唧了一聲,任他拉著擠上了人滿為患的車廂裡頭。
第47章 被套路了?
我國的火車一般只分兩種型號:紅燒牛肉號和老壇酸菜號。
而黎生訂的這列火車,妥妥的屬於後者!
白哲剛被拉上車就被這味兒給熏得差點背過氣去!七分方便面的味道中還夾雜著兩分廁所味、三分柴油味、 四分汗味腳臭昧!你方不足我方互補的一股腦兒全充斥在車廂內,簡直不要太銷魂!
魏硯臉色難看的緊,八成是有生以來頭一回遭這種罪。
因為是國慶的返程期,又是週五,人多的幾乎沒腳落地兒。
白哲被擠得整張臉都呈扭曲狀態!兩人原本拉著的手也被不斷推搡的人群撞的不得已鬆開然後一眨眼就給 衝散了!
「魏硯?魏硯!你人呢?! 」
白哲把電腦包掛到脖子上,提著行李艱難的往前挪,結果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好幾隻腳!力道還不小!
「哎哎哎!小伙子你擠什麼擠?沒看到這邊過不去了嗎?! 」
「媽的疼死了!你這人怎麼回事?不長眼啊?」
「抱歉!抱歉!我找人呢!」
白哲挪的滿腦門子汗,心裡悔的幾欲吐血!他到底為毛會忘記訂機票?現在爽了!爽得他只想跳車一了百 了!
魏硯也在心急的找白哲,但扛不住人忒多!四周各種嚷嚷吵鬧此起彼伏,那難度可謂是大海裡撈針,無處下 腳!
火車終於伴著一聲嗚嗚長鳴況且況且重新啟動,那速度就像得了心肌梗塞似的要死不活!
兩人都在下意識的找對方,壓根就沒功夫去想為什麼要找,反正來來去去都在一列火車裡頭,還能一個不慎 給擠到二次元不成?
但白哲無心他想,吭哧吭哧的擠著人群找了大半個小時,結果人沒找到不說,還惹來一大片怨聲載道!最後 火的腦子一抽!猙獰著臉就扯開嗓門吼了一聲:「操!老子男朋友丟了!你們他媽讓一讓會死啊!!! 」
原本鬧哄哄的車廂瞬間猶如死一般寂靜!
下一秒,過道上刷的讓出了一條路!
魏硯就站在那一頭,挑著眉宇,唇邊蕩漾開一抹笑意。
白哲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氣咻咻的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到他跟前,然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就往另一節車廂裡 鑽!
尼瑪!簡直丟臉丟到太平洋!
白哲剛拉著魏硯擠著人群站好,手機就叮叮叮的響了。
是蘇木打來的電話。
「大師兄?」
「小師弟,你在哪兒呢?」
「怎麼了?」
「沒事兒,就和你說一聲,我剛從醫院出來,師父挺好的,精神氣兒不錯,念叨你呢......」
白哲眼眶有點紅:「我跟老闆出差呢,去Y市,估計得要好幾天才能回來,爺爺你先幫我照顧著,我回來就去 看他。」
「沒問題,小師弟你好好工作......哎?顧師弟你幹嘛?」
然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顧思陽的聲音。
「阿哲,我上午一直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有嗎? 」白哲心虛,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小心按到了靜音......有事?」
「沒、沒有......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曉得,忙完就回來了唄。」
顧思陽重重歎了口氣,道:「回來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行,我知道了,那我掛了。」
「嗯,你自己注意身體,丫市冷,別感冒了。」
「囉嗦! 」白哲笑著掛了電話,不經意見魏硯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尷尬道:「我臉上又沒花兒,看毛看?」
「是顧思陽?」
白哲轉身背對他,半響後點了點頭。
魏硯捏了捏還握在掌心裡的手,熱乎乎軟綿綿的,一時間感覺心都要被暖融化了,他垂眸看著白哲頭頂的發 旋,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
「姓魏的!你丫又吃錯藥了是不是?」
魏硯不作聲,車廂裡擁擠不堪,兩人正好被擠到了角落裡,一面是窗戶,一面是車廂靠壁,一面是座椅靠 背,他突然把白哲推到了最裡面,用自己身體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你?......晤!」
白哲立馬摀住嘴,臉瞬間漲得通紅!
魏硯一手攬住他的腰摩挲,一手探進衣服裡輕輕揉著他胸口的兩粒小豆子。
白哲渾身都在顫抖,只一下就沒了氣力,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直喘粗氣。
「還是這麼敏感......」魏硯湊近他耳邊,沙啞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愉悅。
火車仍舊要死不活慢吞吞的開往丫市的方向,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車窗外偶爾閃過霓虹燈七彩斑斕的光暈, 每一站的停靠,一撥撥人的上和下,對白哲來說都像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
要是到現在他還不明白,那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魏硯顯然對他起了那方面的心思!
但性取向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白哲打死都不信魏硯這麼輕而易舉就被他給掰彎了,那速度簡直跟脫韁野馬似的!
「阿......這種時候還能走神? 」魏硯在他後頸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是我不夠努力?」
「靠! 」白哲縮了縮脖子,扭過頭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到底什麼意思?」
魏硯幫他整理好衣服,又把電腦包背到自己身上,摟著他的腰沉聲道:「你不是說我是你男朋友嗎?」
「說說罷了,何必當真?」
「我要是當真了呢?」
白哲一臉日了狗:「......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
白哲扯掉他摟在腰間的手,轉身直勾勾的看著他,半響後自嘲的笑了笑:「我自認為沒有這麼大的魅力,你對 我起的心思八成也只不過是好奇而已......」
魏硯打斷他的話,神色認真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試試?試什麼?」
「試著在一起。」
「靠!這種事情能試嗎?你當過家家呢?! 」
「我是一個商人,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嘗試的,你不敢試,只能證明你沒把握,心裡沒 底。」
「操!」白哲抹了把臉,火道:「老子咋就沒底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難道老子心裡連這點兒 逼數都沒有嗎?」
魏硯果斷道:「你沒有。」
「誰說我沒有?! 」
「我說沒有就沒有。」
白哲差點跳腳:「我說有就他媽有!」
「所以?」
白哲的腦回路已經徹底被『有和沒有』繞糊塗了,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所以試就試!老子還怕你不成?! 」 一句話的尾音落下,他懵了!半響後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臥槽!你丫套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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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戀人關係?
整節車廂的乘客冷不丁讓這聲吼給驚的險些魂飛天外!
魏硯一把將白哲圈到懷裡,轉頭笑了笑,道:「抱歉,我愛人有點冒失。」
剛想開口怒懟的眾人:「......」
「你給老子滾犢子!誰他媽是你愛人?」白哲氣得一口咬上他肩膀!
「君子一諾重千金。」魏硯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權當安撫:「你剛剛親口答應的,乖,別鬧了,人都看著呢。」 猝不及防被撒了一嘴狗糧的眾人:「......」
白哲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忿忿的抬起頭瞪他,結果瞬間被魏硯的笑容晃花了眼,一下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尼瑪!笑得那麼好看純屬犯規!
魏硯勾過一旁的行李箱坐定,直接強硬的把白哲拉到自己腿上:「明早才能到丫市,你睡會兒,對了,餓不
餓?」
「沒、沒胃口 ......」白哲渾身都跟長了跳蚤似的不自在,磕磕巴巴道:「你、你放開我......我不想睡......」
魏硯口氣不容置疑:「那就閉上眼休息一下。」然後他重新扭過頭環視一圈車廂,慢條斯理的問道:「好看 嗎?」
他臉上笑意未改,但眼神卻冷到了極點,低沉的嗓音更是透出一股子莫名的狠厲!
眾人只覺後背一涼!齊刷刷收回目光!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但魏硯死活不鬆手,白哲乾脆揪著他的襯衫領子洩憤,沒一會兒就給揪成了皺巴巴的 ---團。
「喂!我問你,你這麼急吼吼的一定要在這兩天趕到Y市,是有很急的事兒?」
魏硯如實道:「『金陵國際』的五證齊了,等聯繫好新的建築公司就能動工,到時候估計會忙得抽不開身,丫市 的項目雖然不大不小,卻至關緊要,我得親自過去一趟。」
白哲撇撇嘴角:「奸商!腦子裡一水兒都是套路!」
「沒聽過無奸不商這句話嗎? 」魏硯失笑:「好了,趕緊休息會兒,明天白天沒時間給你睡覺。」
白哲不服氣的哼唧了一聲,說麼說睡不著,結果聞著魏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兒眨眼就給睡了過去,雙手無意 識的環在他脖子上,還時不時吧唧一下嘴。
魏硯坐在行李箱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全身發酸發麻在所難免,他卻一動不動,生怕吵醒了白哲。 「啊!找到了找到了!在這兒!」
白天站台上求簽名合照的幾個小姑娘驚喜的擠開人群艱難的挪了過來。
魏硯頓時頭疼不已,伸手比了個噓:「你們小聲點兒。」
「......」姑娘們一眼見到他很是親密的抱著白哲,一顆玻璃心瞬間碎的稀里曄啦。
「魏總,您......」
「你們認錯人了。」魏硯立即搶白道:「你們也不想想,恆居的CEO怎麼可能會跑來坐這種火車?我只是和他
長得像而已,尤其是側臉。
姑娘們將信將疑:「......真的嗎?」
「不信我給你們看我身份證?」
「啊?不不不,不用了! 」幾人尷尬的連連搖首。
魏硯見她們杵在一邊兒不走,略帶不耐煩的問:「還有事兒嗎?」
一個姑娘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白哲,弱弱道:「你們......你們是那種......那種關係嗎?」
魏硯直白道:「戀人關係。」
「......」那姑娘壯著膽子偷偷往他懷裡瞄了一眼,驚訝道:「長得好可愛!啊! 」這姑娘眼兒賊尖,一下就看到
白哲內眼角兩顆長得格外對稱的細小黑痣,忍不住嚷嚷開了:「你們快看他的痣,像不像畫皮裡小唯的其中一個妝 容?就眼角兩邊點了倆小黑點兒的那個!」
「哎?真的嗎真的嗎?讓我也看看!」
魏硯皺著眉一下把白哲給攏嚴實,耐心徹底告罄:「你們打擾到我了!」
姑娘們瞬間反應過來,這才意識到剛才那番話就跟在變著法兒罵人狐狸精似的!
「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那、那我們就先走了 ......」
魏硯不答,見白哲有醒轉的跡象,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哄道:「沒事兒,安心睡。」
白哲在他肩頭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嘟囔:「幾點了 ......」
魏硯這人估計是什麼都嫌累贅,從不戴手錶首飾之類,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現已經後半夜了。
「兩點多,沒幾個小時就能到了。」
後半夜需要停靠的站少,火車開的比白天快了許多。
白哲困意正濃,歪著腦袋又重新睡了過去。
魏硯翻出通訊錄,忽然撥通了黎生的電話。
「魏總?」
「還不睡?」
黎生正窩在書房裡整理資料,他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抱怨道:「您說呢?留在A市幫您坐鎮江山哪有這麼容易 啊?您還把工作手機放我這兒,趙夫人和楊小姐的電話輪番轟炸,炸的我腦子都快糊了!對了,我已經把您的意 思傳達給楊誠那隻老狐狸了,他表面倒是淡定的很,客客氣氣的說合作不在情意在,心裡八成要氣瘋了!啊,還 有,小樂電話打我這兒來了,估計怕您在飛機上不方便接,我告訴他您坐火車呢,結果那小子半天都沒說出話 來!笑死我了,要是我沒猜錯,他一早應該就會去接您。」
黎生實在熬不住睏倦,摸出一根煙點上,結果剛抽了一口就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等等!您說啥?記者發佈 會?......沒沒沒,我沒耳背!只是錯愕而已,破天荒啊!那要不要我明天通知公關部幫您提前備好稿子?」
也不知那頭的魏硯說了什麼,黎生突然一臉興奮:「您老終於下定決心公開打擂台了?放心!我保準幫您辦得 妥妥的!不過......」他遲疑道:「您確定要搞得滿城風雨?」
「確定。」魏硯低頭看著懷裡的白哲,沉默半響後淡淡道:「辦好了給你加年終獎......雙倍。」
黎生簡直不要太樂呵:「謝謝魏總!」
魏硯不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他有些出神的望向車窗外,外邊兒一片漆黑,只偶爾閃過幾盞徹夜不熄的霓 虹燈,明明暗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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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吃醋還是氣不過?
白哲是被餓醒的,他抬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見天色已經泛起了濛濛亮。
「還沒到嗎?晤......怎麼越睡越累......」
「快了,馬上靠站。」魏硯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了眼,眼底泛著微紅,顯然一夜都沒落著睡。
白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扭著酸痛的脖子就擠開人群往外走。
魏硯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去哪?」
「老子去尿個尿!你要不要看啊?」白哲甩開他的手艱難的擠到了火車接頭處,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含嘴裡, 想找找打火機,結果一下找到了三個!
「奇怪?哪來這麼多? 一個是顧思陽上次扔給我的,一個我自己的,這個難道是魏硯的? 」他仔細端詳著手裡 的黑色打火機,看起來還挺上檔次的。
白哲一邊抽煙醒神一邊暗自琢磨,最後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重新塞回了兜裡,左右不過一個打火機 罷了,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
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白哲如果知道一個小小的打火機能帶來一場災禍,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從窗口扔出 去!
但這世上,也沒有如果。
火車心肌梗塞了整整一路,終於晃晃悠悠的靠了站。
兩人腳不沾地的被人流擠出出站口,一股冷風就瞍嗖的撲面而來。
白哲打了個顫,抱著胳膊哆哆嗦嗦道:「Y市怎麼這麼冷?魏總,我們現在去哪?」
「有人會來接,等吃了早飯就去公司。」魏硯脫下西裝外套給他裹上,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叫我什麼?」
「啊?」白哲果斷裝傻:「你是我的頂頭上司,不叫魏總叫啥?」
魏硯目光一凜,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一道清朗的嗓音打斷。
「硯師哥!」
白哲怔了怔,朝著聲音來源處瞇眼望去。
一身得體的銀灰色西裝,個子不算高挑,長得卻很是出挑,尤其是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有神,總體來說,是 個帥小伙兒。
「這麼準時? 」魏硯走到尹樂身邊,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什麼時候來的?不會又一晚沒睡吧?」
「沒有,剛到。」尹樂笑著拉過他手裡的行李箱:「電腦也給我吧,我幫你拿,我還真沒想到你願意坐火車來, 昨晚打電話給黎生哥的時候把我給嚇了一跳!凌寒哥哥也真是的,借了東西都不曉得還!累不累?」
魏硯把電腦包遞給他,道:「不累。」
白哲面無表情的站在兩人身後,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老子餓了!」
尹樂背好電腦包,突然走到他跟前伸出了一隻手:「你好,尹樂,硯師哥的學弟,現任恆居集團Y市分公司總經理一職,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白哲象徵性的和他握了握,一觸即分:「白哲,魏總特助。」
「硯師哥,早上想吃什麼? 」尹樂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他收回手就立馬湊到魏硯身邊,爽朗道:「你難得來一 趟,我請客!」
「清淡點兒就行。」
「那帶你們去暍粥吧?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養生粥店,味道還不錯。」
「行。」
白哲掛著一張面癱臉看著兩人有說有笑肩並肩的往前走,在原地站了三秒,跟了上去。
A市和丫市省份雖不同,但同屬一線城市,A市臨山丫市臨海。
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和商業廣場有種夢幻般的繁華,平整寬闊的道路兩邊栽滿了梧桐與桂花。
十月金秋,泛黃的梧桐葉打著卷兒飄落,月桂的清香充斥在鼻尖,白哲坐在車裡扭頭看著窗外,再秀美的風 景也打消不了心裡湧起的煩躁。
因為開車的尹樂太能逼叨!
左一個硯師哥右一個硯師哥叫的白哲腦瓜子疼!
手忽然被人握住,他不用轉頭就知道是魏硯。
心裡動了動,白哲有些氣悶的在他掌心狠狠掐了一把!
魏硯吃痛的皺了皺眉,手沒松,反而握的更緊:「你手怎麼這麼冷?下午帶你去買衣服,小樂,把空調開高點 兒。」
尹樂依言開高空調,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笑道:「硯師哥,我之前還納悶呢,以前你到哪兒都帶著黎生哥, 這回怎麼突然就不帶了,現在換了助理,用的還習不習慣?」
『用』這個字一下就戳到了白哲的小尾巴!
「應該用的不大習慣,畢竟我當魏總助理的時間還不長,算算也就三四天罷了,第一天光顧著培訓,第二天就 不小心吃了他的飯拆了他的辦公室,第三天完全就是睡過去的!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就跑來出差,對吧,魏、總?」
尹樂:「......」
魏硯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笑著點了點頭。
尹樂性子直,脫口道:「硯師哥,你把他招進來當助理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哼!」白哲和他嗆上了: 「魏總麻不麻煩我不曉得,我招了個麻煩回來倒是真的!」莫名其妙被套路成魏硯的 男朋友,不是麻煩是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去問你的『硯師哥』唄!問我幹嘛?」
尹樂無語道:「我剛剛就沒問過你!」
白哲有些上了火:「操!老子在跟狗說話你管得著嗎?!」
這句話任誰聽了都得氣著,饒是尹樂自詡性格好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一點素質都沒有?」
「老子就沒素質!我當的又不是你的助理,你瞎操心個屁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魏硯壓根就沒插嘴的餘地!他見局面立馬就要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乾脆一把撈 起白哲就將他的腦袋按到懷裡:「小樂!他脾氣倔,你少說兩句!好好開車!」
尹樂閉了嘴,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他要還看不出來算他瞎!
說的直白點兒,大學那時候魏硯在他們學校裡是出了名的高冷之花、男神級學霸,長得好學習好背景好,仰 慕和崇拜他的人多的能繞學校N圈!
但魏硯性子寡淡,又不愛說話,尹樂只得厚著臉皮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和好感,刷了將近一兩年才算真正和他 熟絡起來,知道他不喜歡男的,憋著勁兒沒提半個喜歡,結果一眨眼人才花了三四天!
這心理落差,講真,他一時接受無能!
第50章 各種吃醋各種蠢
白哲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後半程路就窩在魏硯懷里拉長著臉不說話。
等到了公司附近的粥店,尹樂已經恢復了一張笑臉,人要學會換位思考懂得變通,魏硯既然是可以喜歡男 的,他自認長得不比人差,怎麼就沒機會了?
「硯師哥,到了。」
魏硯拍拍白哲的背,好聲好氣道:「別氣了,你不是餓了嗎?」
白哲板著臉打開門,結果剛下車就冷不丁嗆進一口冷風,瞬間嗆的滿臉通紅!他眼角餘光瞥見魏硯想要伸手 摟他,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給拍開,逕直走進了粥店。
「硯師哥。」尹樂不好意思道:「剛才是我不對,惹得他生氣了,只是我沒想到他脾氣......呃,這麼強。」
「沒事,小孩性子,過會兒就消了。」魏硯邊走邊問:「項目進展的怎麼樣?」
「進度估計會趕不上預期,前段時間老下雨,耽擱了好長時間,你來Y市的事兒八成瞞不住,接下來幾天的應 酬怎麼說?照例推掉嗎?」
魏硯想了想,道:「你看情況而定,不能推的就應下。」
尹樂也是個人精,頓時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不能推的無非就是丫市的高官,魏硯去飯局肯定也會帶上白 哲。
這就開始幫人鋪路了?
尹樂壓下心頭湧起的不快,低聲道:「行,我知道了。」
「對了,要是我沒記錯,你今年虛歲也有二十八了吧?」
「嗯,小你_歲。」
「還不打算結婚?」魏硯難得起了調侃的心思:「學生時代沒趕上早戀,猛然回頭都快奔三了,你是打算談個黃 昏戀?」
「硯師哥!」尹樂嘴裡不是滋味兒,拉著他的胳膊瞋怪道:「你比我大都沒結婚!好端端扯到這上面幹嘛?再說 了,找不到合眼緣的姑娘總不能隨便拉一個來將就,你說對不?」
『啪』的一聲!白哲就坐在窗口的位置,氣得直接給掰斷了手裡的筷子!
尼瑪!說話就說話!拉拉扯扯是要鬧哪樣?不曉得男男授受不親啊?!
服務員呆若木雞的站在一旁,心想這小伙子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洩憤的?這都第二雙了!那可是不銹鋼 的!!!
「先、先生,請問現在點單嗎?」
「點!」白哲見魏硯和尹樂已經朝著這邊走來了,火速把筷子扔垃圾桶裡,劈手就奪過服務員手裡的菜單佯裝 淡定深沉。
「先生,您、您拿反了 ......」
「操!」白哲低咒一聲,狀似自然的把菜單掉了個身,魏硯正好在他旁邊的位置坐定,尹樂坐了對面。
「你們還真能磨嘰!黃花菜都涼了!想吃什麼?」
魏硯無視白哲甩過來的眼刀子,湊過去和他一起看。
「要不來個砂鍋粥?」尹樂道:「大份的三個人應該夠了。」
魏硯點了點菜單,看向服務員:「那就來份山藥蓮子小米粥吧。」
「好、好的......」服務員是個年歲不大的姑娘,被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一注視,不僅臉蛋兒迅速緋紅,連說話
都結巴了: 「別、別的還需要嗎?」
白哲氣急:「姓魏的!你都不問問我的意見?老子不愛吃那個玩意兒!」
「別鬧。」魏硯拿過菜單又隨意點了幾份小吃,轉頭見他腮幫子都氣鼓了,好笑道:「這麼不喜歡?胃不疼 了?」
白哲不自在的撇開頭,不吭聲。
尹樂算看出來了,敢情還是魏硯在破天荒的一頭熱?
「硯師哥,晚上空不空? 一起吃個飯?」
「看情況吧。」
魏硯大學就在Y市念的,期間交的朋友不多,滿打滿算就那麼五六個,等畢業後大多各奔東西聚的少,而尹 樂低他一屆,說起來也挺巧,那時候他在丫市的公司剛起步沒多久,尹樂正好畢業找工作,機緣巧合就碰上了, 這小子腦子聰明靈活,上進心又強,等在A市成立總公司後魏硯乾脆就把分公司交給他打理,幾年來倒也沒出過 什麼岔子。
「騰個時間唄?」尹樂笑道:「你看我們都那麼久沒見了,我特想你!」
『啪』!白哲一個不慎,又掰折了一雙筷子!
尹樂著實被嚇了一跳:「呃......這是不銹鋼的......吧?」
魏硯扶額。
「哎喲,尹經理眼神不錯啊?」白哲扔下筷子慢悠悠道:「好久沒練了,手癢。」
尹樂:「......」挑釁?
「白助理,請愛護公物。」
「不好意思,讓你賤笑了。」白哲咬著一個『賤』字說的一波三折!
「賤笑倒談不上......」尹樂從容不迫道:「只是沒料到白助理還是個練家子,想來身手不錯,你這樣的人,應該
不怎麼甘心願意屈居人下吧......」說著,眼神還輕飄飄的從白哲身上溜到了魏硯那兒,停頓一秒又繞了回去,重新
看向白哲。
白哲腦子卡了卡賣,理所當然道:「屈居人下?怎麼可能?」
尹樂勾勾唇角,點到為止。
服務員正巧端著一鍋粥和幾份小吃走了過來:「幾位先生,請慢用。」她一眼看見桌角兩分為四的斷筷,小心 肝都在打顫。
這憤還沒洩夠呢?
魏硯歎了口氣,盛了一碗粥放在白哲面前,柔聲道:「多吃點兒,等工作忙完了我帶你到Y市轉轉再回去,這 裡海景不錯,還有一個影視基地和古鎮,之前聽小墨說你點兒背,丫市的華嚴寺挺出名的,要不我帶你去拜拜?」 白哲只管埋頭暍粥不搭腔,結果才暍了沒幾口就陡然反應過來!
臥槽!尹樂這個混蛋竟然在套他和魏硯誰上誰下的問題!
白哲又被餵了一嘴套路,已然火得即將瀕臨失控邊緣!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個人是快活,兩個人是生活,現在三個人是什麼?妥妥的你死我活!
「硯師哥,你也多吃點兒。」尹樂依樣畫葫蘆,盛了一碗粥放到魏硯面前。
白哲見狀,險些捏碎了手裡的勺子!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我自己來就行。」魏硯眸中蕩漾著濃濃的笑意,直接把粥推了回去。
尹樂倒不在意這種細節問題,舊話重提,口氣中帶了點撒嬌的意昧:「那你今晚到底能不能騰出時間嘛?我昨 晚就已經訂好了餐廳,就想著和你一起吃個飯,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
「騰不出時間!」白哲終於失控了、抽風了、犯蠢了!
他勺子一扔就抱著手臂咬牙切齒道:「晚上你家硯師哥要和老子啪、啪、啪!」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小天使投的票票和打賞?三百六十度麼麼噠?s=s=s=s=s=
今天只有一更了,因為蠢作者有些事情要忙,這章也是凌晨設好的定時發佈每
然後歡迎小可愛們吐槽評論,我一般都會抽時間回復,要是沒回不是在碼字就是在工作,或者在睡覺
最後特別感激能陪蠢作者一路走下來的可愛的可愛的你們,鞠躬?以
第51章 壁咚和反攻?
「咳咳咳咳!......」
整個粥店瞬間接二連三響起捶胸頓足的咳嗽聲和碗筷不慎跌落的乒乓聲!狀況一時好不慘烈!
因為白哲這貨腦抽之下完全不曉得壓低嗓門!
尹樂更是誇張,八成是被他驚得岔了氣,米粒一不小心就給嗆進了氣管裡,咳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整張臉 頓時漲的通紅無比!
而最淡定的非魏硯莫屬,只用手肘支著下巴微微偏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哲,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可愛 到直想把人壓到身下狠狠欺負!欺負到他哭著求饒,哭著說不要!......
白哲則是被魏硯如餓狼般的目光給嚇回神的!
他、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
「你說......」魏硯湊到他耳邊輕聲問:「晚上要和我啪啪啪?」
白哲只覺有一股滾燙萬分的氣息在他耳畔不斷燒灼沸騰!下一刻連帶著心臟都失了規整的律動,撲通撲 通......好似能隨時蹦出嗓子眼兒!
他眼神呆滯的扭過頭,怔愣的啊了一聲。
「傻瓜。」魏硯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轉而牽住他的手起了身,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白哲呆不愣登的任他拉著走出粥店,腦子裡已經亂得打了結!
被活生生忽略的尹樂垂著頭坐在桌邊,眙紅的臉早已不知不覺退了顏色,只餘一片蒼白。
他隱約懂得了愛情裡從來沒有先來後到的道理,或許只有適可而止的放棄,才不會輸的一敗塗地......
粥店對面就是恆居的分公司,恢弘的一幢寫字樓被紫金色朝陽映照得格外晃眼明亮。
白哲一路被魏硯拉著走進大門,原本紛紛擾擾的心緒突然被拐角閃過的一抹身影驚的陡然平靜下來,後背瞬 間滲出一背冷汗!他一把甩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就撒丫子狂奔!
結果等氣喘吁盱的跑到拐角,壓根沒人!
「難道我看錯了?」白哲扶著膝蓋狐疑的環視一圈四周,只有形色匆忙的路人和堵成一條長龍的車流。
「怎麼了?」魏硯追到他身邊,見他臉色隱隱有些泛白。
「沒......好像碰到一個熟人,算了,應該是我看錯了。」白哲自我安慰的呢喃道:「那人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魏硯皺眉:「和那人有仇?」
「你覺得可能嗎?」白哲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冷嗤一聲:「像我這樣的人會和人結仇?老子一般有仇當場就 報了!斬草不除根,鐵杵磨成針你懂不懂?」
魏硯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都是什麼歪理?」
「你管我什麼理兒,有道理就行!」
「行,你最有道理,上去吧,這麼喜歡杵在門口吹冷風?」
白哲瞪他一眼,二話不說悶頭往裡走,走到一半忽然鬱悶道:「我好像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兒。」
「什麼事兒?」
丫市分公司和總公司的格局差不多,魏硯特意避開來來去去的員工熟門熟路的繞到了直達頂層的電梯前。
「那個......我們要在這裡呆好幾天吧?我、我忘記訂酒店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正好開了,魏硯率先走了進去,轉身後意昧不明的朝他笑了笑:「黎生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白哲一頭霧水的跟著他走進電梯。
「來丫市出差不需要訂酒店。」魏硯按下按鈕叮囑道:「看好了,記住了,這是密碼。」
白哲無語道:「一部電梯還設密碼?你在Y市的分公司做的不會是地下生意吧?」
魏硯只笑不答,等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突然將白哲一把推到了轎壁上!然後迅速欺過身一手撐在他腦袋邊一 手撐在他腰側!眨眼就把他整個人都禁錮在雙臂範圍內!
「臥槽!你想要幹啥? 」白哲瞪大眼一臉懵逼!
魏硯勾了勾唇角篤定道:「你吃醋了。」
白哲險些跳腳!
「開毛玩笑?誰特麼吃醋了?老子只不過是看他不順眼!對!單純的不順眼!」
「阿......」魏硯輕笑一聲,直勾勾的盯著他不停躲閃的雙眸,那傲嬌炸毛的小模樣著實惹的他想要狠狠欺
負...."
白哲被盯的渾身發毛!暗落落的蹲下身打算從下邊偷偷挪出去。
「想跑? 」魏硯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戲,一手捏住他的雙腕直接給按在了頭頂上方的轎壁上,一手探進他的衣服 下擺,稍一低頭就用力吮上了他的唇!
「晤!你......你放開我......」白哲唇被吻住,手又被按住,一時掙扎不開,簡直氣惱的不行!
「乖......別動......」魏硯摟著他的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稍稍放柔了親吻的力道,猶如蜻蜓點水般輕啄著白
哲的唇。
「我只親親你,不做別的......」
白哲撲閃著長睫眨了眨眼,悶哼著慢慢紅了臉。
魏硯厚薄適中的唇還帶著些許涼意,粗重的呼吸和微閉的雙目氤氳著白哲律動的心臟,他敏銳的捕捉到他翹 起的睫毛呈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令他一時有些心慌意亂......
「這麼喜歡走神? 」魏硯原本在白哲腰間的手緩緩移到他光滑的背部放肆摩挲,舌尖帶著兇猛的力道撬開他緊 閉的齒關,勾捲著他滾燙的舌不斷吸吮糾纏......
「嗯......」白哲嘴裡滿滿都是專屬於魏硯的特殊氣息,一陣陣暈眩襲向頭頂,令他瞬間渾身無力。
兩人唇齒相纏間不可避免的發出輕微的『嘖嘖』水聲,而電梯的轎廂狹小封閉,帶上回音的水聲中還夾雜著急 促的呼吸和時輕時重的低低呻昤,愈發顯得暖昧不已......
「你......放開......」白哲含糊的嘟囔一句,動了動被壓的幾近發麻的雙手。
魏硯頓了頓,鬆開了他的手腕,轉而捧住他的後腦,五指在他髮絲中緩緩的勾勒撫摩。
白哲胸膛不停起伏,心臟蹦躂的格外歡快,他雙眼一瞇,突然按住魏硯的雙肩腳下發力,竟然勾住他的腳踝 掉了個身!
『咚』的一聲悶響!魏硯後背直接撞上了身後的電梯轎壁!
他睜開琥珀色的眸子,眸中笑意一閃而逝。
白哲反攻成功,得意的在他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紅著臉威脅道:「閉上眼!不准看!不然老子咬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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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也感謝小天使們投的推薦票和催更票!尤其是『打死不受』童鞋砸過來的一大堆?把蠢作者給樂壞了有木有 哈哈哈?
說一下更新時間,一般在下午三點左右更新。
最後祝小可愛們看文愉快?muma?
第52章 殺人滅口?!
魏硯眸中笑意愈發濃厚,依言閉上了眼。
白哲見狀,不由挑了挑眉峰,抵著他的肩膀就吮上了他的脖子,略帶報復意昧的重重啃咬舔舐!
「......」魏硯不吭聲,只伸手不停摩挲著他光滑的背部。
帶著薄繭的雙手,滾燙和微涼的交織,令白哲渾身湧起一陣顫慄!
他忍不住踮起腳尖含上魏硯色澤殷紅的唇,氣息中夾雜著明晃晃的情慾......
腦中卻驟然浮現出剛剛閃過拐角的那抹身影。
白哲一怔,頓時熄火了 ......
魏硯顯然有些受不了他莫名而至的心不在焉,稍稍把人拉開些許,啞著嗓子問道:「你在想什麼?」
「啊? 」白哲隨口道:「我、我在想電梯為什麼還沒到頂樓......」
「咳......」魏硯以拳抵唇假意輕咳一聲:「因為沒按樓層。」
白哲:「......」
「靠!」
魏硯來Y市出差的目的很簡單,一是為了監督項目的進度以及檢視質量,二是處理堆積下來需要他親自簽署 的各類文件。
目的簡單,忙起來卻是天昏地暗。
尹樂有分寸,縱使心裡再不好受,還是沒耽擱多少時間就提著行李箱和筆記本電腦趕到了公司裡。
白哲瞭解大致工作內容後顧不上與魏硯之間的小暖昧,也顧不上與尹樂之間的不愉快,自顧忙起了自己要忙 的。
他首先得把這幾天的行程表給安排出來,尹樂對丫市的項目最熟悉不過,免不了要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 再鬧翻臉就得不償失了。
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是極不理智的做法。
尹樂和白哲都明白這個道理,後期的相處至少表面上還算融洽。
因為前幾天下雨的緣故,去工地的事情讓白哲給往後推到第三天,而A市的『金陵國際』又啟動在即,魏硯在Y 市最多只能呆一個星期左右。
白哲第一次安排行程表,抓耳撓腮的搗鼓了近兩個小時才給安排妥當。
「魏總,0K了,你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他把表格打印出來後毫無底氣的走到魏硯身邊,蔫頭耷腦的準備 被打回重做。
分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同樣裝修的格外低調奢華有內涵,採用的大多為黑白冷色調的歐式風格。魏硯正埋頭坐 在辦公桌前批署文件,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聞言放下手中的鋼筆拿過行程表,才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只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不行。」
果然!
但白哲還想垂死掙扎一番!
「......我覺得安排的挺好的啊,按照你和尹經理的意思,今明兩天除了處理各類文件就是召開各類會議,第三
天開始就是跑工地,晚上的時間我特意騰了出來,以防有隨時需要應付的飯局什麼的......」
「今天下午的會議推到今晚,去工地的時間壓縮成兩天。」魏硯重新低下頭看文件,邊看邊道:「你再去告訴小 樂,飯局就安排到明晚,我請客。」
他眼角餘光瞥見白哲一臉不明所以,只好又抬起頭解釋道:「不能推的應酬無非就是丫市的幾個高官,與其一 個一個應付的口乾舌燥,還不如擱一桌上一次性解決,省得麻煩,你這身衣服不合適,所以我下午帶你去買幾套 能撐的住場面的,懂了嗎?」
白哲:「......懂了。」
「那還愣著做什麼?順便幫我去泡杯濃茶,茶水間在休息室,門的密碼把電梯密碼反過來就可以了。」
臥槽!為毛分公司裡到處設密碼?真做的地下生意?
白哲一臉糾結的修改行程表,修改完又去通知尹樂,一來一去時間都跳到了中午,他顧不上擦擦腦門上的 汗,站在休息室前抖著手輸入密碼,等門開,沒看到預期中的恐怖場景,著實鬆了口氣。
入眼是裝修奢華的玄關和客廳,純黑的真皮沙發四周鋪著純白的羊毛地毯,淺米色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張巨大 的山水國畫。
白哲收回打量的目光,卻沒看到魏硯所說的茶水間,乾脆一路往裡走,結果繞了一圈才發現茶水間就在客廳 隔壁!
靠!一個休息室怎麼整的跟迷宮一樣?
白哲在茶海前站定,挺用心的泡了一杯鐵觀音,但心裡就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難耐!
茶水間還連著一扇門,顯然也要密碼!
但是為什麼要設這麼多密碼?魏硯身上到底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白哲實在壓抑不住心頭的好奇,放下茶杯後小心翼翼的踮著腳尖走到門前,探頭探腦的環視一圈頭頂,發現 沒有監控器,這才顫著心肝兒嘀嘀嘀的試起了密碼。
但把電梯密碼翻來覆去的試了N遍,一律提示錯誤。
「怪了......難道......」
白哲腦中莫名靈光一閃!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又試了幾個,終於瞎貓碰到死耗子,門叮的一聲開了!
「呃......怎麼會是他的?」
白哲一臉日了狗的推開門,結果等看清裡面的擺設,瞬間就給嚇懵逼了!
「阿......被你發現了?」
身後陡然傳來一道幽幽然的嗓音,一字一頓,輕飄飄的,還帶著一絲低沉沙啞。
白哲渾身汗毛倒豎!
好奇心害死貓!他會不會就此被滅口?!
魏硯眼中血絲密佈,不緊不慢的走到臉色發綠的白哲身邊,頓了頓,然後越過他走進房間,隨手拿起一把 槍,從容不迫的擱在掌心掂了掂。
「沙漠之鷹。」紅唇輕啟間,不過短短四個字,卻令人毛骨悚然!
白哲額頭冷汗直冒,眼睜睜看著魏硯目光中透出一股子冷厲和嗜血!眼睜睜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 眉心!
他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
「別動!不然走火了可別怪我。」
「魏、魏硯......」白哲瞳孔狠狠一縮,再不敢挪半步!
「你......你要幹什麼......」
上一刻還在電梯裡你儂我儂的卿卿我我,下一刻就被他拿槍指著腦門!這種神轉折,白哲打死都無法接受! 魏硯扯著嘴角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只是沒想到你看起來挺蠢的,有時候腦子倒靈光,這裡的密碼都能被你 猜到。」
「所、所以你要......」白哲心如擂鼓,白著臉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結果話還沒說完,魏硯就毫不猶豫的扣動
了扳機!
第53章 對決!
白哲從小被白雲海跟虐狗似的調教到大,自身天資又好,狀態完美的時候說誇張了去,十個蘇木加一塊兒都 不是他的對手!
講白了,這貨能無比驕傲的拍著胸脯坦言:他從來就沒怕過誰!
呃......除了老耍陰險手段的季默!
但被人拿槍指著卻是頭一遭!手腳功夫再快特麼能快過槍子兒嗎?更何況對方還是魏硯!他又事先被滿屋子 的槍支彈藥給嚇懵逼了!尤其是擱角落裡的一排地雷竟然有南瓜那麼大!還是打了激素的那種!
白哲渾身冷汗直流,原以為魏硯只是和他開玩笑嚇唬嚇唬他!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他已然扣動了扳機!
『彭』的一聲響!
白哲心裡無端端泛起一陣刺痛!紅著眼眶就地一滾!直接滾到了『南瓜』堆裡! 一瞬間造成的衝擊太大而導致 後背硌的生疼!
「喲?身手不錯啊? 」魏硯用拇指勾著扳機轉了轉手裡的槍。
白哲疼的直呲牙!他心有餘悸的摸摸腦門,暗自慶幸自個兒的頭竟然沒被打爆!
「果然蠢,只是空包彈罷了,不然你覺得你能躲得過?」
魏硯慢悠悠的走到白哲身邊,蹲下身將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臉上的笑容卻格外令人□的慌!
「! 」白哲終於能好好冷靜下來思考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他慘白著臉晃晃悠悠站起身,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 他,半響後惡狠狠的篤定道:「你不是魏硯! ! ! 」
時間倒退回十分鐘之前。
魏硯這枚正主兒還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忙碌一邊等著他的茶。
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從休息室出來,剛想起身進去看看,窗戶就被人咚咚咚的敲響了!
丫市分公司的頂樓雖然沒有三十六層那麼高,但好歹也在二十八層!
所以當魏硯聽到敲窗聲時,那心情可想而知是萬分複雜兼震驚的!
然後他扭頭望去,瞬間無語!
只見魏墨正跟一隻八爪魚似的攀在窗戶上!身上五花大綁的繫了十來根保險繩!頭頂是一架嗡嗡作響的直升 機!
而魏墨那臉色,活似末日來臨!
魏硯開了半扇窗把人放進來:「......你不是恐高嗎?」
「我滴個神啊......」魏墨顫顫巍巍的解開身上的保險繩,一下就給虛弱的癱軟在地上:「老子差點去見上帝
了......哥!都怪你!你跑那麼快幹嘛?」
魏硯不明所以:「關我什麼事兒?」
「你丫就裝吧!繼續裝!」魏墨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子忿忿不已!
「我裝什麼?你現在應該在公司實習,怎麼會來丫市?」
「不是你跟爸說想帶我來丫市跟著干幾天苦力嗎?! 」
魏硯:「......我沒有。」
魏墨:「......哦。」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沉默三秒,突然齊刷刷的往休息室跑!
結果才進門,就被一聲槍響驚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裡頭的兩位已經開了打!
白哲只是單純的想發洩心裡的滔天怒火!況且壓根不是他率先挑起的戰火!讓他站著不還手那簡直是癡人說 夢!
「操!你到底是誰?有種就他媽報上名來!」白哲抬起手肘格擋下男人虎虎生風的鐵拳,額頭青筋直跳!
「哼!」男人不屑的冷嗤一聲,雙拳幾乎捏的嘎崩直響,那擺開的架勢猶如一隻兇猛的惡豹!他微微揚起頭, 琥珀色的眸中再一次染上了嗜血!
魏硯和魏墨恰巧急匆匆的跑到門口,見狀差點心臟驟停!
「白哲!」
兩兄弟情急之下異口同聲的喊了白哲的名字!
魏墨反應慢了半拍,喊完後才詫異道:「臥槽!怎麼有兩個哥哥?你是誰?! 」
這一問,好似一根導火索般徹底點燃了男人的怒火!
他身形如風的襲向白哲,彈跳力強勁的近乎驚人!
堆滿槍支彈藥的房間不僅空間狹小,門也小!兩兄弟膽戰心驚的見白哲即將落了下風,一股腦兒就想往裡 擠!
「別進來礙手礙腳!」白哲猙獰著一張臉暍了一句,轉而對著男人火巴巴道:「當老子不會空中迴旋踢是 嗎?! 」
他仗著身量小,瞬間跳到了旁邊的木箱上,快速往後退了三兩步就直接縱身起跳!
電光火石間,兩人在空中腳背相撞!
「! 」魏墨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就跟拍『不吊威亞自帶特效』的武俠片似的動作,腦中的某根弦終於搭上了,抖 著手指著男人驚恐道:「哥!他是不是小叔?! 」
魏硯揉了揉發漲的額頭:「你才知道?」
「靠!他是不是去整容了?又為什麼會和白哲打起來?現在怎麼辦?! 」
「......看情況吧。」魏硯著實束手無策。
魏墨忍不住咆哮:「......哥你這個態度真的好嗎?真的不想辦法阻止嗎?到最後一定會兩敗俱傷的你相信我
啊!! !,,
而在空中相撞的兩人各自沒了支撐點,一下就給滾落到了地上!
樣子特難看不說,皆紛紛掛了彩!
魏墨一語成讖!
談凌寒本就有傷,落地後為了減小衝擊力,只得打了幾個滾,結果一頭就磕上了木箱邊角,殷紅的鮮血頓時 曄啦啦直冒!
白哲更慘!不慎踩到了被隨手扔在角落的槍柄上,一個踉蹌就往後摔了下去,後腦勺撞到了跟南瓜一樣的地 雷上,撞的他瞬間眼冒金星!差點兒就給吐了!
被白哲暍定在門外的兩兄弟一臉不忍直視,剛欲進門勸架,下一秒又被暍住了!
「你倆不准插手! 」這回是白哲和談凌寒不約而同的爆暍出聲!
魏墨怔了怔,當真不敢動了!睢獨魏硯直接黑了臉,沉著嗓音問道:「你們鬧夠了沒?」
「操!是這個神經病先動的手! 」白哲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火得牙根直癢癢:「今天不打的他哭爹喊娘老子就 跟他姓!」
魏硯道:「......這個神經病是我小叔。」
「媽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哲聞言愈發火大:「不就猜到房門密碼看了不該看的嗎?鬼知道裡面 是這麼一堆玩意兒?!他至於頂著你的臉來威脅老子嗎?」
談凌寒草草抹掉額頭的血,一步三倒的也站了起來,從口袋扔出一疊照片惡狠狠的吼道:「你他媽不去勾引小 墨老子吃飽了撐的來威脅你?! 」
魏墨脖子一縮,鵪鶉似的默默往後退,壓根不敢看白哲此時的臉色!
「操.你麻痺啊! 」白哲氣的整個人都抖的厲害!他伸手一指某人,吼的比誰都大聲:「勾引你個屁!老子現在 的男朋友是魏、硯! 」
然後......氣氛陡然僵了! 一股死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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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章想定時到下午三點,想想大家很想看轉折就提早發了。
嗯,魏墨的老攻出場了 ......陣仗搞的有些大了,因為碼著碼著蠢作者的腦回路也脫線了,實在抱歉......嚇著
乃們了?
另外考慮到有些小可愛可能沒有微博,故而蠢作者叫人幫忙建了個扣扣群:159478112,想加的小天使可以 進群,大家一起嘮嘮瞌。
第54章 廬山真面目?
白哲這張嘴八成自帶某種無下限Bug加持,此言一出,那效果是妥妥的立竿見影!
不僅他自個兒懵了,談凌寒和魏墨更是懵的不行!
然而薑還是老的辣,談凌寒懵不過一秒就驀然沉下了臉!他見魏硯正靠著門框眼帶笑意的看著白哲,週身赤 果果的縈繞著一股名為愉悅的氣息!當即臉更臭了!
「小硯!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老子好歹是你長輩!」
「解釋? 」魏硯抱著胳膊不慌不忙道:「如你所見,千真萬確。」他頓了頓,意有所指的揚了揚下巴:「你別吃 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打了我的人,這筆賬怎麼算?」
談凌寒:「......」
苤□當g ? ? ?
女死變? ....
白哲呆呆的站在『南瓜堆』裡老半天,可算是強迫自己回過了神,險些就抬手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當著分手沒多久的前任男友的面兒說他親哥哥是他的現任男友!兩兄弟的親叔叔還特麼在場!那句話他到底 是怎麼說出口的?!
白哲忍不住看了一眼魏墨,見他仍舊傻不拉幾的杵在門外,心頭猛然一跳!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倍兒爽!
媽蛋!終於徹徹底底解了一回氣!
白哲如今特別想求證一下魏墨的心理陰影面積!
「魏子然......」於是這貨昂首挺胸的走到門邊,皮笑肉不笑的輕飄飄喊了他一聲。
魏墨顯然還在懵逼狀態,一臉蠢樣的「啊? 」了一聲。
「老子現在怎麼著也算你長輩,以後見了我直呼大名就太不見外了,得叫『哥夫』! 」
魏墨:「......」扎心了啊前男友!
白哲眉峰一挑:「怎麼?不樂意?」
「靠!你丫還真不害臊!邊兒去! 」談凌寒三兩步上前一把將魏墨扯到自己身後,瞬間擺開了護犢子的架勢!
結果魏墨壓根不領情! 一臉驚恐的蹬蹬蹬退了好幾步!果斷遠離他!
「老子做事兒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白哲一見他頂著一張魏硯的臉就來氣!擄擄袖子雙手叉腰嚷嚷道:「還 想打架?來啊來啊互相傷害啊!當我怕你啊?」
「操!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病貓是不是? 」談凌寒氣急敗壞的回頭瞪了魏墨一眼,嘴裡還不忘和白哲逞口舌之 快!
「媽的!就你那樣的頂多算只紙老虎!老子一口睡沬就能淹死你信不信?」
「行了!都給我消停點兒!」魏硯曉得白哲這人脾氣倔,生怕他惹的談凌寒動了真格,到時候鐵定誰都落不著 好,乾脆伸手攬住他的肩把人給撈到了懷裡,放柔聲線輕哄道:「乖,別鬧了,有沒有傷著哪兒?」
談凌寒和魏墨見狀,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哆嗦!
魏墨都快糾結的走火入魔了!他哥是不是被某種不明生物魂穿了?因為他長這麼大就從沒見過他哥對人有那麼溫柔的時候!
白哲正處在氣頭上,下意識就想推開魏硯,結果眼角餘光瞥見魏墨的神色,立馬秒變態度,扁扁嘴委屈巴巴 道:「不小心撞到了後腦勺......疼死了!都怪姓談的那個混蛋!不就猜到了密碼麼?至於拿槍指著我嗎?」
魏墨:「......」臥槽!他和白哲交往三四年竟然從來不知道這貨竟然還會撒嬌告狀裝可憐!
「談凌寒!現在你需要好好給我一個解釋!給你十分鐘,洗、臉!」魏硯輕輕揉了揉白哲的腦袋,一下就摸到 他後腦勺腫了碗大一個包!
談凌寒聽出魏硯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果決,還隱隱有發怒的徵兆,再次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眼魏墨,這才訕 訕的走進了洗手間。
白哲幸災樂禍的朝著他的背影比了個中指:「該!」
「走吧,去外面客廳坐會兒,折騰到現在不累? 」魏硯摟著他的肩往外走,邊走邊頭也不回的暍道:「小墨!你 也給我過來!」
魏墨那叫一個憋屈,只得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等三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白哲就有些煩躁的抱怨開了 : 「魏硯,你小叔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在你公 司裡放那種玩意兒?差點讓老子以為你是販賣軍火的!」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 Y市有個影視基地,那些只是道具而已。」
「操! 」白哲火道:「既然是道具還設毛密碼?用的還是魏子然的生日!猜對還犯法了不成?敢情他是做這個 的?」
「是也不是。」魏硯說的模稜兩可。
「我看就不像!那眼神就跟一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一樣!」
魏硯勾了勾唇角,不作反駁。
「對了! 」白哲糾結道:「你倆怎麼會長這麼像?你基因返祖了?」
魏硯失笑:「沒有。」
「那他為什麼要裝成你的樣子?」
魏硯掀起眼皮兒在魏墨身上溜了一圈,只笑不答。
魏墨正縮著脖子窩在沙發裡頭,一句嘴都沒心思插,因為他還在消化自己的前男友突然和自己的親哥哥談起 了戀愛這個事實!
消化到最後......他胃痙攣了!
而白哲問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也懶得問了,他拿出手機看時間,發現都快到一點了。
「喂,我肚子餓了 ......」
「別急,等他出來一起去外面吃個飯,吃好我就帶你去買衣服。」
白哲撇撇嘴角百無聊賴道:「不就洗個臉嗎?分分鐘的事兒要不要耽擱這麼長時間?難不成臉平的跟井蓋兒似 的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談凌寒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聞言翻了個白眼,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魏墨身邊。
魏墨一驚,條件反射的就想抬起屁股往旁邊挪,結果下一秒就被他那頭染成金黃的頭髮閃的怔在了原地!
白哲是被他那張臉給閃瞎了眼!
臉部輪廓依稀還能看出魏硯的痕跡,但相比起來更顯剛毅瘦削,濃密的長眉下是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瞳孔是 純正的墨色,雙唇偏薄唇色偏淡,卻顯得格外性感。
尼瑪!白哲終於明白他眼睛為什麼會這麼紅,原來是被美瞳給刺激的!
談凌寒擄了一把濕漉漉的頭髮,忽然咧開嘴角朝魏墨拋了個媚眼!
白哲率先反應過來,打著抖湊到魏硯耳邊低聲道:「你小叔的化妝技術堪比整容啊......」
魏硯笑笑,不置可否。
而魏墨慢半拍的回過神,當即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
談凌寒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手腕一把將人扯回來,乾脆利落的直接給壓到了自己身下,然後低頭就在他嘴上親 了一口!
「小墨,你想不想我?」
白哲:「......」臥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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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大家都在催著蠢作者咳咳,今天通告一下,六十章之前肯定能咳咳了?一咳到底的那種?大家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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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四人行。
魏墨瞬間羞憤欲死,第一反應就是想掙扎著起來!結果談凌寒不僅半分不退讓,還將右腿卡到了他雙腿之 間,用膝蓋蹭了蹭他的下半身,不依不饒的再次問道:「快說想不想我,說了就讓你起來。」
魏墨渾身一僵,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苦巴巴的說了個想字,聲音輕如蚊蟻。
「嗯?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談凌寒眉峰一挑,故意使壞。
「媽蛋!想想想!想死你了!這回聽到了吧?! 」魏墨惱羞成怒的扯開嗓門吼了一聲,吼完後立馬手腳並用的 把人推開!
談凌寒見好就收,起身坐定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領。
魏墨得了自由,頂著一張紅成猴屁股似的臉急吼吼的竄到了始終淡定如松的魏硯身邊,抱著膝蓋極力把自己 縮成圓潤的一團!
嗚嗚......他小叔好可怕!他想回家!
白哲一臉日了狗的扭著僵硬的脖子看向他,機智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魏硯幾不可見的扯著嘴角笑了笑,道:「小叔,你該給我個解釋了。」
談凌寒哼哼一聲:「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就這麼回事兒,想來你應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魏硯果斷道:「我不想猜。」
談凌寒:「......我不想說。」
「那你可以滾了。」
「靠!你對長輩就這麼個態度?」
魏硯起了身,拉住白哲的手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小墨,走吧,帶你們去吃飯,吃好我派人送你回A市。」
「好的哥!謝謝哥!」魏墨喜出望外,如一陣風一般跑到了他倆前頭!那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只剩談凌寒傻眼了!
「哎哎哎!等等我!我說行了吧? 一邊吃飯我一邊解釋!」
魏硯置若罔聞,拉著白哲就出了休息室,走到辦公桌前撥通內線淡淡道:「小樂,備車。」
談凌寒沒了轍,只得厚著臉皮跟在身後不停討饒,軟話硬話挨個挑著說了個遍,結果魏硯愣是當它耳旁風, 自顧帶著白哲和魏墨去了地下車庫。
尹樂早把車開到了電梯邊。
魏墨刺溜一下就鑽進了副駕駛,苦著臉一個勁的催促:「快快快!快開車!」
尹樂驚喜道:「小墨?你什麼時候來的?」
「啊?剛來剛來!哥!你們快點兒啊?磨蹭什麼呢?」
白哲被魏硯拉著走到車邊,心思一轉,硬生生拽著他停了下來,半真半假的哀嚎了一聲!
「怎麼了?」
不小心崴到腳了。
魏墨:「......」臥槽!騙鬼啊?!
魏硯無奈,蹲下身問:「哪只腳?」
「呃......右腳......」
然後魏墨眼睜睜看著兩人在車邊磨嘰,眼睜睜看著談凌寒風風火火的從電梯裡衝出來,眼睜睜看著他二話不 說就竄進了車裡!只覺人生已經徹底絕望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裝豬一樣的隊友!
「白、哲!老子鄙、視、你!」
「哼! 」白哲拉著魏硯坐進後座,聞言淡定的賞了他一個白眼:「你丫要看不慣老子,可以裝瞎,也可以自殺! 慫包蛋!尹經理,你可以開車了。」
魏墨狠狠磨了磨牙,氣鼓鼓的扭過頭一句話都吭不出來!
談凌寒正好坐在白哲旁邊,這次犢子也不護了,朝他眨眨眼無聲比了個口型:謝了啊哥們兒。
「切。」白哲不屑的冷嗤一聲。
尹樂已經被一群人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把車開出公司後無語的問:「硯師哥,你們想吃什麼?」
誰料就這麼一問,妥妥的點了一桶炸藥!
魏硯:「隨便。」
白哲:「中餐!」
魏墨:「西餐!」
談凌寒:「法國菜!」
然後魏硯隨白哲改了口: 「那就中餐吧。」
接著談凌寒又隨魏墨改了口 : 「那就西餐吧。」
白哲:「中餐!! 」
魏墨:「西餐! ! ! 」
兩人就這麼槓上了!
白哲差點一巴掌呼上他後腦勺:「魏子然你要反了是不是?」
魏墨脖子一縮,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吼得格外大聲:「老子就要吃西餐你管得著嗎?尹樂哥,去西餐廳!」
「尹經理你丫要是敢去老子直接把你方向盤拆了!」
「......」尹樂一頭黑線,完全不知道該把車往哪裡開!
魏硯和談凌寒對視一眼,各自揉了揉發漲的腦袋,識趣的不開腔,省得一個弄巧成拙就成了火上澆油。
尹樂歎了口氣,走心的建議道:「要不你們分開吃?」
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腦子一齊卡了卡賣,繼而異口同聲道:「不行! 」帶著火光的視線一交匯,立馬又不約 而同的改口 : 「也可以!」然後一塊兒沉默一秒:「先送我們!」
魏硯:「......」
談凌寒:「......」
尹樂咆哮:「......你倆到底要鬧哪樣?! 」
他一腳剎車停在一家餐廳前,黑著臉道:「你們四位好好享用午飯,我已經吃過了,吃的很飽,就在車裡等你 們!」
白哲和魏墨一齊透過玻璃望去,招牌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自、助、餐!
一頓飯吃的可謂是火花四濺!
魏墨純屬報復白哲『一不小心崴了腳』!
白哲純屬報復魏墨手賤害他害的那麼慘!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餐桌大亂鬥,魏硯和談凌寒打定主意不作丁點參與,結果一人吃了一嘴火辣辣的芥末!
他倆又對視一眼,默默起身道:「我們去趟洗手間。」
白哲魏墨齊聲道:「滾滾滾!」
白哲火道:「操!老子說滾你憑什麼學我說話!你屬鸚鵡啊混蛋!」
魏墨同樣怒火滔天:「去你大爺的!你才屬鸚鵡!明明是你在學老子說話!」
「◎#%&......」
談凌寒一臉死樣的靠在洗漱台上抽煙。
魏硯洗了個手,面無表情道:「直升機我送你了,趕緊帶著小墨有多遠滾多遠,只要趕著爺爺大壽前滾回來就 行。」
「你不要了?」
「我可以重新買。」
談凌寒吐出一口煙霧,道:「以前你不是不同意小墨和我在一塊兒麼?現在不怕大哥絕後了?我覺得大嫂會打 死我。」
魏硯:「關我什麼事兒?」
那態度,赤果果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談凌寒邪氣一笑:「阿......那就把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到時候你別拆我台就行。」
魏硯勾起一邊唇角,慢悠悠道:「彼此、彼此。」
第56章 被跟蹤!
談凌寒做事兒從沒拖泥帶水這一說,等一頓飯吃好就打著送魏墨回A市的幌子將人拐上了直升機,拍拍屁股 走的特為乾脆利落!
魏墨腦子又屬於一根筋的那種,還真就信了他滿口胡謅的鬼話!咳......主要是魏硯不走心的隨口甩了句保
證,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功不可沒。
為了把『生米煮成熟飯』這項安排提前搬上日程,談凌寒也算耗盡了 口舌和心思。
作為魏建榮最小的一個兒子,他比魏硯堪堪年長四歲罷了,說是從小玩到大也不為過,在幾個叔侄裡關係算 得上親的。
而魏墨小的時候特愛粘在他哥身後瞎轉悠,又被趙舒寵的嬌生慣養,受不得半點委屈,一受委屈就抽抽搭搭 的哭鼻子。
那時候談凌寒都十來歲了,正逢叛逆期性子最暴躁的階段,一聽他哭就煩的不行!卻偏生吼不得罵不得打不 得,乾脆就用嘴堵!
然後堵著堵著就這麼堵上癮了,等猛然反應過來,早為時晚矣......
魏墨喜歡男人這一點,說是被談凌寒給一手促成的還真就半點不假。
他原本想等著魏墨長大了再一步一步把人往自己的牢籠裡拐,結果半路卻殺出了白哲這只程咬金!
於是冷不丁一打照面,談凌寒不動手才叫奇了怪了!
而魏墨八成是開了竅,自大學後躲的要多遠就有多遠,直接將人當成了一枚瘟神般的存在!
如今好不容易裝成魏硯的模樣把他誆出來,不把這幾年的缺失補個夠本,八成不會罷休......
白哲站在丫市最高的大廈樓頂,望著直升機從蒼蠅點兒迅速變成了蚊子點兒,忽然一臉面癱的詩興大發,搖 頭晃腦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哼哼,你丫自求多福!」
魏硯就站在他身邊,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走吧,帶你去下邊兒買衣服。」
白哲掏出手機看時間,發現都快三點了,他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邊轉身下樓邊含糊的問:「晚上住哪兒 啊?」
「我在Y市有一套海景房,鑰匙在小樂那兒。」
「土豪就是不_樣。」白哲斜瞄了他一眼:「那晚上開完會再回去?」
魏硯見他神色略有些萎靡不振,溫聲道:「買好衣服我讓小樂先送你回去吧,房子定期會有人收拾,冰箱裡應 該有吃的,晚飯你自己看著弄點兒,不用等我了。」
白哲沒再搭腔,心裡卻恍惚的不行。
魏硯的態度和語氣轉變太快太理所當然,叫人生出一種兩人已然是相處多年的伴侶一般的錯覺。
可在此之前,白哲從未想過要和他牽扯著糾纏不清。
答應試著在一起是一時糊塗也好,一時衝動也罷,他更是從未打算深入這段感情,想要讓它開花結果就更加......甭提了。
雖然白哲承認,自己或許對魏硯生了好感和在意,卻遠遠不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身份的差異,立場的迥異,注定了他至此躊躇不前。
「在想什麼?」
「啊?沒、沒什麼......」
大廈裡來往人流頗多,魏硯狀似不經意的走過一面落地鏡,當即皺了皺眉,他忽然一把攬住白哲的肩,步伐 依舊不緊不慢,卻不著痕跡的往人多的地方走,最後停在一家品牌男裝店前。
白哲抬頭一看商標,差點嚇尿!再放眼環視一圈四周,一水兒全是奢飾品專櫃!
「......喂,隨便買兩套能穿就行了,不用這麼......」
「本來想手工定做,但時間來不及了。」魏硯打斷他的話頭,不帶商量的把人拉進店裡:「不要你花錢。」 白哲無比糾結:「我自己買就行,不用你來......」
「那就趕緊,小樂還在地下車庫等著,買好讓他早點送你回去。」
白哲這才抖著小心肝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專櫃。
而隔著來往人流的電梯口,一位身著純黑色風衣的人正眼神陰翳的死死盯著兩人的背影!
這人身形高挑卻瘦削的過分,露出的手背上膚色極其蒼白,又因過分的瘦削而導致骨骼與青筋畢現!一頂鴨 舌帽和一副口罩將這人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鬢邊的髮絲長至及腰,卻又萬分凌亂。
光看那身打扮,應是一個女人無疑。
她謹慎的抬手壓了壓帽子,隱隱可見其手腕上露出掙獰可怖、長短不一猶如自虐般的傷口!
她邁著細如竹竿的雙腿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急匆匆的轉身離去!腳上的高跟鞋鞋跟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敲 擊出沉悶的噠噠聲......
白哲跟在魏硯身後走出專櫃,一臉生無可戀!
他晃了晃手裡提著的衣服,輕飄飄的沒一絲兒重量,感覺自己的心在曄曄泵血!
尼瑪!兩套西裝竟然特喵的要好幾十萬!忒坑爹了!
魏硯一出專櫃就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一抹衣角和被風揚起的一縷雜亂長髮!他半瞇著眼微微揚起下巴,琥珀色 的瞳孔中驟然凝聚起深不見底的冷意!
「走,我叫小樂送你回去! 」他一把拉起還在兀自肉痛的白哲,直接坐電梯下到了地下車庫。
「哦,好。」白哲被他強硬的塞進車裡,一時間只餘滿腦門霧水,這麼火急火燎的是什麼情況?
魏硯走到駕駛室邊,俯下身在尹樂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尹樂頓時神色一凜,點頭應下。
然後白哲人都還沒坐穩,車就像火箭一般竄了出去!
「我靠!尹經理你開卡丁車啊!」
尹樂快言快語道:「坐好,別說話!」
白哲心下一跳,扭頭從後擋風玻璃處一臉緊張兮兮的往後瞄了一眼,接著把自己縮成一團弱弱的安靜了下來。
尹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加快了車速,還特意去一環的鬧市裡七彎八拐的兜了整整N圈!這才掉頭開往魏 硯在丫市的住處。
那是臨近海邊的一處高檔別墅住宅區。
尹樂一腳剎車停在大門前,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心不甘情不願的囑咐道:「你在丫市人生地不熟,等硯師 哥開完會我就送他回來,你自己小心點兒,拿著,這是鑰匙。」
白哲拿著鑰匙下了車,抬眼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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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吃干抹淨N次???
魏硯等尹樂開車將白哲帶回去後並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找到了大廈的監控中心,尋了個由頭要求查看之前 那層樓的監控。
結果他忘了這裡是丫市不是A市,工作人員給看卻不給調走!
魏硯懶得與他們多費口舌,打車先行回了恆居。
他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皺眉思索良久,還是撥通了談凌寒的電話,回鈴音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日!老子正他媽忙!有什麼事兒啊? 」那頭的談凌寒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說話氣喘吁吁的!還沒等人開腔就 是一頓煩躁的罵娘!
「......借你兩個人。」魏硯隱隱聽到低低的哭泣和呻呤聲,當場無語。
「操!你等等......哪方面的?」
「電腦高手。」魏硯頓了頓,言簡意賅:「最好是頂級黑客。」
「行,大小飛正好在丫市,我讓他們聯繫你,你碰到麻煩了?要不借二送一,再附贈你一個額外的?」
魏硯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懷好意,果斷拒絕:「謝謝,不用。」
談凌寒正巧走到洗手間的窗口,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皺了皺眉,立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大飛,幫我大侄子解決點兒麻煩,對,號碼我發給你,0K,沒問題。」
他掛了電話發完號碼後重新走回臥室,臥室裡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情慾的氣
息......
中間的King size大床上,魏墨一張小臉上全是未干的淚痕,正赤身裸體的被幾副手銬嚴嚴實實的銬在床上, 身上到處都是歡愛過後留下的暖昧痕跡......
他見談凌寒這麼快就折回了,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嗚咽道:「......鳴鳴,小叔,你放開我......」嗓音帶
著濃重的哭腔和沙啞。
談凌寒扔開手機,慢悠悠的脫下身上的浴袍,上床後跪坐到他大開的雙腿之間,聞言勾著唇角邪魅一笑,俯 下身湊到他耳邊一邊舔舐一邊低語:「讓我放開你就別想了......」
然後下身毫不猶豫的重重一頂!
「啊」魏墨跟殺豬似的驚叫一聲,疼的眼淚曄曄直流!
談凌寒舒緩了眉宇,喟歎道:「都第三次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緊......」
「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放開我!」魏墨被頂的差點撞上柔軟的床板,可見身上的人力氣使的有多 大!
「你還有精力罵人?看來是我不夠努力? 」談凌寒撈起他的一條腿放到肩上,下身一刻不停的律動......
魏墨哽咽一聲,從喉嚨深處不斷發出低低的呻昤。
「嘖嘖......小寶貝兒,這麼快就濕了?舒服嗎?」
「操!」魏墨惱羞成怒:「你他媽要做就做!別跟老子逼逼叨叨!」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談凌寒眉峰一挑,笑得猶如一隻不知饜足的貓。
房間裡一時只剩下沉悶的撞擊聲和嘖嘖的水聲......
魏硯掛了電話看了看手機,時間快臨近六點了,窗外的天色已然泛起了黑幕,陸陸續續的霓虹燈亮起摧燦的 光芒,幾乎將大半個夜幕照的透亮。
魏硯抬頭望著遠處燈塔上亮起的白光,有些怔愣出神。
白天在大廈裡被人跟蹤是毋庸置疑的,目標是白哲還是自己卻無從猜測,最好的辦法是兩人暫時分開,因為 這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太多,商場如戰場,自己比起白哲來,被跟蹤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一股濃烈的危機感始終縈繞在他的潛意識當中,那抹瘦削到過分的身影也一直在腦海裡左右徘徊著揮之不 去..
那人的身份和目的,必須盡早查出來。
魏硯收回目光,心裡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乾脆打開微信給白哲發信息,問問他到家沒有。
但是等了好一陣兒都沒等到白哲回信息,於是又轉而打他電話,結果竟提示關機!
魏硯略帶急躁的揉揉眉心,剛想打給尹樂問問情況,手機就叮叮叮的響了。
來電顯示為一個陌生號碼,他心知應該是談凌寒的人聯繫他了,等接通電話,那頭就率先開了腔,聲線溫 潤,語氣卻粗獷的很!
「魏總您好,我是大飛!老大已經和我打過招呼了!需不需要我倆帶著傢伙事兒去找您?」
「......你們過來要多久?」
「最多十五分鐘! 」然後是一陣重型機車的轟鳴聲!
「麻煩你們了。」
「小意思!您等著!」
魏硯剛掛掉電話,辦公室門就被咚咚咚的敲響了,正是匆匆趕回來的尹樂。
「硯師哥,我已經把人安全送到了,現在通知各部門開會嗎?」
魏硯沉默半響,道:「會議推遲到明早,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處理,情況如何?」
尹樂臉色不大好。
「硯師哥,你會不會太過杞人憂天了?我已經按你的意思去一環兜了幾個圈子,沒發現車後有人跟著,臨走也 矚咐過讓他自己小心點兒,而且我看白哲的手上功夫應該挺好的,要出事八成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你到丫市的行 程本就緊張,會議不能說推就推啊......」
魏硯置若罔聞,兀自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休息,高高懸起的心落下了一半。
尹樂勸了幾句就發現壓根沒什麼用,訕訕的閉了嘴,躊躇半響後進茶水間泡了杯咖啡出來,低聲道:「我不說 了,省得你嫌我煩,暍杯咖啡提提神吧,你晚飯也沒落著吃,要不要我幫你叫個外賣?」
魏硯睜開眼,眼底泛著微紅,他拿過咖啡暍了一口,點了點頭。
尹樂去叫外賣的空檔,大飛小飛正好提著一部加厚版的筆記本電腦趕到了恆居,兩人一身風塵僕僕,長相格 外斯文秀氣,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厚度卻堪比手上的電腦厚度!
大飛上前和魏硯握了握手:「魏總,久仰,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您儘管開口!我倆一定全力以赴!」
魏硯把兩人帶到沙發上坐定,也不拐彎抹角:「幫我調一段XX大廈下午的監控,這人穿著黑色風衣,長得很 瘦頭髮很長,帽子遮住了臉......」
他一邊說,大飛一邊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擊,不過幾分鐘就輕鬆的侵入了大廈的內部監控系統。
「有了!是不是她?」
第58章 疼到了心坎兒裡?
魏硯目光一凜,盯著電腦屏幕上定格的那抹身影確定道:「對,能不能查出她的具體身份?」
「小菜一碟! 」大飛打了個響指:「小飛,交給你了!」
網絡圈好比這個社會的虛擬縮影,隱藏的再好也總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小飛明顯比大飛寡言多了,只神色肅穆的不停敲擊著電腦。
魏硯一直拿著手機在等白哲回信息,每隔三分鐘就打一次他的電話,卻始終提示關機,落下一半的心不由的 再一次高高懸起!
辦公室裡的氣氛一度冷凝到了極點......
『啪』的一聲回車,小飛鬆了口氣,把電腦轉到了魏硯面前。
「就是他,魏總,您認不認識?」
魏硯只看了一眼就搖了搖頭,疑惑道:「怎麼是個男人?你確定沒弄錯?」
小飛語氣篤定:「您放心,百分之百沒錯!」
魏硯沉聲道:「想辦法調出他的全部檔案!」
他思來想去,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後背陡然湧起一陣驚悚,額頭瞬間冷汗直冒!立馬拍下照片發給了顧思 陽。
不過堪堪十來秒,顧思陽就把電話打了進來!接通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咬牙切齒的質問:「你是誰?! 」
「魏硯!」
那頭沉默一瞬,嚴肅道:「魏總?你不是和阿哲去Y市出差了嗎?怎麼好端端發這麼一張照片給我?」
魏硯正色道:「我們被人跟蹤了,你認不認識照片裡的人?」
然後那頭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碗筷摔落聲!
「你說什麼?!被跟蹤?阿哲呢?讓他接電話!」
魏硯眼皮子一跳,極力保持冷靜:「他電話關機,估計是沒電了,我讓人把他送回了我在Y市的住處,那套住 宅區物業安保很好,應該不會出事。」
誰料顧思陽急得直接爆了粗口!
「老子放你狗屁的不會出事!你知道跟蹤阿哲的那人是誰嗎?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態狂!我現在就買機票 去丫市!我警告你!阿哲要是出了事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接著就啪的掛了電話!
小飛正好抬起頭,一臉糾結:「魏總,查出來了,這人叫季默,是A市附屬二院的醫生,我還查到了幾份就診 記錄,全是關於心理方面的,這人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和自殘傾向,俗稱......精神病!」
魏硯渾身一震,狠狠抹了把臉,迅速起身往外走!
「把他的全部檔案發到我郵箱裡,你們先回去,可以的話最好能隨時留意他的動向,有情況聯繫我!」
「魏總,您放心。」大飛小飛收拾好電腦跟在他身後,大飛皺著眉頭建議道:「您要實在放心不下,我們給您一 個微型定位追蹤器以防萬一?」他說著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這裡不正常的人不大會按常理出牌,再說這人不是玩跟蹤麼?咱就來他個反追蹤!」
「行。」魏硯伸手接過追蹤器放進口袋,剛出門就和提著一個食盒的尹樂打了一個照面!
「硯師哥......」
「小樂,你趕緊送我回去!」
尹樂見魏硯神色嚴肅,立馬轉身走到電梯旁按下按鈕:「出什麼事兒了?」
「路上再說。」
一路上尹樂被不斷催促著,只得將車開的飛快,險些連闖了N個紅燈!把原本需要個把小時的車程硬生生壓 縮成了二十分鐘!
等到了大門前,車都還沒停穩,魏硯就急匆匆的打開門下了車,抬頭發現整座房子的窗戶黑漆漆的沒一絲兒 光亮,心裡咯登一跳!恐懼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一時間連呼吸都覺得極為艱難,臉色蒼白的當即失了血色!
他步履踉蹌的走到門口,掌心裡不知不覺全是汗!
門鎖設的是指紋解鎖,魏硯手抖的厲害,解了半天都提示驗證不成功!
尹樂下了車,耷拉著眉眼安慰道:「硯師哥,你別著急,不會有事兒的......」
魏硯深深吸了口氣,擦去手心的汗解鎖進門,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一頭衝了進去!待甫一開燈,一眼就看見 白哲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蜷著身子呼呼大睡!
虛驚一場。
魏硯緊繃成一條線的神經鬆懈下來,啞然失笑。
「硯師哥,我就說不會有事的你還不信我......」尹樂站在門口,語氣是顯而易見的低落,在他的印象中,魏硯
從來都是冷靜沉著的,哪怕心裡再著急,臉上都是一慣的淡然,從沒有哪一次如今天這般慌張。
不過短短的時日,當真已經把人給疼到了心坎兒裡麼?
尹樂低下頭暗暗揉了把通紅的雙眼,低聲道:「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公司還有一些工作沒處理完,你昨晚 沒睡,今晚好好休息。」
「嗯,你路上小心。」魏硯走到玄關換了鞋後重新走回客廳,視線一直一錯不錯的落在白哲身上。
尹樂紅著眼不再自討沒趣,帶上門走了。
魏硯坐到白哲身邊,看見茶几上散落了一堆剝了一半就給放下不管的栗子,笑著搖了搖頭,俯下身在他唇上 親了一口。
白哲睡的不深,一下就被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眼嘟囔:「回來了?」
「嗯。」
「幾點了?」
「八點多。」
「晤......」白哲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這麼早?你開完會了?」然後撈起帶殼兒的栗子就往嘴裡塞,鬱悶
道:「你家的栗子怎麼這麼難剝?」
魏硯無語,掰著他下巴就把栗子摳出來:「生的當然不好剝,別吃了,小心卡著喉嚨,你餓了?」
「餓了。」白哲更加鬱悶:「你家廚房的高科技恕我這個鄉下人不會用!」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臥槽!你還會做飯吶? 」白哲抬起腳丫子把人往一旁踹,得寸進尺道:「我要吃滿漢全席!」
「......」魏硯起身往廚房走,邊走邊問:「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是嗎?我不知道啊......」白哲納悶的摸出手機按了按,沒按亮,乾笑道:「剛剛太睏了沒注意,你打我電話
了?」
「嗯。」魏硯隨口道:「問問你到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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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今天的?季默童鞋要放大招了?*)
第59章 白大掌門霸氣道:滾完床單再洗澡!
白哲跟在他身後走到廚房門口,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低聲問:「你下午這麼火急火燎的送我回來到底什麼情 況?」
「沒事,只是想起公司裡有重要的文件沒處理,一時著急了點兒。」魏硯打了個馬虎眼,伸手打開了冰箱,神 色當即有些不大自然:「『滿漢全席』的食材不夠,要不給你做個蛋炒飯?」
白哲:「......」
「我靠!這檔次下降的也太快了吧?算了算了,隨你做什麼,我先去洗澡了!洗好就下來吃!」
「主衛浴連著主臥,在三樓最裡面。」
「曉得了!」
白哲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哼著小曲兒往樓上走,二三樓的格局其實挺一目瞭然的,二樓是一溜兒房間,三 樓也是一溜兒房間。
而等白哲擰開主臥的門打開燈,險些就被裡面的豪華給閃瞎了眼!
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整體裝修為簡歐風格,落地窗外帶著一個景觀陽台,陽台上還放了 一把籐木吊椅,外邊兒的夜景很是優美,依稀能聽到起伏漲落的潮聲。
落地窗正好面朝西方,白哲站在窗前歪著腦袋聽了一會兒,忽然有些憧憬著哪一天能和魏硯坐在陽台上一起 看夕陽,那感覺應該會很好......
「尼瑪,我在瞎想什麼呢......」白哲拍了記腦門,用力搖搖頭推開浴室的移門,發現浴缸大得堪比一個小型游
泳池!
然後這貨瞬間興奮了!放好水就三兩下脫了衣服跳進浴缸裡舒舒服服的開始泡澡! 一時間連門都忘了關!
於是等魏硯做好蛋炒飯在樓下等了老半天不見人下來,只得上樓叫他,結果一進門就看見白哲正光著身子在 浴缸裡玩兒蛙泳!
挺翹白皙的屁股還特麼一顫一顫的!
魏硯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隱在門後竭力平復陡然急促起來的呼吸,半響後才勉為其難憋出一記輕咳, 啞著嗓子道:「......晚飯做好了。」
「操! 」白哲一驚,瞬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忍不住咆哮開了 : 「你丫進來怎麼不敲門?! 」
「......是你沒關門,而且這是我家。」
白哲:「......」
「靠靠靠!你先出去!不准偷看!」
「......好,我不看。」
魏硯轉身從衣櫃裡找出一套睡衣外加一條內褲放到床上。
「睡衣是我以前大學時候的,買小了,你穿應該不會大太多,內褲是新的,洗好了趕緊下來吃飯,涼了就不好 吃了。」
白哲渾身漲的通紅,心裡羞惱的不行!氣急敗壞的應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出去! 」然後他側耳聽著 逐漸離去的腳步聲,等確認魏硯的確已經走了才敢從浴缸裡出來,火速穿好衣服後躊躇大半天,這才鼓起勇氣磨 磨唧唧的下了樓。
魏硯正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吃飯。
白哲挪著小碎步坐到他對面,臉還泛著微紅,也不吭聲,只管埋頭挖飯往嘴裡塞!
魏硯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話到舌尖又硬生生轉了個彎:「睡衣大小挺合適,不怕摔跤了。」
赤果果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白哲臉都快埋到碗裡了!
「咳咳......」魏硯尷尬道:「吃好早點去睡,明天還要早起,主臥讓給你。」
「啊? 」白哲腦子瞬間又犯了抽:「你不跟我一起睡啊? 」他說完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差點一巴掌呼死自己!這 張嘴還能不能好了?!
「那就一起睡。」魏硯完全不給他反水的機會,快刀斬亂麻的應下了,還附帶一句:「我們現在好歹也是戀人關 系,我怕你會不適應,既然你率先開口了,不睡在一起實在說不過去。」
白哲一臉日了狗,繼而無比糾結道:「魏硯,你要搞清楚,我是個硬邦邦的男人,不是個軟香溫玉的女人,你 明明就不喜歡男的,不要只圖一時興趣和好奇就拿我當消遣,我這人死腦筋,玩不起感情!」
「我是不喜歡男人。」魏硯直白且認真道:「但我喜歡你。」
「......」這、這是被表白了?
「你別消遣我了......」白哲低下頭,紅著臉篤定道:「咱倆沒可能。」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魏硯歎了口氣:「你顧慮的無非就是我身後的魏家,生怕我們在一起會跟你和小墨的 結果一樣,但我是我,魏家是魏家,雖然空口無憑,但我挺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而且我也沒有消遣你的意思, 是很認真的想試著和你一起生活。」
白哲慢慢抬起頭,眼眶有點兒泛紅,遲疑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魏硯笑了笑:「比真金還真。」
白哲一下就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猛地站起身威風凜凜道:「那好!走!上樓!」
「......上樓做什麼?」
「上、你!」白哲一把拉起魏硯的手就往樓上跑:「老子想通了!我有你這麼帥一個男朋友絕逼不吃虧!你就從 了我吧!」
事情發展太迅速,饒是魏硯這麼高智商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等被白哲一把給丟到床上,才堪堪明白他的意 思!
「等等,我還沒洗澡!」
「洗個毛!做完再洗!老子不嫌棄你!」
白哲甩掉鞋子二話不說就給騎到了魏硯腰上!毫無章法的尋摸著他的唇就親了上去! 一手猴急猴急的扯他領 帶,一手摸摸索索的解他皮帶!
魏硯臉都黑了,把人稍稍推開些許,啞著嗓子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在上面?」
「廢話! 」白哲一臉理所當然:「老子就從沒想過要在下面!怎麼?你不樂意?」
「......沒有,你先下去,我自己脫。」
白哲哼唧一聲:「這還差不多,快點兒!」
魏硯直起身子伸手解衣扣,一件一件脫的不緊不慢,直至一絲不掛,將近用了五分鐘!
白哲也黑了臉,盤腿坐在床中央一邊暗自對著他肌肉線條規整的裸背流口水,一邊嚷嚷道:「我看出來了,你 就是不願意!」
「......真沒有。」魏硯背對著他站起身,打開衣櫃隨意套了件寬鬆的睡袍,等轉身折回的時候,手裡還多了兩
樣東西。
潤滑劑,安全套......
白哲一看,瞬間臉紅的能滴血!
然後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頓時扯開嗓門咆哮質問:「不對啊?!你家裡哪來這種東西?!」
第60章 乖乖叫老公。
「......我小叔擱這兒的,借來用用。」
魏硯微微斂著眉宇,彎腰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後就直起身紋絲不動的立定在床邊,繼而垂下眼簾一瞬 不瞬的看著白哲,漂亮的丹鳳眼中湧動的是埋得極深的情.欲。
「啊?好、好吧,我姑且再、再信你一回......」白哲正好仰起頭,誰料那雙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瞳孔猝不及防便
撞進了他心坎裡,可謂正中紅心,一時間令他連話都說不利索。
臥室裡的氣氛陡然變得暖昧起來......
白哲雙手無意識的緊緊絞著睡衣衣擺,心跳快到好似要蹦出嗓子眼兒,腦子裡更像是有一團漿糊,不停在裡 面攪啊攪。
魏硯此時的眼神在他看來簡直像要把他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裡!
於是他瞬間就慫了,磕磕巴巴道:「咳......那個......要不咱以後再......喂,等等!晤......」
魏硯出其不意的就壓到了白哲身上,雙唇攫住他柔軟的唇舌便迫不及待撬開了他齒關,在他同樣滾燙的口腔 中不斷撩撥......
白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眼底儘是不服氣,突然伸手攬著他脖子後用力翻了個身,兩人的位置頓時掉了個個 兒,含糊不清的話語中帶著氣惱,「你在下面!」
魏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乾脆任他壓著,只抬手熟練的解開他睡衣紐扣,不過堪堪一眨眼,白哲就被剝光了 大半,一邊和他唇舌相纏,一邊在他背部不輕不重的摩挲。
略帶薄繭的掌心每撫摩一次,就令白哲發出一聲又一聲抑制不住的低昤,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呼吸的急促 讓他雙頰酡紅,漂亮的杏眸頓時變得迷離萬分......
魏硯半瞇了瞇眼,趁機再一次把他壓到了自己身下,「舒服嗎?」
白哲胸膛不停起伏著,甚至連白皙的皮膚都泛起了一層紅色,他口齒不清的低聲應著,腦子裡亂得不行。
魏硯稍稍抬起頭,湊到他耳邊沙啞道:「阿哲......我想要你......」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親暱的喚著白哲的名字,讓他一時心一軟,險些就給稀里糊塗答應了下來......
「不行......」白哲用力咬了咬下唇,死不鬆口,「說好的我在上面......」
「等等讓你上回來......」魏硯挑逗的越發來勁,讓他輕而易舉就失了抵抗,半響後終是大口喘著粗氣妥協,「我
們一人一次......」
「好。」魏硯深吸一口氣,一把扯掉白哲的內褲,摟著他的腰就將他翻了個身,直接讓他跪趴在了床上!
?k'k'k
事後,白哲跟只死魚似的趴在床上,雙腿還在不自覺痙攣,渾身上下酸痛的厲害,尤其是眼眶,不僅紅,還 腫的像核桃一樣!
魏硯真正兌現了要把他操哭的那句話。
白哲連罵娘和翻白眼都沒力氣了,更徹底熄了反攻的心思,只安靜的抱著新換的被子,眼皮直打架。
「困了? 」魏硯從身後摟著他,一臉饜足道:「困了就趕緊閉上眼睡覺。」
「晤......」白哲打了個哈欠,往外懷裡拱了拱,「魏硯......」
「你叫我什麼? 」魏硯打斷他,湊到他耳邊輕輕舔了一下他的耳垂,語氣輕飄飄的,卻充滿了強烈的危險氣 息!
白哲立馬改口,「阿硯。」
「還有呢?」
白哲羞憤欲死,已經打心底裡不敢在這種時候忤逆他,半響後只得弱弱道:「......老公。」
「真乖,睡吧。」
白哲鬆了口氣,閉上眼裝睡,結果沒一會兒就真睡了過去。
魏硯在他白皙的後頸上印下一吻,輕輕起了身,房間裡可謂是一片狼藉,他從衣櫃裡重新拿出一件浴袍穿 上,從衣服裡找出早開了靜音的手機。
快凌晨三點了。
手機上一水兒未接來電,全是顧思陽打來的!
魏硯打開門進了隔壁的書房,這才慢條斯理回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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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吃飽了沒?
回鈴音不過堪堪響了一聲便被接通。
顧思陽的語氣很是焦躁!
「阿哲怎麼樣?」
魏硯坐到書桌前一邊開電腦一邊回道:「他沒事,已經睡著了。」
那頭明顯大鬆口氣。
「魏總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我剛到丫市,但打不通阿哲電話,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可以麻煩告知一下嗎?」 「顧總抱歉,不可以。」
顧思陽形單影隻的站在Y市某個街角處,腳邊散落了一地雜亂的煙頭,遠處商業街早已熄了燈火,只餘街邊 的路燈灑下昏昏黃黃的光暈。
他聽得魏硯所言,稍怔了怔。
「魏總,你什麼意思?」
魏硯不答。
顧思陽再次摸出一根煙點上,邊抽邊出神的看著幾隻飛蛾不停撞向光源,半響後低聲道:「行,我知道了,阿 哲既然沒事,我明天再聯繫他,再見。」
他率先掛了電話,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像在機場裡找一艘船。
這一層窗戶紙,他始終提不起半點勇氣去戳破,不然到時候只怕是連朋友都不能做,幼兒園,小學,初中, 高中,大學......十幾二十年的兄弟情,因著那三個字而毀於一旦,真的值得嗎?
顧思陽站在路燈下抽著煙,眉眼間神色落寞......
白哲睡的不太安穩,等天色隱隱泛亮就睜開眼醒了過來。
魏硯不在。
乳酸菌經過一場睡眠開始瘋了一般的發酵,白哲是咬著牙下床的,可待雙腳甫一沾地,整個人就『咚』的一聲 跪倒在床邊!
「操!這回折騰大發了 ......」
他扒著床沿艱難的站了起來,腿因酸痛而抖的格外厲害,尤其是屁股,那感覺簡直難以形容。
白哲看著房間裡還未收拾好的一片狼藉,又想起昨晚......的畫面,頓時臉紅的不能自已。
分分鐘被吃干抹淨的節奏啊!不過......感覺好像還不錯是怎麼回事兒......
用力抹了把臉,他一眼瞥見昨天新買的西裝已經被放到了床頭櫃上,於是哆哆嗦嗦的扯過衣服穿好,又從換 下來的運動褲裡摸出一堆隨身家當揣進西裝口袋裡,等一切收拾妥當,這才跟瘸腿似的走進衛生間洗漱。
魏硯推門進來的時候,見到白哲正在彎腰刷牙,挺翹的屁股和下半身還在微微打晃,晃的食髓知味的某人瞬間就有些心猿意馬......
「醒了? 」魏硯伸手不輕不重的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繼而從身後摟住了他。
「臥槽! 」白哲嚇得險些跳起來!然後只聽見咕咚一聲,這貨竟然把一嘴牙膏沬給全部吞下了肚。
他趕緊低下頭漱口,漱完後抬眼從鏡子裡看了一眼魏硯,臉又開始泛紅。
「你、你要幹嘛?」
「不幹嘛,想幹你。」魏硯親暱的在他耳邊親了一口,悄無聲息的把大飛給的微型定位追蹤器放進了他口袋 裡。
白哲想躲不敢躲,哭喪著臉大吼道:「干你大爺,昨天都被你搾乾了,再干老子命都沒了!」
兩人身子貼著身子挨的特別近,白哲一下就感覺有個不和諧的東西頂在他下面,當場欲哭無淚。
清清一大早就發浪是要鬧哪樣啊?
魏硯往他耳朵裡吹了一口氣,沉聲問:「你再說一遍?」
白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急忙扭過頭尋摸著他的唇吻了吻,盡量放柔聲線低聲道:「阿硯......下、下次吧,我
餓了......」
輕輕柔柔的嗓音,還帶著南方人特有的軟儂,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討好,令魏硯眸子陡然一沉,掰過他肩 膀就把人往下按。
「讓我舒服了就放過你。」
「你說什麼?」白哲猝不及防,一張臉頓時就埋進了他褲襠裡!
「用手。」魏硯跟發號施令似的高高在上。
許是昨晚真被折騰慘了,白哲愣是在這種時候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哆哆嗦嗦的解開他的皮帶,再哆哆嗦 嗦的拉下他拉鏈......
結果等看到某個不和諧的東西,這貨很沒骨氣的嚥了嚥口水,又想起昨天魏硯的持久力,抬起頭一臉糾結 道:「要不晚上再那個吧......」
「怎麼?想等著晚上再被我臨幸嗎?」
白哲驚恐的瞪大眼使勁搖頭!
他眼下還掛著兩個熊貓似的黑眼圈,反觀魏硯卻是一臉神清氣爽。
「那還不快點,你不是餓了嗎?不把你餵飽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白哲悲憤的流下兩根寬麵條,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讓你嘴賤!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但是他剛想伸手扯下魏硯的內褲,就聽見他又發話了,「用嘴。」
「靠! 」白哲一下來了氣,這人到底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要求?於是他氣得腦子一抽,再一次說出了一句無 法挽回的話......
「要不要老子用嘴那個你啊?」
「可以。」
尼瑪! ! !
「寶貝兒,快點。」魏硯催促著,還不忘挺了挺下身。
***
白哲渾身無力的被抱著下樓,嘴唇是被狠狠蹂躪過後的紅腫與殷紅.......
魏硯忍不住打趣道:「吃飽了嗎?」
白哲羞憤的把臉埋進他懷裡,悶悶道:「你這個混蛋!」
魏硯笑著把他放到餐桌邊的椅子上。
桌上井井有條的擺放著早餐,都是比較清淡的食物,豆漿、清粥和幾碟子小菜。
「快吃吧,小樂過會兒應該就來接了,你要覺得身體吃不消,去了公司再休息。」魏硯坐到白哲身邊,拿過碗 幫他盛了一碗粥。
「這都是你做的?」
「嗯。」
白哲斜睨了他一眼,拿過勺子慢吞吞的暍粥,心裡忽然就覺得不是滋昧兒,狀似隨口道:「你叫尹經理叫那麼 親密幹嘛?」
「怎麼? 」魏硯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吃醋了?你叫顧思陽不也叫的挺親密嗎?」
「那是兩碼事兒!」
魏硯笑著不搭腔,等把一頓早飯吃完了,才慢悠悠的開了口,「顧思陽來丫市了。」
第62章 挑明。
「嗯?陽陽怎麼會來Y市? 」白哲愣了愣,條件反射的開始找手機。
「不用找了,你手機被我拿到書房充電了。」魏硯起身道:「估計應該快充滿了,我去忙你拿下來。」
白哲撓撓頭,挺難為情的道了聲謝。
魏硯沒幾分鐘就從樓上走了下來,白哲有些急躁的一把將手機搶到手裡,見還是關機狀態,立馬按下開機 鍵。
「怎麼?你很擔心他?」
「這不廢話麼?我從小到大就這麼一個鐵哥們兒,關係簡直不要太好......」白哲不過腦的蹦出這麼一句話,一
門心思盯著正在開機的屏幕,完全忽略了魏硯慢慢沉下的臉色。
等開機完畢,來電提醒的短信就嗡嗡的響個不停,跟抽風似的!
白哲一看,除了好幾通陌生號碼,剩下全是顧思陽打來的,粗略估算一下,絕不會少於五十通!
「完了......」他顧不上身邊坐著的魏硯,火急火燎的回撥了過去。
電話沒一會兒就通了,聽筒裡傳來顧思陽沙啞又疲憊的嗓音。
「阿哲。」
「陽陽? 」白哲已經做好了被他劈頭蓋臉炮轟一頓的準備,結果那頭的聲音要多平靜就有多平靜,無丁點發火 的跡象,讓他一時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阿哲,你在哪兒?」
「對不起啊陽陽,昨天手機沒電了。」白哲答非所問的解釋了一句,繼而反問:「你現在在丫市嗎?」
「嗯,你和魏硯在一起,是嗎?」
「我......」白哲頓時心虛的不行,含糊道:「啊,在一起來著,馬上就去公司了,這幾天行程安排的緊,對了,
你怎麼好端端跑丫市來了?」
顧思陽沉默一瞬,再次開口的語氣有些發悶:「見面再說吧,中午一塊兒吃個飯,有時間嗎?」
白哲趕忙道:「有有有!你挑好地點後發我位置就行!」
魏硯聞言,臉色難看的很,他隱約聽見門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插嘴道:「小樂來了,走吧。」
「知道了。」白哲隨口應了一聲,艱難的從椅子上起身,那走路的姿勢活像一個重度殘疾人士!
「陽陽,我得去公司了,先掛了。」
「好......你自己小心點兒。」
白哲不明所以要小心什麼,結果剛欲追問就見魏硯已經走到了車邊,猛然朝自己投來一道冷厲的眼神,臉色 更是陰沉的可怕!他頭皮一麻,匆匆帶上門就應付著掛了顧思陽電話,一步三瘸的走了過去。
「上車。」
「哦哦......」白哲千辛萬苦的鑽進車裡坐定,長吁一口氣。
尹樂全程將他的異樣看在眼裡,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方向盤,連指尖都泛起了蒼白。
他暗暗深吸幾口氣,從後視鏡見魏硯跟著坐進了車裡,立馬抬起手背使勁揉了揉通紅無比的眼眶,沉默著將 車開往公司。
一路上,車裡氣氛有些僵滯。
白哲屁股疼,感覺怎麼坐整個人都難受的慌,乾脆側著身子靠在了魏硯肩頭,然後他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 身邊的人好像生氣了,原因未知。
「阿硯?」
魏硯偏過頭,看著窗外不吭聲。
白哲皺了皺眉,又試探性的喊了他一聲,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回答,只得撇撇嘴暫且作罷。
然而整整一個上午,魏硯都在會議室開會,強制性的要求白哲不用參加,害得他一句話都沒落著功夫問。 顧思陽正好卡在飯點前把位置發到了他微信上。
會議還沒結束,白哲又不好冒然進去打擾,左思右想,留了張小紙條放到辦公桌上,出了公司就打車趕到了 餐廳。
顧思陽挑的是一家西餐廳,名喚『米羅陽光』,離恆居不遠。
白哲抬頭看了一眼招牌,瞄到了下方的一行英文。
『To Be With You,Dear0 』
看起來很像情侶約會燭光晚餐的地方。
白哲盡量以一個正常的姿勢走進餐廳,發現裡面的裝修大多為暖色調,顯得格外溫馨而富有藝術氣息,加上 輕柔曼妙的英文歌曲,讓他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顧思陽怎麼選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
「先生您好,請問有預定嗎? 」漂亮的迎賓妹子面帶微笑的迎了上來。
「有,呃......8號桌。」
「好的,先生這邊請。」
妹子帶著白哲走過迴繞曲折的通道,站定在一方珠簾前。
白哲透過簾子看見了顧思陽,隨口道了聲謝就坐到了他對面,環視一圈四周,發現這家餐廳空間佈置的還挺 講究,餐桌與餐桌間幾乎都有珠簾或帷幔以作遮擋,似隔非隔,隔中有透,實中有虛......
「來了? 」顧思陽原本坐姿甚是懶散,一見到白哲就頓時挺直了脊背,眼底還泛著微紅。
「陽陽,你沒毛病吧?怎麼選在這種地方吃飯?」
「......」顧思陽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瞎扯:「我這不也是第一次來丫市嗎?對這裡又不熟,隨便挑的,想吃什
麼? Waiter,點單。」
白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沒看出個所以然,接過鎏金色的菜單就隨口點了兩份套餐,他著實沒什麼胃口。 Waiter去下單了。
等餐的間隙,兩人之間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白哲總覺得顧思陽有心事,率先開腔打破了沉默。
「陽陽,你什麼時候來丫市的?」
「昨晚。」
「來找我還是公事?」
顧思陽篤定魏硯還沒跟白哲說他被季默那個變態跟蹤的事情,魏硯的三緘其口是出於何種心理他不想猜,但 這事兒瞞著沒什麼好處,告訴白哲讓他留個心眼兒才是上策。
「先吃飯吧,吃完再跟你說。」顧思陽敢打包票,現在一說季默的事兒,白哲肯定一口飯都吃不下!
「怎麼搞的神神秘秘的?」
顧思陽略帶煩躁的揉揉頭髮,乾脆轉移話題。
「你、你在恆居做的怎麼樣?」
「挺好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大學念的設計,現在一下轉職成助理,不大適應倒是真的,但阿、咳咳,魏硯那人 不錯,總體來說還行吧。」
顧思陽思忖片刻,剛欲開口說些什麼,Waiter就送餐過來了,他只得暫時把話咽進肚子裡。
「兩位,你們的餐齊了,請慢用。」
「謝謝。」白哲揮揮手,拿起叉子攪了攪看起來還不錯的意面,邊小口吃著邊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顧思陽垂下眼簾看他,忽然從他襯衫領口的縫隙裡看見了密密麻麻的暖昧吻痕,心下陡然一沉!
「阿哲!你交男朋友了?」
「咳......」白哲被嗆了一記,眼神躲閃的支支吾吾道:「嗯,算是吧......」
顧思陽感覺整個人都像落入了冰窖,艱難的問:「是誰?」
「八字還沒一撇呢,以後再跟你說。」白哲打死都不敢告訴他魏硯是他男朋友!
顧思陽雙手捏的死緊,臉色白的像鬼一樣,斬釘截鐵道:「是魏硯,對不對?」
白哲歎了口氣,扔下叉子抹了把嘴,猶豫半響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喜歡他? 」顧思陽整個人都在隱隱發抖,再次開口的語氣沖人的很!
白哲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都還沒想清楚,對魏硯的感情到底深入到了哪種範疇,只得扯 著嘴角勉強笑了笑,道:「陽陽,我們不說這個了,先吃飯吧。」
顧思陽狠狠揉了揉臉,手指卻僵硬的不行。
「阿哲......其實我......」
「什麼?」
「剛畢業那會兒我就想讓你來我公司,你不肯,現在還不肯嗎?要不你還是辭了工作過來吧,工資隨你 開。」顧思陽話到嘴邊硬生生變了個樣兒:「這樣專業也對口......而且、而且A市上流社會圈裡的人都知道,魏硯
從來就對男人沒什麼興趣。」
顧思陽說到這裡,心一橫,乾脆把話全挑開了。
「阿哲,你是我最要好的哥們兒,我也沒必要騙你瞞你,魏硯是不是一時興起想玩兒玩兒你我不作表態,但他 有一個未婚妻是眾所周知的,你們來丫市的第二天一早,魏氏的老董事長就親自發了話,兩人的婚期已經定好了,就在一個星期之後,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魏硯不可能不知道。」
白哲心裡一陣發懵發抽,腦子裡忽然暈乎乎的,神色木訥道:「是、是嗎?」
顧思陽從來不會騙他,所以,魏硯要和楊夢溪結婚了 ......
「阿哲,你在魏子然那邊吃的苦頭還不夠嗎?招惹姓魏的那一家子人你覺得你有本事鬥的過?那先不說魏家, 光是一個陳倩倩就夠你暍一壺的了,一萬塊打發她只是暫時的,你真以為她能這麼輕易罷休?白爺爺至今還躺在 醫院裡,蘇師兄跟你說他挺好的吧?你也真信!」
儘管顧思陽說的話沒有一個字帶假,卻仍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陽陽......」白哲整個人都混亂無比,鳴咽道:「你別說了 ......」
「阿哲,跟我回A市吧。」
顧思陽一把抓起白哲的手,眼裡的情意呼之欲出。
白哲眼眶紅的不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抽出手啞著嗓子道:「我去上個洗手間,等回來再說......」
「好。」顧思陽知道他這人不能逼的太緊,不然肯定適得其反。
西餐廳裡正值飯點,來往的人挺多,曲折環繞的迴廊猶如迷宮,白哲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尋著標牌快步走進洗 手間,開了水龍頭低頭洗了把臉,淚水混著冰冷的水流被沖走。
思緒紊亂的白哲完全忽略了洗手間裡反常的異樣,除了曄曄水聲,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第63章 季默:小哲,我好想你。
丫市三環的某個公寓裡,暖氣開的格外充足,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煙頭和吃剩下的方便面盒,雜亂的很。
客廳的茶几上放著兩個加厚版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閃一閃的亮著一枚小紅點。
大飛和小飛窩在沙發裡頭,各自頂著一雙濃重無比的黑眼圈,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著泡麵,一邊死死盯著電腦 屏幕!
一夜熬下來,兩人都快累成了狗!
「哥,最近老大幹嘛去了?」小飛丟下吃了大半的方便麵,順嘴問了一句。
「還能幹啥,春宵一刻去了唄! 」大飛摘下眼鏡揉著泛紅的眼睛,忽然瞥見小飛一下竄起來趴到了茶几上,笑 得一臉春風得意!
他翻了個白眼無語道:「又不是你小子洞房,這麼興奮做什麼?」
「靠! 」小飛踢了他一腳:「傻逼啊你!趕緊看電腦!嘿嘿,逮了一夜半天,終於讓老子逮著那個精神病的狐狸 尾巴了!」
大飛精神一震,立馬戴好眼鏡湊過去看,隨即思忖著猜測道:「米羅陽光?魏總難道帶著他家心肝兒出去吃午 飯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打電話問啊!要真出了事別說老大,魏總就會先削了咱倆!」
魏硯結束會議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他回到辦公室意料之中的沒見著白哲,只覺嘴裡發酸心裡發堵。
進休息室泡了杯茶提神,也沒什麼胃口吃飯,倒看見了白哲留在辦公桌上的小紙條。
魏硯拿起來一看,頓時被那幾行狗爬字雷得抽了抽嘴角。
上邊如是道:『親親阿硯,我出去和哥們兒吃頓飯就回來,你上午是不是生氣了?雖然我到現在沒猜出原因不 過我還是跟你道歉?對不起麼麼噠?』,最後還附帶了一個火柴人,表情特別猥瑣!
魏硯扶著額頭失笑,唇邊的笑意怎麼都合不攏,只覺白哲那小孩兒真是讓他又氣又愛。
手機恰巧在口袋裡嗡嗡震動起來。
魏硯一看來電,當即收了笑,眉頭擰的死緊。
顧思陽坐在桌邊等了小半個鐘頭都不見白哲回來,強制令自己平復下來的心緒再一次沸騰開了,終於意識到 了情況不對頭,急匆匆的起身跑到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是關著的。
顧思陽臉色一白,抖著手擰開把手,結果甫一進門就被強烈的乙醚氣息熏得頭暈目眩,險些一膝蓋跪在了地 上!
「阿哲!」
他狠狠一咬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跌跌撞撞的在裡面找了一圈,壓根不見白哲身影!
顧思陽頓時心跳的猶如打鼓,後背霎時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季默!
他來不及懊悔,一頭就衝出了洗手間直奔大門,等一腳跨出門口,差點就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給撞飛!
「操!你他媽開車不長眼啊?! 」
後座車門打開,下來的竟是一臉陰沉的魏硯!
他一見顧思陽神色慌張,心頭就是重重一跳,咬牙切齒道:「阿哲呢?! 」
顧思陽扶著膝蓋直喘粗氣,額頭全是豆大的汗珠,聞言臉色愈加蒼白。
「阿哲他......不見了。」
結果話音未落,魏硯就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去!
『彭』的一聲響!顧思陽往一旁踉蹌了幾步,左臉瞬間腫的老高!嘴裡甚至泛起了血腥氣!
開車的尹樂急忙下車拉住怒氣滔天的魏硯!
「硯師哥你冷靜一點!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白助理要緊!」
魏硯一把甩開尹樂,脖子和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暴起!顯然是氣的狠了!
顧思陽自覺理虧,挨了一拳也沒還手的意思,只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這時,一陣機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不過眨眼便一剎車停在了車頭前,轟轟轟的掀起了飛揚的塵土和四散的 風流!
正是大飛小飛。
小飛懷裡還抱著筆記本電腦,跳下車就快速鑽進了副駕駛。
「走! 」魏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轉身就上了車。
顧思陽猙獰著一張臉死死盯著絕塵而去的車,突然一把上前拉住大飛的機車屁股,直接乾脆利落的跳了上 去!
「臥槽!你誰啊?」
「老子是你祖宗二大爺!還不快點跟上?! 」
大飛脖子一縮,被他的氣勢震得有些心驚,扶了扶眼鏡糾結道:「那你坐穩了啊......」
「跟丟了老子弄死你!」
『轟』的一聲!機車瞬間竄了出去,牢牢跟在魏硯的車後!
一夥人正在心急火燎的找白哲,而白哲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昏了過去,他是被一鞭子給抽醒的!
神智仍舊有些渾噩迷離,後背卻火辣辣的疼,他艱難的睜開眼環視一圈四周,一時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 方。
破舊的狹小倉庫,雜亂的堆積著許多銹跡斑駁的工業零件,四處蜘蛛網叢生,灰塵厚的幾乎有寸許。
白哲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丟在佈滿灰塵的角落裡,身上的西裝外套就扔在不遠處,身前還站了一個身形瘦高的 男人。
「! 」白哲等看清那人的樣貌,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鹹濕的汗水流過後背,激起一陣更加難以言喻的痛楚! 「季默?! 」
白哲嗓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和不可置信!是季默,卻又不像季默,和半個月前一比,他瘦的很是恐怖, 說是皮包骨也不為過!兩頰更是凹陷的厲害,露出的皮膚還透著一股子病態般的蒼白,因穿的衣服顏色偏淺,竟 印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小哲......」季默癡迷的蹲下身眼也不眨的看著他,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用力掰過他的下巴,大拇指狠狠揉搓
著他的雙唇!
白哲吃痛,隨即刷的白了臉,頓時驚恐萬分!
季默眼底的瘋狂讓深埋在心底的懼怕鋪天蓋地的席捲過全身!他呼吸困難的掙扎著往後挪退,身後卻是牆 壁,退無可退!
「你這個神經病!變態狂!你他媽趕緊放開我! 」白哲想甩開季默的手,但下巴上的手指力道卻大的離譜!
「小哲......我好想你......」
季默低聲呢喃了一句,突然毫無預兆的一把撕開他的襯衫衣領,臉部因陡然升起的怒氣而呈現一種無比扭曲 狀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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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我全都看到了!我全都聽到了!你怎麼能讓別人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季默神色癲狂的嘶吼著!伸手在白哲半裸露的胸口重重的又掐又捏,不過眨眼就掐出了青紫!語氣更是沙啞 陰沉到可怖!
「啊一一」白哲疼的冷汗直流,條件反射的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眼中溢滿了生理性的淚水!他死命掙著被綁起 來的雙手,手腕沒多久就被磨掉了一大層皮,殷紅的血珠滴答滴答的滾落到塵土裡......
季默掐了一陣,忽然開始低低發笑,嘶啞又破碎的笑聲令白哲心底瞬間湧起一股無邊戰慄!
他壓根沒功夫思考季默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找到自己,驟然發痛的頭皮讓白哲徹底驚駭住了!
他被揪著頭髮硬生生拖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廢棄桌子旁!
地上散落了不少工業釘和別的零碎工業器具,白哲後背不僅被硌的生疼,還有不少釘子都嵌入了不斷與地面 摩擦的手臂中!
鮮紅的粘稠血液混著塵土,瞬間浸濕了襯衫,繼而在他身後留下了一行暗紅的痕跡......
白哲渾身上下幾乎沒一處是不痛的,嗓子裡卻像噎了什麼似的,半句呻昤都發不出來......
季默鬆開他的頭髮,臉上的扭曲不知何時被淡淡的笑意取代,他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根針管,迅速扎進了白哲 脖子中!
「晤! 」白哲喉嚨深處溢出一聲短促的鳴咽,冰冷的不知名液體順著血管流竄過全身,讓他頓時神智再一次渾 噩不堪,雙眼陡然渙散,四肢更是開始抽搐痙攣,心臟跳動著緩緩慢下了頻率......
不過短短幾分鐘,他就徹底失去了神經上的知覺。
昏沉間,白哲竟看見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幾十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
他整個人死氣沉沉的躺在佈滿塵土和血跡的地面上,胸膛微弱的起伏著,眼睜睜看著季默繞著桌子慢悠悠走 了一圈,然後拿起了一把珵亮的截肢刀,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身旁......
「你要......幹什麼......」恐懼陡然在白哲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小哲......這種感覺喜歡嗎? 」季默俯下身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臉,陰測測道:「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我想你一
定猜不到......」
白哲死死瞪大眼,想試著動一動,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體會的切切實實!
季默收回手術刀,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尖,刀身上早已沾滿了血跡!
「你看,我對不你好不好?特意提前給你打了麻醉劑,這樣你就不會痛了 ......因為我知道,痛不好過......」
白哲這才反應過來,臉上被割了一刀!
「你這個......變態!」
「阿阿......」季默湊到他耳邊舔了舔他的耳垂,繼而稍稍抬頭癡迷的添上他佈滿鮮血的右臉,濃重的血腥味刺
激的他愈發興奮瘋狂!然後突然一刀扎進白哲的左手掌心中!
溫熱的鮮血瞬間濺到了季默那張陰柔的臉上!
「小哲,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白哲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身子,絕望的閉上了眼......
四年前的逃離,四年後的不期然相遇,他早就知道一旦落入季默手中,一定必死無疑
第65章 穿越山河的手術刀,刺的都是用情至深的人。
「魏總,就在前面了。」小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神色肅穆。
魏硯掌心早已被汗濡濕,一顆心高高懸起,臉色更是難看的不行,他聞言從窗口看了看飛速倒退的景物,一 眼就看到大飛帶著顧思陽正風馳電掣的牢牢跟在車旁,始終皺著的眉宇蹙的愈發緊實。
汽車隨著小飛的指揮一路往丫市的郊區開,郊區是早年間開發起來的重型工業區,現如今大多已經廢棄了, 偏僻不說,路還被大型貨車壓的坑坑窪窪!
「到 了!」
尹樂一腳踩下剎車,將車停在了一間倉庫前。
大飛緊隨其後熄了火。
魏硯和顧思陽幾乎是同一時間跳下車,難得很有默契的一腳踹向緊閉的大門!
「臥槽!別別別!別踹! 」大飛突然膽戰心驚的吼了一嗓子,一把將兩人拽回來!
「你幹什麼?! 」顧思陽狠狠瞪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活剮了他!
魏硯同樣如此!
「操! 」大飛只覺一股無名火從腳底板竄到了腦門頂,伸手一指門縫,火了吧唧道:「你倆都冷靜點!好好看看 門上裝的東西!你倆自己想死我沒意見!老子還沒活夠呢!不想當墊背的!!! 」
尹樂和小飛剛從車裡冒出一個頭,見狀刷的白了臉!
尹樂都快哭了!
「硯師哥,怎麼辦?」
只見兩扇門板靠近門縫的地方被安裝了兩枚微型炸彈,中間連著兩根保險絲,一紅一綠,一旦門開絲斷,別 說救人了,自己就得先被炸個面目全非!
「我操他麻痺的!季默那個變態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這麼個玩意兒?!怎麼裝的?裝成這樣他自己要怎麼出 來?! 」顧思陽猶如困獸般在原地直打轉!雙眼霎時猩紅無比!
而魏硯聽了此話,整個人突然恍惚了一瞬,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季默綁架白哲,壓根就沒有給雙方留任何活路!顯然是打算......
魏硯不敢再往下深想,抬頭問大飛:「有辦法嗎? 」出口的嗓音乾澀而晦暗。
大飛走到門口仔細看了看,沉思片刻後折了回來,糾結道:「炸彈是真的,別看它小,但是威力絕對堪比深水 魚雷......我和小飛是黑客,不是拆彈專家,所以沒有辦法,我建議從倉庫頂上想法子進去比較靠譜,你們看,頂
是鐵皮的,經過風吹日曬不算牢固。」說著快步跑到機車邊,從車裡拿出一捆繩子和一把鎯頭:「以防萬一,工具 我都提前備好了,要不試試?」
而此時倉庫裡的景象著實有些駭人!
白哲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神智渾噩,鮮血好似溪流般匯聚成了一汪血海,雙手掌心分別被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毫不留情的貫穿!他雖然感覺不到痛楚,但血液從身體裡流逝的空洞感卻無處不在......
季默全身亦血跡斑駁,已經聽到了從倉庫外傳來的動靜,勾著嘴角笑得毛骨悚然!
「你的兩隻忠犬終於來了......」他低下頭在白哲唇上溫柔的吻了吻,眼底驟然凝聚起噬骨的佔有慾和滅頂的瘋
狂!
「小哲......你等著......一定要等著......等著我來陪你!」
白哲早已無力躲閃,渙散的雙眸隨著季默毫無預兆的手起刀落,漸漸湮滅了光亮......
魏硯和顧思陽正巧砸穿了倉庫頂翻身落到地上!結果下一秒就眼睜睜看著季默將手裡的手術刀狠狠刺進了白 哲胸口!
「阿哲! !!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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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命懸一線!
鮮血如綻放的花朵,在白哲胸口荼蘼般盛開!
「阿硯......你來了......」
白哲微微抽搐了一下身子,無聲又費力的動了動唇,卻再也來不及看清魏硯的臉,就閉上眼徹底昏死了過 去!
「阿哲!!! 」魏硯和顧思陽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預料到他會遭罪,卻從 沒想過竟然會遭罪到這般慘不忍睹的境地!
兩人幾乎被血流成河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
「季!默!老子要殺了你!」
一個多小時前明明還好好的在一起吃飯,結果一眨眼白哲就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顧思陽完全不敢去細數他 身上到底插了多少把刀子,只覺有一股暴戾轟轟轟的直衝天靈蓋!
他猙獰著一張臉衝上去一把揪住季默的衣領,撈起桌上剩下的手術刀就反手在他胸膛上割了一道長長的口 子!
整個人毫無半點理智可言!
霎時鮮血四濺!
季默卻忽然笑了笑,壓根不在意被割裂的皮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輕飄飄道:「小哲已經熬不了多久了, 你儘管殺了我吧......」
「想死?沒這麼容易! 」顧思陽雙眼通紅無比,一腳將他踹的老遠!
『咚』的一聲悶響!季默直接撞到了身後的牆壁,接著軟綿無力的滑落到了地上,他剛欲趔趄的站起來,就被 再次衝上來的顧思陽一拳轟上了太陽穴!
季默腦中傳來一陣幾欲作嘔的暈眩感,卻只捂著嘴艱難的咳嗽了一聲,唇邊依然掛著笑......
顧思陽尤不解氣,扔了手術刀就尋了根生滿銹跡的鐵管,揮手就打在了他身上!那歇斯底里的模樣任誰都得 嚇得退避三舍!
狹小的破舊倉庫內一時只剩硬物擊打在肉體上的沉悶聲!
單方面的毆打,季默完全不還手!
顧思陽漸漸找回了理智,專打最疼但不傷及要害的地方!
對於一個人來說,有時候死亡才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顧思陽擺明要季默生不如死!
魏硯耳邊止不住的嗡鳴作響,整個人都在隱隱發顫!他就這麼怔怔的跪在白哲身邊,心被狠狠揪著,難受的 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哲......」他手抖得格外厲害,想伸手碰碰白哲,卻發現壓根就無一處完好可下手的地方!
除了掌心和胸口,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口,深淺不一,還在汨汨的往外滲血......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生氣......對不起......」
魏硯用力抹了把臉,掌心卻瞬間被大顆大顆的眼淚濡濕,平日裡色澤殷紅的唇早已失了血色,嘴裡不停呢喃 著對不起。
魏硯從來都是眼高於頂的人,他自認不是一個懂得溫柔的人,卻為白哲做盡了溫柔事,自認不是一個有耐心 的人,卻為白哲用盡了所有耐心。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第一次試著想把他放到自己的心尖尖兒上寵著、護著,結果卻半分都未護好他......
一醉入眼,二醉入心,魏硯乾脆利落的將他攬到自己懷裡,納入自己的領地,可轉眼就險些天人永隔......
「顧思陽!你他媽別管他了!趕緊想想辦法怎麼出去!」
白哲還被繩子嚴嚴實實的綁著,又失血過多,魏硯根本不敢隨意動他,生怕觸及要害加重傷情!他強迫自己 冷靜下來,抬起頭紅著眼暍了一句!
「操!」顧思陽扔下鐵管跌跌撞撞的跑到白哲身邊,情緒崩潰的厲害!
「阿哲?!阿哲?出去出去我他媽想什麼辦法出去?!門上被季默那只畜牲裝了炸彈你忘了嗎?! 」他整個 人猶如一隻暴怒的獅子,突然快步折回了季默那頭!
季默已然被打的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胸膛上的血跡殷濕了他的衣服,雙腿更是呈現出一種極為恐怖的 扭曲狀態!
顧思陽一把揪著他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
「說!門上的炸彈怎麼拆?! 」
「阿......拆不了......而且還設了定時......」季默艱難的喘了口氣,眼神飄向魏硯和白哲的方向,眼底突然蔓延
上無邊無際的瘋狂!
「馬上......彭!就會爆炸了 .......到時候我們都要死!哈哈哈......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魏硯猩紅的瞳孔狠狠一縮!
「操!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顧思陽怒不可遏的揪著他的頭撞向堅實的牆壁!
季默大笑著,神色癲狂無比!
「四年前我他媽就不該手軟只打斷你的一條腿!那時候老子就應該送你下地獄!這個敗類!人渣!變態!」 魏硯聞言,眼神瞬間陰翳下來!眉眼間縈繞著一股濃重的煞氣!
『彭』的一聲!
大門忽然毫無預兆的被人用力撞開!
魏硯和顧思陽渾身一震,冷汗如瀑,頓時面如死灰!
結果等了半天都沒聽到預期中的爆炸聲......
談凌寒氣喘吁盱的站在門口,身後還跟了四個彪形大漢!
「臥槽!什麼情況?! 」他走到魏硯身邊,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白哲,又看了看顧思陽手裡的季默,眉一擰, 臉色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渣子!
「白哲現在怎麼說也算半個魏家人!」
他開腔就這麼一句話,四個大漢就迅速從顧思陽手裡二話不說的奪過季默,其中一人一記手刀利落的劈在他 後頸上!
季默立馬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把他帶回去好好招待,以後就別放出來了,亂咬人的瘋狗就該拿根鏈子鎖起來。」
「是,老大! 」四個彪形大漢就這麼把人給粗魯的拖走了!
顧思陽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談凌寒歎了口氣,在魏硯肩頭呼了個巴掌,火道:「你丫愣著等他涼是不是?趕緊送去醫院!直升機就在外 面!」
魏硯頭一次失了那高高在上的氣勢,紅著眼哽咽道:「我不敢碰他......」
「靠! 」談凌寒蹲下身查看了一番白哲的傷勢:「暫時死不了!不過你再不把人送醫院就肯定要死了!」
魏硯得了保證,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白哲抱起來快步往門外走,兩條手臂抖的厲害!
顧思陽回過神,立馬抬腿跟在他身後。
尹樂和大飛小飛就等在倉庫外,見到魏硯抱著渾身是血的白哲出來,皆震驚的無法言語!
魏硯沒空理會他們,登上直升機就直奔丫市最好的醫院!
顧思陽慢了幾步沒趕上,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乾脆一把拉過大飛就急匆匆的跑到那輛重型機車旁,惡狠狠 道:「趕緊跟上!」
「......我的祖宗二大爺!那是直升機!」
「操!再廢話老子廢了你信不信!」
「小飛......你自己回去吧,我......我去送送他。」大飛條件反射的一縮脖子,只得趕鴨子上架似的發動機車艱
難的追著直升機狂飆!
小飛迅速鑽進尹樂的車裡,打定主意要蹭車了。
談凌寒最後一個從倉庫裡走出來,一手拎著白哲的西裝外套。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留了下來,手裡還拿著拆下來的兩枚炸彈,見他出來立馬上前恭敬道:「老大,人已經帶走 了。」
談凌寒將外套扔給他,冷冷道:「衣服裡有兩個定位追蹤器,其中一個還帶了監聽功能,去驗出所有的指紋作 對比,我倒要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對老子罩著的人動手!」
大漢抽了抽嘴角,感覺這個任務好艱巨!
「還有,叫人把這裡給老子剷平了!不能留下丁點蛛絲馬跡!就剛剛帶走的那只瘋狗,去查查他的身家背
學 」
「好的老大。」
「查完了把所有資料發給小硯。」談凌寒點了點額頭,笑得賊兮兮的。
尹樂全程聽了一耳朵,只覺背後瞍嗖發涼!
「好的老大。」大漢死板的一直重複四個字,而後晃了晃手裡的炸彈:「這東西怎麼處理?」
談凌寒瞬間來了氣,火道:「你忘了老子差點被人拿槍崩了腦袋嗎?去去去!把這倆玩意兒給我丟他們大本營 去,老子就不信炸不死他們!」
大漢點了點頭,嚴肅無比道:「好的老大!我這就去!」
談凌寒揮揮手坐進車裡,朝僵硬的尹樂揚了揚下巴:「走,我們也去看看情況,不然我不好跟小墨交代,小硯 應該去丫市的私立醫院了。」
尹樂深吸一口氣,發動汽車駛離工業區。
「咳......凌寒哥,你來的還挺快的啊。」
談凌寒之所以會趕來,全靠大飛一個電話。
「嗯,我就在丫市。」
「小墨呢?怎麼沒來?」
「......身體不大好,有點感冒,就沒讓他來。」
尹樂額頭滑下三道黑線,沉默了下來,關於白哲的事情一個字都沒問,有些還是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來,黃昏的夕陽籠罩著整個Y市,車子正好堵在了熙攘的下班高峰期,等到醫院的時 候天都擦摸黑了。
白哲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
魏硯頹然的垮著肩膀坐在外邊兒的椅子上發怔,神色疲憊不堪,白色的領口和袖口還沾了不少血跡。
顧思陽和大飛早就到了。
顧思陽就坐在一旁,整個人毫無一點精神氣兒,死氣沉沉的。
談凌寒走到他們身邊,沉聲問:「情況怎麼樣?」
魏硯抬起頭,眼眶紅的不行,已隱隱有崩潰的徵兆。
「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血源不夠......醫院正在想辦法。」
談凌寒眼皮一跳:「他什麼血型?」
顧思陽沙啞道:「RH陰性血......我們三個都查過了,沒一個符合......」
第67章 荒謬的條件!
搶救室外的走廊上霎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談凌寒無聲歎了口氣,蹙著眉低聲問:「白哲的爸媽呢?按理來說,直系親屬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顧思陽把臉埋進掌心,嗓音發沉:「阿哲他媽媽在他六年級的時候就去世了,白爺爺還癱瘓在A市醫院,他爸 被人打斷了腿和肋骨,也跟個半殘廢一樣,況且A市到丫市本身就遠,就算有直升機,時間也根本不允許......」
「......」在場除了魏硯,個個懵逼了!
「這小子還真是......夠衰的......」談凌寒煩躁的揉揉頭,無語道:「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小樂小飛,我們仨也去
查一下血型撞撞運氣,走吧。」他拍拍魏硯的肩,權當安慰:「人還沒死呢先別急著哭喪,白哲會挺過來的。」 魏硯紅著眼嗯了一聲,繼而重新恢復沉默。
三人去做檢查後,走廊裡又瞬間安靜了下來,似乎連空氣都凝結著。
主治醫師恰巧從搶救室出來,神色無奈,身邊還跟著這家私立醫院的院長方慈。
方慈作為一院之長,臨床經驗很是豐富,醫術了得,在丫市醫學界可謂是家喻戶曉的一個人物,卻很少操 刀。
但人魏硯抱著白哲一進醫院就指名道姓的要找他,不僅大張旗鼓的坐著直升機來,身後還齊刷刷的跟了一排 凶神惡煞的黑衣保鏢!
於是這起手術方慈是不想做也得做了,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被年輕人給威脅當真屬頭一次!
魏硯見到人出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眸中進發出強烈的希冀!
「方院長!情況怎麼樣?! 」
方慈卻搖了搖頭。
「魏先生,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
魏硯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鋪天蓋地的朝自己襲來!眼前幾乎一片漆黑!
他忍不住踉蹌幾步,神色灰敗的癱軟回椅子裡,一時間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他媽說什麼?! 」顧思陽簡直要瘋了!絕望悲慼一股腦兒的充斥在眼中,令他瞬間失了理智!上前一把揪 住方慈的衣領,惡狠狠的嘶吼道:「什麼叫你們盡力了?!全他媽都是庸醫!要是救不活阿哲老子要你們全都陪 葬!」
「冷靜冷靜!請您冷靜! 」主治醫師滿頭大汗的解釋:「我們院長的話還沒說完!他的意思是我們已經盡力聯繫 了市內的醫院!但就是缺RH陰性血!人還活著正在搶救!您您您、您先放手!」
大飛立馬拖著顧思陽不帶商量的將人按回了椅子上:「抱歉,他太激動了。」
方慈整整衣領後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魏硯被這連番轉折嚇的險些精神失常,剛剛甚至動了陪白哲一起死的念頭......
他發現自己真的受不了,受不了白哲就這麼撇下他撒手人寰......
深吸口氣,魏硯啞著嗓子道:「方院長,拜託您再想想辦法,阿哲他不能死......」
「年輕人啊......」方慈長吁短歎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有了有了!院長!有血源了!」一名護士突然急匆匆的從搶救室跑出來,喘著粗氣興奮道:「剛從化驗科接到 電話,有血源了!」
希望來的猝不及防,魏硯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誰?! 」顧思陽刷的抬起頭,嗓音顫抖的厲害!
談凌寒正巧帶著尹樂和小飛回來。
「小硯,我們都查過了,大概十分鐘就能出結果。」
護士喘勻了氣,立馬道:「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們之中誰叫尹樂?」
幾人一怔,齊齊將目光落到了談凌寒身後!
尹樂艱難的扯扯嘴角:「是我......血型對上了嗎?」
「是的,但是患者失血過多,400cc肯定不夠,至少需要600CC,過度抽血極易損害自身健康......」護士憂心
道:「當然,願不願意由您自己決定......不過患者情況危急,請您盡快做決定!」
RH陰性血極為稀缺,能這麼巧碰上一個,對於生死垂危的白哲來說,簡直是萬幸中的萬幸!
尹樂卻低下了頭,遲疑道:「我......」
「小樂!」魏硯起身三兩步走到他身前,抓著他肩語氣急切道:「小樂,我求你救救阿哲!」
一個『求』字,讓尹樂忽然紅了眼眶。
「硯師哥......」
「小樂!阿哲快死了!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
尹樂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魏硯,心一橫,咬牙道:「救他可以,三分鐘,我們單獨聊聊。」
談凌寒目光一冷,喊過大飛小飛就走到了遠處。
顧思陽不置一詞的同樣走遠了。
方慈疲憊的揉揉眉心:「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如果決定好了願意抽血,按一下門口的鈴就行,會有人出來安 排。」
不過十來秒,走廊上就剩下魏硯和尹樂兩個人。
魏硯狠狠抹了把臉,沉聲道:「單獨聊不需要,你只要說你的條件。」
「硯師哥......」尹樂嗓子啞的不行:「我沒想到血型會和白哲的匹配上,也不是不願意救他......我們認識了那麼
多年,你就真的一直把我當弟弟看待嗎?你就真看不出來其實我......」
「小樂!你別跟我說這些虛的! 」魏硯臉色難看的打斷他:「你只要說你的條件!」
「好!你陪我一晚,就當還人情!我不想聽沒有意義的謝謝!」
「阿......」魏硯仰起頭,怒極反笑,然後驟然沉下臉,一字一頓道:「我、答、應、你!」
而搶救室裡已經快人仰馬翻了!醫生護士個個忙的滿頭大汗!
白哲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光是清理縫合就得費很大一番功夫,又失血過多,心電血壓幾乎在呈直線狀下降!
最棘手的要屬胸口插著的手術刀,離心臟幾乎只差了半寸,在血源不夠的情況下壓根就不敢拔!若是一個不 慎大出血,就徹底無力回天了!
「快!準備給患者輸血!」方慈額頭滲著密密麻麻的冷汗,在聽到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 處,結果還沒落穩,就被一聲驚呼嚇的再次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院長!他沒呼吸了!」
第68章 怪誕的夢境!
方慈眼皮子狠狠一跳,急促的問道:「心臟和脈搏呢?! 」
「微弱!趨於......」結果護士話未說完,心電監護儀就驀然停止了波動頻率!
聲音刺耳又尖銳!
搶救室裡的氣氛陡然一窒!
這場手術快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醫護人員由於時刻處於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已然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然而因為血源不夠,之前還耽擱了不少時間,白哲都沒出現過呼吸驟停的現象,誰料血源剛到,就發生了這樣的 情況!
「你們都他媽愣著幹什麼?!趕緊實施心臟復甦!這人要是死了咱們整個醫院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方慈的一聲疾言厲色令一干醫護人員渾身都打了個抖!立馬又將精神崩上了一級新高度!
白哲意識混沌不堪,感覺整個人一直在往下沉,直到沉入一場怪誕的夢境......
小小的少年正抖著單薄的脊背跪在靈堂中央,哭的歇斯底里。
身邊是形形色色的人,猶如慢鏡頭的黑白無聲電影,灰暗無色調,雖然一臉哀戚,眼裡卻沒半分悲意。
白哲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般穿梭在人群裡,最後停在少年面前。
「你在哭什麼? 」出口的嗓音飄渺而空洞。
少年抬起頭,紅腫著眼眶抽嚥了半響,這才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媽媽去世了,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
人......」
那張滿帶淚痕的面龐與白哲有八分相似,卻稚嫩了許多。
「愛? 」白哲低聲咀皭著這一個字眼,眉眼間寫滿了麻木和不屑。
「我問你,愛是什麼?」
「......」少年似乎被噎了噎,吞吞吐吐的回答不出來。
白哲忽然放柔了聲線溫和道:「既然她愛你,那你愛她嗎?」
少年這次不帶猶豫,萬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愛她......」白哲卻莫名笑了起來,笑得格外譏誚諷刺:「既然你愛她,為什麼不跟她一起去死?相信
我,這個世界上,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脫。」
少年聞言,猶如被蠱惑般眨了眨眼:「你能幫我嗎?」
「當然可以。」
白哲低下頭,指了指心口驀然出現的手術刀:「看到了嗎?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很快,而且不痛。」
「那大哥哥你已經死了嗎?」
「嗯......」白哲輕飄飄的盤腿坐到少年身旁,用手肘支著下巴輕聲道:「應該快了吧......」
「大哥哥為什麼要死?」
「因為我也被人拋棄了呀!你看那邊......」
少年的目光隨著白哲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無聲的黑白中漸漸映出兩抹鮮活無比的身影,正是魏硯和尹樂。
少年歪了歪腦袋,不解:「他們是誰?我不認識。」
「我認識就行了,矮個子的是我情敵,高個子特別帥那個是我男朋友。」白哲眼底透出一股子恨意,語氣陰沉 道:「看明白了嗎?我快死了,我男朋友卻要去陪別人共度春宵,然後他馬上就要和他未婚妻結婚了,卻還要來事 先招惹我!明明說了要和我在一起,要我相信他!結果到頭來都是敷衍了事的虛偽謊言!」
「看明白了......所以你就自殺了?」
「沒有沒有。」白哲連連搖首:「我是被別人給弄死的來著,但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承諾是什麼。」
「是什麼?」
「承諾就像『操你媽』! 」
「......」少年被他跳脫的思維搞的有些混亂,沉默一瞬,突然伸手毫無預兆的拔出了白哲胸口的手術刀!
「喂!你怎麼不打招呼就動手? 」白哲摸了摸胸口,竟覺隱隱作痛,繼而揮揮手:「算了算了,拔就拔了吧!」
「......大哥哥,你流了好多血。」
「哦。」白哲無所謂的應了一聲:「你趕緊的啊,還要不要死了?」
結果少年卻搖了搖頭:「不想。」
白哲皺眉:「為什麼?」
「我雖然失去了母親,但我還有爺爺,還有一個最要好的哥們兒,我死了,他們怎麼辦?他們也愛我啊,難道 也會因為愛我而跟著我一起死嗎?大哥哥,其實這個世界上,誰不是一邊想著死,一邊卻在拚命的活著呢?」 白哲神經一抽,忽然痛苦的抱著頭拚命蜷縮成一團!
夢境與現實,真實與虛幻,開始如光影交錯般雜亂......
原以為有了尹樂的血源,白哲就能順利搶救過來,誰料短短半個小時,醫院就一連下了好幾道病危通知書! 魏硯坐在搶救室外的椅子上,整個人形容枯槁,心就像被一根長滿尖利倒刺的荊棘狠狠纏繞著!令他喘不過 呼吸透不過氣!
他不斷安慰自己,下了病危不代表死亡,白哲一定能熬過來......
「阿哲一定會沒事的。」顧思陽臉色更是憔悴,就抱著膝蓋蹲在牆邊,一個勁的紅著眼反覆呢喃。
時間一晃就晃到了後半夜,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未熄。
談凌寒心裡不落忍,坐到魏硯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想開口勸慰幾句,臨到末了卻只發出一聲長長的歎 息。
無力感叢生。
大飛小飛兩天一夜都沒合過眼了,熬到現在顯然已經撐到了極限,靠在椅背上止不住的打哈欠,黑眼圈重的 有些嚇人。
說實話,這兩人完全屬於不相干的,然而大飛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就是耗著不走,小飛一向又隨他哥。
談凌寒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他倆的存在,無語道:「你倆趕緊回去吧,擱這兒杵著幫不上什麼忙。」
大飛看了一眼魏硯和顧思陽,耷拉著眉眼低聲道:「說到底我們倆也有責任,要是早點發現那個精神病的行 蹤,也不至於會......魏總,對不起。」
這是上趕著討打!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談凌寒非跳起來一人賞一個暴栗不可!
「行了行了,趕緊滾!」他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叱了一句。
魏硯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
「那、那我們明天再過來......」大飛不得已,只好帶著小飛先行回去了。
走廊上再次安靜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流逝。
魏硯完全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麼熬過去的,當紫金色朝陽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
第69章 求支援?
方慈一身白大褂被染上了不少血跡,臉色雖疲憊不堪,眼底卻透著輕鬆。
「方院長! 」魏硯猛地站起身,心急如焚的走到他跟前,嚅囁著唇卻再沒勇氣詢問。
顧思陽立馬直起身子,感覺整個人都是麻的,嘶啞著嗓子艱難的問:「怎麼樣?」
方慈笑了笑,道:「已經沒事了。」
短短五個字,幾乎讓兩個大男人喜極而泣。
魏硯抹了把通紅的眼,哽咽道:「那阿哲現在......」
「唉......」方慈忽然歎了口氣:「人已經轉到了頂樓的病房裡,不出意外晚上就能清醒。」他頓了頓,矚咐
道:「原本有了血源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但患者的求生意志很薄弱,一晚上幾次心臟驟停,雖然搶救過 來了,但生命體征還不穩定,等醒了最好別讓他受到刺激。」
魏硯和顧思陽皆怔了怔。
方慈見狀,乾脆直白道:「患者清醒後,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出現創傷後應激障礙症,這種症狀一般來說會隨 著時間慢慢自愈,但不排除會呈慢性或漸進性的持續性發展。」
魏硯僵硬無比的站在那兒,精神恍惚的不行,半響後才啞著嗓子應聲道:「好,我們知道了,謝謝方院長。」 等方慈走了,顧思陽險些再一次壓不住心頭的暴戾!雙眸幾乎猩紅一片!
「老子遲早要讓季默那個畜牲生不如死!」
談凌寒臉色也不大好看,聞言冷冷道:「放心,他在我那兒絕對好過不了!」
「但願如此!」顧思陽惡狠狠的撂下這麼一句話,便火急火燎的趕往住院部,一刻都不作耽擱!
談凌寒拉了一把還兀自沉浸在恍惚中的魏硯。
「走吧。」
尹樂的病房被安排到了白哲隔壁,過度的抽血令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弱,卻注定是被忽略的一
個。
談凌寒確定白哲脫離了生命危險,沒呆多久就回去了。
魏硯和顧思陽卻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邊。
來丫市的出差行程已然泡了湯,魏硯現在壓根無心去處理工作,把一堆爛攤子就這麼丟到了腦後。
顧思陽不消多說,一個電話打回公司道了句臨時有急事就甩手不管了。
白哲戴著氧氣罩躺在病床上,身上幾乎綁滿了繃帶,臉上白的毫無血色,左臉貼著一塊紗布,還滲著星星點 點的血跡,心電監測儀嘀嘀嘀的響著,那聲音一直吊著魏硯的心,令他焦躁的同時也帶來莫名的心安。
兩人提心吊膽的熬了一晚,精神狀態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相顧無言的隔著病床守了整整一上午,顧思陽率先熬不住了,靠著椅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眉頭死死擰 著,顯然睡的不安穩。
魏硯生怕白哲會提早醒過來,再累再困也不敢睡過去,乾脆摸出手機打開A市的財經新聞慢慢瀏覽起來。
誰料第一眼就看到醒目的紅色頭條!
恆居集團首席CEO魏硯即將和中嘉老總楊誠獨女楊夢溪不日成婚!
魏硯雙眼半瞇,眉眼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私立醫院的頂樓屬於最高級的VIP病房,設計的猶如豪華套房,魏硯起身走到一門之隔的客廳,關上門就撥通 了黎生的電話。
「魏總」
黎生電話接的很快,嗓音還顫顫巍巍的,八成就等著人興師問罪。
「解釋!」
「啊?那個......您都知道了?老董事長不讓我告訴您,不然說要弄死我......」黎生都快哭了 : 「魏總,您啥時候
能回來?我感覺場面快繃不住了,急需您的親自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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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用情至深。
「我在Y市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一時半會兒回不去。」魏硯壓低嗓門,聲音發沉。
「一個星期的行程提前個一兩天回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魏總,講真的,我實在是壓不住了啊!」
「壓不住也要給我壓! 」魏硯陰沉著臉不容置喙:「我至少還要過大半個月才能回去。」
「什麼?大半個月?! 」那頭的黎生錯愕道:「您到底是出差還是度蜜月啊?耽擱這麼長時間記者會怎麼辦?您 的『婚禮』又怎麼辦?!和老董事長的擂台還打不打了?媒體我都聯繫好了!魏總!咱不帶這麼玩兒的啊!先發制 人搶佔先機的道理您比我懂吧?如今老董事長來這麼一出已經快您一步了!目的擺明了就是想逼您就範,現在整 個A市都知道您要和楊大姑奶奶結婚了!這種關鍵時候您要不出來聲明澄清或者逃婚直接玩失蹤,讓魏家在A市的 臉面咋擱?! 」
黎生的情緒越說越激動,像機關鎗似的辟里啪啦蹦出一大堆,結果魏硯卻完全無動於衷!
「記者會推遲,等我回去再抽時間召開,至於魏家的臉面問題和我毫無干係,爺爺既然想把事情鬧大就隨他 去,你幫我轉告一聲,這個婚我是不會結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斷絕關係,還有我爸媽,尤其是我媽,她要敢再在 背地裡搞小動作,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黎生:「......」
「魏總,您來真的啊?」
「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
黎生聽出魏硯語氣中隱含的怒氣,立馬識趣道:「不需要!完全不需要!我現在就幫您轉告!那您先忙,再 見!」然後就『啪』的掛了電話!那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魏硯收了手機,疲憊的捏了捏鼻樑,剛欲重新走回病房,門就被咚咚咚的敲響了。
「進來。」他原本以為是查房的醫生護士,結果卻看到了大飛和小飛,身後跟著的竟是一臉擔憂的魏墨!
大飛手裡還拎了幾個飯盒。
「哥!我聽小叔說白哲出事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
魏墨火急火燎的打開門走進病房,一眼看到白哲躺在病床上的模樣,眼眶瞬間就紅了!
前天還活蹦亂跳、蹬鼻子上臉似的在和他鬥嘴叫板,結果一眨眼卻死氣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談凌寒 只說白哲出了事,經過搶救已然轉危為安,但沒具體說明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受傷到了何種程度,待甫一看到, 顯然有些接受不了!
「怎麼......他怎麼......」魏墨捂著嘴哽咽了半響,悶聲道:「他怎麼成了這樣......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件事不是你該過問的! 」魏硯一把將他拉回客廳,強硬的給拖到了沙發上,眉宇間神色肅然道:「少來瞎摻 和!管好你的嘴,懂嗎?」
魏墨縮了縮脖子,看出他哥現在絕對不好招惹,當真就閉上嘴不問了,跟個鵪鶉似的窩在沙發裡紅著眼不吭 聲。
顧思陽睡的淺,隨便一點動靜就把他驚醒了,起身走到門口見是魏墨,頓時拉下臉不作理踩,自顧進洗手間 洗了一把冷水臉,等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
「我帶了飯過來。」大飛把手裡的飯盒放到茶几上,終於逮著機會開了腔:「你倆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什麼,這 是我自己做的,手藝不大好,將就吃點兒吧。」
魏硯沒什麼胃□,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默不作聲的走回病房,然後乾脆利落的把門一關,赤果果的 在下『逐客令』!
而顧思陽自從白哲跟著魏硯到Y市出差後心情憋悶,幾天都沒好好吃過飯了,現在顯然是餓狠了,抱著飯盒 狼吞虎嚥的沒幾下就給扒了個見底!
大飛撓撓頭,忽然傻里傻氣的問:「好吃嗎?」
顧思陽抹了把嘴,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醫院這邊的飯挺貴的,要不我以後就幫你們送飯吧? 」大飛頓了頓,小聲的解釋:「說到底我們也有責任,別 的地方又幫不上什麼忙......」
顧思陽第一反應就想說老子不差錢,結果話到嘴邊硬生生轉了個彎,道:「隨你。」
小飛聞言,心裡恨恨的想他哥明明會做飯,為啥要天天讓他吃泡麵外賣這種垃圾食品?
「咳......我叫沈言飛。」大飛突然自報了家門,轉頭見顧思陽一臉莫名其妙,一把扯過小飛快言快語道:「他是
我弟沈文飛!我倆是雙胞胎兄弟!異卵的!所以不像!」
小飛:「......」
苤□當g ? ? ?
女死變? ....
「......我叫顧思陽。」
「哦哦好的,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晚上再過來!」大飛自知失言,略帶懊惱的火速收拾好茶几上的飯盒,轉身 就往門口走!
顧思陽抽抽嘴角,無語。
小飛臨走時還拍了拍他的肩:「我哥一緊張就不太會說話,老毛病了,走了。」
而魏墨早知道顧思陽心裡不待見他,趕緊也腳底抹油的溜了,打算另抽時間再來。
一時間病房裡又恢復了冷清,熱鬧好似曇花一現般的錯覺。
魏硯坐在病床邊,目光貪婪的注視著白哲的臉,連顧思陽推門走進來也未移開半點,只眉宇間隱隱露出不虞 之色,或許是作為男人的直覺,他一眼就能看明白顧思陽對白哲心裡藏的小心思。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整整一個下午,對魏硯來說顯得格外漫長,時間猶如被無限拉長。
力不從心的等待,往往是最難煎熬的。
方慈跟著查房的醫護人員來過一回,檢查過後就道了句情況還算穩定,不用太過擔心。
可魏硯哪能放得下心?就這麼寸步不離、眼也不眨的守在一旁,實在熬不住困意瞇了一會兒,沒幾分鐘就會 被無端端的驚醒!
他整個人都在滲著密密麻麻的虛汗,精神幾乎面臨崩潰......
顧思陽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不是滋昧兒。
魏硯對白哲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太過明瞭,他再也沒法兒斷言這感情只是一時興起的玩兒玩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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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
白哲正被迫沉浸在光影交織的雜亂夢境中,難以自拔。
現實和虛幻不停變換,令他思緒徹底陷入了混亂,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讓靈魂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眼皮像有千斤重,無論怎麼想用力去睜開,換來的都是無果的徒勞。
季默那張瘋狂扭曲的臉到最後幾乎是如影隨形,明晃晃的手術刀反射著珵亮而鋒利的光,灼傷的不僅僅是 眼,還有那顆微弱跳動著的心。
白哲在心底驚恐的吶喊嘶吼!絕望猶如潮水般將他狠狠淹沒,強烈的窒息感無處不在,迫得胸腔肺腑生疼無 比,他想拚命掙扎逃離,到頭來卻發現那只是南轅北轍的努力......
好疼......好難受......
誰來......誰來救救我......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救我.....
天色已然徹底暗沉下來,病房裡冷白色的熾燈散發著毫無暖意的光芒,半拉開的窗簾外閃爍著五彩斑斕的霓 虹燈,隱隱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暄囂聲。
窗裡窗外,好似兩個極端的世界,一如黑白,一如彩色。
時間已經接近八點。
方慈說假如不出意外的話白哲晚上就能清醒過來,魏硯縱使再疲憊也不敢入睡,甚至連大飛送來的晚飯也顧 不上吃,長時間的缺少睡眠令他眼神顯得有些呆滯無神,眼底的紅血絲更是濃重不堪。
他可謂是把整副心神都放在了白哲身上,故而當白哲無意識的顫了顫手指,魏硯通紅的雙眸便陡然進發出濃 烈的神采!
「阿哲?!阿哲?! 」
顧思陽恰巧從洗手間出來,見狀驚喜道:「阿哲醒了嗎?!」
魏硯完全無心理會他,幾乎是抖著手迅速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顧思陽立馬三兩步跑到病床邊,正好看見白哲眼皮子動了動,情緒瞬間就忍不住崩潰了!
方慈帶著醫護人員來的格外快,結果一進門就看見顧思陽邊笑邊哭邊喊著白哲的名字,整個一神經病似的!
魏硯倒沒那般失態,但也沒好到哪裡去,眼眶紅的不行,雙肩更是顫抖的厲害!
方慈活了一大把歲數,說誇張了去,走過的橋比他倆吃過的鹽還多,要再看不出來這兩人對白哲存的是什麼 感情,那還真就算白瞎了大半輩子!
他略帶無奈的搖搖頭,好聲好氣的勸開了魏硯和顧思陽,走到病床邊翻翻白哲的眼皮子,又利索的給他做了 一系列檢查,盡量放柔聲線溫和道:「白哲,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白哲骨碌了一下眼球,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方慈落下半顆心,直起身拿過病歷本做記錄,邊寫邊道:「能醒過來就相當於生命體征開始逐漸趨於穩定,記 得我事先交代你們的,千萬不要再讓他受到刺激,應激障礙症共分三大類,最早出現的是急性應激反應,最典型的表現方式包括意識、行為、情緒這三個方面的改變,意識主要會表現為茫然或定向障礙,行為主要表現為語言 和動作明顯的減少或增多,並帶有盲目性,情緒主要表現為恐慌、麻木、絕望等,而且會相當強烈......」他說到這
裡停頓一瞬,抬頭看了一眼魏硯,沉聲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們知道了。」魏硯竭力壓下心頭不斷翻湧的思緒,啞著嗓子應下。
「當然了,這一切純屬我行醫多年的猜測。」方慈忽然笑了笑:「小伙子年紀輕,身體底子又好,心理素質想來 也過硬,應該很快就能熬過去,倒是你倆要注意休息,別到時候先把自己給折騰垮了。」
「謝謝方院長。」
方慈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他沒一會兒估計就能真正恢復意識,記得多跟他說說話,別讓他這麼快再睡過 去。」
「好。」
方慈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一番,這才帶著醫護人員離開了病房。
魏硯和顧思陽等人走了,立馬急急忙忙的湊到床邊,發現白哲已經睜開了眼!
「阿哲?你感覺怎麼樣?! 」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了口,嗓音發顫,神色既驚又喜,還帶著濃濃的擔憂意昧。
白哲感覺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視線更是模糊的不行,他隱約看見了兩張萬分熟悉的臉,想要開口說話,卻 只能徒勞的嚅囁著唇,乾澀又疼痛的喉嚨令他發不出半點聲音。
魏硯見氧氣罩上凝起了一團白霧,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俯下身撩起白哲額間的幾縷髮絲,旁若無人的在他眉 心輕輕印下一吻,一觸即止,猶如對待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
「你剛醒,先別急著說話。」
白哲費力的眨了眨眼,眼底還帶著些許迷茫和來不及散去的恐懼!
顧思陽深吸一口氣,撇開頭不著痕跡的擦乾被淚濕的眼角,等扭回頭的時候,已然一臉輕鬆釋然,還挑著眉 打趣了一句:「阿哲,你這回可真把我給嚇慘了,要再不醒過來,我肯定得被你嚇出心肌梗塞不可!」
白哲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事發前的記憶突然像一卷倒帶般在腦中不停循環放映!心口猛然像被一隻無形的大 手毫不留情的扼住!
他瞳孔狠狠一縮!鋪天蓋地的驚恐來的猝不及防!劇烈的呼吸伴著急速加快的心跳讓一旁的心電監測儀發出 尖銳刺耳的嘀嘀聲!
「阿哲!」魏硯驟然變了臉色!
他眼神陰鸞的掃了一眼顧思陽,繼而一邊輕揉著白哲的頭一邊抖著嗓音安慰,安慰他,同時也像在安慰自 己!
「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那個人再也不會來傷害你,阿哲,從今以後我會保護 你,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別怕......」
白哲緊緊抿著蒼白的唇,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堪堪將猛然席捲而來的負面情緒收攏成一團死死藏進心 底!
與其整天提心吊膽的防著那個變態出其不意耍陰招,他寧願用去鬼門關走一遭作為代價來徹底擺脫他!
白哲努力平復心跳呼吸,看著魏硯那張無比樵悴的臉,除去恐懼,只餘心疼。
「阿......硯......」
魏硯怔了怔,忽然通紅著眼將臉埋進了他肩窩裡,出口的嗓音帶著揮之不去的後怕與顯而易見的顫抖。 「以後......以後再也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魏硯從來沒有軟弱的時候,但他可以為了白哲,放棄自己所有的底線!
第72章 粉飾太平。
顧思陽沉默的站在一旁,突然覺得他成了一個完全多餘的人,他的存在顯得是那樣的突兀和難看。
心臟被揪的生疼,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去故作輕鬆,粉飾平靜。
神色落寞的退出病房,顧思陽無力的靠在牆上,自嘲的扯著嘴角笑了笑。
門忽然在這時候被人推開。 wPiE......」
「操! 」顧思陽一愣,低聲咒罵了一句,立馬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只要是個男人,誰都不願意被人看見自己 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和對方不熟的情況下!
沈言飛估計也覺得尷尬,火急火燎的摘下鼻樑上的眼鏡,然後就跟個半瞎似的走了進來。
顧思陽煩躁道:「你怎麼又來了?! 」
沈言飛摸摸索索的放下手裡提著的飯盒,聲線一如既往的透著溫潤:「......我來給你們送夜宵,你倆晚上都沒
吃什麼東西,肯定熬不住,這回換了保溫盒......那個,我高度近視!剛剛什麼都沒看見!我保證!」
「......」顧思陽已經沒心力和他多做計較了,拖著發沉的雙腿疲乏的走到沙發邊,脫了鞋蜷縮進沙發裡,閉上
乾澀的眼悶悶道:「我不想吃,魏總現在有精神食糧,慢走不送。」
顧思陽的意思沈言飛聽出來了,看樣子白哲應該是醒了,他戴上眼鏡,嚅囁著雙唇欲言又止,半響後終於憋 出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
顧思陽壓根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聞言連聲回應都沒有。
沈言飛只得訕訕的走了。
然而沒幾分鐘,門又被人推開了!
「靠!你丫來來去去有完沒完?! 」
顧思陽煩的不行,壓低嗓門吼了一聲,抬手就往門口扔了一個抱枕!
尹樂原本就身體虛弱,被猝不及防砸到頭,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搖晃的身形!
顧思陽意識到情況不對,睜開眼看清是臉色蒼白的尹樂,揉揉頭髮鬱悶道:「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硯師哥在嗎?」
「在裡面。」
尹樂俯下身撿起抱枕走了進來,腳步還有些虛浮,他把抱枕放到沙發裡,笑問:「我進去看看,不介意吧?」 顧思陽想到這人怎麼也算白哲的救命恩人,點了點頭。
病房裡,白哲情緒還算穩定,魏硯謹記方慈的矚咐正陪著他說話,神色溫柔語氣輕和,氣氛極為融洽溫馨。 然而尹樂的到來,徹底將它打破的一乾二淨!
魏硯不過眨眼就冷下了臉,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帶著赤裸裸的警告!
尹樂卻視而不見,兀自走到白哲床邊,嘴角還含著一抹笑意。
「白助理,感覺好點兒了麼?」
白哲整個人都無法動彈,特想懟他幾句,奈何著實沒力氣說太多話。
他裹得就像一個木乃伊,渾身還疼的要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好不到哪裡去,問這麼一句廢話到底意義 何在?
「你好好養傷吧,我就不打擾了。」尹樂攏了攏病服衣袖,也沒什麼心思多做逗留,轉身就往門外走,等走到 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了步子。
「硯師哥,能麻煩你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順便送我回去嗎?我這樣子要開車估計半路就得出事兒......」
魏硯眉心一跳,立馬看向白哲,見他一臉疑惑,乾巴巴的解釋道:「你血型稀有,醫院又血源不夠,尹樂的恰 巧能和你匹配上,所以......」
白哲眨眨眼,懂了。
「去吧......開車小心......」
魏硯深吸一口氣,頗為艱難道:「覺得累的話就睡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好......,,
尹樂攥緊掌心,率先走了出去。
魏硯面無表情的跟在身後,眼神冰冷。
白哲盯著兩人的背影,疲憊的閉上了眼,拚命放空大腦,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但心裡的某根籐蔓還是止 不住的開始滋生蔓延。
這一晚,注定誰都無法平靜。
白哲的隨身物品早已經被護士收起來放到了病床邊的床頭櫃裡,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了叮叮叮的短信鈴聲。
而魏硯所說的『去去就回』沒有兌現,直到天光大亮,也不見人回來......
第73章 回程。
次日清晨,白哲醒的挺早,剛睜開眼就看到顧思陽正靠在床邊打盹兒。
「陽陽......」
顧思陽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醒了。
「阿哲?怎麼不睡了?感覺如何?好點兒了嗎?」
「嗯......想暍水......」
顧思陽立馬起身倒了杯溫開水,私立醫院配備周全,茶水間裡竟然還有一次性吸管。
白哲咬著塑料管子慢吞吞的暍了幾口,終於覺得乾澀的嗓子舒服了許多。
兩人對於魏硯一夜未歸的事兒隻字不提。
方慈正好帶著護士過來查房,他這把老骨頭為了白哲能早日康復估計也是操碎了心!
趁著護士換藥換紗布的檔兒,他又仔仔細細的將傷口檢查了一番,末了一臉慈祥的笑道:「小伙子恢復的不 錯,氧氣罩撤了吧,可以開始慢慢吃點兒流食,等過兩天覺得精神可以就起來稍微走走。」
白哲疼得呲牙咧嘴的渾身冒冷汗,尤其是胸口的刀傷更是鑽心的疼,方慈說了什麼他一句話都沒聽清,倒是 顧思陽全給用心記住了。
而等魏硯心急如焚的回到醫院,時間已然跳到了中午。
病房裡還挺熱鬧的,該來的幾乎都來了。
沈言飛這人的腦瓜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也不帶飯了,而是一大早就跑去菜市場買了一堆新鮮食材,上午 就拉著他弟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無視顧思陽黑成鍋底的臉色,一頭就鑽進配備的小廚房裡開始準備午飯。
談凌寒則是被魏墨硬拖來的,水果花籃營養品帶了能有一卡車!
白哲上午又睡過一覺,臉色雖然還泛著蒼白,但精神比之昨晚好了不少,正半靠在床上聽趕鴨子上架的談凌 寒瞎扯和人火拚的場景,看到魏硯氣喘吁盱的走進來,咧著嘴角笑了笑:「來了?」
魏硯估計是洗了澡來的,墨色的髮絲還處於半干狀態,染上血跡的襯衫連帶著衣服都換了一身,修長的劍眉 下,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紅血絲消褪了許多。
不大的單人病床邊圍坐了三個人,顧思陽自顧低頭削蘋果懶得挪,魏墨喊了聲哥就沒動靜了,就剩談凌寒歎 了口大氣,騰了個位置給他。
「抱歉,有點事兒耽擱了 ......」
白哲看著魏硯走到床邊,嘴角笑意未改,扯得受傷的左臉生疼,他就只笑著,不再開口。
氣氛一時顯得有些凝結。
沈言飛正好從小廚房裡探出一個頭:「老大,可以開飯了!」
餐廳就設在小廚房隔壁,一頓飯吃的可謂是鴉雀無聲,而為了照顧到白哲,他還特意煲了一個清淡的湯。
魏硯沒胃口吃飯,就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吹涼後喂白哲暍湯。
兩人相顧無言。
白哲吃了沒幾口就搖搖頭不想暍了,魏硯不勉強,放下碗斟酌半響,打破沉默低聲道:「阿哲,等回到A市搬 過來和我一塊兒住吧?也好方便我照顧你。」
白哲心下一怔,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不用,等回去爺爺也差不多該出院了,我打算在三環買套房子,大師兄會照顧我......」
「蘇先生不是還得忙著照顧白師傅嗎? 」魏硯固執道:「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幫你安排好,搬過來吧,好 嗎?」
白哲聽出他語氣裡的懇求意昧,忽然就狠不下心來說出拒絕的話,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魏硯長盱口氣,瞇著眼笑了。
白哲莫名有種自己又被他套路了 一回的錯覺!
時間一晃溜的很快,眨眼就過了小半個月,而白哲身邊幾乎有一群人鞍前馬後的照顧著,吃的好睡的好從而 傷口也恢復的好,經過最後的檢查,方慈准了出院的許可,只矚咐回到A市後記得定期複查就行。
出院是白哲自個兒要求的。
一來是醫院壞境再好,任誰住久了都覺得氣悶,二來是幾個陪床的撇開談凌寒和魏墨不提,光是魏硯和顧思 陽就有一大堆工作等著處理。
魏硯本來是帶著白哲來丫市出差的,但猝不及防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在Y市的項目幾乎就沒再管過,只在臨 走那天匆匆回去交代了幾句就拎著行李箱和電腦重新折回了醫院。
而談凌寒算算日子,魏老爺子的七十大壽近在眼前,人怎麼也算他親爹,他是不想回去都得硬著頭皮回去 了,包括被他費勁心思誆出來的魏墨。
這次回A市就沒來的時候那麼飽經挫折了,一行人直接坐的直升機。
沈言飛沒理由跟著一塊兒,當了十來天廚師後暗落落的拉著沈文飛回了現住的公寓裡。
白哲自始至終沒有問過季默的去向。
他牢牢記著剛醒來時魏硯說過的話,那人再也不會來傷害他。
季默的生死,於他再無半點干係,他在意的睢有一點,季默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
白哲自認沒那麼好的心眼兒,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而尹樂一直到他們走都沒有再露面。
對於魏硯送他回去後一夜未歸的事情,白哲一直在自我逃避,那晚的短信鈴聲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他有預 感是尹樂發來的,至於是什麼內容卻提不起勇氣去看。
直升機四平八穩的開往A市的方向,一行人是上午八點出發,想來中午應該就能到。
魏硯坐在白哲身旁,半個月下來已然發現他比之前寡言了許多。
「在想什麼?」
「啊? 」白哲神色有些恍惚,聞言愣了半響才道了句沒有。
魏墨恐高,被談凌寒哄著睡著了,只剩顧思陽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假裝老僧入定。
魏硯見狀,乾脆將白哲輕輕攬到懷裡,自作主張的摸出了他口袋裡的手機。
白哲立馬就猜出他的意圖,狠狠閉上了眼。
「那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魏硯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尹樂只是讓我陪他暍了幾杯酒,但沒想到他會在酒裡放安 眠藥,我被迫好好睡了一覺。」
白哲聞言呼吸一窒,顫巍巍的睜開了眼,看見了手機上的短信。
短信的確是尹樂發來的,只有短短一句話。
『祝你們幸福。』
第74章 是不是要有大少夫人了?
直升機就沒堵機那種情況了,一趟空中回程格外順暢,一行人趕在中午十一點左右到達了A市,駕駛員將直 升機直接停到了魏硯別墅的院子裡。
幸好院子夠大,然而掀起的風浪就著實駭人了些,險些把聽到動靜後急匆匆迎出來的陸駁給華麗麗掀飛!
「......大少爺,您可回來了! 」待螺旋槳慢悠悠的停了,陸駁頂著一頭被吹成雜草窩的殺馬特髮型走到艙門
邊,看見的卻是率先打頭跳下來的談凌寒,身後還跟著一臉睡意惺忪的魏墨!
「 凌寒老爺?二少爺?」
「陸駁,好久不見啊,你還沒退休呢?」談凌寒強硬的拉住魏墨的手,半拉半拖的給拽進了屋子裡。
「承蒙關心,這把身子骨還吃的消。」陸駁不停朝著艙門口張望,終於如期見到了魏硯,老臉一喜,結果下一 秒就轉成了驚訝:「哎喲,白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兒......」
白哲是被魏硯和顧思陽一左一右給攙下來的,他雖然傷的重,但好吃好暍的被伺候著養了小半個月,傷口差 不多都已經結痂了,只要不大幅度動作就不會有大礙,這兩人純屬小題大做。
「都傷成這樣了咋能叫沒事兒啊? 」陸駁一臉擔憂著急,但聽明白了他不想多說,於是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揪 著一張老臉叨叨:「人也瘦了!快進屋,這兩天氣溫降的厲害,裡頭暖和!還沒吃午飯呢吧?想吃什麼?我讓劉嬸 兒給張羅!」
「隨、隨便吧......」白哲被他的熱情勁兒給搞的有些尷尬,掙開魏硯和顧思陽的手慢吞吞的坐到沙發上,忍不
住環視一圈四周,心底忽然生出一種久違的溫暖。
魏墨估計是還沒睡醒,一進門就窩在沙發裡直打哈欠,整個人蔫了吧唧的,談凌寒懶散的靠在他身旁,正賊 稀罕的不停捏著他手指玩兒。
陸駁拉著行李箱和電腦最後進的屋,帶上門就進廚房交代了劉嬸兒,然後又去水吧泡茶,一時忙的不亦樂 乎。
魏硯似乎是有事兒,上樓打電話去了。
「阿哲,我就先回去了。」顧思陽沒有留下來吃飯的意思,整個人還顯得有些拘謹:「我外面隨便吃幾口就成, 公司裡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處理......」
「陽陽! 」白哲打斷他急道:「一塊兒吃吧,我下午想去醫院看爺爺,順便去銀行給師兄弟打錢,你......你陪我
一起行不?」
話都這麼說了,顧思陽完全沒法子拒絕,只得留下一起吃了頓飯。
魏硯一個電話打的時間有些長,等下來的時候正好開飯,他這陣子以來估計給白哲餵飯喂成了習慣,白哲筷 子都拿起來了,一勺子飯就送到了嘴邊,他八成也是被喂成了習慣,張嘴就吃!
黎生是在一頓飯快接近尾聲的檔兒趕來的!
「臥槽!老子差點被狗仔隊活埋! 」他進門就是這麼一句吼,懷裡還抱著厚厚一摞文件,神色是一臉崩潰後的 麻木!
魏硯剛剛那通電話就是打給黎生的。
「我去!白助理你這是怎麼了?」
「殘了唄,你瞎啊?」白哲沒好氣的站起身:「陽陽,我們走吧。」
「你身體還沒好,去哪?」魏硯糾結了,他特意讓黎生把需要緊急處理的文件帶來就是想一邊陪著白哲一邊處 理工作,誰成想白哲壓根就沒想留下來陪他!
「咳......我去一趟醫院看看爺爺,對了,陸駁,我大師兄那套練功服是不是還落在這裡?」
陸駁想了想,嘴角直抽抽:「畫風很迥異的那套?」
『『......I,,
「您等會兒,我去拿。」
魏硯一時也沒了心思再吃飯,放下筷子妥協道:「那你早點回來,買房的事兒就別操心了,我會讓黎生去留 意,你之前住哪兒?下午我讓搬家公司去把你東西搬來。」
「......」白哲想起自己在A市租的那鳥不拉屎的旮沓地方,弱弱道:「有些偏僻,你找不到的。」
「沒事,你說一下地址,我去找找。」
白哲只得摸出大門鑰匙給他,既然已經答應了住一起也就用不著再扭捏,不過他基本敢篤定魏硯完全找不到 那破地方,然後一摸之下忽然摸到了先前厚著臉皮揣回來的跑車鑰匙和武館鑰匙,乾脆連著一塊兒塞了過去。
魏硯看著手裡的三把鑰匙,歎了口氣,收了起來。
而一旁的黎生可謂全程一臉懵逼!
顧思陽則壓下嘴裡泛起的苦澀,始終保持沉默。
陸駁正好從樓梯上艱難的走下來,手裡不僅拎著蘇木的練功服,還抱著一把死沉死沉的大長刀!
「誰、誰來搭把手......」
「......」談凌寒和魏墨傻了!
顧思陽好心去搭了把手,結果連帶他自個兒都險些被這玩意兒給弄趴下!
「靠!蘇師兄真特麼是朵絕世奇葩!」
「陽陽,你小心點兒。」白哲拎過衣服提醒道:「大師兄特寶貝這幾樣東西,你別給弄壞了,不然他絕對會記恨 你八輩子。」
「......知道了,走吧,先打車去機場,我車停那兒了!」
魏硯揉揉生疼的眉心,攬過白哲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不捨道:「早點回來。」
「嗯......」白哲能猜到魏硯不陪他一起去的原因,一來是堆積的工作不允許,二來是爺爺那頭狀況不明。
「黎生,你開車送他們去機場,小叔小墨,慢走不送。」
「......」黎生的腦袋已經懵成了一隻豆漿機!
他聞言機械的放下懷裡的文件,機械的應了聲好。
而談凌寒和魏墨對於魏硯的區別對待已然不能再習慣,丟下筷子一抹嘴,坐上直升機就拍拍屁股走的乾脆利不用猜就知道,魏硯現在正處於A市的風頭浪尖,兩人早從黎生那句『差點被狗仔隊活埋』的話裡聽出了端倪, 這趟渾水他倆是死也不想被潑上!
等人都走了,陸駁敲敲酸痛的胳膊,泡了杯茶端到魏硯面前,欠了欠身喜笑顏開道:「大少爺,咱是不是要有 大少夫人了?」
第75章 請注意,狗仔來襲!
黎生一路將車開往機場方向,一臉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兩人隨便去一趟丫市就這麼好上了?那速度快的堪比坐火箭啊有沒有?
白哲之前不還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就算喜歡阿貓阿狗也不會喜歡上魏硯嗎?這樣打臉真的好嗎?
黎生更是從來沒想過他家魏大BOSS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老闆,分分鐘被撩彎成回形針什麼的簡直沒眼看!
「黎司機,你能開快點嗎?」白哲就坐在後座,忽然伸手拍了拍他肩,嗓音有些發顫:「好像有車在跟著我
們......」
黎生打了個激靈,立馬收回思緒,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差點把風度丟去餵狗直接破口罵娘!
「我靠!這群陰魂不散的狗仔隊還真特麼沒完沒了了!」
顧思陽原本也是滿臉緊張,聞言頓時大鬆口氣,揉揉白哲的頭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這車不是阿硯的嗎?為什麼會有狗仔隊跟著?」白哲盡量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一時難以擺脫莫名被跟蹤的心 理陰影。
黎生見狀,忍不住蹙起了眉宇,發現白哲的精神狀態好像有些不對勁!
但跟在後方的那輛黑色大眾都快戳上奧迪車屁股了!他無暇多想,車子正好路過一個十字路口,交通信號燈 眼見就要從綠燈跳為黃燈,黎生咬咬牙,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
「你們坐穩!我想辦法甩開他們!」
顧思陽從後擋風玻璃處往後瞄了一眼,見黑色大眾仍舊跟的死緊,顯然是不顧交通規則闖了紅燈!他那個氣 啊!險些就想把蘇木的大長刀充當暗器給人砸出去!
「黎生,到底什麼情況?! 」
「等等跟你們解釋! 」黎生將車開的飛快,完全脫離了去機場的原定路線,逮著縫隙就四處插道,頗有種橫衝 直撞兼大殺四方的意昧!
結果可想而知,惹來了一大片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和怒氣衝天的叫罵!
然而黑色大眾的司機和黎生的車技估摸著不相上下!怎麼甩都甩不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黎生,長話短說解釋一下,我來想對策!」顧思陽見白哲臉都白了,心疼之餘只剩一腦 門的火氣!
「長話短說就是半個月之前魏老爺子向整個A市宣佈魏總要和楊夢溪結婚打算先斬後奏逼他就範!但是一個星 期前的婚禮上魏總活活丟了魏家的臉面直接逃婚玩失蹤!魏總怎麼說也是A市商場上的風雲人物!財經報以及各 大新聞版塊的記者想像力太過豐富從而腦補出了一段『霸道總裁拋棄即將過門貌美未婚嬌妻和人私奔惹得老爺子大 發雷霆』的豪門宅鬥狗血大戲!記者在恆居門口堵了個把星期未果終於狗急跳牆找了狗仔玩跟蹤!」
顧思陽:「......」
白哲:「......」
黎生一口氣不帶喘的辟里啪啦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通,臉都憋紫了!
「顧總,來,說一下你的對策。」
「......操!」顧思陽狠狠抹了把臉,火了吧唧道:「既然知道你還開這輛車幹嘛?不曉得換一輛嗎?! 」
黎生同樣上了火氣:「我特麼有時間換嗎?!飯都沒吃完就被魏總一個電話召了過去!扭頭又讓我送你們去機 場!」
「都別吵! 」白哲被他倆不分場合的爭執搞的頭疼,但心裡卻甜滋滋的,忍不住咧著嘴角阿阿傻笑了一聲。
顧思陽和黎生渾身一抖,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
剛剛還慫的像只鬥敗的大公雞,結果下一秒就笑得像個傻逼,莫、莫不是受的刺激過大導致精神分裂了吧?
顧思陽弱弱的問:「阿哲,你你你、你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咳,現在怎麼辦?阿硯又不在,他們到底在追個什麼勁兒啊?」
黎生一怔,猛然反應過來!
他家魏大BOSS壓根就不在車上!他為啥要帶著一枚傷患人士冒著風險躲避狗仔?!
黑色大眾仍舊緊緊跟在奧迪車屁股後頭,半點不見死心!
人狗仔都是偷偷摸摸的跟,這一夥八成是真的狗急跳牆了!估計也是知道已經暴露了行蹤,乾脆破罐子破 摔,跟的明目張膽!
黎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無語道:「那咱就不甩了?」
白哲點點頭表示贊同:「黎司機,既然都到這兒了就麻煩你去一趟附近的農行,到時候你就別下來了,陽陽你 記得扛著刀給我保駕護航!」
黎生:「......你要去搶銀行?! 」
顧思陽:「......」
他估計也有些被白哲情緒的反覆無常給刺激到了,難得大腦發抽,顫顫巍巍的指了指裝衣服的袋子:「那我要 不要把蘇師兄的練功服給穿上,這樣可能會顯得更有氣勢。」
白哲:「......你可以試試,但別說我們認識。」
「......」黎生小心肝兒一抖,竟然還有心思抽空回想了一番和蘇木剛見面那時候的場景,想到一半果斷將那畫
面揮散!
簡直不堪想像!
奧迪終於停在了農行門口。
跟著車後的大眾立馬也尋了個車位停下,車門火急火燎的被人打開,一群年輕小伙子掛著單反就一窩蜂的將 奧迪圍得水洩不通!閃光燈伴著快門聲卡嚓卡嚓響個不停!
「魏總!能請您接受一下採訪嗎?就耽誤您一分鐘時間!」
「魏總!能請您簡單說明一下您這次為什麼要選擇逃婚嗎?難道真如外界所傳是因為和情人私奔嗎?! 」
「魏總!您這樣做不怕得罪中嘉老總嗎?聽聞你們雙方還有項目上的往來!『金陵國際』會因這次的事件而暫時 擱置停工嗎?! 」
「魏總!那您情人是政界或商界哪家千金可以方便透露嗎?你們已經維持了這段地下關係多長時間?您一直沒有公佈這段戀情是因為想腳踏兩條船嗎?!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紛紛停下腳步,你推我搡的好奇張望!
終於,車門在激動興奮的狗仔隊雙眼放光的注視下,慢慢打開了。
顧思陽穿著一身大俠風古代衣袍,扛著大刀威風凜凜的下了車,面無表情中還隱隱露出一絲崩潰! 「......」在場所有人當場懵逼!
----------------------作者有話說-
因為家裡停了一天電,所以今天的有點晚了,抱歉。
特別感謝小可愛們給蠢作者投的票票和打賞,抱住麼麼噠?
第76章 小熊貓的恩怨情仇。
狗仔們面面相覷,可謂懵的不行,一時連照都忘了拍!
關於要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狗仔以及其相關的職業操守問題暫時撇開不提,但至少都是從大風大浪中被淘出 來的,再懵也不能忘了最基礎的,那就是拍照!
然而他們實在是被顧思陽的造型給雷的外焦裡嫩,沉浸在懵逼中難以自拔!
白哲就是趁這時候從車裡鑽了出來,然後一頭扎進了銀行裡!末了還特不要臉的朝狗仔們揮揮手,笑瞇瞇道 了句辛苦了!
一夥人的心理陰影面積不是一般的大,千辛萬苦漂移超車闖紅燈結果到頭來連魏硯的一根頭髮絲兒都沒逮 著,只得蔫頭耷腦悻悻的走了。
顧思陽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崩出了幾道裂縫!
他火燒屁股似的重新鑽回車裡,彭的一聲關上門把刀一扔,二話不說就脫下了那套不倫不類的練功服!
肩膀還被刀壓得發麻!
黎生實在忍不住了,坐在駕駛室裡笑得整個人直抽抽!
顧思陽臉色難看的不行,見狀咬牙切齒道:「好笑嗎?」
「不、不好笑......」黎生笑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白助理這回
可把你整的夠慘,我剛剛看到周圍的吃瓜群眾好多都在拿手機拍來著......顧總,你馬上就會成為網紅了,真的,
你要相信我!」
「......」顧思陽忽然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有白哲這麼一位損友,他......他認栽。
誰叫自己喜歡他,喜歡到快要瘋了 ......
武館總共就頭十個師兄弟,轉一下賬花不了多少時間,白哲因為轉賬的數額比較大,直接進的貴賓室,沒一 會兒就出來了。
他當時雖然和蘇木說遣散費撐死了也就給幾萬,但心裡始終過意不去,一人給打了五十萬。
經歷了一場生死,住了一回最頂級的VIP病房,白哲不說看開,倒給看明白了,世道艱難,錢雖然不是萬能 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他只希望處了這麼多年的師兄弟們都能好好在這世上活著,別為了幾個子兒就拼上 命,不值得。
「都轉好了?」
白哲坐進車裡,聞言笑著看了看顧思陽:「都搞定了,以後也就不用再老惦記著了,黎司機,去機場。」
這回沒狗仔跟著搗亂,去機場的路格外順暢,不出半個小時就到了。
「咳......那個......」黎生停下車,忽然轉過頭吞吞吐吐道:「白助理,你等等是回魏總那兒嗎?需不需要我來
接?」
人是他送出來的,萬一到時候沒給全手全腳的送回去,他家魏BOSS鐵定會削死他!
「啊? 」白哲怔了怔,這才想起和魏硯同居的事兒,臉刷的就紅了!
「不、不用接,我有車......車?臥槽!我的小熊貓哪裡去了?! 」
顧思陽:「在4S店維修,都半個月了,應該修好了。」
黎生:「對啊,你不是和邁巴赫撞了嗎?跟趙夫人的......趙夫人?! 」
白哲一抽嘴角,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
他光顧著和魏硯處對象,竟然忘了還有這麼一茬關於小熊貓的恩怨情仇在裡面! 一想起趙舒當時的威武彪 悍,白哲就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再加之他還『勾弓I』過人家的小兒子,然後轉頭又掰彎了人家的大兒子,魏硯還為了他逃婚了!
哦豁,這回事情玩兒大發了 ......
第77章 攤牌。
顧思陽顯然不怎麼清楚這其中的迂迴曲折,見白哲一臉抽搐的蠢樣,無奈的拉了拉他衣袖催促道:「一點了, 機場去醫院遠著呢,趕緊走吧,不然趕不上探視的時間,然後我再帶你去4S店拿車。」
白哲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挪進了顧思陽車裡,朝黎生擺擺胳膊吼了一嗓子:「我等等自己回去就行,你開車 小心,小心再被狗仔追!」
於是黎生回去的一路上還真尋思起了換車的打算......
顧思陽費力的把刀扛到自己的車後座,原本想給蘇木打個電話,但想想他估計天天都會卡著點兒去看白雲 海,臨租的地方離醫院又近,懶得再耽擱時間,發動車子就直奔仁德。
過午的A市沒有上下班高峰期時候那麼堵,顧思陽將車開的四平八穩,白哲就坐在副駕駛搗鼓手機,因為武 館的微信群裡已經炸了鍋!
師兄弟們莫名收到了一大筆錢,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白哲打的,個個都在嚷嚷著要把錢退回來,逼問他的銀 行卡賬戶。
白哲一概置之不理,只回了一句:再吵我就退群了,以後都別聯繫了。
群裡頓時消停下來,緊接著蘇木的電話就打來了!
白哲知道他八成也得提遣散費這一茬,接通後先發制人道:「大師兄,我回A市了,現在正去醫院的路上,爺 爺這段時間情況怎麼樣?對了,我幫你把練功服帶來了,還有你的刀!先不說了啊,我正開車,拜拜!」
電話掛的太猝不及防,那頭的蘇木估計有點兒郁卒。
遠遠已經能看到仁德的紅十字標誌,顧思陽緘默了一路,忽然開口問道:「阿哲,你真打算和魏硯住一塊兒 嗎?」
白哲把手機放進口袋,答非所問:「陽陽,我是真心盼著能早點吃到你的喜糖。」他頓了頓,定定凝視著顧思 陽的側臉:「咱倆二十多年的鐵哥們兒了,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再遲鈍......也看出來了。」
顧思陽手一抖,險些穩不住方向盤!
「阿哲,你說什麼呢?什麼我心裡怎麼想的,和男人在一起比不得和女人處對像談戀愛,我不就盼著你能找到 一個用心待你的嗎......而且我、我喜歡的絕對是萌妹子!對!萌妹子!」
白哲歎了口氣,突然幽幽道:「那我萌不?」
顧思陽已然自亂了陣腳,聞言想都沒想就蹦出一個萌字!
白哲:「......」
顧思陽:「......」
車裡氣氛就這麼冷的幾近凝固。
顧思陽強自鎮定的將車開進醫院,找了個車位停好車,見離兩點還差二十來分鐘,熄火開窗,從兜裡摸出小 半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點上,手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白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顧思陽被看的渾身難受,第一口煙就給嗆的開始咳嗽。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乾脆就把它挑開算了,這層窗戶紙被戳破是遲早的事兒,再遮遮掩掩下去,連他自己 都覺得矯情。
顧思陽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沉默半響後艱難道:「是,我承認我的確對你有那方面的心思......你......你什
麼時候知道的?」
白哲壓根就不知道!
但魏硯之前的話給他提了個醒兒,結果隨便一炸就給炸出來了!
顧思陽面對他的時候完全不會說謊,就剛剛那反應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白哲不答,轉而反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顧思陽掐滅煙頭,狠狠閉了閉眼,待再次睜開後眼眶有些泛紅。
「太早了,早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阿哲,你不要覺得有什麼心理負擔,我也沒想著
要和你發展出所謂的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暖昧關係,只要你過的好,我心裡就挺高興了。」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慢,神情還透著些許釋然,那見不得人的小心思藏著捂著太久了,等到終於有一天說了出 來,他才發現其實也沒這麼難,心裡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白哲忽然就覺得有些心疼。
「陽陽,你......」但他剛想開口說話,副駕駛的車窗就被人不合時宜的敲響了。
是蘇木。
「......你工作忙,先回去吧,我等等自己打車去4S店就行了。」
「阿哲! 」顧思陽見白哲準備下車,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
「我們......我們還是哥們兒嗎?」
白哲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理所當然道:「這不是廢話麼?你上次不還說你姥姥挺想我的,有空去你家蹭 飯!記得開車小心啊,加班別太晚,拜拜。」
「拜拜......」
結果白哲剛打開門下車,蘇木就跟一隻大型忠犬似的蹭了上來!
「小師弟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哎?你臉怎麼了?還有手? 」蘇木原本喜悅的神色在看到白哲身上的傷後頓 時陰沉下來!
白哲左臉還貼著紗布,雙手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不過堪堪半個月沒見,人就瘦了許多。
「小師弟你告訴大師兄,哪個王八羔子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麼對你?! 」
「我沒事!你東西在車裡,自己去拿,陽陽還要去公司,你別耽擱他。」幸好胸口的傷被衣服遮著,不然蘇木 一准要暴跳如雷!
白哲見時間已然快跳到了兩點,不欲在停車場多做逗留,帶上蘇木就去了 ICU病房,誰料卻在病房外和一個 意想不到的人打了個照面!
蘇木顯然也有些怔愣。
「你來幹什麼? 」白哲驟然拉下臉,心生煩躁!
「哥......」白穎紮著馬尾,身上還穿著校服,見到他後弱弱的喊了一聲:「我來看看爺爺......」
白穎比白哲小七歲,今年十六,剛念高一,正是如花般的青蔥年紀,五官與白哲不過一兩分相似,長得倒是 水靈靈的,身量嬌小皮膚白皙,標準的軟萌妹子一枚,但心眼兒卻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無辜好欺負。
白哲吃一塹長一智,早把她給看透了,而爺爺能被陳倩倩氣得突發腦溢血住院,想來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喜歡 男人的事情,他今天來就是打算看情況正式出櫃的!
這白穎要是在場,指不定會怎麼摻一腳!
第78章 個個都是戲精!
護士領著三人去換了無菌服,白哲邊換邊思忖著等等該怎麼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結果臨到進ICU 都沒想好萬無一失的說辭和對策,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麼著吧。
白雲海就躺在病床上,雙眼緊緊閉著,滿頭華髮映襯著毫無血色的臉,佈滿褶皺的皮膚上長滿了老年斑,原 本的精神奕奕變成了如今的奄奄一息......
白哲一時間什麼思緒都沒了,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算算不過一個月左右沒見,他卻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 」
白穎的良心到底還是沒被狗吃了,眼眶也泛著微紅。
白雲海適時醒了,半睜半閉的瞳孔渾濁不堪,光亮黯淡。
「爺爺!」白哲踉蹌的撲到床邊,抹了把通紅的雙眼苦澀道:「爺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爺爺,對不起......」白穎低下頭亦步亦趨的跟到了床邊,嗓音還帶著濃重的哭腔:「我替媽向您道個歉......」
白雲海重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目光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二話不說就抬手賞了白哲一個耳刮子!
啪的一聲,還挺清脆響亮。
「你這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白雲海一個巴掌好似用盡了所有力氣,力竭般重重喘了幾口大氣!
「爺爺你別激動!」白哲自知有錯,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立馬輕輕拍著他的胸口給他順 氣:「你現在身體不好,等身體好了出院了我跪著讓你打!絕對不還手!你想怎麼打都成!」
蘇木見狀,實在心疼的不行,卻不敢忤逆白雲海,站在一旁愣是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結果白穎倒是不依了,眼淚說來就來,一邊辟里啪啦往下掉一邊抽抽噎噎的哽咽。
「爺爺您別打哥哥,說來說去都是媽的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照片拿給您看......還、還說了那麼多過
分的話!您有氣您要打就打我吧!不管哥哥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他......他到底是您睢一的親孫子......」
此話一出,在白哲聽來不像勸人,倒像是來火上澆油的!
「和姓陳那死三八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一路貨色!」蘇木忍不住低低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咒罵,末了還極不解 氣的狠狠剜了她一眼!
白穎被他兇惡的眼神嚇的脖子一縮,一時不敢開腔了,只聳著肩膀不停抽泣。
白哲對於白穎裝腔作勢的自打幾大板完全無感,更是不想和她逞口舌之快,乾脆當她是空氣,可他生怕白雲 海聽了會抑制不住的勃然大怒,原本身體就不好,萬一再一口氣提不上來......
白哲不敢再往下深想......
誰料白雲海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情緒失控,只嘶啞著喉嚨費力道:「扶我起來......」
白哲雙手使不上勁兒,暗暗朝蘇木投去一道趕緊搭把手的目光,結果頭還沒抬起來,白穎就急急忙忙的繞到 了病床另一邊,慇勤道:「爺爺,我來幫您!」
「滾!你給我滾出去!」
白雲海就是在這時候突然爆發的!
中氣十足怒氣叢生的一聲吼吼得整個病房裡的人全懵了!
「你這個死丫頭是想氣死師父嗎?! 」蘇木最先反應過來,立馬上前跟拎小雞仔似的揪著白穎的衣領,毫不留 情的就給拖了出去!
「......」白哲眨眨眼,許久都回不過神來,懵了半響才試探性的問道:「爺爺,你剛剛的虛弱都是裝的?」
然而白雲海還未來得及開腔,一位身穿白大褂,身量高挑的女醫生就面帶微笑的走進了病房,看著不過三十 來歲,金黃的大波浪長髮,五官極為深邃,眸子是純正的蔚藍色。
她身邊還跟著白哲之前見過的主治醫師和一位面生的漂亮姑娘。
「請問這兩位是? 」白哲起身和主治醫師握了握手,一臉不明所以。
結果主治醫師更加疑惑:「你們不認識? angel不是您從國外專門請來為白老先生看病的嗎?」
白哲:「......」他什麼時候請的?
「白助理你好,我們見過的,忘了嗎?」倒是那姑娘熟稔的朝白哲笑了笑,眼裡透著狡黠:「我是恆居公關部副 經理沈媛,暫任angel醫生的翻譯,從半個月之前。」
說到這裡白哲要還不明白就當真是智商不在線了!
半個月之前是他和魏硯剛到丫市的那段時間。
魏硯這麼幫他,卻連半句話都不曾和他提過。
白哲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顧思陽曾說過爺爺情況不太好,但聽剛才他那聲中氣十足的吼,想來身體恢復的 不錯,但他那蹩腳的英語實在撐不住場面,只得一臉感激的朝angel點了點頭,磕磕絆絆的說了句謝謝。
Angel只是來做例行檢查,臉上始終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她檢查完就朝沈媛說了一長串地地道道的英文, 語速雖不緊不慢,白哲卻還是一個字母都沒聽懂!
「Angel的意思是這樣的。」沈媛解釋道:「你爺爺之前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才會導致突發腦溢血,本來情況相當 不穩定,甚至危及生命,你也知道腦溢血屬於嚴重的神經性疾病,後遺症很多,比如精神或智力的障礙、失語、 偏癱等,仁德這邊已經確診為下半身癱瘓,Angel對此也束手無策,但其他方面的病症經過治療應該不太會病 發,過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觀察一個月左右如果沒有大礙就能出院,記得讓你爺爺保持心態平穩,不要 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波動。」
白哲長盱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原處。
「探視的時間快到了,但白老先生狀況良好,准許你再多待一會兒。」主治醫師笑道:「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有勞你們費心了。」白哲目送三人離開後拖了張凳子坐到病床邊,忍不住紅著眼抱怨:「爺爺,你剛剛真是嚇 死我了!」
「哼!」白雲海忽然冷哼一聲,什麼都沒問,就單單問了一句,結果卻把白哲再一次嚇得夠嗆!
「陳倩倩給我的照片裡那小伙子看起來不錯,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瞧瞧?」
第79章 八字不合?
白哲險些從凳子上跳起來,故意忽略重點直奔關鍵!
「爺爺,你同意我找男朋友?! 」
白雲海忽然重重歎了口氣,滿心無奈:「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你大師兄天天擱我耳根子邊念叨你從小到大受的 苦,一天比一天說的離譜!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人,爺爺年紀大了,算算時日想來也陪不了你幾年 了,與其逼著你找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生子,還不如讓你順順心心找個自己中意的......」
白哲眼眶更紅了,嚅囁著唇哽咽道:「謝謝爺爺......可你別這麼說,你還不老,還能陪我好久呢......」
「先別急著謝,我醜話說在前頭!日子是你自個兒在過,其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到時候要是後悔了別 來我墳前哭!省得髒了老頭子我輪迴的路!」
「爺爺你瞎說什麼啊!從哪學來的這些不著調的話? 」白哲抬手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委屈巴巴道:「不 過你既然同意,剛還打我幹嘛?」
「你還好意思問我? 」白雲海瞬間來了氣:「你看看你那滿身傷!作為白家人,這麼多年功夫白練了!不爭氣的 東西。」
「......」白哲不自覺攤開手,看著掌心還裹著的紗布默默道:「這個......這個純屬意外......」
「怎麼?特意趁著傷沒好來看我博取同情?然後好方便出櫃?」
「呃......」一針見血,無力反駁!
白哲算是聽出來了,爺爺能這麼通情達理,魏硯從國外請來的那位醫生八成也佔了不少遊說方面的功勞。
潛移默化好可怕,不,好慶幸......
「小哲。」白雲海正了正色,突然嚴肅道:「你還記得白家家訓嗎?」
白哲垂下頭,低聲回道:「記得,天道酬勤,勤能補拙,業道酬精,精意覃思。」
「虧你還記得!光說不練假把式! 」白雲海語氣中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你自己算算從念大學後有多少天是 在實打實的勤奮苦練!我看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呃......」又是一針見血,無力反駁!
「算了算了,訓你幾句就這副蔫頭耷腦的死樣,連我都看不下去!對了,就剛和你說的,照片裡那小伙子什麼 時候帶來給我瞧瞧,讓老頭子給你把把關,叫什麼名兒啊?有八字不?改天讓你大師兄去廟裡算算看你倆八字合 不合。」
白哲眼皮子狠狠一跳,這話題怎麼又繞回來了?
「那個......爺爺啊,就照片裡那人吧,是我初戀......你也知道初戀大多都比較......脆弱?實在難以經得起歲月
的蹉跎,所以......所以......」
白雲海面無表情:「所以什麼?」
「所以這個八字就甭算了,肯定不合!」
「......你倆吹了?」
「......吹了。」
白雲海沉默三秒,略帶失望道:「原本還想撈個便宜乖孫陪我下下棋品品茶什麼的,誰知道還沒萌芽就這麼夭 折了,唉,也好,你就安安心心工作,我也不指望你能直回來,別出去瞎搞就行。」
「爺爺你怎麼又開始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了?」白哲撓了撓頭,弱弱道:「再說了,我像是那種會出去瞎搞的人 嗎?」
白雲海嗤笑一聲:「你還別說,這男人要是精蟲上腦空虛寂寞了,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白哲:「......」潛移默化還是好可怕!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爺爺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白雲海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你心虛什麼?」
「有嗎?沒有啊! 」白哲完全不敢讓他爺爺知道他找的現任男友是前任男友的親哥哥,扯了個理由搪塞道:「這 不是前陣子不小心把車撞了嗎?我估摸著現在也該修好了,沒車來來去去不方便,4S店四點就關門,去晚了就趕
不上了......」
「真的? 」白雲海將信將疑。
「騙你不是人!」
白雲海瞇了瞇眼,問:「你是不是找了個帶不出門的男朋友?所以沒臉告訴我?」
白哲原本就心裡虛的不行,聞言想都沒想就脫口反駁:「怎麼可能?我家阿硯長得老帥老帥了!」
「原來叫『阿硯』? 」白雲海刷的板下臉:「明天給我把人帶過來!你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帥能當飯吃嗎?這麼遮 遮掩掩,我看你指不定就找了個不三不四的混不吝!」
白哲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他洩氣一般的點點頭:「......改明兒就帶,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事兒問你。」
「還、還有什麼事兒?」
「我問你,給我看病的錢哪兒來的?我問你大師兄了,那死小子不肯說!」
白哲心頭咯登一跳,忽然伸手拉住白雲海的胳膊撒嬌似的搖了搖。
「爺爺,我說實話,但你別激動。」
「還有什麼比你給白家找了個男媳婦兒還讓人不能接受嗎?」
白哲轉念想想倒也是,乾脆咬咬牙,如實坦白道:「我把武館賣了。」
「你......」白雲海雙眼圓睜,顯然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
「你當時情況危急,陳倩倩又整天惦記著武館來找茬,我......爺爺對不起,我擅做主張了。」白哲眼眶泛紅,
解釋的毫無底氣。
「唉......」白雲海歎了口氣,無力道:「罷了,我這把老骨頭現在也殘了,賣了就賣了吧。」他頓了頓,繼而憂
心道:「那地方其實也值不了多少錢,住院費要是不夠爺爺那兒不還有張存折嗎?你拿來用吧。」
「你別操心住院費的事兒了,錢夠的。」
白哲雖然把武館賣給了魏硯,但從沒想過要借兩人如今的關係趁機去要回來,親兄弟都明算賬,更何況他和 魏硯遠遠還沒到那一步。
白雲海沒再多問,只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小哲,心裡那桿秤你自己記得端平,年輕氣盛有好有壞,別再 像以前那樣做事衝動,只管一頭往前衝,爺爺說句不中聽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好好掂量清你自個兒的分 量!不然到時候有你哭的!」
第80章 白穎的請求。
白哲乖乖的坐著聆聽教誨,到最後幾乎都開始懷疑白雲海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話裡話外的意思怎麼都有種警 告的成分在裡面。
魏硯的家庭、身份與地位,就像是一道看不見的天塹橫跨在兩人之間。
縱使撇開還未見過的魏國華和魏建榮不提,光是態度惡劣的趙舒就夠他暍一壺的了,更何況還有被『逃婚』的 楊夢溪以及她爹楊誠。
所謂人要臉樹要皮,姓楊的這一家子想來不會這麼輕易罷休。
再加之A市早已掀起的傳言,各種小道消息!這還沒怎麼著呢,白哲就已經被冠上了『地下情人』的名頭,甚至 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不是沒有顧慮過這些接踵而來的現實問題,但就因為魏硯的一句『相信他』,白哲心裡那道原本就不算牢固 的心牆頃刻間便土崩瓦解。
「小哲!你有在認真聽嗎?」
白雲海年紀大了,雖免不了嘮叨,但自認說的句句在理,結果沒幾分鐘就見面前的人正蹙著眉宇神色恍惚, 明顯是在神遊天外!
「在聽在聽!」白哲被提高了好幾分貝的音量驚得回過神,立馬低下頭連連頷首:「爺爺你說,我都聽著
呢......」
「哼,忠言逆耳利於行,你就儘管當它耳旁風吧! 」白雲海忍不住斥了他一句,繼而略顯無奈的揮揮手:「算 了,你早點回去,以後開車注意點兒,別一天到晚的進維修店,當真以為兜裡那幾個子兒揮霍不完了是嗎?」
「......我知道了。」白哲挫敗的站起身:「那爺爺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去吧去吧,這人老了啊,說的話也就不中聽了 ......」
白哲神色羞赧的走出病房,一眼看到蘇木已經換下了無菌服,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白穎就站在一旁,手指 無意識的絞著校服下擺。
大師兄還沒把她給支走?
白哲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權當她是空氣,換了衣服就拉上蘇木出了醫院。
「哥......」白穎亦步亦趨的跟著,眼眶還是紅的。
白哲置若罔聞,自顧和蘇木說話。
「大師兄,這陣子辛苦你了。」
「小師弟你這就見外了啊,你工作忙,由我來照顧師父都是應該的。」
「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等回頭空了一起吃頓飯。」
蘇木懷裡還特寶貝的抱著之前存放在服務台的刀和練功服,他張了張嘴,顯然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要問,但 顧及到白穎在場,實在不好多說,只得騰出一隻手輕輕揉了把白哲的頭髮。
「小師弟,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白哲假裝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在他肌肉發達的胸口不輕不重的捶了一拳:「你搞這麼煽情做什麼?怪彆扭 的!趕緊回去吧。」
蘇木不自在的揪著自己的板寸頭,轉身走了。
白哲斜睨了一眼仍舊跟在身後的白穎,伸手攔了輛Taxi就打算直奔4S店,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打算。
「哥......」白穎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放手。」白哲是打心底裡不待見她,想扯回衣角,奈何白穎死活不鬆手!
醫院門口來往的人挺多,見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糾纏』,那女的一臉泫然欲泣不說,身上還穿著高中生的校 服,都好奇的駐足,投來明顯看好戲的目光。
白哲臉都黑了!
吃瓜群眾的腦補能力向來是很強大的,他可不想變成廣大網名茶餘飯後的談資!
「靠!你丫給老子放手!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行不行?到底有什麼事情你說就是了!」白哲壓低嗓音,簡直煩 的不行!
「哥,你陪我去暍杯東西吧,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白穎斂著眉宇開了口,語氣中還帶著伏低做小的
懇求意味。
白哲忽然看見她不慎露出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走吧,前面有家甜品店。」
白穎見他妥協了,終於鬆開拉著他衣角的手,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哥!」
甜品店離的不遠,就在醫院旁邊,走幾步就能到。
白哲看了看時間,都快三點半了,現在趕去4S店恐怕也來不及,乾脆打了個電話過去。
車已經修好了,客服說之前聯繫過他幾次,但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白哲在丫市住院的時候沒心思理會別的事情,手機更是因為沒電關機了好幾天。
「對,前陣子去出差了,工作忙,好的好的,我明天過去,謝謝。」白哲掛了電話,看向坐在對面的白穎,見 她神色顯得有些拘謹,揮手招來了服務員。
「想暍什麼自己點吧。」
「哥,你點吧,我什麼都行。」
白哲懶得和她推來推去假客氣,翻了翻單子隨口道:「兩杯奶昔,再來兩份招牌蛋糕,就這些吧。」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下去點單了,白哲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就等著白穎開口說事兒,結果等 到東西都上齊了,她還沒開腔,也不知道是在扭捏個什麼勁兒。
白哲住院的時候需要忌口,清湯寡水的吃了半個月,嘴裡都快淡出了鳥,現在看到甜膩膩的蛋糕就直冒口 水,撈過叉子就挖了一勺塞嘴裡,頓時感覺幸福的想冒泡。
白穎全程欲言又止,顯然心事重重,甜點都沒怎麼碰,見白哲都快把蛋糕吃完了,這才吞吞吐吐的說 道:「哥......你能幫我在外面租間房子嗎?」
「租房子? 」白哲聞言,忍不住擰緊了眉頭:「我記得你應該剛念高一,怎麼想要租房住?你走讀還是住校?」
「走讀。」
「家裡住著不好?還是學校離家太遠?怎麼不住校?」
「哥......」白穎八成是屬林黛玉的,眼淚來的不要太快,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雙肩更是抖得厲害,那
模樣說是哭得梨花帶雨都不為過。
「學校、學校離家很遠......可媽不讓我住校......說要省點兒錢,而且她這陣子好像心情不好......然後拿我出
氣......我真的受不了了!哥!我求你了,你就在外面偷偷的幫我租間房子吧......我不想回家......」
第81章 所有人的畫風都不對!
白哲聽白穎抽抽噎噎的說完,一時分不清她話裡的真假。
但剛剛無意間他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很明顯是被掐出來的,陳倩倩上次在自己這裡吃了癟,一心想得 到的武館又被他賣了,心情不好在白穎身上撒氣的事兒絕對做的出來!
可這丫頭從小慣會裝柔弱扮可憐來博取同情,年紀不大,心眼兒卻不少。
白哲躲這對母女就跟避瘟神似的,要是答應給白穎租房,錢是小事,自此與她扯上關係多了不必要的來往就 麻煩了,誰知道這丫頭是真受不了陳倩倩的暴脾氣還是想等著和他混熟後好方便在背後捅他一刀?
「哥,你就幫幫我吧,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白穎坐在對面依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掉的就跟
不要錢一樣!
下午的甜品店裡顧客雖然寥寥無幾,但都被他們這一桌的動靜給吸引得頻頻朝這邊張望。
白哲短短半小時就被圍觀了兩次,簡直煩不勝煩!
「行了別哭了,告訴我你學校地址,我就近去幫你找房子租!」
「真的?哥你答應了? 」白穎哭紅腫的雙眼一亮,瞬間破涕為笑:「謝謝哥!哥你真好!」
白哲暗暗翻了個白眼,不吃她這一套,只抱著胳膊警告道:「幫你是可以,但我也只是幫你租房子而已,別的 一概不管,缺生活費了你自己去跟爸要,別以為幫了你這一次就會有沒完沒了的下一次,得寸進尺在我這裡不管 用! 」他頓了頓,忽然抬起眼直直的看向白穎:「你既然能找到爺爺的醫院,八成也是從陳倩倩那兒要來的地址, 想必也已經知道我早把武館賣了,錢都交了住院費,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我懂!哥哥上班賺錢很辛苦! 」白穎抹掉臉上的眼淚連連保證:「我只求你這一次,以後不會再去麻煩你 的!」
「那就好。」白哲試圖從她眼裡找出一絲破綻,結果看了半天,除去真心實意的感謝外別無其它,只得作罷。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落日像守財奴似的藏著掖著最後一點黃金。
白哲離開甜品店後直接打車準備回魏硯那兒。
白穎告訴了他學校地址,說好這個週末再來看白雲海,白哲明白她的意思,看爺爺是假,拿租房鑰匙是真, 今天已經是週四了,她還挺......迫不及待?
白哲一直在尋思白穎此舉背後的目的,猜測各種她可能會耍的小手段,到最後想的腦仁生疼都沒想出個所以 然來!
回去的時候恰好趕上下班高峰期,等到『楓橋水岸』,天都快擦摸黑了,別墅區的物業管理很嚴,出租車肯定 沒辦法開進去,白哲付了車錢才想起他中午走的急,忘記跟魏硯要門卡了。
深秋的風已然帶上刺骨的寒意,白哲一下車就被凍的直打哆嗦,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登上微信給魏硯發信 息,手指被凍的有些僵硬,結果等費力的敲完幾個字還沒來得及按發送,一個陌生電話就打了進來。
挺熟悉的一串號碼,好像在哪裡見過?
白哲猶豫三秒,接通了電話,聽筒裡立馬傳來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阿哲,回來了嗎?」
白哲一怔,瞬間咧開嘴角無聲發笑,邊笑邊道:「嗯嗯,回來了,就在門口呢,中午忘記帶門卡了,估計進不
去......」
「我已經跟物業打過招呼了,進來吧,這是我私人號碼,記得存一下。」
「好。」掛了電話,白哲合不攏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蹦躂著就往魏硯家跑,遠遠就看到陸駁正身姿筆挺 的候在院門前,老臉上全是笑意,他等人跑近了,這才迎上前恭敬道:「大少夫人,您回來了?」
「臥槽!」白哲腳下一崴,險些摔了個大馬趴!
陸駁膽戰心驚的伸手把他扶穩:「大少夫人,您身上還有傷,要小心!」
白哲一臉驚悚的推開他,抱著胳膊快速往院子裡走,心想這抽像化老頭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屋子裡暖氣開的很足,劉嬸兒正在廚房張羅晚飯,見白哲進來,眼角眉梢同樣帶著滿滿的笑意:「大少夫人您 回來了?大少爺在書房處理工作,馬上就開飯了,您要不去喊他一聲?」
白哲:「......」
靠!他一大老爺們兒被叫成夫人是什麼鬼?!
白哲一把擼起袖子,氣沖沖的走上三樓,站在書房前深呼吸一秒,然後突然抬腳踹向門板!
簡單粗暴又高效!
結果門刷的開了!
白哲收不住力,一頭栽進魏硯懷裡!
「阿......才回來就投懷送抱?想我了嗎?還是......想讓我干你?」
第82章 吃飽飯才有力氣那個啥!
「......」白哲聞言,瞬間鬧了個大紅臉,忿忿的張嘴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那一口的力道不重,又隔著衣服,不像洩憤倒像撒嬌。
魏硯憋悶了一下午的心情就這麼煙消雲散,伸手攬住白哲的腰,親暱的用下巴在他頭頂蹭了蹭,繼續逗 他:「小寶貝兒,其實老公也特想幹你......一天天的就盼著你身體趕緊好起來,然後把你壓到床上狠狠的操......家
裡洗手間和陽台挺寬敞,要不我們下次試試?......書房也大......」語氣中帶著食髓知昧後的慾求不滿,赤裸裸的情
欲呼之而出。
「......登徒子! 」頭頂的嗓音很輕,還帶著一絲沙啞低沉,白哲只覺自己的臉紅得像要燒起來,心更是跳得猶
如擂鼓!他支支吾吾了半響,就憋出了三個字,全是氣急和羞惱!
平時這麼正經的一個人為毛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辣麼不正經的話?!
魏硯愉悅的勾著唇角,抬手撩起白哲的額發捻了捻,繼而將五指插入他的發間輕輕摩挲。
「嗯......」白哲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軟,像只乖巧的貓兒般靠在魏硯懷裡,喉嚨深處難以自持的溢出一聲低
昤...."
魏硯眸子一暗,忽然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低頭就含上了他的唇瓣,舌尖強勢的探進他滾燙的口腔內不斷吸 吮勾纏!
「晤......」白哲被他侵佔意味十足的一個吻弄的措手不及,淫靡的銀絲從始終合不攏的嘴角流下,卻盡數被魏
硯舔去,兩人唇舌相纏間不可避免的發出令人耳紅心跳的嘖嘖聲,以及粗重的喘息聲......
白哲呼吸間滿滿都是專屬於魏硯的陽剛氣息,很好聞......似乎連心都輕而易舉的開始再一次沉淪......
這個男人太好,好到讓白哲抑制不住的生出無邊惶恐,生怕將來有一天這個男人不再是他的......
「咳咳」
一聲輕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親熱。
陸駁站在樓梯口,仰頭望天花板,目光飄渺:「......大少爺,大少夫人,吃飽飯才有力氣那個啥......」
五分鐘後,白哲扭捏的坐在餐桌邊,臉燙得幾乎能滾熟雞蛋!
反觀魏硯卻一派淡然,完全沒有絲毫不自在。
陸駁則笑瞇瞇的站在白哲身邊,拿著一雙筷子周到的給他布菜,一副『我是萬年好管家時時為主人分憂』的作 派!
「大少夫人,老奴特地盼咐劉嬸兒煲了盅乳鴿湯,小火慢燉了整整一個下午,小鴿子還是今兒去養鴿場現抓現 宰的,可新鮮了,您嘗嘗看合不合您口昧。」
白哲手一抖,轉頭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
『老奴』是什麼玩意兒?入戲不要太深好嗎?他的小心肝真的會承受不住的啊!還有不要叫他大少夫人!他哪 點像女人了啊喂?
「不合口味嗎? 」陸駁見他滿臉抗議,立馬慇勤過頭的將湯撤了,換了盅一點兒油星沬子都沒的清湯,自責道:「抱歉,忘了您身體還未痊癒,還是少沾葷腥為好。」
「......」白哲正迫不及待的拿勺子盛鮮美的乳鴿燙暍,結果下一秒就眼睜睜的看著鮮湯沒了,那叫一個郁卒,
一時感覺心都在曄曄泵血!
他『啪』的一扔勺子,氣得渾身不得勁兒!
陸駁見狀,瞬間耷拉下一張老臉鬱悶道:「大少夫人,難道這盅湯也不合您胃口嗎?那要不......」
「不要叫我大少夫人!!!老子是男的!男的!男的! 」白哲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他的話頭扯開嗓門就咆哮! 魏硯憋笑憋的內傷。
白哲眼角餘光瞥見,果斷伸手一指,火道:「陸叔會這麼叫我是你的意思?! 」
「沒有,你想多了。」魏硯立馬否認,順手將那盅乳鴿湯重新端回了他面前:「趕緊吃飯吧,湯涼了就不好暍 了,對了,你的東西我都叫人給搬過來了,租的房子也已經退了。」
白哲一怔,繼而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真牛掰,那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旮沓地方都能被你找到!」
魏硯笑了笑,問道:「白師傅現在情況怎麼樣?」
「......」一提這茬白哲就想起白雲海要他明天帶著現任男朋友去見他的事兒!
他和魏硯雖然上過床,也同居了,但去見他爺爺就相當於是去見家長,魏硯願不願意暫且撇開不提,白哲是 生怕這麼說出來顯得太過唐突。
「咳,爺爺身體恢復的還不錯......阿硯,謝謝你啊。」
「跟我說什麼謝?」
「我今天下午見到那個外國醫生了,把她請到國內很麻煩吧?費用應該也不便宜......」
「恆居在海外有項目,Angel是我舊識。」
「這樣啊......」白哲低下頭扒飯,應的心不在焉,就一門勁兒琢磨那話要不要說,幾次張了張嘴都欲言又止,
最後乾脆一咬牙:「那個......阿硯,我......」
客廳的座機忽然不合時宜的響了!
陸駁被白哲莫名吼了一通就沒敢再開腔,也知道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兒,聽到鈴聲就默默的出去接電話了。 「你剛剛想說什麼? 」魏硯伸手輕輕在他腦門彈了一記:「有什麼話不好意思開口,把你糾結成這樣?」
白哲被打斷,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頓時沒了,低下頭弱弱的嘟囔:「我、我忘了想說什麼......」
「那就吃飯吧,吃好早點休息。」
『『嗯......,,
「大少爺。」陸駁不過一分鐘左右就折回了餐廳:「物業打來電話,說有事找您。」
魏硯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起身去了客廳。
陸駁沒跟著,只朝白哲欠了欠身,重新掛上一臉微笑:「大、白少爺,剛才惹您生氣了,陸叔向您道個歉,您 的東西我都幫著整理好了,就放在主臥,您記得去清點,看少了什麼或者缺了什麼儘管和我說,別和我客氣。」
白哲有些難為情:「謝謝陸叔,我只是有些......有些不習慣你的熱情勁兒而已,你以後也別老喊我少爺了,聽
著怪彆扭的,叫我名字就行。」
第83章 撞破!
「白少爺,您這就折煞我了。」陸駁忽然歎了口氣,往餐廳門口看了一眼,繼而壓低嗓門小聲道:「大少爺過了 年就三十了,算算也老大不小了,我從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甭管是男是女,您是第一個他願意帶回家來的, 我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多少瞭解他,他這一顆心呀,八成就掛您身上了......而且大少爺對待感情從來都是認真
專一的,陸叔只希望您也同樣如此,別辜負了他......」
白哲臉上剛褪下不久的熱度又開始騰騰騰的往上冒,木訥的點了點頭。
「但是您也知道大少爺的家庭情況。」陸駁口氣一轉,憂心道:「魏家在A市是有頭有臉的一個大家族,比不得 其他,您身份又擺在那裡,趙夫人脾氣暴,性子還倔強,光是她那一關您估計就難過,更別提思想古板作風嚴謹 的魏老爺子,楊小姐還是個不好得罪的主兒,大少爺雖然有能力將您護得好好的,可現在外頭風言風語傳的厲 害,白少爺,您別嫌陸叔說話難聽,您當真想一輩子掛著那不恥的名頭嗎?」
白哲心底一顫,慢慢垂下眼簾,渾身如落冰窖。
陸駁的話他明白,意思也聽出來了,純粹的擔憂、分析利害關係,魏硯的家庭就像一根刺,始終讓他如鯁在 喉,拔不了,咽不掉。
白哲的愛情觀是單一而固執的,愛,要麼一生,要麼陌生,若是愛不到,他寧願孤獨的驕傲,從不存在那些 剪不斷理還亂的藕斷絲連。
就比如魏子然。
分手就是分手,他在清醒的時候永遠不會回頭。
然而會喜歡上魏硯,是白哲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這個男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又輕而易舉的擊破了他的防線,他 無法向他解釋,在他毫不猶豫愛上他時,心裡的恐懼同樣無邊無際,卻從沒想過退縮和放棄。
可『地下情人』的不恥名頭就這麼砸在了他的頭上,縱使魏硯和楊夢溪沒有任何感情糾葛。
矛盾,徘徊,掙扎......
白哲明明很餓,面對滿桌子的菜卻忽然沒了胃口,他放下筷子勉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陸叔的忠 告,我吃飽了,先去睡了。」
陸駁見他臉色發白,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話八成是說重了,一時只恨自己嘴快!
「白少爺,您還是再吃點兒吧......」
白哲神色有些恍惚,擺了擺手:「不用了。」
魏硯接完電話回來的時候眉頭緊鎖,臉色亦是不太好,結果剛走進餐廳就發覺氣氛凝滯,白哲往外走的步履 還帶著虛浮。
「阿哲,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只是有點睏了。」
魏硯看見桌上的飯菜都沒動幾口,陸駁又一臉懊悔,臉色當即冷了下來,拉過白哲就強硬的把人抱到餐桌 邊,坐定後直接將他放到自己膝蓋上,從身後圈住他輕聲哄道:「乖,陪我再吃點一起上樓,我下午工作也處理的 差不多了,晚上沒什麼要忙的,你傷口還不能沾水,我等會兒給你擦擦身,這樣睡得舒服點。」
說著,還在他耳朵邊親了親:「聽話。」
白哲最受不了魏硯和他來軟的,一下就妥協了,只扭著屁股不自在道:「那你放開我,我自己吃。
「就這麼吃,我喜歡。」魏硯睨了眼陸駁,琥珀色的瞳孔內寒光熠熠閃爍!
陸駁頭皮發麻,立馬誠惶誠恐的彎下腰:「大少爺,白少爺,您倆慢用,我就先出去了。」
白哲神經大條,愣是沒看出不對勁的地方,見一勺飯送到嘴邊,習慣性的張嘴吃下。
「真乖。」魏硯一手攬住他腰一手給他餵飯,眼中盈滿笑意。
「靠!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啊? 」白哲吃了幾勺才反應過來,當即伸手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然後突然將臉埋到 了他肩窩裡,嗓音發悶:「阿硯,之前在去Y市的火車上你說過,是想試著和我在一起,我現在允許你反悔。」 魏硯放下勺子,無聲歎了口氣:「你當時說不會喜歡我,那現在呢?如果你還是不喜歡......」他頓了頓,艱難
道:「如果還是不喜歡,我就放手。」
白哲閉上瞬間通紅的雙眼,聞著他脖頸間的氣息,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第一次見面,他將他錯認成魏子然,哭著把人壓在洗漱台上只求親一口,過後忘的一乾二淨。
記憶深處卻始終記得他身上的昧道,帶著令人瘋狂沉淪的致命誘惑力。
魏硯對他的態度從冷淡到關心再到如今的溫柔,轉變很快,時間很短。
可誰又能斷定,時間的長短是和感情的深淺劃等號的呢?
白哲無法去質疑。
「阿硯,我爺爺想見你,他同意我們交往......」
魏硯攬著他腰的手驀然收緊!幾乎緊到他喘不過氣。
白哲卻壓根不在意,只抬起頭定定的凝視著他線條優雅明晰的側臉,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屏息低聲問:「你......
你願意去見他嗎?」
「......願意,明天下午就去。」魏硯的嗓音帶著幾不可聞的輕顫。
白哲眼眶紅的不行,忽然轉了個身跨坐到他雙腿上,用力攬住他脖子就急切的尋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魏硯一手扣住白哲的腰,一手摩挲著他的不斷顫抖的脊背,狠狠吸吮著他兩片柔軟的唇瓣!
急促又粗重的喘息,瘋狂的唇舌交戰,讓這一個吻瞬間充滿了抵死纏綿的意昧!
過快的心跳令白哲胸膛不停起伏,滾燙又炙熱的氣息相互縈繞,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魏硯下邊兒已經硬了起 來,尺寸可觀的某物正頂著他的臀縫,時不時的不自覺摩擦讓白哲的小腹一下就竄起了火!
「嗯......阿、阿硯......我們去......去樓上......」
「好......」魏硯嗓音被情慾浸染到幾乎嘶啞,低低應了一聲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白哲卻捨不得唇分,死死掛在
他身上一邊索吻一邊求歡似的踮起腳尖用下半身故意頂了頂他......
魏硯眸子一暗,急切的伸手解他衣扣......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尖銳又刺耳的怒吼陡然從門口傳來!硬生生打斷了兩人的纏綿!
白哲聽著那熟悉的吼聲,臉色驟然慘白如紙!體內的情慾頓時消褪的一乾二淨!
第84章 魏硯的怒火!
趙舒一聲怒吼的尾音才落下,空氣中就立刻充斥滿十足十的火藥昧!
白哲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反剪住手臂從魏硯身邊拖離,膝蓋冷不丁一麻,整個 人就被迫跪在了地上,骨骼與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相撞,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啊! 」白哲吃痛,額頭瞬間滲出大片冷汗,兩個大漢的手掌像是四把牢固的鐵鉗,將他壓制得毫無反抗力! 楊夢溪就站在怒氣衝天的趙舒身邊,一手挎包,一手拿著手機,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和得意。
「阿哲! 」魏硯霎時陰沉下臉,渾身散發出極其駭人的低氣壓!
「爺爺!你什麼意思?! 」遏制不住的心疼和憤怒忽然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魏硯幾乎當場急紅了眼!說出的 話猶如困獸般的嘶吼!
他扭過頭看向門口,目光好似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除去趙舒楊夢溪,來的竟然還有魏國華和魏建榮!
魏建榮作為魏氏集團的開創者,想當年在A市也是鐵血般的一個人物,如今雖然老了,退居幕後頤養天年, 但論氣勢卻絕不輸於魏硯!
尤其是那雙眼,目似深潭,不怒自威!
「你這個叛逆的不孝子!還敢問我什麼意思?」魏建榮手中還握著一根龍頭形枴杖,他聞言虎目一凜,突然健 步如飛的走到魏硯身前,一枴杖就打在了他腿彎上!
「你也給我跪下!」威嚴的爆暍讓在場所有人頓時頭皮發麻!
疼痛讓魏硯的額頭暴起一根一根跳動的青筋!他卻死死抿著唇,身板挺的筆直,臉上沒有半分懼意與妥協! 沉悶的鈍響似乎敲擊在白哲的心坎上!
他費力的仰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裡泛起濃濃的苦澀與深深的無力。
陸駁聽到動靜後火急火燎的從樓上下來,見狀頓時慘白了臉!他暗暗歎了口氣,默默走到廚房門口,朝一臉 不忍的劉嬸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魏建榮其實很少真正大動肝火,更何況縱觀整個魏氏,敢去觸他底線的人絕對少之又少,魏硯卻不僅踩了他 那條老虎尾巴,還不要命的踩著不放!
「跟我裝聾作啞?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知道悔改?! 」魏建榮被他強硬的倨傲氣得連握枴杖的手都在隱隱顫 抖!
魏硯冷冷瞥了眼楊夢溪和趙舒,硬是忍著刺骨的疼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沒有錯,為什麼要改?而且, 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叫我跪下?」
「你! 」魏建榮氣得臉泛青白,劈手就一枴杖再次往他身上招呼!下手半點不馬虎!邊打邊怒暍:「你這個混賬 東西!憑我是你老子的老子!你既然一天姓魏我就有資格管教你!魏家的臉面全都被你一個人丟盡了!小溪有哪 點不好?你偏要和這個男人搞在一起?! 」
魏硯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一聲接一聲的鈍響伴著氣急敗壞的怒吼響徹在餐廳裡!
「阿硯!操!你們兩個混蛋放開我!」白哲緩過了膝蓋上的那一陣痛楚,拼了命的想掙脫雙臂上鐵一般的束 縛,卻怎麼都無法掙開!
魏國華全程不發一言,此時將目光落到白哲身上,眼中閃爍著些微冷意。
「爸!夠了夠了!求你別打了!」魏硯到底是趙舒從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從小聰明又自立,很少讓她有操 心的時候,如今事情鬧到這一步,她一心以為魏硯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本意不過想找魏老爺子來好好勸勸,好 讓他迷途知返,誰料一來就看到他和白哲正卿卿我我,還這麼倔強嘴硬,直接逼得人大發雷霆!
但魏建榮早已氣紅了眼,完全置若罔聞,下手更是愈發不留情!
魏硯渾身冷汗涔涔,雙腿顫抖的厲害!連嘴角都被咬破了皮,滲出一絲絲血跡!
楊夢溪抬眼看著他,眼眶中水汽縈繞,帶著深深的失望,卻自始至終保持沉默。
「國華!」趙舒實在心疼的不行,拉過魏國華急道:「你快去勸勸爸!讓他別打了!」
誰曾想魏國華一把甩開她,終於冷著臉開了口 : 「是你死活拖著我來的,來之前就該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現在知道心疼了?那你早幹什麼去了?」
趙舒一怔,大聲質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小硯也是你兒子!你難道就不知道心疼嗎?! 」
魏國華板著臉不置一詞。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害的!」趙舒沒膽子上前去拉魏建榮,突然像發了顛似的跑到白哲跟前,居高臨下的伸手 狠狠揪起他的頭髮,掙獰著臉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這麼被你毀了!老娘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怎麼去四處勾引人!不要臉的噁心東西!」 白哲左臉的紗布被打掉,剛癒合的傷口頓時開裂!
鮮紅的五指印和溫熱的鮮血陡然刺痛了魏硯的眼!
「阿哲!!!」他像瘋了一樣劈手奪過魏建榮手裡的枴杖,整張臉因憤怒而呈現恐怖的扭曲,三兩步就衝過去 朝兩個彪形大漢一人賞了一枴杖,直接給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鼻樑上!
倆大漢捂著鼻血直流的鼻子蹬蹬蹬的退到一旁!頓時哀嚎不已!
下一刻,餐廳裡猛然響起乒乒乓乓的碗盤碎裂聲!
魏硯手背青筋暴起,將枴杖用力敲向桌面!
『卡』的一聲,枴杖竟從中間硬生生斷裂!
楊夢溪整個人不自覺抖了抖,捂著嘴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趙、舒!你給我放開他!」
趙舒被魏硯狠厲無比的目光驚的怔愣半響,臉上全是難以言喻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餐廳裡的氣氛霎時凝結成冰!
白哲一把掙開趙舒的手,不顧被扯痛的頭皮,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抱住魏硯,眼裡全是眼淚。
「阿硯......你別這樣......」
魏硯胸膛劇烈起伏著,看向臉色已然徹底黑透的魏建榮,突然將手裡斷裂成兩半的枴杖扔到他腳步,喘著粗 氣厲暍道:「都給我滾!」
第85章 忤逆!
一片狼藉的餐廳裡有剎那的死寂,繼而陡然爆發出猶如滾雷般的怒吼!
「魏國華!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一身反骨逆了天了!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魏建榮氣得整個人抖如篩 糠,險些犯了心臟病!
「爸,您息怒,身體是自己的,氣壞了不值當。」魏國華眼見事態即將一發不可收拾,剜了一眼還在怔愣的趙 舒,立馬上前給老爺子順背,同時低聲規勸道:「小硯是什麼脾氣您也知道,來硬的只會適得其反,您現在打也打 了,但他畢竟是我兒子,犯了錯理應由我來管教,今兒天也晚了,您還是早點回去吧。」
魏建榮冷哼一聲,這氣哪是這麼容易消的?
「三天後就是我的七十大壽!你覺得我還有臉面辦那壽宴嗎?啊?你瞧瞧這個混賬東西做出的糊塗事兒!咱魏 家都快淪為整個A市的笑柄了!人小溪足足等了他八年!我苦心積慮為他鋪路為他好!他非但不領情還出言頂 撞!壓根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為我好? 」魏硯把白哲緊緊摟在懷裡,眉眼間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搶在魏國華再次開口前直接和他毫不 客氣的嗆上了!
「你都這把年紀了,說這話也不嫌害臊?淪為笑柄還不是你自己作的?八年前你不經我同意就擅自把人塞過來 就是為我鋪路?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需要!我明天一早就會召開記者發佈會,正式宣佈解除婚約! 你要真看她那麼好你自己去娶!我想楊誠絕對舉雙手贊成!」
「你你你、你這個逆子!逆子!逆子! 」魏建榮被他氣得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當場給昏厥過去!
「爸!」魏國華趕忙把人扶穩,忍不住扭頭厲暍:「魏硯!你二十多年的飯都吃進了狗肚子裡是不是?這種大逆 不道的話你也說的出來!」
「子凌......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楊夢溪早靠著門框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雙肩不可遏制的輕顫著,那模樣
顯然是委屈到了極致。
魏硯卻只冷冷睨她一眼,從始至終無動於衷。
趙舒適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臉色一下就白透了,踉蹌幾步後突然捂著臉低聲抽泣,眼淚一顆一顆的從指縫 中滴落。
「阿硯,你少說兩句......」白哲通紅著眼掃視一圈四周,默默垂下眼簾,心底深處莫名生出了一絲負罪感......
魏硯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脊背:「你別管。」
陸駁站在廚房門口遠遠看著這一場演變至此的家庭紛爭,無奈更甚。
而等魏建榮緩過了那一口提不上來的氣兒,胸口已然鬱結到幾欲嘔血!他目眥盡裂的抖著手指向抱在一起的 兩人,突然疾言厲色道:「好!我知道你翅膀早在八年前就長硬了!既然你想退婚就去退!想搞男人你就去搞!我 一概不管了!就當我魏建榮沒你這個孫子!」
然後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
魏老爺子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這一句更是說的毫無轉圜餘地!
「爸! 」趙舒聞言,心下就是『咯登』一跳!顧不上擦乾滿臉淚痕,步履踉蹌的追過去拉住魏建榮的衣袖,哽咽著哀求:「爸!爸!我求求您了,小硯、小硯他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想不通而已!國華!我也求你了,趕緊勸勸爸 別說氣話......小硯,你也別跟你爺爺慪氣了,服個軟不行嗎......原本好好的一家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說
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魏國華終究於心不忍,疲憊的揉揉眉心,上前拉過她低聲安慰:「好了,別哭了,讓爸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 明天再說。」
魏硯冷眼旁觀,面無表情的道了句慢走不送。
「哼! 一意孤行!執迷不悟!總有你悔的一天!」魏建榮狠狠一甩衣袖,滿面怒容的走了。
兩個彪形大漢立馬跟上,他倆估計是被魏硯打的狠了,鼻血到現在都沒止住,糊的一手一臉全都是,乍一看 頗有些嚇人!
一場雞飛狗跳、甚至是鮮血四濺的家庭紛爭就這麼以魏建榮的離去而暫告結束。
「子凌......」楊夢溪整個人抖的如風中落葉,精緻的妝容早給哭花了,她看著不遠處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雙眼
被刺得生疼無比!
心裡驟然翻滾起的噬骨恨意,令她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魏硯忽然抬頭和她對視,琥珀色的瞳孔中是一目瞭然的厭惡,還有明晃晃的警告!
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楊夢溪脊背一悚,匆匆將手機塞進包裡,慌不擇路的也走了!
餐廳裡一時安靜下來,只餘趙舒時不時的低泣。
她情緒顯然還不穩定,眼眶紅腫,臉色泛白,髮絲凌亂,整個人狼狽又失態。
陸駁唉聲歎氣的拎著藥箱走進餐廳,手裡還拿著一個濕毛巾。
「趙夫人,您擦擦吧。」
魏國華伸手接過,動作熟稔的給她擦臉。
陸駁又無奈的走到魏硯跟前:「大少爺,您也別氣了,我讓劉嬸兒來把這裡收拾一下,您帶著白少爺去客廳上 藥吧。」
魏硯無心理會還賴著不走的兩人,拎過藥箱就攬著白哲去了客廳。
他左臉的傷口被趙舒一巴掌打到開裂,暗紅色的血已經半凝固,清晰的五指印讓臉腫的老高,看起來格外心 驚。
「疼嗎? 」魏硯坐在沙發上給他上藥,手止不住的顫抖。
白哲神色有些萎靡,怔愣半響才輕輕搖了搖頭,嘴裡溢滿苦澀和酸楚。
「你......你的腿沒事吧?」
「我沒事。」魏硯看見他眼底濃濃的擔憂,淺笑著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以示安撫,小心翼翼的將傷口處理好後重 新貼上紗布,忽然蹲下身撩起了他的褲管。
白哲眼角餘光瞥見魏國華和趙舒走進客廳,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別動,我幫你看看膝蓋。」
「不、不用了......」
魏硯見他活似一隻驚弓之鳥,還不斷掙扎著往沙發裡縮,臉色瞬間再次陰沉下來!
直起腰,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兩人跟前站定,單手插兜,渾身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強橫氣場! 魏國華不遑多讓!
父子倆的目光一交匯,幾乎在空氣中進濺出火花!猶如一場無聲而又激烈的拉鋸戰。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來囉嗦幾句,大家不要嫌煩啊。
億萬從九月十號開坑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一路走來,小酒特別感謝各位追文的小可愛們能給予我各種支 持和鼓勵,小酒在這裡真誠的說聲謝謝!
相處了這麼久,很多瞭解我的小可愛應該知道我是在兼職寫文,平時工作相對較忙的時候可能會來不及回復 你們的評論和吐槽,小酒在這裡說聲抱歉,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哦?
同時再自打一千大板!因為這是蠢作者的第二個坑,所以在文筆、劇情和斟詞酌句方面還有很多欠缺的地 方,小可愛們有建議都可以和我提出來?
至此,敬上。麼麼噠?
第86章 結巴是病,得治!
客廳裡的氣氛陡然緊繃起來!
白哲蜷縮在沙發裡一眨不眨的看著,甚至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有種預感,魏國華和趙舒今晚上是不會就這麼輕易回去的,一場『嚴刑拷問』勢在必行!
而這一場旗鼓相當的眼神與氣場的交鋒,誰勝誰敗,幾乎決定性的影響了接下來『拷問』中誰會佔據主導優 勢!
魏硯和魏國華這倆父子八成生出了同樣的心思,就那麼站在客廳中間較量上了,誰都不肯率先移開目光!
陸駁一早就進了水吧泡茶,特意耽擱了很久才出來,原意是想讓幾人都冷靜冷靜,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 談,結果他整整拖了二十來分鐘,出來的時候發現兩人還在卯著勁兒!
「......趙夫人,您先坐下來暍口茶歇會兒吧。」
趙舒崩潰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折騰這麼久的確覺得整個人疲的慌,對白哲一時也提不起精力去生氣,依言 板著臉坐到了他對面。
然而白哲估計是被她打怕了,惟恐她一個火起再過來掀他幾巴掌,在她剛抬腳的檔兒就條件反射的把自己縮 得愈發密不透風,後背緊緊靠在沙發背上尋找安全感,那抱著膝蓋一臉驚恐的模樣活似遇見了什麼洪水猛獸!
魏硯雖在和魏國華較勁,但時刻注意著白哲,見狀哪還有心思和人僵持下去?疾步就走到他身邊,一邊力道 輕柔的拍著他的背,一邊低聲安慰:「阿哲,別怕,沒事的......」
趙舒當場氣結!
魏國華神色倒不見異樣,只一臉嚴肅的坐到了她身旁。
陸駁趕忙給幾人上茶,之後就規規矩矩的立在不遠處,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模樣。
而白哲有了魏硯這顆定心丸也沒用,依然戰戰兢兢的,對面兩人的目光就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讓他如坐 針氈,渾身不自在!
「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魏硯把他緊緊攬到懷裡,除了心疼就是自責,於是說話不 僅冷淡直白,還句句帶刺:「你們還賴著不走是打算留著吃夜宵嗎?那可真是抱歉,我沒吃夜宵的習慣。」
「小硯!你! 」趙舒最先沉不住氣,結果尖利的嗓音一出口就被魏硯刺來的目光驚得生生扼住了喉嚨,再不敢 去觸他豎起的滿身逆鱗!
魏國華半瞇起眼,忽然端起茶暍了一口,沉默半響後才不輕不重的冷哼一聲:「沒大沒小!這麼多年你還當我 是你爸嗎?」
魏硯不答。
「怎麼? 」魏國華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擱,聲色俱厲:「楊夢溪那丫頭真讓你那麼不待見?寧可找個男人也死 拗著不結婚?」
魏硯反問:「你覺得呢?」
「行,不結婚我沒意見,但你要找個男人我絕對不同意!」
「你不同意關我什麼事兒?」魏硯那模樣是赤裸裸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那你說說這男人有什麼好?讓你死心塌地成這樣? 」魏國華睨了一眼鵪鶉似的白哲,氣不打一處來!
魏硯立馬不假思索道:「哪兒都好!」
魏國華被他那『你能奈我何』的態度氣得差點掀桌!
氣氛一下就僵了!
「好!好!好! 」魏國華額頭青筋直跳!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突然將矛頭對準了白哲!
「名字!」
白哲一嚇,瞪大眼顫顫巍巍道:「我我我、我叫白哲,白、白色的白,哲哲、哲理的哲......」
魏國華臉都黑了!
「怎麼還是個結巴?小硯!你不覺得你太飢不擇食了嗎?! 」
「結巴怎麼了?結巴礙你事兒了?我就喜歡結巴,你管得著麼?」
白哲:「......」
魏國華以前就知道魏硯心裡不痛快了,說話誰都招架不住,只得竭力壓下火氣,盡量心平氣和道:「行,不礙 我事兒!年齡!」
「二、二十三。」白哲總覺得情況發展有些不對勁,怎麼感覺像在查戶口?
「二十三?那倒和小墨一樣大,學歷呢?大學畢業了吧?學的什麼專業?在哪念的?」
魏硯眉峰一挑,目光冷厲的看向趙舒。
趙舒頭皮一麻,撇開頭心虛的很。
白哲卻是一臉苦相,完全猜不透魏國華話裡的意思,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念大學的時候還『勾弓I』過他的小 兒子?
「說話!」
「我我我、我在S市念的建築設計專業!」
魏國華重新端起茶潤了潤嗓子,沉默一瞬,道:「說說你的家庭情況。」
白哲感覺自己像在走鋼絲,還是不栓保險繩的那種! 一個不慎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於是說話更結巴了!
「我我我、我媽媽走的早,爸、爸在當保安,但是前陣子不、不小心被人打殘了在住院......有個後媽和妹
妹......奶奶走的也早,爺爺、爺爺以前是開武館的,不過最近身體不好,也、也在住院......別的七大姑八大姨已
經斷了來往......」
「......」魏國華聽是聽明白了,但被他結結巴巴的語調弄的渾身難受!
「白哲是吧?有空讓小硯帶你去醫院看看,看這結巴能不能治。」
白哲:「......」
陸駁:「......」
趙舒:「......」
魏硯:「!! ! 」
「爸!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國華!你怎麼也跟著小硯一起犯糊塗?!老爺子那邊怎麼交代?! 」
魏國華不理會他倆,只看向怔愣的白哲,那副傻呆呆的蠢樣也不知戳到了他心坎兒裡的哪塊軟肉,語氣一下 就溫和了下來。
「你家裡知道你倆的事兒嗎?」
「吱吱吱、吱道!」
「......怎麼說?」
白哲特懊惱自己這張嘴在關鍵時候犯渾!
他定定心神,又深吸一口氣:「爺爺說讓我明天帶阿硯過去給他見見!」
魏國華放下茶杯,從始至終繃著一張肅穆的臉,完全看不出心裡是何想法。
「國華!」趙舒到底是再也沉不住氣了,她對白哲就從沒生出過什麼待見的心思,於是不顧魏硯冰冷的眼神, 脫口就來:「這姓白的來接近小硯肯定安不了好心!之前還不要臉的和小墨攪合在一起!我看他圖的就是咱魏家的 錢和權!你可千萬別被他那張看起來無辜的臉給騙了!」
第87章 胳膊肘往外拐?
趙舒一心想給人難堪,張嘴就來的話完全不過腦,剛剛還有所緩和的氣氛不過眨眼又凝滯起來!
父子倆的臉色更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白哲心頭不知怎麼就冒了火,別說趙舒打心底裡不待見他,他也半斤八兩沒得差,從頭到尾都看不順眼她!
「趙夫人,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過分了!什麼叫不安好心圖你家的錢和權?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你這叫毫無根 據的誹謗!中傷!」白哲被戳到了涉及自尊心的小尾巴,當即氣得顧不上魏國華還在場,隱隱作痛的臉頰膝蓋瘋狂 叫囂著抗議和不爽!
「誹謗?」趙舒壓根就沒想到他會頂嘴,怔愣過後滿臉的尖酸刻薄:「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用的著去誹謗你麼? 簡直是笑話!」
白哲著實被她的厚臉皮給堵得險些語塞!乾脆也豁出去了,懶得再為魏墨遮遮掩掩!
「我看你這話說出來才叫笑話吧?還有!我能拜託你以後別再拿魏子然來說事兒嗎?不就大學時候和他王八看 綠豆對眼兒了交往了幾年嗎?到最後連床都沒來得及上就分了!你至於這樣死死揪著不放嗎?」
「哎喲,敢情你還想著上床啊?勾引老娘兒子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趙舒氣頭勁兒同樣上來了!嗓音要多尖 利就有多尖利:「勾引小墨不成現在就來打小硯的主意?外邊兒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比比皆是!你 卻偏偏上趕著帶歪小硯!你說你沒所圖你自個兒相信嗎?」
「我......」白哲眼眶都氣紅了,他就沒見過誰能把誹謗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上趕著帶歪他了?行啊,你既然要扯我就跟你好好扯一下我倆之前的舊賬!給我後媽寄 照片,害我家鬧的雞飛狗跳,導致我爺爺突發腦溢血住院!你還追著我滿停車場打!我白哲這輩子就沒受過這樣 的氣!」
趙舒翻了個白眼:「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嗎?還來怪我?」
「我作的?! 」白哲果斷暴躁了!甚至被氣得臉通紅,差點一腳蹬掉抱著他的魏硯,直接擼袖子抽她一頓!他 突然發現跟趙舒這樣腦袋裡有坑的女人講道理,完全就是南轅北轍的努力!
「我丫作你個錘子作!老子特麼就不該跟你好好說話!」
「聽聽聽聽!國華你聽到了吧?你看看這人是什麼素質?哪點配得上小硯?! 」趙舒不得理還不饒人,伸手一 指白哲,暴跳如雷!
「我怎麼就沒素質了?我就是看你不爽想罵人!跟我有沒有素質有半毛錢關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連珠炮似的不帶停,魏硯和魏國華一時竟然只有干看著的份兒,半句嘴都插不上!
「行了! 」魏國華被兩人吵得耳根子生疼,逮著間隙用力拍了記茶几,厲暍道:「都給我閉嘴!吵什麼吵!」 趙舒不甘心的瞪了一眼白哲,訕訕的閉了嘴!
而經過兩人這麼一鬧,除去和談凌寒的那些事兒,魏墨千方百計藏著掖著的小秘密全給魏國華聽了個全! 趙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後背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慌裡慌張的看向魏國華,見他沉著臉一言不發,雙 手正不急不緩的摩挲著茶杯,愈發心神不寧了!
魏國華卻忽然抬頭盯著白哲,疑道:「你的結巴是間歇性的?」
趙舒臉上全是驚疑不定!
白哲:「......」
「我我我、我不是結巴! 」他實在忍不住了,急急忙忙解釋了一句,結果因為緊張又一次犯了口吃!
魏硯捏了捏鼻樑,默默失笑。
立在不遠處的陸駁見氣氛重新緩和下來,立馬尋了個上前給幾人添茶水的由頭不經意提醒道:「大少爺,下午 我按您盼咐拿著白少爺的病例去了醫院,藥都配好了,醫生囑咐說按時吃藥換藥,注意休息,應該就不會有大 礙。」
魏硯握起白哲的手腕,看著他掌心包裹的紗布輕聲道:「累嗎?熬不住的話你先上去睡覺。」
「晤......還行,熬得住。」白哲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這就開始合夥趕人了?魏國華掀起眼皮子望向客廳掛著的時鐘,才九點不到,他倒也沒問白哲的傷是怎麼來 的,只淡淡說了一句:「年輕人早睡早起是個好習慣,但睡太多也不好。」
這意思白哲聽出來了,人擺明了還不打算走!
「爸! 」魏硯壓下心底的不耐煩,沉聲道:「我倆的事兒你不都同意了嗎?還有別的話明天再說。」
「同意?」魏國華不鹹不淡的睨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同意了?」
魏硯聞言,臉上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渣子!
白哲心思一轉,突然弱弱道:「魏、魏叔叔......要不您給說說願意同意的條件?」
「條件?同意? 」趙舒依然氣不過,見魏國華暫時沒有追究魏墨的事兒,立馬見縫插針的冷嗤一聲:「你還真有 臉問的出口!做夢沒醒呢吧?你也不去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哦,對了,我忘了你還真沒臉了,那麼深一道傷疤 都不在意,充其量不過一個小三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嗎?」
『小三』這個詞猶如一道驟然降下的滾雷,直剌剌的劈在白哲頭上!讓他瞬間四肢冰冷,渾身發麻!
魏硯整個人陰陰沉沉的,雙眉緊緊蹙起,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是動了怒!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 見『膨』的一聲響!
竟是魏國華直接把手裡的杯子用力擲在了茶几上!
「趙舒!你給我適可而止!你看看你這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有哪點像個正經的婦道人家!這個家到底是我做主 還是你做主?! 」
趙舒一怔,繼而滿臉不可置信,嗓音尖銳的吼道:「國華!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有哪裡說錯了?我算是明白 了!你還說不同意!我看你心裡對這個姓白的滿意的不得了!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幫著外人來訓我?你是 不是老糊塗了?瞎眼了?他是男人你看不見嗎?! 」
魏國華怒火陡然叢生,二話不說就反手賞了她一個巴掌!
『啪』!
趙舒雙眼圓睜,愣生生被打懵了!
第88章 出櫃成功啦啦啦?
白哲渾身還是發木的,等被一記重重的耳刮子聲驚回神,看清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差點拍手叫聲好!
魏國華簡直打出了他的心聲!
估計是他那一臉幸災樂禍太過明顯,魏硯立馬伸手將他的腦袋輕輕按到了懷裡,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要樂等 人走了你再樂,小心我媽看到了把火撒到你身上。」
白哲:「......」那人真是你親媽麼?
「......」陸駁站得離兩人近,一字不差的聽了一耳朵,忍不住偷偷往對面瞄了一眼,見魏國華正喘著粗氣滿臉
怒不可遏!趙舒則捂著被打得紅腫的右臉,一時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更是抖的像得了癲癇!
他暗覺場面要失控!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聲幾乎能掀翻屋頂的質問咆哮『嗡』的一下就刺進了耳膜!
「魏國華!你竟然敢打我?! 」
趙舒刷的站起身,眼淚鼻涕猛然橫流!還跟瘋子似的揪著魏國華的衣領在他脖子上死命的又抓又撓!
「我們結婚三十多年你都沒打過我!你現在竟然為了這麼一個賤胚子打我?!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大不了這日 子就不過了! 」哭嚎的同時還野蠻的往他身上踢了好幾腳!
那架勢,活脫脫就是一凶悍不講理的市井潑婦!
白哲悄悄摸摸的從魏硯懷裡露出一雙眼睛,一時看得目瞪口呆!
而魏國華知道趙舒平時性子倔,脾氣也暴躁,但沒想到她能無理取鬧到這種程度! 一個不慎,脖子上就冷不 丁被撓了好幾下!
「放手! 」毫不留情的一把將正撒潑的人用力推開,魏國華壓著火氣沉聲道:「不就打了你一個巴掌,至於這麼 小題大做要死要活嗎?要瘋回去瘋!今晚你這張老臉還沒丟夠是嗎?! 」
趙舒被推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結果小腿肚一不小心就絆到了茶几角,眼看著就要摔倒!
「趙夫人!您當心! 」茶几寬度不算長,陸駁就站在靠近魏硯那頭的另一個角邊,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
「滾! 」誰料趙舒不僅不領情,等站穩後還狠狠搡了他一記:「你不早和他們沆瀣一氣了嗎?假惺惺的做給誰 看!」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陸駁訕訕的退回了原處。
「行了!別擱這裡丟人現眼了,省得讓小輩看了笑話,跟我回去! 」魏國華整整衣領,折騰到現在也沒心思再 去管魏硯和白哲的這檔子事兒了,起身就往門口走。
結果這句話不知道又戳到了趙舒腦子裡的哪根敏感神經,她突然就毫無形象的癱軟到了地上,拍著大腿邊哭 邊嚎,那模樣簡直跟專業哭喪的有的一拼!
「我的老天爺啊......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辛辛苦苦把倆孩子拉扯到這麼大,一個個不懂得孝順就算了,竟然
都喜歡去搞男人!我不就想盼著抱個大胖孫子嗎......怎麼就那麼難呢......要絕後了啊......不過就說了人幾句還出
手打我!我是人老珠黃了,比不得外頭那些圍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小情兒!但好歹也為魏家生了倆兒子......沒
功勞也有苦勞啊!」
「......」白哲把頭重新埋回魏硯懷裡,不厚道的笑了!雙肩還一抽一抽的,顯然憋的特費勁!
「......」魏國華往門口走的腳步一滯,眼皮直痙攣!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哪來的鶯鶯燕燕小情兒?還不跟我回去?! 」
趙舒抹了把眼淚,哽咽著嚷嚷道:「你就別否認了!就你那辦公室裡的秘書!見天兒頂著那兩個東北大饅頭一 樣的胸在你面前直晃悠!當我眼瞎看不見是不是?! 」
「簡直是無中生有!」魏國華感覺自己的這張老臉徹底在大兒子面前丟盡了!
「......」白哲有幸見過湯盆大的東北饅頭,聞言笑的愈發不能自已,甚至連腮幫子都笑酸了!
魏硯完全get不到笑點,但在這種時候笑場顯然是不明智的,只得拍著他的肩作掩飾,邊拍還邊不客氣的趕 人:「媽,這裡是我家,你要是想鬧我爸找小情人的事兒就回去慢慢跟他鬧,我沒時間奉陪!還有,關於我倆的事 兒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不管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屬於我私事,你無權干預!現在早過了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年代,我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是你說什麼我就必須該做什麼的附屬品!」
趙舒一怔,哭的更凶了!
「你都聽到了吧? 」魏國華揉著生疼的額頭,走過去把人拉起來無奈道:「你就別為這事兒鬧了,看看鬧到現在 鬧出了什麼結果?再看看小硯的態度,哪怕是我們不同意你覺得有用嗎?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能陪著他生,但 你能陪他到老陪他到死陪他這下半輩子嗎?小舒,別鑽牛角尖了。」
溫和的語氣堪稱是在哄了。
魏國華這三十多年來從來也沒哄過趙舒。
「至於你說的那個秘書,我明天就把她辭了,然後把小墨從基層調過去你看怎麼樣?小硯工作忙,白哲身上又 有傷,我們早點回去吧,讓孩子們也早點休息,乖,聽話......」
趙舒抽噎半響,終於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被魏國華好聲好氣的勸著給拉走了。
雞飛狗跳的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可算是消停了下來,白哲站在玄關目送絕塵而去的車尾燈,一時感慨萬千。
魏硯站在他身邊,聽到他突然幽幽的歎了口大氣,好笑道:「怎麼還歎氣?我爸媽都同意了,不開心嗎?」 「這櫃出的可真難,跟過五關斬六將似的......而且這一晚上我又是哭又是氣又是笑的,感覺快精分了!」
「所以......」魏硯攬過白哲的肩往樓上走,無語的問:「你剛剛到底在笑什麼?」
「咳咳......」白哲伸手比劃了一下:「你看,這麼大的胸!跟西瓜一樣,能不好笑嗎?」
魏硯挺配合的勾了勾唇角:「好笑。」
「你在假笑!」
「沒有,我在真笑。」
兩人吵吵嚷嚷的上了樓,關好門進來的陸駁見狀,發自心底的為他倆高興,也不枉各自挨了一頓打。
「......打?哎!大少爺!」陸駁趕緊拎過藥箱追了上去:「大少爺,您的腿要不要緊?老奴幫您揉揉吧!」
------------------------作者有話說------------------------
咳咳,終於把出櫃的部分寫完了,蠢作者腦子一抽,差點打上全文完結四個字?
發現很多小可愛很討厭趙舒啊,其實怎麼說呢,她就像一個在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不過現在皆大歡喜啦?
第89章 倒霉催的魏墨!
純白色邁巴赫出了『楓橋水岸』就勻速開往位於A市二環另一處的一片高檔別墅區,司機小吳從後視鏡裡隱隱看 到趙舒紅腫的右臉和眼眶,縮了縮脖子沒敢多問。
魏國華自打上車後就自顧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眉宇間還透出些許疲憊之色。
趙舒知道他哄歸哄,但心裡八成還有氣,試探著喊了他一聲,不見人回應,只得撇撇嘴作罷。
一路無話。
時間已然快接近深夜十一點,小吳小心的將車開進了別墅大門,結果還沒熄火就看見魏家的管家正一臉尷尬 的站在門口。
廊簷下還有兩個人正為了一個行李箱你拉我扯!
「那是......凌寒老爺?二少爺? 」小吳疑惑的嘟囔了一句,剛想熄火下車開門,就聽後座的魏國華驟然發了
話:「關燈,開窗!」
小吳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立馬乖乖照辦。
管家幾乎是一眼就從降下的車窗裡見到了魏國華那張神色肅穆的臉,再看看還在心無旁騖拉扯爭執的兩人, 嘴角抽搐的厲害!
魏墨死死拉著行李箱把手不放,整個人卯著一口氣可勁兒的往後挪,沒一會兒就憋得面紅耳赤!
「小叔!你給我放手!我不去!死也不去!」
談凌寒同樣拉著把手,那模樣輕鬆的不得了,還趁機在他手背上揩了一把油,無奈道:「小墨聽話啊,住我那 邊去,離魏氏也近,我天天送你上下班,好不好?」
魏墨渾身一個激靈,一臉活見鬼!
「我不去啊混蛋!你把我行李都放回去!誰讓你擅作主張幫我做決定的?! 」
魏墨心裡慪的幾欲吐血!
他和談凌寒在魏硯家蹭了頓午飯拍拍屁股乾脆利落的開溜後,原本是想去公司的,畢竟一連翹班翹了小半個 月,儘管事出有因,但現在都回A市了,再不回去肯定得被魏國華批評教育,誰料剛出魏硯家大門就被談凌寒無 比強硬的扛上了直升機!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他還沒被魏國華教育呢就被談凌寒先給床上床下的做了通身體上的教育!屁股生生挨了 好幾頓操!他到現在腿都是軟的!這要答應住到他家,往後還了得?
然而談凌寒為了以後能近水樓台方便啪啪啪,自作主張就拖著他回魏家把該收拾的行李都收拾了!
魏墨想當然的不依,這就出現了兩人在廊簷下爭執拉扯的那一幕。
魏家管家表示,不省心的某兩隻已經在門口僵持了好幾個小時了都!
直到魏國華和趙舒從魏硯那兒回來,還沒爭出個結果。
「談凌寒!」魏墨反抗了幾個小時,不僅說的口乾舌燥,連肺都快氣炸了,乾脆不顧輩分直接連名帶姓的吼了 他一聲:「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強權主義!老子這輩子碰到你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我讓你放手你聽到沒 有?! 」
談凌寒半瞇起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耐心徹底告罄,突然劈手奪過行李箱,然後故技重施,一把將人攔腰扛了 起來!
「啊一一」魏墨被陡然襲來的天旋地轉弄的眼冒金星,等反應過來後張牙舞爪揪著他後腦勺的頭髮洩憤!
「管家!救命啊!有壞蛋販賣牲口、不對!販賣人口啊!」
管家老臉一抽,弱弱的望向魏國華的方向。
談凌寒無語的在魏墨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
「老實點兒!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你還好意思說的出口?」魏墨不依不饒的繼續扯著嗓門咆哮:「管家!你快打電話給我爸媽來救駕......」
魏國華果斷看不下了,打開車門厲暍道:「凌寒!小墨!深更半夜的你們在胡鬧什麼?」
魏墨未盡之語生生卡在了嗓子裡,整個人汗毛倒豎!他顫巍巍的抬頭看了過去,驚悚道:「爸、爸?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談凌寒眉峰一挑,臉上毫無半點不自然。
「大哥大嫂?我說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你倆,敢情出門約會去了?」
趙舒右臉和眼眶還紅腫著,不想在他面前落了面子,在車裡沒下來。
別墅前的院子雖然大,邁巴赫停得也挺顯眼的,但談凌寒和魏墨光顧著拉扯了,這才沒有注意到。
魏國華看到他倆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你少來多管閒事!怎麼?你還記得回來?在T市混不下 去了?」
T市是談凌寒的大本營,在魏家是眾所周知的。
他聞言倒也不惱,只嬉皮笑臉的打了個哈哈,轉而顛了顛身上的魏墨,笑道:「這不過兩天就是爸的七十大壽 麼?回來盡盡孝。」
「難為你還惦記著,真不容易。」魏國華輕飄飄的刺了他一句,揚起下巴指指魏墨:「既然是回來盡孝,你要把 我小兒子帶去哪?」
「......」談凌寒厚著臉皮,一溜兒瞎扯手到擒來:「好久沒見小墨了怪想他的,我聽小硯說他現在在魏氏實習,
大哥你也知道我在A市的住處就在魏氏旁邊,想把人接過去住一段時間好好培養培養叔侄感情,另外我回了A市暫 時還不打算走,閒著也是閒著,魏氏我也有那麼一丟丟股份,趕明兒就去公司幫你打打下手,順道就和小墨一起 上下班,也好幫著你一起督促他......」
魏墨咬牙切齒的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談凌寒剛毅俊朗的臉扭曲了一瞬,硬撐著把話給說完:「大鍋、你覺得腫麼樣?」還險些咬到了舌頭!
魏國華狐疑的看著他,雙手負在身後嚴厲道:「好好說話!」
「是是是!大哥啊,你看小墨性子跳脫,腦袋還有些脫線,雖然學的金融管理專業,但我聽大嫂說他的畢業成 績簡直爛的一塌糊塗,前途堪憂啊!」
談凌寒掰的頭頭是道,痛心疾首,接著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平時工作也忙,肯定抽不出時間去耐心的手 把手教他,基層員工就更甭提了,忙自己的都來不及你說對吧?我雖然專業不對口,但對魏氏的業務還是勉強能 上手的,大哥,你就給個準話兒吧!」
魏墨氣惱的又使勁掐了他一把!差點一口咬死他!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們給小酒投的票票和打賞,麼麼噠?
關於虐不虐的問題,我來重申一下,接下來肯定會虐,但結局一定是HE?
之前本來是不打算虐了的,但因為出了些變故,所以後面的劇情有稍作修改,抱歉? 這兩章的視角暫且會轉到魏墨這一頭,有可能會提前發放凌墨夫夫的大福利劇場?
第90章 聽聽音樂調調情?
談凌寒痛著痛著也就痛習慣了,跟魏國華瞎掰扯的同時滿滿一臉都是『我是責任感爆棚好小叔』的表情,還伸 出手指在不停作亂的魏墨腰眼兒上戳了一記,意思是讓他安分點兒。
「呃......」結果魏墨渾身一僵,突然發出一聲軟綿綿的怪腔。
魏國華的神色當即怪異了起來。
談凌寒嘴角抽了抽,立馬假裝咳嗽!
「! 」魏墨一把摀住嘴,整張臉瞬間漲得通紅無比,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那聲怪腔似呻似呤,乍一聽就跟叫春似 的!
他弱弱的瞥了一眼魏國華,頓時羞惱的不能自已,兩隻腳丫子一蹬,直接在談凌寒肚子上狠狠踹了幾腳!
談凌寒咬著牙默默受了,還不忘繼續之前的話題:「......那個,大哥啊,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行不行都給
我個準話兒唄?」
魏國華緊緊蹙起眉宇,恢復了肅穆,同時也拒絕的乾脆利落。
「我打算從明天開始把小墨調到身邊,而且現在魏氏也不缺人,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結果話音一落,不僅談凌寒急眼了,魏墨更是焦灼的不行!
「爸!您要三思啊!三思!就我這跟空白A4紙一樣的工作經驗調到您跟前妥妥的是給您添麻煩幫倒忙!我覺 著吧,我還是從基層慢慢做起,循序漸進比較好!真的!您要相信我!」
魏墨打小就特別怵他爸,這要調過去指不定得天天挨罵!
談凌寒聞言,果斷樂了,趕忙趁熱打鐵!
「大哥,你也聽到了,連小墨自己都沒什麼信心,你又何必為難他?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還是聽我的吧,趁 著這段時間我有空,幫你好好督促著!」
「哼!不思進取的東西!」魏國華忍不住斥了魏墨一句,繼而將矛頭對準了談凌寒:「你也一樣!仗著是家裡的 子有媽在後邊兒給你撐腰,你就當真覺得自個兒能上天了?三十好幾了都不知道找個人好好結婚過日子!天天 在外頭野得不著家!還想著督促小墨?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沒正形的人能把他督促成什麼樣!」
談凌寒心思一轉,賠笑道:「大哥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小墨的長輩,為了小輩的前途我怎麼都得把自個兒給規 整好了,起到榜樣的作用你說是不?」
冠冕堂皇!全是狗屁!魏墨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裡別提有多睡棄了!
然而和挨罵相比,他寧願選擇挨操!
畢竟挨操的同時他自己也......咳,也挺爽......
於是在談凌寒的極力遊說下,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魏國華鬆了口,擺擺手就進了屋,連個眼神都沒甩給魏 墨,活似這送出去讓人督促的兒子跟潑出去的水沒什麼兩樣!
趙舒死要面子,早趁著幾人說話的檔兒溜進了屋子。
小吳重新把車開到了大門口。
「凌寒老爺,二少爺,現在深更半夜的也不好打車,天又這麼冷,我送送您倆吧?」
談凌寒倒沒推拒,順手把行李箱扔進車裡,扛著魏墨就上了車。
「混蛋!你放我下來!」魏墨腦子都快充血了,臉還是通紅的。
談凌寒自然不依,旁若無人的把他禁錮在懷裡。
車裡昏暗,只時不時閃過幾盞路燈的光芒。
「小樣兒,膽子大了?你剛剛叫我什麼?」隱在明暗交織中的手掌突然放肆的撫摩上魏墨大腿內側,激得他渾 身湧起一股沒來由的顫慄!
「......小、小叔。」
魏墨果斷慫了,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引起小吳的注意!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混蛋就是只隨時隨地都能發情的牲口!
「真乖,折騰到現在困麼?困的話就靠著我睡會兒,等到了叫醒你。」談凌寒輕笑著,臉上端得是一派泰然自 若,手卻在他下邊兒不斷摩挲點火!
隔著不算厚的布料,魏墨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是滾燙又炙熱的,他死死咬著下唇不敢開口,惟恐一開口就 是抑制不住的呻昤!
狹小的車廂,隨時都有會被發現的危險,暖空調的熱浪逼人,隱秘又刺激的快感,談凌寒的手掌已然放肆到 開始極富技巧的揉搓他的下身......
魏墨快瘋了!
急促的呼吸和戳在下面的某個硬物讓他心驚膽戰!
「阿......小寶貝兒,你也硬了 ......舒服嗎? 」談凌寒忽然湊到魏墨耳邊低低的耳語了一句,舌尖還有意無意的
滑過他瑩潤的耳垂。
魏墨一嚇,魂都快被嚇飛了!
他戰戰兢兢的瞄了一眼小吳,見他正專心開車,陡然鬆了口氣。
忿忿不已的瞪著談凌寒,魏墨雙眸中不知何時盈滿了水霧,在窗外偶爾閃過的光暈映襯下,勾人的不得了! 「小吳,開點兒音樂。」
「好的,凌寒老爺,輕音樂可以嗎?」
「可以。」
「靠!你要幹什麼? 」魏墨盡量壓低不停發顫的嗓音,一臉驚恐!
「你說呢? 」談凌寒挑了挑眉,膽子大到逆天,在輕揚曼妙的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作勢就要扒下魏墨的褲子! 結果手剛探上他的褲腰帶,一串雄赳赳氣昂昂的手機鈴聲陡然把車裡所有的聲音都給妥妥的蓋了過去!
『大河向東流眭!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路見不平一聲吼眭!該出手時就 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嘿兒呀咿兒呀......』
談凌寒臉都黑了!額頭青筋直跳!
「魏、墨!手機鈴聲是你給老子換的?! 」
「啊哈哈哈哈......」魏墨乾笑一陣,見到他那雙半瞇起的桃花眼中一水兒都是慾求不滿的怒火,瞬間蔫了。
「我、我換的......你趕緊接電話,這麼晚打過來肯定是找你有急事兒!」
「回去再收拾你!」談凌寒咬牙切齒的摸出手機,一看來電當即蹙眉。
魏墨好奇:「誰啊?」
「你哥! 」談凌寒沒好氣的接了電話,不耐煩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還有空給老子打電話,真特麼閒得慌!有 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掛了!」
小吳立馬調低了音樂聲。
「嗯?又被跟蹤?操!我說你家那位是不是走哪都自帶倒霉屬性?三天兩頭沒完沒了了! 」那頭的魏硯不知道 說了什麼,談凌寒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第91章 搞『失蹤』的兩隻小兔崽子?
「你懷疑是......媒體?」
「對。」透過電話線,魏硯的口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正經:「吃晚飯的時候物業打內線給我,發現小區附近有幾 個鬼鬼祟崇的人,好像是在偷拍,我的住處一直都沒有對外公開過,所以很可能是跟著阿哲找來的,至於他是怎 麼被認出......」
「等等!」談凌寒打斷他無語道:「你怎麼知道媒體是在偷拍他?萬一是物業搞錯了呢?」
魏硯果斷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會錯。」
談凌寒:「......」
「行吧行吧,就當是你的直覺,可中午黎生不是去你那兒了嗎?媒體有可能是跟著他找去的也不一定,這種事 情完全不能依據你的想當然來蓋棺定論。」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暫且不管媒體是跟著誰找來的,或者是通過其它非法途徑查到的,阿哲被拍到進『楓橋 水岸』是毋庸置疑的!」
「拍到就拍到,有什麼大不了的? 」談凌寒一邊勾著魏墨的手指把玩,一邊漫不經心道:「你家那位又不是見不 得人,而且只拍到他進小區,又沒證據證明他是去了你那兒,你至於這麼杞人憂天嗎?」
「我明天一早就會召開新聞發佈會,正式宣佈和楊夢溪解除婚約,我不想在這時候橫生枝節,多出不必要的麻 煩! 」魏硯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顯然是對談凌寒無所謂的態度很不滿!
「小叔,你最好給我認真點兒!否則別怪我在爸媽那頭給你扯後腿!」
談凌寒煩躁的嘖了一聲:「0K!那我就認真的問你,你這麼火急火燎的打電話給我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魏硯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繼而簡潔明瞭道:「我聯繫不到大飛,他手機關機。」
「大飛?」談凌寒那股子慾火還沒徹底消下去,聞言終於火了!
「說來說去我當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敢情又是問我借人來了?他手機關機我特麼就能聯繫得到了?你急糊 塗了吧?」
魏硯深吸口氣,畢竟有求於人,只得耐著性子沉聲問:「不是還有小飛嗎?」
談凌寒:「......」
「得!老子現在就打電話幫你問總行了吧?掛了!」
等掛掉魏硯的電話,他轉而撥通了沈文飛的號碼,結果竟然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於是他再試著打沈言 飛的,不出所料,果然是處於關機狀態。
「......這倆小兔崽子到底在搞什麼?」
「怎麼了? 」魏墨見他一臉焦躁,立馬追問道:「是不是我哥那邊出事兒了?」
「大人的事情你這個小孩子就甭操心了。」談凌寒不欲和他多說,沉思片刻後乾脆給魏硯發了條信息:小飛電 話停機,現在時間太晚了,我明天再想辦法聯繫他們,要是實在聯繫不到,我就讓丫市那頭的人幫你去找。
魏硯回復的很快:那麻煩小叔了。
談凌寒沒再回他信息,收了手機才發現車已經停了下來,正穩穩當當的停在他家樓下。
「小吳,你記性不錯啊,這麼久沒來還記得路。」
「凌寒老爺,您抬舉我這把老骨頭了。」小吳熄了火,趕忙下車打開後座的門,恭敬的笑道:「我在魏家好歹也 當了一二十年的司機,更何況您在A市的住處離魏氏又近,這要再不認識路就真算老糊塗了。」
談凌寒跟著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車門一開,深夜的冷風就捲著枯黃的落葉呼嘯著撲面而來。
魏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 」談凌寒立馬脫下外套把人攏嚴實,率先下了車想去拿行李箱,卻被慇勤的小吳給搶先了一步。
「我來拿吧,天兒太冷,您還是照顧著二少爺要緊,這季節要是得個傷風感冒什麼的就太折騰人了!」
談凌寒尋思著倒也是,將仍舊龜縮在車裡的魏墨拉下來攬進結實的臂彎裡,快步走進了公寓。
魏墨實在冷的慌,緊緊縮著脖子窩在他懷裡,少見的沒有反抗推開。
小吳拖著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倆身後。
談凌寒在A市購置的住所屬於躍層式公寓,位於C棟頂樓,在乘電梯的檔兒,他看了一眼小吳,突然開腔和他 嘮瞌起了家常。
「對了,你剛一說在魏家當了一二十年司機,我倒想起來你膝下是不是還有個在念大學的丫頭?」
小吳一愣,點了點頭:「今年已經讀大四了,正準備考研呢。」
「挺爭氣的啊,不過我聽說考研的時間成本還是蠻高的。」談凌寒隨口道:「有什麼困難的地方不好意思跟大哥 大嫂開口就儘管來找我,你畢竟是魏家的老員工了,能照拂還是會給你照拂著。」
「您有心了。」小吳垂下眼簾惶恐道:「魏家這些年待我不薄,沒什麼困難的地方。」
「那就好。」
電梯門恰巧開了,談凌寒跟一帶而過似的結束了這個話頭,自顧攬著魏墨走了出去,開門進屋。
公寓裡的空調沒關,溫暖的氣息在週身融化,讓一直打哆嗦的魏墨著實緩過了一口氣。
小吳把行李箱放到玄關,沒有進來的打算,結果他不經意的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了一 手的灰不溜秋!
「......凌寒老爺。」他站在門口搓了搓手,卻越搓越黑,只得難為情道:「能冒昧借一下您家的洗手間嗎?」
「怎麼了?」
小吳尷尬道:「手上大概是不小心蹭到了灰,您也知道趙夫人愛乾淨,要是把車給弄髒了指不定得挨她數
落......」
魏墨想起趙舒的彪悍和各種小計較,立馬催促道:「進來吧,現在都後半夜了,搗拾好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洗手間就在左手邊!」
「哎!謝謝二少爺!」
洗個手用不了多長時間,小吳沒一會兒就出來了,然後立馬朝兩人欠了欠身,萬分自覺道:「那我就先回去 了,凌寒老爺,二少爺,您倆早點休息。」
談凌寒擺了擺手,見人帶上門走了,突然摸出手機直接開了靜音,繼而勾起唇角戲謔道:「小墨,擅自換我的 鈴聲,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魏墨正抱著毛毯窩在沙發裡,見狀猛地站起身就往樓上跑!
「我去夢裡有點事兒!先睡了!」
談凌寒嘴角一抽,輕而易舉就揪住了他的衣領,湊到他耳邊好笑道:「睡覺前怎麼也得先洗澡啊,來,小叔幫
你洗......」
尼瑪!魏墨的心在淌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入了怎麼樣一個狼窩!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高能福利預警,麼麼噠?
第92章 傲嬌的表白(兩章合一章)。
「小叔......要不咱倆打個商量?我、我晚上出門前都洗過澡了,身上又沒出什麼汗,現在就別洗了吧? 」魏墨
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語氣裡全是懇求意昧:「而且明天還要早起去公司呢!都後半夜了,我怕我睡晚了起不
來......」
「安心,我明兒天一亮就叫你起床,保準你不會遲到。」談凌寒突然將人打橫抱起,大長腿一跨,三兩步就走 進了洗手間!
「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趕緊放我下來!我說不洗就是不洗!你耳聾了聽不到是不是?! 」魏墨心裡又氣又 急,兩隻腳丫子不停亂蹬,卯足了勁兒要和強權主義反抗到底!
「別亂動,小心摔了,我只是幫你洗個澡而已,你激動什麼?」
「放你的狗屁!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不就變著法兒想■H■我嗎!我現在沒心情不樂意!我讓你放我下來!立 刻!馬上!」
談凌寒眉峰一挑,竟然一反常態的真放了手。
結果魏墨猝不及防,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看吧,我就說會摔。」談凌寒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卻完全沒有扶一把的打算。
「嘶......」魏墨疼得呲牙咧嘴的,連眼眶都紅了 : 「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談凌寒忽然收了臉上的無奈,不過眨眼,眉宇間就只剩下冷硬和陰沉!
「是你讓我放手的,又沒說怎麼個放法,我聽你的話放了,是你自己沒站穩,還怪到我頭上來了?真特麼難伺 候!」
「你!」面前的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魏墨被噎的嗓子直髮堵,更是被他生硬不帶任何 感情.色彩的口氣搞得整個人直髮懵!
談凌寒從來不會這樣對他說話。
眼裡沒了之前的寵溺,態度冷的像個陌生人。
「怎麼?你不是不想洗澡嗎?那還不走,留著吃早飯?」
魏墨聞言,僵硬的從地上站起來,怔愣半響後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要因為這個趕我出去?」
「不然呢? 」談凌寒抱著胳膊,皮笑肉不笑的冷嗤道:「既然踏進了這道門檻,你就應該知道並且默認我的用 意,至於這樣扭扭捏捏,反抗的像個貞潔烈女一樣嗎?」
魏墨嚅囁著雙唇,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還有。」談凌寒繼續道:「我這人耐心少,沒那麼多功夫陪你鬧,也不是非你不可,外邊兒哭著喊著想爬我床 被我■H■的人多的是,個個比你聽話比你乖巧比你會伺候人!更重要的是,不需要每次上床前花一個小時哄!別以 為我給你好臉色看你就覺得可以在我這裡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憑什麼要對你這樣百般容
忍?」
魏墨忍不住踉蹌了一步,突然覺得心口窒悶的厲害,險些連氣都喘不過來,耳朵裡的嗡嗡轟鳴讓他根本聽不 清對方的最後一句話!
談凌寒見他不答,步步緊逼道:「魏墨,你還不明白嗎?我從你小的時候......」
「你別過來! 」誰料魏墨整個人瑟縮了一下,伸手就把他推得老遠,臉上全是牴觸和厭惡!
「操! 」如果說之前談凌寒的冷淡態度和那些冷嘲熱諷的話只是為了殺殺魏墨沒大沒小沒自覺的氣焰,那現在 顯而易見,他是真動了怒!
「剛剛來的時候你不是很不樂意嗎?我現在願意放你走了,你還賴著不走猶豫個什麼勁兒?哦,對了,我記起 來了,你沒錢打車。」談凌寒氣得口不擇言,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數都沒數就將厚厚的一疊錢塞進了他手裡:「夠 你打飛機回去了,慢走不送!」
魏墨低頭看看手裡的錢,又抬頭定定的看著一臉不耐煩的談凌寒,突然把錢『啪』的一聲全甩到了他身上!
「喲,脾氣還挺大的啊,嫌少?」
「談凌寒!你當我是什麼?! 」輕佻又諷刺的語氣讓魏墨瞬間通紅了眼眶,甚至連聲線都在隱隱發顫!
「在Y市的時候騙我說帶我回A市,結果用手銬把我拷了直接強上!等回了A市又把我扛來你家繼續做那種齷齪 事兒!還死活拖著我搬家!現在扭頭又和我翻臉塞我錢讓我走!你他媽當我是什麼?! 」
「齷齪事兒? 」談凌寒陡然沉下臉,突然一把捏住魏墨的下顎,半瞇著眼咬牙切齒道:「你認為我當你是什麼? 侄子?床伴?炮友?」
「別碰我!」『炮友』兩個字生生戳在魏墨的心坎上!
「別碰你?行啊! 」談凌寒用力甩開他,伸手一指門口怒吼道:「那就給我滾出去!要是你覺得被老子強睡了不 甘心,大可以去報警告我強.奸!」
「混蛋!混蛋!混蛋! 」魏墨氣的理智全無,抬手就扇了他一個巴掌,眼淚不可遏制的爭先恐後奪眶而出!
談凌寒忍不住吸了口涼氣,臉上火辣辣的疼!
魏墨死死咬著已然泛白的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顯然難受的不輕,摸出手機就再次對著他腦門砸了過去!然 後快步衝出洗手間,頭也不回的摔上門走了!
『彭,!
「媽的! 」談凌寒聽到震天的門響,氣急敗壞的咒罵了一句!摸了摸腦門,腫了!
「小崽子,下手真特麼狠!」
洗手間散落了一地紅花花的人民幣,談凌寒越看越礙眼,乾脆出了洗手間往客廳走,邊走邊摸出一根煙點 上,心裡簡直煩躁的不行!
「操!」一腳踢翻茶几,煙灰缸遙控器雜七雜八的東西乒乒乓乓滾的到處都是,他猛抽了一口煙,看什麼都不 順眼,差點把電視也給砸了!
那模樣,活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一連抽了好幾根煙,談凌寒都沒法兒冷靜下來,看看時間都快凌晨一點了,在客廳裡來回徘徊了將近有十來 圈,他突然撈過一旁的外套,黑著臉就打開門追了出去!
結果卻一眼看到魏墨正緊緊蜷成一團蹲縮在門口,蒼白的小臉上全是未干的淚痕,嘴唇都被凍得發了紫。
「你......」
魏墨神色恍惚的抬起頭,繼而倔強的把臉埋進了膝蓋裡。
談凌寒心疼的要命,立馬將外套給他裹上,蹲下身把人輕輕攬進懷裡。
「對不起......是我不好。」
一句道歉,瞬間擊破了魏墨的心房,抱著談凌寒就跟個小孩似的嚎啕大哭!
「日啊!深更半夜你們他媽的鬧完了沒有!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隔壁的一扇大門驀地被打開,粗獷的怒罵 伴著一隻垃圾袋兜頭而來:「精力這麼好就幫老子下去把垃圾扔了!」
「......抱歉,我家小孩兒不懂事。」談凌寒無奈的揉揉魏墨的頭:「進去吧,外面冷。」
魏墨抹了把眼淚,抽抽噎噎的嘟囔道:「腿蹲麻了 ......」
談凌寒眼裡盛滿了寵溺,小心的把他打橫抱起來走進屋子,帶上門後輕聲道:「乖,別生氣了,我抱你去樓上 睡覺。」
魏墨手被凍的有些僵硬,卻忽然固執的摟著談凌寒的脖子,費力的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紅腫乾澀的眼 眶內盈滿了水霧。
「小叔......你別趕我走......我、我以後都乖乖聽你話......」
談凌寒一怔,急切的把人抵在牆上,尋著他的唇就再次吻了上去!
「晤......」魏墨蒼白的臉頰兩側浮上一抹紅暈,濃烈的煙草氣息中夾雜著滾燙的鼻息,令他無端端的沉迷。
談凌寒壓著他唇舌交纏了好一陣子,這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他。
魏墨喘著粗氣,被親的渾身無力。
「小墨......」談凌寒從他衣擺下方探了進去,愛不釋手的摩挲著他光滑的脊背,沙啞道:「我想要你,就做一
次,好不好?」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溫柔語氣令魏墨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酸澀,而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寶貝兒,你想在哪兒做? 」談凌寒難得徵詢了對方的意見,眼裡全是顯而易見的赤裸情慾。
魏墨臉紅的厲害,雙唇染上了一層暖昧的水光,聞言羞赧道:「要不就在......洗手間?還能順便洗個澡......」
談凌寒見狀,哪還忍得下去?三兩下就扒了他的衣服,然後又利索的脫掉自己的,抱著人就進了洗手間。
?k'k'k
魏墨忽然轉過身窩進他懷裡,吞吞吐吐道:「你......你剛剛說......說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談凌寒笑了笑,一邊幫他做清理一邊鄭重道:「比真金還真,小墨,我喜歡你,從你小的時候就喜歡你,我等 了太久,久到實在等不了了,第一次那時候才會用強的,你別怨恨我。我們雖然發生了關係,可你卻一直都在推 拒,讓我心裡沒底,所以剛剛才說了那樣的話來氣你,對不起。」
魏墨垂下眼簾,眼眶有些發紅。
「小墨,你剛才的示弱是不是證明......你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魏墨撇過頭不吭聲。
談凌寒倒也不逼問,只扯過一旁的浴巾將他裹嚴實,照例把人打橫抱起上了樓。
「都快兩點了,早點睡吧。」
下午被兩人折騰得一團亂的臥室已經收拾好了,魏墨鑽進被窩,見談凌寒關了燈在自己身邊躺下,突然就一頭扎進了他懷裡,悶悶道:「小叔,我也喜歡你,嗯 談凌寒無聲的笑了,寵溺的揉揉他的頭輕聲道:
.....就從現在開始的。 「寶貝兒,睡吧。」
第93章 活見『鬼』?
在白哲一行人從丫市回到A市的當晚,除了終於把某人的心俘獲的談凌寒以及實在被操到累得不行的魏墨,其 余幾人幾乎都處在輾轉難眠狀態,最悲催的要屬顧思陽,因為一連小半個月的工作堆積,加班加到了凌晨兩點半 才算勉強將事情告一段落。
他原本想在公司瞇一會兒等天亮,結果因為咖啡暍多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得掛著兩隻濃重的黑眼圈開車 回家,順便洗個澡換身衣服。
至於魏硯為什麼能用一個下午就把工作處理好,而顧思陽的公司規模遠遠小於恆居,卻用一整晚都處理不 完?
那只能說魏硯手下有個前特助現司機:全能黎生,經常日以繼夜、嘔心瀝血的為BOSS奔赴在最前線。
顧思陽手下卻只有一幫只知道吃和浪的飯桶!
他回到公司的首要一件事就是開會,然後一個接一個罵過去,導致他現在不僅頭疼,連嗓子都是嘶啞的!
恩沛設計位於A市三環,回家的路不遠不近,開車大概二十來分鐘,顧思陽感覺自己的喉嚨還在冒火,只得 在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前停下車,進去買了瓶水,順道又買了包煙。
深夜的東北風冷的著實有些嚇人,三兩口暍下一瓶水,顧思陽只覺自己的牙都快被凍得沒了知覺,趕緊鑽進 車裡暖了暖手,然後不緊不慢的往家開。
一棟老式的小洋房是他爸媽名下的財產,顧思陽剛畢業沒幾個月,連開公司的啟動資金都是從他爸那兒借來 的,暫時沒什麼閒錢去買獨居的房子,只得和家人暫住在一起。
想起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去公司,顧思陽懶得再把車開進車庫,而是直接停在了車庫門口。
熄火下車,他摸出鑰匙準備開門,冷不丁發現離大門幾步遠的廊簷下多出了一團有半人高的不明物體,黑駿 駿的,乍一看跟鬼影似的!
「臥槽!」顧思陽險些嚇得魂飛天外!蹬蹬蹬的一連往後退了十來米!渾身汗毛倒豎,愣是在大冷天裡被驚出 了滿頭滿腦的汗!
尤其是那團不明物體還『晤』了一聲!
活、活的?
顧思陽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心驚膽戰的照了過去。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毫無血色、慘白慘白的臉!
顧思陽拿手機的手一抖,差點給對方跪了!
「操!你他媽腦子有毛病啊!深更半夜窩在人家門口!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
「對、對不起,嚇到你了 ......我太睏了,一個不注意就睡著了。」
顧思陽抹了一把冷汗涔涔的臉,沒好氣的開門進屋,連鞋都顧不上換就把鑰匙手機扔到了茶几上,疲憊的將 自己丟進了沙發裡。
然而他等了一陣,沒聽到門口有什麼動靜,瞬間有些憋不住火氣:「你丫倒是進來啊!凍死在那兒老子才沒功 夫給你收屍!」
沈言飛懷裡抱著筆記本電腦,終於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帶上門,整個人顯得格外拘謹。
顧思陽看了他一眼,簡直又好氣又好笑,起身去廚房泡了杯熱可可,出來的時候見他仍舊縮著脖子站在玄關 邊,耷拉著眉眼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無語的很。
「過來坐啊,要我過去請你還是怎麼著?」
沈言飛就像擠牙膏似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慢吞吞的坐到了沙發上,脊背挺的筆直,甚至連十個手指頭都是 直的,杯子都端不穩。
顧思陽算看出來了,這人八成已經被凍殘了!
「沈......你叫......叫沈言飛是吧?」
「嗯。」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Y市嗎?怎麼好端端的跑到A市來了?還深更半夜窩在我家門口?你本事倒是大的很啊, 連我家都能找到!」
顧思陽睨他一眼,滿臉都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之情!
「我......」沈言飛抬起腦袋,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一秒,繼而又飛快的低下頭,佯裝專心暍可可,嘴裡卻吞吞吐
吐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顧思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催促道:「行了別解釋了,趕緊暍,暍完我送你去附近的酒店......」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一樓的一間房門忽然開了。
「小陽啊,是不是你回來了?」
顧思陽一怔,立馬走到門口攙扶了一把:「姥姥,是我,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不睡?呃......是不是我把您吵
醒了?」
「沒有的事兒,你這麼久不回家,我老惦記著你,睡不踏實......」顧思陽的姥姥今年不過六十出頭,和白雲海
差不多的年紀,滿頭花髮下是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因著家裡就顧思陽這一根獨苗苗,老人家對這唯一的外孫那叫 一個可勁兒的疼。
「我前陣子出差呢,這不回來了嗎?」顧思陽一邊扶著她往客廳走,一邊無奈的勸道:「我這段時間估計都得加 班,您就別老惦記著了,好好睡您的就成。」
「唉......」老人家歎了 口氣,瞋怪道:「年輕人是該努力拼事業,但也不能不顧身體,還有啊,自從念了大學,
小哲也不來家裡走動了,你想想我都多少年沒見他了!之前我叫你帶他來家裡吃頓飯,你到底叫了沒有?」
顧思陽神色略顯不自然的應著:「叫了叫了,阿哲說空了就來。」
「哼,你少來敷衍我,明兒把小哲電話給我,我自己喊他去!......咦?這麼晚了還來客人? 」等走進客廳,她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裡的沈言飛,疑惑道:「小陽,這小伙子是你朋友嗎?」
「認識,不熟。」顧思陽言簡意賅,顯然不想多說。
沈言飛尷尬的放下杯子,侷促道:「不、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姥、姥姥好......」
結果老人家眼一亮,突然就甩開了顧思陽的攙扶,坐到沈言飛身邊欣喜道:「小伙子長得可真俊,多大了?哪 兒人呢?哎喲! 」她一臉憐愛的拉起他的手,卻發現對方手涼的活像一塊剛製出來的冰,立馬急了: 「小陽!你是 怎麼招呼客人的,看看人都凍成了什麼樣!」
第94章 其實你是女孩子吧?
「切,凍成這樣還不是他自找的......」顧思陽眼角一抽,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繼而撇撇嘴無語道:「姥姥,
您就別瞎操心了,趕緊回房休息吧,我等等就把他送去附近的酒店安頓一下......」
「胡鬧! 」老人家不客氣的打斷他,忽然板起臉暍斥道:「這能算瞎操心嗎?我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那麼 不懂事兒!酒店再好能比得了家裡頭舒坦?還有衛生問題!誰知道那被子枕頭有沒有洗乾淨?更何況都這麼晚 了,折騰來折騰去的得耽擱多長時間啊?」
「姥姥! 」顧思陽對她也是沒了轍:「家裡的客房都沒收拾,落的灰能有手掌心那麼厚,沒地兒給他住!總不能 睡沙發吧?客廳裡又沒安空調,睡一晚還不凍傻了!」
「怎麼沒地兒住?你房間我天天叫人給收拾,床又那麼大,睡個兩個大男人綽綽有餘,趕緊的,快帶小伙子上 樓,洗個熱水澡暖和暖和!」
「......」顧思陽險些又給他姥姥跪下了!
沈言飛實在尷尬的不行,僵硬的抽出還被握著的手,抱著電腦站起身窘迫道:「姥姥,您就別為難思陽哥了, 我還是去外面睡吧......而且我看天應該快亮了,隨便將就一晚上也就過去了 ......」
「不行!」誰料老人家的態度很是強硬,二話不說就拉著他往樓上走!
「姥姥!您腿腳不好!不是!這燈還沒開燈呢黑燈瞎火的萬一摔了怎麼辦? 」顧思陽簡直快急上了火!見她完 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只得火急火燎的跑到兩人前頭開了燈!
「姥姥!我帶他上去總行了吧?您就行行好,趕緊回去睡吧! 」這算是被逼著妥協了。
老人家盯著自家外孫看了半響,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露出了少許滿意之色,還瞇著眼頗為不捨的拍了拍 沈言飛的手背:「好孩子,我家小陽這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沈言飛笑著應道:「姥姥放心,我不會的。」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兒啊?今年多大了?哪兒人吶?」
「我叫沈言飛,今年剛過二十八,祖籍是T市的。」
「T市啊?挺遠的,過來一趟A市辛苦了吧?」
「......還行。」
顧思陽就知道會這樣,扶著額頭耐著性子聽她左一句右一句的拉扯了一大堆家長裡短,等她嘮叨夠了,這才 把人給好聲好氣的勸扶著回了房間,待折回來的時候臉已經徹底黑透了!
沈言飛就站在樓梯口,見狀抱緊了懷裡的電腦,抬起腿就往玄關的方向挪。
「去哪兒啊?」
「我、我去外頭睡......」
「行了行了!」顧思陽煩躁道:「跟我上樓!我姥姥精神好的很,天天五點不到就起床,到時候要是見到你不 在,非把老子削了不可!」
沈言飛垂下頭,平日裡溫潤如水的聲線已然帶上了些許哽咽:「思陽哥,對不起。」
顧思陽無比心累的低聲歎了口氣,去客廳拿上手機鑰匙就帶著人上了三樓。
「進來吧,電腦放書桌上就行,抱了那麼久還真不嫌累的慌。這是我以前的睡衣,咱倆身高差不多,你應該能 穿,將就一下吧,衣櫃旁邊那扇門裡面就是浴室。」
沈言飛好奇的環視了一圈顧思陽的臥室,面積挺大,進門就是書桌,桌旁立著一盞造型別緻的落地燈。牆上 貼了暖黃色的牆紙,實木地板是淺米色的,整體色調看著極為舒服。靠近陽台的位置是一張雙人床,床沿四周鋪 著厚厚的地毯,一旁還放置了一套小型的沙發茶几,正對面就是衣櫃。
顧思陽就靠在衣櫃上,一臉不耐的看著他。
「欣賞夠了就趕緊去洗澡!磨蹭什麼呢?還有,醜話先說在前面,我有輕微的潔癖,不洗乾淨別想上床!」
「知、知道了 ......」沈言飛臉一紅,逃也似的鑽進了洗手間。
顧思陽心裡怎麼想怎麼煩,乾脆從口袋裡摸出之前買的煙叼了一根點上,結果才抽了一口就覺得胃裡直犯惡 心!
走到書桌旁按滅了煙頭,顧思陽抬手揉了揉發漲的眉心,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發愣。
太多的咖啡因和尼古丁讓他再累都醞釀不出什麼睡意,尤其是在公司忙了一晚上,不洗個澡就感覺渾身都不 得勁兒。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跳過去,足足跳了半個小時,沈言飛還是沒從洗手間出來。
顧思陽狠狠抹了把臉,煩躁的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好幾圈,最後再憋不住火氣,抬腿就打算往門上踹,嘴 裡還罵罵咧咧的!
「姓沈的!我說你丫是不是在裡面搓豬皮啊?」
結果門就是在這時候開的!
顧思陽自然踹了個空,一時又收不住力,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門框才算勉強穩住了身形!
「靠!你早不開晚不開偏偏......」氣急敗壞的話忽然就生生沒了下文!
沈言飛當的是黑客,又因為跟著談凌寒的關係,過的就是夜貓子的生活,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幾乎透著病態 般的蒼白,現在卻被氤氳的熱氣蒸騰得泛起了一層極為暖昧的淡粉,睡衣穿著倒是正好,但上面的幾粒扣子不知 什麼時候不翼而飛,攏的再緊都能露出一大片胸膛和瘦削的鎖骨。
而氤氳的水霧又模糊了眼鏡,沈言飛雙眼迷濛的站在門□,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顧思陽眼皮子一跳,不自覺的『咕咚』一聲嚥下了一大口口水,然後突然朝著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
「怎、怎麼了? 」沈言飛一怔,一臉莫名的走到他跟前。
「我說你......真有二十八歲?」顧思陽抬起手,鬼使神差的捏住他的下頜,湊過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疑
惑道:「怎麼看起來就跟十八歲一樣?臉上嫩的快能掐出水來了 ......睫毛還那麼長......你該不會是女孩子吧? 」說
著,竟然還在他胸口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
第95章 同床共枕扭麻花?
「! 」沈言飛整個人陡然一僵,那張斯文秀氣的臉瞬間紅了個透!他立馬手忙腳亂的把人推開,結果一開口就 打磕巴:「思、思陽哥,你你你......」
「你什麼你!我還小你五歲呢,這聲哥我可擔不起!」顧思陽被推開後忽然抱著胳膊冷嗤了一聲,接著就毫無 預兆的對著他翻了臉!
「瘦不拉幾的胸口一水兒都是硌手的排骨!說你是一大老爺們還真算抬舉你了!不過洗個澡而已!至於磨磨嘰 嘰的耗上老半天嗎?擱裡頭對著鏡子擼管兒啊?! 」
「......」沈言飛被懟的啞口無言,默了半響,這才低著頭弱弱道:「你不是說有潔癖麼?我就洗得久了點兒......
對不起......」
顧思陽聞言,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乾脆懶得再搭理他,拿上睡衣走進洗手間,反手就是『彭』的一聲, 果斷把門關的震天響!
沈言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模糊的視線讓他很不習慣,想摸出之前摘下的眼鏡戴上,然而摸來摸去都沒摸 到,這才記起連帶著換下來的衣服給一塊兒落在了浴室裡!
他只得半瞎似的挪到沙發邊,拘謹的坐了下來。
房間裡已經開了暖空調,沈言飛可算是緩過了那股子滲到骨頭縫裡的寒意,感覺臉到現在還是滾燙燙的,他 無意識的摸了一把先前顧思陽掐過的地方,頓時赧的連腦袋都快冒煙了!
睜著朦朦朧朧的眼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雙人床,他忽然不經意的瞄到床頭櫃上擺放了一幅相框。
沈言飛在丫市的時候雖然和顧思陽相處了將近有半個月時間,但說到底畢竟不熟,統共也沒真正說過多少 話,如今一個人待在人臥室裡,更不敢隨便亂動人的東西,可又實在禁不住心裡的好奇,於是跟做賊一樣貓到了 床邊。
是顧思陽和白哲的合照。
照片背景應該是學校,兩人都穿著學士服,顧思陽很是親暱的攬著白哲的肩,咧著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白哲 則把頭枕在對方肩上,對著鏡頭特別白癡的比了個『V』。
沈言飛眸子一暗,正想坐回沙發上,目光就掃到枕頭邊還放了一本厚厚的相冊。
壯著膽子不由自主的翻開,相冊裡除了單人照就是兩人的合照,不外乎都是顧思陽和白哲,尤其是白哲的單 人照,從拍攝角度來看,很多都是偷拍的!
有埋著腦袋吃飯的,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咬著筆桿子皺眉發呆的......
沈言飛突然覺得嘴裡直髮苦。
而顧思陽顯然是個標準的大老爺們兒,洗個澡不過分分鐘的事兒,沒一會兒就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邊走邊 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結果才走進房間,就看到他正貓著腰翻相冊!
「操!我說你手還真他媽賤!誰叫你亂動老子東西的?! 」顧思陽驟然沉下臉,三兩步上前劈手奪過相冊,手 背上全是因憤怒暴起的青筋!他罵完似乎還不解氣,一把就將人從床邊推搡了開去!
沈言飛原本就心虛到腿發軟,被冷不丁這麼一搡,直接仰頭摔在了地板上!後腦勺還好巧不巧的磕在茶几角
『咚』的一聲悶響,光聽起來就疼的慌!
沈言飛痛得臉都揪成了一團,幾乎連聲悶哼都發不出來!
顧思陽怔了怔,等反應過來後卻只冷冷睨他一眼,不發一言的拿著相冊走到書桌旁,小心的把它鎖進了抽屜 裡,然後從衣櫃裡找出一床被子,面無表情的扔到了他身上。
「沒摔死就起來睡覺!」
沈言飛一連吸了好幾口氣,腦子更是暈痛的厲害,緩了好一陣子才踉蹌的從地板上爬起來,見顧思陽已經背 對著他躺在了床上,嚅囁著唇小聲的道了句對不起。
顧思陽就當沒聽到。
沈言飛在床邊站了半響都不見人回應,只得抱起被子慢吞吞的躺在了他身旁,肩膀還緊緊挨著床沿。
顧思陽『啪』的伸手關了燈。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清淺的呼吸聲縈繞在耳畔,在寂靜下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顧思陽沒什麼睡意,頭髮也只來得及擦了個半干,枕在枕頭上更覺難受,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天色隱隱發亮, 才終於熬不住睏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沈言飛一直側耳聽著身邊的動靜,時不時能聽到顧思陽烙燒餅的聲音,猜他估計兩個人睡不習慣,側躺在床 沿一動都不敢動,將呼吸放到最輕,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到最後整個人都是僵滯又麻木的。
一人一床被子,床中間的距離可謂有一個太平洋那麼寬敞。
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沈言飛就在這麼個狀態下硬撐著閉上眼睡覺。
顧思陽的確是一個人睡習慣了,如今睡的又不安穩,一直在翻身,結果翻來翻去就翻到了另一頭。
沈言飛坐了一下午的車,原本就累的不行,他又是只夜貓子,等發現天隱隱亮了,身上再不舒坦也抵不住強 烈的生物鐘來襲,睡得簡直不要太死。
清晨的陽光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中照射進來。
六點,顧思陽設的手機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感覺才睡著就被吵醒,他煩躁的摸到手機按掉鬧鐘,眼皮子沉重的睜不開,尤其是身上,還莫名多出了一份 重量!
顧思陽迷迷糊糊的摸了一把,觸手光溜溜的,瞬間驚醒!
床上只剩了一床被子,沈言飛半趴在他身上,寬鬆的睡衣被扯得大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他衣 服下擺裡,正搭在他光裸的脊背上!
鬧鐘完全吵不醒他,毛茸茸的腦袋就安安穩穩的枕在顧思陽胸膛上,嘴角竟然還有可疑的水漬!
兩個人四條腿還跟扭麻花似的纏在了一起!
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大早都會出現一些不可言說的情況,顧思陽又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小伙子,心裡喜歡白哲 後壓根就沒想著去和別人發生點什麼,憋了太久的後果是誰都想不到的。
就像現在,他硬邦邦的某處隔著薄薄的睡褲,就頂在沈言飛光滑又平坦的小腹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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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顧思陽和沈言飛的劇情就會暫告一段落,申明一下,陽陽是攻,小言言是受哦?
第96章 萬年神助攻?
顧思陽簡直又氣又尷尬,不動聲色的把搭在他脊背上的手臂抽出來,再試著動了動腿,想把兩人扭成麻花狀 的四條腿給分開,結果費了老半天的勁兒,不僅沒成功,硬挺的下身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他腹部!
無處發洩的一腔火自然無法消去,還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尤其是沈言飛渾身上下都滾燙滾燙,白皙的皮膚像是被燒熟的蝦子,更是加劇了他那把心火氣。
顧思陽喘了口粗氣,一時再不敢亂動。
而沈言飛八成是在睡夢中被戳的難受,秀氣的眉宇不自覺的蹙起,然後吧唧了一聲嘴,扭著腰抗議似的往顧 思陽身上拱!兩隻手臂還無意識的死死揪著他睡衣衣領!
「操......」顧思陽臉都黑了,咬牙切齒的咒罵了一句,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乾脆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晤!」沈言飛原本睡的很沉,卻被後腦勺冷不丁傳來的痛楚逼得生生清醒了過來,然而不但腦袋是疼的,身 上是重的,臀縫還被某樣硬物戳的生疼無比!
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神智因為濃烈的困意還有些渾噩,於是抱怨著嘟囔道:「思陽哥......你別壓著我......好
疼......」
沈言飛說話的嗓音中帶著嘶啞,尤其是雙頰,大概是真疼的厲害,染上了一層不正常的緋紅。
顧思陽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繼而皺了皺眉,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
昨晚凍成這樣,今天果然發燒了。
真夠不省心的!
因著兩人位置掉了個個兒,顧思陽輕而易舉就抽出了腿,恨恨的從他身上下來,站在床邊背對著他整理好睡 衣,又走到衣櫃旁拿出幾件乾淨衣服,然後就進了洗手間洗漱。
全程都板著臉一聲不吭。
沈言飛迷迷糊糊的看著,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似的難受,想摸出手機看時間,這才想起手機不僅沒電了,還和 眼鏡一起落在浴室。
掙扎著坐起身,一陣天旋地轉。
顧思陽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下巴上掛著幾顆水珠子,見狀瞬間沒好氣道:「都發燒 了不好好躺著起來作死啊?」
沈言飛垂下眼簾,低聲道:「我也差不多該走了。」
「隨便你。」顧思陽手裡還拿著錢包鑰匙和手機眼鏡,他忽然把東西一股腦兒給扔到了床頭櫃上,口氣生硬 道:「你的東西都在這兒,昨晚換下來的衣服剛被我丟進洗衣機,老子沒多的衣服借給你,你裸奔去吧!」
說完就轉身打開門走出了臥室,連個眼神都沒甩給他!
沈言飛神色一垮,臉都糾結成了一團。
樓下客廳裡,顧明輝正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到顧思陽下來,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我聽你姥姥說家裡來客人了?還是一挺俊俏的小伙子?」
顧思陽嘴角一抽,在沙發上坐定後卻是答非所問:「爸,家裡有沒有退燒藥?」
「有,怎麼?你發燒了?」
「不是我......」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屁股還沒捂熱乎呢,王沁就火急火燎的從廚房裡衝了出來,揮舞著鍋鏟嚷嚷道:「小崽 子!你離你爸遠一點兒!坐對面去! 」然後作勢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顧思陽跳起來往一旁躲:「媽!我再飢不擇食也看不上你家老公!別一大早就發瘋!被姥姥聽到她還不
得急死?姥姥呢?」
「你還說,一早起來就想往你房間裡跑,生怕你把人給趕出去!被我勸著睡回籠覺去了!」王沁打不到人,收 了鍋鏟氣急道:「你也知道你姥姥腿腳不好,哪能往樓上跑?你怎麼不早點把人帶下來給她瞧瞧?」
顧思陽煩躁的揉了把頭髮:「是你想瞧吧?我事先申明啊,他不是我男朋友,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顧明輝無奈的放下報紙,壓低嗓門小聲道:「小陽,我看你是追不到小哲了,念大學之前還能隔三差五來家裡 串個門,現在人都不來了,我勸你要不就換一個算了,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省得你媽天天疑神疑鬼的懷疑咱爺 倆兒!」
顧思陽抿了抿唇,忽然沉下臉冷冷道:「這件事我心裡有分寸,你就別多管了。」
王沁翻了個白眼,嘀咕道:「娶兒媳婦的錢都給你準備好了,結果你個不爭氣的卻連個媳婦兒都找不到,活該 單身一輩子!」
顧思陽簡直又氣又好笑,別人家出櫃能鬧個天翻地覆,擱他這兒倒好,上趕著催他趕緊找男朋友!
有對太開明的父母,他有時候還真就覺得招架不住。
「對了,你剛剛不是問退燒藥嗎?就在電視櫃下邊的抽屜裡。」顧明輝道:「小伙子發燒了?」
「嗯。」顧思陽隨口應了一聲,拿了藥就打算往樓上走,然而一抬頭就看見沈言飛正步履虛浮的從樓梯上下 來。
臉上燒得通紅不說,身上穿的還是他昨天換下來的那身衣服。
「操!你他媽腦子有病吧?」顧思陽氣不打一處來:「衣服是濕的你穿它幹什麼?嫌自己死的太慢嗎?! 」 沈言飛扒著扶手艱難的走下最後一節樓梯,低著頭弱弱道:「思陽哥,我也總不能在你家打擾你,電腦我抱不 動,能麻煩你去幫我拿一下嗎?」
王沁聞言,急急忙忙走上前,見狀二話不說就用鍋鏟賞了顧思陽一個暴栗!
「你小子對人就是這麼個態度?怪不得找不到老婆!還不帶人上樓把衣服給換了!而且吃藥也得先吃早飯墊墊 肚子!愣著幹什麼,去啊!」
「不用了! 」沈言飛急忙婉拒道:「我總給思陽哥添麻煩,怪不好意思的......」
「麻煩什麼啊,我家小陽就喜歡麻煩!」王沁強硬的把兩人轟了上去,這才滿意的走到顧明輝身邊,眨著眼賊 兮兮道:「老公,你覺得這小伙子怎麼樣?」
顧明輝說白了就是個妻管嚴,立馬配合著點了點頭:「不錯,長得挺秀氣的,看著也懂事。」
王沁突然湊到他耳邊嘰嘰咕咕的耳語了幾句,末了笑問道:「如何?」
顧明輝相當無語:「小陽不會同意的,你別隨著你那跳脫的性子亂來,況且人小伙子還不一定和咱小陽一樣呢,你就別瞎操心了。』
第97章 抓狂的王沁?
「不試試怎麼知道?等一會兒你記得表個態就行!」王沁掂了掂手裡的鍋鏟子,突然聳聳鼻尖疑惑道:「老公, 我怎麼覺得客廳裡有股子焦昧兒?」
顧明輝扶著額頭無奈的很:「鍋糊了 ......你是不是出來的時候又忘記關火了?」
「哎呀糟了!我的荷包蛋!」王沁一拍腦袋,立馬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廚房!
顧明輝看著她的背影失笑,繼而重新拿起茶几上的報紙。
財經欄的版塊上,明晃晃的寫著『恆居集團首席CEO魏硯繼公然逃婚後將於今早九點召開新聞發佈會作公開聲 明及表態,疑似宣佈要與中嘉老總楊誠獨女楊夢溪正式宣佈解除婚約『。
顧明輝大致掃了一眼內容,無非就是記者們漫無邊際的各種遐想,其中大部分篇幅全用在了猜測爬上魏硯床 的『小三兒』到底是哪家千金上。
更甚者連小四小五都出來了。
顧明輝搖了搖頭,見沈言飛已經換了一身乾衣服,和顧思陽一前一後的從樓上下來,想起王沁的叮囑,他立 即放下報紙笑瞇瞇道:「小伙子過來坐,早飯應該快好了,等吃了飯就把藥吃了,要是還退不了燒就讓小陽帶你去 醫院看看。」
沈言飛感覺腦袋暈乎乎的,聞言木訥的應了一聲。
顧思陽沒好氣的拉著臉,等走到沙發邊時不經意瞄到了攤開的報紙上那幾個惹眼的大字,神色就是一變,一 目三行的將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心裡突然就冒了火!
「操!這些個記者還真特麼吃飽了閒得慌!什麼小三小四的!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顧明輝一時倒不明白他口氣怎麼那麼沖,轉而一想,道:「我記得你好像和恆居有合作?記者們就是這樣,愛 寫點不著邊際的東西博人眼球,不過魏總身後有魏家給撐著,魏老爺子還是挺護短的,恆居不會因為這麼些事兒 傷了元氣,頂多股票出現動盪,你急什麼?」
顧思陽急的壓根就不是雙方合作會出現變故的問題,而是擔憂白哲現在的處境!
魏硯是個公眾人物,但他做事低調又不常露面,如今卻公開發佈記者會,其背後的用意顧思陽能猜到是為了 白哲,然而流言蜚語是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會給白哲的生活帶來什麼變化顧思陽暫不能拍案定論,但楊誠這人到 底是怎麼樣的脾性他也略有耳聞,標準的笑面狐狸一個!
要是被這隻老狐狸知道了白哲的存在,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再者就是魏硯的家庭,魏老爺子若是曉得自個兒的孫子逃婚是因為和個男的攪合在一起,顧思陽就不信他還 會一門心思去護短!
還有死死扒著她未婚夫八年都不放的楊夢溪!
思來想去,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行了,別多想了,小陽,去喊你姥姥起來吃飯。」
顧思陽只得放下報紙,眉宇間卻依舊滿是凝重之色。
王沁利索的張羅好了早飯,一臉笑意的走進客廳熱情的招呼道:「小伙子來吃飯吧,阿姨手藝不好,你可別嫌棄!」
「不會不會! 」沈言飛連忙站起身,難為情道:「阿姨您言重了!」
「哎喲,怎麼燒的這麼燙手? 」王沁自來熟的搭了把他的額頭,當即驚詫道:「趕緊去餐廳吃飯然後吃藥!小陽 那孩子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曉得照顧人!」
「阿姨您別這麼說,思陽哥人挺好的。」
顧思陽正好攙著他姥姥從房間裡出來,聞言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而老人家一見到沈言飛就頓時喜上眉梢,連主位都不要了,挨著人就坐到他身邊關切道:「小言吶,昨兒睡的 可好?小陽不懂事,有把你怠慢的地方儘管和我說!」
「沒有沒有!沒有怠慢! 」沈言飛果斷招架不住這一家子人的熱情勁兒,連連擺著手窘迫道:「姥姥您快吃飯 吧!」
「哎哎,好! 」
顧思陽顯然還在想著白哲的事兒,一上桌就端著碗心不在焉的吃著。
王沁則不知道在盤算什麼小心思,給沈言飛又是盛粥又是剝雞蛋的勸著他多吃點兒。
「身體不好了胃口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但空腹吃藥傷胃,對了,你叫小言是麼?」
「是是是,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就行了 ......」沈言飛盛情難卻,結果剛尷尬的接過碗就被老人家一把拉住了
手!
「我就說你臉色怎麼那麼不好!昨晚凍壞了吧?小陽也真是......」
「媽! 」王沁醞釀了老半天的話頭被打斷,立馬糾結道:「媽,你也多吃點兒,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慢慢說也不 遲!」
老人家倒也沒拂了自家女兒的臉面,依言放開了沈言飛的手。
然而王沁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卻不好自打臉,只得朝顧明輝使了個眼色,意思再明瞭不過,還順道把煎得 最焦的荷包蛋給丟進了他碗裡當威脅!
顧明輝嘴一抽,嫌棄的撥了撥蛋,沒敢直接把它撥地上,只得默默歎口氣,佯裝不經意的問道:「小伙子應該 不是A市人吧?吃的還合胃口嗎?」
結果沈言飛還沒來得及開口,老太太就忍不住搭腔道:「小言是T市人,遠是遠兒了點兒,但兩個地兒的口昧 差的不多,小言,是吧?」
「......是,差的不多。」
王沁那叫一個鬱悶,乾脆一撂筷子,顧不上打臉親自問了話:「咳,那個小言啊,你是一個人來的A是嗎?」
沈言飛點點頭:「嗯,一個人來的。」
「家裡知道嗎?」
「家裡......阿姨,其實不瞞您說,我從小就沒了爸媽,家裡只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王沁無意戳沈言飛的痛處,剛想說聲抱歉,老人家就再次抓住了人的手,淚眼汪汪道:「可憐見的孩子,這些 年日子過的辛苦吧?」
「! 」王沁狠狠揪住自己的衣領,憋的一臉抓狂!還差點掀了飯桌!
顧明輝見狀,驚悚的看向沈言飛,開門見山的替自家老婆問出了最關鍵的話:「小伙子啊,你要不介意就先擱 我家住下來,怎麼樣?」
---------------------作者有話說-----------------
低估了自己囉嗦的程度,下一章就寫到白哲啦,蠢作者要開始搞事情了?相當於要慢慢開虐了~
第98章 苦澀的滋味。
王沁盱出一口大氣,心裡終於順暢了,然後巴巴的望著沈言飛。
沈言飛原本就燒的不輕,現在更是被幾人左一個問題右一個問題給問得頭昏腦漲,正費力的思忖著該怎麼委 婉回答老人家,他這些年日子其實過的挺好之類的話,乍一聽顧明輝所言,著實有些怔愣住了。
顧思陽還在專心致志的想著關於白哲的事兒,琢磨著等等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壓根沒功夫去關心 他爸說了什麼。
於是當沈言飛眼冒金星的看向他的時候,朦朧間發現他好像沒有露出什麼牴觸情緒,心坎兒一暖,險些就給 當場答應下來。
「當然了,如果你在A市有住處,就當叔叔多事兒瞎操心了!」顧明輝早在問完就覺得自己唐突了,趕緊試圖 亡羊補牢:「只是你現在不發燒呢嗎?要走也得等身體好了再走,不過叔叔阿姨都挺希望你留下來的。」
沈言飛是臨時起意來A市的,肯定沒住處,至於為什麼要來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顧思陽當時走的匆忙,他只知道心裡特惦記這人......想著要來,結果就這麼不顧後果的來了 ......
王沁見他面露糾結,立馬問道:「小言啊,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沈言飛腦袋直犯暈,聞言老老實實道:「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
「計算機?」王沁雙眼一亮,差點拍案叫聲好!
「我家小陽開了一家設計公司,剛在起步階段,正缺人呢,他們搞設計的也見天兒和電腦打交道,小言,那你 現在是在哪兒工作? 」這是明擺著給顧思陽挖人了!尤其是這兩人要能朝夕相處,八成處著處著就處上了床,然後 乾柴烈火!皆大歡喜!
王沁越想越覺得美滋滋,看沈言飛的眼神簡直不要太中意。
然而沈言飛完全沒有get到王沁此問背後的深層含義,更沒有在顧思陽家人面前說謊的打算,渾渾噩噩間,再 次特老實的把工作和盤托出:「我其實只能算個幕後技術人員,跟著老大四處瞎跑跑,主要做什麼全憑老大一句
話......」
顧明輝三人聽到這兒默默的點了點頭,心想這小伙子還是挺敬業的,一致給人安了個乖巧的性子,結果他接 下來說的話硬生生就把他們仨給嚇懵了!
只聽沈言飛如是道:「什麼時候要和人火拚搶地盤了,我就事先去盜取機密,順道偷偷安幾個監控,監視並偷 聽敵方作戰計劃,讓老大能做好萬全準備,爭取一擊必勝!什麼時候要往邊境販賣軍火了,我就侵入警方內部系 統,坑坑條子,再順道扔幾個煙霧彈,讓幾個臥底或叛徒背黑鍋,好讓老大別被半路給逮到監子裡去!」
顧明輝:「......」
王沁:「......」
抓著沈言飛手的老人家渾身都僵硬了!想甩,到最後愣是沒敢甩!
餐桌上的氣氛一度陷入迷之沉默。
顧思陽恰好想完事情回過神,見狀一臉莫名道:「爸,媽,姥姥,你們愣著做什麼?吃飯啊!」
於是一頓早飯吃的幾人戰戰兢兢,沈言飛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只暗暗慶幸沒把談凌寒給順嘴說出來,之後就一聲不吭的埋頭扒飯。
等吃完了飯,顧思陽把退燒藥扔給他,道了句吃了藥就回房間好好睡一覺,然後頭也不回的開車去了公司。
王沁火速把餐桌收拾了,拉過顧明輝就說要趕著去上班,走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於是客廳裡只剩沈言飛和老人家大眼瞪小眼。
「我、我年紀大了,難免嗜睡些,再去睡個回籠覺,你隨意......」
沈言飛嘴裡直泛苦。
他站在客廳裡發了半響的愣,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退燒藥也顧不上吃,快步跑上三樓就打算拿了東西離 開。
誰料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還是燒的太嚴重,沈言飛剛氣喘吁盱的打開房門,就一頭栽倒在地板上,整個人直接 不省人事!
而顧思陽早把他給拋到了腦後,到了公司後只一心惦記著白哲的處境,連處理工作都提不起勁兒,看看時間 快到八點了,估摸著白哲應該已經起了床,這才猶豫著撥通了他的電話。
結果響鈴音不過嘟了一聲,顧思陽就急忙把電話掐斷!
躊躇老半天,他忽然打開微信,給白哲發了個視頻聊天。
等待接通的檔兒,顧思陽意識到心裡那點齷齪的小心思,瞬間就鄙視起了自己!
魏硯做事果斷,想來兩人現在已經同居了 ......
白哲沒一會兒就接了視頻,顧思陽看見他那張顯然還沒睡醒的臉,當即就是一陣心悸。
「阿、阿哲?」
「晤......陽陽,一大早的怎麼有空給我發視頻? 」白哲毫無形象的張嘴打了個哈欠,人還窩在被窩裡。
顧思陽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明知故問道:「你在哪兒呢?」
「在阿硯家啊,他也是好本事,還真找到了我那個旮沓地方,昨天就把我東西一股腦兒給搬了過來。」白哲晃 了晃攝像頭,起身靠在了床頭。
顧思陽艱難的嚥著嗓子,沉默良久後想起了正事,急問道:「魏硯呢?」
「他?老早早就出門了,今天九點不是要開記者發佈會麼?幾乎一晚都沒落著睡,天一亮就讓黎生接走了。」 「阿哲,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你都不看報紙不上網嗎?魏硯這樣做相當於是把你推到了A市的風口浪尖!」
白哲佯裝不在意的笑著:「陽陽,我也不瞞你,昨晚上阿硯的爸媽和爺爺來了,嗯......楊夢溪一道跟了過來,
阿硯和家裡出櫃了,咱倆可算是挨了好一頓打。」
「什麼? 」顧思陽不可置信道:「所以魏硯才這麼急著召開記者會想撇清和楊夢溪的關係?」
「嗯。」白哲道:「其實他也是被逼無奈......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起床了,阿硯說中午趕過來和我一塊兒吃
飯,下午一起去醫院看我爺爺。」
顧思陽一愣,嘴裡滿是苦澀,半響後怔怔道:「阿哲,白爺爺同意了你找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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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偷查背景。
白哲點了點頭,蹙著眉宇擔憂道:「同意是同意了,就是擔心我會找個不三不四的混不吝,非要我把人帶去給 他瞧瞧,不過......你也知道阿硯和魏子然的關係,爺爺看過照片,你說,他要是曉得了這兩人其實是親兄弟,會
不會反口不答應了?」
顧思陽聞言,強迫自己從怔愣中回神,一時也無法斷言,只得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讓他別那麼杞人憂天,末 了忽然嚴肅道:「阿哲,你的傷口還不能沾水,最好別......」
「別把紗布拆了自己上藥是不是? 」白哲打斷他無語道:「阿硯走之前也是這麼說的,我不就被那個神經病砍了 幾刀麼,早好的差不多了,先掛了啊,我還是去把紗布拆了看看傷口恢復的怎麼樣,順便再上點藥為好,這段時 間都是阿硯幫我上的藥,還不准我睜開眼看,搞得奇奇怪怪的,我心理素質好著呢,沒那麼容易受打擊。」
「別! 」顧思陽臉上陡然閃過一絲驚恐,見白哲一臉疑惑,立馬強自鎮定道:「你後背不也擦破了嗎?自己哪上 得到藥?還是等魏硯回來幫你比較方便。」
「我說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白哲撇撇嘴,糾結道:「你是不知道,昨天我被趙舒那隻母老虎給賞了一耳刮子, 好巧不巧就打在我左臉的傷口上,結果剛癒合又給打裂開了,現在還疼得發麻!」
顧思陽當即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白哲就靠在床頭,一邊抱怨一邊抬手輕輕摩挲著左臉上的紗布,突然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沿著下巴,『啪』的 一聲滴到了鎖骨上!
他立馬將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調成了後置,然後快言快語道:「陽陽,陸叔喊我吃早飯了,掛了,拜拜!」
「等等!阿哲!你的臉__」
略有些慌張的切斷視頻,白哲顧不上顧思陽還有什麼話要和他說,放下手機,伸手在鎖骨處捻了捻,指尖冷 不丁染上了一大片猩紅!
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僵硬的邁著步子跑進洗手間,膝蓋免不了傳來一陣又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
洗漱台前的鏡子裡,驀地倒映出一張染了血的臉!
左臉被打到開裂的傷口果然又流血了......
白哲沒有忽略顧思陽臉上閃過的驚恐之色,他不解的皺了皺眉,不由自主的揭下臉上已然被鮮血暈紅的紗 布,結果等看清那道猙獰而又可怖的傷口時,渾身突然不可遏制的開始顫抖!
只因在猙獰的傷口處,竟然還有幾道不知從哪兒來的抓痕,雖然已經結了痂,但依稀能看出被抓的不輕! 他的臉......毀了!
白哲的神色出現一瞬間的扭曲!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解掉睡衣紐扣,然後極其粗暴的扯下身上所有包裹纏繞的 繃帶!
掌心、胸口、手臂......
縫合過後的傷口像是一隻一隻醜陋的蜈蚣,張牙舞爪的爬滿了原本該是白皙的皮膚!
每道傷口以及其邊緣,無一例外有著數不勝數的抓痕!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著甚是恐怖!
陸駁起了一個大早,等送走魏硯後就交代劉嬸兒仔細張羅起了白哲的早飯,因著身體的緣故,需要忌口的東 西太多,一點都馬虎不得。
尤其是昨晚大鬧了一場,餐廳裡簡直一片狼藉,陸駁趕早就叫人過來收拾,人老了,思想難免古板了點兒, 他特嫌晦氣,乾脆把餐廳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全給換了,甚至連桌子都換了張新的。
等把一切收拾妥當,時間已然跳到了八點一刻。
陸駁估摸著白哲應該快睡醒了,盼咐劉嬸兒把早飯擺上,自己上樓叫人起床。
誰料才剛走到三樓,他就聽到從魏硯的臥室裡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乒乓聲!
聽著像是椅子被掀翻的聲音!
陸駁猛然想起他家大少爺臨走前的叮矚,暗道一聲糟糕!
結果門是反鎖的!
「白少爺!白少爺! 」陸駁瞬間急出了滿腦門子冷汗!抬手咚咚咚的不停敲門,幾乎快把門板給敲通了!可是 敲了大半天,不僅不見門開,還隱隱聽到了裡面崩潰的哭聲和沙啞的嘶吼聲!
「白少爺!您沒事兒吧?快開門!陸叔求您了!快把門開開! 」這可真急壞了陸駁,然而一把老骨頭想要把門 踹開顯然不現實!只得扯著嗓門用喊的!
劉嬸在樓下聽到動靜,風風火火的衝了上來,急問道:「陸伯,怎麼了?」
「白少爺好像出事了!哎喲這可怎麼得了,大少爺走之前還叮矚我把人給照顧好了!誰知道就收拾個餐廳的功 夫,白少爺就......」
「別急別急! 」劉嬸兒稍顯冷靜:「家裡的備用鑰匙呢?」
「鑰匙?! 」陸駁一拍額頭,火燒屁股似的一頭扎進了隔壁的書房,也顧不上魏硯整理好的各類文件,翻箱倒 櫃的開始找房門鑰匙!
結果找來找去都沒找著,一張老臉焦躁成了一片通紅!
「陸伯,你說說你這個管家是怎麼當的?平常要用的東西也不知道去放好! 」劉嬸進來跟著一塊兒找,嘴上還 忍不住數落了他幾句。
陸駁心頭懊惱:「以前的時候家裡來來去去就這麼三個人!大少爺又從來不鎖門,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一時間 誰曉得把鑰匙丟哪兒去了?」
「要不打電話問問大少爺?」
「不行!大少爺馬上就要召開記者發佈會,一聽到白少爺出事肯定會急著趕回來!這不耽誤他事兒麼? 」陸駁 想都沒想就否定道:「趕緊,找人來撬門!」
「也不行!現在外面都是記者你忘了嗎?白少爺現在情況不明,要是被記者混進來看到可怎麼辦?你快點想想 到底把備用鑰匙放哪兒了?! 」
陸駁急得直跺腳,整個書房都快被翻遍了,只差魏硯的保險箱沒看!
「......難道在保險箱裡?」
劉嬸眼一翻:「密碼你知道嗎?」
「要是大少爺沒換,應該知道! 」陸駁從書架後找到保險箱,嘀嘀嘀的輸入一串數字,魏硯果然沒換過密碼,結果他一打開門,一捆一捆現金水漫金山似的滾了出來,連帶著還滾出了一大摞照片和厚厚的一疊資料!
陸駁:「......」
劉嬸兒:「......」
她趕緊把東西撿起來,不經意看了一眼照片和資料,頓時心驚的脫口道:「大少爺在偷偷查白少爺的背景!」
第100章 失控!
陸駁神色驟然一凜,板著臉暍斥道:「大少爺的事情不是我們做下人該管的!你現在知道就算了,但管住你自 個兒的嘴,別在白少爺面前亂皭舌根子!」
「是是是!我一定不亂說! 」劉嬸兒忙不迭的點頭應下,她見陸駁沒有半點驚詫之色,顯然是知道這件事兒 的,然而她不敢再多問,只利索的把那一摞照片資料收了起來。
陸駁默默歎了口氣,看見備用鑰匙果真被放在了保險箱裡!
「把東西都放回去,我去看看白少爺怎麼樣了! 」陸駁拿過鑰匙就急切的跑出書房,但是備用鑰匙有整整一大 串,每一把幾乎都長得沒區別,他只得一把一把的試過去!
於是等劉嬸兒收拾好保險箱趕出來的時候,他還在貓著腰往鎖眼裡挨個戳!
臥室裡依然不間斷的傳出各種令人心驚肉跳的聲音!
重物落地聲,玻璃碎裂聲,崩潰的哭聲,嘶啞的吼聲......
劉嬸兒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忍不住怪怨道:「我說你也真是,怎麼不把鑰匙做個標記?」
「在當時看來完全用不到的玩意兒誰想著去搞這個?」陸駁越聽手就抖得越厲害!額頭上滴答滴答的滲出了一 大片冷汗!
劉嬸兒果斷看不下去了,一把將人推開後快速道:「我來試!白少爺可能會受傷,你去把藥箱拿來!」
陸駁道:「藥箱我昨晚就給了大少爺,還放在臥室裡!」
「你怎麼那麼糊塗?聽聽這動靜,指不定房間裡的東西全給砸了!家裡藥箱不止一個,你趕緊去客廳拿備用 的!」
正所謂關心則亂,陸駁一經提醒,不知想起了什麼,立馬急急忙忙的下了樓!
不過一兩分鐘,他便重新拎著藥箱跑了上來,整個人累得氣喘如牛!
劉嬸兒已經把鑰匙試到了最後幾把,終於聽到了『卡』的一聲響!
「謝天謝地!總算是給打開了,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陸駁心底一鬆,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握住把手擰開了臥室門!
結果等看清裡面的狀況,縱使有了心理準備,卻仍舊被駭的驚魂不定!
只見臥室裡簡直亂的不成樣兒,床頭櫃上的茶杯燈盞全被掃落在地上,滿地狼藉不堪,只要是能移動的物件 和擺設同樣被掀翻在地,甚至連衣櫃裡的衣服也被扯了出來,許多淺色的衣料上還染著星星點點的暗紅色血跡! 整個房間已然被毀的面目全非!
「啊一一」洗手間陡然又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
陸駁和劉嬸兒驚恐的對視一眼,立馬惶惶不安的拔腿衝進了洗手間!
「白少爺!您怎麼了?! 」
洗手間門口散落了一地繃帶,白哲睡衣凌亂,正神色扭曲的半靠在浴缸邊,喉嚨深處發出猶如野獸瀕死前的 嗚咽,還死死揪著自己的頭髮,雙眼更是猩紅一片!露出的胸膛上全是怵目驚心的抓痕,正汨汨的流淌著鮮血!
尤其是左臉上的傷口,已經被抓得血肉模糊!
洗手間的地板是白色的,現如今卻到處都是血跡,乍一看,嚇人的很!
劉嬸兒摀住嘴,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白、白少爺......」陸駁渾身不可遏制的狠狠打了個抖,瞬間紅了眼眶,見洗漱台前的鏡子也被他用蠻力打
碎,細小的碎片幾乎全嵌在了白哲的手背上,連額頭都有幾處劃傷!
劉嬸兒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癱軟到地上,捂著臉哽咽道:「這麼好一個孩子,上次被大少爺帶來的時候還活蹦 亂跳的......一眨眼怎麼就成了這樣......到底是作了什麼孽啊會變成這樣......這要我們怎麼和大少爺交代......」
陸駁揉了揉發澀的眼眶,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知道白哲現在不能受刺激,盡量放柔聲線溫和道:「白少爺, 咱不哭了,陸叔給您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
「別過來!我不認識你!你別過來!」誰料白哲突然仰起頭,猙獰著臉就抄起手邊的一瓶沐浴露砸了過去!
陸駁沒躲,任瓶子砸到身上,同時依言停下了腳步。
「好好好,陸叔不過去,那白少爺您餓不餓,劉嬸兒剛做好早飯,都是按著您口味做的,我聽大少爺臨出門前 說了,您倆下午不還得去醫院看您爺爺嗎?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啊?」
結果陸駁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就像觸到了白哲的某個開關,他驀地瞪大眼,一把摀住左臉的傷□,然後不要 命的又抓又撓!
「白少爺! 」陸駁再顧不上會刺激到他,膽戰心驚的上前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滾開!滾開!別碰我!」白哲反抗的很是劇烈,整個人完全就是瘋癲的!哪怕陸駁在心急下碰到了他的傷 口,也好似不痛不癢般,只一門心思掙脫對方的鉗制!
「白少爺您別這樣!陸叔求您了!您有氣就往我身上撒!別傷害自己啊!劉嬸兒你別光哭!趕緊搭把手!不 對!去找繩子來!」
看白哲的樣子顯然是精神崩潰,情緒失控了!
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傷口,拖的越久越容易感染,魏硯不在,人絕對不能有丁點閃失!綁起來實在是無奈之 舉!
陸駁雖然一把年紀了,但白哲渾身都是傷,又發瘋似的折騰了那麼久,他幾乎是沒花多少力氣就把人制住 了。
劉嬸兒邊哭邊找來了繩子,心疼道:「陸伯,這樣不好吧......」
「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你不會看嗎?!趕緊的!再拖下去就真要沒命了!」
劉嬸兒咬咬牙,硬下心腸將白哲的手腳給捆了個結實!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不要__」
白哲眼裡泛起鋪天蓋地的恐懼!不斷掙扎嘶吼!手腕已經結痂的地方沒一會兒就被硬生生磨掉!溫熱而又殷 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繩子!
劉嬸兒心下不忍,撇開頭不敢看,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陸駁立馬拎過一旁的藥箱,忽然找出了一根一次性針管和針頭!
「陸伯!你這是做什麼?! 」劉嬸兒震驚的看著他麻利的從西林瓶裡抽出藥水,然後二話不說,在白哲手臂上消完毒就一針紮了進去!
「鎮定劑。」陸駁見他漸漸停止了掙扎,擦掉額頭的汗,長長吁出一口氣。
「家裡哪兒來這種東西?」
「大少爺早準備好的。」陸駁小心翼翼的解開白哲手腳上的繩子,站起身打開水龍頭衝去手上的血跡,無奈 道:「靠我們這兩把老骨頭估計是抬不動白少爺了,你去找塊乾淨的浴巾給墊著,我幫他處理傷口。」
劉嬸兒再不明白就當真白活了大半輩子,等找來浴巾,她遲疑道:「陸伯,要不我們還是把白少爺送醫院吧, 這傷勢萬一處理不好......」
「沒事,基本都是抓傷,麻煩的是嵌進去的玻璃碎片和臉上的傷口。」陸駁一邊仔仔細細的給白哲消毒上藥, 一邊凝重道:「現在是關鍵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趕緊下樓給老爺打電話,讓魏家的私人醫生立馬來一趟, 記得叮矚他帶上破傷風針!」
「好好好! 」劉嬸兒想起昨晚魏國華對白哲的態度,扭頭就往樓下跑,結果剛到客廳,門鈴響了!
別墅區安裝的都是無線可視對講門鈴,劉嬸兒想不到這個時候誰會來,又急著打電話,孰輕孰重自是不用比 較!
她無視不斷響起的急促叮鈴聲,找出魏國華的號碼就撥了過去。
那頭接的很快,劉嬸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等得到對方的肯定答覆後,這才掛 了電話按下視頻鍵。
出現的竟然是顧思陽心急如焚的臉!
劉嬸兒一愣:「您是白少爺的朋友?」
「阿哲怎麼樣?快開門!」
「好! 」顧思陽昨天才來過魏硯家,劉嬸兒還是認得出來的,當即不作猶豫,給他開了門。
顧思陽火速鑽回車裡,一腳油門開了進去,臨走還不忘狠狠瞪了眼保安!
保安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得了頂頭大BOSS的盼咐,以前進出是刷門卡,現在甭說門卡和陌生車牌號了, 直接是刷的臉!
只要是不熟的面孔,除了登記,還得要業主親自認領開門才行,生怕混進狗仔和記者!
怨言當然多的是,但在這別墅區住的都是有素質的人,頂多在心裡逼叨幾句再順道甩幾個眼刀子,物業一切 以魏硯的利益為上,執行起來半點不敢有差池。
顧思陽把車開的飛快,一分鐘後就一腳剎車停在了大門口!
劉嬸兒早候在了玄關處,見狀立馬迎了上來,急道:「先生,您快去看看白少爺吧,他情況不太好!」
顧思陽心口砰砰直跳,連鞋都沒換就往樓上跑!
陸駁不敢動白哲臉上的傷口和被玻璃嵌進去的手背,只敢處理其餘被抓傷的地方,萬幸的是身上的傷口沒有 開裂,但處理起來也頗為麻煩,才處理了一小半,地上就堆滿了染血的脫脂棉,酒精碘伏繃帶倒幾乎用了大半! 「阿哲!」顧思陽通紅著眼衝進洗手間,一見到白哲的模樣,心口霎時被揪痛的厲害!
第101章 未來兒媳不太好......
陸駁聞言,手上動作不停,只稍稍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繼而重新低下頭,一聲不吭的專心給白哲處理傷
□。
劉嬸兒見顧思陽就呆呆愣愣的杵在那兒,明明是一大老爺們兒,下一秒就好像要哭出來似的,她忍不住抹了 把濕潤的眼角,歎著氣低聲道:「先生,您也看到了,白少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早起來就反鎖了房門在裡頭朝 著自個兒撒氣,我們實在是勸不住,陸伯迫不得已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這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顧思陽緊緊抿著已然泛白的唇,神色恍惚的走到白哲身邊,突然半跪著伸出手輕輕摩挲著他被血漬浸染成暗 紅的眉骨,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阿哲......」
顧思陽後悔了。
後悔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默認了白哲和魏硯在一起!
陸駁手上動作頓了頓,忽然朝著劉嬸兒道:「電話打了嗎?老爺那頭怎麼說?」
「打了打了!老爺說他會盡快叫醫生趕過來!」
「那你去下邊兒候著,人來了就馬上帶上來!」
劉嬸兒點了點頭,依言下樓候人去了。
陸駁見她走了,抬起手肘擦去額頭不斷滲出的汗珠子,雖是在問,口氣卻萬分篤定道:「顧先生,白少爺這樣 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吧?」
顧思陽心下怔忪,原本是詫異於對方竟然知道他的姓,結果等聽到接下來的一句,他渾身一僵,就像被硬生 生釘死在了原地!
「......魏、魏總把阿哲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大少爺只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著白少爺,其餘的沒有細說。」陸駁搖搖頭無奈道:「我是猜的。」
顧思陽僵硬的伸手揉了把臉,突然神色頹然的跌坐在地上,沉默半響後深吸一口氣,他這才啞著嗓子艱難 道:「你猜對了,在Y市受傷住院的時候,有過一回。」
陸駁於心不忍道:「要是我再沒猜錯,白少爺之前應該接受過心理催眠類的治療吧?才從Y市回來,大少爺就 急著把人接到家裡住,恐怕是擔心白少爺的病情吧?」
「阿......治療? 」不知道是陸駁的話戳到了顧思陽的哪根神經,他驟然冷笑一聲,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諷刺
道:「果然是在魏硯身邊跟久了的人,倒是學了幾分他的小聰明!你猜的半點不差,你家那位大少爺可是煞費苦心 的很!阿哲第一次發病的當晚就連夜從國外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來!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後會寸步不離的照顧阿 哲!結果呢?你看看現在他成了什麼樣!依我看,魏硯的保證就像放屁!老子傻了才會信他!」
「顧先生,您先別急著激動。」陸駁擔憂道:「當務之急除了處理白少爺的傷,還是再想想他現在這樣的崩潰情 緒該怎麼去穩定,我看他好像是不記得自己之前也發過病,等會兒醒了要是還那麼激動......」
「怎麼辦怎麼辦?能怎麼辦? 」顧思陽心生煩躁,口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你以為心理催眠類的治療就是萬能 藥嗎?當時就是歪打正著!現在好了!全部功虧一簣!以後除了慢慢開導還能怎麼辦?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傷口......操!醫生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錢醫生來了!」劉嬸兒提著心跑上跑下了整整一個大早上,感覺自個兒的氣都快背過去了!
陸駁聞言,心底著實鬆了口氣,他以前雖學過醫,但說白了就是個江湖郎中似的半吊子!比赤腳醫生還差一 大截兒!
結果最先跑進洗手間的是魏國華!
他看見白哲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的第一反應實在滑稽了些......
呃,他家兒子給他找的未來兒媳婦不會得了狂犬病吧?!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一章比較短小?明天給乃們發個大長篇,吼吼?
第102章 爆炸性新聞!
其實也怪不得魏國華會生出這麼不厚道又離譜的想法,主要是白哲身上自虐般的抓痕太過明顯,讓人看著就 覺得□的慌!
這要是個正常人,誰會好端端的把自己抓成這樣?
魏國華浸淫商場多年,什麼樣兒的人沒見過?幾乎一眼就看出白哲八成是精神上出現了問題,卻打從心底裡 不願承認,只得尋個不著邊際的由頭來自我安慰。
「哎喲小伙子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讓人躺地上?趕緊的啊!把人抱床上去! 」都說醫者父母心,魏家的私人醫 生錢林跟著魏國華前後腳跑進洗手間,見狀急得兩撇山羊鬍都在抖!
顧思陽險些懊惱到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光顧著揪心,竟然犯渾到忘了這一茬!
小心翼翼的將白哲打橫抱起,他一個箭步就打頭衝進了房間。
餘下一撥人風風火火的緊跟在他身後,然後全給聚攏在床邊紮了堆!
臥室裡仍舊一片狼藉,被莫名推搡到最後的錢林差點讓碎片戳了腳!
他扶正鼻樑上歪掉的老花鏡,一開口就沒好氣:「我說這裡到底誰是醫生啊?知道你們心急,但也不是這個急 法兒!散開散開,別圍著了!和病人搶空氣盼著他早嗝屁還找我來幹什麼?」
---撥人被懟的啞口無言,瞬間散了老遠!
錢林無奈的坐到床邊,解下背著的醫藥箱,繼而俯下身近距離查看了一番白哲的傷勢,饒是他行醫多年,也 免不了心驚。
左半張臉已然是毀了。
「臉上的傷口需要重新縫合,來個人,幫我拿著手電筒。」
「我來! 」顧思陽立馬竄了過去!
「拿穩了,手別打晃! 」錢林把需要用到的器械一一消過毒擺好,接著手法利落的開始給白哲縫傷口。
顧思陽看得心驚膽戰的,後背一水兒都是冷汗!
錢林既然能成為魏家的私人醫生,醫術自然沒的說,沒一會兒就處理好了白哲臉上的傷,他放下剪刀,拿出 一把小鑷子無語道:「小伙子,臉別照著了,照他手背!我把玻璃碎片取出來。」
顧思陽整個人都快恍惚了,精神幾乎同樣處於崩潰狀態!
他看不得白哲這副樣子,除了揪心的難受,還有無邊的後怕......
可越是怕越想看,惟恐移開一個眼神,白哲就會出什麼意外,到最後思維簡直是分裂的!
陸駁著實看不下去了,上前搶過他手裡的電筒,措辭盡量委婉道:「顧先生,還是我來吧,您這樣怕會打擾錢 醫生。」
顧思陽這才發現自己手抖得像得了羊癲瘋!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了過去,在錢林小心的給白哲處理傷口的檔兒,在場幾人幾乎個個繃著呼吸,緊張到眼也 不敢眨,似乎連空氣都是凝滯的,於是當咚咚咚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時,一個接一個的全被嚇了一跳!
「......」司機小吳站在房間門口,一臉尷尬。
魏國華扶著額頭緩出口氣:「不是讓你在車裡等著嗎?上來做什麼?」
「老爺,抱歉。」小吳窘迫的走到他身邊:「您剛才走的急,把手機給落車裡了,公司來過電話,好像有重要的 事情找您,我怕誤了您事兒,所以......」
接過對方遞來的手機,魏國華皺了皺眉,進洗手間回電話去了。
小吳撓撓頭,滿帶歉意的朝幾人欠了欠身,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瞄到隔壁的書房門大開著,回頭看了眼臥室,見顧思陽他們正背對著自己,只一門 心思的將注意力放在白哲身上,一下就閃身進了書房!
劉嬸兒可能當時心急大意,保險箱雖然收拾好了,門卻沒關!
小吳抿了抿唇,『咕咚』一聲嚥下一口睡沬,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等魏國華打完電話從洗手間出來,錢林正好利索的給白哲包紮完最後一道傷口,他抬起頭長吁口氣,心力交 瘁道:「去打盆熱水給他擦擦身子,換身衣服吧,應該沒事了。」
劉嬸兒眼眶哭紅得活像一雙兔子眼兒,聞言立馬打水去了,嘴裡還不停碎碎念著謝天謝地。
「阿哲!」顧思陽急忙撲到床邊,還險些撞翻了錢林的醫藥箱!
「悠著點兒!要撲往另一邊撲!」錢林無語的護好箱子,拿出事先備好的針管,麻利的裝上針頭抽出藥水,直 接就打算往白哲手臂上扎!
顧思陽見狀,條件反射的吼道:「你幹什麼?」
「幹什麼?打破傷風針! 」錢林簡直要朝他跪了,扎心道:「小伙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麼?眾目睽睽之下我還能 下黑手不成?讓開啊!」
「......不、不好意思。」顧思陽訕訕的讓到一旁。
陸駁搖了搖頭,甩著發酸的手臂從衣櫃裡拉出了白哲的行李箱找衣服,暗自慶幸行李箱沒遭殃。
魏國華見他打完針,蹙眉道:「老錢,人怎麼樣?」
錢林瞬間明瞭他的言外之意,無奈道:「傷口處理的及時,暫時沒什麼事兒,但精神方面我說不好,鎮定劑的 作用快過了,具體還得等人醒了再看情況,不過看他這樣,情況估計不會太樂觀,我建議還是請個心理醫生比較 好,一那個就使用鎮定劑也不是辦法。」
顧思陽神色灰暗,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魏國華歎了口氣,道:「老錢,你先留在這兒以防萬一吧,我公司有事兒先走了,有情況記得給我打電話。」
錢林應下了。
偷摸進書房的小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房門口,眉宇間看不出任何異樣,見魏國華出來,恭敬道:「老爺,現 在回公司嗎?」可他背在身後手卻不斷打著輕顫!
「嗯。」魏國華恢復了嚴肅,板著臉叮囑道:「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就當沒看到,記住了嗎?」
小吳連忙保證:「記住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走吧。」
劉嬸兒端著一盆熱水回到房間,自覺的把水盆給了顧思陽:「先生,您來吧。」
「謝謝。」顧思陽擰乾毛巾,萬分小心的給白哲擦身子,清澈的水沒一會兒就被染成了淡紅。
他死死咬著下唇,心被揪的生疼。
陸駁找出一套睡衣放在床沿,走到劉嬸兒身邊小聲交代道:「你去把洗手間打掃一下,臥室我來清理。」
「那碎掉的鏡子怎麼辦?要不要買塊新的給換上?」
陸駁想了想,突然道:「把家裡所有鏡子都拆下來扔了。」
劉嬸兒小心肝一顫,苦著臉糾結無比:「現在也不方便叫人來家裡拆,我這一把老骨頭哪折騰的動?」
「......那你去找找有沒有以前裝修用多餘的牆紙什麼的,把鏡子貼起來照不到人不就行了?」
劉嬸兒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錢林收拾好醫藥箱,又去洗了個手回來,恰巧聽到兩人的對話,抬手揪了一把自己的山羊鬍,若有所思。
「阿哲?」
顧思陽正幫白哲擦完身子後換乾淨睡衣,突然察覺他眼皮顫了顫,趕忙給他扣上最後幾粒紐扣,試探著叫了 他一聲。
錢林立馬湊到床邊:「怎麼樣?可是醒了?」
「阿哲?」顧思陽一臉緊張的又喊了他一聲,生怕他還沒清醒就會失控!
白哲的面龐蒼白到幾乎泛著透明,眼皮顫了許久才費力的睜開,眸中一片茫然。
「白少爺? 」劉嬸兒和陸駁房間也不收拾了,圍到他身邊擔憂的看著,心裡和顧思陽生出了同樣的想法,甚至 做好了隨時按住人的打算!
光是折騰一回就搞出這麼大的陣仗,要再折騰一回,不得真去了半條命?
「阿哲?你覺得怎麼樣? 」顧思陽見他睜開眼,勉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然後問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還 記不記得我是誰?」
錢林三人著實有些無語。
白哲皺了皺眉,無神的雙眼漸漸恢復了清明。
他想開口說話,奈何喉嚨乾澀的厲害,渾身上下更是痛得像被車碾過似的!
「先別急著說話,暍點水潤潤嗓子。」錢林忽然跟變戲法一樣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保溫杯,還是自帶吸管兒 的!
白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艱難的咬住管子暍了幾口。
錢林笑問道:「甜不甜?我放了鹽。」
「......」白哲其實暍不出昧兒,但就是想笑,結果對方又道:「千萬別笑啊,不然不小心扯到傷口你肯定會
哭。」
「晤......謝謝......」
錢林暫時放了心,放下杯子後朝顧思陽點了點頭,意思再明瞭不過,白哲現在的精神狀態是穩定的,但別再 問出什麼白癡問題來。
然而顧思陽就和那個白癡問題卯上勁兒了,再次開口道:「那個,阿哲,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你是暴發戶。」白哲眨了眨眼,輕聲道:「陽陽......我沒失憶......都記得呢......」
顧思陽臉色驟然一白,腳下還忍不住打了個趔趄!
陸駁歎了口氣,拉過劉嬸兒繼續收拾去了。
白哲卻急道:「陸叔!」
「白少爺!陸叔在在在!在呢!有什麼要盼咐的您說! 」陸駁聞言,火速折回床邊!惟恐一個慢了讓白哲急而 生躁,那就妥妥的完了!
錢林看著他無意間露出的狗腿子模樣,心裡不厚道的發了笑。
白哲突然覺得挺尷尬的,低聲問了句時間。
「現在是......白少爺,快十點了,您是不是餓了? 一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劉嬸兒,哎呀你別收拾了!快把
早飯去熱一熱端上來!記得拿勺子!」
白哲張了張嘴,半響後費力道:「我不餓......陸叔,阿硯回來了嗎?」
陸駁一下消了音。
「......大少爺還沒回來。」
白哲咬著蒼白的下唇,繼而垂下眼簾怔忪道:「沒回來就好......你和劉嬸兒趕緊把屋子收拾一下......別告訴阿
硯今天早上的事情......」
「好......,,
其實就今天這一早上,不僅家裡因為白哲的事兒鬧翻了天,魏硯的記者發佈會現場同樣沒好到哪裡去!
原本只打算半個小時就結束的發佈會,到最後竟然拖到了十點多,三人都沒順利脫身!
黎生抬手看了眼時間,他就坐在魏硯左邊,一下就瞄到他家魏大BOSS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手背全是亂跳的青 筋!
說白了,黎生清清一大早聯繫的媒體就A市的幾家主流,然而魏硯是誰?那可是整個A市男女老少時刻關注的 焦點人物,光是一張側面照就吸引了一大票顏值爆表的『白骨精』衝進恆居,現在終於露臉了,那還不得瘋?
尤其即將要宣佈的是魏硯正式『脫單』的消息!
於是考慮到他在A市的『人氣』,黎生特意將發佈會現場設在了A市的五星級酒店最大的禮堂裡,還沒到九點, 台下就已經擠滿了聞風趕來的各大報刊電台的記者,放眼望去,簡直熙熙攘攘一大片!
這還不算巴巴的杵在外頭想一睹魏硯真容的廣大吃瓜群眾!
黎生在凌晨接到某人永遠不分時間的電話後就連夜讓公關部總經理從被窩裡起來趕稿子,把各種記者可能會 問到的刁鑽問題一一羅列商討了一遍,然後再附上各種圓潤的解答,結果他家魏總看都沒看就給丟在了一旁,直 接到點就上台!
作為陪同以及關鍵時刻插腔打掩護的黎生和公關部總經理董心容只得嚥下嘴裡的一口老血,冒著被閃光燈刺 瞎眼的危險,一塊兒上了台。
兩人一致覺得魏硯出場這麼草率,保準會出意外!
意外果然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還是挺順利的,記者會就那麼幾個環節,先由黎生這個前助理現司機表明主題,簡短講了 些無關痛癢的感謝話,魏硯就坐在兩人中間,癱著臉不發一言,除了記者們拍照快拍瘋了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然後就是由魏硯進入主題,宣佈和楊夢溪正式解除婚約,徹底撇清了雙方持續八年多的關係,澄清外面亂飛 的『地下情人』說法純屬謠言,順道又提了嘴『金陵國際』日後的發展。
當然,以上都是次要的,最後的記者提問環節才是重頭戲!
一開始記者們顧慮魏硯身後的魏家,提的問題比較中規中矩,畢竟人身份擺在那兒,之前的窮追猛打不過就 是對他一直不願露面的一種不甘心,現在人都出來澄清了,再死死揪著不放就過分了。
魏硯也耐著性子避重就輕的答了,看看時間差不多,就打算退場了。
結果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作死的,直接往現場扔了個爆炸性問題!
「魏總可先別急著走!我得到一個消息,聽說您跟楊小姐解除婚約,是因為發現自己是個同性戀!請問是真的 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發佈會現場瞬間曄然,妥妥的像是掀了鍋!
一片質問聲吵嚷聲鋪天蓋地的砸到台上!
黎生和董心容被砸了個措手不及!兩人嘔心瀝血熬了大半個晚上,絞盡腦汁去想記者可能會提的習鑽問題, 誰料一上來就問這麼勁爆的!
兩位救場人員再次一致表示,完全沒想到啊喂!
這可是現場直播啊喂!
電視機前不出所料,也同樣炸鍋了!
黎生做賊心虛的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魏硯,見他臉上面無表情的,立馬對著話筒否認道:「不知道這位大哥從 哪兒得來的消息,實在是無中生有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那......」
「我在問魏總,又沒有問你,幹嘛這麼急著幫人去撇清? 」剛扔炸彈的記者不客氣道:「魏總,請您正面回 答!」
魏硯微微瞇了瞇眼,皮笑肉不笑道:「這個問題屬於我的個人隱私,我有權利拒絕回答。」
「魏總這話就說的好笑了,您是一個公眾人物,說的直白點兒,捂得住的才叫隱私,摀不住可就另當別論 了!」
董心容一直保持弧度的嘴角一收,道:「這位先生請注意一下您的情緒,不要太激動。」
「那就請魏總正面回答!您跟楊小姐解除婚約,是不是因為發現自己是個同性戀!」
一直揪著魏硯不放的記者態度依然強硬又囂張,看樣子是半點不懼在他身後撐腰的魏家!
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黎生忽然覺得這人真相的不能再真相了......
魏硯心裡惦記著白哲,實在不想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乾脆站起身,拿過話筒就篤定道:「那我就正面回答 你,不是! 」然後轉身就打算離場。
但那記者態度硬氣的很,顯然是有備而來。
「魏總就這麼走了,怎麼看都像在心虛逃避啊,不知道在場的各位有沒有興趣瞧瞧我手裡的這幾張照片?當然 了,拿出手機打開微博也可以,按現在的熱度,怕是沒多久就能上頭條了!恭喜魏總,您這回可算是全國出名 了!」
黎生心下咯登一跳,和董心容對視一眼,急忙拿出手機刷微博!
果不其然!
照片是□一個名叫『文萃週刊』的官方微博最先發出的,轉發量才短短幾分鐘就破了千萬!
黎生臉都黑了,這要是沒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打死他都不信!
「魏總......您自己看吧。」
------------------------作者有話說-----------------------
昨天說的大長篇奉上?話說現在還有多少小可愛在追文呢?是不是都沒了?不然偶為什麼總收不到乃們的推薦 票呢? TAT淚奔......
第103章 楊家的意圖。
魏硯沒有立馬接過黎生遞來的手機,只神色鎮定的重新坐了下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卻用力緊捏成拳!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這樣的狀況,他若是再不管不顧的離場,相當於是坐實了心虛逃避這一說辭。
其實在上流圈子裡,有錢有權的人多多少少有點那方面的特殊小癖好本來無可厚非,更甚者你來我往送送小 情兒什麼的再正常不過,然而私底下的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兒,要真給捅破了直接放到檯面上來,就是另一回事兒 了。
一度陷入尷尬的場面在記者們看完照片後毫無疑問的再一次炸了鍋!
「魏總!您剛剛雖然否定了您是同性戀這一個說法,但現在有照片為證!上面清清楚楚的拍到了您和一位男子 姿態暖昧親密!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
「魏總!您之所以和楊小姐解除婚約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位男子?! 」
「可否能請魏總透露一下他的身份?您和他交往多久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A市哪家的少爺?楊小姐是 否知情?」
「中嘉老總對您要解除婚約的事情一直都未表態!也沒有出來做任何聲明,我聽聞最近『金陵國際』的項目一直 在擱置階段!魏總您這樣單方面的撇清關係,是不是證明你們雙方已經徹底撕破臉了?! 」
「『金陵國際』您投資了那麼多資金,這麼大的一個項目您不擔心會賠的血本無歸嗎?! 」
現場的記者們那張嘴簡直就像一把把不帶鞘的刀子,說話快速又犀利,一邊質問一邊等著魏硯作答!
黎生和董心容兩位救場人員看著始終沉默的魏硯,糾結又心急到滿腦門子都是汗!
「各位記者朋友們請稍安勿躁! 」黎生忍不住打斷道:「有什麼問題請一個一個問,你們一下問這麼多,我們魏 總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好了。」
他在桌下拉了一把魏硯,強硬的把手機塞了過去!
微博上的照片已經被黎生打開放大了,魏硯面無表情的低下頭看一眼,結果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照片上的確是他和一個男人的親密合照,然而問題是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白哲!背景模糊,男人的臉也拍的 模糊,拍攝的角度還極其刁鑽,一眼看去暖昧至極!
黎生知道魏硯肯定扎心了!
這幾張照片顯然就是假的,卻沒有一點PS的痕跡,更何況裡面的男人連他都不認識!
「就憑幾張照片而已。」魏硯終於開了腔,語氣嚴肅道:「壓根就不能斷定我的性向,至於『金陵國際』的擱置, 是因為恆居正在找新的合作建築公司,不久就會重新啟動。」
董心容立馬接口道:「正如我們魏總所言,各位應該也已經明白了。現在都快十點半了,我們魏總工作繁忙, 還請各位能體諒。」
一間色調清冷的辦公室裡,一個中年男人正端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神情戲謔的看著面前的電腦,裡面不期 然的傳出魏硯繃緊的聲線。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嘴邊深重的法令紋令他原本忠厚的面相帶上了一絲刻薄,渾身 還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來人沒有敲門就這樣闖進來,讓男人眉眼間生出幾縷顯而易見的不快!
「爹地!」
結果在聽到對方清脆而又略帶抱怨的聲音時,男人的臉色頓時柔和下來,勾著嘴角笑問道:「溪丫頭,你怎麼 來了?」
楊夢溪踩著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拎著包包噘著嘴,一進門就把包扔進了沙發裡,然後走到楊誠身邊瞋怪 道:「爹地啊,我看到電視了,我說你是不是又背著我搞別的小動作了,幹嘛大費周章的讓人弄一些沒用的照片去 子凌的發佈會現場搗亂?我不是都把他出櫃的視頻給你了嘛?」
楊誠合上電腦,轉身輕輕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無奈道:「傻丫頭,一大早就因為這個事情不高興?」
「不然呢?我現在都快恨死姓魏的那一家子了!」楊夢溪扁扁嘴,眼眶有些發紅:「我等了子凌八年多!他要是 找了別的女人我心裡倒能想得開一點,結果他偏偏要去找一個已經毀了容的男人!還停止了和你公司的合作!這 讓我們楊家的臉往哪兒擱?簡直太過分了!」
楊誠忽然聞到楊夢溪身上有一股酒氣,瞬間就板起臉呵斥道:「小溪,你昨晚又去泡吧了?」
「哎呀爹地!」楊夢溪吐吐舌頭,搖著楊誠的胳膊撒起了嬌:「我這不是心情不好嘛!還不准我出去暍個悶酒 麼......爹地!你還沒回答我呢,幹嘛要大費周章的弄這些沒用的照片? 『文萃週刊』的記者不是已經拿了你的錢
嗎?為什麼不直接讓他把視頻發出去?」
「你啊,別把魏硯想的那麼簡單!」楊誠歎了口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問你,你到底還想不想著和魏硯 結婚了?」
「這......」楊夢溪神色一垮,噘著嘴躊躇半響,這才點了點頭,委屈道:「可是子凌......」
她說是說恨死了姓魏的這一家子,可心裡終究有著不甘心!
「那就看爹地的,你就安心等著做新娘子吧!」楊誠倒也知道自家女兒的小心思,見狀勾起了一邊唇角,眼神 中卻透出一股子深不見底的陰鸞與狠厲!
魏硯見時間都快中午了,心裡實在放心不下白哲,匆匆結束了一團亂的記者發佈會,從禮堂後台的安全通道 快步走往停車場。
黎生和董心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魏總!等等! 」黎生慌慌張張的掏出兩頂鴨舌帽:「我猜現在停車場八成已經被記者和閒得發慌的吃瓜群眾給 堵滿了,讓董經理開車送您回去,我去引開注意!還有還有,我倆的衣服也換換!」
「好!」魏硯戴上帽子,又匆匆和黎生換了衣服。
三人過來時開了兩輛車,為了防止被狗仔記者活埋,全是低調到不能再低調的大眾,是董心容一早從租賃公 司租來的!
停車場裡果然擠滿了人,熙熙攘攘的好不恐怖!黎生嚥下嗓子眼兒嘔出的一口老血,戴好帽子,穿著魏硯的衣服就低下頭跟衝鋒陷陣似的跑了出去!
「是魏總!魏總出來了!」
「魏總您好!能耽誤您幾分鐘時間接受一下採訪嗎?請問您真的是同性戀嗎?!魏總!」
「魏總!魏總!請您等一等!請問能跟你合一個影嗎?! 」
於是黎生在前面瘋了一樣撒丫子狂奔,身後曄啦啦的跟了一窩蜂的人!場面簡直混亂到驚心動魄!
「臥槽!」黎生跑到車邊,打開門就利索的鑽了進去,關門鎖門可謂一氣阿成!
結果下一秒,整輛車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密不透風!
黎生躲在駕駛室裡,一臉驚恐的埋下頭,欲哭無淚!
董心容默默為他默哀一秒鐘,然後和魏硯快速上了另一輛車,一腳油門就竄出了停車場!
「我的天吶,這群人是磕了興奮劑吧?魏總,您現在回公司嗎?」
魏硯摘下鴨舌帽,看看時間後繃著臉肅穆道:「去『楓橋水岸』,你下午記得和黎生交代一句,我接下來這幾天 可能抽不出空去恆居,通知所有部門經理和高層,今天晚上八點召開視頻會議。」
「好的魏總。」董心容將魏硯送到『楓橋水岸』後就急急忙忙回去了,一場發佈會就被爆出這樣的醜聞,作為公 關部總經理,她必須想法子阻止事態進一步升級,記者們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太過駭人,絕對不能任由他們亂寫, 不然就都以為他們恆居好欺負!
魏硯一下車就立馬開門進屋,見到劉嬸兒正在廚房張羅午飯,脫下外套問道:「阿哲起來了嗎?」
「大少爺您可回來了!」劉嬸兒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繼而勉強扯出一抹笑:「白少爺已經起了。對了,他朋友 顧先生來了,老爺好像挺擔心他的傷勢,今兒一早還讓錢醫生過來瞧了瞧,都在臥室裡陪著白少爺說話呢。」 顧思陽來了?
魏硯蹙眉走上三樓,推開半掩著的臥室門,立馬就發現房間裡少了許多擺設,見白哲正靠在床頭,顧思陽、 錢林、陸駁三人就圍在床邊。
「阿硯? 」白哲看見魏硯走進房間,忽然笑著下床撲進了他懷裡,把頭抵在他肩窩上親暱的蹭了蹭:「你回來 啦?」
「嗯,回來了。」魏硯伸手攬過他的腰,旁若無人的低頭在他額間輕輕印下一吻。
錢林猝不及防被撒了一嘴狗糧!
顧思陽神色恍惚了一瞬,然後瞬間拉下了臉!
「魏總,有時間嗎?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陽陽......」白哲糾結道:「有什麼事兒吃完飯再說吧。」
「就幾分鐘而已。」顧思陽卻固執道:「耽誤不了吃飯!」
「去書房聊吧。」魏硯拍拍白哲的肩:「你再去床上休息一會兒,錢老,麻煩你還親自跑一趟。顧總,走吧。」 白哲咬著下唇,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只覺心下慌亂,不由自主的就想跟上去。
第104章 用拳頭說話!
「白少爺! 」陸駁突然出聲喚道:「您還是聽大少爺的話,先回床上歇會兒吧!」
白哲往門口走的腳步一頓,結果下一刻就聽到隔壁書房傳來『彭』的一聲響!聽著像是沙發倒地的聲音!
「阿硯!陽陽!」白哲驚愣一瞬,等反應過來後便急急忙忙直奔書房!
「白少爺!」陸駁立馬將人攔在臥室門口,然後朝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陸叔!我們快去看看啊!他們好像打起來了!不是說只是聊聊而已嗎? 」白哲眼眶都快急紅了!伸手就想把 人搡開!
「不管是怎麼樣一個聊法,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們說清楚的好,您摻和進去只會讓情況更糟糕!」陸駁身姿挺的 筆直,擺明了不打算讓!
錢林站起身,也跟著一塊兒幫腔:「小伙子你就別擔心了,兩個大男人嘛,衝動起來動個手其實挺正常的,更 何況該有的分寸都會有,頂多傷個筋動個骨什麼的!我有祖傳金瘡藥,今天擦保準明天就好!」
陸駁聞言,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他見白哲仍舊一臉擔憂,只得好聲好氣的勸道:「白少爺,您還是安心吧,不 會有事兒的。」
「可是......」白哲張著嘴猶豫半響,到底還是消了音,心底卻始終有股徘徊不去的焦慮。
而書房裡,兩人果然二話不說就莫名開了打!
顧思陽估計是早沉不住氣了,跟著魏硯一踏進書房就把門重重反手一關,抬起腿就毫無預兆的一腳踹在他背 上!
魏硯猝不及防,忍不住踉蹌著往前趔趄了好幾步,一個不慎就絆倒了一張單人沙發!
對方那一腳八成使盡了全力,他一時竟連腰都直不起來!額頭頓時密密麻麻的滲出了一層冷汗!
但顧不上後背刺骨的痛意,魏硯幾乎是在被踹的同時就反應過來,甚至連身形都沒來得及穩住便藉著腳步沙 發的力道,如一隻迅猛異常的獵豹般衝向顧思陽!
右手緊握成拳,結結實實的轟在他小腹上!
「操! 」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扭曲,顧思陽狠狠咬了咬牙,趁機一把揪住魏硯的衣領,提起膝蓋就卯足了勁兒往 他肚子上頂!
魏硯琥珀色的瞳孔內驟然凝聚起深不見底的冷意!
他用力扣住衣領上的手腕,又迅速格擋下對方的膝蓋,口氣冷厲道:「顧總,這就是你所謂的單獨聊聊?」
「你說呢?我勸你最好別藏拙,不然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顧思陽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他的鉗制,突然後退 一步擺開了架勢,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
「阿......我原來還以為顧總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會幹背後偷襲的事!」魏硯輕飄飄的嗤笑了一聲,然後同
樣神色凜然的擺開了架勢,週身氣勢渾然不輸於對方!
「放你的狗屁!」誰料顧思陽猙獰著臉,火得當即口不擇言!
「我這樣就算背後偷襲?不算正人君子?魏硯!你覺得你自己就正了?!我看你的責任感都拿去餵狗了!明明 答應了我會好好照顧阿哲!結果呢?都他媽是放屁!」
魏硯緊緊抿著唇,脖頸間抑制不住的鼓起一根一根青筋!
「沒話說了?老子老早就看魏子然不順眼了!現在看你也礙眼,乾脆新仇舊帳在今天一塊兒和你們姓魏的算 算!」
魏硯咬牙切齒道了句奉陪!
氣氛霎時陷入了劍拔弩張!
電光火石間,兩人猛地暴跳而起,朝著對方就狠狠一拳揮了過去!
『彭,!
手背骨骼相撞的悶響聲迴盪在偌大的書房裡!光聽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兩人就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你一拳我一腳的幾乎打紅了眼!各自一副鐵了心想要了對方命的架勢!試 圖在一次又一次交鋒中擊敗對方!
可縱使再衝動,下手再半點不馬虎,兩人都沒有失了最後的理智,仍記得白哲還等在書房外,為了顧及著他 隨時可能崩潰的情緒,專挑不顯眼但最疼的地方招呼!
結果按著套路過招到最後竟然誰都討不了好!本想速戰速決的打算泡了湯,乾脆開始了毫無章法的近身肉 搏!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兩人都氣喘吁盱的厲害,下盤更是愈發不穩當,顧思陽逮著機會突然勾住魏硯的腳後 跟,頓時就將人壓倒在身下,邊狠命的往他身上打邊啞著嗓子低吼:「我今天就連魏子然的份一塊兒奉還給你!」 魏硯顯然不是個好欺負的,仗著絕對的身高優勢,一用力就讓兩人的位置掉了個個兒,捏緊拳頭就朝顧思陽 的肋骨處招呼!
「靠! 」顧思陽這回是真吃了痛,緊蹙起眉宇,一時間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大片大片的冷汗頓時濡濕了發 絲!
他險些以為自己的骨頭會被打斷,魏硯卻陡然停了手,喘著粗氣步履虛浮的率先站起身,然後冷著臉肅 道:「還打嗎?」
其實說白了,他身上的痛比起顧思陽來完全沒好到哪裡去!尤其是昨晚被打過的膝蓋,疼的幾乎沒了知覺!
兩人要再這麼折騰下去,誰都佔不了便宜!
「媽的!」顧思陽面色慘白的躺在地上,怔愣了不過幾秒,忽然像瀕臨絕望的困獸般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掐 著魏硯的脖子嘶吼道:「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為什麼從來不會為阿哲考慮?竟然還不計後果的在這種時候召 開記者發佈會將他推上風口浪尖!你難道不知道楊誠是怎麼樣一個人?要是被他知道阿哲的存在後果完全不堪設 想!而且楊夢溪長得也不算差吧?你他媽眼光到底是有多高?行!我就當你是個同性戀!但你想找個男人憑你的 條件只要勾一勾手指,哪個不是巴巴的等著上你的床?何必非阿哲不可?」
「何必非他不可? 」魏硯毫不留情的一把將他推開,想都沒想就果斷道:「因為我喜歡他!」
「我■H■你大爺的喜歡!你的喜歡還真他媽值錢!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護好他?!為什麼?! 」
顧思陽簡直要瘋了!
他心裡又恨又氣!
恨自己當初在丫市沒有保護好白哲,結果讓季默那個變態趁虛而入!氣自己明明喜歡的要死,卻顧及著那該死的兄弟情意一直沒勇氣說出那一句話!結果讓魏硯搶先了一步!
沒有身份,連吃醋都要把握分寸!
「'H■你大爺的喜歡? 」魏硯聞言,驀地深吸口氣,差點壓制不住心底翻滾起的滔天怒意!
「你有什麼權利和立場去質疑我對阿哲的感情?」
因為喜歡,所以他才鐵了心忤逆魏建榮,鐵了心要和楊夢溪撇清關係!只為了給兩人的將來鋪一條平坦的 路,他不希望白哲是個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不希望他終其一生都得不到至親的認可!
白哲已經毀了容,心裡的自卑自棄魏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這麼急著去處理好對於他自己來說無足牽掛 的身外事,然後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楊誠雖然奸詐狡猾,可是只要白哲相信他,他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扳倒那隻老狐狸!
不管做什麼,他最終只是為了給白哲一個安穩的家。
這樣的一份感情,他容不得別人對它有一絲一毫的置喙!
「立場? 」顧思陽氣恨的雙眼猩紅,下一刻就不管不顧道:「是!我是沒有立場!但是魏硯!我顧思陽今天就在 這兒跟你撂下一句話!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阿哲,但凡阿哲有了一丁點離開你的念頭!你們就休想再在一起!」
魏硯立馬篤定道:「不會有那麼一天!」
「阿......」顧思陽冷笑:「我和阿哲幾十年的兄弟,可比你瞭解他要多的多!你話也別說的這麼自滿,小心打了
你自個兒的臉!」
白哲焦躁不安的等在房間裡,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跳過去,都快半小時了也不見兩人出來,想到顧思陽又 是個脾氣暴躁的主兒,生怕搞到最後真讓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再一次就打算往門外走!
陸駁全程盡忠職守的守在門口,見狀苦著一張老臉為難道:「白少爺......」
「你既然不讓我去摻和,那就你去摻和!」白哲急的不行,突然打斷他伸手往陽台一指,半瞇著眼威脅道:「不 然我就從三樓跳下去!」然後作勢就要往陽台上跑!
「使不得使不得! 」陸駁惟恐他來真的,臉都嚇綠了,頓時妥協道:「白少爺您可別嚇陸叔!那這樣,我去敲個 門!看看他們『談』完沒有!」
「那還不快去?! 」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
結果陸駁還沒出房門,就見魏硯和顧思陽一前一後從書房出來!
「大少爺?大少爺您沒事吧?」
魏硯抿著泛白的唇,艱難的道了句沒事。
「阿硯!」白哲聽到動靜,三兩步衝到他身邊,二話不說就撩開他的衣服下擺查看傷勢!
魏硯急忙握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笑道:「這麼猴急做什麼?要看晚上給你看個夠,別擔心,我沒事的。」
第105章 出手幫忙。
「誰要看你了?你別在這種時候不正經!快點兒,我看看你傷的怎麼樣!」白哲氣惱得微微漲紅了臉,忍不住 在他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
魏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無奈道:「真沒事兒,我們先下去吃飯,下午不是還要去醫院看白師傅嗎?別耽擱 時間,走吧。」然後強硬的把人拉下了樓。
白哲見他執意不肯給自己看傷勢,只得撇撇嘴,暫且作了罷。
全程被忽略的顧思陽默不作聲的低垂著頭,臉色比之之前顯得愈發蒼白。
陸駁心下不忍,朝他欠了欠身,小聲詢問道:「顧先生,您要不介意......就一塊兒吃頓飯再走吧?」
「不用了,公司裡還忙。」顧思陽邁著沉重的步子下了樓,逕直就往門外走。
「哎?陽陽?你不留下來吃飯了嗎? 」白哲這才注意到他,急忙喊了他一聲。
顧思陽也不回頭,只擺擺手狀似輕鬆道:「不留了,公司裡事情多,忙的簡直像抽陀螺。阿哲,我姥姥一直惦 記你呢,你有空記得來蹭飯,拜拜!」
「哦哦,好! 」白哲叮囑道:「那你開車小心!」
顧思陽背對著他點了點頭,打開門走了。
陸駁正好帶著錢林從三樓下來,見狀難為情道:「錢醫生,讓您見笑了,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吧?先吃飯,我等 等去二樓幫您收拾一間客房出來,您就暫時擱這兒住下。」
錢林頷首,對此不置可否。
一頓中飯倒吃的還算平靜,就魏硯中途接到了黎生的電話。
黎生直到快十二點多才千辛萬苦的殺出重圍,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到恆居,結果就接收到了魏硯轉達給董心容 的話,剛吞回去的一口老血差點又噴出來!
魏硯雖然否認了他是同性戀的事情,但現在外頭都是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各種天馬行空的猜測幾乎席捲了 整個A市,報紙、網絡、電視輪番報導,董心容帶領著公關部忙的腳不沾地,到最後也沒有遏制住事態的進一步 升級,還間接的影響了恆居的股市行情!
董心容免不了猜測背後有人在搞小動作!
於是黎生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報告給魏硯,得了他一句『晚上開會的時候再說』 !
黎生只得盡力將事態按壓下去,等著他家魏BOSS晚上的指示。
等一頓飯吃完,魏硯拉著白哲就打算去仁德。
白哲對於外面的情況沒有到一無所知的地步,耷拉著臉擔憂道:「阿硯,要不我們過幾天再去看爺爺吧?現在 出去我怕又會被圍追堵截......」
「沒關係,找輛陌生牌號的車,低調點兒應該不會被發現。」魏硯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事情到了這一步, 他早猜到是楊誠在背後搞鬼,既然雙方已經撕破了臉,躲躲閃閃龜縮起來絕不是魏硯的作風!
「那......那多麻煩,對了!要不我讓4S店把我小熊貓送來吧!」白哲靈光一閃,突然感覺有些好笑:「那些記
者狗仔絕對想不到魏大總裁會開這麼一輛low的車出門!」
魏硯寵溺的揉揉他的頭:「好,都依你。」
魏國華讓司機小吳把他送到魏氏後隨口.交代了一句就下了車,一臉肅穆的坐電梯上了頂樓。
魏墨執拗的要待在基層,死活不肯被調到魏國華身邊,魏國華這兩天為了魏硯的事兒正煩著,乾脆也就撒手 不管了,隨他去折騰!
而談凌寒作為魏氏集團的小股東之一,果然大搖大擺的跟著來了,昨晚還信誓旦旦的說著督促,結果一扭頭 卻個狗腿子似的圍在魏墨身邊,慇勤無比的鞍前馬後倒水打飯干雜活,看得一幹員工眼都直了!
於是魏國華一進辦公室,就聽到助理給他匯報情況,明裡暗裡都透著不贊同!
談凌寒就在這時候沒敲門就闖了進來!
他不經意聽了一耳朵,輕飄飄的睨了一眼某助理,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沙發上。
助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立馬暗落落的退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談凌寒壓根就沒在意,只吊兒郎當的翹起了二郎腿,趕人:「大哥,借你個地兒我打幾個電話。你吃飯沒?沒 吃趕緊去吃!」
魏國華額頭青筋跳了挑,口氣生硬道:「吃過了。」
「我要和手下商談機密問題!你既然吃過了就再去吃一點兒!」
魏國華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斥道:「好好說話!再胡鬧就給我滾回去!」
「好吧好吧!我知道大哥你心情不好,但也別對著我發火啊! 」談凌寒無語:「我這不是正為了小硯的事兒『奔 波』麼?嘖,要不是看在小墨的面子上,我才懶得蹚這趟渾水!」
魏國華心裡終究是擔心魏硯和白哲,打開電腦瀏覽了一遍恆居的股市,蹙起眉宇認真道:「凌寒,大哥跟你說 句實話吧,魏家的事你向來插手的少,但你也知道我們家族的人大多都在經商這條道上,下面的人脈關係雖多, 真正能用得上的到底比不上你手下的,你在T市的勢力我多少也清楚一點,可以的話還是多幫幫小硯吧。」
「嗯? 」談凌寒挑眉:「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我不幫就說不過去了啊!等著,我問問T市那頭怎麼說,再看情 況調人,大哥你是不曉得,最近T市也亂的很!」
他想來想去,感覺這事兒還是得先找大飛小飛!
談凌寒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撥通了沈言飛的電話,結果仍然處於關機狀態,只得轉而試著打沈文飛的。
這回電話倒通了,結果對方一開腔就把他搞懵了!
「老大!我哥有沒有去A市找你?嗚嗚......老大啊!我哥好像背著我一個人跑了!我查了安檢和票站記錄,查
不到!我哥肯定不想被我知道,所以......老大,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老愛纏著他,從醫院回來後又逼著他給我做
飯,然後他覺得我煩了所以不要我了?」
「......」談凌寒懵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他沒來找我,算了,跑了就跑了吧,先別管他,你趕緊來一趟A市。」
那頭的沈文飛一怔,哽咽道:「報銷路費!不然我就去黑你的賬戶!」
「報銷報銷,肯定報銷! 」談凌寒覺得他怨氣好大,不停保證道:「你千萬別衝動!」
魏國華見他悻悻的掛了電話,問道:「怎麼樣?」
「等小飛來了查查情況再說,上午的記者會我看了,背後應該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至於是誰簡直不要太好猜, 但那隻老狐狸沒那麼容易扳倒,有必要我就讓人扛著傢伙過來一趟!」然後又一連往T市打了幾個電話提前矚咐了 ---聲。
魏國華嘴角一抽,頗有些無言以對。
談凌寒打完電話,正想著有空找魏硯商量一下,手機突然響了,還就是魏硯打來的!
「大侄子?」
「......小叔,你今晚抽空來一趟我家。」然後就掛了!
掛、掛了?談凌寒鬱悶的揣好手機,繼而站起身快步往門外走:「大哥,我就先下去督促小墨了,回見!」
魏國華忽然覺得把魏墨交給他,是個錯誤的決定!
其實作為魏家的司機,尤其是魏國華和趙舒的司機,工作時間是很有彈性的。
小吳等魏國華下車走後,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待看過後小心的按下刪除鍵,他已然很有把握的猜到魏國 華暫時應該用不到車,於是走出停車場便重新打了一輛出租車,不作猶豫就直奔A市四環。
Taxi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外。
小吳謹慎的四處張望了幾圈,確定沒人跟蹤,這才刷卡走了進去,然後鬼鬼祟崇的繞到了最後方的一棟六層 樓下。
結果突然和一個扎馬尾的女孩打了個照面!
竟是白穎!
小吳怔愣一瞬,腆著老臉笑了笑,邊走邊道:「你這丫頭今天又逃課了?」
白穎仍舊穿著校服背著書包,雙手插兜,聞言沒什麼好臉色:「今天週五,下午只有自習課。」
看樣子,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一直沿著昏暗的樓梯走到六樓,小吳壓低嗓門叮矚道:「這次別再像上回那樣說話沒個分寸,不然還得挨打! 幫著楊總做事好處多著呢,該給的不會少,你也不想你媽受罪吧?」
「......我知道了。」白穎低下頭,心有餘悸的應下了。
外觀老舊的樓層,裡面卻裝修的極為豪華,格局設計成了小型辦公室的模樣,從地板上鋪的地毯到各種擺設 一應俱全,幾乎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楊誠正坐在辦公桌前,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裡的一部手機。
白穎定定心神,跟著小吳走了進去。
「楊總,我們來了,不知道這回您有什麼吩咐? 」小吳一副低眉順眼的恭順樣兒,就差給人行大禮膜拜了!
「阿......速度還挺快啊......」楊誠頭也不抬,只彎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沒人跟著吧?」
小吳刷的流了一脊背的冷汗,連忙點頭哈腰道:「沒有沒有!您放心!絕對沒人跟著!」
第106章 這個傻帽現在是我藍盤友?
楊誠聞言,終於慢條斯理的放下了一直把玩的手機,然後拉開手邊的抽屜,從裡面甩出了一張鋃行卡。
小吳雙眼一亮,不消對方多說便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疊資料,畢恭畢敬的放到了辦公桌上,繼而搓著 雙手直勾勾的盯著那張卡!
他使勁嚥了嚥口水,討好道:「楊總,這是我偶然在魏硯書房裡找到的!您看看用不用的著!」
楊誠漫不經心的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擺擺手,似笑非笑:「小吳,你有心了,上次的事情辦得也不錯,卡拿 著去用吧。」
「楊總這是說的哪兒話! 」小吳立馬笑瞇瞇的把卡揣進兜裡:「我閨女兒的事兒可全靠您在裡頭周旋,我感激您 還來不及呢!又拿您的錢,我心裡都過意不去了!」
嘴裡說著假客套,手上卻做的另一套,他那一副貪婪的嘴臉,展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楊誠靠在椅背裡,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神色莫測。
白穎全程垂著頭不開腔。
「穎丫頭? 」楊誠忽然收了笑,問道:「我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
白穎咬著唇,沉默半響後低聲道:「我媽呢?」
「唉......」楊誠歎了口氣,狀似無奈道:「丫頭,不是做叔叔的說話難聽,你也不想想你媽媽是什麼性格,還能
委屈了自個兒麼?給了她一筆錢,這兩天去國外旅遊了,不過你放心,我的人看著呢,走不丟。再說了,你不也 看你哥挺不順眼的嗎?幫叔叔可相當於是在幫你自己啊......」
也不知道是楊誠放軟了態度的緣故,還是白穎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她這次沒作猶豫,點頭就應允 下了。
兩人在裡面沒待多久就一前一後出了這片老舊的小區。
小吳拿了卡,心滿意足又小心謹慎的打車回了魏氏。
白穎深吸一口氣,伸手攔了輛Taxi。
司機笑問道:「小姑娘去哪兒啊?」
「去......去仁德私立醫院!」白穎說了地址後快速鑽進車後座,突然抖著手從校服口袋裡拿出一隻錄音筆,連
按了好幾次才按准了某個按鍵!
她長盱口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後背早被冷汗濡濕......
而與此同時,白哲坐在小熊貓裡看著開車的魏硯,不厚道得止不住發笑。
讓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開這種車,著實是憋屈了!
儘管已經把駕駛室的座位間距調到了最大,魏硯踩油門和離合器的腿仍舊伸不直,腦門頂幾乎是挨到了車廂 頂部!
整個人活像一隻彎曲的大蝦米!
「咳咳......阿硯,你就委屈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白哲甩了甩手裡的兩頂鴨舌帽和兩副墨鏡口罩,打趣
道:「哎,我感覺你不當明星有些浪費資源了,看你現在多受『歡迎』?出個門要是一不小心被發現,後果簡直堪比 影帝級別的圍堵!」
魏硯實在是哭笑不得。
費勁的將車停到地下車庫裡熄了火,他忽然俯過去輕輕攬著白哲的脖子,很是親暱的在他肩窩裡蹭了蹭,小 聲道:「阿哲,對不起。」
「好好的,幹嘛要說對不起?」白哲一怔,斂了嬉笑的神色。
魏硯抬起頭,正色道:「阿哲,不管我以後做了什麼,你都要相信我。」
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內溢滿了鄭重和希冀。
白哲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頭:「我相信你。」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心裡是篤定的,不帶任何質疑的相信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白哲從來沒有想過,當初一念之差答應和魏硯在一起,往後需要為此付出多少代價。
兩人戴好鴨舌帽和墨鏡口罩,全副武裝的進了住院部。
小熊貓的後備箱裡有陸駁精挑細選準備好的幾樣禮品,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魏硯難得生了一絲緊張,連提 東西的手心都不知不覺滲出了汗珠。
「沒事的,我爺爺很好說話。」白哲安慰道:「這個時間大師兄應該也在。」
蘇木果然也提早來了,正坐在ICU外的椅子上發愣,見到白哲和他揮手打招呼,瞬間有些懵。
「你誰啊?」
「......」白哲拉下口罩,無語道:「大師兄,是我。」
「小師弟?」蘇木一臉莫名:「你怎麼打扮成這副樣子?呃,這位是?」
「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解釋。」白哲指著魏硯:「你見過的,恆居魏總。」
ICU外細數一圈總共也沒幾個人,魏硯乾脆摘下了墨鏡和口罩,朝著蘇木頷了頷首。
「魏總? 」蘇木疑惑了一瞬,突然睜大眼驚訝道:「我想起來了!要是我沒記錯,被小師弟你坑了三千萬買『天 道酬勤』的那個傻帽就是他!對不對?」
魏硯:「......」
白哲:「......」
「大師兄,你別亂說話!什麼傻帽不傻帽的!」
「魏總抱歉! 一時口誤!」蘇木連忙和魏硯握手:「魏總您可真是大好人,解了我們當時的燃眉之急,還百忙之 中抽空來看我師父!哎呀,怎麼還帶這麼貴重的東西?您還是拿回去吧!」
魏硯笑笑:「蘇先生客氣了,應該的,白師傅現在情況怎麼樣?」
蘇木憨憨道:「麻煩魏總惦記了,那個外國洋妞醫生說師父馬上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我正等著小師弟來辦手 續呢!」
白哲心累的扶著額頭,忍不住糾正道:「大師兄,我求你別再瞎說了,什麼外國洋妞醫生?人Angel是阿硯的舊識!」
「阿硯......? 」蘇木大腦混亂了 : 「小師弟,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你什麼時候和魏總關係這麼好
了?」
「嘿嘿......」白哲沒打算瞞著蘇木他倆的關係,一把摟住魏硯的胳膊,看看周圍沒人注意這兒,壓低嗓門小聲
道:「因為這個傻帽現在是我男朋友!」
蘇木:「......」
他妥妥的受了驚嚇!
「阿硯,趁著現在時間還早,我和大師兄去找主治醫師問一下轉病房的事情。」白哲捂著臉笑道:「你就別去 了,大廳裡肯定人多,省得你被認出來。」
「好。」
白哲拖著還處於驚嚇狀態的蘇木走了。
魏硯和顧思陽打了一架,身上仍在隱隱作痛,他坐定在椅子上,疲憊的抬手捏了捏鼻樑。
自從白哲在丫市受傷住院後,一連半個月,他幾乎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現如今楊誠那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就會搞麼蛾子,魏硯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是個人都熬不住。
於是現在週遭好不容易靜了下來,困意就忍不住上湧。
結果他才剛閉上眼沒一會兒,突然感覺有一個人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懷裡!
魏硯猛地睜開眼!
是一個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扎馬尾的女孩。
白穎?魏硯半瞇了瞇眸子,毫不猶豫的一把將人推開!
白穎被推開後穩不住身形,頓時摔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眼中霎時盈滿了淚水,滿臉的楚楚可憐。
「對、對不起!我來醫院的路上跑太急,不小心扭傷了腳,沒站穩......」
魏硯緊緊抿著唇,無動於衷。
「大哥哥......你能不能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一會兒?我爺爺就在這裡住院,我哥應該也快來了,他......哎? 」白
穎忽然興奮的喊道:「大哥哥你長得好像電視裡的人啊!對了!就是那個恆居的總裁!我聽我哥說他就在恆居上 班!他叫白哲,你認不認識?」
魏硯蹙眉。
白哲和白穎的關係一直不好,兩人怎麼會有聯繫?
「大哥哥,你就扶我一把好不好? 」白穎見他仍舊無動於衷,眼淚說來就來,撲簌簌的大顆大顆往下掉!
魏硯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得伸手把人扶了起來。
「謝謝大哥哥。」
白穎抹掉眼淚,破涕為笑,在椅子上坐定後自來熟的和魏硯聊了起來。
魏硯起先只覺得煩,但白穎卻偏偏挑著白哲初中高中時候的一些事兒來聊,很多都是他縱使去調查也查不到 的,他想參與卻又錯過的,專屬於白哲的那一部分往事。
「哎大哥哥,我哥你肯定認識!他那人唸書的那會兒性子特皮!老愛仗著自己身手好跑去和人打架,對方父母 隔三差五的就找到家裡來,把爸給氣的呀,結果他能連跑十條街不帶喘兒的......我記得有一回他竟然把人家裡養
的鸚鵡給偷了出來,直接拔了毛給烤著吃了 ......」
魏硯想想白哲那性子,這種事還真做的出來,忍不住勾起嘴角,問道:「還有別的嗎?」
「有啊有啊!我哥做的糗事兒多著呢!你聽我說啊......」
於是白哲帶著蘇木交代好轉病房的事情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魏硯和白穎正有說有笑的聊天!
他瞬間拉下了臉!
白穎正說的起勁,眼角餘光瞥見白哲,立馬搖著魏硯的胳膊笑道:「大哥哥你看!他就是我哥,你們認識 嗎?」
魏硯抽出手臂站起身,然而他剛打算走到白哲身邊,就聽到他板著臉果斷道:「不認識!」
第107章 初次見家長?
魏硯腳步一滯,斂著眉宇沒做任何反駁。
白哲走到白穎跟前,抱著胳膊居高臨下道:「我們不是說好這個週末見麼?你還來幹什麼?」
魏硯聞言,皺了皺眉。
「我......我昨天惹了爺爺生氣......」白穎支支吾吾道:「不放心......想著再過來看看......」
白哲無端端的感到不痛快,怎麼看怎麼不待見她,乾脆不客氣道:「爺爺現在挺好的,你還是早點兒回去 吧!」
「......好。」白穎垂下頭,嚅囁著唇低聲問道:「哥......那找房子的事兒你能再快點嗎?我怕......」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楊誠再來一次硬的!
莫名其妙的帶人闖到她家威逼利誘白哲和白雲海的下落,然而她媽這人就一門心思的鑽進了錢眼兒裡!估計 是想從楊誠手裡撈筆更大的而耍了回小心眼兒,結果兩人就這麼挨了一頓打!
不僅她媽被抓走,還逼她去接近白哲......
「對不起啊哥,我......」
「真是,哪來這麼多對不起?」白哲心裡頭煩躁了,口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幫你找總行了吧?」
「謝謝哥......」白穎得了肯定答覆,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然後一瘸一拐的往電梯方向走。
蘇木拉拉白哲的衣角,不忍道:「小師弟,我看她腳好像扭傷了,要不送她去看一下醫生吧?」
「要送你自己去送!」白哲沒好氣道:「再說了,誰曉得她是真扭了還是裝的?」
蘇木一時語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繼而疑惑道:「小師弟,我昨天忘了問你來著,這丫頭是怎麼找到師父住 的醫院來的?」
白哲抿抿唇,如實道:「陳倩倩之前來過醫院。」
「陳三八? 」蘇木驚訝:「她又是怎麼知道......」
「靠!」白哲心底一直有這個解不開的疙瘩,聞言火道:「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他吼完也不搭理魏硯,看時間快到兩點了,自顧跟著護士去換了無菌服就進了ICU。
轉病房的事情需要普通病房那頭做準備,白哲現在暫時不用操心錢的問題,挑的自然是VIP單人病房,等今天 的探視結束應該就能轉過去了。
魏硯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跟了上去。
「奇怪......好好的,小師弟哪來這麼大火氣啊......」蘇木不解的嘟囔了一句,趕忙也亦步亦趨的跟上。
病房裡,白雲海的氣色比之昨天好了不少,Angel做完每天的例行檢查,正巧在陪著他說話,沈媛則盡職盡 責的當著翻譯。
「魏總,您來了? 」沈媛見到一行三人進來,像是料到了魏硯會來一樣,臉上毫無半點詫異,只朝他露出一抹 得體的微笑,然後跟白哲打了個招呼:「白助理,下午好。」
白哲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Hi! yan,Haven』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M miss you very much! 」倒是Angel熱情的起身給了魏 硯一個很是親密的擁抱,竟然還奔放的和他來了個標準的法式貼面吻!
臥槽!白哲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心裡不斷咆哮著親上了親上了還真特麼親上了?!
魏硯竟然還特麼一臉配合!
蘇木感覺到白哲週身瞬間釋放出的暴躁和低氣壓,果斷選擇遠離!
他立馬繞到病床邊,擔憂的問道:「師父,您好點兒沒?」
「好多了,多虧了Angel醫生和小沈姑娘一直在照顧。」白雲海說著,頗為納悶道:「小哲,這位是?」
「不知道,不認識!」白哲一臉忿忿不已,語氣更是彆扭的緊!
「你小子又皮癢了是不是? 」白雲海心裡其實還是有數的,只納悶魏硯和Angel的關係。
「白師傅,您好,初次見面。」魏硯跟人打完招呼,把拎來的東西放到病床邊的櫃子上,然後略帶緊張的做了 自我介紹,末了解釋道:「Angel是我舊識,上次聽阿哲說您身體不好,所以我就擅自做主請她來了一趟國內,現 在看您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白雲海和蘇木恍然大悟!
沈媛識趣道:「白師傅,你們先聊著,我和Angel醫生就先出去了。」
「哎!好好,小沈姑娘啊,實在是辛苦你倆了......」白雲海等兩人走了,對著魏硯和藹道:「小伙子,難為你還
有心惦記著我這把老骨頭,我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你還是讓Angel醫生回去吧,雖說是朋友,但......」
「爺爺! 」白哲搬了幾把凳子到床邊,打斷他口氣生硬道:「你就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安心養身體就是了!這 人錢多的沒處去,花這麼點子兒純屬小意思!行了,都坐吧,站著也不嫌腰酸的慌!」
「......」蘇木乖乖的坐好,看出白哲肯定是生氣了,雖然不知道原因,可他絕不敢在這種時候觸他霉頭!
「小哲! 」白雲海忍不住斥道:「一開口就那麼沖人!你今天是不是掉火藥桶裡了?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閉 上!」
白哲扁扁嘴,板著臉坐到蘇木旁邊,打定主意不開腔了!
「白師傅,您別說他,阿哲就是個小孩性子,越和他嗆他就越上火。」魏硯笑了笑,從帶來的果籃裡挑出一個 蘋果慢慢削了起來。
白雲海輕咳一聲,忽然就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是頭一回見『孫媳婦』,還是一身量比起白哲來佔了絕對優勢 的『男孫媳婦』!
「那個......小伙子啊,我就托大喊你一聲小硯,不介意吧?」
「不會,您是長輩,應該的。」
「那你也別白師傅白師傅的叫了,就隨小哲喊我一聲爺爺吧。」
魏硯緊張歸緊張,但態度從始至終把握的禮貌而又穩重,聞言笑著叫了聲爺爺。
蘇木歪了歪腦袋,總覺得這發展有些奇怪,然而接下來的發展便更叫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白雲海思忖片刻,試探著問道:「小硯啊,不知道你家人曉不曉得這件事情?看法怎麼樣?也別怪我說的不好聽,這種事兒終究是很難被世俗所認同的。我也就小哲這麼一個孫子,但性子皮實還不懂事兒,打都打不乖!」 白哲翻了個白眼,依舊不吭聲。
「爺爺,您放心吧。」魏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我爸媽都知道,沒說什麼,而且我很多年前就搬出來住 了。」
「那就好......」白雲海欣慰的點點頭,似乎是對魏硯格外滿意!
他年紀大了,現在又半身不遂的躺在病床上,白哲叛逆的找了個男人過日子,以後的路指不定會多出多少艱 辛,難免操心過頭了些,於是特別囉嗦的把魏硯的家底全給刨根問底的問了一遍!
魏硯卻答的模稜兩可,問到工作只說開了家小公司做點小生意,問到家庭只說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有!
蘇木越聽越糊塗!
「爺爺。」白哲全程沒什麼好臉色,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打斷他們快速道:「應該能轉病房了,我去讓醫生 過來。」
白雲海無奈的斥責道:「你小子以後記得好好收斂收斂你的脾氣!別一天到晚的擺臉色給人看!誰欠你了?」
「我知道了!」
蘇木忙道:「小師弟,你身上有傷,我去吧!」
白哲擺擺手無所謂道:「隨便隨便!」
轉病房倒也不算麻煩,等普通病房那邊做好一系列的準備,白雲海被順利轉了過去,蘇木幫著忙前忙後的折 騰到下午四點,終於鬆了一口氣,把一切都給安置了妥當。
顧慮到醫院普通病房區人多,白哲和魏硯照舊全副武裝了起來。
白哲將住ICU的費用結算掉,看了一眼單子,儘管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嚇得心肝直亂跳!
前後算算大概一個月左右,花了將近有百八十萬,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一串數字!
加上給師兄弟的遣散費、還顧思陽的錢以及生活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開銷......
白哲有些郁卒了。
魏硯雖說別讓他操心買房的事情,但他心裡終究不想欠人太多,去丫市出差前他還一不小心拆了人的辦公
這麼一算,到最後完全捉襟見肘了要!
白哲雖然是個男人,可到底在意自己的外貌,等臉上的傷口痊癒後,他還琢磨著去趟國外想法子整整......再
去找個好點的心理醫生定期給自己做開導。
他的情況自己太清楚不過,諱疾忌醫和逃避永遠不是辦法,總要樂觀起來去面對。
白雲海躺在病床上,見狀憂心道:「小哲,是不是住院費不夠了?要不......要不我還是出院吧。」
「爺爺,沒有的事兒,錢夠的。」白哲道:「我現在受了傷,也不方便天天過來照顧你,正想著去哪兒找個靠譜 的醫護......」
「小師弟! 」蘇木當即不樂意了 : 「咱們當初可說好的啊,由我來照顧師父!你難道對我還不放心嗎?」
「呃,忘了這茬! 」白哲乾笑道:「那好吧,大師兄,以後爺爺就拜託你了,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阿硯還有工作要忙,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
第108章 不知道錯在了哪裡。
「爺爺,那我們就走了,您好好休息。」
魏硯禮貌的告了辭,然後輕輕攬過白哲的肩,帶著他往門外走。
蘇木送兩人到門口,突然反手帶上門,壓低嗓音糾結道:「小師弟,你誆我,之前還說只給幾萬遣散費,結果 給了那麼多!我不要你的錢,你卡號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白哲彆扭的掙開魏硯,繼而拉下臉,滿心不耐煩:「大師兄你夠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要再這樣,以後師 兄弟都沒得做!」
「你......你怎麼就這麼倔呢! 」蘇木沒了轍,還糾結的手直抖,甚至連眼眶都泛了紅!
「我們走了,你記得好好照顧爺爺。」
「等等! 」蘇木紅著眼,忽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似的摩挲了一下白哲貼著紗布的臉頰, 哽咽道:「小師弟......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是怎麼傷的,為什麼傷的那麼嚴重我就不問了,但你以後別再受傷
了,我看著......心疼......」
白哲嗓子眼兒莫名堵得難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緩緩點了點頭。
「好了,我也不耽誤你們的事兒,回去吧。」
蘇木揮揮手,結果臨進門前還回頭小聲打趣道:「小師弟啊,你得多吃點兒飯,原本就不胖,現在更瘦了,這 要讓魏總晚上抱著得多硌手啊?路上小心!」
「靠! 」白哲羞惱的想踢門,一路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魏硯笑著拉過他,認真道:「走吧,我們回家。」
然而一路從醫院開到『楓橋水岸』,直到在車庫停好車,白哲都不怎麼搭理魏硯。
魏硯之前為了見白雲海,一直都處在從沒有過的緊張狀態,如今見他這副模樣,思來想去,這才後知後覺的 發現白哲好像生氣了!
結果他剛想哄哄,一開門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三個人!
陸駁正忙著端茶送水,劉嬸兒已經開始張羅起了晚飯,錢林則靠在一邊看醫書。
魏硯無語道:「小叔,你怎麼來這麼早?」
「哼,大侄子既然有事相商,還不准我來蹭個飯麼? 」談凌寒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裡。
魏墨站起身,弱弱的喊了聲哥。
「魏總,打擾了。」沈文飛通紅著眼眶,顯然覺得他哥沈言飛已然『拋棄』了自己,來A市的一路上哭的簡直被當 成了一隻神經病!
白哲還在單方面的和魏硯鬧彆扭,見狀也不搭理幾人,埋頭就往樓上走!
「阿哲!」
魏硯急忙拉住他,好聲好氣道:「乖,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別生氣了。」
白哲吸吸鼻子,質問:「那你說你錯哪兒了?」
「我......」魏硯想了想,遲疑道:「錯在......錯在......」他猶猶豫豫的說不出來。
白哲驀地瞪大眼,下一刻就真火了!
「操!你不知道你錯哪兒了你他媽道哪門子歉?!放開我!我困了,要睡覺!」
魏硯立馬妥協:「好好好,你別生氣,我送你上樓睡覺!」
「不要你送!老子有手有腳又沒殘廢!不要你送!」結果白哲聞言,愈發壓抑不住心裡的暴躁,反手就往魏硯 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
一屋子人全驚得呆若木雞!
白哲雖然手掌使不了力,但指尖上不長不短的指甲卻直接在魏硯臉上刮出了五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錢林最先反應過來,趕忙丟下醫書跑到白哲身邊勸慰:「小伙子,別生氣,來,我送你上去好不好?」
白哲打完就後悔了,可又死強著不願低頭,狠狠咬了咬下唇,他轉身就蹬蹬蹬的往樓上跑!
錢林默默歎口氣,跟了上去。
「......大少爺,您沒事兒吧?」陸駁深深覺得,家裡有兩個藥箱完全不夠用,他有空還是去備上個十個八個,
以防萬一吧......
「沒事。」魏硯抹了一把臉,面色不虞的坐到了沙發上。
魏墨見他神色間透著顯而易見的不悅,趕緊往談凌寒身邊挪!惟恐城門失火,他會被殃及池魚!
「嘖,大侄子啊,不是做叔叔的說你。」談凌寒故作深沉的搖搖頭,繼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夠糊塗 的啊,什麼時候把人惹生氣了都不知道?」
魏硯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他對著莫名生氣的白哲,是當真束手無策。
「算了算了,懶得數落你,說吧,找我過來到底什麼事兒?」
魏硯看了一眼還在抽抽搭搭的沈文飛,言簡意賅:「先吃飯,吃完去書房談。」
談凌寒點頭:「行。」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秋末冬初的天兒晚的格外早,才五點剛過,夜幕就開始籠罩大地。
顧思陽剛結束一場火力全開的會議,當然又不出意外的把手下一幹員工炮轟的體無完膚!他打算暍口水,然 後隨便將就一頓晚飯繼續加班。
手頭的工作實在太多,交給恆居的初步設計方案因為他當時人在丫市沒全程監督,果然在下午的時候被打回 重做!
顧思陽的心情想當然的好不到哪裡去,於是當手機響的時候,他一看來電是王沁,匆匆接通說了句加班就給 掛了!
結果手機響的不依不饒!
「媽!我這兒正忙著呢,有什麼事兒明早再說!」
「小陽!」那頭的王沁語氣焦急:「忙忙忙!你就知道忙!工作有人命重要嗎?! 」
「人命?」顧思陽疲憊的抽出一根煙點上醒神,聞言頗為煩躁道:「又是親戚里的哪家老親病危了讓我送醫院再 讓我們墊付醫藥費?」
「......你還想著幾年前的破事兒啊?那家親戚早斷了!不對不對!是小言!我和你爸剛下班回家,結果就發現
他暈倒在你房間門口!」王沁說著說著忽然帶上了哭腔:「其實都怪我們不好,早上對他那種態度,現在他整個人 都燒的神志不清了!我和你爸正帶著他趕去醫院呢!你趕緊過來吧!」
「沈言飛暈倒了?」顧思陽怔了怔,問道:「在哪個醫院?」
「還能哪個醫院?離家裡最近的不就附屬二院嗎?」
「別別別!千萬別!」顧思陽手一抖,立馬掐滅煙頭,匆匆交代了一句就拿過外套出了公司:「去三院!別問那 麼多為什麼!我現在就趕去三院!你們快一點兒!」
掛了電話發動車子往三院的方向開,顧思陽已然對二院有了無比嚴重的心理陰影!
等急急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王沁他們顯然還沒到,顧思陽排隊掛了急診號,在大廳裡候了頭十分鐘,就看 到顧明輝背著神智昏迷的沈言飛,步履倉促的跑了進來!
沈言飛雙眼緊緊閉著,臉色蒼白蒼白的!
顧明輝則跑的一腦門子都是汗!
「爸!」
顧思陽把病例本和卡塞到王沁手上,然後從顧明輝身上接過人,顧不上被壓得生疼的肋骨,咬牙背著他就進 了急診室!
「慢點慢點! 」王沁急道:「別給摔了!醫生!醫生在嗎?快給這孩子看看怎麼樣了!」
急診部的護士聽到動靜,立馬迎了上來。
「怎麼了這是?快,先把人放下來!」
「應該發高燒了! 」顧思陽長吁口氣,一時跑太快,感覺胸腔裡連帶肋骨那一塊兒被嗆得難受的不行。
護士趕緊給沈言飛量了體溫,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都快燒到40度了?! 」
坐急診的醫生正好忙完出來,見狀又趕緊給他做了一系列檢查,末了快言快語道:「先打一針退燒針,再掛點 滴看看情況,病例和卡給我!對了,病人青黴素過敏嗎?」
顧思陽搖搖頭:「不知道。」
「那就先打針,然後做皮試,去交錢吧。」
顧思陽拿過卡就再次直奔掛號大廳!
一針退燒針下去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沈言飛的高燒沒一會兒就慢慢褪了到了三十八度多,再做青黴素皮 試,沒發現過敏,等醫生再開了藥水掛點滴,來來回回折騰下來,時間一耗就耗到了晚上八九點!
沈言飛神智還處於昏沉狀態。
王沁靠在顧明輝身上,眼眶有些微微泛紅,顯然是哭過了。
顧思陽疲憊的揉揉眉心,沙啞道:「爸,媽,你們先回去吧,一堆人圍這兒也沒用,我看著就行了。」
王沁抹了把眼,忍不住鳴咽道:「我們還是等小言醒了再一塊兒回吧?我......其實都怪我們不好......」
顧思陽嗓子乾涸的厲害,不想說太多,只淡淡道:「不怪你們,明早不是還要上班嗎?去吃點東西回去吧。」 顧明輝歎了口氣,好說歹說的將王沁勸走了,臨走前還不放心的矚咐了幾句,無外乎實在不行就住院,要不 住院回來的時候開車小心之類的話。
顧思陽揮揮手,應下了。
沈言飛原本就生的白,現在整個人看著就更顯蒼白的嚇人,兩片唇瓣還乾燥到起了皮。
顧思陽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擰著眉頭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了過去,就在顧思陽快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動靜。
「思陽哥......」
第109章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顧思陽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你醒了?」
沈言飛突然費力的綻開一抹有些傻兮兮的笑:「思陽哥......」
顧思陽用力揉了一把臉,見點滴已經掛的差不多了,伸手按了鈴,口氣難得柔和了許多:「感覺好一點沒 有?」
「嗯,我沒事了 ......」
沈言飛掙扎著起身靠在床頭,鄭重道:「思陽哥,謝謝你。」
顧思陽原本心裡憋著氣,特想指著人鼻子狠狠的數落他一頓,結果現在聽他一口一個哥叫個不停,頓時洩了 氣。
「那再歇一會兒,覺得可以就回去吧,省得我爸媽和姥姥擔心的睡不好覺,藥水我讓醫生開了一個禮拜的,我 工作忙,從明天開始你記得準時來醫院報到。」
沈言飛聞言怔怔的問:「回......回哪裡?」
顧思陽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回我家!」
「不、不用了 ......我來A市的時候沒來得及和小飛說,再不回去他肯定要哭了 ......」
「回丫市?你這個樣子怎麼回丫市? 」顧思陽沒好氣道:「你打個電話和你弟說一聲不就行了?要走也得等病好 了再走,萬一半路掛了指不定要讓老子背黑鍋!」
沈言飛沉默半響,這才猶豫著點了點頭,心裡的樂呵卻怎麼也摀不住,一絲一絲的沿著四肢百骸不斷遊走, 直至充斥滿全身所有的毛孔,甚至連腦袋都覺得暈乎乎的。
時間已然不知不覺跳到了晚上十點。
顧思陽把掛好點滴的沈言飛帶回了家,王沁和顧明輝果然沒睡,就在客廳裡巴巴的杵著,見兩人回來,拉著 就是一通噓寒問暖加道歉,搞得沈言飛手足無措。
倆夫妻竟然還以家裡沒空餘的客房為由,強硬的把他塞進了顧思陽的房間裡頭!
顧思陽就料到會有這麼一茬,從櫃子裡重新找出一床被子,黑著臉就直接睡了沙發!
小沙發儘管空間有限,但他實在是被這段時間接踵而至的各種事情搞得心力交瘁,幾乎倒頭就睡。
沈言飛沒了轍,干站了老半天不見人有反應,只得顫顫巍巍的爬上了床。
他抱著顧思陽的被子打了個滾,又聳著鼻尖使勁嗅了嗅,被子枕頭上全是屬於顧思陽身上的味道,讓他一時 樂阿的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暈著腦袋就朦朦朧朧的也睡了過去,手機自然是又忘了充電......
這一頭倒是一夜無話,整夜落了個好眠,但魏硯那頭顯然就沒那麼好的條件去惦記著睡覺了。
白哲莫名和他鬧了彆扭,還生生挨了對方一巴掌,魏硯卻著實顧不上去哄人,隨便吃了幾口就帶著談凌寒和 沈文飛進了書房。
其餘人等一律被隔在那一道門外,連魏墨都不例外!
白哲沒下來吃飯,陸駁擔心他餓著肚子,端著飯菜敲了敲臥室門。
魏墨閒著沒事做,跟只無尾熊似的扒在門上聽動靜,結果房門下一刻就被人打開了!
他險些一頭給摔了進去!
錢林一抽嘴角,無語的調侃道:「二少爺,您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您FBI出身呢!」
「我我我、我來送飯!」魏墨靈機一動,立馬一把搶過陸駁手上的飯菜,還差點給打翻了!
陸駁趕緊又搶過來端穩:「錢老,白少爺怎麼樣了?」
錢林搖搖頭,無奈:「唉......躲被子裡哭呢,勸不住。」
魏墨歪歪腦袋,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用手指挑開被子一角,然後跟做賊一樣往裡看了一眼。
「呃,他好像睡著了 ......」
魏墨擔心他會被悶壞,小心的扯下被子,繼而給他掖好被角。
白哲蒼白的臉上全是未干的淚痕,雙眼紅腫的厲害,就連在睡夢裡,整個人都會時不時抽一下。
魏墨心裡忽然生出了萬千感慨。
在他印象中的白哲一直都是一個樂觀的人,腦子裡的反射弧永遠比別人慢一怕,讀大學的時候出去泡吧,經 常暍多了耍酒瘋鬧笑話,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對著人真正發脾氣動手,然後躲起來哭。
白哲要哭也是光明正大的哭,而且是哭的特難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種,不像現在這樣,讓人覺得心
陸駁放下飯菜,歎道:「錢老,白少爺會好起來嗎?想想大少爺第一次帶他回家的那時候,嗯......儘管害得我
這把老骨頭差點給摔散了,但總比得現在啊......」
錢林笑笑,驀地篤定道:「會好起來的,只要過了心裡的那一關。」
魏墨卻扁扁嘴,不贊同道:「什麼心裡不心裡的,畢竟在丫市出了那樣的事兒!白哲最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人嘛,總有一個低谷期,過段時間就好了!」
「二少爺說的有道理。」陸駁立馬附和:「那我讓劉嬸兒把飯菜都熱著,等白少爺醒了再吃。」
魏墨揮手趕人:「快去快去!錢老你年紀大了,好去睡了!我來看著他就行!」
臥室裡不過片刻就安靜了下來。
魏墨有些好奇魏硯三個人在書房裡談什麼,不斷的從房間踱步到書房,再繞回來,來來去去直到八點,書房 門終於開了!
談凌寒帶著沈文飛出來,順手就嚴嚴實實帶上了門!
「小叔?我哥呢?」
「有個視頻會議,大侄子在開會呢。」
兩人眉眼間全是顯而易見的疲憊,談凌寒走進臥室,招呼沈文飛隨意坐,自己卻到了陽台,從兜裡摸出了一 根煙點上,邊抽邊緊鎖眉峰,不知心內所想。
魏墨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邊,關上玻璃門追問道:「小叔,你們在裡面說了什麼啊要這麼久?進去了有兩個多小 時吧?」
談凌寒攬過他,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秘、密!」
魏墨不滿:「連我都不能告訴嗎?」
談凌寒歎了口氣:「不是不能告訴,小墨,有些事情我不希望把你也捲進去,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嗎? 」他頓 了頓,故意陰沉下臉,慢悠悠道:「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魏墨打了個抖,一臉驚悚!
「你和我哥不會是想合起伙來把誰給弄死吧?! 」
談凌寒:「......」
「這麼說來,好像也差不多?」
魏墨糾結道:「你別把我哥帶壞了!他是良民!」
談凌寒翻了個白眼:「餿主意都是他出的,我頂多算幫兇,到底誰帶壞誰啊真是......行了,我們還沒談完,等
等也不知道會耽擱到什麼時候,你困了就去找個房間睡覺,記得裸睡哦......」
魏墨刷的紅了臉,跑了!
談凌寒插科打諢的將魏墨心裡的好奇掐死在了萌芽裡,抽完煙便回了臥室,見白哲睡的挺沉,放輕腳步去樓 上樓下溜了幾圈,還不要臉的順手揣了三五件賊值錢的玩意兒,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沈文飛回了書房。
Angel在半個月多前接到魏硯的電話飛來A市後,一直住在黎生臨時給她備好的酒店頂級套房裡。
因為人生地不熟的關係,沈媛得了魏硯盼咐,一直陪住著。
叮叮叮的手機鈴聲突然響徹在寂靜的房間裡。
沈媛迷迷糊糊的撈過手機,一看時間都快凌晨一點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她原本覺得對方可能打錯了不打算接,但想想還是按了接通。
「您好,哪位? 」沈媛打了個哈欠,然後一下驚醒:「魏總? Angel醫生?晤......您也知道她睡覺習慣了關機,
我去敲一下門!是不是白師傅出了什麼狀況?行,那先掛了,我等等讓她給您回電話。」
沈媛隨手套了件外套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門口,納悶魏硯這種時候怎麼會來電話,號碼估摸著是他私人的。
其實這要擱到黎生身上,絕對的再正常不過,凌晨一點還算早的!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他妥妥的會捂著嘴偷樂,終於也有人能被他家魏大BOSS的夜半驚魂給荼毒 了!
沈媛鬱悶的敲開了房門,Angel同樣睡意朦朧,問清了對方的來意後開機給魏硯回電話。
沈媛見沒她什麼事兒了,遊魂似的飄回了自己的房間。
Angel原本睡意惺忪,但不知那頭的魏硯說了什麼,她瞬間睡意全無,那張獨具西方特色的面龐上全是驚訝 和不可置信!
KWhat did you say? Oh my god! You are too crazy! 」
Angel搖著頭,鄭重道:「Please give me a reasonable explanation! 」
「......k。」她似乎是妥協了,猶豫半響後實在忍不住,磕磕絆絆的憋出了一句生澀的中文:「我最近學了一個新詞,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麼嗎?
那頭的魏硯不以為然:「什麼?」
「叫作、死! and no zuo no die! yan,你在作死!」
「......Good night! 」魏硯挺不給面子的率先掛了電話!
Angel看著手機,神色間滿是無奈和擔憂,繼而從通訊錄裡找出一串號碼撥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囉嗦幾句。
第一是有小可愛提過的億萬劇情拖沓的問題,我先自打一百大板,因為文中挖了不少坑,很多為了埋伏筆我 都是幾句帶過,然後呢,我是生怕你們看到後面會一頭霧水,所以想盡量把它寫清楚,鋪墊已經差不多了,後面 我會加快劇情的發展!抱歉?
第二是關於崩人設的問題,覺得白哲的蠢萌崩掉了,我還是那句老話,每個人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心境肯定 會隨著身邊各種事情的發生而改變,如果白哲仍舊這樣逗比下去,我才覺得是奇怪彆扭了,但我保證哦,等一切 塵埃落定,白大掌門會回來噠!
第三是關於上一章白哲動手的問題,很多小可愛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但說白了就是吃醋了,討厭的白穎和 魏硯有說有笑,魏硯還和人摟摟抱抱,過後還不自知,其實反過來想想生活中的兩個人交往,在磨合期中因為一 點口角發生爭執然後小事化大很多的,小說來源於生活嘛?
最後特別感謝能看完我囉嗦的小可愛們和對億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在這裡發自肺腑的說聲謝謝!
至此,敬上。
第110章 抵死纏綿。
魏硯從書房回到臥室的時候快兩點了,草草去浴室沖了個澡,房間裡儘管開了暖空調,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檔 兒還是帶起了一陣微涼的冷風。
白哲睡的不安穩,幾乎瞬間就醒了過來,他睜開還略有些紅腫的眼,迷濛的看著魏硯。
「繼續睡吧,乖。」魏硯關了燈躺好,想伸手去攬住他的腰,頓了一頓,到底是縮了回來。
不算明亮的月光透過沒有拉緊實的窗簾照射進來,白哲依稀能看到他臉上被自己指甲刮出的血痕。
突然感覺心裡空落的格外厲害,他忍不住往魏硯身邊挨了過去。
「阿硯......」
魏硯拍拍他的肩,小聲道:「睡吧,很晚了。」
「阿硯,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白哲終究選擇低了頭,呢喃著問:「疼麼?」
「不疼。」魏硯側過身,還是把他輕輕摟進了懷裡:「阿哲,是我不對......」但他未盡之語忽然生生卡在了喉嚨
裡,只因白哲的手毫無預兆的沿著睡衣下擺探進了他後背,指尖正緩緩的沿著自己的脊背上下摩挲......
無法言喻的一股酥麻感絲絲縷縷的直衝進大腦,魏硯的呼吸頓時變得粗重不已!
他紅唇微啟,頗為艱難的制止道:「阿哲......你別鬧......」
「我沒鬧......」白哲嗓音有些發悶,他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在黑暗中尋摸到魏硯的睡衣紐扣,用牙齒一顆一顆
的咬開,柔軟的舌尖還有意無意的劃過他結實的胸膛,然後滑落到肌肉形狀優美的小腹上......
魏硯喉結不自覺的滾動著,伸手想把他推開。
「阿哲......你身上有傷,等......」
「我沒事!」白哲卻不依,執拗著咕噥道:「魏硯...阿硯...我想要......想你狠狠的要我......」
魏硯突然伸手開了床頭櫃的燈,然後直勾勾的盯著白哲!
「怎、怎麼了?」白哲似乎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半瞇了瞇眼,被看的臉泛微紅。
「唉......」魏硯驀地歎了口氣,把人按進了被窩裡,嚴肅道:「你現在不方便,還是等你傷好了再做吧。」
白哲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半響後遲疑的問:「阿硯,你是不是覺得我身上的傷疤很難看,所以......」
「沒有,你想多了,而且我最近沒休息好,有點累。」
「被打的膝蓋和腿是不是還很痛?那......那不要你動,我在上面,就做一次,好不好?」白哲通紅著臉,難以
啟齒道:「我盡量小心點......這樣也不會碰到我傷口,阿硯......我下面難受......」說著,還用腳背不輕不重的在魏
硯下身勾勒起來。
「你不是也那個了嗎......」
魏硯深吸口氣,果斷經不起白哲這樣的撩撥,扣住他的後腦勺就用力親了上去!
「嗯......」白哲喘息著,翻身就趴在了魏硯身上,雙手急切又毫無章法的扯他睡衣......
兩人粗重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唇分時,魏硯道:「還是我來吧,我怕你累著。」
***
魏硯用力的抱著白哲,越抱越緊,像是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像是要把他揉到自己的身體裡,從此再不割 捨!
白哲眼角忍不住沁出幾滴滾燙的淚珠,嘴裡哭喊著讓他再重一點,再深一點,直到喉嚨嘶啞,雙眸乾涸!
猶如兩條快要渴死的魚,掙扎在生死邊緣......
抵死纏綿!
兩人不知道做了多久,從洗手間到臥室,從床沿再到床上,彼此好似瘋了一樣在對方身上不知疲倦的索取, 直到天色隱隱見亮......
白哲緊緊抱著魏硯,哭著嚷著求著他什麼,破碎的嗓音中透著乞求......
「阿哲......求你以後別再傷害自己了,好嗎? 」魏硯毫無預兆的紅了眼眶,低吼著釋放在他身體裡,然後將頭
埋進他肩窩,無聲哽咽:「阿哲......我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能離開我......」
「好......」白哲動了動麻木的手指,幾乎下一刻就累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肩胛上卻染上了不知名的滾燙......
魏硯緩了許久,這才抱著他重新走進洗手間,小心的給他做清理。
而樓下的房間裡,魏墨和談凌寒直愣愣的並排躺在床上,完全是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做那種事就太過不懂規矩了。
「小叔啊......我哥他們好像結束了......」
魏墨掛著兩隻濃重的黑眼圈,呆不愣登的嘟囊了一句。
隔著天花板聽基情四射的現場直播這種事,他再也不要經歷第二回 !
魏硯家的房子隔音其實挺好的,但耐不住他和白哲兩人動靜忒大!睡在一樓倒問題不大,但在二樓的話,感 覺整個天花板都在打顫!
談凌寒聞言,僵硬道:「啊......結束了?他們體力可真牛掰......」
魏墨欲哭無淚:「那咱就睡吧......」
談凌寒『啪』的開了燈! 一臉都是沖天的怨氣!
「還睡毛啊!天特麼都亮了!」
他乾脆也不睡了,起身半靠在床頭,拿出手機翻起了通訊錄。
魏墨裹著被子伸伸腿,打著滾滾到了談凌寒身上,幽怨道:「小叔啊,我餓了 ......昨晚被我哥那恐怖的臉色嚇
得都沒吃飽!抗議抗議!嚴重抗議!」
「你要不下去催劉嬸兒早點做早飯,我要打個電話。」
「餓的不想動......」
談凌寒翻到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那就起床去外面吃,今天週六,等吃完早飯我們回家補眠,週一就是我爸的七十大壽,趁著雙休好好養精蓄 銳,到時候應該有的我們忙的。」
「好吧......」
電話通了,談凌寒揉揉發漲的眉心,語氣凜然道:「邵燁,你那頭忙的怎麼樣?」
邵燁是幫裡的二把手,基本長期駐紮T市大本營。
「老大?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就差收個尾,這麼早打我電話,有事?」
「差不多了就讓老三帶幾個人來A市。」談凌寒想了想,道:「傢伙事兒都準備齊嘍,但小心別讓條子給逮 了!」
「......您覺得老三靠譜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東西還是Pass掉算了,要不我親自帶人跑一趟吧?」
「......隨便,你看著安排就行,掛了。」
魏墨在他打電話的檔兒已經起了床,談凌寒利索的收拾好,兩人只簡單和早起的陸駁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楓 橋水岸』。
魏硯的確有先見之明,即將預料到風雨欲來而托談凌寒幫忙,可談凌寒為了這大侄子未雨綢繆好一切,卻偏 偏沒料到自己也會被赤裸裸的擺一道!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亡羊補牢,到底晚亦不晚?
白哲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在臥室裡找了一圈不見魏硯的蹤影,他只得拖著軟綿的四肢和酸軟的腰慢吞吞 的下了樓。
落了一頓晚飯和早飯,他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客廳裡瀰漫著飯菜的香氣,白哲不爭氣的嚥了嚥口水,正好和準備上樓的陸駁打了個照面。
「白少爺您醒了?快來吃飯吧,大少爺和沈先生在書房,我去喊他們一聲!」
「好。」白哲走進餐廳,坐著等了沒一會兒就見到魏硯下來,身後跟著沈文飛。
錢林是從廚房出來的,手裡還端著幾副碗筷,見狀笑道:「小伙子醒了?先吃飯,吃完我給你換藥,大少爺工 作,今兒天氣又好,等換了藥陪著老頭子一塊兒去天台曬曬太陽下幾盤棋怎麼樣?」
下棋?白哲猶豫道:「我下午還有事情,得出去一趟。」
魏硯坐到他身邊,聞言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是給白穎找房子的事兒?」
『『......嗯',,
「把地址告訴我,我讓黎生去辦,你安心在家養傷。」
「又麻煩他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吃飯吧。」
白哲都聽他這麼說了,也不好再拒絕,安靜的低頭吃飯。
黎生接到魏硯電話的時候正為外頭鋪天蓋地、壓也壓不下去的各種新聞報導忙得焦頭爛額!
匆匆和董心容交代了一句,他就全副武裝的開車直奔魏硯告訴他的白穎學校附近。
黎生畢竟跟著魏硯混了那麼久,人脈關係也不算少,聯繫人租個房子倒也簡單,於是等自掏腰包租好房子簽 好合同,他又拿著鑰匙急急忙忙直奔仁德去找白穎!
白穎果然就候在之前白雲海所住的ICU病房外!
黎生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魏硯發給他的照片,確認過後壓低頭上的鴨舌帽,坐到了她旁邊。
「你好,請問你是白哲的妹妹白穎是嗎?」
白穎著實被他嚇了一跳,狐疑道:「你是?」
「咳,我是白哲的朋友,他得了重感冒,現在不太方便出門,所以托我幫你租房子,小姑娘別擔心,叔叔是好 人!」
黎生見她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四處張望,無奈道:「喏,這是合同和鑰匙。」
「......」白穎有些鬱悶,他是真心找白哲幫他租房子好藏身!能擺脫楊誠有一時是一時!白哲不用這麼謹慎的
不出面吧!
黎生思忖片刻,乾脆將合同鑰匙塞進了她手裡,起身就走!
白穎趕緊把東西塞進書包,還在病房外坐到了天色幾近暗下來,確定楊誠沒派人跟著她,這才小心翼翼的離 開了醫院......
第111章 醜聞!
白哲週六下午陪著錢林下棋聊天,倒是難得落了個安逸清閒。
魏硯吃完飯就一頭鑽進了書房,連同沈文飛一起,看起來好像挺忙的,白哲識趣的沒去打擾。
「魏總,您讓我監視的那個人暫時沒什麼動靜。」沈文飛緊緊蹙著眉頭,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擊。
魏硯不置可否,只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滿臉都是倦色。
黎生正好打電話進來。
「魏總,事情辦好了,我現在已經回了恆居,還有,楊誠剛來了電話,說想約您談一談,就今晚......」
魏硯揉了揉額頭,嗓音帶著些許沙啞,口氣卻丁點不容置喙:「回絕,我沒空。」
黎生遲疑道:「魏總,您這樣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再坑你一把?而且昨晚開視頻會議的時候您也看到了,恆居股 市出現波動,幾個股東暗地裡都在議論和抱怨......說您的私事歸私事,要是影響了公司的利益,就......」
「你只管回絕楊誠,沒別的事兒就這樣。」
魏硯有些不耐的直接掛了電話,打開電腦瀏覽了一遍各大網頁的新聞以及恆居現如今的股市,越看臉色就越 難看!
當天晚上,魏建榮魏老爺子的大壽請柬還是被送了過來,竟然出乎意料的邀請了白哲!
陸駁喜笑顏開的將帖子送到了書房。
「大少爺!您快看看,這意思算不算間接默認了白少爺的身份?」
魏硯拿著那張薄薄的請柬,臉上卻半分不見如釋重負。
「陸駁,記得去備好賀禮,但別告訴阿哲,週一的七十大壽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陸駁百思不得其解:「大少爺......這......這......」他『這』了半天,忽然看見魏硯向自己投來一道冷厲的目光,
嚇得當即把要說的話在舌尖生生拐了個彎:「好的,我明白了 ......」
白哲昨晚和魏硯折騰了半宿,渾身肌肉各種發軟發酸,吃了晚飯就早早窩進了被窩,本來想等著魏硯回房 間,但等著等著就熬不住困意率先睡了過去。
沈文飛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在晚上打通了沈言飛的電話,然後抱著手機就是一頓痛哭流涕!結果哭著哭著 就笑了,面部表情抽風似的告知魏硯明天要出去一趟。
魏硯沒說什麼,點頭應下了,照舊忙到了凌晨才回臥室。
週日一早,白哲七點不到就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魏硯近在咫尺的睡顏。
兩人雖然在交往,現如今還同居了,但這是白哲第一次剛睜開眼就見到心尖尖兒上的這個男人還躺在自己身 邊。
他想像中的幸福,莫過於此。
白哲忍不住裂開嘴角傻笑起來,越是端詳就越是覺得順眼,伸手戳了戳他纖長的睫毛,又去點了點他挺立的 鼻樑和殷紅的唇,接著還偷偷摸摸的湊過去親了親。
一把被人抱住,只聽魏硯啞笑道:「小妖精,一大早就撩我,是前天晚上老公沒餵飽你麼?」
「......」白哲感受著他微微震動的胸膛,羞赧不已:「哪有撩你啊? 」繼而趕緊轉移話題:「今天禮拜天,你還
要忙工作嗎?」
魏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啄著他白皙的脖頸,慢悠悠道:「如果你覺得我最近光顧著忙工作而沒好好陪你的話就 抗議一下,我今天肯定騰出空來陪你。」
白哲立馬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抗議!」
「嗯?有你這麼抗議的嗎?」
魏硯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圈住他的雙腿,伸手就撓白哲癢!
「哈哈哈......阿硯!你別鬧!我怕癢啊......」
「怕癢才撓你!」
「停停停!我投降!舉白旗投降!別撓了 ......」
魏硯就是存了心想鬧他,聞言也不停下,一邊撓還一邊用長出些許鬍渣子的下巴蹭他脖子,白哲笑的眼淚都 冒了出來,整個人扭得像足了一根大.麻花。
兩人一直膩歪到了中午十二點多才起床。
陸駁本想喊他們吃飯,結果走到門口聽了會兒動靜後就笑瞇瞇的打消了念頭。
沈文飛一早就收拾好屁顛屁顛的出門找他哥去了,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興高采烈的回來,估計是陪著沈言飛 掛了點滴,然後還死活把他給一塊兒拖了來!言道一起幫魏硯再監視一回人!
沈言飛拗不過,只得一臉鬱悶的被拉了來!
有一瞬間他是真想把他弟這塊『絆腳石』給扔茅坑裡去!
兩兄弟進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魏硯和白哲在吃早中飯。
「魏總,您倆吃著,我和我哥先上去啦! 」沈文飛一改之前的消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看我們哥倆兒雙劍 合璧,天下無敵!保準再不會出像上次一樣的意外了!」
然而有些話是保證不得的,越保證就越會被打臉!
就在兩人上樓沒幾分鐘後,魏硯就接到了黎生猶如催命一樣的電話!
「魏總!出事兒了!您快來恆居!不對!您先看新聞!還有微博!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子是真完蛋了!」 魏硯眼皮子狠狠一跳,放下筷子便掛了電話,然後打開新聞網頁!
白哲嘴裡包了一口飯,見狀口齒不清的問道:「阿硯,怎麼了?」
「公司裡的事情。」魏硯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身:「阿哲,你車借我一下,我有急事要去一趟恆居,你在家乖 乖等我回來,好嗎?」
「好......」結果白哲一個字都還沒說完,魏硯已經走出餐廳去了車庫!
沈言飛和沈文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樓上三步並一步的跑了下來,二話不說就跟著魏硯一起走了!
沈文飛懷裡還抱著他那部加厚版的筆記本電腦,兩兄弟的臉色全慘白得跟鬼似的!
白哲哪還吃的下飯?思來想去都覺得情況不對!條件反射的想從兜裡摸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穿的還是睡衣! 急匆匆的跑上三樓找昨晚換下來的衣服,結果愣是沒找到!又翻箱倒櫃的在臥室找,找了半天,卻連個手機影子都沒有!
「陸叔!陸叔!」
陸駁趕忙跑上來,氣喘吁盱道:「白少爺!怎麼了怎麼了?」
白哲後背都快急出了一水兒的汗!
「我昨晚換下來的衣服呢?還有我手機呢?」
陸駁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聞言大大的鬆了口氣:「衣服我拿去洗了,您衣服裡的隨身物品我都收一塊兒了, 就擱洗衣房旁邊的水吧間,還沒來得及拿給您呢!」
白哲立馬直奔一樓!
「誒!白少爺您慢點兒跑!身上還有傷呢!白少爺!」
白哲充耳不聞,飛奔到水吧找到手機,險些給背過氣去!
結果手機一晚沒充電,竟然關機了!
「操!玩兒老子啊!」撈過充電器跑進客廳,白哲一屁股就坐到電視櫃旁的地上!
錢林正端坐在沙發上暍下午茶,見到全程風風火火的白哲,無奈的給了他一個抱枕墊著:「小伙子啊,地上 涼,別感冒了。」
白哲實在是沒功夫搭理他,開了機就火急火燎的上微博!
刷新熱門,他原本是打算找關於恆居的消息,然而才把內容刷新完畢,就『啪』的跳出了一條熱點!
白哲不過堪堪掃了眼內容和附帶的照片,整個人就好似從三伏天生生落入了冰窖!
上面的內容描述得幾乎不堪入目!用詞既粗鄙又尖銳!
而照片上的人,居然是他!
有他進入『楓橋水岸』的照片以及他和魏子然大學時候的合照!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份合同照!上面明晃晃的 寫著『房屋產權轉讓協議』,甲方白哲,乙方魏硯,就連價格都一目瞭然!
這是......這是他和阿硯當初簽下的武館買賣合同!
白哲頹然的癱倒在地上,渾身冷汗涔涔,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手抖的厲害,完全不敢看下面那些駭目驚心的評論!甚至連手機都拿不穩!不經意點到了另一條熱門,結 果不期然的跳出了一段視頻!
『 「你也給我跪下!」
「......你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叫我跪下?」
「你這個混賬東西!憑我是你老子的老子!你既然一天姓魏我就有資格管教你!魏家的臉面全都被你一個人丟 盡了!小溪有哪點不好?你偏要和這個男人搞在一起?! 」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害的!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就這麼被你毀了!老娘今天就打死你!看你還怎麼去四處勾引 人!不要臉的噁心東西! 」』
白哲腦子裡像劈過一道白光,下一秒就感覺頭暈目眩到整座房子都在搖晃!
『咚』的一聲響,他再也拿不穩手機,讓它直直的掉在了地板上!
「小伙子,你怎麼了?」錢林見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眼神麻木的完全沒了焦點,立馬放下杯子跑到他身邊! 自然就聽到了視頻裡傳來的聲音!
錢林一怔,神色凝重的撿起了手機。
陸駁和劉嬸兒正好走進客廳,見狀趕緊扶起了白哲!
「白少爺,您沒事兒吧?」
錢林關了視頻,低歎著搖了搖頭。
白哲眼淚突然不可遏制的奪眶而出,半響後忍不住捂著蒼白的臉崩潰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
硯的名聲......還有整個魏家的名聲......完了......都完了!」
第112章 恆居危機!
魏硯面部線條繃得格外冷硬,帶著沈言飛兩兄弟就匆匆開車趕往恆居!
沈文飛蜷縮在後座,手指快速的在筆記本上敲擊!
他邊敲邊咬牙切齒道:「魏總!還是『文萃週刊』率先發佈的照片和視頻!文萃的記者顯然是被姓楊的收買了! 要不要我現在就把他們的網站給黑了?!」
沈言飛蹙眉道:「不行!黑了他們的網站有什麼用?現在照片和視頻已經在網上傳播開了!你還能把全網都黑 了不成?而且一旦我們這邊有動作,完全就坐實了做賊心虛這一說法!到時候肯定又會被拿來大做文章!」
「靠啊!哥!你到底是幫哪邊的?! 」沈文飛氣急:「你看看他們這些記者寫的和網友評論的!什麼玩了弟弟又 去玩哥哥?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就該被拉去槍斃五馬分屍?簽的合同就是一筆肉.體交易?不要臉噁心的說法還算 輕的!操操操!不行!老子先搞幾個病毒丟他們網站去!看我毒不死他丫的!」
「小飛!你冷靜點!」
「媽的!你讓我怎麼冷靜?!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等著繼續被人人肉被人黑嗎?姓楊的那王八蛋竟然這麼來 陰的!遲早全家死絕!」
魏硯緊緊抿著泛白的雙唇,全程不發一言。
「你別急,我先把老大找來! 」照片終歸涉及到了魏墨,沈言飛立馬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談凌寒。
對方接的很快,結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吼:「還打個屁電話啊!老子早到了恆居!也就你們磨磨唧唧的像烏 龜!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然後就啪的掛了!
沈言飛估算了一下載了三個大男人的小熊貓行駛速度,郁卒了!
等終於到了恆居樓下,魏硯無視大門口的一片混亂,直接和保安打了聲招呼,開進了地下車庫。
可就那火速一瞥,便讓沈言飛駭得額頭冷汗直流!
恆居大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烏泱泱的圍了一大堆記者!大致一數足足有好幾百人!幾乎將整個大門圍了個水 洩不通!閃光燈和攝像頭簡直鋪天蓋地的!
你推我搡的險些把整整四排五大三粗的保安給擠爆了頭!
沈言飛顫顫巍巍的抹掉額頭的汗,渾身都膽戰心驚的!
坐電梯一路到達頂樓,黎生立馬迎了上來,臉色難看道:「魏總!恆居的幾個股東和高層早得了消息,都在會 議室等您!吵得都快打起來了!現在外面全是關於您的負面輿論!這樣的輿論最容易造成恐慌,後果就是間接影 響到了股市行情和公司利益!談先生正在裡頭幫您坐鎮,八成是要壓不住了!」
魏硯沉默著一把推開會議的門!
裡面簡直有不輸於大門口的混亂!
正爭執到不可開交的一夥人見到門被推開,安靜了一瞬,繼而重新嚷嚷質問了起來!
「魏總!麻煩您給我們一個解釋!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總,您的私事如何我們無權干預!但能請您顧慮一下公司的形象和利益嗎?這樣下去說句不好聽的,恆居 遲早要完蛋!」
「之前是『金陵國際』暫且擱置!如今又股價暴跌!股民拋了多少股您知道嗎?恆居的聲譽和前途魏總您到底想 過沒有?! 」
魏硯雖然將情況做了最壞的估料,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他出櫃的視頻會被楊夢溪那女人偷拍去爆了光! 恆居是上市集團,自然不是魏硯一個人的公司,大大小小的股東算來也有十幾個,他也沒料到往日裡穩重又 精明老練的一夥人會這麼沉不住氣,要是股價再跌下去,他們拋股是免不了的!若是再被楊誠抓住機會惡意收購
的話......
換句話來說,他辛辛苦苦經營至今的公司就徹底毀了!
當務之急只能先穩住人心,否則其它都是空談!
談凌寒臉色更是不好,他見到魏硯進來,乾脆利落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讓了座。
魏硯深吸口氣,在首位坐定。
底下吵吵嚷嚷的像是炸開了鍋!各種質問抱怨不斷!亂糟糟的充斥在整個會議室上空!
魏硯脊背挺得筆直,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沉聲道:「各位,還請稍安勿躁!」
結果一干人完全置若罔聞!
「稍什麼安勿什麼躁?!魏總!現在事情局面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外面的媒體都快瘋了!要是這樣惡劣的報 導再繼續下去,我看你怎麼收場!」
說這句話的是恆居除魏硯外最大的一個股東許偉堯。
談凌寒忽然冷著臉湊到魏硯耳邊小聲道:「大侄子,整件事兒就是這個老不死帶的頭,這人說不好已經被收買 了!要麼等我的人到了,先把他給咳咳了怎麼樣?」
說著,還暗落落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黎生就直愣愣的杵在兩人身後,把他的話和動作聽的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臉一抽,只覺這種簡單粗暴的法 子也就談凌寒能想的出來!
魏硯的工作手機一直在黎生口袋裡像奪命連環call似的不斷震動!他不用看就知道除去魏家那邊得了消息打 來問情況的,就是那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媒體以及與恆居有來往的合作方想討要說法!可現在他哪敢接?
而魏硯聽了談凌寒的話卻始終無動於衷!他也不開口,只用冷厲的眼神一一掃過底下坐著的股東和高層!
正七嘴八舌質問吵嚷的一夥人頭皮陡然一麻!驀地消了音。
然而許偉堯畢竟久經商場,手裡還握著大權,臉上全然不見半點懼意!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居高臨下 道:「魏總!你也別怪我講話難聽!我說怎麼姓白的那人一來恆居就當了你的行政特助,敢情是養在你身邊的小情 人兒?嘖,三千萬啊!就買山旮沓裡的一間破房子,魏總倒是大氣的很!你的性向如何我們在座的當然無權置 評!但影響了公司未來的前途和發展就是你的過失!你也不想你辛苦打拼的事業到最後落得一敗塗地吧?! 」 魏硯垂下眼簾,長睫悄無聲息的掩去了眸中的晦暗。
他緘默半響,終於再次開了口 : 「那不知許老有什麼建議?」
「哼!現在除了盡力挽回還能怎麼辦? 」許偉堯義正言辭道:「如今外面全是關於你同性戀的醜聞!和姓白的斷了關係自然是首要!照片和視頻能刪則刪!再由你代表公司出面澄清這一切都是胡編亂造,然後趕緊和楊小姐結 婚!這樣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中嘉老總......」
誰料他話未說完,魏硯就果斷道:「不可能!」
「不可能?! 」許偉堯聞言,氣得當即狠狠一拍會議桌!
『啪』的一聲響,像是生生打在所有人的心尖兒上!
「好你的一個不可能!魏硯!我今天就把話在這兒挑明了!中嘉老總早找過我了!開出的價碼幾乎齊平你的身 價!我念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一口回絕了!但你要再這麼固執己見下去,就等著恆居破產吧!你別以為仗著背後 有魏家撐腰就覺得破產不可能!」
說完,扭頭就走!
「許老請留步!」魏硯心下一凜,立馬站起身!
「怎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魏硯雙手無意識的緊捏成拳,甚至連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許老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但請先給我三天時間!就三天!」
「哼,三天? 」許偉堯站在門口,不屑:「事實勝於雄辯!被人抓了把柄處於絕對的弱勢,三天,你能挽回什
麼?」
魏硯抿了抿乾燥的唇,篤定道:「三天,扭轉局面!」
「魏總,你話別說的那麼滿,小心到頭來打了自個兒的臉! 」許偉堯冷嗤一聲,卻到底還顧念著情分:「行,那 我就給你三天時間!若是到週四你還收不了場,別怪我反水!」
其餘的股東和高層本就是被他煽動的,如今見許偉堯鬆了口,也不再死死咬著魏硯不放,紛紛散了。
一場混亂的會議就這麼草草宣告了結束。
魏硯沉著臉走進辦公室。
談凌寒,黎生,沈言飛,沈文飛四人亦步亦趨的跟著。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你和楊誠的這盤棋要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如今我們已經輸了半子,他手裡到底還 捏著什麼把柄我們一時也猜不到!得,現在好了,你海口也誇下了,要是做不到,就等著game over吧! 」談凌 寒坐進沙發裡,神色顯得煩躁不堪!
魏硯哪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定定心神,嚴肅道:「家裡的保險箱被動過,我私下裡已經問過陸駁了,這段時間來來去去的人不算多,小 吳的嫌疑是最大的!他拿走了我調查阿哲的資料,資料和武館的買賣合同就放在一起。至於牽扯小墨的照片......
我媽再衝動,也不會做損己利人的事情,要是我沒猜錯,陳倩倩白穎已經和楊誠串通一氣了!小飛,資料收集的 怎麼樣?」
沈文飛一進辦公室就抱著電腦搗鼓,聞言糾結的嚥了嚥口水,弱弱道:「魏總,我好像棋逢敵手了......哥,要
不你來試試?」
沈言飛推開他坐到了電腦前,辟里啪啦敲了老半天,驚道:「小飛,你在試圖入侵中嘉的內部財務系統?」 「可不是嘛!楊老賊以前就是個包工頭!短短幾年哪能掙到這麼多錢?魏總早懷疑他了!而且你聽聽剛才姓許的那個老不死說的,開出的價都快齊魏總身價了!肯定貪污腐敗了!要是能搜到證據,保準他鋃鐺入獄!但我猜 他估計早料到了,好像請了人加強了防火牆,我一直在想方設法植入各種病毒和程序!」沈文飛糾結道:「結果完 全沒用!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氣死我了!」
談凌寒差點一巴掌呼過去!
「白養你們這麼多年了!操!等老子人到了,非把楊誠的家給抄了!不就一包工頭麼?哪用的了三天?老子分 分鐘就能嫩死他!我看到時候誰敢來找老子麻煩!」
黎生早聽得一愣一愣的,再聽到談凌寒的話,險些當場嚇尿!
他忍不住苦著臉提醒道:「談先生,這裡是A市,不是您稱王稱霸的T市,你要二話不說把他給弄死了是簡 單,一回T市的確沒誰敢找您麻煩,但咱魏總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我求您歇了您土匪一樣的想法,行麼?」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大侄子都不急,你急什麼?大不了到時候我帶著大侄子和侄媳婦一塊兒跑路唄! 小硯,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
誰料魏硯還真點了頭:「這主意不錯。」
黎生:「......」他快跳腳了!
「行了,玩笑到此為止。」魏硯道:「大飛小飛,有進展了和我說。小叔,小墨呢?」
談凌寒歎口氣:「原本想過了爸的七十大壽再把他送走,昨晚想著還是保險起見為好,連哄帶騙的提早送去了 T市,有幫裡的人看著,不會有事。」他頓了頓,再次鄭重申明道:「小硯,我們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我覺得 情況會朝我們無法預料的局面發展,萬一脫離掌控,就是萬劫不復!還是用非常手段吧?和小人過招,就得狠!」 魏硯聞言,面無表情的一聲不吭。
「魏總!魏總!出事了! 」辦公室的門就在這時突然被急促敲響!
魏硯眉心直跳!現在他一聽到『出事』兩個字就忍不住心慌!
黎生聽出是董心容的聲音,立馬跑去開門!
「董經理,怎麼了?! 」
董心容卻直接無視黎生,捧著一部平板電腦就火急火燎的衝到了魏硯身邊!
「魏總!沈媛來電話說、說醫院被記者圍堵了!這是現場發出來的報導!」
魏硯臉一白,指尖不住的打顫!
「什麼?仁德被記者找到了?!白師傅現在這樣的情況完全經不起刺激啊!萬一再一個氣急攻心的話......完了
完了!這回真的要完蛋了!魏總!我們趕緊帶人去醫院吧?! 」黎生簡直比誰都急,瞬間成了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而白雲海所住的高級VIP病房裡,早變成了一處充斥滿『刀光劍影』的戰場!
「白師傅!請問你是否知道自己的孫子白哲其實是個同性戀?!我聽說你膝下就這麼一個孫子,不擔心他走上 歧途自此白家會斷子絕孫嗎?! 」
「而且有相關網友爆料!白哲在讀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處心積慮的釣上了A市資產雄厚的魏氏集團二少爺魏墨! 結果畢業後見異思遷,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爬上了他哥哥魏硯的床!」
「魏硯魏總作為恆居集團的首席CEO,身家自然不輸於魏氏!但他和中嘉老總千金是有婚約的!白哲這樣插 足他人感情的做法幾乎引起了廣大網民的公憤!不知你對此是否知情?對於自己的孫子成為小三這件事有什麼樣 的看法?! 」
「白師傅!聽說你以前是開武館的!武館之前就在你的名下!現在白哲以三千萬的價格將它賣給魏總是不是受 了您的指使?! 」
蘇木原本在病房裡照顧白雲海,結果一下就從門口湧進了一大幫記者!不過眨眼就像潮水一樣擠滿了整個病 房!
別看來的大多都是女記者,力氣卻大到堪比糙爺們兒!他猝不及防,被推推搡搡的直接從床邊擠到了窗口! 一時間連臉都是扭曲的!
等醫生護士急匆匆趕來的時候,病房裡哪還擠得進去人?
「這裡是醫院!醫院!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蘇木聽到心電監護儀突然開始加快跳動頻率,氣得險些把人一個一個從窗口扔出去!
然而記者們早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不僅不走,有記者還將鏡頭對準了蘇木!
「我們只是找白師傅做個採訪而已!這位大哥這麼緊張做什麼?心虛嗎?」
蘇木火得直接開了罵:「老子心虛你大爺!你們全都瞎了不成?沒看見我師父病了嗎?!都給我滾出去!」
沈媛趕到的時候,場面已然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一時沒功夫找魏硯的電話,乾脆打給了董心容!然 後費力的往裡面擠!
蘇木見這群記者完全沒有走的意思,各種尖銳的問話照問不誤,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暗恨今天沒把刀給帶 來!
「師父!師父!您怎麼樣?您千萬別聽他們瞎說!記者們就喜歡八婆胡編亂造!師父!」
心電監護儀跳的愈發快速刺耳!
蘇木都快急瘋了!
他再也管不了三七二十幾,粗暴的推開人群就往床邊擠!
他那個頭和力氣要動起真格來絕不是蓋的,當場就把一窩蜂的人搡得人仰馬翻!
白雲海躺中間在病床上,耳邊源源不斷的質問猶如一根根利刺,毫不留情的刺進心底最深處!
第113章 病危!
他面色霎時變得灰敗不堪,胸膛更是起伏的厲害!
不停晃動的人頭似乎連綿成了一片虛影,閃光燈倒映在渾濁的瞳孔內,光影交錯......
耳膜裡的轟鳴聲漸漸低弱下來......
白雲海張開嘴,艱難又費力的重重喘了一口氣!
『嘀------』
沈媛和蘇木正好擠到病床邊,眼睜睜看著心電監護儀停止了波動!然後發出一長串不帶起伏的尖銳鳴聲! 「師父__」
「白師傅! ! ! 」
顧思陽握方向盤的手不斷發著抖,甚至連油門都踩不穩當!
他原本正在公司裡加班趕設計圖,然而恩沛裡的員工忽然全圍在一起拿著手機竊竊私語!看不過去訓了一 頓,結果就被八卦無比的一群人拉著一起看視頻!
這一看之下,顧思陽差點掀了桌!
白哲哭著打電話給他讓他去接的時候,他正往醫院方向狂飆!
顧思陽急的不行,立馬就掉頭往『楓橋水岸』開!
別墅區同樣被記者圍堵了,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物業保安幾乎全體出動!個個一個頭三個大!哨子吹的嗶嗶響也沒用!
被堵在門口進不去,顧思陽險些連撞人的心思都有了!連按了十幾下喇叭不見效果!乾脆拿出手機打了 110說 記者擾民,接著開窗就吼了一嗓子!
「操!都給老子讓開!老子婆娘要生了急著送去醫院!出了人命老子全把你們告上法庭!」
然後一腳油門就不管不顧的往前衝!
這下還了得,熙熙攘攘的人群急忙往旁邊躲!
一個保安見過顧思陽,不作猶豫立馬放行!
「陽陽! 」白哲已經換了衣服,臉色蒼白的等在院門口,還沒等車停穩就火速鑽了進去!
陸駁錢林和劉嬸兒看著絕塵而去的車,憂心不已,卻束手無策。
顧思陽橫衝直撞的往仁德趕!
「阿哲,你別擔心,白爺爺不會有事的!」
白哲眼眶紅的厲害,他想開口說話,喉嚨裡卻像堵了一根刺,刺的他生疼,可吐不出又嚥不下,心裡更是抑 制不住的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恐慌......
原本需要半小時的路程生生被顧思陽壓縮成了一半!
等到了仁德,白哲拔腿就往住院部跑!
「阿哲!你小心點兒! 」顧思陽連忙跟上!
而白雲海所住病房的那一層樓已然變了一番模樣,走廊裡被清一色的保安所佔據,保安服上則印著『恆居』兩 個字!記者們早沒了蹤影,醫生護士們戰戰兢兢的躲在服務台裡,只敢小心翼翼的張望,沒膽子出來!
白哲喘著粗氣衝進病房,病床上空空蕩蕩!
「爺爺?爺爺!」
顧思陽掙獰著臉就扯過一個保安質問:「這間病房裡的人呢?哪兒去了?! 」
五大三粗的保安輕而易舉就像被拎雞崽子一樣揪了起來,苦著臉解釋道:「在、在走廊右邊盡頭的搶救室 裡!」
白哲腳下打了個晃,紅著眼就往搶救室跑!
一把推開門,他一下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熟悉的氣息讓他當即失了態,抱著人就哭了起來:「阿硯......」
魏硯輕輕拍了拍白哲的脊背,嗓音沙啞道:「別哭,爺爺正在搶救,有Angel在不會有事兒的。」
門後是一間不大的等待室,白熾燈散發著明亮的冷色調,將蘇木、沈媛、黎生三人的臉映照得蒼白一片。 顧思陽狠狠抹了把臉,不聲不響的走了進去。
「小師弟......」蘇木低下頭,嚅囁著唇小聲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師父......」
白哲深吸口氣,突然推開了魏硯,然後三兩下擦乾臉上的眼淚。
「大師兄,不怪你,你別自責,阿硯......」
白哲還想說什麼,魏硯的手機卻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他沒作猶豫,神色凝重的推開門去了走廊。
白哲咬著唇,嚥下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電話是談凌寒打來的。
「大侄子,不出我們預料,小吳果然跑了!他女兒也消了蹤影,校方說是出國留學了,沒透露具體去向,但要 查的話肯定能查到!」
魏硯冷笑:「不用查,兩隻小蝦米而已,過後再慢慢收拾也不遲。大飛小飛那邊怎麼樣?」
談凌寒頭疼不已:「卡了!姓楊的估計也是下了血本,請的黑客技術倒是不錯,防火牆設的那叫一個嚴密!不 過大飛說了,攻破只是時間問題!哼,到時候他的狐狸尾巴藏的再嚴實都能被揪出來!」
「那你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帶了傢伙事兒跨省哪兒這麼容易?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 」他頓了頓,擔心道:「不過大侄子,你真要兵 行險招?這要一個不小心,你的後半生性福可就泡湯了啊?」
「Angel做事我放心。」魏硯嚴肅道:「你也要小心楊誠,他這人不擇手段起來,做事無所不用其極!」
談凌寒道:「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動到我頭上來!好了,先不說了,我要和小墨墨視頻去了,省得他擔 心。對了,大哥大嫂也快急瘋了,勒令你晚上必須回去一趟!然後明天一起去祖宅。請柬都發了結果卻出了這種 事兒,但現在取消壽宴怎麼看都像在心虛,我爸又死要面子,明天你自己悠著點兒,再吃一頓打免不了,挨著 吧,順過氣兒就沒事了。」
「我知道了。」
白哲神色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見到魏硯走進來,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是不是公司裡面有急事?」
「沒事。」魏硯坐到他身邊,伸手攬過了他的肩:「靠著歇會兒吧。」
「我不累,阿硯,公司裡現在應該很忙吧?要不你回去吧,有大師兄他們陪著我就夠了。」
魏硯搖了搖頭:「不忙,只是我爸媽讓我回去一趟,明天就是我爺爺的七十大壽。」
白哲抿著唇,不再說話。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一行人焦急的等到了晚上八九點都不見門開!
白哲越等就越是心慌!
顧思陽出去買了晚飯,他卻一口都吃不下,蘇木擔心他身體吃不消,勸著他吃了幾口,結果反而胃疼的難 受!
眼看時間快要跳到了深夜十一點,白哲眨眨酸澀的雙眼,低啞道:「阿硯,你還是回去吧,別在這乾耗著陪我 一塊兒等了。」
黎生這幾天勞心勞累的,早困得睜不開眼了,但一直強打起精神,緊緊盯著那只始終不熄滅的燈!
魏硯見時間實在不能再拖,只得帶著黎生先走了。
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被人打開!
白哲雙眼一亮,踉蹌的跑了過去!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
主治醫師一臉疲憊道:「......病人送進搶救室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心臟驟停的狀況,這是病危通知書,您簽一下
吧。」
白哲刷的慘白了臉!
「不可能!不可能!爺爺前天還好好的! Angel呢?讓Angel出來!她是國外最好的腦科醫生!不可能治不好 爺爺!」
「白先生!請您冷靜一下! 」主治醫師趕緊解釋:「下病危不代表死亡!您還是先簽了吧!」
白哲卻像是瘋了一樣,推開他就往裡面跑!
「白先生您不能進去!」
顧思陽知道輕重緩急,立馬將他一把抱住!
「阿哲你別衝動!先簽字!白爺爺的情況耽擱不得!醫生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不會有事的!乖!阿哲你聽 話!」
「放開我!我要去看爺爺!我要去找Angel!陽陽你別攔著我!」
結果白哲掙扎的厲害,顧思陽一時竟抱不住他!
「大師兄!你別傻愣著了!快搭把手啊!」
蘇木死死皎著顫抖的唇,大有和白哲一塊兒衝進去的架勢!
顧思陽氣急:「阿哲你別這樣!白爺爺這麼疼你,不會捨得走的!就當我求你了,聽話好不好?我跟你保證,白爺爺一定會挺過去的!相信我,阿哲你相信我!」
沈媛忍不住紅了眼:「白助理,你冷靜一點,Angel會盡全力的......」
白哲突然脫力似的軟了腿,到底還是把字簽了。
搶救室的門再一次緊緊合上。
顧思陽把他半抱到椅子上:「阿哲,你別擔心,都會好起來的。」
白哲眼神呆滯的看了他一眼,半響後張了張嘴,道:「陽陽......我是不是錯了......」
顧思陽嘴裡發苦,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白哲自嘲般的笑了笑,忽然沒頭沒腦的說道:「我媽的忌日馬上就要到了,就在下個禮拜三......」
白雲海每年都會陪著他一起去。
顧思陽心下莫名一慌:「阿哲......」
白哲垂下頭,再沒有開口。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自簽下病危通知書後,搶救室的燈一直未熄過,蘇木、顧思陽和沈媛陪著白哲擔驚 受怕的熬了整整一晚上,眼裡全是濃重的紅血絲!
白哲臉色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青灰一片,濃濃的黑眼圈,蒼白的唇,整個人麻木到連動動手指都費勁。
清晨六點,燈滅了。
Angel戴著口罩走了出來。
白哲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眼裡進發出強烈的希冀!
其餘三人立馬圍了過去!
Angel無聲歎了口氣,眼神一一從幾人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白哲身上。
她拉下口罩,給了白哲一個擁抱。
「I』m sorry.」
白哲聞言,轉頭看向沈媛,呆愣道:「我聽不懂英文,她什麼意思?」
顧思陽和蘇木同樣呆呆的看著她。
沈媛瞬間崩潰了,捂著臉泣不成聲!
就算英語再差,這句單詞怎麼可能會聽不懂!
白雲海正好被醫生護士推出來,一塊白布將他蓋的嚴嚴實實。
主治醫師低聲道:「白先生,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
白哲眼前驟然一黑,下一秒就『彭』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第114章 七十大壽。
「阿哲!」顧思陽臉一白,慌慌張張的將白哲打橫抱起,踉蹌著就往搶救室裡跑!邊跑還邊回頭吼:「操!你們 愣著幹什麼?救人啊!」
醫生護士趕緊一窩蜂的跟著跑!
蘇木一個大老爺們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看看顧思陽又看看被白布蓋著的白雲海,手足無措到完全沒了主 意!
Angel湊到沈媛耳邊低語幾句,結果後者一下就瞪大了眼!
她壓下心頭的驚駭,朝著蘇木擔憂道:「蘇先生!白助理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又昏倒了,你還是趕緊去看看 情況吧!」
蘇木抹掉眼淚,想想已然沒了的人終究比不過還活著的,於是腦子一抽,一頭就扎進了搶救室!
門口瞬間只剩Angel和沈媛兩個人。
沈媛深吸口氣,抖著手掀開了白布,結果還沒掀到底,連通走廊的那扇門就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魏、魏總?」
談凌寒難得穿了一身中規中矩的正裝,一大早就扛著一株顏色艷麗的大型珊瑚趕到了魏家。
畢竟是魏老爺子的大壽,魏國華和趙舒早收拾妥帖了,穿著佩戴自是不消說,不僅是手工定做,還是時下最 新款,尤其是趙舒身上的一整套首飾,差點閃瞎了談凌寒的眼!
但兩人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八成一晚都沒落著睡。
「就你一個人來?小墨呢?」
談凌寒神色一僵,道:「大哥,你也知道現在外頭的情況牽扯到了他,我怕他會受到記者的騷擾,送去T市 了!對了,怎麼不見我家大侄子?」
魏老爺子的七十大壽魏家人理應是一個都不能缺席的,可如今出了這種事,想來缺了一個兩個,魏建榮也不 會說什麼。
魏國華想著送走了倒也好,沒數落談凌寒,只板著臉道:「小硯五點不到就出門了,說是把賀禮忘在了家裡回 去一趟,還有,你肩上扛的什麼玩意兒?」
「送給爸的賀禮啊,一個月前就訂好了,從南海那頭空運來的,今早剛到!」
趙舒:「......凌寒,我記得你去年送的好像也是珊瑚吧?」
「大嫂,這你就不懂了,品種和顏色不一樣!反正老爺子什麼都不缺,就送著讓他養養眼兒而已。」
幾人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汽車喇叭聲!
魏國華起身道:「應該是小硯回來了,走吧。」
邁巴赫車身上掛了不少清晨的露水,魏硯坐在駕駛室,臉上面無表情的。
談凌寒把珊瑚放進後備箱,一下就竄進了副駕駛。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魏硯隱在衣領下的淤青!
談凌寒壓低嗓門無語道:「你一早跑去和誰打架了?還是說你不放心又去了醫院......然後被侄媳婦的兩個護花
使者給圍毆了?」
所謂的兩個護花使者,當然就是指顧思陽和蘇木。
「閉嘴! 」魏硯不動聲色的掩好衣領,瞬間冷下了臉!
「猜對了也不用給我臉色看吧? 」談凌寒攤了攤手:「不都是你自個兒作的麼?大侄子啊,你別給玩兒脫了,不 然到時候有你哭的!」他說著,還捏起嗓音翹著蘭花指扭了扭:「『小哲哲?你要聽人家解釋啊?』哈哈哈!臥槽__」 魏硯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臉給按到了窗戶上,等魏國華和趙舒上了車,一腳油門就往市外開!
談凌寒揉揉撞痛的鼻樑,不吭聲了。
魏家的祖宅建在A市市外的山裡,面積幾乎佔了整整一座山頭,從二環開車過去怎麼也要一上午。
山路畢竟不同大路,蜿蜒曲折的,天一黑就更難開,所以壽宴設在了中午。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趙舒實在忍不住了,朝魏國華使了個眼色。
結果後者直接把頭撇向窗外,愣是裝作沒看見!
之前才和魏硯為了白哲的事兒鬧過,趙舒現在也不敢說重話,可又憋不住勁兒,只得放柔了聲線試探的問 道:「小硯啊,昨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麼......」
誰料她話未說完,魏硯就口氣生硬的打斷道:「媽,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和爸就別操心了。」
趙舒不死心:「小硯,你就別固執了,聽媽一句勸,要是真覺得小溪不滿意咱就找人好好商量著退了這粧婚 事,A市這麼大,長相標誌性格好教養好的女孩子不少,你......」
「媽!」魏硯不耐煩道:「你就歇了心思吧,我不想再和你鬧到翻臉的地步!」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呢!」
趙舒沉不住氣了,剛想數落幾句就被魏國華拉了一把:「小硯,你好好開車。小舒,你少說幾句,還嫌吵得不 夠是不是?非要鬧到一家人也撕破臉才滿意?另外,今天爸的壽宴上來的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記得管住 自己這張嘴!」
趙舒撇撇嘴,半響後才訕訕的妥協道:「我......我知道了。」
車子順利的開上了盤山公路,趕在中午前到達了祖宅。
魏硯始終冷著一張臉。
魏老爺子大壽,撇開族裡的本家旁支,請來的人除了和魏氏有過生意上來往的,餘下就是幾個平日裡關係還 算得上不錯的A市高官。
但能和魏氏做的上生意的,都是身家過百過千萬的人物,大門前停的車一水兒都是閃閃發亮的名車!
祖宅建的頗具古典特色,灰瓦白牆,正屋的屋頂上盤旋著一條雕刻得活靈活現的巨龍,大門兩側更是矗立著 兩尊氣勢威嚴的石獅!
而朱紅色的門邊,還齊刷刷的站了兩排保鏢,乍一看威風凜凜的,氣勢可謂堪比石雕!
跟著魏建榮的管家同樣姓魏,是族中旁支裡的,正身姿筆挺的候在門口,見一行人下車,笑臉相迎:「大老 爺,大夫人,凌寒老爺,大少爺,一路辛苦了。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都在客廳裡頭聊著呢,賀禮交給我就是了, 我讓人帶下去做登記。」
「有勞魏管家了。」
進門就是一個大院子,壽宴上來的人多,在魏家做幫傭的人正忙碌又井然有序的穿梭在廊簷下。
魏硯繃著臉就往客廳走。
談凌寒頭疼的跟著,祖宅他這幾年回來的時間著實不多,面積占的又大,整個搞的就像迷宮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穿越到了清朝!
一路上免不了碰到過來給老爺子賀壽的客人以及本家或旁支的族人,看魏硯的第一眼,眼神就是閃爍的,接 著才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
魏硯的態度卻冷的能凍死人!
一路往客廳走,不過才剛靠近門口,就聽到了那股子熱鬧勁兒。
魏建榮如今縱使退居幕後頤養天年,但餘威照在,現在關於魏硯的醜聞雖然散了個鋪天蓋地,三分薄面還是 得給的,緘口不提這事兒,只管挑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來聊,恭維的話自然也少不了,討得魏建榮歡心了,指不定 還能再原地跳上一層樓!
談凌寒想當然又被一大片珠光寶氣瞎了眼!
這些個隨丈夫隨爹媽來的貴夫人貴小姐簡直就像來扎堆攀比的!
不過儘管緘口不提,當魏硯走進客廳的時候,熱鬧的氛圍還是安靜了一瞬!
然而在場的誰不是個人精?下一秒就掛著一張笑臉上前奉承開了!
「哎呀魏總?久仰大名!年紀輕輕就打拼到事業輝煌成就斐然的地位!前途必定無可限量,今兒能得見還真是 在下的榮幸!」
「早聽聞魏總生得相貌堂堂氣宇不凡,今日一見果真不虛此言!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把老骨頭可真就 比不上現在的年輕人了!尤其是魏總您的才智,叫人實在佩服敬仰!」
「各位過譽了。」魏硯其實打心底裡厭煩和人打官腔,但到底還是稍稍斂去了眉宇間的冷意,態度不卑不亢的 回了幾句,然後象徵性的和人握了握手。
談凌寒聽著那些奉承話,在一旁憋笑憋的內傷,結果矛頭沒多久就對準了他自己!
「這位是老董事長的么子吧?哎喲,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這要在路上碰到保準認不出來了!幸會幸會!」 「果然是叔侄,長得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同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BALABALA......」
談凌寒嘴角一抽,無言以對!他在道上混久了,哪怕穿的再人模人樣也掩不了身上的一股匪痞氣息!
這幫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還真算絕了!
魏硯不欲和他們多費口舌你敬仰我我佩服你,尋了個由頭就結束了攀談走到了魏建榮身邊,語氣還算恭敬的 喊了聲爺爺。
「爸。」談凌寒趕緊跟上,還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堆吉利話。
魏建榮難得露出了一絲和顏悅色,笑著點了點頭,也沒問白哲為什麼沒來,畢竟場合不允許。
而魏國華顯然就沒那麼好運能脫身了,身居魏氏的董事長,阿諛奉承的人完全就是一撥一撥輪番上!再加上 心眼兒又好不到哪裡去的幾個弟弟,說出的話明裡暗裡都帶著刺,讓他可謂是窩了一肚子火!
趙舒早前得了叮矚,心裡好歹有了譜,就算被幾個平時處的好的貴太太們拉著咬耳朵,還是勉強笑著糊弄了 過去,隻字不打算多說!
-----------------------作者有話說----------
?(A3A)-Q感謝小可愛們給蠢作者投的各種票票,筆芯麼麼噠(^,耐你們令
第115章 顏面丟盡!
還沒有開席前的氛圍算的上融洽而又熱鬧。
談凌寒的媽是最疼這個寶貝么子的,可這小兒子卻喜歡見天兒在外頭野,如今難得見一回,拉著人就是一頓 念叨加心疼。
魏硯則毫無預兆的被一堆貴小姐給纏上了!他那張臉縱使板的再難看,瘋傳的醜聞再多,還是招了姑娘們的 一片春心蕩漾!躲都沒處躲!
手機正好響了,他這才尋了個正當由頭和魏建榮打了招呼,躲起來接電話。
來電顯示為黎生,鈴聲再次像催命一樣叮叮叮響個不停!
魏硯找了清淨的地方,然而才接通那頭就吼開了!
「魏總!您什麼時候回來?又出事了!恆居的幾個股東和高層這回是真打了起來!會議桌都被掀翻了!」
魏硯揉了揉生疼的眉心,不耐道:「又怎麼了?我說過三天時間會扭轉局面,他們到底在鬧騰什麼?」
黎生急的不行:「外面的醜聞鬧到現在都沒個好轉,您又不出來澄清,不知情的小股東們肯定都紛紛拋股!結 果股票全被惡意收購!楊誠那挨千刀的王八蛋您到底啥時候去收拾他啊?再這麼下去恆居沒幾天就會垮了!魏 總!您咋就不急呢?! 」
魏硯抿了抿唇,沉聲道:「行,我知道了,我盡早回去。」
等掛了電話,他有些煩悶的靠在廊簷下的柱子上,長睫垂下,掩去了那雙琥珀色瞳孔中一閃而過的晦暗!
「大侄子,你可真會找地方躲清淨,找死我了!」談凌寒忽然從廊簷另一端急吼吼的跑過來,然後一把將手肘 搭在魏硯肩上:「我媽太能嘮叨,耳朵都起繭了!」
「有煙嗎?」
「煙?有啊。」談凌寒疑惑道:「你不是不抽煙嗎?」
魏硯頗為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談凌寒倒也不多問了,慢悠悠的遞了根煙給他,自己也叼上一根,邊點邊含糊不清的問:「公司裡又出問題 了?看著你那張捲土重來的萬年冰山臉,連我都覺得鬧心的慌。」
「小叔......」魏硯遲疑道:「我這樣孤注一擲......是不是錯了?」
談凌寒故作深沉的思索片刻,繼而挺不厚道的發笑:「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考慮好就行,問我有個屁用!走吧, 快開席了,省得我媽找不到人又要念叨。」
魏硯一言不發的轉身往回走。
兩人掐著時間回了客廳,恰好趕上魏建榮盼咐廚房開席。
畢竟都是日理萬機的人物,光是一分鐘的進賬都不可估算,抽出空來給他祝壽已然算給足了他面子。
怎麼個坐法必然講究個身份地位,魏管家早把事情提前安排的井井有條。
魏硯在外身份高,但在家族裡只能算小輩,識趣的坐了次席,也抱了吃幾口就離場的意思,黎生一個電話打 過來,他早沒了在這裡多耽擱的心思。
宴席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定然少不了,酒過三巡後酒勁上了頭,氣氛倒比先前還高漲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到了下午一點,一場壽宴終於在熱熱鬧鬧中接近了尾聲。
變故卻出的猝不及防!
某位客人大概是真暍高了,不僅一臉紅光滿面,腳下還打起了飄,笑著起身客套了幾句就打算告辭,拿出手 機估摸著是給司機打電話,結果也不知道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麼,一臉紅光霎時褪盡!變得慘白慘白的!甚至連手 機都掉在了桌上!
高腳杯『眶』的一聲被砸得稀碎!
其實就碎了一隻杯子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同一桌坐他旁邊的賓客好心,連忙將打濕的手機拿起 來,誰料不經意就看見了還亮著的屏幕!
『匡,!
同樣臉色一白手一抖,再一次砸了一隻杯子!
這一番不大不小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一個個都好奇的張望起來。
原先暍高了的客人頓時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拿過手機,也不管它是濕的,直接給塞進了兜裡!然後扭頭就 走!
旁邊的賓客見狀,也刷的站起身:「老、老董事長,公司裡事情忙,我也先告辭了! 」繼而驚慌失措的往門外 走!
「王總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走這麼急?」
「我看張總臉色也不好啊,怪了,怎麼看見手機就像見了鬼一樣?」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麼議論了幾句後,不少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
這一看之下,整個餐廳裡陡然安靜了一大半!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連鎖反應!杯子一隻接一隻碎的眶眶直響!停都停不下來!
場面一時間顯得著實有些滑稽,在場眾人卻一個都笑不出來,全慘白了臉!
而氣氛安靜下來後,一陣陣極為粗重的喘息驀地清晰起來!還伴著一聲又一聲帶著哭腔的求饒,沙啞又撩人 的嗓音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情慾昧道......
「慢點!晤......小叔你慢點兒......求你輕一點......不要弄那裡......」
魏硯眼皮子狠狠一跳,幾乎和談凌寒同一時間站了起來!
談凌寒完全不敢看魏建榮此時的表情,臉上青青白白的一大片!額頭和脖頸上因暴怒而泛起一根根青筋!
「操!看毛看!都他媽給老子關掉! 」說著,還『彭『的一聲一腳踢翻了身後的椅子!
在場眾人被談凌寒掙獰無比的面目嚇得趕緊關手機,結果卻怎麼關都關不掉!冷汗刷刷刷的淌了整整一後 背!
「你這個逆子!逆子!逆子!」魏建榮到現在哪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當著A市所有有頭有臉人的面,面子 裡子眨眼就丟了個精光!當即氣得整個人直抖!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暈厥過去!
他用力把新定做的枴杖往地上一杵,穩住踉蹌的身形怒暍道:「來人!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拖下去關進祖祠,沒我的話不准放出來!」
整整一排身形彪悍的保鏢立馬從門口衝了進來,三兩下就將談凌寒的雙臂反剪住!
「不行!不能關!不能關!」談老夫人極為護短,見狀火急火燎的上前一把抱住小兒子便哭的不能自已!
「老爺子啊,不能關祖祠!現在天兒這麼冷,裡面陰冷潮濕的......會關出病來的!我不同意!」
魏建榮氣的臉色鐵青,一時連氣兒都喘不上!要沒談老夫人擋著,他保準一枴杖就朝談凌寒頭上往死裡招 呼!
「這混賬東西都是被你慣出來的!竟然做出這種敗壞門風!喪盡天良的事情!就算我弄死他都算輕的!你居然 到現在還護著他?老糊塗了嗎?! 」
魏硯臉色難看的環視一圈四周,說話早顧不上什麼客氣了,口氣冷厲道:「各位還不走是打算留著看戲 嗎?! 」
眾人猛地從座位上起身,結果還沒挪一步,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趙舒眼眶通紅,二話不說就搡開談老夫人,然後抬手就甩了談凌寒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刮子!
談凌寒不吭聲,生生受了。
而談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猝不及防被一搡,步履蹣跚著就往地上摔!
「媽!媽!媽您沒事兒吧?! 」一旁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幾個兒子女兒當場急了,手忙腳亂的把人扶起來!
「你這個不得好死的東西!豬狗不如!我今天就打死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虧你說的出口!連自家人都要下 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趙舒情緒激動到理智全無,打完還不解氣,尖利的指尖在談凌寒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又一 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小舒! 」魏國華趕緊將她一把扯了過來!
「國華你放開我!毀了!都毀了! 」趙舒眼淚瞬間流了一臉,邊哭喊邊掙扎:「魏國華!你撒手!我的兩個兒子 都毀了!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 」然後卯足了勁兒一把掙開束縛,順手 就敲碎了桌上的一隻高腳杯,拿著碎片就往自己脖子上扎!
「大嫂!你千萬別衝動!不管有什麼事兒都不能輕易尋死啊! 」幾個弟媳從不可置信中回過神,立馬膽戰心驚 的把人拖住!紅著眼又勸又拉的幾乎哭成了一團!
談老夫人一見談凌寒臉上脖子上的傷,頓時哭的更凶了!
場面瞬間混亂到一發不可收拾!
「都要反了是不是?!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魏建榮越看越來氣,怒不可遏的用枴杖指向談凌寒:「把他身上所 有的東西都沒收!拖下去關進祖祠裡看好了!不准送飯送水!等死了直接拖去後山埋了!就當我魏建榮沒有過這 個兒子!」
談老夫人一聽那還了得!
但魏家的保鏢們全以魏建榮的話為準,當即就把談凌寒死死壓制住,然後強硬的拖走了!
「凌寒!凌寒!我的兒啊!老爺子你不能這樣!凌寒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怎麼就下的了這個狠心!他要是死了 我也不活了!」
談老夫人眼睜睜看著他被拖走,整個人都快哭瘋了!想要去攔,卻被剩餘的幾個保鏢擋著,結果心裡頭一急,翻著白眼就厥了過去!
第116章 事情結束前,他不會醒?
「媽!媽!媽您醒醒!別嚇我們啊!醫生!醫生!快去喊醫生!」
一干子女兒媳女婿的已然顧不上給談凌寒求情,又是掐人中又是叫醫生的,簡直當場急亂了套!
談老夫人本身就年紀大了,這麼一厥完全就是要了命的!
場面一度比之前更顯混亂!
來給魏建榮祝壽的一屋子賓客個個神色複雜!
事到如今,整個魏家的臉面在A市是真正從裡到外丟了個一乾二淨!先是魏硯光明正大的逃婚,接著被爆出 他同性戀的醜聞!出櫃的視頻和牽連到魏墨的照片傳的家喻戶曉!再加上那張三千萬的武館買賣合同,魏硯連同 恆居的形象幾乎一夜之間跌落谷底!
光是這件事兒就已經讓魏老爺子顏面掃地了!結果熱熱鬧鬧辦場壽宴,猝不及防又出了這樣的意外,自己的 親兒子和親孫子搞在了一起,是個人都得氣瘋!
尤其是當著那麼多位高權重人的面被曝光!
視頻上別說一塊馬賽克了,連半塊都沒有!談凌寒和魏墨的臉可謂是拍的清清楚楚!
在A市到底有多少人收到了這樣的視頻簡直不可估計!
這擺明了是有人想要搞垮魏家!
魏建榮鐵青著臉,整個人因暴怒而止不住的發抖!他看著底下一屋子噤若寒蟬的賓客,沉默半響後才口氣生 硬道:「讓各位看笑話了,是我管教不嚴,出了這種讓人恥笑的事,各位就先請回吧。」
「來人,送客!」
來祝壽的賓客還有很多都處在驚駭中回不過神的!如今聽得魏建榮都這麼說了,也沒敢再多做逗留,說了幾 句客套話便就此散了。
而趙舒見魏老爺子已經下了死命令,總算是甘心消停了下來,被魏國華攬在懷裡,卻仍舊哭的上氣不接下 氣,五個手指還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割的血淋淋的!
魏硯面無表情的扯了幾張紙巾給她:「媽,壓著止止血吧。」
「滾!你給我滾開!」誰料趙舒一把揮開他,嗓音尖銳的吼道:「以後你別叫我媽!這聲媽我擔不起!」
魏國華朝他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別管了,她正氣頭上。」
魏硯抿著唇,沉默的退了開去。
魏家的私人醫生來的很快,見狀趕忙給談老夫人檢查情況!
圍在旁邊的一干人到底是打心底裡生了擔心,一個比一個神色焦躁,不停的問情況,三個女兒更是眼眶紅 腫,哭的直抽抽!
「醫生!快!快看看我媽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事兒?! 」
「萬幸,老夫人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又傷心過度,我開幾副安神的中藥調理調理,過不久應該就能醒了。」魏 家的私人醫生說完,轉頭對著趙舒道:「大夫人,我幫您包紮一下傷口吧,要是發炎就麻煩了。」
趙舒被魏國華哄著勸著包了傷口。
談老夫人則被送回了房。
魏建榮抬眼看著清冷下來的餐廳,瞳孔內泛起一絲渾濁,整個人突然像是蒼老了十幾歲,猶如已臨近垂暮。 他無聲歎了口氣,佝僂著背艱難的往門外走。
「你們也都散了吧,該回哪兒回哪兒,以後沒事兒就別來了,我老了,是時候該放任你們自流了......」
「爸......」一干子女驀地紅了眼眶。
「都走吧......」魏建榮無力的擺了擺手,背影不多時就緩緩消失在門口。
「爸,你們先回去,我讓黎生來接,等等直接去恆居。」魏硯忽然把車鑰匙給了魏國華,轉身就繃著臉快步往 外走。
祖祠面前果然不出所料的守了整整兩排身形彪悍的保鏢!
魏硯遠遠的看了一眼,拿出手機給黎生打電話。
結果才接通就聽那頭焦躁道:「魏總!我剛看到視頻!媽的,竟然關都關不掉!大飛說是楊誠那邊請的黑客搞 的鬼!只要一解鎖手機就會立馬被病毒侵入!現在媒體都瘋了!報導的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說什麼亂、操!全 是一幫缺德鬼!小飛氣得險些把電腦都給砸了!而且談先生電話還打不通!您那邊到底完事兒沒有?!情況怎麼
樣?」
魏硯道:「結束了,來祖宅接我,告訴大飛小飛別輕舉妄動!等我回去!」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魏硯半瞇起眼在原地站了片刻,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串號碼。
「魏總?」沈媛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魏硯心口莫名窒的厲害,沉默半響後才艱難的開了口: 「事情怎麼樣?」
「已經辦好了。」沈媛頓了頓,哽咽不已:「魏總,我說句真心話,您又何必這樣做?白助理要是醒了,肯定接
受不了......」
魏硯自嘲的扯出一抹笑:「事情結束前,他不會醒。」
沈緩一驚:「魏總,您 」
魏硯沒再聽她說什麼,自顧掐斷了電話。
黎生儘管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祖宅,等到的時候也將近快五點了,一去一回,待兩人踏進公司,時間已然跳 到了九點。
沈言飛和沈文飛蓬頭垢面的守在電腦前,自打昨天來了恆居後到現在都沒休息過,十根手指頭都是麻木的, 眼下更是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沈文飛一見到魏硯,就急急忙忙的問道:「魏總!老大呢?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
魏硯神色疲憊不堪,聞言如實道:「被我爺爺關了起來。」
他從沒料到過楊誠還真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把手腳動到談凌寒頭上去!
「什麼?關關關、關起來了?! 」沈文飛當場跳了腳:「這可怎麼辦啊!現在關於您和老大的照片視頻都在網絡上瘋傳開了!別說媒體,整個A市都炸了鍋!魏氏的股市才短短幾個小時就跌得和恆居有的一拼!風評一路降到 了最低點!我們一時間還破不開楊老賊的防火牆!怎麼辦怎麼辦?完了完了這回真的完了!」
他跳了會兒腳,突然一把推開坐在電腦前的沈言飛,咬牙切齒道:「一台電腦還真麻煩!哥你起開別用我的! 操!老子不管了,破不開防火牆我就把整個網絡黑癱瘓!」
「小飛你別亂來!先聽聽魏總怎麼說! 」沈言飛頭疼不已,他的電腦還落在顧思陽家裡!
「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大這樣被人搞我怎麼可能嚥得下這口氣!邵哥也真是,到現在都還不來!」
魏硯身姿凜然的坐在沙發上,蹙眉道:「大飛,小叔的人應該快到了,但就算來了也聯繫不到他,你打個電話 過去,讓他們到了後直接來恆居。小飛,你別輕舉妄動!」
沈文飛不甘心:「可是__」
「聽我說! 」魏硯打斷他,難得做起了解釋:「楊誠的手縱使再長,也伸不到小叔那邊,不過是靠一隻小蝦米僥 幸佔了便宜罷了,他雖然想的周到,提前做了防範,但只要你倆動了網上的照片,他一定能猜到你們的存在,最 好的就是出其不意!所以有一點要注意,你倆在攻破防火牆的時候一定不能讓對方發現!」
「呃......這個......」沈文飛糾結道:「可以是可以,但我哥的電腦不在,有些麻煩!」
「魏總。」沈言飛正好打完電話,皺著眉宇凝重道:「邵哥說路上出了點意外,差點被條子查到,耽擱了不少時 間,今晚肯定到不了了!」
「有說什麼時候能到嗎?」
「說是最遲明晚!」
魏硯抬手揉了揉生疼的眉心,接踵而至的一連串意外,幾乎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黎生突然插了一句腔,弱弱道:「魏總,股東和高層還等在會議室裡呢,說您不去他們就不走......」
「讓他們等!」
「好、好......」
魏硯眼睛酸澀的厲害,他快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仰頭靠在沙發上養了片刻神,他睜開眼低啞道:「大飛,你電腦沒帶來A市?」
沈言飛一怔,吞吐道:「帶、帶來了,暫時放在朋友家,我明天去拿!」
「好。裡面有休息室,累的話你們去睡一會兒,有些事情一時也急不來。」魏硯驀地站起身,拎過西裝外套就 往門外走。
黎生忙問:「魏總,您去哪兒?」
「醫院。」
「我送您!」黎生立馬跑到前頭按下了電梯按鈕:「我看您挺累的,打車開車都不方便。」
魏硯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大眾一路往醫院開,黎生強顏歡笑道:「魏總,您也別太操心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革命尚未結束, 身體才是本錢!等看完白助理,我送您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魏硯卻答非所問:「如果我沒估料錯,楊誠最晚明天還會打電話來,你記得定好時間地點,是時候該去會一會他了。」
黎生嚥了嚥口水,擔憂道:「魏總,那我陪您一塊兒吧?」
魏硯拒絕的很是果斷:「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心裡有數,明天告訴董經理,停止一切公 關活動,不用再去理會之前的那些報導了。」
黎生儘管再擔心,也不敢駁了他家魏BOSS的話:「好,一切都聽您的安排。魏總,到了。」
第117章 楊誠鬼來電?
「你在車裡等著。」魏硯臨下車前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道:「明天上午你聯繫一下Vincent,讓他設計幾款男 士對戒,盡早把設計圖發到我郵箱,尺寸我待會兒報給你。」
黎生有些懵!
「魏總!您您您、您是要......」
結果等他反應過來時,魏硯早下車走了!
黎生驚訝的把未說出口的兩個字生生嚥下了肚!
魏硯走進住院部,卻沒有直接去找白哲,而是找到了之前負責白雲海病情的主治醫師。
「抱歉,讓你等到了現在。」
主治醫師連忙擺手:「魏總您言重了!今兒正好我值班,等您只是順便而已,魏總您坐!綠茶可以嗎?」 魏硯在椅子上坐定,接過了對方慇勤遞來的茶杯,象徵性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 山道:「鎮定劑給他打了嗎?」
主治醫師翻了翻白哲的病歷本,沉默一瞬後遲疑道:「打是打了,但是魏總您也知道,鎮定劑還是有副作用 的,我不建議經常注射......」
「我知道,只需要讓他在週四前不醒,就可以。」
「這......」主治醫師神色為難:「昨天來的那位顧先生說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每個人的耐藥性不同,白先生
到底什麼時候會醒,我實在無法保證......魏總,希望您能體諒,我們做醫生的,首要考慮的是病人的身體......」
魏硯狠狠閉了閉眼,只覺事情果真如談凌寒所言,在慢慢脫離自己的掌控,朝著不可預料的局面發展......
「謝謝醫生,你忙吧,不打擾了。」
「誒,好!魏總慢走! 」主治醫師送走魏硯,無奈的搖著頭默歎口氣。
有的時候,你一心以為的為對方好,在對方看來或許都是多餘的。
恆居的保安依舊堅守在崗位上,身姿筆挺的站滿了走廊兩側,見到魏硯來,紛紛壓低嗓音喊了一聲魏總。 「辛苦你們了。」魏硯走到病房前,緩緩擰開了門。
白哲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雙眼緊緊閉著,清淺的呼吸聲似乎能直擊到魏硯心底,胸口再一次泛起窒悶, 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思陽和蘇木正一左一右的守在床邊。
「魏總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顧思陽聽到門響,轉頭發現來人是魏硯,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的語調,繼而 瞪著佈滿紅血絲的眸子恨恨道:「等阿哲醒了,不會原諒你的!」
蘇木沒說什麼,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魏硯卻置若罔聞,自顧走到白哲身邊,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摩挲著他額頭,又拉起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然 後俯下身在他手背上小心翼翼的印下一吻。
顧思陽早看人不順眼了,再加上兩人早上又發生過一通爭執,如今看到魏硯拉著白哲手不放的親密姿態,怎 麼看心裡怎麼不爽,一時間還吃昧兒的不得了!
「魏總,現在曉得心疼了?早幹嘛去了?你貴人事忙,還是請早回去吧!」
魏硯早猜到顧思陽會橫眉冷對,但實在不想再和他起不必要的口角,垂下眼簾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昏睡的白 哲,轉身走出了病房。
「魏總。」黎生這段時間同樣沒落著功夫休息好,光在車裡等了這麼一小會兒就已經熬不住濃濃的困意打了個 盹兒,迷迷糊糊間聽到魏硯開門上車的動靜,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一邊將車開出醫院一邊問道:「我送您回家 吧?」
「不用,去魏氏。」魏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抬手揉著發漲的太陽穴疲憊道:「對戒尺寸我發你微信上了,記 得明天上午去聯繫Vincent。」
「好。」黎生應下後蹙起了眉宇,忍不住開口勸道:「魏總,我還是送您回去好好休息吧,魏氏那頭有董事長坐 鎮,暫時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但您這邊就真的不好說了!楊老賊不是個省心的玩意兒,擺明了就是衝著您來 的!是不是還藏了什麼陰招沒使出來誰都不知道!更何況現在談先生還被關了起來,有個事情要商量的也商量不 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魏硯略帶不耐的打斷道:「閉嘴!回楓橋水岸!」
「好勒! 」黎生聞言,瞬間笑彎了眼,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他家魏大BOSS嫌棄了!
等到了『楓橋水岸』,魏硯面無表情的下了車,臨進屋前又叮矚道:「別忘了我交代你的。」
黎生比了個0K的手勢,開車回去了。
「大少爺,您回來了?劉嬸兒燉了湯,您暍點兒再去睡吧?」陸駁見到魏硯一臉都是憔悴不堪,心下滿滿都是 擔憂。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魏硯鬆了鬆領帶,自顧走上三樓進了書房,然後直接把門關的嚴嚴實實!
端著湯亦步亦趨跟著的陸駁冷不丁吃了個閉門羹,不死心,結果他站在門口等了半響也不見人出來,只得無 奈的下了樓。
魏硯靠在書桌前的椅背上閉目養了片刻神,忽然打開電腦瀏覽了一遍當天收盤時魏氏和恆居的股市,果然如 沈文飛所言,兩家公司的股價簡直跌的慘不忍睹!
而恆居將近百分之十的股票已然被楊誠收購!
魏硯臉色泛著些許蒼白,緊緊擰起了眉峰,手指僵硬的關掉頁面,又打開微博和新聞大致掃了一眼。
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和內容一一映入了他眼底!
血淋淋的事實被毫不掩飾的生生曝了光!添油加醋的描寫字字帶刺!底下的評論無外乎就是坪擊加辱罵,用 詞之粗鄙語氣之尖銳可謂讓人難以想像!
小三、上位、噁心、不要臉、亂.倫......
魏硯狠狠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那雙琥珀色的瞳孔中驀地閃過一絲狠厲與陰鸞!
天邊泛起一絲不算明亮的光,不過瞬間卻被陰雲籠罩,眨眼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A市的冷空氣來得沒有半點預兆,原本就不高的溫度在一夜之間直線下降到了零度以下!
早晨八點,黎生冒著大雨將車停在別墅大門外,雨刮器擦過玻璃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乍聽之下叫人直 起雞皮疙瘩!
「這破車!真特麼和這鬼天氣一樣爛!」
他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中控台,煩躁的咒罵了一句!
魏硯打著傘坐進後座,臉色比之昨天更顯難看!
黎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糾結不已:「魏總,您昨晚不會又沒睡吧?這樣下去恆居還沒垮呢您就會先垮 了!」
魏硯抿著乾燥的唇瓣看著模糊的車窗,充耳不聞。
黎生莫名洩了氣,一邊往恆居的方向開一邊像背書一樣做報告:「董經理那邊我一早就已經交代好了讓她停止 一切公關活動,Vincent遠在巴黎,我來之前就寫好郵件發去了他郵箱,楊老賊那頭還沒什麼動靜。」
「知道了。」魏硯生硬的吐出三個字,繼而又重新恢復了緘默。
黎生突然耷拉著臉重重的歎了好一口大氣,心累的不想說話。
然而等到了恆居,魏硯才剛踏進辦公室門,就被一臉火大的董心容逮了!
「魏總!能不能請您給我一個解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停止一切公關活動?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公司前途和利 益的問題咱就先不提了!就說說您的個人聲譽!您知道現在整個A市的媒體就仗著您不出面發表任何聲明,愈發 膽大包天的胡亂報導!再加上昨天又爆出了關於談先生和二少的事兒!魏氏的情況同樣岌岌可危!我昨晚連夜就 已經和魏氏公關部的人聯繫好了,一起想對策和應急方案,結果您今天就告訴我說要停止!魏總!我要一個解 釋!」
魏硯繃著臉,繞過她就進了辦公室。
「董經理!」黎生見董心容不甘心的想追進去,連忙拉了一把,好聲好氣道:「魏總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用 意,也知道你的辛苦,忙了這麼多天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回去好好睡一覺。」
「可是、可是現在......」
「沒有可是,你聽我的......」黎生說著,忽然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回去養足精神,沒多久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明白麼?」
董心容一怔,這才妥協道:「我明白了。」
辦公室裡,只有沈文飛一個人睜著血絲密佈的雙眼,辟辟啪啪的不停敲擊著鍵盤,邊敲還邊一臉怨氣沖天的 嘀咕!幾乎把楊誠這一家子的祖宗十八代挨個拎出來詛咒了一遍!
「魏總,您來了?我哥說出去一趟把電腦拿來。對了,您過來瞧瞧,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楊夢溪那賤.貨?」
魏硯聞言,過去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只見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關於楊夢溪的所有資料!
魏硯雖然只讓他們去入侵中嘉的財務系統,但兩兄弟又不傻,楊誠那邊暫時攻破不了,乾脆同時把矛頭對準 了楊夢溪這邊!
沈文飛得了首肯,咬牙切齒道:「魏總,您再耐心等等,看我怎麼來揪這個小賤狐狸的尾巴!我就不信她能自帶防火牆!」
「好,麻煩你們了。」魏硯走到辦公桌前坐定,剛打開一份文件,就見黎生急吼吼的跑到了跟前,一手舉手 機,一手指了指屏幕,滿臉緊張兮兮!
「魏總,不出您所料,楊老賊果然打電話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們給蠢作者投的票票,麼麼噠?
一直有人在問這段虐什麼時候能結束,咳,快了的說,大概十章之內就能徹底掀過這段劇情,開啟最後一個 甜副本?
第118章 威脅!
魏硯啪的一聲甩開手裡的文件,殷紅的唇微啟,語氣冰冷的吐出了一個字:「接!」
「等等! 」沈文飛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充電器,啃瑟道:「來來來,充上電!改裝過的高科技,讓我聽聽那王 八蛋說了什麼,順道錄個音!」
黎生雙眼一亮,趕緊跑過去插上接口,見沈文飛戴上耳機比了個ok,這才嚥下一口口水,又深吸口氣,按下 了接聽鍵!
「楊總?」
「黎助理,早啊。」楊誠略帶粗糲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同時也從筆記本的耳機裡幽幽的飄進了沈文飛的耳朵 裡!
乍一聽,驚悚的很!
沈文飛打了個抖,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立馬調低了音量!
「楊總也早啊。」黎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鎮定,生怕說出口的話顯得一個不自然,就讓對方聽出了端 倪!
「不知您這麼早打過來是找魏總麼?那還真是抱歉,現在還沒到九點,我家BOSS近日來托您的福,吃的好睡 的好,今兒天氣又那麼糟糕,我估摸著他還沒起呢。」
「阿......」那頭的楊誠笑了笑,笑聲卻很是滲人:「的確糟糕,所以黎助理,天氣涼了,你日理萬機,可要注意
身體,別著涼了。」
黎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勞楊總掛心,您才是日理萬機,我都不好意思多耽誤您的時間了,有什麼事兒跟 我說就行,我會轉告給魏總的。」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就是想約魏總出來吃個飯,聯絡聯絡感情。」
黎生在心裡呸了一聲,開口卻格外懊惱:「哎呀您提這麼一茬我倒想起來了!前兩天您還打電話來過,但這段 時間我實在是忙的連軸轉,忘記轉告魏總了!楊總不會介意吧? 」他頓了頓,繼而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說來也 是巧了啊,魏總昨兒還跟我念叨您呢,說是好久沒見了,特惦記您!都怪之前公司太忙,老騰不出時間,那這 樣,我今兒就替魏總做主了,今晚七點,『雲弦』,您覺得怎麼樣?」
「當然可以。」那頭的楊誠皮笑肉不笑道:「那就這麼定好了。」
黎生又和對方扯了幾句,這才找了個由頭掛了電話,然後心有餘悸的長吁出一口氣。
沈文飛摘下耳機,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急急忙忙又在電腦上敲打開了!
「魏總,時間地點您也聽到了,楊老賊已經同意了。」黎生走到辦公桌前,將手機放在了桌上:「這個您帶著, 好方便聯繫......」他說著,見魏硯滿臉都是掩不住的倦容,忍不住又再次勸道:「那個,魏總啊,要不您還是去休
息室睡會兒吧,不養足精神怎麼去應付那隻老狐狸,您說對不對?」
沈文飛聞言,幫腔道:「魏總,您還是聽黎大哥的話吧,晚上就要去見姓楊的那個王八蛋了,那混蛋見您臉色 那麼差,指不定會怎麼偷著樂呢!而且您昨天自己都說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魏硯沉默半響,終是起身進了休息室。
窗外的雨不見絲毫停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曄啦啦的打在窗戶上,模糊了視線,擾了心緒......
沈言飛是在臨近十點左右回的恆居,懷裡緊緊抱著電腦,肩膀和頭髮幾乎被雨淋濕了大半,神色間滿是失 落。
原本想著早點去拿電腦,興許還能和顧思陽打上照面,卻聽到王沁說他在醫院照顧白哲,已經快有兩天沒回 家了。
沈言飛只得艱難的壓下心裡泛起的濃濃苦澀,拿上電腦就走了,結果下雨天不好打車,於是拖到了十點多才 回來。
時間一晃晃到了傍晚,才剛過五點,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
魏硯這一覺睡的格外沉,等睜開眼,四周黑駿□的一片。
伸手開了燈,明亮的光線迫得他條件反射的半瞇起了眸子,起身靠在床頭揉了揉酸澀的眼,拿過手機看了看 時間,快六點了。
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魏硯抬起頭,定定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儘管睡了一覺,精神稍濟了些,但臉色卻仍然顯得不太好。
「魏總,您醒了?」黎生見到他開門走進辦公室,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送您過去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魏硯套上西裝外套,拿過桌上的工作手機就往門外走:「你留在恆居,有什麼事兒記 得打我電話。」
黎生急道:「可是我怕楊誠還會來陰的!多個人也方便照應!魏總,我就守在門外不進去!」
然而這一次,魏硯的態度卻很是強硬,口氣亦不容置喙:「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就在黎生怔愣的檔兒,魏硯早不見了身影!
白哲之前留在地下車庫內的跑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魏硯坐進車裡,抬手摩挲了一下方向盤,嘴角忍不住徹出一抹苦笑。
「阿哲......」低聲呢喃著白哲的名字,心底的窒悶陡然像是洶湧的潮水一般洶湧襲來!
魏硯抬起手背蓋住雙眼,半響後忽然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就往『雲弦』開!
跑車風馳電掣的劃開雨幕,不多時便到達了目的地。
楊誠早把包廂號發到了手機上。
魏硯踏進『雲弦』,冷著臉揮退迎上來的接待姑娘,繼而單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包廂門口,腳步不過停 滯了短短一瞬就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門!
楊誠已經來了!
同樣也是一個人。
他見到魏硯進門,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自顧低頭給自己慢條斯理的倒了杯茶。
魏硯略微揚起下巴,瞇了瞇眼,坐到了他對面。
兩人相對而坐,卻誰也不開口說話,包廂裡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靜到詭異。
「魏總。」到底還是楊誠沉不住氣,率先開了腔:「聽你助理說你特『惦記』我,照如今看來倒也不盡然,怎麼? 現在見了面連聲伯伯也不願意叫了?」
「伯伯?」魏硯冷嗤一聲,不客氣道:「楊總,事到如今這些假客套也就甭拿上來講了!沒這個必要,我們明人 不說暗話,讓楊夢溪偷拍我出櫃的視頻;收買魏家司機吳濤將針孔攝像頭裝進我小叔家的洗手間、偷走我調查阿 哲的資料;收買文萃週刊的記者跟蹤並偷拍阿哲、在發佈會上搗亂,之後又發佈一干照片和視頻,你趁著恆居和 魏氏名譽受損,趁機收購恆居股票......楊總,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啪、啪、啪』!
楊誠突然鼓了鼓掌,勾著唇角讚賞道:「果然是魏總,說的可真是一字不差。」
「對了,還有......」魏硯眉峰一挑,故作漫不經心道:「唆使白穎接近白哲,再好方便來接近我,從而耍耍小心
眼兒玩玩離間,是麼?我要是再猜得不錯的話,在仁德ICU外白穎故意倒在我身上的那一刻,那些偷偷尾隨來的 狗仔應該拍了不少角度刁鑽的照片吧?」
可他表面儘管佯裝得再輕鬆,隱在桌下的雙手卻緊捏成拳,指甲死死嵌進了掌心!
「不愧是魏家最傑出的一位小輩!」楊誠在背後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被揭穿了個遍,臉上卻半分不見慌張, 神色依舊從容不迫:「魏總,既然事情都挑開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可以收手,並且站出來幫恆居和魏氏說 話,條件再簡單不過,魏總心裡應該早有數了吧?」
魏硯垂下眼簾,長睫掩去了他眸中再次閃過的狠厲!
「當然有數,但是! 」他頓了頓,咬牙道:「但是別想著我會答應你!」
「魏總可先別急著拒絕!」楊誠端起早涼透的茶暍了一□,突然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沉著臉威脅道:「小溪 心心唸唸了你八年!你倒好,到頭來和一個男人攪合在一起!魏總你可要好好考慮清楚了!個人失譽事小,辛辛 苦苦打拼起來的公司倒了就不算小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今天收盤前的股市呢?百分之二十,我想你不會不 明白這代表的意思吧?我有權利重組恆居的高層管理人員,改變公司的經營戰略方針,還可以解雇大量員工!如 今魏氏自顧不暇,魏老爺子不管事兒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會給你撐腰!」
魏硯將殷紅的雙唇抿的直泛白!
「魏總,怎麼樣?」
楊誠見他不說話,驀地放軟了語氣,可謂軟硬兼施!
「不過是和小溪結婚罷了,你也曉得那丫頭從小沒母親疼,我又整日裡忙工作少有陪她的時候,她如今就一門 心思非你不嫁,眼看著她年紀一年比一年大,我這個做爹的難免也心急了些......當然了,男人嘛,說白了花心也
是正常的,縱使你和小溪結了婚,外頭養幾個小情兒玩玩,只要不過分,小溪想必也不會太過計較的......」
楊誠自以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魏硯顧慮公司的前途總該鬆了口,結果卻聽到了對方冷笑著吐出了兩個 字:「休想!」
第119章 運籌帷幄!
「休想? 」楊誠聞言,瞬間半瞇起眼,眼中寒光乍現!
他再懶得裝什麼好人,整個人驟然陰鸞下來,口氣狠厲道:「好!真是好一個休想!就你現在的那個小情人叫 白哲是嗎?你說,如果被他知道了你在暗地裡調查他你覺得他會怎麼想?你和白穎的照片拍的那叫一個暖昧,如 果我將你們倆的照片散播出去,再讓記者添油加醋的報導上一番,阿......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枕邊的男人搞在了一
起!你覺得他又會怎麼想?」
「你敢?! 」魏硯掩在桌下的十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起了蒼白!
「哼!我怎麼不敢? 」楊誠幾乎輕而易舉就捏住了魏硯的軟肋:「哦,對了,我聽說他爺爺好像被氣死了,雖然 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暫且不論!他如今昏迷在醫院吧?你說他要是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的爺爺因為你們的事情而活 生生氣沒了!你覺得他還會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繼續和你在一起嗎?」
「楊誠!你卑鄙! 」魏硯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死死盯著對方那張刻薄又陰險的臉,險些抑制不住心頭陡然升起 的滔天怒火!
「卑鄙? 」楊誠卻渾然不在意:「多謝魏總誇獎!」
魏硯氣的額頭青筋直跳!原本優雅明晰的面部線條因緊咬的牙關而繃得極為冷硬!
楊誠見他仍不鬆口,再次咄咄逼人道:「魏總,考慮的怎麼樣了?你要是再嘴硬,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不僅 會搞垮恆居,還能拖垮魏氏!你若不相信,咱們大可以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看看最後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 手段硬!」
「好!我答應你! 」魏硯驀地站起身,咬牙切齒道:「還請楊總能兌現剛剛說過的話!」
「魏總放心! 」楊誠見目的達成,立馬笑意盈盈道:「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承諾的自然會做到! 」繼而 朝著魏硯伸出了手。
魏硯毫不客氣的一掌將對方的手拍開!只覺人不要臉還真是天下無敵,這話說出來也不嫌臊的慌!說他是小 人都抬舉了!
楊誠卻完全不介意,泰然自若的收回手,態度和之前簡直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變臉堪比翻書!
「對了,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提前告訴你一聲,婚期已經定好了,就在明天。」
魏硯心下『咯登』一跳,抿著唇怒道:「明天?楊總還真是夠心急的!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阿阿......」楊誠笑了笑,反問:「一幹事宜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魏總點頭,難道魏總會不知道夜長夢多
這句話嗎?明天下午一點,瑞麒酒店三樓宴會廳,還請魏總準時到場,畢竟你可是新郎。」
魏硯不說話,只垂下眼簾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略顯氣急敗壞的快步走出了包廂!
反手關上門,他瞬間斂了滿臉怒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跑車轟鳴著開進恆居地下車庫,魏硯將車停在了原先的車位上,神色冰冷的直接坐電梯上了頂樓。
一踏進辦公室,他就利落的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到沙發上,又抬手扯鬆了領帶,語氣快速且強硬道:「黎生! 通知董心容,讓公關部向媒體透露我明天要和中嘉千金結婚的消息,就現在!大飛,打電話給我小叔的人,告訴 他們今晚不能到也要給我想辦法趕過來!小飛!加快攻破防火牆的速度,最遲明天下午一點,一定要入侵成功!」
在場三人聞言,全懵了!
黎生最先反應過來,震驚道:「結結結、結婚?!魏總!您要和楊夢溪結婚?! 」
沈言飛懵過後,趕緊摸出手機打電話!
「明天下午一點前啊? 」沈文飛則苦著臉鬱悶不已:「我、我盡力!」說完,一臉鬍子拉碴的重新埋首到了電腦 前!
魏硯不理會快要跳腳的黎生,自顧坐到了辦公桌邊的椅子上。
「魏總! 」黎生立馬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不是!魏總您不會玩兒真的吧?怎麼好好的突然又要和那死三八結 婚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楊老賊威脅您了?靠!我就說我和您一塊兒去您偏不肯!現在好了!您要真跟楊夢溪結 了婚白助理怎麼辦啊?魏總!您倒是說句話啊?! 」
「閉嘴!」魏硯不耐煩的厲暍道:「滾去做事!」
從沒被他家魏大BOSS大聲吼過的黎生直接怔愣在了原地!脆弱的一顆小心靈果斷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緩了半響才紅著眼弱弱道:「......好,我、我滾......我滾......」
魏硯眉心生疼。
「魏總!魏總!有進展了! 」剛還喪著臉的沈文飛突然急切又興奮的喊道:「您快來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楊 夢溪那賤.貨?」
魏硯心下一凜,疾步走到了電腦前!
屏幕上出現的畫面像是一間酒吧的豪華包間,燈光閃的特別暖昧,包間裡一群穿著暴露的年輕姑娘正隨著音 樂嗨,中間的人明晃晃就是楊夢溪!
這是一段小視頻!
沈文飛睜大眼死死盯著電腦屏幕追問道:「魏總,是不是那賤.貨?」
魏硯點頭。
沈文飛頓時樂壞了 : 「也不知道是裡頭的哪個蠢貨暍多了正拿手機拍呢,讓我撿了個大便宜!真是天助我也! 嘖,這舞跳得還真特麼騷!讓我查查是哪個酒吧!」
黎生躲在一邊給董心容打完電話,聞言實在是壓不住心裡的好奇,又壯著膽子滾回來瞥了一眼,繼而驚歎 道:「小飛,你的技術也太牛掰了吧?這都行?」
「那當然了!也不瞧瞧我是什麼技術!」沈文飛啃瑟著『啪』的一敲回車:「定位顯示是在一個叫『VISTA』的酒 吧!聽說過嗎?」
黎生趕忙道:「我知道!在市中心那邊!話說楊夢溪這女人召集了這麼一幫人,不會是從楊老賊口裡知道了明 天就要結婚,所以急著辦一場婚前單身夜Party吧?」
沈文飛搖頭晃腦的贊同道:「極有可能!」
「魏總!」沈言飛正好給邵燁打完電話,心底著實鬆了口氣:「邵哥他們來了,說最多半個小時能趕到!」
結果魏硯還沒來得及開口,沈文飛就賊笑道:「嘿嘿嘿!機會難得!讓邵哥帶著傢伙衝進去把人綁了當人質! 魏總,您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
黎生嘴角一抽,無語。
「人質? 」魏硯忽然冷笑著勾起唇角,神色莫測道:「抓人質多沒意思,我不介意讓媒體再忙一些。」
黎生看著他嘴角那抹陰測測的笑,忍不住打了個抖!
邵燁果然如沈言飛所說,帶著人趕在三十分之內到了恆居。
一共來了十輛車將近六七十個人,幾乎將整個辦公室給塞滿了一半,個個長得人高馬大,氣勢凜然!眉宇間 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悍戾氣息!
黎生不爭氣的嚥了嚥口水,嚇得暗落落挪到了一旁。
沈言飛伸長手臂拍拍邵燁的肩:「魏總,這位就是邵燁邵哥,邵哥,這是魏總,老大的侄子。」
邵燁身高幾乎和魏硯齊平,剃了一個極短的板寸頭,渾身散發出一股殺伐血腥氣,哪怕是在笑,都掩不了臉 上的掙獰!
兩人握了握手,魏硯率先開腔道:「現在時間緊迫,而且情況有變,你帶來的人馬分出一半跟著黎生走,黎 生!過來!」
「啊?跟跟跟、跟我走?」
黎生顫顫巍巍的挪到魏硯身邊,驚悚道:「魏、魏總,去哪兒?」
「VISTA酒吧,你不是知道地方嗎? 」魏硯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黎生越聽臉色越古怪,到最後差點嘔出一口老血!同時又為楊夢溪默哀半秒,深深覺得楊老賊是徹底
點燃了他家魏BOSS的怒火!
「清楚了嗎?」
「清楚了! 」黎生點頭:「魏總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得神不知鬼不覺!」
一批人馬分兩半不過分分鐘的事兒,邵燁指著一個人道:「這是老六余東,既然時間緊,你們就先走,要做什 麼該注意什麼路上說。」
「好! 」黎生壯著膽子和余東對視了一眼,結果被對方那雙凶悍的虎目嚇得心肝一顫,立馬移開視線埋頭往辦 公室外走!
余東自然是帶著幾十號人呼啦啦的跟在他後頭,於是黎生那小身板瞬間就被淹沒,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魏硯又對著邵燁快速道:「你帶著剩下的人都跟我去祖宅,想辦法把我小叔救出來!大飛小飛留在這裡繼續攻 破防火牆,切記,一定不能被發現!」
兩兄弟一臉嚴肅的應下了。
「魏總! 」沈言飛忽然走到魏硯身邊,將一張小紙條塞到他手裡:「我抽空查了一下在您發佈會上搗亂的那個文 萃週刊記者,這是報社和他家的地址,我覺得為了以防萬一,把他先控制起來比較保險。」
邵燁道:「找個記者罷了,隨便派幾個人去就行!」
魏硯沒說什麼,把紙條給了他,邵燁隨手就將它扔給了一個手下:「如果能找到人,別手軟,綁嚴實了給老子 帶回來!」
「是!」
魏硯深吸一口氣,神色肅然道:「事不宜遲,我們也走!」
第120章 夜半救人!
從早晨開始下的雨到了深夜也不見停歇,勢頭反而來的更加猛烈!豆大的雨珠辟辟啪啪的敲打在車窗上,夜 間山路本就難開,一旦下雨視線受阻,就愈發艱難!
四輛大型SUV小心的行駛在蜿蜒而又濕滑的盤山公路上,兩側的樹木被狂風吹的曄曄作響,在昏黃的路燈下 映出斑駁的重影。
魏硯面無表情的坐在最前面的一輛車內,言簡意賅的和開車的邵燁說了一遍大致情況。
「現在時間是十一點,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袓宅,我們要爭取在二十分鐘內救出我小叔,再趕在五點前回 到市裡,這樣才有時間安排接下來的事情!祖宅的大門不能走,我帶你們繞到後門!」
邵燁問道:「裡面把守嚴不嚴?」
魏硯緊蹙著眉宇快言快語道:「聽命於我爺爺的保鏢幾乎全守在祖祠門口,身手在A市算來是一等一的,不過 我想對於你們來說應該很好應付,麻煩的是祖祠的鎖,祠裡除了供奉靈位,就是專門用來關人的,很難打開!」
「到時候看情況,實在不行就來硬的!」邵燁目光一沉:「大不了威脅老爺子來開鎖! 」說著,眼神還有意無意 的在魏硯身上溜了一圈。
魏硯忽然苦笑道:「我現在在我爺爺心裡的地位,怕是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邵燁不置可否,專心開起了車。
一行人終於趕在十二點前到達了祖宅後門,後門邊建了一座溫室花園,佔地頗大,沒有被佔用的地坪上停四 輛車綽綽有餘。
魏硯連同來的一干人全顧不上打傘,直接冒著雨下了車,雨珠打在臉上猶如刀子在割!
邵燁瞇起眼打量了一番高高矗立的圍牆,比了個手勢,繼而往後退了幾步,二話不說就身形利落的翻了過 去!
等後門一打開,魏硯率先走了進去,直奔祖祠的方向!
緊隨其後的紛沓腳步聲幾乎被曄曄的雨聲所掩蓋。
雨儘管下的再大,祖祠門口仍舊守了兩排體型彪悍的保鏢!魏建榮估計是鐵了心要置談凌寒於死地,容不得 一個人靠近!
魏硯隱在廊簷拐角,對著邵燁朝保鏢揚了揚下巴,又指了指左手手腕,意思很明確,抓緊時間!
「動手!」
邵燁從口袋裡啪的一聲甩出一根折疊鋼管,大手一揮,帶著人就氣勢兇猛的衝了過去!
談凌寒這頭的人來的大概有三十多個,人數和守在門外的保鏢旗鼓相當,但這一群人在道上混慣了,出手個 個精準又狠辣!
保鏢們的身手縱使在A市算得上數一數二,但和邵燁帶來的這批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家貓和野犬般的天壤之 別!有幾個甚至連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一棍子敲暈了!
幾乎沒花多少時間,祖宅門口就七歪八倒的『橫屍』了一大片!
邵燁深吸口氣,又啪的收了鋼管,朝魏硯無聲使了個眼色!
魏硯毫不猶豫的再次衝進雨幕,最後停在門前!
「小叔?小叔? 」他試探著低聲喊了幾聲,裡面卻沒丁點動靜!
「老大被關了多久了? 」邵燁擔憂道:「不會已經餓暈了吧?」
「快有三十六個小時了!」魏硯用力擰了擰鎖,自然無法擰開:「你們去他們身上找找,看有沒有鑰匙!」
一群人趕緊扭頭去扒保鏢的衣服,末了搖頭:「魏總,二哥,沒有!」
「靠!老大!老大你還活著嗎?」邵燁用力拍了幾下門,卻同樣得不到回應,忍不住氣急道:「媽的!直接幾槍 崩了鎖算了!你們都讓開!」
一行人呼啦啦的躲了開去!
邵燁冷著臉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型手槍,又裝上消音器,上膛、對準!直接朝著門鎖就一連開了好幾 槍!鎖孔眨眼就被崩了個稀爛!連同大門都被打出了一個碗大的窟窿!
空氣裡瞬間充斥滿一股子硝煙味!
邵燁收了槍,粗魯的一腳將門踹開!
祠堂裡開了一盞昏黃的燈,裡頭原本就陰冷潮濕,一下雨就更顯濕冷!待門一開,幾乎能感覺到一陣陰風撲 面而來!
魏硯率先衝了進去,一眼就看到談凌寒臉色蒼白的癱軟在牆角,雙眼緊緊閉著,嘴唇都被凍得發了紫!地上 還散落了一隻又一隻桌子腳凳子腿,顯然是被人用蠻力摔碎的!
「小叔!」
「老大!」
邵燁急的不行,揮手喚來幾個人就手忙腳亂的將談凌寒扶了起來!
「走!」魏硯道:「先回去!」
迅速沿著原路返回,昏迷的談凌寒被安置在後座,被雨淋濕是在所難免的,魏硯一上車就把空調開到了最 大! 一腳油門就往市裡趕!
「車我來開,你把小叔照顧好,等等直接去我家!」
「好!」
等四輛車都火急火燎的開走後,管家替魏建榮打著傘,兩人緩緩沿著迴廊走到了後門邊。
「去吧,把門關了。」不過短短的時日,魏建榮鬢邊的髮絲就都全泛了白,眉宇間早沒了之前的威嚴,只餘無 盡的滄桑......
「是。」管家頷首,打著傘走進雨簾,伸手將門慢慢合上。
從祖宅趕到二環路程不算短,再加上惡劣的天氣就更要多花費不少時間,魏硯費力的睜著酸澀不已的雙眼專 心開車。
手機忽然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黎生。
魏硯連上車載藍牙,按下了接通。
「魏總!事情辦好了!我們剛回到恆居!」黎生略帶興奮的聲音從音箱裡傳來:「您放心,絕對辦的滴水不漏! 嘖,您是不知道,楊三八可憐的啊,到最後連哭都哭不出來!找來辦事的幾個人已經處理好了,呃......」他語氣頓
時帶上了後怕:「毀屍滅跡什麼的談先生的人做得簡直不要太順手!太恐怖了!完全就是殺人不見血!我心臟病都 要被嚇出來了!魏總,強烈要求精神補貼!」
正在照顧談凌寒的邵燁聞言,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年終獎隨你開。」魏硯應承下後吩咐道:「把東西交給大飛,讓他想辦法把日期全部改成一個月前的,然後再 交給董心容,今天下午一點準時發佈,她看了後就會知道怎麼寫新聞稿了。結婚的消息發出去後什麼反響?」
「好的,我明白了!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 」黎生聽到『隨你開』這三個字後瞬間幹勁十足:「稍等,我刷一下微 博......有了!擦!魏總,反響不好!都說您是渣啊!」
邵燁突然插腔道:「那個記者抓到沒有?」
「......」黎生一怔,這才知道魏硯開了藍牙!剛還順嘴說了人的壞話!
他果斷選擇性失憶,佯裝淡定道:「還沒有,現在快四點了,不管有沒有抓到,應該會在天亮前趕回來,到時 候就知道了。對了,魏總,您到哪兒了?等等還來恆居嗎?」
「我們回一趟楓橋水岸,把我小叔先送回去,你記得六點來接我。」
「0K,那先這樣,我去找大飛了!拜拜!」黎生趕緊尋由頭掛了電話!
魏硯收了線,見窗外的雨勢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小了下來,車也開上了環城路,直接加快速度往二環趕!
等到『楓橋水岸』的時候,恰好五點!
熄火開門進屋,魚貫而入的一群人正好和早起的陸駁打了個照面!
「! 」陸駁一嚇,被這群人狼狽卻不失悍戾的氣勢嚇得雙腿不停打顫!直到見到魏硯和昏迷的談凌寒才堪堪定 下心神!
「大少爺!凌寒老爺?這這這......等會兒,我去喊錢醫生起來!」
錢林下來的很快,連外套都沒顧得上穿就拎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談凌寒身邊!
「快!快把濕衣服先換了!平放到沙發上我再給他做檢查!」
扶著談凌寒的邵燁幾人趕忙扒了他衣服,陸駁想的周到,已經帶了一套乾淨衣服來!
邵燁又快速幫他換上,這才把人安置在沙發上躺好。
劉嬸兒聽到動靜從二樓下來,見狀也是先嚇了一跳,繼而急道:「這是怎麼了?! 」
「去煮點粥。」魏硯道:「應該是長時間的缺水又沒吃東西,體力不支血糖過低才會昏過去。」
「好好好!我馬上去!」
錢林的醫術自然沒的說,醫藥器具和各種藥更是準備齊全,利索的給談凌寒檢查好後立馬給他扎針掛點滴, 末了大鬆口氣:「只要不發燒,應該過會兒就能醒了。」
陸駁站在一旁,見魏硯同樣渾身濕透,憂心道:「大少爺,您也去把衣服換了吧,不然容易感冒。」
魏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對邵燁道:「我家沒有那麼多能換的衣服,你們......」
「我們不礙事兒!」邵燁打斷他的話頭渾不在意:「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沒那麼嬌氣,捂捂就干了。」
魏硯沒再說什麼,上樓草草沖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就重新走了下來,恰好見談凌寒已經醒了過來。 「小叔,感覺怎麼樣?」
談凌寒看到魏硯,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色儘管蒼白,眼神卻透出一股子陰狠勁兒!
「我很好!按原計劃行事!這回老子不搞死姓楊的我他媽就跟他姓!」
第121章 恐嚇!
「好!」魏硯坐到談凌寒對面嚴肅道:「今天下午一點,瑞麒酒店三樓宴會廳,這是時間地點!」
「沒問題,交給我! 」談凌寒咬牙切齒道:「楊老賊敢這麼陰老子,老子這一回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邵燁,你 一共帶了多少人來?」
邵燁神色一凜,立馬道:「加上我總共七十一個,傢伙全帶了!就等老大一句話,直接端了他老巢都輕而易 舉!」
「哼!何止端他老巢,我要他連命都賠上!大侄子,你那裡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保證! 」魏硯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小叔,那交給你了,我還要去一趟恆居,等我電話!」
「0K! 」談凌寒應了一句,等人走後作勢就要拔掉手背上的針頭,錢林見狀趕緊阻止道:「凌寒老爺!這可使 不得,聽您和大少爺說的,下午不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麼?到時候萬一體力跟不上吃虧的還是您!」
劉嬸兒聞言,趕忙進廚房把剛煮好的粥端了出來。
「您先填飽肚子,這樣才有力氣打仗!不然半路掉鏈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行行行!我不拔了!碗給我!邵燁,把人召集過來商量作戰方案,現在別的都不用我們操心,商量好後只管 養足精神就行,我大侄子家地方大,塞得下!」談凌寒最受不得別人在他耳根子邊念叨,只得暫歇了別的心思,交 代完就端著粥狼吞虎嚥的暍了起來!
邵燁點頭:「我馬上叫他們過來!」
魏硯剛走出院門,黎生就正好開著車準時抵達。
「魏總!文萃週刊的記者綁來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丟在您辦公室呢!那張嘴臭的很,不僅不願意答應,還滿 口胡言的罵人!就等著您去收拾他了!另外,大飛已經把日期修改好了,按您的吩咐,東西一早就交給了董經 理!」
黎生等魏硯上了車,掉頭就火速往恆居開!
「嗯,我知道了。」魏硯疲憊的抬起手捏了捏鼻樑,忽然低聲問:「白穎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給她租的房子的房東跟我關係不錯,招呼打過了,陳倩倩母女的照片我也給他看過了,但他說一直不見陳 倩倩出現,白穎自從住進去後好像連學校都沒去,就躲在屋子裡不出門!」
魏硯沉默了下來,只扭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不知心內所想。
黎生也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等到了恆居,兩人直接坐電梯上了頂樓。
不過才靠近辦公室門口,魏硯就聽到了一陣淒厲的慘叫兼咒罵!
「魏總,您聽到了吧?」黎生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人就這德行!」
辦公室裡,談凌寒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只留下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人手裡就拎著之前在發佈會上扔炸彈 的記者,另一個正毫不客氣的一掌一掌專往他臉上扇!
而沈言飛和沈文飛不眠不休的一連幾天就抱著電腦不撒手,乍一看去,鬍子拉渣蓬頭垢面的快沒了個人樣 兒,黑眼圈更是濃重的嚇人,尤其是沈言飛,高燒感冒還沒好透就超負荷的拼起命來,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那個記者早被打的面目全非了,結果他見到魏硯進來,神色猙獰著竟還有氣力罵人!
「原來是你派人抓的老子!操!堂堂恆居集團的魏大總裁居然也會幹這種見不得人的齷齪事!還想讓我出來幫 著你污蔑楊總?老子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混蛋!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和楊總較量!抓我是什麼意思?趕緊放了 我才算你識相!老子後邊兒可是有人的!」
「阿......」魏硯冷嗤一聲,慢條斯理的走到了他面前,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這張嘴果然夠臭,我原先是
打算放你一條生路,如果你原意幫忙的話,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那個記者聽到魏硯話,心下莫名一慌,卻仍舊強自鎮定道:「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魏硯抱著胳膊慢悠悠道:「只是你也知道,我名下財產多到我自己都數不清,這人吶,一旦有 了錢有了權,難免就會對很多東西失了興致,這再時間一長,自然就會去追求一些刺激來給生活添添樂趣,我的 興趣愛好比較特殊,喜歡養幾條藏獒,平時喂的都是血淋淋的生肉!你說,我要是把你丟給我的大寶貝兒們,它 們會不會高興到瘋? 一窩蜂的湧上來咬斷你的喉嚨!撕吞你的肉!暍幹你的血!再粗暴的開你的腦顱!嘖嘖,光 是想想就覺得很有趣,而且它們還很有分寸,特別聰明,不會讓你死的那麼快,會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被......」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那個記者每聽魏硯說一句,眼裡就泛起一絲恐懼!到最後整個人都是發毛的!
別說是他,在場所有人都被魏硯暗啞飄忽的嗓音和說出來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黎生甚至連雞皮疙瘩都冒出 來了!
「你、你別騙我了!我不會上當的!你就是在嚇我!死心吧!我不會幫你們的!」這個記者明明兩條腿都在遏 制不住的發顫!卻還作死的非要和魏硯嗆聲!
「騙你?是麼? 」魏硯臉一沉,朝兩個大漢厲暍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拖下去!我欣賞有膽識的人,他既然 這麼不怕死,我就成全他!」
兩個漢子一怔,對視一眼後忽然陰惻惻的笑著就把記者往門外拖! 一邊拖還一邊道:「我記得魏總的大寶貝兒 們好像都餓了好幾天了,這回有口福了,新鮮的人肉啊!肯定會高興到瘋!撲上來就啃!」
記者臉一白,見他們來真的,鋪天蓋地的驚恐陡然直衝腦門!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魏總!魏總!你不能這麼做!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 」魏硯不屑道:「到時候屍骨無存,你整個人都進了狗肚子裡!誰知道是我做的?真是笑話!」
「不!不要!魏總! 」那個記者見自己快被拖出了門口,驚悚的兩股戰戰!終於讓恐懼佔了上風,慘白著臉求 饒道:「魏總!我答應你!我還不想死!不管是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
魏硯卻無動於衷,只冷冷吐出兩個字:「晚了!」
「不晚不晚!魏總!我求你了!放過我! 」那個記者慫的不能再慫,掙扎到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滾!兩個大漢原 本就沒用力拖他,還佯裝沒抓穩鬆了手,於是他一溜煙就滾到了魏硯腳邊,然後一下就跪在地上磕起了頭!
「魏總!我說!我什麼都說!都是楊誠那個挨千刀的逼我的!我也不想這麼做!是他威脅我我才不得已去陷害 您的!我我我、我有證據!我有楊誠賄賂A市某高官的證據!我全部都交給您!求你放我一條生路!魏總!」
黎生瞬間睜大了眼,繼而不信道:「你有楊誠賄賂A市某高官的證據?嘖,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你不過一個小 小的記者罷了,有這麼大本事麼?」
「不騙你們!我真的不騙你們!我、我姐姐......我姐姐是那個高官的情婦! 」記者一咬牙,乾脆破罐子破摔,
一股腦兒全說了 : 「是她幫我偷到的!」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說後邊兒有人呢。」黎生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下一秒就驀地沉下臉恨恨道:「怪不得 膽子大到逆了天!不過收了楊誠一點錢就敢動到魏總和談先生頭上來!敢情都是蛇鼠一窩啊?年輕人,你真是有 前途的很!」
「是我鬼迷了心竅!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魏總!魏總我把證據都給您!就放在我家的保險箱裡!我全給您! 您放了我吧!」
「好啊,沒問題。」魏硯朝兩個漢子使了個眼色:「當然了,為了你的人身安全,由他們保護你,順便去拿你所 謂的證據!」
記者心底一喜,立馬千恩萬謝的又拍了一通馬屁,然後被兩個大漢帶著走了!
黎生抹了一把汗,無語道:「見過傻的,但沒見過這麼傻的,一見您什麼都說了竟然還不自知,非要往死裡嚇 一嚇才老實!真是夠了!魏總,快九點了,接下來您有什麼安排?楊夢溪那三八都那樣兒了您不會還打算去和她 結婚吧?」
魏硯沒答,只對著兩兄弟交代道:「大飛小飛,你們加快攻破防火牆的速度!等入侵系統後把搜集到的證據連 同那個記者手裡那一份全部移交公安,再複製一份交給董心容!好了立馬聯繫我小叔,讓他直接在婚禮現場動手 抓人!」
沈言飛保證道:「好,魏總您放心!植入的程序和病毒快重新編寫完了,我們一定趕在一點前攻破!」
「黎生,你留在公司幫忙,阿哲那邊我不放心,過去一趟。」魏硯頷首,又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作勢就要往 門外走。
『叮』的一聲,一封郵件突然發到了他手機上!
魏硯第一反應就想到可能是Vincent把對戒樣式發了過來,順手就按了打開,結果跳入眼底的竟是一份詳細 的調查報告!
他腳步一頓,心生疑惑,一目十行的將內容看了一遍,誰料臉色瞬間便陰沉下來!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當初在丫市白哲身上的定位追蹤器有陳倩倩的指紋!
第122章 走投無路的白穎。
黎生雖然沒從魏硯口中聽到過他和談凌寒的計劃,但事到如今早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當他看見魏硯忽然駐足在原地,臉色難看的不行,甚至連握手機的指節都用力到泛起了蒼白,心下就是 猛地一跳,急道:「魏總,怎麼了?是不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魏硯死死抿著血色頓失的雙唇,一想起白哲當時渾身是血的模樣,心口就再次窒悶的厲害!
滔天的怒意和入骨的心痛像是交織成了一張帶刺的網,嚴絲合縫的將他籠罩其中!
魏硯完全把要去醫院的事拋諸腦後,整個人的理智幾乎全被憤怒死死佔據!他也不理會焦急的黎生,拿出工 作手機就找到楊誠的電話打了過去!
「魏總?」對方接的很快,語氣裡還透著一股子莫名的心虛!
「楊總,下午我就要和令千金結婚了,不過我現在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魏硯懶得拐彎抹角假客套,開門見山 道:「我想跟你討一個人,不知道楊總願不願意給?」
「哎呀看魏總說的,什麼願不願意啊! 」那頭的楊誠幾不可聞的鬆了口氣,而後立馬笑道:「馬上就要成為一家 人了,別說是一個人,十個都願意!不知魏總想和我討誰?」
魏硯鐵青著臉,一字一頓道:「陳、倩、倩!現在就要!」
「這......」楊誠猶豫片刻,一咬牙:「好,沒問題!我立刻就把人給你送去!當然了,還希望魏總別忘了下午的
婚禮,準時到場!」
「那是自然,畢竟我可是新郎。」魏硯神色莫測的扯出一抹沁人心骨的冷笑,率先掛了電話。
黎生見狀,忍不住後背一毛,聳著肩膀生生打了個寒顫!
「魏、魏總?怎麼好端端的要把陳倩倩這一號人給搞過來?」
魏硯收好手機,閉上眼揉了揉發沉的太陽穴,這才想起還要去醫院。
「黎生,等陳倩倩被帶來之後,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黎生光看他家魏大BOSS的臉色就知道姓陳的那個老女人肯定作死的踩了人的底 線!而且還是踩了最恐怖的那條!聞言趕緊連連搖首,順帶還拍了一記響亮的馬屁!
「我一定不會手軟!絕對把陳倩倩往死裡整!魏總您安心去醫院好好守著白助理就行!在這種能一舉扳倒楊老 賊的關鍵時刻您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等大功告成柳暗花明我等著吃您的喜糖,到時候我保準給您和白助、不!給 您和白夫人策劃一場空前絕後盛大無比的世紀型婚禮!」
黎生這馬屁可謂是拍到了魏硯心坎兒裡,稍稍緩和臉色後倒也沒再說什麼,結果他剛想走出辦公室,桌上的 內線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黎生手忙腳亂的奔過去接,下一秒卻皺著眉看向魏硯,語氣糾結道:「魏總,是前台打來的,說......說有一個
小姑娘哭著吵著非要見您......」
像是做了一場冗長而又斑駁的夢,白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無比沉重,甚至連眼皮都粘連在了一起,無法睜 開。
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著抗議!
耳邊驀地傳來一陣紛沓雜亂的腳步聲,格外擾人,白哲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宇,艱難的試圖擺脫這種渾身不受 控制的無力感......
「阿哲?阿哲?操!你們幹什麼?滾遠點兒!誰允許你們再給他注射鎮定劑了?不知道這鬼玩意兒打多了會出 人命嗎?滾出去!」
「顧先生請別激動,這是剛剛魏總的意思,我們也是被......」
「老子去你大爺的魏硯!他算老幾啊?媽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現在都做出了這種虧心事!還有什麼 資格和立場拿阿哲的身體開玩笑?我最後再警告你們一次!再亂來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滾出去!」
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沉重的四肢慢慢有了知覺,白哲也不知從哪兒來的氣力,猛地睜開了雙眼!強烈的光線射進瞳孔,帶來一股 難以言喻的刺痛!
渾身酸軟到幾近麻木,白哲條件反射的迅速閉上眼簾。
「顧師弟,你別生氣了,現在還是好好想想,如果小師弟醒了該怎麼和他說......說師父的事兒......」
師父?爺爺!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攏,白哲心臟陡然間被絞得生疼!
魏硯神情冷漠的端坐在沙發上,掀起眼皮目光陰鶩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白穎,後者眼眶紅腫,臉上還掛著 明顯的淚痕。
「哼,你膽子倒是不小,敢一個人上恆居來,怎麼?楊誠那邊好處拿夠了,現在想來我這兒討便宜?」
「不是!不是這樣的! 」白穎被魏硯陰狠的眼神嚇得臉蛋一白,壯著膽子辯解道:「魏總,是楊誠他抓了我媽, 還對我們用強硬手段!我是被逼無奈才......但是我真的不想傷害我哥哥!魏總,我知道您有本事有辦法能救出我
「救陳倩倩? 」魏硯毫不客氣的打斷她,驟然沉下臉反問:「我為什麼要幫你救她?」
黎生站在他家魏大BOSS身後替這對母女默哀半秒,然後繼續面無表情的充當背景板。
而白穎聽得魏硯所言,怔了一瞬,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錄音筆!
「魏總!這是楊誠每次威脅我們去陷害您的時候我偷偷錄下來的!裡面清清楚楚的錄著他當時說的每一句話! 楊誠這麼害您和我哥,我猜您肯定不會放過他!我還可以站出來幫您說話,我想有了這個,媒體和大眾對您的評 價肯定會好轉的!」白穎顫顫巍巍的拿著錄音筆,說到最後嗓音還帶上了哭腔:「魏總,我媽在楊誠手上日子一定 不會好過,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您能救救她!」
魏硯冷笑著朝黎生使了個眼色。
黎生走到白穎跟前,直接伸出了手:「給我吧,裡面是什麼內容怎麼著也得先給魏總驗驗,你說是麼?」
白穎遲疑道:「我放給你們聽,不是也一樣嗎?」
「隨你唄。」黎生無所謂道:「不過到時候惹得魏總不開心了,還願不願意救你媽我可就說不准了。」
「好、好吧。」白穎如今早已走投無路,想了好幾天才鼓起勇氣上恆居來找魏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是不妥協也得妥協!
但誰料黎生拿了錄音筆,假裝手一抖,瞬間就讓它掉在了地上,還佯裝不經意的往上踩了一腳!
『卡』的一聲響,小小的一支筆轉眼便碎成了渣,由此可見黎生用的力道有多大!
白穎當場傻眼了!
「哎呀,抱歉,手滑腳快太不經摔!你這玩意兒不會是從某寶上淘的便宜貨吧?嘖,可惜了。」
「你! 」白穎氣急:「你什麼意思?! 」
「傻缺! 」黎生翻了個白眼,繼而同樣冷了臉:「我現在就明明確確的告訴你!既然進了恆居的門,就別想毫髮 無損的回去!」
白穎忍不住往後踉蹌了一步,登時面露驚恐!
辦公室門突然被敲響,進來的是跟著記者去拿證據的那兩個漢子。
其中一人手裡還繞著一圈繩子,繩子另一端綁著的赫然就是陳倩倩!
「媽?媽! 」白穎一下瞪大了眼,作勢便想跑過去!
黎生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惡狠狠道:「急什麼?別亂動!不然就別怪我手下沒分寸!」
「媽!媽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白穎快要急瘋了,死命掙扎,卯足了勁兒想從黎生手裡掙脫!
「小穎? 」陳倩倩臉色蠟黃蠟黃的,裸.露的皮膚上到處佈滿傷痕,整個人披頭散髮別提有多狼狽了!她原本萎 靡的神情在聽到白穎聲音後頓時來了精神!
「小穎!好女兒,快救我!」
「媽!你別急!魏總!你不是把我媽從楊誠手裡救回來了嗎?為什麼還要綁著她?」
魏硯充耳不聞,只冷冷道:「吵死了!」
黎生聞言,二話不說就賞了白穎一個耳刮子!結果拉著陳倩倩的漢子見狀,立馬有樣學樣,啪的也甩了一記 巴掌過去!
兩人臉上一人掛著一個鮮紅的掌印,一時間全被打懵了!
「魏總,東西帶來了,沒什麼問題。」另一個大漢適時走到魏硯身邊低聲道:「那個記者也已經處理了,保證沒 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做的不錯,東西給大飛就行了。」魏硯突然站起了身,陰沉著臉走到陳倩倩面前,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 番,怒極反笑!
「你、你是誰?! 」陳倩倩被楊誠關了好一陣子,自然認不得魏硯,但看著他臉上的笑,登時嚇得肝膽俱裂! 原以為剛出虎□,未料又入狼窩!
白穎驚恐的想要出聲提醒,卻被黎生一個警告的眼神嚇得把話全吞了回去!
「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魏硯壓下心頭的怒氣,沒心思和她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只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自己對阿哲做過什麼?」
「阿哲?白哲! 」陳倩倩怔了證,恍然大悟道:「敢情你是那隻小兔崽子找來的靠山?就他那身手我能對他做什 麼?真是笑話!」
第123章 陳倩倩的下場!
「小兔崽子? 」魏硯目光陡然一沉到底!
「黎生,還不動手?」
「是,魏總!」黎生將臉色慘白的白穎丟給了另一個大漢,然後抬手就在他身上亂摸一氣!
大漢嘴角一抽,騰出一隻手格擋住黎生的爪子:「你幹嘛?」
「找傢伙啊!」
「......在下面、不是!在腰上!靠!你丫別亂摸了行嗎?我給你,要刀還是要槍?」
「刀!」
母女倆這回是真嚇傻了,尤其是陳倩倩,整個人抖如篩糠!眼中終於泛起了深不見底的恐懼!
黎生等拿了刀,放在手心掂了掂,繼而直接架在了陳倩倩脖子上!冰冷徹骨的涼意猶如一根長滿倒刺的籐 蔓,死死扼住了她心臟!
白穎見狀,心下咯登一跳,驚恐萬狀的撕吼道:「你們要幹什麼?!不准動我媽!有什麼就衝我來!放開 她!」
「放開她?」魏硯冷嗤一聲:「聽說痛能刺激神經,我只是幫她回想一下到底對阿哲做過什麼而已,黎生,總共 三十九刀,一刀都不准少!」
「明白!」
「不要!不要!你不能這麼做!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倩倩駭目驚心的拚命掙扎,卻被繩子綁的嚴嚴 實實,想掙脫完全就不現實,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已經被一刀子割得皮開肉綻!
「啊---_」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驟然劃破空氣,直衝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膜裡!
沈言飛沈文飛自顧十指如飛的搗鼓電腦,對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視若無睹,白哲當時的模樣他們皆有目共 睹,心裡生不出一絲憐憫,反而覺得解氣的很!
「媽!」白穎眼睜睜看著嫣紅的鮮血迸濺!陳倩倩那張還算不錯的臉瞬間被毀了個徹底!
「媽!媽!魏總!你們不能這麼做!我媽就算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哥的事兒你要打要罵都行!為什麼要這麼心狠 下這麼毒辣的手!我今天、我今天就不該來求你! 」白穎快要急瘋了!但她被大漢禁錮的動彈不得!臉都憋紫了 也沒法兒靠近一步!
「小穎......」陳倩倩疼的渾身直打冷顫!鋒利的刀尖劃破皮肉的感覺簡直堪比抽筋剝骨!她整張臉都是扭曲
的,襯著可怖的傷口,看起來格外驚悚!
黎生到現在要還不明白白哲的傷是怎麼來的就真智商掉線了!
他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但經歷了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好歹是稍微適應了點兒,下手絲毫不手軟! 而且讓他家魏大BOSS心氣兒順了,年終獎就有膽子往七位數上開!
何況又不搞死人,黎生表示毫無壓力!
才短短的一會兒功夫,陳倩倩就被折磨的沒了個人樣,不僅渾身是血,到最後氣息微弱到連喊都喊不出來! 尤其是透過綻開的皮肉,甚至還能看見粘連著血的森白骨骼!
「怎麼樣?」魏硯道:「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陳倩倩怒睜著因疼痛而血絲密佈的雙眼,心裡恨的牙根直癢癢!受了這麼大的罪哪會輕易服軟?不僅不松 口,還不客氣的咒罵道:「我能做什麼?你這個挨千刀的狗雜種竟然這麼對我!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的!天打雷 劈!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
黎生一刀就扎進了她掌心中!
「啊! 」陳倩倩猙獰著臉,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破碎的鳴咽,然後軟綿綿的倒在血泊中!
「媽!媽我求你了!你就說吧! 」白穎哭的整個人喘不上氣,淚流滿面的哀求道:「你到底對哥做了什麼讓魏總 這麼生氣?媽!你倒是說啊!你要是再嘴硬就真的沒命了!會死的!媽......媽你要是死了讓我怎麼辦啊......」
抓住白穎的大漢挺會察言觀色,見魏硯視線陰冷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立馬從腰間掏出一把槍,直接抵在了她 太陽穴上!
白穎汗毛倒豎!
「不、不要......媽......」
陳倩倩神志渾噩,鑽心的痛楚像是滲入到了每一個骨頭縫裡,迫得她渾身都在無意識的打著痙攣,汨汨的粘 稠血液幾乎匯成了一股細流!她費力的睜開眼,見到白穎的處境終於再沒膽子和魏硯嗆,艱難的嚅囁著染滿血跡 的唇斷斷續續道:「不要傷害我女兒......我說......是......是我......幫季......」
「現在想說了?我告訴你,晚了! 」魏硯卻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神色不耐的看向黎生。
「魏總別急,還差九刀呢,讓我想想割哪兒比較好!這個老女人臉蛋倒保養的不錯,一刀可惜了 ......」黎生蹲
下身,刀尖抵著陳倩倩的下顎,語氣平淡,說出口的話卻讓母女倆再次駭的膽戰心驚!
乾脆利落的手起刀落!
陳倩倩四肢一抽搐,徹底熬不住刺骨的痛,頭一歪就直接昏死過去!那張臉已然鮮血淋漓,面目全非!
「搞定!」
白穎哭的嗓子嘶啞,見狀險些給魏硯跪下!
「魏、魏總......我媽都已經這樣了......可以放了我們了嗎?」
「放?我什麼時候說過會放了你們?」魏硯雙手環胸,看向沈言飛:「打印兩份離婚協議書,讓陳倩倩按手印, 男方叫白洋。」
「好的魏總,馬上!」
白穎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什麼意思?!」
魏硯置若罔聞,自顧拿出手機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你們兩個,等按完手印就立刻把她倆送去T市,交代小叔的人,好好照顧別不走心,讓她們嘗嘗什麼叫生不 如死的滋昧!黎生,把辦公室清理乾淨!」
「是,魏總!」
魏硯最後看了一眼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陳倩倩和神色灰敗的白穎,面無表情出了辦公室,開車就往仁德趕!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攏,白哲心臟陡然間被絞得生疼無比,胸腔裡的空氣像是被無情抽離,令他難受的無法 呼吸。
重新睜開乾澀的雙眼,他一眼就看見顧思陽和蘇木正一左一右守在床邊,前者仍一臉怒火未消,後者則低垂 著頭,神情低落。
「陽陽......大師兄......」
顧思陽聽到白哲因長時間不說話而顯得極為嘶啞的嗓音,驚道:「阿哲,你、你醒了?」
「小師弟! 」蘇木猛地抬起頭,撲到他身邊擔憂道:「小師弟你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身上難不難受?渴不 渴?餓不餓?想吃什麼告訴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說到最後,蘇木情緒一下就崩潰了,捂著臉哽咽不
已。
白哲恍惚了一瞬,竭力壓下嘴裡泛起的苦澀,木訥道:「爺爺呢?」
「阿哲......」顧思陽深吸一口氣,莫名紅了眼眶,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白雲海的事。
蘇木更是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陽陽,我爺爺呢? 」白哲伸手搖了搖顧思陽,不死心的繼續問了一遍。
「阿哲,你聽我說了千萬別激動,好不好?」顧思陽狠狠抹了把臉,紙包不住火,他早知道一旦白哲醒了,所 有事情都瞞不住,也沒必要瞞。
白哲神色怔愣道:「......好,我不會激動。」
顧思陽沉默良久,這才青白著臉啞聲道:「醫院在三天前就已經開了白爺爺的......死亡證明,你當時暈倒了,
我和大師兄急著照顧你......然後、然後白爺爺的遺體就不見了 ......」
「不見了......」白哲果真沒有激動,臉色卻驟然變得蒼白不已,嘴裡還不停呢喃著顧思陽的最後一句話,半響
後忽然目光呆滯的問:「那阿硯呢?」
顧思陽驀地冷下了臉,撇開頭不說話。
「小師弟......」蘇木揉著通紅的眼勸道:「你現在只要好好養好身體,別的就不要多想了 ......」
兩人原本以為他必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誰料白哲卻只緩緩點了點頭,出乎意料的不再問下去,而是笑著看 向顧思陽,又頗為親暱的喊了對方一聲陽陽。
顧思陽毫無預兆的被白哲臉上的笑灼傷了眼!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快、快三天了。」
「怪不得我肚子那麼餓,陽陽,你出去給我買點吃的吧?我特想吃俞記的灌湯包,只是好像快中午了,不知道 他們還賣不賣......」
「好,我出去給你買,現在才十一點半,應該還沒關門,不賣了我也讓他們現做現蒸。」顧思陽站起身,忍不 住伸手撥開白哲額前的髮絲,緊緊抿著唇,俯下身忐忑的在他眉心輕輕印下一吻。
白哲沒有躲閃。
「阿哲,等我回來。」顧思陽轉身快步走出病房,臉上還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白哲等人走了,垂下眼簾低聲問蘇木:「大師兄,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木怔了怔:「記得......是姚姨的忌日。」
「去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了吧,等陽陽回來,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媽,我想她了 ......」
白哲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一顆順著下巴滴落到手背上。
蘇木心疼的不行,一把抱住他悶聲道:「小師弟你別哭,別哭,以後不管做什麼事兒,大師兄都陪著你,照顧 你。我現在就給你辦出院手續,再一起去看姚姨!」
「好......我不哭......」
蘇木放開白哲,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背,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到了門邊,臨出病房前又不放心的轉頭看了他一 眼,這才帶上門走了出去。
白哲擦乾眼淚,忽然動作僵滯的下了床,步履略顯虛浮的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果然看見裡面掛著他之前 被換下來的衣服。
從口袋裡找出手機,電量只剩百分之十。
沒有一個未接電話,卻有一封未讀短信。
白哲緊握手機,心下一慌,抖著手按了點開,屏幕上立馬跳出了一列照片!
一張一張點擊放大,白哲眼也不眨的看了一遍,然後無力的靠著櫃門癱軟在地,心口再次被揪得生疼,像是 被生生挖去了一塊,空落的厲害。
短信上全是魏硯在暗地裡調查他的資料、和白穎拍攝角度極為暖昧的照片,以及網絡上魏硯和楊夢溪即將結 婚的消息報導截圖!
「為什麼......」白哲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把臉埋進膝蓋裡失聲痛哭......
魏硯終於趕在十二點半到達了醫院,匆匆停好車,戴上墨鏡就三步並兩步的跑進了住院部!
一路上他已經接到過主治醫師的電話,說白哲的確有清醒的跡象,顧思陽卻死也不讓再注射鎮定劑!
魏硯設想過的最壞局面即將形成,他必須盡快和白哲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楊誠會出爾反爾,將資料照片和他馬上要結婚的消息以短信的形式 全部發給了白哲!
等到了 VIP病區看清眼前那一幕的時候,魏硯心裡第一次生出了無邊的慌亂!
守在走廊上的恆居保安一個一個全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捂肚子的捂肚子,捂臉的捂臉,壓根爬都爬不起 來!呻昤哀嚎簡直連成了一片!
蘇木正好紅著眼從病房裡衝出來,整個人驚惶失措的!
「魏總?」
魏硯回過神,臉色難看道:「阿哲呢?」
蘇木急道:「小師弟讓我去辦出院手續!結果我一回來您的人就已經被打殘了!小師弟他、他也不見了!打電 話提示關機!」
魏硯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死死抿著唇咬牙道:「你們是不是對他說了什麼?」
「就說了師父的事兒!別的什麼都沒說!」蘇木在大冷天裡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忽然狠狠一拍額頭,猜測 道:「對了!小師弟說他想去祭拜姚姨!會不會背著我們一個人去了武館?!姚姨就葬在武館後面的山上!」
魏硯用力閉了閉眼,壓下眸底湧起的酸澀,扭頭就往停車場跑! 一邊跑一邊給白哲打電話,果然提示關機! 蘇木趕緊追了上去!
結果兩人剛跑到一樓大廳門□,就碰上了急急忙忙趕回來的顧思陽!
「魏硯?你還來幹什麼?」
魏硯無心理會他,一側身直接繞了過去!
「靠!你他媽耳聾了?」
「顧師弟!」蘇木立馬拉了他一把:「小師弟不見了!我和魏總正打算去武館找找看,看他在不在那兒!」
顧思陽渾身一震,三兩步追上魏硯作勢就想一拳招呼上去!
「滾! 」魏硯冷著臉毫不客氣的抓住了他手腕,然後抬腳便往他肚子上踹!
「媽的!」顧思陽眼內猩紅一片,顯然是氣狠了!
蘇木見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火大的吼道:「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打架!到底是你倆之間的恩怨重要還 是小師弟重要?腦子被屎糊了是不是?」
下午十二點半,離婚禮還有半個小時,瑞麒酒店三樓宴會廳內除了來賀喜的賓客,就是A市的各路媒體,個 個翹首以盼你推我搡,卯足了勁兒想佔據一個拍攝角度絕佳的好位置!
恆居首席CEO魏硯繼公然逃婚、接著被爆出同性戀的醜聞沒幾天後突然宣佈又要和中嘉千金結婚!
這可是一個重磅消息!
婚禮現場自是佈置的豪華無比,但賓客卻全都是楊誠那頭的親戚以及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魏硯這邊一個人都 沒來!
於是等記者們發現這一狀況後更加興奮了,照片拍到幾乎手軟!
邵燁早和談凌寒商討好了計策,帶了一半的人馬提前到了現場,乾脆也喬莊成了某報社的記者,分散開來佯 裝著一臉雀躍的四處拍照,乍一看搞的就跟真的似的!
余東帶領的另一半人則完全不知所蹤。
宴會廳為了方便,在後台設了寬敞的化妝間和更衣室,而走廊和門口全被楊誠的人把守著,誰都不讓進。
離婚禮開始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楊夢溪終於由楊誠陪著,坐車趕到了後台。
『『爸......,,
楊夢溪穿著做工精細的婚紗,外面還披了一件純白的水貂披肩,將鎖骨以下的部分遮擋得嚴嚴實實,今天明 明是她夢寐以求的大喜日子,看起來卻沒半點高興,不僅臉色樵悴,雙眼紅腫不堪,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極為怪 異。
「溪丫頭,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楊誠歎了口氣,推開了化妝間的門。
「可是......」楊夢溪嗓音顫抖,可是了半響後突然崩潰的哭了出來,淚水瞬間花了精緻的妝容!
「哭什麼? 」楊誠頓時沉下臉,反手關上門低暍道:「我為了你不惜得罪整個魏家!你倒好!臨到關鍵時候竟然 給我出這種事兒!現在還有臉哭?你非要搞的魏硯起疑心才滿意是麼?趕緊去補妝,婚禮馬上開始了!」
「爸......我、我知道了 ......」楊夢溪被斥了幾句,腦子一下清醒過來,急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包抖著手補起了
妝。
化妝間的門忽然被咚咚咚的敲響,楊誠又給了楊夢溪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過去開了門。
身姿筆挺站在門外的人,赫然長著一張魏硯的臉!
「魏總! 」楊誠擠出一抹笑,然後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魏總果然準時。快一點了,溪丫頭,準備好了嗎?」
------------------------作者有話說-----------------------
小可愛們看文的時候注意一下文中的時間哦,因為場景分的比較多,幾乎都是同時發生的,所有用了穿插的 寫法。
兩章合併一章了,大粗長,謝謝小天使們給蠢作者投的票票,麼麼噠?
第124章 以牙還牙!
沈言飛神色肅穆的敲完最後一個字符,深吸一口氣,『啪』的一聲按下了回車鍵!
沈文飛急吼吼的湊到電腦前,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一定要成功!不然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沈言飛揉了把亂糟糟的頭髮,看向對面一臉緊張兮兮的董心容和黎生。
「十二點半了,正在入侵中嘉的財務系統,能不能成,就看十分鐘後了。」
黎生雙手合十,差點給兩兄弟跪下:「萬一失敗我的年終獎肯定會直線下降到抱蛋!大飛小飛,你們千萬要挺 住!」
「對了,大飛!」董心容忽然道:「魏總要我一點準時發佈的東西我已經整理好了,你幫我一個忙,隱藏IP地址 發送給A市的各大媒體網站!我覺得如果以恆居的名義發佈,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K! 」沈言飛道:「等我這邊忙好幫你弄。」
短短的十分鐘對於幾人來說簡直漫長的活像一個世紀!
『叮,!
電腦上終於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沈文飛一看,立馬摀住臉,雙肩不停發顫!
黎生見狀險些急瘋:「什麼情況?小飛你哭什麼?不會、不會失敗了吧?」
沈言飛眼角一抽,搡了沈文飛一記,無語道:「別鬧了,趕緊忙正事兒!」
「哈哈哈哈......」沈文飛抬起頭,笑的一臉猥瑣!
「成了成了成了!入侵成功!哈哈哈!為老大報仇的時候到了!楊老賊請的黑客也不過如此嘛!哥!快快快! 搜集證據,然後加上記者手裡那一份移交公安,再複製一份給董經理後立馬給老大打電話!」
沈文飛激動的手舞足蹈,雙眼放光!
沈言飛就淡定多了,又確定了一遍楊誠請的黑客沒發現防火牆有被攻破的跡象,這才真正放下了心。
黎生和董心容著實鬆了口氣,繼而也摩拳擦掌的投身到了『革命』事業中!
一點,婚禮準時舉行。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一干記者們推搡的比之前還要瘋狂!生怕佔不到好位置拍不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照片!
司儀是楊誠提前就請好的,八成是得了矚咐,採用的是速戰速決模式,開場詞簡潔到驚悚的地步,就一兩句 話便直截了當奔向主題!
「各位來賓和媒體朋友們下午好,歡迎來參加恆居總裁魏硯魏總和中嘉千金楊夢溪楊小姐的婚禮!現在讓我們 用熱烈的掌聲有請新郎新娘登場!」
「......」台下很不給力的響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鼓掌的全是楊誠那頭來賓客,記者們壓根就騰不出手!
邵燁仗著身高優勢,一早就擠到了最前面,舉著相機拍的不要太樂呵!
司儀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滿臉笑容的打著哈哈。
楊夢溪已經整理好了儀容,半透明的頭紗很是巧妙的遮住了憔悴的臉色,滿面笑容的挽著她心心唸唸了八年 的人,盡量走姿正常的到了台中央。
台下閃光燈幾乎連成了一大片!
楊誠隱在台邊,朝司儀使了個眼色!
司儀這回是真有點窘了。
「下面有請證婚人,中嘉楊總上台為兩位准新人證婚!」
台下:「......」這到底是結婚還是趕著去投胎啊?
楊誠卻是面不改色的上了台,不出意外,場面話說的也格外簡短,然後同樣直奔下一個主題,拿出了一對對 戒!
再次假扮成魏硯的談凌寒垂著眼簾,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言。
他餘光瞥向台下,正好看見邵燁一邊忙著拍照,一邊暗暗給他比了個0K的手勢,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結果 剛想收回視線,不經意看到了一抹略顯消瘦的背影正踉蹌著往宴會廳外走!
他怎麼會來這裡?!
談凌寒心下一驚,顧不上細想,口袋裡的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
司儀恰好問完誓詞,楊夢溪想都沒想就激動萬分道:「我願意!」
「那請問新郎魏硯先生,您是否願意娶您身邊的楊夢溪小姐為妻,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您都會用自 己的一生去鍾愛她,關愛她呢?」
談凌寒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陰狠,而後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我__」
他將一個『我』字拖的別提有多長,長到不光是台下響起了竊竊私語,司儀等的心焦,楊夢溪臉上的笑出現了 龜裂,甚至連一向果於自信的楊誠都起了惴惴不安!
邵燁適時放下相機,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談凌寒驀地收了笑,一字一頓冷冷道:「我、不、願、意!」
全場曄然!
「魏硯!你什麼意思?! 」楊誠驟然沉下了臉!
談凌寒輕蔑的睨他一眼,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他雙臂粗暴的反剪住,而後狠狠一腳踢在他腿彎 裡!
楊誠猝不及防,『咚』的一聲就給跪在了地上!
接著又是『嘎啦』一下,談凌寒直接把他的手臂給擰脫臼了!下手絲毫不馬虎!
楊誠當即疼的冷汗涔涔,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爸! 」楊夢溪心下大駭!誰料她剛想去拉談凌寒,邵燁就帶著三四十個凶神惡煞的手下氣勢洶洶的衝到了台 上!台下大部分記者和賓客頓時被擠得東倒西歪!
一個身形威猛的漢子輕而易舉就鉗制住了楊夢溪!
邵燁替代了談凌寒,剩下的則全跟楊誠帶來的一夥人打了起來!
變故不過發生在短短一瞬間!整個宴會廳眨眼便亂成了一鍋粥!尖叫推搡驚呼夾雜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到 一發不可收拾!
司儀嚇得瑟瑟發抖,撂下話筒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兒!
「魏硯!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別怪我說話不算數!」楊誠緩過了那一股鑽心的痛,掙扎了幾下沒掙開, 猙獰著臉就威脅開了!
談凌寒以前是沒落著機會收拾楊誠,不然這隻老狐狸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人碾成渣!聞言也不搭理他,只撿起 了司儀落下的話筒。
「各位請安靜一下,尤其是記者朋友們,我給你們看個好東西!我想你們一定會很有興趣的!」
就一句話的功夫,打群架的兩隊人馬已然完事兒了!楊誠的一幫手下撲街的簡直不要太快,而他那頭的一干 親戚賓客見狀想上台搭把手,結果卻被談凌寒的人給攔了下來!虎目一瞪,竟是被一夥人嚇得四肢發軟,再不敢 上前
在場的記者們震驚又好奇的漸漸消了音。
談凌寒意昧不明的看了一眼神色慌亂的楊夢溪,拿出手機晃了晃:「來,刷刷微博,今天的頭條可勁爆了,名 為中嘉千金楊夢溪獨家艷照!現在應該已經被頂上熱門了。」
「不要!」楊夢溪陡然發出一聲刺耳又尖銳的尖叫!
「不要!都不要看!那不是我!子凌!你為什麼要這麼污蔑我?我是你的妻子!你這樣做難道不顧及自己的臉 面了嗎?! 」
「小溪!你冷靜點!」楊誠哪怕一時大意落了下風,臉上也是一慣的淡定從容,此時聽得楊夢溪所言,那張臉 終是出現了一絲裂縫,目露凶光的死死盯著談凌寒!
「臉面? 」談凌寒嗤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我、連同整個魏家的臉面不都已經被你們姓楊的一家子不擇手段的 毀完了嗎?我不介意再多丟一次臉!而且我們還沒正式結婚呢,哪來的妻子?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你這個下 賤的蕩婦!」
記者們和一干賓客面面相覷,然後立馬拿出手機刷微博!
這一看之下,在場所有人全驚駭到膛目結舌!
一個記者忍不住脫口道:「這哪是什麼艷照啊!完全就是淫亂照吧?! 」
「啊一一」楊夢溪崩潰到失控,拼了命想從大漢手裡掙開束縛!她一邊像瘋子一樣對著鉗制自己的人又踢又打 一邊嗓音嘶啞的哭喊!
「不是!那不是我!你們都看錯了!那個人只是和我長的像而已!子凌!子凌!你聽我解釋!我是被陷害 的!」
談凌寒噁心道:「滾!」
微博上早已被各種各樣的照片刷屏了!
照片上的內容不僅黃暴無比,尺度還大到一覽無餘!女主角無一例外都是楊夢溪,臉被拍的清清楚楚!男主
角則數不勝數,光露臉的就有七八個!
一絲不掛的女人眼神迷離,波濤洶湧的雙.峰絕對霸佔視線!下半身也不知道已經被搞了多少回了,被折磨的 慘不忍睹,身上不僅有許多紫紅色的暖昧痕跡,還有不少淤青,渾身上下更是沾滿了數不清的白色不明液體!
下面的評論內容自然都是清一色的辱罵跟鄙夷!
竟然還有小部分猥瑣網友讚歎楊夢溪身材火爆也想試試的!畢竟人那張臉擺在那兒!還開了價,一晚88居然 是個封頂價!
董心容顯然提前請了水軍,不停刷楊家的各種負面評論,刷負面的同時還偶爾冒出幾句『魏家是不是被楊家陷 害了』之類的質疑,引得網民們紛紛跟風猜測!
到最後網絡上完全就是一片腥風血雨!
而婚禮現場,有幾個眼尖的記者注意到了拍攝日期,驚悚不已!
「這是一個月前的?! 」
「我去!還真是啊!楊家不會真用了陰招在逼著魏總結婚吧?」
「楊夢溪這女人騷.浪成這副賤.樣怎麼還有臉嫁給魏總啊?」
「怎麼可能是一個月前的?! 」楊夢溪被一個漢子禁錮的動彈不得,但宴會廳裡大多人都噤若寒蟬,幾個膽大 的記者在震驚下說出的話壓根就沒有放低音量!
她八成是被刺激的狠了,突然一臉瘋癲的反駁道:「明明是昨天晚上!不可能是一個月前! 一定有人在背後動 了手腳!」
一干人:「......」這還真是典型的胸大無腦!
事到如今,楊夢溪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小溪!你閉嘴!」楊誠怛然失色的厲暍了一句,繼而朝著談凌寒目眥欲裂道:「魏硯!你可真是好手段!我楊 誠自愧不如!」
「是你自己女兒耐不住寂寞想找人搞,關我什麼事兒? 」談凌寒聳肩,他說的可是大實話,餿主意都是魏硯想 出來的,的確和他沒半毛錢關係。
「爸!子凌!我是被陷害的! 」而楊夢溪被斥責後不但不閉嘴,還哭著嚷著解釋道:「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是那 些人強迫我的!趁著我暍醉了把我硬拖上床!子凌!我對你真心的!我等了你整整八年!你不能不要我!」
談凌寒頂著一張魏硯的臉,開口卻完全是本尊模式:「八年又怎麼樣?你覺得我會要一個人盡可夫的爛.貨 嗎?別天真了!不過我倒是挺想問問你,被這麼多男人同時搞爽不爽?嗨翻了吧?嘖,看看照片上你那些表情, 似乎很享受啊?」
「不是!不是......子凌你聽我解釋......」楊夢溪頭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掉了,那張花了妝的臉看起來格外令
人作嘔!
談凌寒無視楊誠猶如毒蛇一般的陰冷視線,朝著台下的一干記者鄭重道:「還希望各位媒體朋友能在這裡幫我 做個見證,我魏硯從此和楊夢溪再沒有任何關係!」
記者們看了這樣的照片,對楊夢溪根本生不出任何同情,只覺這女人外表瞧著清純,內裡卻淫蕩到這種地 步!換了誰都接受不了,魏硯不動手已經算脾氣好的了!
他們聽了談凌寒的話後紛紛頷首表示理解,又七嘴八舌的小聲鄙視了楊夢溪一通,事情發展到現在早沒了逗 留的心思,這可是比之前魏家爆出來的醜聞更勁爆的內容,一個一個都興奮的準備打道回府寫稿子,誰料剛打算 撤,宴會廳的門陡然被人用力推開!
幾十個配槍的刑警魚貫而入,雷厲風行的衝上了台!
「都不許動!警察!」
記者和賓客瞬間懵了!
楊誠壓下心底的惶恐不安,佯裝鎮定且惡人先告狀:「警察同志!這群人非法闖入我女兒的婚禮現場,二話不 說就抓了我們,還用小人手段污蔑我女兒的名譽......」
結果刑警隊隊長一揮手,直接打斷他對著屬下命令道:「趕緊的,把楊誠給我銬了帶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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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那一年初冬,我們終將錯過1。
「你們幹什麼?」楊誠眼見事情發展不對頭,第一反應就是想落跑,奈何被邵燁死死按住,怎麼也掙不開,直 到手腕被一副冰涼的手銬銬住,這才大驚失色道:「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抓我!放開!」
「憑什麼抓你?楊誠!經人舉報,中嘉名下大部分項目三分之二的工程款全被你非法收入腰包且用於行賄!你 腐敗行賄受賄經查實後罪證確鑿!還從你名下的別墅中查到過億現金和大量奢侈品!現對你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這是檢察機關下的逮捕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誠瞪大眼,心裡猛然明白過來!今天這場婚禮完全就是魏硯給他下的一個套!答應結婚從而引開他的注意 力!同樣請了黑客,卻分毫不動網上的照片視頻好讓他放鬆警惕,關鍵時候一舉攻破中嘉內部系統!要是他沒猜 錯,他名下的財產已然全被魏硯的人抄了一遍!小溪遭難肯定也是他下的黑手!
他一早就反覆追問小溪有沒有被人拍照,她卻一口咬死了沒有!魏硯這招以牙還牙學的還真是夠快的!
楊誠想明白過後,頓時面如死灰!
在場記者和賓客見狀,個個驚的呆若木雞!第一反應就是A市的天要變了!然後卡嚓卡嚓的快門聲接二連三 的響了起來!將他猶如喪家之犬的模樣抓拍的絲毫不漏!
「帶走!」
隊長一聲令下,一窩蜂的刑警抓著人就走了!楊誠臨走還不忘陰毒的剜了談凌寒一眼!
「爸! 」楊夢溪早就急瘋了,再一次淚如雨下:「你們不要抓我爸!他一定是被冤枉的!爸!爸!爸一一」 邵燁走到談凌寒身邊低聲道:「看來老六那邊也進行的很順利,成功把楊老賊的窩給抄了!對了老大,這女人 怎麼辦?」
「當然是帶回去!哼,不過毀了個名聲而已,不痛不癢的,沒那麼便宜她!」談凌寒說完,自顧走向後台,顯 然是當起了甩手掌櫃,把收尾工作全扔給了邵燁他們!
而邵燁做人做事可不講究什麼禮讓三分,板著臉就驅散了一堆記者,楊誠那頭的親戚賓客則是被他毫不客氣 恐嚇走的!
楊夢溪見局面已然無力回天,轉而不死心的嘶啞著喉嚨不斷哭喊著『子凌子凌』,吵得邵燁等人耳朵疼,最後 直接被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終於告一段落了!」邵燁伸了個腰,渾身輕鬆的長吁出一口氣:「我們也走,老大說了要把這女人帶回去。和 老六會合後去恆居!」
一幫手下心情同樣好的不得了,聞言齊刷刷道:「好的老二!」
「滾犢子! 」邵燁氣急:「要叫二哥!走走走!趕緊把這女人脫手,看著就噁心的慌!」
談凌寒離開宴會廳後立馬找了個沒人的洗手間卸妝!
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掛著一張魏硯的臉,他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
等洗完臉,談凌寒乾脆利落的出了酒店直奔恆居,那一抹踉蹌的背影卻突然在腦海裡浮現,他到底是不放 心,摸出手機給魏硯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接的很快,開口就是語氣急躁:「小叔!阿哲不見了!」
「......」談凌寒無奈的揉揉眉心:「大侄子啊,不是我數落你,早說過不要鋌而走險,就算再擔心白哲的家人會
受到楊誠的迫害也不能兵行險招,這回好了,玩兒脫了吧?我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聲,我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的 差不多了,還有,白哲來過婚禮現場......」
「那他人呢? 」魏硯還沒等談凌寒說完就直接把他話頭給打斷了!
「走了啊,婚禮才開始就走了。」
魏硯心下一顫,慘白著臉站在凜冽刺骨的山風中怔愣的掛了電話,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別的,連雙唇都微微 泛起了青色。
他帶著顧思陽和蘇木幾乎是一路闖了紅燈飆到武館的,可姚晴的墓前壓根就沒有祭拜過的痕跡!武館裡找了 幾遍也不見人!蘇木還繞著整個山頭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阿哲!
原來......原來阿哲是去了婚禮現場......他為什麼早沒有料到......
「怎麼辦怎麼辦?小師弟到底去了哪裡啊! 」一旁的蘇木光是看魏硯的神情就猜到了結果,原地打著轉險些要 急瘋了!
顧思陽緊緊抿著唇,臉色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他惡狠狠的盯著魏硯,目光像是要吃人!
「魏硯!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阿哲,但凡阿哲有了一丁點離開你的念頭,你們就休想在一 起!我今天把話再原原本本的給你撂這兒了!」
「我也說過!不會有那麼一天! 」魏硯咬著牙篤定道:「哪怕他走了,我也會把他追回來!」
蘇木見顧思陽惱火的還想嗆聲,趕緊拉了他一把,小聲勸道:「顧師弟,在這種時候你就別老想著和魏總置氣 了行不行?現在還是先想辦法找到小師弟要緊!不然真弄丟了悔不死你!今天是姚姨的忌日,我相信小師弟一定 會來的,我們就在山裡等等吧,指不定他過會兒就來了!」
顧思陽遲疑半響,這才恨恨的點了點頭,不再開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三人似乎堅信白哲一定會來祭拜姚晴,生生在山裡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可直到夜幕降 臨,始終不見白哲的身影。
魏硯幾乎每隔三分鐘就打一次電話,卻每次都提示關機,他瞳孔中的神彩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慢慢黯淡 了下去,一顆心也同樣沉到了谷底......
「阿哲......」嚅囁著乾燥的唇低低喚了聲白哲的名字,魏硯突然扭頭就摸黑往山下跑!
「魏總!您去哪兒?晚上山路不好走!您好歹用手機照一下! 」蘇木趕緊拉過顧思陽追了上去!
下過一場大雨的山路格外泥濘,三個人急匆匆跑到山下的時候,渾身都濺滿了泥點子,魏硯從來都沒這麼狼 狽過,可他完全不在意此時的形象,上了車便發動車子直奔市內!
蘇木氣喘吁盱的追問:「魏總,我們去哪兒找小師弟?您說他會不會回了家?」
「我問過陸駁,沒有回去,我送你們去市裡,然後分頭找!我去機場! 」魏硯嗓音沙啞道:「你們去火車站、高 鐵站找找!」
「好!」
白哲神色恍惚的離開了酒店,站在大門口看著眼前的車流,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心口窒息的難受,初冬的冷風似一把鋒利的鋼刀,一下一下割在臉上。
他抬起凍僵的手,攔了一輛Taxi。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面相看著極為老實,笑著問道:「小伙子要去哪兒?」
白哲坐進後座,聞言腦子裡突然轉不過了彎,垂著頭沉默良久後怔怔道:「我......我要去祭拜我母親......」
「......」司機見他臉色不好,嘴唇更是被凍得發紫,趕緊好心的調高了暖空調,然後頗有耐心道:「那你母親葬
在哪裡?我送你過去,要不要順便去一趟花店和香燭店買些祭拜用的東西?」
「好......,,
司機看出了白哲情緒低落,一路將車開的四平八穩,花店好找,市中心這邊到處都是,今天又是週三,也不 到堵車的點兒,沒用多少時間,車就停在了一家花店前。
「小伙子,到了,進去買吧,我在車裡等你。」
白哲抹了把酸澀的眼,下車走進了店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懷裡抱著一束包裝精緻的純白洋桔梗,而且 大到幾乎擋住了他整張臉!
「......」司機又好心的幫他開了車門,然後找香燭店。
但香燭店就不太好找了,車子兜兜轉轉的繞到了外環,這才找到一家,等東西都買齊了,司機再次語氣和藹 的問道:「小伙子,你母親葬在哪裡?是在A市的墓園嗎?」
「......不是。」白哲抱著花不肯撒手,悶悶道:「在市外的山裡。」
「行,反正已經在外環了,我就送你過去一趟。」
「謝謝」
白哲把臉埋進花裡,淡淡的清香讓他瞬間濕了眼眶。
司機默默歎了口氣,開車駛向市外。
結果在臨近郊區那一段堵住了! 一問才知道是前面出了車禍,人倒沒什麼大事,但車子撞的慘不忍睹!
「小伙子,你趕不趕時間?要是趕的話我就繞一下路,不過這條是最近的,不趕的話就擱這等一會兒,聽說已 經報了警,交警應該快來了。」
白哲搖了搖頭:「不趕時間。」
「行!那就擱這兒等等,我也就不打表了。」
白哲沒說話,就一動不動的抱著花縮在後座上,神色呆滯。
「唉,人生在世啊,總會有失有得......」司機大叔見狀,忍不住勸慰道:「小伙子,不管遇到了什麼承受不了的
事都要看開點兒,可能當時覺得痛徹心扉的難過等過幾年回頭去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說呢?」
白哲依舊不吭聲,卻驀地想起了之前發過的一個朋友圈。
都說時間是偏方,治好的卻全是皮外傷。
魏硯那張總在他面前帶著寵溺的臉不期然的浮現,白哲痛苦的將一聲哽咽壓在舌尖,緩緩閉上了通紅乾澀的 雙眼。
司機得不到回應也不介意,只耐心等著交警處理事故,誰料就這麼一等,直到天色漸暗才終於等到了路通!
第126章 那一年初冬,我們終將錯過2。
「小伙子,市外那麼多山,具體是在哪一座? 」司機把車開往市外,耐心十足的又問了一遍詳細地址,而後擔 憂道:「不過現在天都黑了,山路難走,要不......」
「山腳開了一家將近十來年的農家樂。」白哲打斷他,嗓音低啞道:「知道嗎?」
「那家啊?那可巧了,正好知道,和老闆還挺熟的。」司機大叔笑了笑,語氣輕快的想緩和一下白哲的情緒, 見他仍舊沒什麼反應,只得無聲歎了口氣,也不再勸阻。
等到了目的地,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白哲付了車錢,抱著花拎著香燭紙錢,一步一步摸黑就往山上走。
「小伙子,等等!」司機到底是不放心,下車追了過去:「這隻手電筒你拿著,好歹能照照路。」
白哲忽然紅了眼眶,低聲道了句謝。
山間夜色濃如潑墨,沉沉的烏雲低到放佛壓在頭頂,冷風嗚鳴呼嘯盤旋,這一條路,閉著眼睛都爛熟於心, 如今卻走的萬分艱難。
駐足在『天道酬勤』門前,白哲蒼白的臉早已被凍得通紅,胸腔更是被冷空氣嗆的生疼,抬頭定定的望著武館 落了些許灰塵的匾額好一會兒,這才邁著沉重的雙腿去了後山。
將懷裡的洋桔梗放在石碑邊,白哲蹲下身,把帶來的香燭點上,幽幽燭光漸漸燃起幾豆昏黃。
「媽,我來看你了 ......」
白哲伸手拭去石碑上沾染的塵灰,潛藏在心底的思念忽然沉重到讓他喘不過氣......
魏硯把蘇木和顧思陽送回市內後便心急如焚的趕往機場!
所做的這一切,全憑直覺、憑猜測。
然而晚上七八點的A市格外堵,魏硯乾脆直接上了高速。
壓抑不住的恐慌和渺茫的希望死死勒著心臟,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車速!
等好不容易趕到機場,魏硯連車都顧不上停好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紮了進去!可要在偌大的機場裡找一個 人跟在大海裡撈針沒任何區別!
他卻萬分固執的抱著那一絲渺小到看不見的希望,生生將整個機場能找的地方全找了一遍,一遍找不到,就 找兩遍、三遍......
直到嗓子喊到嘶啞,渾身因過度力竭而酸軟,白哲始終都不曾出現在他視線中。
「阿哲......」魏硯茫然又倉皇的徘徊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神色顯得有些癲狂,幾乎是看到一個像白哲的人就
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現實卻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無力和打擊。
在這之前堅定不移的信念突然毫無預兆的開始土崩瓦解......
找不到!哪裡都找不到!不是!哪一個都不是!
事到如今,魏硯猛然意識到,那個他想用力捧在心尖尖兒上呵護的人,那個他想不顧一切去深愛的人,那個給他色調單一的世界畫上斑斕色彩的人......猝不及防的消失了......猶如當初出現的那樣,猝不及防。
像是一場甜蜜的夢,幻滅的支離破碎......
口袋裡的手機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魏硯心下一顫,看都沒看就按了接通!
「阿哲!是你嗎?」
「......是我!」那頭的談凌寒氣急道:「小硯!你別發瘋了,A市這麼大,想找一個人哪兒這麼簡單?趕緊給我
回恆居!楊誠和楊夢溪的事兒你到底還要不要處理了?! 」
魏硯嘴裡直髮苦:「小叔......我找不到阿哲了 ......」
「你......」在談凌寒的印象中,他這個大侄子一直都是冷漠理智的,哪怕是被槍指著腦袋也能淡定到面不改
色,可就這麼短短一句話,透出了他從沒有過的軟弱和無助。
「小硯,先回來吧。」談凌寒無奈的默歎口氣,放柔了聲線勸道:「你先回恆居,我讓大飛小飛幫你找,好不 好?小墨從T市回來了,正擔心你呢,黎生也是,大家都擔心你,聽小叔的,回來把楊家的事兒處理了,小叔一 定幫你找到白哲,我保證。」
魏硯閉上眼,壓下眼底湧起的酸澀,遲疑半響後才低聲道了句好。
掛了電話,蘇木正好打進來,同預料中的一樣,結果可想而知。
走出機場,魏硯微微仰起頭,苦笑著抬起手背遮住了不知何時早已通紅的雙眸。
白哲祭拜好姚晴,又在墓前呆愣愣的坐了兩個多小時才下山。
渾身不僅被凍得發僵,四肢還麻的厲害,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了刀尖上。
花了比來時多一倍的時間走到山腳,他剛想摸出手機看能不能運氣好叫到一輛車,這才想起手機早就沒電關 機了。
「小伙子!凍壞了吧?快上車吧!你還要去哪兒我送你!」
白哲著實怔了一證:「師傅,你怎麼還......」
「都快十點了,這種地方不好打車的很! 」司機憨厚的笑笑:「我要是把你落這兒不管了,你不得睡荒郊野外? 上來吧!」
「......謝謝。」白哲上了車,把手電筒放到了副駕駛座上:「這個......也謝謝......」
「謝啥啊!去哪兒?等送完你這趟,我差不多也要去交接班了。」
白哲聞言,忽然說不出話來。
「不急,你慢慢想。」司機和藹道:「從這兒到市裡還有段路呢。」
「嗯......」白哲僵硬的點了點頭,慢慢闔上了眼。
痛苦好似打翻的一壇陳釀,濃烈到嗆人心肺。
當初曾信誓旦旦的保證,就算喜歡上阿貓阿狗也不會喜歡魏硯,顧思陽也曾奉勸自己少去招惹他,可到頭來 卻仍不知不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最後換來痛徹心扉的代價。
拚命告訴自己不用覺得委屈,這個世上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深愛而不得,但始終提不起勇氣去放棄。
一場失敗的戀愛就像切洋蔥,睜著眼睛會流淚,閉著眼睛容易流血,進和退都成了割捨不了的兩難。
「師傅......你、你送我去機場吧。」
「好勒! 」司機大叔應了一句,一邊開車一邊又忍不住寬慰道:「小伙子啊,別嫌我多管閒事瞎念叨,我還是那 句話,凡事兒都要看開點兒,已然故去的放在心裡就好,最重要的還是得珍惜眼前的。」
白哲忽然苦笑著喃喃自語道:「眼前的,我要的,卻未必是我的......」
魏硯趕到恆居的時候快十一點了。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在。
談凌寒、魏墨、沈言飛、沈文飛、黎生、邵燁余東一幫人,以及無功而返比魏硯先一步到的顧思陽和蘇木。
成功扳倒楊誠並且毀了楊夢溪的名聲,原本該歡呼雀躍的高氣壓卻因白哲的不知所蹤而生生轉成了死氣沉沉 的低氣壓。
談凌寒正好聲好氣的和魏墨解釋事情原委,見到魏硯走進來後立馬拍拍自家心肝寶貝兒的腦袋,然後拖了把 椅子坐到了他對面。
「我已經和大飛小飛說過了,接下來不用再管別的事兒,只管專心找白哲就行。」
沈言飛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依然神情惱火的顧思陽,繼而對魏硯保證道:「魏總,您放心,我跟小飛一定全力 以赴,幫您把人找到!」
魏硯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言。
「哥......」魏墨見狀,扁著嘴小聲道:「白哲難過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躲起來,你別擔心,等過陣子想通了,指
不定就......就......」結果他就了半天就是就不出個所以然,只得鬱悶的消了音。
「魏總。」黎生撓了撓頭,硬著頭皮撞槍口 : 「那個,白助理有大飛他們在應該、應該跑不丟?另外......董經理
已經按您的盼咐,隱了 IP地址把楊老賊所有的犯罪證據全發佈到了網上,受到很多網友的強烈譴責和抨擊,不過 他畢竟沒有犯死罪,如今加上外界的干預,法院頂多判他個頭十年的有期徒刑......魏總,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這
顆毒瘤快刀斬亂麻的徹底除了,不然哪怕是找到了白助理,以後日子肯定還不得安生......」
魏硯神色微動,卻仍舊沉默著不開口。
「小硯!」談凌寒莫名有些恨鐵不成鋼,用力拍著桌子咬牙道:「我說你至於消沉到這地步嗎?人就算不見了總 有法子給找回來!但我們費盡千辛萬苦甚至險些賠上全部才讓姓楊的倒了,不趁他病要他命,你他媽的是想讓他 出獄後東山再起再捲土重來一次是不是?! 」
魏硯掩在桌下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半響後突然開了口,聲色俱厲道:「黎生,盡快把中嘉收購!等收購後 其名下所有正在建設的工程全部停工,顧總,送你幾筆大單子,接、還是不接?」
顧思陽一怔,繼而冷哼:「有錢不賺是笨蛋,老子憑什麼不接?」
「好,黎生,盡早準備合同!」
「是,魏總!」黎生立馬挺直腰板幹勁十足:「收購中嘉的事宜全權交給我就行!您只要負責簽字!」
「這才對嘛! 」談凌寒揚了揚下巴:「楊夢溪已經在我們手上了,逃不掉,對了,楊誠請的那個黑客在小六子帶人抄家的時候正好被逮個正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於是順手也給抓了來,大侄子,怎麼處理全聽你的!」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魏硯陡然沉下臉:「既然如此乾脆把人一併都解決,以免後患無窮!小飛,查出吳濤和 他女兒的下落!」
第127章 隱瞞。
「小case,交給我! 」沈文飛胸有成竹道:「保準不用等到天亮就能查到!」
「余東,你到時候負責帶人去把這對父女抓回來。」
余東聞言,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小叔。」魏硯忽然半瞇起眼看向談凌寒,瞳孔內恨意一閃而逝:「楊誠的案子從公安移交檢察院,最後再到 法院大概需要四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幫楊誠請一個刑事律師申請取保候審,必須把人給我盡快撈出來!」
談凌寒心下一驚,思忖片刻後猜測道:「你是打算讓他在取保候審階段再......」
「既然明白就去做。」魏硯疾言厲色的暍了一句,下一秒就將話頭對準了魏墨!
「小墨,你給我回家安分待著!等事情結束前不准出來瞎摻和,知道嗎?」
「臥槽!不行!」魏墨頓時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一臉驚悚道:「我不回家!爸媽肯定會打死我的!哥,我們打個 商量?我去小叔和你那兒都行!」
「沒商量。」魏硯不理會欲哭無淚的魏墨,繼續吩咐:「邵燁,你安排幾個人看好楊夢溪他們,帶著剩下人的 再......」他頓了頓,抿著泛白的唇啞聲道:「再去A市四處找找阿哲。」
邵燁比了個0K,留下六個人塞給了余東,然後領著剩下的一夥人風風火火的就出了恆居,那架勢活脫脫打算 來一出地毯式搜索!
其實楊夢溪和楊誠請來的那個黑客就被綁嚴實了丟在隔壁的會客室裡,邵燁早安排了人守著,恆居頂樓只要 不開會,很少有人會上來,哪怕來了人,一見門口站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退避三舍都來不及,何況進去瞧個 究竟了!
「那個.......魏總啊,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撇開手無縛雞之力、腦瓜子也不大好使的魏墨不提,蘇木眼瞧
著每個人都有事兒做,睢獨他成了個閒人,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魏硯卻突然站起身走向了休息室,神態疲憊道:「蘇先生,你跟我進來。」
蘇木有些莫名的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裡冒出了一個無厘頭的想法:魏總不會是看他身手利索,想讓他直接去 殺人分屍什麼的吧?不然為啥要偷偷摸摸的背著來?
然而事實證明蘇木完全想多了,也不知道魏硯和他說了什麼,這貨進去的時候一臉糾結,出來的時候則滿臉 興奮雙眼發光,就差當場扭個秧歌兒了,然後連招呼都顧不上打一聲就興沖沖的離開了恆居!
顧思陽在蘇木走後二話不說,同樣走的乾脆利落!
沈言飛怔愣的朝門口看了許久,幾乎管不住自己的腿當場追出去,雖然這段時間為了搞垮楊誠,他整天都杵 在電腦前忙的天昏地暗,可顧思陽那張臉卻總是時不時的蹦出來。
揮也揮不去。
魏墨不想回家的念頭被魏硯無情的掐死在萌芽裡,不敢不聽話,更不敢去他哥面前撒丫子打滾抱大腿,乾脆 淚眼汪汪的求助談凌寒讓他幫著說幾句話,誰料談凌寒攤了攤手,果斷表示愛莫能助。
看他家大侄子那樣兒,八成已經離火山爆發不遠了!還是少去觸他霉頭的好,而且有些事兒還是得要大哥大 嫂點頭才行,總不能永遠逃避。
魏墨最後沒了轍,只得偃旗息鼓的被送回了家,一頓□面杖估計是逃不掉了。
天邊隱隱泛起一絲魚肚白,幾縷陽光破雲而出,給整個A市鍍上了一層暖意。
果然如沈文飛所保證的,他天不亮就能查出了吳濤和他女兒的下落,余東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帶著手下抓人去 了。
沈言飛則比較苦逼了,一晚上就在查白哲的蹤跡,到現在才算有了眉目,可是......他看看趴在沙發上熬不住
困意睡得口水直流的自家弟弟,再扭頭看看電腦屏幕上的畫面,遲疑半響後終是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正在打盹兒 的談凌寒。
「老大,醒醒......」
昨晚深更半夜不方便聯繫律師,談凌寒手頭暫時沒別的要忙,送完魏墨回來就打算瞇一會兒,結果這麼一瞇 就給瞇到了早上。
被沈言飛推醒,談凌寒略帶煩躁的口齒不清道:「別吵,累死了,讓老子再睡五分鐘......」
沈言飛急道:「老大!邵哥都快被打成豬頭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睡覺!」
「! 」談凌寒徹底驚醒:「就老二那手腳功夫誰能傷的了他?乾脆一槍崩了對方得了,多省事兒啊!」
「......邵哥一槍崩了對方,我估計你就得被魏總一槍爆頭!」
談凌寒瞪大眼湊到電腦前,一看之下差點嚇懵!
「......白哲?這不是找到人了嗎?怎麼不帶回來反而打起來了?我去,未來侄媳婦兒......都傷成這樣了咋還這
麼能打?!誒?大侄子呢?」
沈言飛指向休息室的門,小聲道:「昨晚進去後就沒出來過,我猜不是睡著了就是一個人躲起來暗自神傷,老 大,怎麼辦?要不要告訴魏總?監控顯示是機場,我查到他已經買好了去H市的機票,只是飛機延誤了,這才被 邵哥他們找到,結果才跑過去搭了一下他肩膀,邵哥就被他一掌給拍得滾了老遠......可又不敢還手,所以造成了
如今的局面__咱們的人單方面被、狂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談凌寒氣悶的罵了一句,繼而沉默了下來,半響後突然嚴肅道:「給老二打電
話放人走!別告訴小硯,等楊誠這邊事情處理好了再說也不遲!」
「知道了。」
「大飛。」魏硯正好從休息室出來,臉色比之昨晚還憔悴了幾分,嗓音更是沙啞不堪,顯然是一晚上都沒睡。
「怎麼樣?查到阿哲的蹤跡了嗎?」
沈言飛立馬關了監控畫面,心虛不已:「抱、抱歉,沒查到......」
魏硯眉眼間露出一絲黯淡。
「魏總。」黎生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掛著兩隻格外嚇人的黑眼圈抱著一摞資料有氣無力道:「這是我連夜擬好的 合同以及附帶的中嘉工程情況,您看一下,要是沒有問題我就發給恩沛了 ......另外,關於收購的事宜,價格我會
在今天請人估算,楊誠現在落網了,牆倒眾人推,中嘉那幾個掌權的估計不用費多少口舌就能拿下,麻煩的是各 種審批流程......」
「審批我來出面。」恆居就算出了先前的醜聞,但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而且魏硯在A市的地位及手段沒人 敢小覷,更何況中嘉如今早成了一隻燙手山芋,要想把它收入囊中再簡單不過。
「合同沒問題。」魏硯仔細把合同和資料看了一遍,走到辦公桌邊簽了字,正色道:「記住,讓恩沛一個星期之 內交出設計圖,一天都不准拖!」
「好! 」黎生點頭:「那我先去忙了,盡快在一個星期內落實好收購事宜!」
「小叔。」魏硯等人走了,驀地抬起眼簾冷冷道:「你很空嗎?」
談凌寒乾笑,『暗自神傷』四個字就像有了魔性,不斷在他腦子裡無限循環!還跟皭了炫邁似的怎麼也停不下 來!
「幾點了?同樣一個禮拜期限!要是楊誠還撈不出來,就別怪我在爸媽面前拖你和魏墨的後腿!」
「我馬上去! 」談凌寒打了個抖,丟給沈言飛一個你要hold住的眼神,繼而拍拍屁股扭頭就走!
「......」沈言飛見自家弟弟睡的雷打不動,弱弱道:「魏總,您別急,邵哥他們應該快回來了,八成會有線
索......」
他說完立刻低下頭,暗落落的給邵燁發了一條短信!
『放人走!回恆居!老大交代什麼都不准說!』
邵燁帶著人鼻青臉腫趕回來的時候快中午了,見到神色冷峻的魏硯,硬著頭皮含含糊糊的搪塞了過去。
魏硯卻忽然什麼也不追問了,只將所有事情安排的僅僅有條。
可自從白哲離開後,他就再沒睡過一個覺,臉色一天比一天差,人也一天比一天寡言,像是恢復了以往對凡 事的漠不關心,只知道整天埋首工作,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黎生和談凌寒他們心下不忍,挨個勸了幾回,結果全被魏硯的冷暴力從頭到尾洗刷了一遍,最後只得加快進 度,希望事情能盡早結束。
余東在第五天的時候終於把吳濤連帶著他女兒給抓了回來,直接丟到了魏硯面前!
「小吳司機?」魏硯端坐在辦公椅上,面無表情道:「真是好久不見了。」
吳濤做了虧心事兒,早知道魏家不會輕易放過他,此時也不說求饒放過自己的話,只看了一眼身邊因驚恐而 不斷瑟瑟發抖的姑娘,神情頹然道:「魏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女兒完全不知情,您別為難她......」
談凌寒正在外頭為撈楊誠出來日夜奔波,結果一聽到吳濤被抓回來了,當即氣勢洶洶的趕回了恆居,喊上把 會議室霸佔成窩的邵燁一行人就掙獰著臉殺進了魏硯辦公室!
第128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媽的!老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喂套路!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 」談凌寒一進門就聽到吳濤說的 話,恨恨道:「道上是有不累及親人的規矩,可老子今天就破了它!大侄子,這兩個人交給我,不把他倆往死裡整 老子嚥不下這口氣!」
魏硯態度頗為冷淡的道了句隨便。
「凌寒老爺! 」而吳濤聞言,瞬間面露膽顫,渾身冷汗涔涔的爬到了談凌寒腳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我女兒 她是無辜的!我求您放過她!她還年輕!您不能毀了她!您怎麼對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只求您高抬貴手能放過 她!」
談凌一臉嫌惡,毫不客氣的一腳把人踢開!
「我自認魏家待你不薄,開出的工資足夠你養活一家老小!你倒好,恩將仇報!我說過你要有什麼困難不好跟 大哥大嫂開口只管來找我,結果呢?邵燁,打斷他的雙手雙腳!然後扔山裡去任他自生自滅!」
「是!」
「不要!不要!爸__」那姑娘可算是從驚嚇中回過了神,想跑到吳濤身邊,卻被余東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衣 領!
「你們放過我爸!他都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你們要打就打我!他年紀大了,受不起這樣的罪......」
談凌寒不耐道:「喊什麼喊?閉嘴!」
「鳴......」余東立馬捂了她的嘴,誰料那姑娘正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呢,猝不及防被摀住後不小心岔了氣,整張
臉一下就給憋成了豬肝色!
談凌寒懶得理會還在不停求饒的吳濤,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老大! 」邵燁糾結道:「您還沒說這姑娘咋處理呢!」
「你自己看著辦!」
邵燁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打算放過的意思,畢竟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兒,吳濤他女兒半分沒參與。
一直冷眼旁觀的魏硯忽然抬起頭,口氣冷厲道:「順便把楊誠請的那個黑客一塊兒處理了。」
「明白!」
這兩人的下場自是不用提,活生生被打斷骨頭的滋味兒可不好受,A市市外山多的很,一旦被丟進深山野 林,必然是九死一生。
吳濤女兒則被邵燁他們沒收了身上所有的東西,直接丟上直升機給扔到了千里之外的窮鄉僻壤,等她想法子 回A市,他爹和那個黑客八成早涼透了身子上地府排隊報道去了!
兩天後,黎生一臉慘白的飄進了辦公室,神色恍惚道:「魏總......中嘉......收購完畢......這是恩沛剛剛發來的
全部設計圖......年終獎我要八位數! 」說完,啪嘰一聲,突然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沈言飛慌慌張張的跑到辦公桌邊把人扶起來:「喂!醒醒!小飛,快打120! 」
「好好好!馬上!」
黎生在嘔心瀝血連續奮戰N天後,終於光榮宣告犧牲!
等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他竟然還在無意識的念叨著八位數八位數八位數......
魏硯倒是說到做到,通知財務給他賬戶提前打了年終獎,一分不少。
而談凌寒那邊有邵燁余東騰出空來幫襯後輕鬆了不少,順利在一個星期後把楊誠撈了出來,五花大綁的給捆 到了恆居!
短短七天,楊誠就像老了十來歲,整個人沒了以前那股子氣勢,形容枯槁、一臉頹敗。
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他看到站在辦公室窗邊身姿凜然的魏硯時,險些像條瘋狗一樣撲過去!
「魏硯!我就猜到是你在背後搞鬼!你毀了小溪不夠,我現在也已經如你所願進了局子,這些年打拼的事業全 部落的一敗塗地!你還想怎麼樣?」
「如我所願? 」魏硯眼神瞬間陰鸞下來:「楊誠,你別異想天開了,不過就是坐個牢而已,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 放過你嗎?邵燁,把楊夢溪給我牽出來溜溜。」
「你! 」楊誠聽到『牽』這個字,整張臉驟然呈現可怖的扭曲狀態!
「你把小溪怎麼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楊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魏硯充耳不聞。
邵燁沒一會兒就把楊夢溪從隔壁帶了過來。
她還穿著婚禮那天的婚紗,頭髮凌亂到活像一個瘋子,結婚時化的妝早花了個徹底,眼影暈黑了大半張臉, 令人看了就想作嘔,而最為顯眼的是她脖子上竟然栓了根結實的狗鏈!
邵燁就跟拉一條狗一樣把人拉到了楊誠面前!
楊夢溪神志渾噩,哪怕被拖了一路也沒什麼反應,只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悲鳴般的嗚咽。
昔日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儼然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喪家之犬!
楊誠被眼前這一幕刺激到瘋了!雙眼猩紅的嘶吼道:「魏硯!你到底對小溪做了什麼?! 」
「一點肌肉鬆弛劑罷了,死不了。」魏硯咬牙切齒道:「楊誠,你既然有膽子得罪魏家,就該有承擔這種後果的 覺悟!」
「楊老賊,事到如今,你後悔嗎? 」談凌寒突然一把將捆成粽子的楊誠搡倒在地,接著狠狠一腳踹在他胸口! 『卡』!清晰的骨骼斷裂聲猛然響起,讓收到年終獎後瞬間滿血復活掛完點滴趕回恆居的黎生小心肝一顫,原 本是想繞過一圈圍著的大漢弱弱的躲到自家魏大BOSS身後,結果他光顧著圍觀楊誠被一腳踹斷肋骨的慘樣,一 頭就撞到了余東背上!
余東基本跟在邵燁後邊常年坐鎮T市大本營,不光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眉宇間的殺伐氣息更是讓人望而 生畏,他還以為是哪個不懂規矩的手下興奮到失了分寸,一臉警告的回頭瞪了一眼!
於是黎生捂著撞痛的鼻子,被嚇得面無血色!
那眼神太恐怖,簡直像要弄死他一樣!
「......怎麼是你?你不是病了嗎?還跑來做什麼?」余東見是黎生,緩和了神色。
黎生卻登登登的一連退了好幾步,驚悚的躲到了魏硯身後!
「......」余東鬱悶,他長得有那麼嚇人麼?
而楊誠生生斷了一根肋骨,慘白著臉直冒冷汗,一時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爸......」楊夢溪艱難的睜開眼,見狀眼淚再次花了臉,費力的想往楊誠那邊爬,奈何蠕動了半響,徒勞無
果。
「小溪......」
「哎呦喂,還真是一出父女情深的感人戲啊,連我都想哭了。」談凌寒譏諷了一句,突然從身邊一個手下的腰 間掏出一把槍,勾在食指尖晃了晃,拋給了魏硯!
「大侄子,來,好好玩兒,只要不死,撤消取保後誰也不敢說什麼!」
魏硯接過槍,半瞇著眼走到了楊誠面前,後者瞳孔裡陡然湧上一絲恐懼!
「你......你要幹什麼?! 」
「自然是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魏硯扣動扳機,毫不猶豫的一槍打在對方小腿肚上!
「啊一一」淡淡的血腥味混著硝煙味瀰漫在空氣中,深入骨髓的痛楚折磨的楊誠渾身都在遏制不住的抽搐! 「抱歉。」魏硯淡漠道:「第一次動傢伙,打偏了。」
『砰』的一聲響,楊誠死死瞪大眼,還沒來得及開罵,另一條腿猝不及防又挨了一槍!
「魏硯!你不得好死!」楊誠目眥欲裂,臉色因難以形容的疼痛而遍佈猙獰!
「是麼?」魏硯眼也不眨的第三次扣動扳機!
「爸......子凌......不要打了.......」楊夢溪眼睜睜看著他一槍接一槍的打在楊誠身上,當場泣不成聲!
她後悔了!
她一直以為魏硯對她的冷淡只是天性使然,他是個有擔當的人,楊夢溪一門心思的想著只要結了婚總有一天 能在他心裡存有一席之地,不曾想......不曾想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落的萬劫不復!
「子凌......你放過我們吧......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會......不會纏著你......」
「現在後悔,晚了。」魏硯又一連開了好幾槍,每一槍都準確無誤的打在楊誠腿上!顯然是不打算要打他的 命,卻能讓他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楊誠整個人都被涔涔冷汗浸濕,兩條腿打著痙攣,皮開肉綻的傷口讓子彈洞穿的血肉模糊!嗓子裡只能發出 類似野獸瀕臨死亡時極為不甘心的瞄呵聲,雙眼充.血的盯著魏硯,眼神像是要將他活剮!
「嘖嘖,你把眼瞪得再大也沒用。」談凌寒見狀,不屑的譏誚道:「我告訴你一個道理,不要堵天意,不要猜人 心,尤其是不要把歪腦筋動到魏家人頭上!接下來的日子,你會慢慢體會到什麼叫自食惡果!」
魏硯陰沉著臉,二話不說又賞了他幾顆槍子兒,直到把槍裡的子彈打完才作罷!
楊誠兩條腿簡直像被打成了馬蜂窩,暗紅色的粘稠血液淌滿了他身下的地板,怵目驚心!整個辦公室裡充斥 滿濃重的血腥味,卻刺激的那一幫漢子個個熱血沸騰!
「大侄子,他好像暈過去了。」談凌寒探了探楊誠的鼻息,又往他胸口踹了兩三腳,這才惡狠狠道:「真是沒骨 氣,邵燁,去楓橋水岸把錢老接過來救人,想死可沒這麼容易!」
第129章 過街老鼠!(虐的部分到此結束)
楊夢溪重新被邵燁拖回了隔壁的會客室,二話不說直接給粗魯的丟了進去,然後便按談凌寒的盼咐,開車去 了『楓橋水岸』。
「爸......子凌......你、你放過我們吧......」楊夢溪忍不住發出一聲絕望的鳴咽,無力的看著毫不留情被關上的
門,滿臉都是流不盡的淚水和深深的悔恨。
楊誠則渾身是血的昏死在辦公室的血泊裡,每個人都選擇漠然的無視。
成王敗寇。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黑與白早沒了清晰的界限。
就算為了一己之私不擇手段的爬到了最頂點,也得做好失足後摔得粉身碎骨的準備,天堂和地獄不過一線之 隔罷了。
不要堵天意,天意誰都賭不起,不要猜人心,人心誰都猜不透。
沈言飛支著下巴杵在電腦前,心裡忽然生出了無邊感慨,他晃了晃手裡的鼠標,瞄了一眼屏幕上一格一格的 監控畫面,默默歎了 口氣。
黎生僵硬的站在魏硯身邊,小心翼翼的瞥向他家BOSS冷若冰霜的臉,弱弱道:「魏總,接下來您有什麼打
,,
「整合中嘉。」魏硯言簡意賅:「給你兩個月時間,楊誠應該拖欠了不少工地上的工資,都發了吧。」
「好,我知道了! 」黎生保證道:「兩個月綽綽有餘,那我先出去忙了!」
等人走了,沈言飛突然看見魏硯的視線直勾勾的盯在自己身上,頓時打了個激靈!趕緊拉了一把又在打盹兒 的沈文飛,正襟危坐!
「董經理,來一趟辦公室。」魏硯卻自顧面無表情的撥通了內線。
沈言飛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看向一旁的談凌寒。
談凌寒無奈道:「大侄子,怎麼說?」
「大飛小飛,刪除網上全部的照片和視頻,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遺漏。」
「好!」
沈言飛和沈文飛聽得魏硯所言,立馬再一次沒日沒夜的在電腦前開始了漫長的奮戰!
處理楊誠重要,可挽回恆居魏氏的危機更是刻不容緩,經過一個星期的沉澱和發酵,現如今的局面對於他們 來說已然漸漸趨向好轉,外面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楊夢溪和楊誠的各種負面醜聞,現在動手解決這些不利於魏家 的照片視頻是最恰當不過的。
董心容來的很快,結果她一看見辦公室裡的血流成河,嚇得當場捂著嘴跑出去吐!噁心的她緩了很久才適應 過來,這才按著魏硯的盼咐,發佈各種澄清聲明。
邵燁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錢林接來了恆居,錢林身為醫生,縱然見慣了血腥場面,卻仍對楊誠的慘樣有些不忍 直視,誰料他剛想給人打麻藥取子彈,就聽魏硯冷著臉制止道:「麻藥不用打了,就這麼取吧,記得消毒要用酒 精。」
錢林只得硬著頭皮下了手!
昏過去的楊誠不出一分鐘就被鑽心嗜骨的疼痛折磨的清醒過來,奈何被繩子綁的嚴嚴實實!又是打滾又是撕 心裂肺的喊,可換來的壓根就是徒勞!
「邵燁余東,把人按好了,這麼不配合治療怎麼行呢?」
談凌寒嘖了一聲,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錢林手腳倒是麻溜兒,半小時就處理好了他腿上的傷,等最後用酒精消了毒包紮好,楊誠早承受不了痛楚再 次昏死過去!
他全程自然又罵罵咧咧了一大通,但對魏硯等人來說,完全不痛不癢。
恩沛這次在一個禮拜內發來恆居的設計圖總體來講達到了合格,顧思陽八成是親自監督兼炮轟,才在規定期 限內拿出了這樣的成效。中嘉做的是建築,名下大大小小的工程在被恆居收購完畢後全部拆翻重建,而整合了中 嘉,裡頭的高層股東可謂大換血!
魏硯幾乎斷了楊誠所有退路!
馬上就要臨近過年,但魏硯為了以絕後患,連年都顧不上過,天天埋首工作,回購當初被楊誠惡意收購的股 票,最後連同恆居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動盪!
魏硯不顧半分情面,手段強硬的將公司內部裡裡外外全『血洗』了一遍,幾個有二心的高層股東在人心惶惶下 連個忠心都沒來得及表就被徹底打壓!
令人聞風喪膽的一系列事兒出的讓黎生都不自覺緊張起來,再不敢在背地裡偷偷吐槽他家魏大BOSS。
而楊誠落在魏硯手裡,真正嘗了一遍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舊傷沒好又添新傷,哪怕一腳踏進了鬼門 關,都會被醫術高超的錢林給拉回來,然後再挨個體會一遭慘無人道的十大酷刑。
整整兩個月,楊誠過的生不如死!
而在年後,A市果然變了天,變的猝不及防!
高官落馬的落馬,降職的降職,法院下的判決一水兒都是槍斃,連個緩刑都不給!甚至連平日裡不顯山露水 低調到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官員都吃了連帶罪,有期無期判的絲毫不參雜水分!
有明眼人卻看出來了,這些落馬的官員都是往日裡和楊誠走的近的......
這下子更是人人自危,暗地裡討好魏硯以及魏家的人瞬間排起了長龍,整個A市尤其是媒體,誰都沒了膽子 再敢私自散佈討論關於之前的醜聞和謠言,結果魏硯一律拒絕的不留餘地。
時間一晃就晃到了年後三月初。
這兩個多月來,魏硯忙的幾乎無暇他顧,整個人更是消瘦了不少,黎生一邊飽受摧殘,一邊又忍不住心疼。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原因,只靠著談凌寒手下的幾十個人就以鐵血手腕雷厲風行的將A市大換了一遍血,魏硯 估計是打算盡早把所有後患全掐死在萌芽裡,然後安心的將白哲追回來,到時候是再次明著公開出櫃也好怎麼樣 也好,誰都不敢說一句不是。
「魏總,天都快亮了,您還是睡會兒吧......」
黎生站在辦公桌前,耷拉著臉把兩個多月來天天掛在嘴邊的話又講了一遍,見魏硯依舊沒什麼反應,只垂著 頭緩緩摩挲著手裡的兩枚對戒,無奈的看向談凌寒。
「小硯,事情到現在差不多也結束了。」談凌寒只得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魏硯跟前低聲道:「折磨了楊誠這麼 久,這盤棋是時候落下最後一顆子了,至於到底怎麼走,全看你。」
「小叔。」魏硯收了對戒,突然抬起頭定定的望著談凌寒,口氣冷淡道:「瞞了我這麼久,還不打算說嗎?」 談凌寒心虛:「......我瞞你什麼了?」
正在百無聊賴玩著電腦小遊戲的沈言飛手一抖,拉過沈文飛小聲道:「等會兒你來說。」
「我不! 」沈文飛驚恐不已:「這是你和老大合起伙來幹出的事兒,我完全不知情!憑什麼要我背鍋?」
魏硯將兩兄弟的竊竊私語聽的一清二楚,驀地沉下臉厲暍:「說!阿哲的下落!」
談凌寒心下一顫,趕緊轉移話題:「這最後一步棋還是我來幫你下吧!邵燁余東,帶著楊誠和楊夢溪跟我走! 我去把取保候審撤消了,你們直接把人丟鬧市去!」
沈言飛瞪大眼,把電腦一抱就起身跟著談凌寒一塊兒跑!
「哥哥哥!等我! 」沈文飛急的連電腦都顧不上拿同樣竄的老快老快的!
邵燁余東更是誇張,一股腦兒就往門外擠!
結果門太小,一堆人你推我搡全擱門框那兒給卡住了!
「操! 」談凌寒臉都憋紫了,氣惱的吼道:「到底誰是老大!都滾開讓老子先出去!」
沈言飛嚷嚷:「老大您要體諒下屬!我和小飛就是兩隻弱雞,魏總恐怖起來我們完全扛不住的說!邵哥余哥你 們經打!跑個屁啊!」
「尼瑪!挨得住拳頭挺不住槍子兒啊!老大!都怪你!到底有什麼好瞞的?」
「我這不是為了大侄子著想嗎!白哲二話不說就走心裡肯定有氣!給兩個人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多好啊!萬一我 侄媳婦在氣頭上說了分手的話咋辦?覆水難收啊!讓開讓開!別擠了!臥槽!我大侄子過來了!」
「......」黎生眼睜睜看著他家魏大BOSS陰沉著臉走向門口,嚇得趕緊往一邊躲!
魏硯到了門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滲人的笑。
「......」在門框裡卡成一團的五人生生打了個寒顫!
魏硯毫無預兆的抬手用力關上了門!
「嗷一_疼疼疼!手!手!」
「我靠!老子屁股要被撞成兩瓣了 ......」
邵燁捂著腫成胡蘿蔔的手指無語道:「老大,您的屁股本來就是兩瓣的好不好?」
「靠,要你管!」
魏硯重新開了門,冷冷道:「這樣不就出去了嗎?大飛,你進來,別的都可以滾了!」
不小心鼻子先著地的沈言飛聞言,整張臉青白青白的!磨磨蹭蹭的爬起來抱著電腦進了辦公室,大有一種出 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催壯烈!
談凌寒撣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暗鬆口氣:「邵燁余東,帶上人跟我走!」
「老大! 」沈文飛忙道:「我也去!」
「你別去湊熱鬧,邵燁會把視頻發你,你找一部電腦把它發到網上就行。」
「好,我知道了!」
楊誠早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等邵燁把這對父女拖上車的時候,他甚至連雙腿都呈不自然的扭曲狀態!顯然是 已經廢了,瞳孔更是渾濁到毫無一絲神采!
楊夢溪除了骨瘦如柴膚色蠟黃外,身上倒沒什麼傷,只是精神恍惚的很,整個人像是沒了靈魂。
談凌寒和邵燁余東分頭行事,自己去公安撤消取保,余東則開車找了個鬧市區,直接把兩人丟下了車,開出 幾米後邵燁拍了一段小視頻發給了沈文飛。
上午九十點的鬧市裡早熱鬧開了,看見兩個蓬頭垢面的人被扔地上,瞬間八卦又好事的上去圍觀,沒一會 兒,裡三層外三層的就將楊誠楊夢溪兩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評頭論足一番,卻沒一個人好心上去問問情況。
人心都是冷的吧。
余東從後視鏡裡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開車走了。
楊夢溪像是才發現自身的處境,盡量把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慘白著臉不敢抬頭。
楊誠卻半點沒有悔改的心思,那雙被亂髮遮住的眼裡,凝聚著深不見底的恨意!
「都讓開!」幾十個身穿工裝的農民工突然擠開人群氣咻咻的跑到了過來,一個類似包工頭的男人毫不留情的 一把揪起楊誠的頭!
「是楊誠!媽的!給我打!往死裡打!」
一群人一哄而上,對著楊誠拳打腳踢!
楊誠條件反射的摀住頭,痛苦到臉色扭曲,肚子冷不丁被踢了好幾腳,胃裡翻江倒海到讓他直吐酸水!
「爸......別打了......你們別打了......」楊夢溪費力的抱住楊誠,卻被一個人一把給拖起來搡了老遠!
「我們不打女人!別來礙事!」
圍觀的群眾立馬驚恐的散開!
「喂,你們幹什麼?怎麼好端端的打人啊!也不看看人已經殘了,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要這麼置他於死地?」 包工頭往地上啐了口睡沬,粗聲粗氣道:「楊誠這狗雜碎明明腰包鼓的快滿出來了,卻還不要臉的拖欠我們工 資!以前幾個年拿不到錢,連回老家過年的路費都湊不起!要不是魏總好心收購了中嘉發了工資,我們打工的根 本連條活路都沒有!楊誠這是罪有應得!」
「就是!聽說這雜種被抓進去了,我們正愁找不著人算賬呢,哼,還是老天長眼!」
「這、這是中嘉以前的老總楊誠?」
「我去,那那個披頭散髮像個鬼的女人不會就是楊夢溪吧?」
楊誠和楊夢溪的事兒在網上鬧的沸沸揚揚,A市幾乎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都說牆倒眾人推,如今沈文飛視頻 一發,往裡日對楊誠不滿的,結了仇結了怨的紛紛找了上來!
尤其是魏硯插手政壇,拉下了不少權利滔天的官員,那些家屬以及沾了不少裙帶關係的人沒膽子找魏硯算 賬,而楊誠又遭了難,不找他出氣那才叫怪了去!
有像這群農民工明著找來算賬的,也有不好親自出面僱人的,總之林林總總加起來數不勝數!
楊誠不過被扔在鬧市裡短短一天,就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還是跑都沒辦法跑的那種!
直到傍晚,談凌寒慢吞吞的辦好了撤消取保的手續,公安這才派了刑警隊隊長,再次把人給抓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
如標題所見,億萬虐完了,接下來就是慢慢開始甜起來啦。
然後蠢作者手太快,忘了定時就按了發佈@發現改不了了,所以有了一個這麼尷尬的時間段。
第130章 T市大本營危機。
楊夢溪眼睜睜看著楊誠被捕,哭喊到嗓子沙啞也於事無補。
她就這麼被扔在了大街上的鬧市裡無人問津,魏硯已然算放了她一條活路,可這條活路與死路沒什麼區別, 往日裡和她處得要好的名門千金誰都不敢把這個麻煩往自個兒身邊招,躲的要多遠有多遠!
楊家的所有私產早被抄了個一乾二淨,一群親戚更是樹倒猢猻散。
楊夢溪名譽盡毀,身無分文,往後的日子會過的如何淒慘可想而知。
而所謂的牆倒眾人推,那些和楊誠有仇的人將它詮釋的淋漓盡致,除去魏硯和談凌寒他們舉報的行賄受賄等 罪名,他以前做過的只要是違法的事兒全被一一揭發了出來!
談凌寒很好心的又在後面添了一把火,將『文萃週刊』記者以及吳濤和黑客的死全給丟到了楊誠頭上。
從天而降的黑鍋砸得他提前領了去黃泉的號碼牌!
邵燁余東做事兒靠譜的很,公安查無可查,外頭關於楊誠的各種醜聞和強烈抨擊多到鋪天蓋地,再加上還有 魏硯在後施壓,搞到最後沒了轍,只得真正把鍋套到了楊誠頭上。
槍決,沒有緩刑。
三個月不到的時間,這一盤棋,魏硯臝的毫無懸念。
卻也輸的一敗塗地。
因為......白哲消了蹤跡!
沈言飛磨磨蹭蹭進了辦公室,面對魏硯幾乎能凝結成冰的視線,嚇得險些給人跪下求不殺!
「魏總,事情是這樣的......」沈言飛決定硬著頭皮坦白從寬。
「邵哥他們其實在機場就找到了白哲,但是不料被無情K.0,老大命令放人走,我一直在抽空對白哲進行『善 意的監視』,兩個月之內,他把整個國內都飛了一遍,然後好像有所察覺一樣,故意躲了起來,我已經有半個月查 不到他的下落了......」
黎生瞬間汗毛直豎!
他家魏大BOSS那陰鸞的眼神好恐怖!
「查!天黑之前要是查不到,你自己掂量後果!」
「我我我、我查!現在就查! 」沈言飛點頭如搗蒜,火急火燎的抱著電腦就一屁股窩進沙發裡,重新入侵各種 監控設施試圖找到白哲的蹤跡!
「魏、魏總,您別著急......」黎生不自覺嚥了嚥口水,艱難的承受住從魏硯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壓迫感,弱弱
道:「憑大飛的技術,應該沒問題的......」
魏硯一言不發,雙唇更是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垂下眼簾,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做工精緻的戒指盒,怔愣的 看了半響。
Vincent從巴黎寄來的對戒,先不論本身價格,光是純手工的精湛工藝便叫許多上層名流趨之若鸞,從他手 上出來的珠寶首飾,皆可稱得上獨一無二。
魏硯當初想用它當求婚戒,誰料戒指有了,人卻跑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沈言飛那頭沒半點動靜,邵燁余東先談凌寒一步回來,見狀嚇得杵在門口不敢進來!
而老早就回來幫忙的沈文飛更是嚇得手直抖,兩兄弟一人抱著一台電腦欲哭無淚的查找白哲下落。
別說吃晚飯,連暍口水都沒膽子。
等談凌寒回來的時候,一辦公室的人妥妥的煎熬在水深火熱中!
「......大侄子?」
魏硯半個眼神都沒賞給他,只看向沈言飛,語氣冰冷:「如何?」
沈言飛抹了一把汗,急中生智並且病急亂投醫的胡亂查起了護照信息,過了好一會兒突然精神一振,顫顫巍 巍道:「那個那個,剛篩選出了一張護照,看照片應該屬於白哲本人!」
「你的意思是阿哲有可能出國了?」
「很有可能,暫時沒查到有回國的記錄......」
魏硯猛地站起身,冷了兩個多月的一張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急切的追問:「哪個國家?」
「魏總您稍等我再查一下! 」沈言飛深吸一口氣,十指如飛的敲擊鍵盤!
「有了,記錄顯示是去了H國!我說怎麼查不到,原來是找錯了方向,他竟然出國了?」
「黎生! 」魏硯拿過外套就往門外走:「訂機票!」
「啊?不是!魏總,您現在就飛國外?等等我! 」黎生一邊拿手機訂票一邊往外追:「大飛你記得把具體地址發 我手機上!」
「......啊?」沈言飛差點噴了一口老血!
「不行!我做不到啊!先別急著走!聽我解釋一下啊喂! 」沈言飛急忙追了出去,結果人早就沒影了!
他剛想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談凌寒就湊到他身邊死氣沉沉道:「大飛,要不我還是把你送給我大侄子算了, 你現在都不聽我的話了,還有,你別攔他,攔不住的。」
「......老大你別鬧! 」沈言飛頭疼:「算了,我去查查看再說。你自個兒跑的比誰都快,竟然還好意思說我!」
「行了,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邵燁余東你們也去睡吧,養好精神就差不多該回T市了,我忽然覺得光有四肢 發達頭腦簡單的老三坐鎮實在不靠譜。」
談凌寒碰了個大不大小的軟釘子,脫力的把自己扔到了沙發上,眼一閉,補眠。
邵燁余東最近的確累的不行,聞言點了點頭,出了辦公室。
結果談凌寒那張嘴估計是屬烏鴉的,剛說老三坐鎮不靠譜,沒過幾個小時,T市那頭就來了電話!
電話直接打到了談凌寒這裡。
沈言飛正在心力交瘁的查白哲的具體下落,等手機響的時候敲鍵盤的手一頓,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大!我就說不行啊!」
沈文飛險些嚇得一蹦三尺高!
「哥!你別一驚一乍的行嗎?」
「閉嘴! 」談凌寒同樣被驚醒,煩躁的揉揉頭髮,拿出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一眼,慢吞吞的接了。
「老三,長話短說,老子沒功夫聽你瞎叨叨。」
那頭的馮彬欲脫口的一長串逼叨瞬間噎回了嗓子眼裡,老半天沒緩過勁兒來!
「......老、老大!我們場子被人砸了!」
「嗯?」談凌寒無比淡定的起身走到了窗邊,等站定後突然恨鐵不成鋼的吼了一嗓子:「你們都是吃乾飯的不 成?被砸了不曉得砸回去啊?」
馮彬被吼的說不出話來。
「損失了多少?」
「呃......大致算算有三個賭場、四家娛樂會所、五個網吧、還有......」
「操! 」談凌寒炸了 : 「還算個屁,你只要說百分之八十的明面生意全被砸了不就成了?! 」
馮彬欲哭無淚:「好、好像是這樣的......但是不止,咱們的貨也被劫了 ......」
談凌寒氣的頭髮直豎:「你們都去切腹吧切腹!」
在T市誰不知道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到他談凌寒頭上,不然絕對沒好果子吃!結果竟然還真有膽大包天 的小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們等著,我馬上帶人回去!到時候老子非削死他們不可!」
「好!老大您一路注意安全!」
談凌寒啪的掛了電話,眼神陰狠的看向沈言飛:「你剛剛說什麼不行?」
「! 」沈言飛被嚇得冷汗直流:「我就說我做不到你還非攔著我不讓打電話,現在好了,魏總和黎生的手機都關 機,估計已經上飛機了。」
「不讓他親自去跑一趟你覺得他會甘心嗎?」談凌寒慢慢冷靜下來:「小飛,你去讓邵燁他們準備準備,馬上回 T市!」
沈文飛撂下鼠標,扭頭就往辦公室外跑。
「老大,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沈言飛有些抓狂:「這其實不能怪我,魏總走那麼快你又不讓我攔!都已經超 國界了,我可沒說過我和小飛的技術頂天到連國外的各種系統都能入侵!再說了,那一大堆像甲骨文的字我特麼 完全不認識!就算用翻譯軟件,翻譯出來的東西很多都牛頭不對馬嘴!」
「我能安什麼心? 」談凌寒氣咻咻道:「打定了主意非要把小墨送回家,大哥大嫂現在明令禁止我去見他!害得 老子有老婆也睡不到!走走走,跟我回T市,別管我大侄子了,等把T市的事情處理好了大哥要再不鬆口,我就帶 著人去搶!」
「......老大,當時你不也同意把二少送回去麼? 」沈言飛簡直對這對叔侄無語。
「我後悔了不行啊? 」談凌寒惱火:「我就要擺我大侄子一道不行啊?」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沈言飛收好了電腦,忽然躊躇道:「要不我還是留在A市吧,你和邵哥他們
走......」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都要造反了是不是? 」談凌寒本就煩,如今說話口氣更是沖的不行:「別忘了你們的工資是 誰在發!還想不想要錢了?! 」
「要!」
「那你走不走? 「不走!」
談凌寒洩了氣,擺擺手鬱悶道:「得,翅膀都長硬了,隨你吧,愛走不走,哦,對了,咱們打個賭,一個月內 你要是真能憋得住不回T市,工資給你翻十倍,反之小飛則要給我白使喚十年,怎麼樣?」
「成交!」
沈文飛正好回到辦公室,聞言怔怔道:「哥,你為什麼把我賣得那麼乾脆?......」
第131章 眼前人如海中月。
沈言飛正兒八經道:「一個賭不到最後是無法確定勝負的,小飛,你別慌。
「怎麼可能不慌!哥,你變了!」沈文飛顯然還有話說,卻被談凌寒揪著衣領就往外拖,完全沒有反抗的余 地!
邵燁余東已經做好了準備候在辦公室外,見狀頗有些無語。
「開車太慢,你倆跟我坐直升機回去。」談凌寒斂了神色嚴肅道:「交代兄弟們路上小心條子,走!」
「是,老大!」
沈言飛朝著他們的背影揮了揮手,給黎生發了一條信息後背上電腦也出了恆居,然後手腳就跟不聽使喚一樣 打車直奔顧思陽家的方向。
初春夜晚的風還帶著刺骨的涼意,沈言飛在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前下了車,像做賊似的望向不遠處的小洋 房,隱隱看見三樓的燈還亮著。
縮著脖子磨磨蹭蹭進了店,他繞著貨架心不在焉的轉了好幾圈,直到足足在裡頭耗過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有 想好該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去敲門!
為什麼不願意跟著談凌寒回T市?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老是惦記著顧思陽這個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 麼?
沈言飛被一腦子的為什麼刷了屏,煩躁的揉著亂糟糟的頭髮幾近崩潰!
等等!他好像忘了洗頭!熬了這麼久通宵臉色會不會很差?還有鬍子!鬍子是不是應該刮了?
沈言飛糾結到雙眼渙散,神情恍惚,隨手拿了幾樣東西就飄到了收銀台,同時也歇了敲門的心思。
「拿兩包煙。」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沈言飛整個人猛然一僵,怔愣的抬頭看去。
「思、思陽哥?! 」
顧思陽穿著一身休閒服,姿態略顯懶散的站在收銀台前,正好付了錢打算往外走,聞言轉過身,臉上只出現 了一瞬間的驚訝。
「大飛?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我......我來買點吃的!」沈言飛手足無措的把東西一股腦兒丟到收銀台上:「思思思、思陽哥,好、好
巧!」
「巧。」顧思陽視線一晃,眼神頓時變得奇怪的不得了,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那道奇怪的眼神直擊沈言飛心底,他低頭一看,當場尷尬到無地自容!
手賤!拿什麼不好偏偏拿了N盒各種尺寸牌子的安全套!
「......多、多少錢?」
收銀妹子偷笑:「一共三百六。」
沈言飛緋紅著臉飛奔出便利店,只想把手裡的燙手山芋趕緊扔進垃圾桶!
誰料顧思陽竟然沒走,就靠在門外的路燈下抽煙。
暖黃色的燈光映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微微仰著頭,露出了寬鬆的衣領下形狀優美的鎖骨......
沈言飛一陣耳紅心跳,甚至連心神都蕩漾開了,只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幾乎性感到讓他險些把持不住!
一把摀住快要流血的鼻子,他趕緊把手裡的袋子藏到身後,甕聲甕氣道:「思陽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 去?」
顧思陽掐了煙,定定的看著他,良久後低聲道:「等你......」
沈言飛瞪大眼,心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動,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等你出來,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顧思陽走到他跟前,伸手指了指他身上背的電腦:「能幫我查一查阿哲的 下落嗎?」
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沈言飛怔愣半響,艱難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好......」
「那走吧。」顧思陽率先往前走。
沈言飛低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忽然遲疑的問:「思陽哥......你是不是對白哲......對白哲他......」
顧思陽頭也不回的直言道:「嗯,我喜歡他,從一而終......」頓了片刻,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從一而終,認真
且慫。」
「我......」沈言飛眼眶一紅,差點把『我也是』這三個字脫口而出,最終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勇氣。
他猛然明白過來,原來所有的為什麼,所有的借口理由,全是因為那四個字,他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說出的 那四個字。
北京時間二十二點整,飛機在H國的機場準時落地。
黎生急忙開機,結果手機上的確有一條沈言飛發來的消息,但壓根就不是什麼具體地址!
『對不起,我暫時是真查不到白哲的下落,之前想喊住你們的,但老大不讓,所以......你和魏總被他坑了! T
市那頭出了事兒,老大已經連夜趕回去了!如果你們下機後直接訂飛T市的票,應該可以逮到他!』
「......」黎生跟著魏硯往機場外走的腳步一頓,險些罵娘!
「魏總,您先別急著出機場,看看大飛的信息再決定也不遲......」
魏硯疑惑的拿過手機,看過後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淡淡道:「訂機票去T市。」
「好好好,我馬上訂! 」黎生有些□得慌,對於他家魏大BOSS竟然沒有絲毫生氣而感到驚訝,結果他下一秒 就看到魏硯突然撥通了魏國華的電話!
「爸,是我,對,記得把小墨看好,他年紀也不小了,讓媽盡快挑個時間去看看A市哪家千金合適,選個離現 在最早的良辰吉日就結婚。他要不同意你就說是我的意思,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利。」
黎生:「......」這對叔侄到底是要鬧哪樣兒啊!好不容易一致對外扳倒了姓楊的,怎麼眨眼就窩裡反了?
魏硯掛了電話,抬手理了理並無一絲褶皺的西裝領口,又將略有些散亂的墨色髮絲以五指理齊整,舉手投足 間無不散發出勾魂奪魄的耀眼氣質,引得機場裡一干姑娘小伙紛紛駐足,雙眼放光的緊緊盯著看。
他那張完全可以秒殺當紅明星小鮮肉的臉甚至讓黎生都看傻了眼!
「魏、魏總......票訂好了,咱差不多就去取票領登機牌吧......」
「你去四處逛逛,既然來都來了,不給小叔帶點禮物回去怕過意不去。」
黎生驚悚:「......您、您要買什麼?」
「你自己看著辦。」
「好......,,
凌晨一點,螺旋槳的轟鳴劃過T市上空,最後停在三環一座大廈樓頂。
談凌寒身手利落的跳下直升機,狂風掀起他金黃的碎發,露出整個剛毅瘦削的臉部輪廓,那雙勾人的桃花眼 半瞇著,瞳孔內卻凝聚起深不見底的狠厲!
「邵燁,余東,小飛,下去和老三他們會合!我倒要看看是誰嫌自個兒命長,敢把手腳動到老子頭上!」
整座大廈燈火通明,每一層都有不少身形魁梧的大漢來回巡邏警戒,個個緊繃著一張臉神色戒備。
頂層,身量格外壯實的馮彬正焦躁的在走廊上來回踱步,見到談凌寒帶著人下來,大鬆口氣:「老大您可終於 回來了!」
「喲,老三,你還沒切腹啊?」談凌寒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大大咧咧的坐進了老闆椅上,翹著二郎腿戲謔 道:「深更半夜的怎麼都還不睡覺?擺這麼大陣仗是在迎接我麼?」
「你想的可真美,美的你在做白日夢吧!」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一個長相頗為斯文的男人臉色陰沉的走了進 來,然後將一個墨色信封甩到了辦公桌上:「三哥要是不打電話,你說你會想著回來嗎?自己好好看看這是什 麼!」
「......池小磊,你哪兒來那麼大火氣? 」談凌寒歎了一聲,撈起信封拆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余東朝著男人頷首:「四哥。」
池小磊,排行老四,是談凌寒手下的半吊子軍師一枚,脾氣略暴躁,性格略孤僻,骨子裡還有點抖S傾向, 雖然掛名軍師,但別的不在行,睢獨在行折磨人!
而他帶來的信,內容妥妥的屬於挑釁鄙視以及敲詐!
『談總,晚上好。我聽聞你在T市權利滔天,心裡有點不大相信,所以砸了你幾個場子探探底,結果你也不過 是只紙老虎而已,手下的一夥兄弟還全是弱雞,你說要他們有什麼用?全宰了算了,你要捨不得動手我可以全權 代勞。PS:劫了你的貨還真是抱歉,其實是劫錯了,想要回去麼?要的話請準備好錢,明晚八點,豐源賭場見。 再PS:價格好說,一個億,美金。』
「一個億?!美金?! 」於是等談凌寒把信看完,剛還問池小磊哪兒來那麼大火的某人氣得當場一腳踹翻了辦 公桌!
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頓時乒乒乓乓滾了一地!
「我操.他十八代祖宗!還真他媽有臉開的出價! 」談凌寒整個人都暴躁了!險些拎過馮彬就是幾拳胖揍!
「老子不在這段時間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這麼重要的貨都能被劫了?! 」
「老大,對不起......」馮彬垂下頭低聲道:「是我們疏忽大意了 ......」
邵燁實在頭疼的不行:「老大您先別急著發火,老三,那買家那邊怎麼說?能拖時間嗎?」
「拖? 」池小磊忽然冷笑:「拖到人頭落地怎麼樣?」
「......老四你別火上澆油! 」邵燁撿起地上的信看了一眼,結果原本想好好商量的心思瞬間被他自己夭折!
「媽的!竟然敢說我們是弱雞?老子現在就去豐源賭場搞死他丫的!」
------------------------作者有話說----------------------
又是新的一個月,小可愛們元旦快樂麼麼噠?
感謝大家對蠢作者的支持,十二月大部分章節我都在虐,惹了很多爭議,也有很多棄文的,但特別感謝願意 一路陪我走下來的,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法兒堅持,認真的說聲謝謝,筆芯,愛你們!
第132章 混世小不點兒?
「好主意,走。」池小磊毫無預兆的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幽幽道:「搞人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二哥!四哥!」余東很是無奈:「你們別衝動,先聽聽老大怎麼說!」
沈文飛身為一隻真正的弱雞,早有先見之明的躲到了一旁,打定主意無視這群暴力分子的存在,順便降低自 己的存在感。
而談凌寒還在氣頭上,聞言惱火道:「老子還能怎麼說? 一個億美金他媽神經病啊!當我是開銀行的不成?」 余東糾結道:「那那批貨總得想法子去弄回來吧?」
「搶! 」邵燁雙眼氣的通紅,連牙幫子都咬的咯吱作響!
「不行!你們根本打不過那幫人! 」馮彬終於逮著空隙插了一句嘴:「不信你們去問問手下的兄弟們,一個一個 全是帶了傷回來的......」
「他大爺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還真拿錢去贖?老子一時半會兒去哪兒弄一個億?沒有!拿不出 來!」
「我有。」
一道極富磁性的嗓音突然從門口傳來,讓整個辦公室裡的人全聽懵了!
「......」談凌寒回過神,看見來人後不自覺嚥了嚥口水,乾巴巴道:「大、大侄子,好、好巧啊......」
魏硯單手插兜,慢條斯理的走進辦公室,嘴角勾起一抹意昧不明的笑,頗有耐心的重複道:「錢,我有,小 叔,需要幫忙嗎?」
馮彬和池小磊:「......」
談凌寒厚著臉皮點頭:「要!」說完,他立馬朝著邵燁幾人擺擺手:「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該睡覺睡覺,該幹嘛 幹嘛,別擱這兒杵著了!」
余東趕緊拉過沈文飛他們就往門外走!
「等等。」魏硯卻驀地沉了臉:「這麼急著走做什麼?黎生。」
「魏、魏總,我來了!」
『彭』的一聲響!
黎生慢魏硯一步,緊趕慢趕的可算是趕到了辦公室,氣喘盱吁的將一個大箱子撂在地上,光是聽沉悶的落地 聲,便知其份量可觀!
邵燁一夥人面面相覷,一臉莫名。
「......大侄子。」談凌寒嘴角一抽,納悶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當然是魏總送你們的禮物!來來來,每個人都有份! 」黎生等喘勻了氣,拍拍箱子:「一個都不會虧待的!」 不好的預感在談凌寒心裡蔓延,見狀忍不住後退一步,訕笑:「怎麼還要讓你們給我們帶禮物呢?多不好意 思?還是不要了吧......」
「要的要的,這是魏總的一點小心意,還沒看是什麼就拒絕多落面子啊!」黎生邊說邊開了箱子,緊接著,一股濃烈到刺鼻的酸味兒瞬間瀰漫在空氣中,讓邵燁等人當即退避三尺!
魏硯同樣一臉嫌棄的走到了辦公室外,誰料他就這麼杵在了門口,擺明了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小叔,不是想借錢麼?黎生,給他們六個人平均分一分,可別虧待了誰。」
「好的魏總!」
無辜躺槍的馮彬和池小磊糾結的看向談凌寒,尤其是池小磊那眼神,就像要把他活剮了似的!
沈文飛捏著鼻子湊過去看了一眼,驚恐道:「老大,你、你先來......」
箱子裡整整一箱全是泡菜!顏色紅紅火火的,嚇得他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黎生有了魏硯在後邊兒撐腰,腰桿挺的筆直,笑瞇瞇道:「不管是誰先來都無所謂,每個人、三十盒!」
「操......大飛那混小子竟敢通風報信!」談凌寒低聲咒罵一句,見魏硯是打定了主意要整他一回,只得認栽,
撈起一盒就用手捏了一坨,硬著頭皮塞進了嘴裡。
「我......日! 」又辣又酸又鹹!還不是一般的辣酸鹹,三種口味全是變態級別的!
談凌寒整張臉都扭曲了,冷汗像瀑布一樣刷刷直流,卻硬是擠出一抹笑咬牙道:「味、味道不錯......你們都、
嘗嘗......好歹是我大侄子的心意!」
「!」沈文飛躲到邵燁身後,欲哭無淚,還順道推了一把余東:「去吧,皮卡丘!」
「......」余東倒是認了命,抱著屬於自己的那三十份躲到角落,英勇就義似的狂吃一通,結果才吃第一口就直
接跪了!眼淚鼻涕瞬間橫流,一時間連頭皮都是麻的!
魏硯催促道:「我耐心有限。」
邵燁抖著手拉過沈文飛和馮彬池小磊,一臉大義凜然的準備慷慨赴死!
二十分鐘後,六個人被那一箱子重口昧泡菜折磨的活像一隻隻火燒屁股的猴子!淚流滿面的上躥下跳!
「臥槽!不行了不行了 ......水!水! 」談凌寒舌頭都被辣得沒了知覺,腫著兩片香腸嘴口齒不清的喊了幾嗓
子,直接抱著飲水機就想暍水!
「你邊兒去! 」結果池小磊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他搡開!
沈文飛跳腳:「靠!我真心吃不消了!讓我先我先......」
餘下的邵燁三人見狀,猴急的一窩蜂都跑了過去!於是你爭我搶到最後,一夥人全給擠成了一團,到頭來卻 是誰都沒有搶到一口水!
魏硯掀起眼皮子,淡漠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不准暍水,不然這錢我就不借了。」
當晚八點,豐源賭場。
這個場子之前就在談凌寒名下,幾乎是所有賭場裡規模最大的,說它日入斗金都不為過,但現如今不光無法 開門做生意,裡面的設施更被砸得面目全非!
賭場大門口冷冷清清,沒人把守。
「都小心點,別再大意著了他們的道! 」談凌寒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繼而戴著口罩陰沉著眉眼下了車,步伐凌厲。
邵燁余東同樣戴了口罩,領著一大幫手下氣勢洶洶的跟在他身後,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個皮箱,腰上自是不 消多說,全配備齊了傢伙!
賭場一樓是大廳,原本的豪華變成了一片狼藉,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了一地,牆面上甚至還濺了不少凝固的 暗紅色血跡!
大廳裡依然空空蕩蕩,只亮著一盞大型的水晶吊燈。
「老大。」邵燁擰著眉頭低聲道:「會不會有詐?」
談凌寒深吸一口氣,捏緊了雙拳,心裡一時也沒底。
突然出現在T市並且光明正大向他們挑釁的這夥人來路不明,可實力卻和他們旗鼓相當,甚至有可能更勝一 籌!
「老大,你看那邊! 」余東突然伸手指向樓梯:「好像、好像豎了一塊牌子!」
談凌寒謹慎的走上前。
『麻煩各位移步六樓。PS:電梯壞了。』
談凌寒額頭青筋直跳,六樓是整個賭場私密性最好的一層樓,電梯需要刷卡,樓梯壓根就只到五樓!
「老大,怎麼辦?」邵燁臉都黑了,感覺對方完全就是在耍他們!
談凌寒咬牙切齒的低吼:「上到五樓,然後想辦法爬上去!」
「......好吧。」
明明之前能來去自如的地方,如今卻搞得像過障礙一樣艱難,大多人心裡是趨於崩潰的。
談凌寒一揮手,率先沿著樓梯往上走。
結果等到了五樓,大廳裡的電梯旁又豎了一塊牌子!
『你們不會真走了樓梯吧?傻缺,電梯沒壞?』
「操......」談凌寒眉宇間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站在電梯前沉默半響,險些生了把整個賭場都給炸了的心
思!
叮------
電梯門突然打開,出現在轎廂裡的人居然是個長相可愛,大約十歲左右的小不點!
邵燁摸到槍柄的手霎時頓時!內心咆哮著N個臥槽!犯規啊!不帶這樣玩兒的啊!來個小屁孩是什麼鬼 啊?!
小不點見到將近三四十號氣勢悍戾的大漢,臉上沒絲毫懼色,只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嗓音稚嫩道:「各位 叔叔晚上好,請進。」
一個小小的轎廂自然容不下這麼多人,談凌寒定定心神,帶著邵燁余東先進了電梯。
餘下人則坐了另幾部。
誰料六樓大廳裡同樣冷冷清清,原本預想的劍拔弩張完全沒有!
只是中間放了一張長桌,桌子周圍堆滿了木箱!
談凌寒心下一沉,這是他們被劫走的貨!
邵燁余東對視一眼,瞳孔中閃過一絲疑惑。
「請坐。」小不點臉上還掛著爛漫的笑,等說完就自顧走到長桌一頭坐定,然後驀地收了笑意,從口袋裡掏出 一個遙控器。
「談總,談判開始。一個億美金準備的怎麼樣?」
「啥?! 」談凌寒剛打算往椅子上坐的屁股瞬間坐不下去了!
「你跟我們談判?開毛玩笑?你斷奶了沒啊?還是早點回家找媽媽去吧!」
結果小不點聞言,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接著晃了晃手裡的遙控器,答非所問:「劫錯的貨全在這裡,但是 我勸你別有什麼動手搶的想法,六樓可安裝了不少定時炸彈,看到了嗎?你要是敢亂來,不小心把我給嚇到了, 我這手再一抖,彭!你們全都會被炸的死無葬身之地!」
「! 」邵燁余東大驚!
談凌寒神色一凜,惱火:「我沒功夫和你開玩笑!錢已經準備好了,一分不少!但是!我絕對沒有和一個牙都 沒長齊的小屁孩談判的打算!」
第133章 鬼靈精怪小魔王。
「談總,你這就以貌取人了。你有錢,我有貨,雖說是劫錯了,但東西到底是落在了我手上,我怎麼就沒資格 和你做談判了?至於裝定時炸彈,只是以防萬一罷了,你只要好好說不動手,我自然不會亂來,你也看到了,我 小胳膊小腿兒的,打不過你們呀!」
小不點坐在椅子上,圓嘟嘟的下巴只堪堪齊桌面,與長桌另一頭的談凌寒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場面看著 著實有些滑稽,可邵燁他們卻打心底裡笑不出來。
對方明明只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張小臉蛋卻板的格外嚴肅,老成到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活潑,說 出的話更是條理清晰邏輯分明,竟讓談凌寒都一時無法反駁!
在魚龍混雜的T市,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各種大幫小派多不勝數,各自為營盤踞一方,為了搶奪吞併地 盤而導致的鬥毆火拚事件時有發生,這樣的暴力幾乎成了專屬於這座城市的象徵。
而談凌寒這三個字,便是T市權利的代名詞!
甭管走哪兒,誰不是上趕著巴結討好?誰料如今卻被一個小屁孩落了面子!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挑釁他的威 嚴!上趕著找死!
「哼,果然人不可貌相,別看你年紀小,這張嘴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談凌寒半瞇起雙眸冷嗤道:「既然有膽子 砸了我的場子,怎麼就沒膽子坦白身份?」
「誒?你這是在問我的名字嗎?」小不點兒忽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忘說了,不過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 你,但是談總也不夠光明磊落啊,大晚上的出門竟然還戴個口罩?」
談凌寒和邵燁余東果斷被戳了痛處!
魏硯帶來的禮物後勁兒太足,他們六個到現在嘴還腫得像香腸一樣!這種場面沈文飛自然用不著出面,早暗 落落躲起來哭去了,馮彬和池小磊則打死都不願意頂著這副模樣出門!
小不點像是猜到了什麼,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談總,考慮好了嗎?我耐心可是有限的。」
「好! 」談凌寒咬牙妥協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一分不少,現金我帶了一千萬,但就怕你這小胳膊小腿兒 的扛不動!剩下的轉賬,怎麼樣?」
「成交!你們的貨全在這裡,一樣不少!」
余東揮了揮手,三四十號大漢把手裡的皮箱放到桌上,一一打開。
邵燁則立馬帶著人開箱驗貨。
小不點從椅子上站起身,收了遙控器後突然彎腰從桌子底下抱出了一台驗鈔機!
談凌寒見狀,眉心狠狠一跳,當即氣結道:「我說你不會想把錢都過一遍吧?! 」
「廢話!趕緊的,就驗貨的那些個傻大個,好了趕緊幫忙過鈔!我可不相信你們,萬一有假錢我回去怎麼跟我 爹地交代?」
邵燁一夥人險些破口罵娘!
「你就省省吧! 」談凌寒的耐心徹底宣佈告罄!
先是被砸了這麼多場子,再是被劫了貨,一開口就是天價的敲詐勒索!說是劫錯了誰他媽信啊?不光來的時 候被當猴子一樣耍了一通,還遭到了各種鄙夷兼挑釁!真當他談凌寒是吃素的紙老虎不成?!
「老子要不是看在你年紀小,早特麼一槍崩了你!別給點陽光你就燦爛!少給老子得寸進尺!邵燁!貨驗的怎 麼樣?」
「老大,沒問題!」
「走!」
結果談凌寒剛站起身,就聽到小不點不慌不忙道:「等等,你們誰要敢再動一步,我就按了。」然後重新掏出 遙控器晃了晃,作勢就準備往下按!
一夥人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談總,這麼急著走做什麼?你還沒轉賬呢!」
談凌寒:「......」
小不點一邊說一邊又彎腰從桌子底下抱出了一台POS機!
「過來刷卡!」
「-!你準備的還真特麼夠周全啊! 」談凌寒氣恨不已!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栽在了一個小屁孩手上!
「你可不能賴賬!」小不點笑著朝他勾了勾手指:「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想不想知道我爹地是誰?」
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要過去,不然指不定又會被耍一回!可大腦卻像控制不住雙腳似的,談凌寒緩緩走到對方 跟前,俯下.身語氣晦暗道:「誰?」
「我爹地叫......」小不點笑的見牙不見眼,烏溜溜的大眼珠子眨啊眨的,瞳孔內還泛著濃濃的狡黠,他湊到談
凌寒耳邊低聲耳語了一句,然後把POS機舉高:「談總,刷卡吧。」
誰料談凌寒聽完他說的話,整個人瞬間石化!
他就這麼半彎著腰,緩了老半響才回過神,繼而臉色複雜道:「邵燁、余東,去把錢清點一遍。」
「什麼? 」一幫人面面相覷,全驚訝到不可置信!
「我說去把錢過一遍!都他媽耳聾了? 」談凌寒惡狠狠的重複著,從錢包裡抽出了銀行卡:「刷刷刷!拿去 刷!」
「嘿嘿,這才乖嘛! 」小不點再一次收了遙控器,熟稔的按著POS機,後邊兒的零幾乎數都沒數就按的準確無 誤。
「密碼。」
「他大爺的......」談凌寒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乾脆對著刷卡機洩了一頓火,按數字的手指用力到直泛白!
「搞定!又大賺了一筆,爹地肯定開心死了!」
談凌寒郁卒了......
小不點還了卡,蹦蹦跳跳的跑到桌邊,單手叉腰頤指氣使道:「趕緊的啊!時間不等人!都磨磨蹭蹭的幹嘛? 孵小雞呢啊?」
尼瑪! 一千萬啊!哪兒有那麼容易就清點完?
邵燁他們精神都快崩潰了,一邊驗鈔一邊疑惑談凌寒到底是為什麼改了主意!難道這小屁孩的爹來頭很大? 大到連他們家老大都不敢輕易招惹?
但是不管這隻小魔王是誰家的,快來個人把他收了吧!
小小年紀就鬼靈精怪的,以後長大了還了得?八成連天都能被他戳個窟窿!
叮------
電梯門開的聲音陡然響起!
正在點大量美鈔的邵燁等人動作一頓,下一秒就將手放到了腰上!
六樓不是誰都能上來的,何況如今豐源賭場又不營業,一夥人生怕會來不速之客!
談凌寒蹙起眉宇,死死盯著慢慢打開的電梯門,甚至連小不點都斂了神色,精緻的小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結果來人竟是魏硯和黎生!
一群人大鬆口氣,余東無奈的繼續曄曄點鈔。
睢獨小不點不僅沒有放鬆下來,眉頭反而擰的更緊了,見到魏硯走近,暍道:「你是誰?!」
「......」談凌寒面露糾結:「大侄子,你怎麼來了?」
魏硯難得解釋道:「現在十點,不過贖個貨而已,你要用兩個小時?小飛他們擔心你,又沒臉出門,讓我來看 看你是不是已經被做掉了。」
「......你從馮老三那兒借的卡?」
「嗯。」魏硯環視一圈四周,無視小不點兒,語氣平淡道:「小叔,你就是被這麼個身高都不到你腰的孩子勒索 了?被勒索後還幫著人數錢?」
談凌寒又被戳到了痛處,憋屈到語塞!
「喂!這位大叔,你出門都不帶耳朵的嗎? 」小不點被無視,抬起手指著魏硯趾高氣揚道:「這地盤是我的!咱 倆之間可沒交易!誰允許你隨便進來的?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魏硯置若罔聞。
「你這小毛孩子叫誰大叔呢? 」黎生實在忍不住了,一臉好笑道:「再說了,誰能證明這地盤是你的?」
「我又沒跟你說話,你插什麼腔兒?」小不點瞬間冷下了臉:「多管閒事多吃屁!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黎生被懟的頗有些啞口無言。
而小不點見魏硯還是不搭理自己,氣惱的登登登跑到木箱邊,隨手就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小型手槍!無比熟練 的裝彈、上膛、瞄準!
槍口就正對著魏硯!
速度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臥槽!這誰家孩子?! 」黎生驚悚的脫口道:「小朋友!我們有話好好說!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能玩兒的!萬 一走火......」
「你閉嘴!」
黎生瞬間消音!
「阿阿,大侄子你看到了吧,我就是這麼被威脅的,而且這整層樓都裝滿了定時炸彈,遙控器就在他口袋裡, 你可別把人惹毛了,不然......」談凌寒話說一半,卻著實把黎生嚇了個夠嗆!
他刷的白了臉,顫顫巍巍的看向他家魏大BOSS。
魏硯始終面無表情。
「哼!」小不點拿著槍,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那張臉看了三秒,不屑道:「既然 不肯說,就讓我來猜猜......要是我沒猜錯,你是A市恆居集團首席CEO,魏硯!」
黎生震驚,剛欲開口,『叮』的一聲,電梯門再次傳來聲響。
小不點整個人驀地一僵,迅速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然後睜大眼火急火燎的把槍塞進了黎生手裡,最後二話不 說,用力扯過魏硯一條手臂,掰著他五指就往自己脖子上掐!同時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哭喊一一 「爹地!救我!」
第134章 重逢。
在場眾人全被眼前這一幕神轉折搞得腦子直打結,甚至連魏硯都不例外,明明上一秒還被小不點兒敵意十足 的用槍指著威脅,結果下一秒他就被迫成了一名...綁架犯?
邵燁余東他們更是連錢都顧不上點,怔愣的抬起頭,看向小傢伙的眼神活像在圍觀一隻絕品精分稀有動物! 最悲催的要屬黎生,手裡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槍,整個人當場呆若木雞!而槍口還好死不死的正對著小不點 兒腦門!
一連串變故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他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將這只燙手山芋給甩手扔掉的時候,電梯門已然 打開! 一聲怒吼伴著門開陡然傳來!
「媽的!誰敢動我兒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
黎生瞬間忘了扔槍,萬臉懵逼的看向電梯口!
「爹地!你快救我! 」小不點兒掩去瞳孔中閃過的一絲得意,眼淚說來就來,哭的可謂一臉傷心欲絕!身板在 不停的奮力掙扎,兩隻手卻死死抓著魏硯的幾根手指頭,卯足了吃奶的勁兒不肯撒手,那張白嫩嫩的小臉蛋沒一 會兒就憋得通紅!
魏硯心內不悅,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這麼一個囂張至極的小傢伙給擺一道! 可他原本想把人用力推開的手在聽到那一聲熟悉的怒吼時,硬生生止了動作!
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人當即失了態,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像是一張不斷綿延交織的千絲網,將他嚴絲 合縫的籠罩其中!
近三個月來,無時無刻不在魂牽夢縈惦記著的那個人,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面前!
「阿哲......」魏硯忍不住微紅了雙眸,低聲呢喃出這個自始至終都讓他朝思暮想的名字,目光貪戀的停留在白
哲臉上,久久捨不得移開。
三個月,對他來說,恍如隔世......
白哲還沒等電梯門開就聽到了白諾的哭聲,心裡急得不行,等不管不顧扯了一嗓子腳下生風的衝出來看清狀 況後,頓時傻眼!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
白哲扭頭就想逃,逃的越遠越好!然而白諾在魏硯手裡,還被黎生用槍指著腦門兒,叫他無論無何也沒法丟 下自己心血來潮隨手撿回的娃兒沒心沒肺的落跑!
於是他就這麼進退兩難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沒了主意......
「爹地,小諾好怕......你快救我!他們都是壞人!壞人!莫名其妙把我抓了過來,還、還打我!爹地......你是
不是又不想要我了......」
而白諾見魏硯和白哲光顧著你看我我看你,再一次把自己忽視了個徹底,氣得當真嚎啕大哭起來!
白哲總算回過了神,聞言瞬間心疼壞了,連忙輕聲安撫:「小諾別怕,爹地沒有不要你,我馬上救你! 」說 著,他突然單手叉腰指著魏硯火大道:「姓魏的!你丫給老子放開他!我不就派人砸了談凌寒幾個場子嗎?你們至 於要對一個孩子動手嗎?簡直喪盡天良!」
「不是!阿哲你聽我解釋! 」魏硯著實怔了怔,一時竟百口莫辯!
他有生以來第二次生了慌張,驚惶無措的把手從白諾的小爪子裡扯了出來!
白諾像是早料到了一樣,適時放了手,然後抽抽噎噎的邁著小短腿,掛著滿臉眼淚委屈巴巴的跑到了白哲身 邊,跑的還跌跌撞撞的!
那一幕乍一看就像魏硯把人搡出去似的!
「我不想聽!」白哲將小傢伙一把抱起,見他脖子周圍有著不少鮮紅的指印,瞬間沉下了臉,口氣生硬的質問 道:「這是你傷的?」
「沒有!我沒有!」魏硯莫名又被白諾坑了一次,重逢的喜悅已然快被鋪天蓋地的無力感給沖得七零八碎,只 不想再次被白哲誤會!
無暇他想,魏硯緊緊抿著泛白的唇便打算上前好好把事情解釋清楚,卻被談凌寒眼疾手快的拉住!
「大侄子,淡定,小心又著了那小屁孩的道! 」談凌寒壓低音量湊到魏硯耳邊,無奈的提醒了一句。
他雖然先前就已經知道這小不點是白哲家的,可仍被白諾的精分給搞得頭昏腦漲!而且幾個月不見的白哲竟 然還瞎了!難道看不出來這熊孩子是個戲精?演技都快趕上資深影帝了!還有什麼叫『不就砸了他幾個場子嗎』? 好端端的為毛要砸他場?不光砸場還敲詐!
等等!劫了他的貨並且天價勒索這件事兒該不會......
談凌寒後背發涼,不敢再往下深想!
而那頭的白諾被白哲抱在懷裡,心滿意足的摟住他家爹地的脖子,一邊哽咽到打起了哭嗝一邊極為親暱的在 他肩窩裡蹭著,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直讓白哲心疼的緊。
可小傢伙那雙淚眼朦朧的大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看向魏硯,其中得意之色盡顯,不光得意,還帶著不屑和挑 釁!
魏硯狠狠閉了閉雙眸,眼紅不已!
「白白白、白助理?!這娃兒是你孩子?! 」黎生懵的不行,慢半拍的從震驚中回神,急急忙忙把手裡的槍扔 得老遠,然後指著白哲,繼續懵逼!
「是我兒子,你有意見?」
「......臥槽!你擱哪兒撿的?! 」
白哲被黎生一語道破天機,渾身僵硬了一秒,氣惱:「老子自個兒生的不行啊!」
尼瑪騙誰呢?三個月生了個十歲的兒子?吃生長激素都沒這麼快好不好?
在場眾人頗為無語,睢獨白諾滿心歡喜,吧唧一口就親在了白哲臉上!然後扭過頭,在某人看不到的角度警 告般的狠狠瞪了黎生一眼!
「我明明就是我爹地親生的!你安的什麼心?為什麼要離間我們的感情?」
「......是、是親生的。」黎生無端端打了個冷顫,弱弱的挪到了臉色難看的魏硯身邊,打死不想再說話!
萬一被這小傢伙記恨上,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再說了,他說的完全就是事實!離間離間、離間你妹啊!他需要離間麼?該想辦法去離間的也是他家魏大 BOSS!赤裸裸的敵意到底是哪兒來的?
黎生深深覺得,他家BOSS要想把白哲追回來,有這隻小人精在,任重而道遠......
而邵燁余東神情格外複雜,他們若到現在還看不明白狀況,這些年就白混了!
但看明狀態後,兩人內心是崩潰的!
這到底都是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啊?假如派人砸了他們場子的是白哲,白哲又是魏總心心唸唸的人,以 後指不定會成為他們老大的侄媳婦,囂張至極的小不點既然喊白哲一聲爹地,以後八成就會喊魏總一聲爸,那這 只小魔王妥妥就成了他家老大的侄孫兒!按理完全可以叫他們老大一聲爺爺!
所以這樣一來,情況就成了侄媳婦毫不客氣的砸了小叔的場子,百分之八十的生意全打了水漂,侄孫兒把爺 爺勒索的險些一窮二白,還揚言要把人炸的死無葬身之地!
臥槽,邵燁余東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錢,捂臉。
怪不得他家老大這麼利索就刷了卡,敢情這只精分小魔王的來頭果然很大!
「爹地啊,小諾餓了,想吃許叔做的雞蛋羹,我們回去吧。」
一群人正在努力消化白哲有了一個逆天兒子這個事實的時候,一聲軟軟糯糯的撒嬌突然打破寂靜,白諾眨著 萌萌的小鹿眼哀求的看向自家爹地。
「好,我們回去,T市亂的很,你以後可別貪玩亂跑了,一回去見不到你人,差點把我們都急死! 」白哲被萌 的毫無招架力,拍拍白諾的背,轉身就往電梯旁走。
「阿哲! 」魏硯見狀,再顧不上談凌寒的提醒,急切的追了上去!
結果白諾果然不出黎生他們所料,驚恐的哭喊出聲!
「爹地!壞人又來了,我怕......」
「靠!姓魏的你有完沒完? 」白哲自從隨手撿了娃兒後,如山父愛簡直氾濫到一發不可收拾!
「阿哲,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誤會,白師傅沒死!我也沒有和楊夢溪結婚!更沒有想傷害小諾的心思!我們好 好聊聊可以嗎?你手機一直關機,微信也不回,我、我這幾個月......」魏硯情急下把話全挑了明:「這幾個月一直
在找你!」
誰料白哲卻置若罔聞,自顧哄著白諾就按下了電梯按鈕,等電梯門開,直接走了進去。
「阿哲!」
魏硯急忙抬手擋住即將閉合的門,通紅著眼啞聲道:「別走,阿哲,你別走......」
白哲垂下眼簾,親了親不停哭鬧的白諾:「爹地有話和他說,小諾乖乖聽話,別哭了好嗎?」
「好......」白諾把臉埋進白哲肩窩,不想讓他兩難,氣惱的選擇了妥協。
魏硯聞言,欣喜不已:「阿哲......」
白哲視線就停留在白諾身上,沉默半響後深吸一口氣,這才故作淡漠的開了口。
「我當時走的匆忙,有一句話沒來得及說,魏硯......分手吧。」
「不可能! 」魏硯霎時渾身冰冷,心口窒悶的厲害,險些連氣都喘不上來,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道:「我不同
第135章 一波三折求婚進行時1?
「請你不要理解錯我的意思。」白哲終於微微抬起眼簾,定定的看著魏硯,盡量讓自己說話的嗓音保持平 靜:「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只是單方面跟你說一聲而已。」
魏硯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抵著電梯門的指節用力到直泛蒼白。
「阿哲!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可我當初那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我和你道歉,我讓沈媛現在就把白師傅送來T 市!阿哲,我求你......別說這樣的話,好嗎?」
黎生從沒見過他家魏大BOSS會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見狀到底是忍不住,蹙眉插了句腔:「白助理,魏總 也是迫於無奈才選擇瞞著你,這段時間他找你都快找瘋了!但你就算有天大的氣,也不應該把火都一股腦兒撒到 談先生頭上,他......」
「等等! 」白哲一臉莫名的打斷黎生:「什麼叫我把火全撒在談凌寒頭上?好啊,既然要翻舊賬,我今天就好好 跟你們翻一翻! 」他顧不上還有白諾在場,氣恨道:「是,你們都沒錯,錯全在我!可魏硯你會不會太過自以為是 了?我爺爺就算沒死又怎麼樣?你沒有和楊夢溪結婚那又怎麼樣?你覺得就憑你一句道歉一句解釋就可以全部抵 消我當時那些真真切切的痛苦嗎?! 」
魏硯忽的怔住,一時竟啞口無言,無盡的苦澀不斷在嘴裡蔓延。
「阿哲,對不起......我......」
「我不想聽你於事無補的道歉!你所謂的為我好還真是夠好的啊!我要死要活難受了大半個月,結果最後發現 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居然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你真應該感謝我發現的還算及時,不然的話......」
「爹地......你別說了......」白諾突然一把抱緊白哲,鳴嚥著哭出了聲。
魏硯心下猛地一跳,驚道:「阿哲,你、你什麼意思?」
白哲無暇不理會他,懊惱的湊到白諾耳邊,幾不可聞的輕哄道:「小諾乖,別哭別哭,爹地都是瞎說的,我之 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只是身體不好才吃藥的,乖了啊,別哭......爹地會心疼的。」
白諾扁扁嘴,心裡門兒清,卻什麼都不追問,只乖乖點了點頭,小聲哽咽道:「爹地,你是小諾最重要的人,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跟我說,我幫你把壞人都打跑!」
白哲好笑道:「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做什麼?」
他這句話倒沒壓低音量,讓在場眾人全聽了個一清二楚!
邵燁余東默默的淚流滿面,這只熊孩子狠起來能把天都戳個窟窿啊有木有?也不知道白哲是擱哪兒撿來的, 不僅雙商爆表,甚至連用槍的手法都利索的嚇人!
這壓根就不是個普通孩子!
「另外,黎司機。」白哲安撫好白諾,繼續道:「我只不過派人砸了談凌寒三個場子罷了,我既然來了 T市,總 要想法子混口飯吃,而且我一沒傷他們命,二沒使陰險手段,正大光明的吞併地盤在T市屢見不鮮,難道就這幾 個場子還能傷了他元氣不成?」
「......」黎生捂臉,白哲到底是有多疼那個小不點兒啊?疼到連心都快瞎了!他莫名覺得在這種關頭要是貿貿
然去把事情拆穿,指不定會適得其反!
白諾已經擦乾了眼淚,略帶心虛的偷偷看了白哲一眼。
「還有,談凌寒,你別忘了豐源賭場現在屬於我的地盤,要數錢麻煩換個地方數,這兒過不久就要重新裝修, 我可是還要開門做生意養活一家老小呢!」
談凌寒的猜想被證實,整個人瞬間不好了!你要撿孩子他們沒意見,但能不能撿個稍微正常的來養?再者你 家那不正常的娃到底把剛坑走的幾個億轉誰那兒去了?那錢都能養活你N家老小了!
談凌寒內心不斷咆哮,但八成抱了和黎生一毛一樣的想法,拆穿也沒什麼鳥用,估計還會再被倒打一耙! 而電梯□,魏硯神色晦暗的抵著門,不甘心就此放手。
「阿哲,當初是我做的不對,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會對你好......」
白哲忽然怔忪的說不出話來。
蒼白的哀求顯得那麼無力,魏硯終於明白過來,他一心以為的為白哲好,在對方看來或許都是多餘的。
「阿哲一次機會!就一次讓我彌補我的錯!」魏硯突然略顯激動的伸手從西裝口袋裡拿出那只一直隨身攜 帶的對戒盒,打開後單膝跪地鄭重道:「阿哲,嫁給我!」
「!」白哲瞪大眼,震驚無比的抱著白諾,雙腿一下就軟了,一直退啊退,咚的一聲,後背直接靠在了轎廂壁 上!
砰砰砰的心跳猶如擂鼓,白哲退無可退,眼神飄忽的不知該把視線放哪兒好!魏硯的求婚簡直來的猝不及 防!
談凌寒和黎生一夥人扶著額頭,不忍直視。
「阿哲,嫁給我!」魏硯見白哲不說話,固執的重複道:「嫁給我,好嗎?你若是喜歡小諾,我可以接受他的存 在,我們一起回A市一起生活,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白哲瞬間紅了臉,半響後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啊?起起起、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跪著不起來。」
魏大總裁第一次耍賴皮,竟然是用在了求婚上!
黎生忽覺心力交瘁,這要擱別人身上,哪用得著跪啊?而且他家魏大BOSS也不看看情況!哪怕要求也得在 那小屁孩不在場的情況下求才管用!急昏頭也不是這麼個昏法兒!
白哲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答應兩個字。
白諾眨著有些紅腫的眼,氣惱的看向魏硯,然後把小腦袋靠在白哲肩頭,佯裝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爹地,我好困......又困又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黎生:「......」看吧看吧,他就知道會這樣!
白哲不爭氣的咕咚咕咚嚥了幾口口水,低聲道:「我、我現在沒功夫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麻煩、麻煩你讓
一讓,我要帶小諾回去了 ......」
魏硯緊緊抿著唇,明明知道死纏爛打只會惹得白哲厭煩,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心放人走!
「小硯! 」誰料談凌寒突然毫無預兆的往上扯了他一把,魏硯穩不住身形,起身後又隨著慣性往後踉蹌了一 步!
電梯門緩緩合上!
「阿哲! 」魏硯眼睜睜看著白哲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慘白著臉甩開談凌寒,驚惶無措的就想坐另一部電梯 追下去!
「靠!魏硯你他媽給老子冷靜點兒!」談凌寒氣急的低吼道:「你也不看看情況!白哲現在疼那個熊孩子都快疼 到了骨子裡!你就算追上了也根本討不到好!還不如好好想想對策,你難道沒聽到白哲說的話?恐怕連他都不知 道那孩子會有這麼大本事!」
「可是......」
「沒有可是!邵燁余東,帶上貨和錢回去!」談凌寒強硬道:「小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聽我的,從長計
議。」
魏硯死死捏著戒指盒,沉默良久後終是點了頭。
白哲抱著白諾步履倉促的跑出了豐源賭場,直接坐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大眾輝騰內。
「寶貝兒來,繫好安全帶。」
白諾咯咯笑著,趁機又在白哲臉上親了一□,然後明知故問道:「爹地,那些人都是誰啊?為什麼要抓我?你 們是不是認識?那個壞人叔叔是在跟你求婚嗎?」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啊?」白哲在駕駛室坐定,默默歎了口氣:「以後別再讓爹地擔心了,還有,大人的事情可 不是你這個小不點兒該問的。」
「好吧......」
白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見上面一水兒都是許昊寧打來的電話,趕緊回撥過去。
回鈴音才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師父!小諾找著沒?! 」
「找著了,你和楚君他們還在外邊?」
「咳,對啊,都在急著找小諾呢,現在可算是放心了。」
「那就回去吧,我再過二十來分鐘差不多也能到了。」白哲發動車子,抖著手掛了檔,抬起仍舊軟綿綿的腿踩 著油門往三環開,竭力讓自己說話不打磕巴:「小諾,和許叔叔報平安。」
「好。」白諾接過電話,甜甜的叫了一聲。
那頭的許昊寧壓低嗓音頭疼道:「小諾,有沒有在你爹地面前穿幫?」
「沒有哦,許叔叔放心,我沒受傷!」
「......那就好,錢已經到賬了,晤,打了一晚上擼啊擼累死我們了,拜拜掛了。」
白諾笑彎了眼:「等等,我要吃雞蛋羹!」
許昊寧無奈:「......我回去就給你做。怎麼了?事情進展不順利?」
「對啊,莫名其妙被抓來,都餓了一晚上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差不多就得了,再折騰下去肯定繃不住,到時候被師父知道了,看你怎麼收場!」
白諾不依:「不行,我就要吃雞蛋羹!」
「......雞.雞.雞!」許昊寧沒了轍,氣結:「雞就雞吧......真掛了,我要帶著師弟們早點趕回去。
「好,許叔叔注意安全。」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講了一通電話,白諾得了肯定答覆,這才心滿意足的按了掛斷。
第136章 計劃ABC?
白哲是在大半個月前來的T市,來之前他已然辦好了護照,甚至買了去H國的機票,可臨到登機,到底沒捨得 罔開。
他就是在出機場時,遇到的許昊寧和楚君。
兩個小崽子正被二十多個小混混圍毆,一張臉被打得活脫脫腫成了兩枚豬頭,但那群混混也好不到哪裡去, 身上到處都掛了彩。
白哲原本只是路過看個熱鬧,沒半點插手的意思,這兩個多月來他去了不少地方,看多了以多欺少、爾虞我 詐的黑暗社會,只是打個架,著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結果許昊寧八成是知道自己和楚君落了下風,再不想法子跑指不定會被打成什麼吊樣,乾脆就破罐子破摔, 早顧不上去想白哲是不是有能力去對付這麼一大群出手狠辣的混混,逮著路過的他就吼了一嗓子!
「他就是我們老大!錢全在他手裡!」
「......」得,莫名被坑了一把的白哲就這麼被迫『該出手時就出手』,說來也是許昊寧和楚君運氣好,坑的是號
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白大掌門,不然一夥三人估計得一塊兒挨揍。
誰料白哲不僅輕輕鬆鬆解決了一幫其實只剩『半口氣』的混混,還順道攤上了兩個大.麻煩。
許昊寧和楚君死活纏著他要拜師學藝!打都打不走!還信誓旦旦的保證每個月上交學費,並且可以經常客竄 一下免費打手!
白哲一尋思,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吃虧啊!於是佯裝勉為其難的收了兩人,等來到T市後,又機緣巧合碰上了 白諾。
白諾那個時候還不叫白諾,不過是個流落街頭的小乞丐。
感情的深與淺和相處時間的長與短從不成正比,白哲深信不疑。
縱使捨不得離開,縱使已經知道了魏硯當初千方百計瞞著他的事兒,白哲也不願再回A市,這兩個多月來, 他過的並不好,渾渾噩噩的飄過了大半個國土,艱難的掙扎在沒有任何希冀的絕望中,甚至一度心灰意冷到想放 棄自己的生命。
白諾就像一道溫暖的光,一個小小的太陽,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那一雙充滿強烈渴望的雙眼,讓白哲過於震撼。
「大哥哥,我餓......」
「大哥哥,你別走......」
「爹地,求你別不要我!」
「!」白哲滿頭大汗的驚醒過來,入眼一片黑暗,只床頭櫃亮著一盞昏黃的檯燈。
費力的抬起酸軟的胳膊,他剛欲拭去額頭的冷汗,一雙暖洋洋的小手就率先伸了過來,替他輕輕擦了擦。
白諾眨著晶晶亮的大眼,擔憂道:「爹地,你又做惡夢了嗎?」
「沒事。」白哲拿過手機,看看時間快凌晨兩點了,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帶著白諾回了家。
「小諾,對不起,吵醒你了。」
「爹地你等我一下! 」白諾突然下了床,跑去客廳倒了一杯溫開水進來,又繞到白哲那邊,放下杯子打開了床 頭櫃的第二個抽屜。
「找什麼呢?」
白諾咬著下唇,將一粒小小的白色藥丸放到了水杯旁。
「爹地,你忘了吃藥。」
白哲:「......」
「咳,謝謝寶貝兒,其實這個藥呢,不吃也是行的。」
「不行! 」白諾態度格外強硬:「爹地,你不能放棄治、不是,你不能諱疾忌醫!你不吃就老是做惡夢又睡不好 覺,爹地啊,我不會多想的,你就是身體不好才吃的我都知道!」
要是黎生他們在場,保準會吐槽一句你丫要真不知道才是謝天謝地!
「好,我吃。」白哲無奈,拿過藥丸就著一口水吞了下去,然後催促道:「外面冷,快進來早點睡,小孩子缺眠 會長不高的!」
「哈哈,所以爹地以前是不是經常缺眠? 」白諾笑嘻嘻的爬進了被窩,兩隻冰涼涼的腳丫子圈著自家爹地的一 條腿,還頗為依賴的縮到了白哲懷裡。
「......不,爹地長的不高純屬基因突變,好了,睡吧。」白哲抱著小胳膊小腿兒都軟軟的白諾,一顆氾濫的慈
父心瞬間又軟的不得了,但閉上眼,魏硯那張臉再一次毫無預兆的在腦海裡浮現。
他單膝跪地求婚的畫面就像一卷不斷重複放映的錄像帶,只要一想起,讓白哲到現在都沒辦法壓下心底那股 子強烈的悸動。
魏硯都說了兩次『嫁給我』!自己竟然腦子發抽沒有答應!
雖然自己表面裝的矜持,但無法否認的是內心已經開始脫衣服了啊!
可答應了又代表原諒!他當時的做法,白哲實在接受不能,之前那些痛徹心扉的分分秒秒,真切到到如今都 仍覺心有餘悸。
一刀兩斷的分手和不計前嫌的答應,已然成了一桿無比平衡的秤。冷靜了這麼久,竟是沒有一個結果。
白哲默默歎了口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濃濃困意讓他再無法思考,歪著腦袋漸漸睡了過去。
白諾聽著耳邊慢慢平緩下來的呼吸,又一動不動的睜著眼睛等了二十來分鐘,確定白哲已經睡熟,這才小心 翼翼的從他懷裡挪出來。
下床穿好外套,白諾站定在床邊,神色極為複雜的看著白哲。
「爹地......那個人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低低的自言自語了一句,伸手幫白哲蓋好被子,咬咬牙,拿過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然後輕手輕腳的轉 身出了臥室。
自從來到T市後,白哲就在三環租了一間面積頗大,又帶樓層的門面房,想著既然已經收了徒弟,兩個和N個 比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區別,乾脆就開了一家武館,正式踏上了開山收徒之路。
武館的名字,依然取名『天道酬勤』。
一樓門面的後邊開闢出了一方不大不小的庭院,除了晨練,就是用來嘮嘮瞌打打小牙祭。
凌晨三點左右的院子自然顯得格外寂靜,清冷的月光灑下些許光輝,映出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白諾站在庭院中央等了三五分鐘,另外兩道高大的身影就跟做賊似的晃了出來。
「小諾?雞蛋羹做好了?」幽幽的嗓音飄蕩在暗夜裡,乍一聽簡直□得慌!
白諾壓低嗓音,扶額:「許叔叔,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會把隔壁的狗嚇醒的。」
許昊寧面癱著一張臉,將一碗雞蛋羹放在石桌上:「要吃趕緊吃,吃完有事說事,沒事睡覺!」
楚君抬手開了庭院裡的燈,輕咳一聲:「小諾啊,是誰又把你惹毛了?」
白諾端著碗蹲在石桌旁,聞言用勺子洩憤一樣攪著裡頭的雞蛋羹,氣恨道:「今天晚上的A計劃本來挺順利 的!結果半路竟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你們猜是誰?」
許昊寧和楚君冷的直打顫,乾脆也搓著胳膊蹲到了白諾身邊,瞬間感覺緩和多了!
兩大一小蹲成了一個圈,場面看著實在有些滑稽。
許昊寧蹙眉問道:「是誰?」
楚君則鬱結道:「說實話啊,我到現在都不大清楚你所謂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豬腦子! 」白諾恨鐵不成鋼:「算了算了,反正錢大部分都到手了,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以及借口給爹地就 成,這個不急,麻煩的是魏硯、魏硯居然來了T市,還和爹地見了面!」
「臥槽! 」楚君驚悚:「那怎麼辦?小諾,你可是現世小諸葛啊,快想法子把這個薄情負心漢給ka了!」
「果然麻煩! 」許昊寧贊同:「我說今晚師父回來怎麼話都不說就跑去睡了,敢情是......」
「不止,魏硯還跟爹地求了婚!」白諾挖了一勺雞蛋羹塞嘴裡,神情忽然低落下來:「而且,爹地他、他也還惦 記著那個人......」
「小諾。」楚君撓了撓頭:「接下來怎麼做,我們......呃,我們全聽你的!」
「先按之前商量好的B計劃行事,都準備好了嗎? 」白諾吃完最後一勺蛋羹,正了神色。
許昊寧嘴角一抽:「早準備好了,師弟們一見到我深更半夜還起來做這玩意兒,全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一
樣......」
「那就開始行動,三個小時的時間,最晚必須趕在六點前回來,爹地應該不會發現,如果計劃B失敗,那就換 成計劃C,走!」
楚君又懵逼了 : 「等等!啥是計劃C? 」
凌晨三點,萬籟俱靜,嗚嗚冷風呼嘯,像極了野獸嘶啞的咆哮。
一輛大型SUV快速行駛在道路上,最後悄無聲息的停在一幢大廈前的隱蔽角落。
這裡赫然就是談凌寒的大本營!
白諾打頭從車內跳了下來,他已經換了一身簡單利落的純黑運動裝,下車後半瞇著眼往大廈頂樓看去,片刻 後沉聲問:「具體位置查到了嗎?」
許昊寧和楚君帶著三個身量魁梧的男人緊跟其後。
「查到了。」許昊寧聞言,口氣肅穆道:「地下一層是車庫,二層是倉庫,這次的目標就在地下三層。 「對講機都戴好。」白諾說完,沉默半響後低聲道:「盡量不要傷人。」
「0K! 」許昊寧和楚君一揮手,帶著三個男人率先潛進了大廈。
白諾深吸口氣,手裡緊緊捏著白哲的手機,一張小臉早已被冷風凍得通紅無比。
第137章 白諾的身世。
談凌寒拉著魏硯快步走出豐源賭場,二話不說便直接將人塞進了汽車後座,自己坐到他旁邊後乾脆利落的關 上了門。
黎生頗為自覺的上了駕駛室。
「我們先回去,讓小飛好好查查那只熊孩子的底細,然後再從長計議,這小不點鬼點子實在多到讓人防不勝 防。」談凌寒再次提醒道:「你如果就這麼貿貿然去找白哲,肯定還得吃大虧。」
魏硯擰緊修長的劍眉,抿著泛白的雙唇,始終一言不發。
談凌寒狠狠抹了把臉,鬱悶不已:「而且我們現在壓根不知道白哲住哪兒!誰都沒想到他會來T市,大飛查來 查去,八成就漏了自個兒家門口。」
三人坐的車正好是魏硯來時的那一輛,黎生把自家總裁大人的沉默想當然的默認為同意,拿出鑰匙發動車 子,結果他剛想鬆手剎掛檔起步,車窗就被咚咚咚的敲響。
「余哥,怎麼了?」
黎生降下窗,一臉莫名。
「那個,我就是過來跟你們說一聲。」余東抬手抓抓後腦勺,盡量讓自己笑得看起來和顏悅色些,繼而略顯局 促道:「貨太多,一時半會兒搞不定,你把後備箱開開,我把錢放進去後你和老大魏總先走就行。未免夜長夢多, 我們等等就要去交貨,回去估計要個把禮拜後了。」
「嗯,那你們注意安全。」
「放心,兄弟們都帶了傢伙,也不怕買家使詐!」
黎生無語:「我只是讓你們開車路上小心。」
余東尷尬:「......好,謝謝。」
等到談凌寒的大本營一一鳳鳴大廈的時候,時間已然快接近半夜十二點。
魏硯面無表情的下車上頂樓,渾身氣壓低到直讓亦步亦趨跟著的黎生不敢大聲說話。
頂樓不見池小磊和沈文飛的人影,只有馮彬杵在辦公室門口站著打瞌睡,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誰料他一睜 開眼就看見冷著臉的魏硯,嚇得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
「魏總,老大,你們回來了?事情順利嗎?貨贖回來了嗎?有沒有一言不合打起來?」
談凌寒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裡面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收拾齊整,大大咧咧的把自己扔進沙發裡,煩躁道:「你 特麼哪兒來這麼多問題?小飛呢?」
馮彬沒膽子去撞槍口,乖乖道:「......在樓下睡覺。」
「叫他上來,黎生,把車鑰匙給老四,讓他把後備箱裡的錢拿出來。」
馮彬接過鑰匙迅速往門外走,一時間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談凌寒說完,見魏硯坐到了對面,詢問道:「這一千萬美金是現在還你還是以後連同剩下的一起還?」
「隨便。」
「......行吧,知道你不差錢,那就以後還,不過話說回來啊,大侄子,我挺好奇你這些年到底攢了多少? 一晚
上竟然拿得出幾個億的人民幣?」
魏硯掀起眼皮,用看傻缺一樣的眼神看了談凌寒一眼。
「我也很好奇,幾個億,你到底轉給了誰?」
黎生捂臉,默默站到了魏硯身後。
「呃......」談凌寒怔了一瞬,乾巴巴的訕笑道:「轉給白哲兒子了啊......」
「啥?! 」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吼陡然從門口傳來!
黎生和談凌寒愣生生被嚇了個夠嗆!
「老大你剛剛說啥?! 」沈文飛一臉懵逼道:「白哲有兒子了?! 」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談凌寒火道:「有就有了,我大侄子都沒說話不見急,你驚訝個毛啊?滾進來,趕緊 查查這小破孩子的底細,名字應該叫白諾,順便查一下白哲在T市的住址!」
「白、白哲來T市了?」沈文飛繼續懵:「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下去拿電腦!」
談凌寒嫌棄的揮揮手:「快點兒!」
沈文飛懵不擇路的下了樓,一頭衝進房間抱上電腦,想來想去都覺得心裡憋的慌,急急忙忙拿出手機撥了一 串號碼!
響鈴音過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哥!驚天爆炸大消息!」
「......你小聲點兒。」電話那頭傳來沈言飛略帶沙啞的嗓音:「什麼消息?」
沈文飛激動道:「白哲!白哲來T市了!而且他竟然還有了個兒子!我去啊,我剛從老大嘴裡聽說的,簡直當 場嚇懵逼了!」
「什麼?白哲去了T市?還有了 _」沈言飛同樣震驚無比,結果他話還沒說完,沈文飛就聽到了另一個男人 的聲音:「阿哲當真在T市?」
「不是,你誰啊? 」沈文飛驚悚,他哥深更半夜的怎麼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等等,他哥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很正常啊,是女人才不正常!
「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阿哲是不是在T市?」
沈文飛不確定道:「老大說的,應該不會錯......」
嘟嘟嘟......
電話直接被掛斷。
「......這到底誰啊,聽聲音有種莫名的耳熟啊好像......」沈文飛苦苦思索半響後無果,只得作罷,抱著電腦火
速跑回了頂樓!
談凌寒見到他上來,忍不住挖苦道:「你生猴子去了?這麼慢?」
「抱歉抱歉,給我哥打了個電話。」
「大飛?你跟他說了?」
「對啊,他好歹也查了這麼久白哲的下落,既然現在有了眉目,想著還是說一聲的好。」沈文飛輕咳一聲:「那 魏總,我是先查白哲的住址還是先查那個叫白諾的底細?」
魏硯沒什麼好臉色,反問道:「你就不能一起查?」
『『......好。,,
沈文飛開了電腦,看出魏硯心情不太好,顫顫巍巍的問:「老大,你不是贖貨去了嗎?怎麼會碰到白哲的?還 知道了他有兒子?」
「唉......一言難盡。」談凌寒頭疼:「大致就是砸了我們不少場子以及劫貨勒索的就是白哲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鬼
靈精。」
「!」沈文飛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所以,老大你被一個小屁孩坑了?」
談凌寒惱羞成怒:「閉嘴,做你的事兒去!」
適時手機響了,他壓下火氣,見是魏墨打來的,趕緊按了接通。
「小寶貝兒怎麼了?這麼晚還打我電話,想我了嗎?」
黎生聞言,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而轉念一尋思談凌寒溫柔到能掐出水來的語氣......該不會是魏墨打來的吧?難不成他已經被逼婚了?深更
半夜打電話,求救?
黎生條件反射的看向自家BOSS。
魏硯端坐在沙發上,半點反應也無,只沉著眉眼,完全不知心內所想。
「嗯?小墨你哭什麼?! 」
於是沒過幾秒,事情果然不出黎生所料,談凌寒原本的溫柔變成了著急,最後倏地向魏硯投去一道惡狠狠的 目光!
「別哭別哭,好,我現在就派人去接你!」
掛了電話,談凌寒火大道:「小飛,你停一停,給大飛打電話,讓他馬上去A市的高鐵站接小墨!」
「免談!」結果沈文飛手上不停,還拒絕的乾脆利落:「老大,你別忘了和我哥打的賭,我才不要給你白使喚十 年呢!要不你自個兒打,不過我哥會不會答應我就不知道了。」
「你......」談凌寒氣結:「賭約作廢行了吧?十倍工資照開行了吧?」
「請立字據,空口無憑。」沈文飛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掐著人的軟肋,順道討了便宜還賣乖。
談凌寒沒了轍,抽出一張紙就刷刷刷寫下了保證,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還頗為自覺的翻出紅印泥按了指 紋!
「謝謝老大! 」沈文飛咧嘴一笑,邊給沈言飛打電話邊十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擊。
「有了!喂?哥,老大讓你立刻去A市高鐵站接魏二少,對,賭約作廢,放心,掛了。魏總!有眉目了。」
魏硯神色一凜,急切道:「怎麼樣?」
「我查了一遍本市的買房租房信息,沒有查到白哲的名字,所以我猜他應該是用別人名字租的房,但是我調到 了豐源賭場外的監控,拍到他抱著一個孩子上了一輛大眾輝騰。」沈文飛頓了頓,突然弱弱的看向談凌寒:「老 大,坑了你的這個孩子,原名叫方顏旭,今年八週歲,就是T市人,你對這個姓,還有印象嗎?」
「方?這個姓也太大眾化了 ......」談凌寒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沈文飛默歎口氣,一臉凝重道:「他的親生父親,名叫方元虎......虎雲堂大當家!」
「操! 」談凌寒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電腦前,臉上是掩不去的驚訝和詫異!
「不是吧?那小崽子是方元虎的親兒子?! 」
魏硯緊緊蹙起眉宇,沉聲道:「小叔,你得罪過這個姓方的?」
「方元虎,原本也是T市一位響噹噹的人物,白黑兩道通吃,和老大比起來,地位和權力可謂不相上下。」池 小磊突然悄無聲息的走進辦公室,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幽幽道:「不過再厲害,得罪了我們,也照樣讓他 吃不了兜著走。傳聞他的確有個兒子,屬於老來得子,被方元虎捧在手心護著,誰都沒見過。」
談凌寒冷汗刷的流了下來。
「所以、所以這麼一來,白哲還真是撿了個不得了的小娃娃啊......我說他用槍怎麼用的這麼利索,敢情以前還
是個道上的小太子......」
第138章 月黑風高夜!
魏硯抬起手,疲憊的捏了捏鼻樑,不耐道:「說來說去,小叔你還是沒有把原委說清楚。」
談凌寒頭疼不已,他踱步回沙發旁,滿臉憂傷的作回憶狀,半響後語調悠悠道:「大侄子啊,你還記不記得在 丫市發生的事兒?」
魏硯臉色倏然冷若冰霜!
「我猜你也忘不了。老爺子七十大壽前半個月的時候你不是打過我電話嗎?說小墨大學畢業回來了,就那天, 我可吃了不少顆槍子兒,就是和虎雲堂那幫人火拚時傷的,老子差點被方元虎拿傢伙崩了腦袋!」談凌寒抹了把 臉,鬱悶:「之後在丫市救白哲那會兒,門上不是被姓季的那個死變態裝了兩枚威力堪比深水魚雷的炸彈嗎?拆下 來後、咳咳,拆下來後我讓兄弟們把那倆玩意兒給丟方元虎大本營去了 ......」
黎生驚悚:「後來呢?」
「後來......」談凌寒雙手一攤:「嘎的一下,全炸死了。」
「臥槽......」黎生登時睜大眼,不可置信:「所以、所以嚴格說來您是那隻小不點兒的殺父仇人?! 」
「前提是白諾真的是方元虎的親生兒子。」談凌寒乾笑:「不過按小飛的技術,應該不會查錯。」
黎生扶額,不想說話。
白哲果然撿了個了不得的娃兒,而那娃兒會這麼坑談凌寒,大部分原因八成就是因為這個!
「怎麼好好的,會說起這麼一號屍體都已經成灰的人物? 」池小磊納悶的猜測:「難不成......難不成這次我們
場子被砸貨被劫,是虎雲堂的餘孽搞得鬼?」
「是也不是吧......」談凌寒無奈的歎了口氣:「還真是天理循環,因果報應啊......」
魏硯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後問沈文飛:「阿哲的住址查得怎麼樣?」
「魏總您稍等,我在調取各路監控!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沈文飛內心郁卒,他原本想著回了T市能好好休息一陣子,誰料在深更半夜還能被抓來幹活!難道真擺脫不 了一輩子的勞碌命了?
「對了,老大。」池小磊在辦公室裡杵了半天,這才想起上來的目的:「魏總派人送來的那個老女人,估計熬不 過今晚了。」
「嗯?陳倩倩?」談凌寒現在哪還有心思理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兒,聞言揮揮手,渾不在意道:「熬不過就熬不 過,不過是個死有餘辜的東西,隨她去!等老的兩腿一蹬,把小的隨便往外一丟就行了,省的浪費我這兒的大米 飯!老子如今欠了一屁股債,米價還在不斷往上漲,我可沒那麼好心白養活她!大侄子,你說呢?」
魏硯冷冷道了句隨便。
「那就這麼著吧。」
「K。」池小磊陰測測的笑著,轉身出了辦公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到了凌晨三點。
沈文飛辟辟啪啪的敲擊著鍵盤,額頭都快急出了汗,T市那麼大,有些路段還不一定有監控,想找一個人可 謂相當不容易。
而談凌寒在兩個多小時內已經往A市那頭打了 N通電話,直到確認沈言飛接到了魏墨,並且訂好了最早的一班 飛機飛T市,這才真正放下了心。
魏硯靠在沙發上,臉色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顯得冷冽,無力感像是一根籐蔓,死死扼住了呼吸。
他始終不明白,為何上帝總在給人以快樂和禮物後,緊接著給人以失敗、苦澀。
冬去春來,他和阿哲之間已然錯過太多,他不甘心,不甘心在以後那麼長的生命裡,彼此擦肩而過,沒有交 集。
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挽回,拚命的努力去挽回,然後讓阿哲成為他的、或者讓他成為阿哲的一一不可 或缺......
許昊寧和楚君帶著人順利潛進了鳳鳴大廈地下三層。
一夥五人像是做慣了這種事,明明個個都稱得上是妥妥的重量級體積,步履卻輕到幾不可聞,幾乎不用猜便 知全是練家子。
大廈地下三層燈光昏暗,從樓梯下去,入眼就是一間又一間類似於古代的牢房,鐵欄杆屬於加粗版,粗如小 兒手臂,牆壁上還掛著各種折磨人的刑具!
什麼帶倒刺的鞭子啊,腳鐐手銬啊,形形色色的刀啊,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很多碎頭髮!
楚君忍不住打了個抖,頭皮發麻!
「已經死了? 」突然,一道森冷的嗓音隱隱從不遠處傳來:「那就拖出去埋了吧......小的?老大說隨便扔哪兒都
行......」
說話的正是池小磊。
許昊寧神色一凜,帶著人迅速而又悄無聲息的穿梭在狹窄的過道裡,最後停在一間臨近角落牢房的拐角處。 門口有兩個身量彪悍的大漢守著。
楚君擰緊眉宇,無聲比了個口型:「你們仨去,盡量不要傷人。」
跟著的三個男人嚴肅的點了點頭,腳下生風的衝了出去!
「誰?」把守的大漢極為警覺,當即厲暍出聲,右手瞬間摸上槍柄!誰料還沒等掏出傢伙,就被猝不及防撒了 滿頭滿臉的石灰粉!
許昊寧簡直沒眼看,白諾盡出這種鬼點子!
戰局可謂一邊倒,兩個大漢條件反射的閉上眼,於是不過短短幾秒,兩人便被一根繩子捆的結結實實,嘴還 被膠布給封牢實,只能乾瞪著眼發出憤恨的嗚嗚聲。
「大師兄二師兄,人就在裡面!」
許昊寧和楚君聞言,立馬跑過去一人負責一個找鑰匙!
「在這兒。」時間不等人,許昊寧不顧大漢的掙扎,胡亂在他身上亂摸一氣,終於在對方胸口的口袋裡摸到了 鑰匙!
迅速打開門,裡面果然關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人!
那人衣衫凌亂,渾身髒污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五花八門的傷,應該是受傷後得不到及時的處理,不 少傷口全都化了膿,有些還在不斷滲著黃色的膿水,空氣中充斥滿難以言喻的惡臭!
而那人隱在雜亂髮絲下的一張臉,早已盡毀!數不勝數的可怖傷口皮開肉綻到深可見骨!
楚君連一眼都不想多看,低聲道:「噁心死人了,大師兄,是帶出去還是就地解決?」
「小諾的意思是帶出去,走!」
那人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艱難的動了動身體。
丁零噹啷的鐵鏈聲陡然響起!
許昊寧一怔,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按下對講按鈕小聲道:「池小磊還真特麼夠變態的,竟然把人像狗一樣拴起 來,小諾,怎麼說?好,知道了,三師弟,直接就地解決!」
「哎喲喂,我說是誰來做客都不分時間段兒,原來又是你們幾個。」說曹操曹操到,池小磊帶著幾個手下,慢 悠悠的晃到了門口 : 「怎麼?砸了我們場子敲詐錢不夠,現在還想把手腳動到我頭上來?誰給你們的膽子?」
一行五人心下凜然,轉身、拔槍、瞄準可謂一氣呵成!
池小磊帶來的手下同樣反應迅速的掏出傢伙!
雙方形成對峙不過眨眼!
白諾站在冷風裡朝對講機內喊了幾聲不見回應,精緻的眉宇擰成了一個小小的疙瘩,放好手機抬手敲了敲車 窗:「那誰,準備好了沒?」
從車內又下來一個體格壯碩的漢子,聞言無語道:「小諾啊,我行六。」
「......六叔,抱歉,我可能有點臉盲。」白諾繃著一張小臉肅穆道:「該怎麼做應該知道吧?」
「知道!」
「那就開始C計劃,走!」
眼看時間快跳到了凌晨三點半,沈文飛那頭還是沒任何動靜,魏硯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略帶急切的走到他身 邊,語氣冷硬道:「如何?」
「魏總您別急,最多十分鐘就能搞定了! 」沈文飛撓了撓頭,簡直鴨梨山大。
「我說小飛你是不是技術退步了?不就查一個人的住址嗎?」談凌寒抱怨道:「至於要花這麼長時間麼?」
「老大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T市可是各方刑警公安首要關注對象,防火牆設的密不透風,哪兒是這麼容 易就能入侵調取的?我能想法子一幀一幀調出來已經不錯了好哇?」
「好好好!你牛逼你厲害你是天下第一帥!趕緊幹活,天特麼都快亮了!」
「馬上! 」誰料沈文飛剛欲敲下回車,辦公室的門突然『彭』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
馮彬氣喘吁盱的跑了進來,急吼吼道:「老大!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談凌寒一晚上讓人嚇了兩回,險些被嚇出心肌梗塞,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吼什麼吼!都一驚一乍的作死 啊?! 」
而沈文飛手指冷不丁一顫,愣是敲錯了鍵!
「操!馮三兒你丫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魏硯眼睜睜看著即將到達一百的進度條歸於零,怔了片刻後深吸一口氣,竭力壓下心底升騰起的怒意,催促 道:「小飛,繼續。」
沈文飛只得重新攻破一次防火牆。
「......」馮彬整個人都不好了,縮著脖子一時不敢再吱聲。
談凌寒見狀,頗為惱火道:「出了什麼大事兒你倒是說啊!」
馮彬欲哭無淚,盡量壓低嗓門弱弱道:「那個......老大,有幾隻老鼠闖進了關押季默的牢房......」
第139章 黎總你好,黎總再見。
談凌寒一驚,只覺腦仁生疼:「池小磊呢?那死變態的事兒不是一直都是他在處理嗎?等等,都這麼長時間 了,姓季的還沒被折磨死?」
馮彬搖頭:「沒呢,都說是變態了,生命力頑強的就像一隻萬年小強,老四見天折磨一回,愣是到如今還吊著 一口氣!闖進來的人和老四他們打起來了,槍子兒簡直滿天飛!對了對了,要是我沒看錯,那夥人就是砸了我們 場子還劫了我們貨的那一幫!」
魏硯聞言,猛地抬起頭沉聲問:「其中有孩子嗎?」
「管他有還是沒有,先別問這麼多了,下去看看再說!小飛,你繼續調查! 」談凌寒說著,扭頭就往辦公室外 走。
馮彬趕緊跟了上去。
「魏總,等我!我也去!」黎生見魏硯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門□,急急忙忙同樣跟著跑了出去!
辦公室裡瞬間只剩下沈文飛一人。
他伸手用力拍拍臉頰,強迫自己保持腦回路清醒,結果剛欲重新入侵防火牆,一道稚嫩的童音毫無預兆的飄 進了他耳朵裡!
「抱歉,打擾一下。」
沈文飛渾身一僵,驚悚的往門口看去!
「......你你你、你是__方顏、白、白諾?」
「哎呀,不愧是談總手下技術遠近聞名的黑客,這麼快就查出來了? 」白諾帶著那名體格壯碩的漢子慢悠悠的 走進辦公室。
沈文飛後背冷汗直流:「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
「當然是坐電梯上來的。」白諾湊到電腦前看了一眼,故作驚訝道:「你在調查我爹地的住址?怎麼樣,查出來 了嗎?」
沈文飛險些從椅子裡溜到地上:「還、還沒查出來......」
白諾用小手摩挲著胖嘟嘟的下巴,忽然淺笑盈盈道:「給你兩個選擇哦,你是自己乖乖配合跟我走呢,還是讓 他綁著你走?」
「我選擇配合! 」沈文飛果斷慫了,沒骨氣道:「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識時務者為俊傑,來,走吧。」白諾一把牽住他的手,率先出了辦公室。
「! 」沈文飛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身子,硬著頭皮沒抽出自己的手,眼角餘光瞥向右後方,看見那名大漢正一 臉凶神惡煞的亦步亦趨跟得老緊,欲哭無淚。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白諾不鹹不淡道:「問那麼多做什麼?去了你就知道了。」
魏硯和談凌寒四人直接坐電梯下到了地下三層,還沒等門開,就已經聽到了接二連三的槍聲!
昏暗的燈光影影綽綽,倒映出一道又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兩撥人在狹窄的過道裡火拚的不可開交!大有一副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都說刀劍無眼,槍子兒更是如此!
還真真是應了馮彬那句子彈滿天飛!
黎生抱著腦袋躲到魏硯身後,顫顫巍巍的冒出一個頭,一時看得眼花繚亂!
談凌寒第一反應是心疼!尼瑪,彈藥很貴的!要麼就別拼,要麼就一槍爆頭!浪費多可恥!
他心疼得當場跳腳,氣沉丹田怒吼道:「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池小磊和許昊寧同時停了手,濃濃的火藥昧兒充斥在空氣中,兩撥人雖不再槍槍相向,氣氛卻仍舊劍拔弩 張!似乎只要再有一絲火星子,必然再次短兵相接!
魏硯環視一圈四周,沒看到白諾,心下微鬆口氣。
他自顧找到關押季默的牢房,像是忍受不了那股子惡臭,一進去便擰緊了眉宇。
誰料季默早就真正躺了槍!
渾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顆槍子兒,到處都是血窟窿,乍一看簡直慘不忍睹,雙眼更是睜得渾圓,顯然死不 瞑目!
「小叔。」魏硯回到談凌寒身邊,面無表情道:「人已經死了。」
「早特麼該去投胎了!活著壓根就是污染我這兒的氧氣!」
談凌寒略顯氣急敗壞的損了一句,繼而抱著胳膊冷嗤道:「怎麼?白諾那熊孩子讓你們來的?季默這人早被池 小磊折磨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難不成對你們還有用?」
許昊寧下巴一揚,結果剛打算開口,楚君就氣惱的搶白道:「季默是我們師父的仇人,當然該由我們做徒弟的 來了結他!查到他還沒死,自然得出手送他上路!這人一旦有一口氣在,保不準會後患無窮!」
許昊寧:「......」嘴能不能不要這麼快!
黎生:「......」敢情白哲不僅撿了個了不得的娃娃,還收了一大幫驍勇善戰的徒弟?果然......前途無量!
談凌寒扶額,不過是讓季默死罷了,一句話的事兒何必非要搞得這麼大費周章?而且這幫人當他這兒是什麼 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家後花園啊!
「那阿哲現在在哪兒?」而魏硯只要碰到白哲的問題,淡定完全就是浮雲,一慣冷然當即被急切代替。
「你就是魏硯吧?」許昊寧再也不給楚君開口的機會,快速道:「想見我們師父你想都別想!既然人已經死了, 那我們也就此告辭!」
「做夢!」談凌寒沉下臉咬牙道:「有些地方是來的容易走的難,我這地下三層就好比鬼門關!你們今天就來了 五個人吧?我就不信我手下的幾百號人攔不住! 」他頓了頓,突然笑的意味不明:「除非......」
許昊寧毫無懼色,卻依然順著他的話反問:「除非什麼?」
「除非讓白哲親自來領唄!」
「你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談凌寒和魏硯齊齊一怔,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只見白諾板著小臉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原本手裡牽著的沈文飛早被大漢禁錮,推搡著跟在他身後!
「老大!你要救我啊......」
「操......」談凌寒見到一臉苦逼兮兮的沈文飛,當場氣結!他這兒還真特麼成了這夥人的後花園啊!誰都能來
去自如!白哲到底收了一幫什麼怪物?!
魏硯則緊緊抿著雙唇,視線停留在白諾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白諾漫不經心的斜睨他一眼,對著談凌寒底氣十足道:「放人,不然別怪我對他不客氣!我聽說你手下的黑客 是一對雙胞胎兄弟,萬一你沒護好這一個,我看另一個會不會跟你翻臉!」
一語中的!
談凌寒洩氣似的揮揮手:「走吧。」
許昊寧和楚君帶著三個師弟迅速走到了白諾身後。
「差不多也快天亮了,我們回家吧。」白諾頗為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將沈文飛朝談凌寒那頭推了過去,然後扭 頭就沿著樓梯原路折回。
魏硯瞳孔一暗,低聲道:「黎生,帶好車鑰匙,我們跟上去。」
「誒? 」黎生詫異:「魏總,您是想......」
白諾安逸的躺在車後座,竟然拿著白哲的手機玩起了消消樂。
回去的路上由許昊寧開車,他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警覺道:「小諾,好像有車跟著我們。」
「除了魏硯還能是誰?讓他跟,別管。」白諾不在意道:「對了,今天的午飯你記得交代煮飯大叔,讓他多燒幾 人份的。」
楚君納悶:「有客人來?」
「必須的,有朋自遠方來,怎麼也得好好招待。」白諾邊玩手機邊正色道:「季默處理了嗎?」
許昊寧點頭:「已經死了,趁亂往他身上招呼了不少槍,沒活著的可能。」
「那就好。」白諾半瞇起眼,冷聲道:「陳倩倩呢?」
「聽池小磊說,也死了。」
「這麼快?我還想好好玩玩呢,哼,真是便宜他倆了!」
楚君遲疑半響,忽然糾結道:「小諾,你說我們查到的這些事兒要不要告訴師父?看他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自 己當初是怎麼被那個變態給......」
白諾神情瞬間低落下來:「不用,人都死透了,知道後難道再挖出來鞭屍麼?不過徒添煩惱罷了,有些事,不 知道反而是最好的。」
「行,都聽你的! 」楚君瞄了一眼後擋風玻璃,氣恨:「那魏硯咋對付?師父這段時間以來的痛苦我們可都有目 共睹!明明快好起來了,結果半路又給截了胡!」
白諾沉下眉眼,語氣莫測:「別急,我都計劃好了。」
黎生謹慎的開車跟緊前方那輛SUV,滿心以為自個兒完全沒被發現!
魏硯端坐在後座,目光怔愣的看向窗外。
「魏總。」黎生忍不住開了口,躊躇道:「我覺得我們這樣貿然跟過去,不大妥當......」
魏硯回神:「怎麼不妥?」
「您別怪我說的不中聽,我覺著吧,現在白助理好像在躲您,而白諾是擺明了不待見您,白助理又將這孩子往 骨子裡可勁兒疼,就算知道了他住址八成也無濟於事。」
魏硯卻答非所問:「你抽空聯繫沈媛,讓她把白師傅送來T市,盡快。」
「啊?真要送來?」黎生猶豫不定:「這件事兒我覺著吧,也不妥......」
誰料魏硯狠狠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這也不妥那也不妥,請問什麼才叫妥?有本事你想個好法子出來讓阿 哲回心轉意,以後我定然尊稱你一聲黎大總裁!」
------------------------作者有話說-------------------------
黎生0S:魏總您別這樣,高冷總裁人設要崩了!
第140章 有朋自遠方來,尋親還是尋仇啊?
晨光熹微。
白哲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兩隻手在床上不停抓瞎似的摸索,誰料摸來摸去摸不到白諾軟綿綿的小身體,瞬間 驚醒。
「小諾?」
抬手揉了揉亂糟糟的栗色短髮,白哲條件反射的想拿手機看時間,結果手機也不在。
「奇怪......睡了一覺怎麼把人和手機都給睡沒了......」
一步三搖的下床換好衣服,又晃進洗手間刷牙洗臉,白哲仍有些睏倦的打著哈欠,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 己。
左臉上的傷口著實命運多舛,當時明明快好了,卻被趙舒一巴掌打開裂,然後還被自個兒給蹂躪了不少回, 直到如今才算徹底好透。
白哲挑起眉峰,特臭屁的自戀了老半天,這才收拾好往樓下走。
「少在老子耳朵邊囉哩叭嗦!你們憑什麼不准我上去?讓開!」
「我都說了,爹地在睡覺,誰都不能打擾!」
白哲腳步一頓,一臉驚悚的躲進了樓梯拐角,伸著腦袋暗落落的往下看去。
「......陽陽?大師兄?魏、魏子然?!談凌寒?黎生?大飛小飛?我靠,什麼情況,怎麼魏硯也找到這兒來
了?! 」
只見武館的大堂裡,白哲新收的一幫徒弟正攔在樓梯這頭,白諾站在最前邊兒,雙手叉腰,腮幫子氣鼓鼓 的。
對面正是魏硯他們,得,該來的全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爹地? 」顧思陽抹了把臉,火道:「阿哲要是你爸,老子就是你親爺爺!小屁孩別給我擋道,邊邊兒吃奶 去!」
白哲:「......」陽陽啥時候晉陞成他爹了?
白諾眼眶一紅,氣急敗壞:「你敢這麼說我,小心我到爹地面前去告狀!他可疼我了!還有,除了抓過我的兩 個壞人外,你們都是誰啊?這是我家!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這叫私闖民宅!」
白哲點頭,無比贊同!
黎生站在始終不發一言的魏硯身邊,心裡也是納了悶了,顧思陽和蘇木急吼吼來找白哲很正常,但魏墨和沈 言飛為啥非要來瞎湊熱鬧?
魏墨吵著要來後談凌寒肯定不放心會跟來,而沈文飛又喜歡粘著他哥,於是最後搞得一窩蜂全來了!
「哎喲阿,還告狀? 」顧思陽聞言,怒極反笑:「你去啊,去啊!小小年紀從哪兒學來的一身臭脾氣?」
蘇木無奈的拉拉他,充當和事佬:「顧師弟,他就一孩子,你沒必要生這麼大氣,既然已經找到了小師弟,見 面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顧思陽冷哼:「我就看不慣他那囂張勁兒!搞得阿哲好像是他一個人似的!」
黎生和談凌寒一致給他點了個贊,沈文飛則一個勁在沉思,他哥到底什麼時候和顧思陽攪和在了一塊兒!
「我說你們擅自闖進來還覺得有理兒了是嗎?」楚君眼白一翻,不客氣道:「小諾在問你們話兒呢,你們都是誰 啊?這麼想見我們師父,好歹自報家門!現在這個世道混亂的很,處處人心不古,誰曉得你們到底是來尋仇的還 是尋親的?」
白哲內牛滿面......
「楚叔叔說的沒錯。」白諾突然抽抽噎噎道:「就那倆誰,昨兒還綁架我來著......結果隔天你們就氣勢洶洶的找
上了門來......而且他!」說著,小手一指魏硯:「綁完我扭頭就跟我爹地求婚!鬼知道他安的什麼心啊......」
顧思陽蘇木沈言飛魏墨四人齊刷刷的看向魏硯!
尤其是顧思陽那眼神,活像要把人給剮了!
魏硯雙手抱臂,渾不在意。
白哲偷聽到現在,頓時有種他家兒子在......挑撥離間的感覺?
不會吧,應該不會,肯定不會的!
「那個......」蘇木定定心神,乾咳了一聲,抱拳道:「在下蘇木,是白哲的大師兄。」
「見過蘇師伯!」
臥槽!白哲被下邊兒陡然傳來的震天齊喊給驚得險些掉下樓梯!
蘇木忍不住往後趔趄了一步,顯然也被眼前一幫大漢異口同聲的高呼嚇得不輕!過了半響才幹巴巴的笑 道:「......各、各位師侄好。」
黎生內心咆哮這夥人態度也變得太快了吧!那只熊孩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談凌寒拍拍同樣被嚇到的魏墨,旁若無人的將他攬到了懷裡,心心唸唸的戀人抱滿懷,讓他頓時心猿意馬起 來,色瞇瞇的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後,大手直接從對方衣服下擺處滑進了背部,暖昧的不斷摩挲。
「......」魏墨瞬間漲紅了臉,細若蚊聲的抗議道:「小叔,你別鬧......晤......輕點兒......」
談凌寒原本還能點到即止,但魏墨這麼一叫喚,抱歉,他真輕不了!
「小墨,我們回去吧?忍不了了,我現在就想吃了你......」
「好......」魏墨被遊走在背上的那隻手撩撥的腦袋發暈,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談凌寒深吸口氣,嗓音沙啞道:「大侄子,你在這兒慢慢耗吧,我帶著小墨先回去了。」
魏硯斜睨他倆一眼,鄙夷:「清清一大早就發浪,有你的。」
黎生就站在魏硯身邊,莫名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酸味兒!
「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大侄子,你要保重。」談凌寒啃瑟的攬著魏墨,瀟灑的出了武館。
魏硯臉色驟然冷若冰霜。
黎生默默挪了好幾步,果斷選擇遠離!
而蘇木受完驚嚇,又拉了一把板著臉的顧思陽。
白諾適時催促道:「怎麼?這麼不樂意?」
「顧思陽,阿哲從小到大的鐵哥們兒,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關係可比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兒子好了不知多少 倍!」
顧思陽有氣沒處撒兒,怎麼看這小破孩怎麼不爽,就差把人給拎過來揍一頓!
誰料白諾聞言,笑得一派天真無邪:「你和爹地歲數一樣嗎?」
顧思陽一怔,疑惑道:「問這個幹嘛?歲數一樣,只比他大幾個月。」
「那按理兒我得喊你一聲伯伯,顧伯伯好,我叫白諾。」
「......」顧思陽的眉頭是蹙了又蹙,被白諾轉變神速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
在樓梯拐角偷聽的白哲何嘗不是如此,完全不知道自家隨手撿來的兒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黎生和沈文飛卻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白諾就將矛頭直勾勾的對準了沈言飛兩兄弟!故意將魏硯忽視了個徹底!
黎生暗自慨歎:這娃兒還真夠睚眥必報的。
沈文飛絕不想自討虧吃,急忙拉過沈言飛自覺道:「我們就是路過看個熱鬧!馬上就走!」
許昊寧揚了揚下巴:「算你們識相,談凌寒的手下,我們這裡不歡迎!」
「馬上馬上!哥,走吧!快走啊!」沈文飛硬拽著人就將他往門外拖!
沈言飛緊緊抿著唇看向顧思陽,不甘不願的被拉出了門。
該來的不該來的走了一半,白諾這才將視線放在魏硯身上,半響後直接下了逐客令:「這間小小的武館容不下 恆居魏總的尊駕,慢走不送。」
白哲:「! 」白諾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魏硯卻紋絲不動,只淡淡道:「說吧,你的條件,或者說,你的目的。」
白諾懶得再和他拐彎抹角,直言道:「要進『天道酬勤』很簡單,拜我爹地為師!」
黎生詫異的脫口道:「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
白諾攤手:「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麼?」
顧思陽和蘇木面面相覷,一腦袋漿糊。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咱們這兒的拜師規則很簡單。」白諾輕飄飄道:「只要在大師兄手下撐過五十招就算過 關,以後你想怎麼追爹地我都不管,否則你往後休想再踏進這道門檻兒!來一次打一次!」
武館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道拜師規則他怎麼不知道?!
白哲有些躲不住了,魏硯常年經商,會個屁的拳腳功夫啊!被許昊寧隨便打幾拳保準會去掉半條命!
別答應別答應!
然而事與願違,魏硯幾乎沒多做考慮便點了頭。
「魏總! 」黎生急得口不擇言:「他擺明就是故意在整您!小小年紀就詭計多端!活該那麼早就死了爹,要不是 白哲好心,心眼兒壞成這樣誰會收留他?! 」
「閉嘴!」魏硯目光冰冷的暍止了黎生,轉頭看向白諾,小不點早紅了雙眼,豆大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死 死咬著下唇,硬是沒有哭出聲。
白哲心疼的不行,剛欲不管不顧的下去,就聽白諾哽咽道:「許叔叔,還不動手?」
許昊寧臉色難看的擼高袖子,跟拎小雞仔似的把黎生給拎到了一邊,緊接著揪住魏硯衣領,二話不說便捏緊 拳頭,出手毫不馬虎的朝他臉上招呼!
明明可以還手的魏硯卻硬生生受了這一拳,額頭頓時滲滿密密麻麻的冷汗,瞳孔內卻閃過一絲錯愕!
「魏總!」接二連三不斷響起的沉悶聲令黎生瞬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而白哲眼睜睜看著魏硯挨打,陡然變了神色!
「操!你丫給老子邊兒去! 」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白哲一把搡開許昊寧,扶著魏硯擔憂道:「沒事吧?小諾! 你太過分了!」
第141章 一波三折求婚進行時2?
白諾被情急的白哲吼得直接怔住,小不點兒哪怕再聰明老成,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頭十歲的孩子,再也忍不 住,當場嚎啕大哭。
「小諾乖啊,別哭。」楚君心疼的將他抱了起來,神情頗為複雜道:「師父......」
可白哲哪兒還顧的上理會他們,見魏硯不僅滿頭都是涔涔冷汗,左臉更是紅腫的厲害,抖著手想碰卻又不敢 碰,心臟瞬間被揪得生疼。
將渾身都在因痛楚而微微發顫的人扶穩,白哲小心翼翼的替他拭去額頭的汗水,驚惶失措道:「你、你怎麼 樣?」
誰曾想魏硯猛地吐了一 口血!
「阿硯! 」白哲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眸,淚水猶如決堤般不受控制的撲簌簌往下滑落。
魏硯嘴角染上的殷紅血跡,生生灼傷了白哲的眼!
「阿硯!怎麼、怎麼會這樣......我我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不能有事......你千萬不能有
事......」一句話說到最後,已然成了鳴咽。
「阿哲......」魏硯卻忽然用力抱住白哲,通紅著眼艱難道:「阿哲......你終於、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
黎生和蘇木被眼前這一連串變故嚇得直接懵在了原地。
睢獨顧思陽,神色變幻莫測。
「你別說話了,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 」白哲感覺自己的肩頭沒一會兒就被溫熱的液體濡濕,瞳孔狠狠一
縮,鋪天蓋地的恐懼像潮水一樣湧來,讓他不僅渾身冰冷,甚至連呼吸都喘不上來。
「不,我一定要說......」魏硯卻依然執拗的將他禁錮在懷裡,啞聲道:「阿哲,嫁給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白哲快急瘋了,淚水沾濕了烏黑的長睫,一顆一顆從下巴上滴 落,對魏硯又是氣急又是無奈:「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大師兄!你們還愣著幹嘛?打120啊!」
蘇木回神,火急火燎的拿出手機打電話!
「你要不答應,我寧可死也不去醫院。」魏硯輕咳幾聲,稍稍將人放開些許,再次從口袋裡拿出那只對戒盒, 固執道:「阿哲,嫁給我......」
「你! 」白哲氣結:「我真想劈開你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腦子裡裝的全部都是你!」
魏硯忍住腹部鑽心的疼痛,臉上全是認真和鄭重。
白哲整個人倏然被突如其來的悸動淹沒,怔怔的垂下眼簾,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答應我好嗎?讓我照顧你、保護你......阿哲,我愛你。」
白哲緊緊閉上眼,忽略左心房猶如擂鼓般的跳動,沒勇氣抬頭看魏硯,生怕一見到他那張充滿強烈希冀的臉 會就此心軟,也深怕自己擔不起他這樣沉重而又堅定的情感。
「爹地......」白諾抹了一把眼淚,從楚君懷裡下來,抽抽噎噎道:「說來說去都是我不好,沒想到他會這麼不經打。答應吧,你看他都吐了那麼多血,指不定已經無力回天了。」
黎生:「......」這娃兒的腦回路忒特麼清奇了!有這麼幫腔的嗎?
「白助理啊,你也別怪我多嘴,我跟了魏總這麼多年,從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你走的這幾個月以來,他幾 乎天天都想著你念著你,真情還是假意,擱誰都看得真真切切。」黎生實在不希望他家魏大BOSS第二次求婚還是 以失敗告終,忍不住插了句嘴,好聲好氣道:「當初那件事兒魏總的確做的不對,但你總不能光看這一件事兒就把 人給一巴掌徹底拍死了,你說是嗎?更何況他現在還為了你,傷成這樣......」
蘇木歎了口氣,同樣幫腔道:「小師弟,你就答應吧,雖然大師兄無權干預你的個人感情,但魏總真的為你做 了很多。」
「我......」白哲簡直心如亂麻,猶猶豫豫的仍舊說不出話。
「阿哲。」魏硯眼中閃過一絲祈求,苦澀道:「我說過,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瞞
著你任何事情......」
白哲哪怕再神經大條反應遲鈍,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卑微和懇求,心酸之餘,再不忍拒絕,沉默半響後終是 低低道了句好。
顧思陽自始至終保持沉默,他在賭,賭一場不用猜便知道結局的賭,可縱使早已猜到了結局,在眼睜睜看著 白哲幾不可見的點了頭時,嘴裡依然泛起五味陳雜,悄無聲息的獨自一人出了武館。
他其實從來沒有奢求過,從沒奢求過這份感情會得到回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愛就不知不覺愛了這麼多 年,卻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傻傻的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死心吧,這樣,至少還能以兄弟的名義,立足。
白哲終於肯抬起頭直視魏硯,從對方雙眸的小小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此時的鄭重。
「好,我答應你。」
「真的?」魏硯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可置信的反問了一句,琥珀色的瞳孔內溢滿了化不開的欣喜與震 驚。
「嗯,我答應你,所以你別說話了,救護車應該馬上就來了......」
結果白哲還在兀自擔憂他的傷,猝不及防就被魏硯拉起右手,將一枚設計獨特的戒指迅速戴進了他中指,大 小竟是剛好,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白諾見狀,險些也嘔出一口血!
他走到許昊寧身邊,壓低嗓門小聲問:「許叔叔,你是不是在打他的時候故意放水了?」
「怎麼可能?」許昊寧篤定道:「用了十成勁兒往死裡揍的!」
「......怪不得!腦子打殘了吧? 」白諾氣惱:「做戲也不知道做到底!虧我這麼幫他,白幫了!」
於是白哲在被魏硯抱著原地轉了N圈後,徹底傻了!待反應過來,瞬間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姓 魏的!你他媽的居然又套路我?! 」
魏硯否認道:「我沒有。」
白哲怒不可遏:「你丫騙鬼啊?誰能在吐了那麼大口血後還有力氣扛起一個大男人?操!放老子下來!」
「不放,這輩子也不放,到死也不放。」
「靠!那我今天就咬死你!」
白哲氣急敗壞的低頭便一口啃上魏硯耳朵!
魏硯倒吸一口涼氣,顯然是白哲下了狠嘴,咬得不輕!
就這樣,黎生和蘇木剛回神,就再次被眼前這一幕懵到暈頭轉向。
「我讓你套路我!我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套路我!」白哲這回八成是真動了怒,邊咬邊揪魏硯頭髮,等鬆了 嘴,氣得語無倫次:「老子雖然談不上是匹絕世駿馬,但也絕對不是一般的驢!姓魏的!我可算看透你了!你丫就 是人渣中的戰鬥機,敗類中的VIP!老子反悔了!想讓我嫁給你,別說門,連扇窗都沒有!把老子剛剛掉的眼淚還 給我!」
「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君子一諾重千金。」魏硯寵溺的任他折騰。
「他喵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君子了?我就是個喜歡言而無信的小人不行啊?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好好好,我是混蛋,你是小人,都不是好人,所以我們就別去禍害別人了,湊合著互相傷害一生吧。」
這是秀恩愛吧?是吧是吧是吧?在場一眾單身汪被撒了滿滿一嘴狗糧,差點噎得直翻白眼。
「......」白哲忽然挫敗感叢生,氣恨得牙根直癢癢:「姓魏的!你不講道理!」
魏硯笑道:「和自己老婆講道理的男人,智商都有嚴重問題。」
黎生和蘇木一致給魏硯點了一百三十二個贊,這情話技能,妥妥的滿分。
「媽蛋!誰是你老婆?! 」誰料白哲聞言,剛想火大的發飆,一時不知想到了什麼,捧著魏硯的腦袋左看右 看,驚疑不定道:「你不會被打傻了吧?」不是傻了就是假的!
白諾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而魏硯被捧著腦袋,趁機在白哲嘴上極為親暱的輕啄了一口,語氣認真道:「嗯,傻了,想你想傻了。」
「哎呀!」白諾正津津有味看得起勁,雙眼卻突然被人蒙住,頓時捉急的不行:「誰啊?別搗亂,讓我看一會 兒!」
楚君:「太辣眼睛了,而且這種打情罵俏的場面不適合你這種小孩子家家看!小諾走,楚叔叔帶你買糖吃。」
「不去!我不要吃糖我就要被撒狗糧!」
白諾小聲嚷嚷著,硬是把楚君的手掰掉,眨著冒光的大眼睛看得格外投入。
楚君扶額,小屁孩懂事可以,但不要懂那麼多啊喂!
而猝不及防被偷親,白哲一邊漲紅了臉,一邊又氣得跳腳!
「姓魏的!你到底抱完沒有?我讓你放我下來!」
魏硯好不容易把人給追到,哪會輕易放開?不僅不放,還摟著白哲作勢又要親。
「你有病啊!這麼多人都在看!」白哲氣得狠了,乾脆不管不顧的大喊道:「120呢?怎麼還不來?這裡有個從 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失心瘋!趕緊抓回去治療!」
「來了來了!誰得了失心瘋?不是說被打得胃出血了嗎?」
誰料白哲話音剛落,一大群醫護人員就抬著擔架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在場眾人:「......」
第142章 論酒的正確暍法。
許昊寧雖然下手狠,但魏硯一沒被打到傷筋動骨,二更是沒有胃出血,頂多算受了點皮外傷。至於會吐血, 完全是因為許昊寧趁著揍人的檔兒往他嘴裡硬塞了個小血包。
這個一舉兩得的餿主意不用猜便知道是白諾那個鬼靈精想出來的。
120自然白來了一趟。
可白哲又被餵了一次套路,魏硯還跟他耍起了賴皮,一肚子憋屈和惱火沒處撒兒,指著人就朝醫護人員嚷嚷 道:「就是他!不僅胃出血,還被打成了失心瘋,再不及時搶救肯定生命垂危!」
「......」黎生和蘇木站在一旁,捂著臉簡直沒眼看。
「對對,我們都親眼看著他吐了老大一口血!」白諾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親耳聽到他說話顛三倒四,胡言亂語 的!許叔叔楚叔叔,是吧?」
許昊寧和楚君紛紛頷首,表示贊同。
「阿哲......」魏硯著實無奈的緊,討饒似的喚了他一聲。
白哲撇開腦袋,裝聾。
然而一干醫護人員又不是傻子,幾乎沒一會兒就看出了端倪,剛想開口訓斥,便被反應頗為迅速的黎生拉過 一名醫生,不顧白哲投到他身上那猶如刀子般的視線,直接將人扯到角落嘰嘰咕咕咬了一陣耳朵,末了還腆著臉 塞了一疊錢到對方手裡。
「咳咳,事情就是這樣,其實都是誤會。這錢你們拿著,我們好歹也佔用了急救資源,應該的。」
那名醫生怒氣漸消,猶豫著收了錢,卻還是板著臉不痛不癢的訓了幾句,大致也就說以後要搞清狀態再打電 話,這種玩笑開不得之類,然後便悻悻的走了。
「都是一群見錢眼開的混賬東西! 」白哲使的小伎倆沒得逞,眼睜睜看著120來了又走,自己還被魏硯抱著死 活不撒手,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繼而磨著牙幫子威脅道:「最後再警告你一遍啊,放我下來,不然別怪我和你動 真格的!」
「放你下來可以。」魏硯默歎口氣,語氣極為認真的詢問道:「阿哲,跟我回A市,好不好?」
「不好! 」結果白哲想都沒想就拒絕的乾脆利落。
魏硯忽然不再追問原因,只不著痕跡的鬆開一隻手,趁著白哲沒回過神,迅速將他打橫抱起後快步往樓上 走!
「靠!姓魏的你要幹嘛?」白哲一臉驚悚的不斷撲騰,魏硯卻像早有預料一樣,二話不說就把他給轉手扛到了 肩上!
「乖點兒,別亂動。」
「臥槽!你讓我不動我就不動當我傻啊?魏硯你個不要臉的混蛋!竟然光天化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 情!」白哲腦袋朝下,瞬間充.血到滿臉通紅,見掙扎無果,乾脆朝白諾等人苦巴巴的求助:「大師兄!小諾!悟空 八戒徒兒們!救師父!」
這悟空和八戒顯然是指許昊寧楚君兩人。
蘇木完全無能為力,整個人更是尷尬到不行,這種事兒他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幫啊!白哲都答應魏硯的求婚 了,小兩口白天麼麼噠晚上啪啪啪,或者不分白天晚上麼麼啪啪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
白諾小胳膊小腿兒,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莫名被喊成悟空八戒的許昊寧和楚君則直接選擇無視。
於是白哲求助無門,氣得臉都綠了!
魏硯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扛進了房間,順手關門落鎖,等走到床邊,這才把人輕輕放了下來。
「混蛋,你到底要......晤! 」白哲腦子直犯暈,仰躺在床上重重喘了口氣,剛想指著人鼻子開罵,魏硯就毫無
預兆的壓到了他身上,緊接著,雙唇便被吻住,頗為急切的啃咬舔舐。
突如其來的深吻讓白哲驀地睜大眼,縈繞在鼻尖的氣息陌生至極,卻又熟悉至極,一時竟覺慌亂無措。
條件反射的抬起手,他抵上魏硯胸膛,用力推開,同時費力的撇過了頭。
「阿哲......我求你了,親一會兒,就讓我親一小會兒......」
低沉沙啞的嗓音,噴薄在耳邊凌亂又炙熱的呼吸,令白哲原本就薄弱的反抗瞬間土崩瓦解。
魏硯輕聲呢喃著,倏然沿著他脖頸重重啃舐。
「啊......」微涼的濕意伴著輕微的刺痛,猶如一條細蛇在繞著脖頸遊走,引來一陣又一陣的滅頂顫慄!
白哲胸膛劇烈起伏,呼吸同樣愈發粗重。
「阿硯......不、不要......」
魏硯充耳不聞,重新封住白哲柔軟的雙唇,繼而撬開牙關,吸.吮著他的舌尖,不斷撩撥勾顫。
縱使再氣不過,久違的唇舌相纏依然令白哲動情不已,一顆心跳到好像不再受控於自己,甚至忘了呼吸......
『咚』的一聲細微輕響從門口傳來,但沉浸在纏綿中的兩人哪兒還能注意到?
一門之隔,場面很是讓人......無語。
只見白諾把耳朵貼到門上,正一臉興奮的光明正大做偷聽狀,結果聽來聽去聽了半響,始終聽不出個所以然 來,乾脆將耳朵給支到了門縫那兒。
許昊寧和楚君更是誇張,整個人好似八爪章魚一樣直接貼在了門上。
但一扇小小的門壓根容納不下三人,於是為了爭搶到絕佳的偷聽位置,免不了你推我搡,到最後還險些動起 了手。
黎生癱著一張臉站在他們身後,不想說話。
蘇木撓撓頭,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了,低聲道:「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噓!」白諾連忙比了個手勢:「別吵,要是不小心被發現,爹地肯定得打死我們!」
虧你還知道後果!既然知道還非要擱這兒來作死是要鬧哪樣啊!
蘇木心累到同樣不想再說話,他轉頭看看四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顧思陽不見了蹤影。
「奇怪,顧師弟呢?」
T市對於顧思陽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出了武館後自然無處可去,也沒什麼地方想去,乾脆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起來。
想伸手掏根煙點上,誰料摸出了一個空盒。
顧思陽煩躁的將煙賣子用力揉成皺巴巴一團,然後隨手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這回好歹是有了目的:便利 店。
隨便找了家小超市買煙,順手又買了好幾罐啤酒,顧思陽拎著酒站在門口,皺著眉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嗆 人的煙草昧卻怎麼也平復不了苦悶的心緒。
一門心思愛了這麼多年,如今要放手,談何容易?
一時間又沒了目的地。
天色陰沉沉的,初春的風還帶著些許刺骨冷意。顧思陽叼著煙,兜兜轉轉走到了一個人跡清冷的小公園。
低頭看了看手裡提著的酒,他自嘲般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自言自語的嘟囔道:「阿哲,你也真是,以前你煩 了出去泡吧,時不時就喜歡拉上我,害得我也染上了酒癮,現在我煩了,都不知道該找誰去,你不曉得麼,一個 人暍悶酒,越暍越悶啊......」
公園裡的長椅上落了一層灰,顧思陽懶得擦,坐定後直接開了一罐酒,仰頭便一口悶了大半,又重新點上一 根煙。
頭十年的煙癮加起來,似乎都沒今天來的猛烈。
顧思陽就這麼一口煙半罐子酒,試圖排解心裡無論如何都揮散不去的難受。
啤酒雖然度數低,但暍急暍快了照樣會醉。
丟掉第五個空罐,正當他想開第六罐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毫無預兆的按住!
顧思陽蹙眉,微微抬起頭不悅的看向來人,目光幾乎快沒了焦距。
「思陽哥,你別暍了 ......」
顧思陽不說話,只費力掙開沈言飛的手,仰頭繼續灌酒。
「思陽哥!」
「既然來了,就陪我暍點兒吧。」
沈言飛聞言,猶豫道:「我、我酒量不太好,怕暍多了會出醜......思陽哥,你也別暍了,而且外面這麼冷,容
易凍感冒。」
「呵......」顧思陽無所謂的笑笑,胡亂塞了一罐啤酒到沈言飛手裡,啞聲道:「作為『哥』,我給你個建議,以後
多暍酒吧,別去輕易愛知道嗎?因為在酒裡,不是死就是活。但是在愛情裡,尤其是在一場注定無望的愛情裡, 你會既死不了,又他媽活不好!」
沈言飛怔怔的,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傻站著杵那兒做什麼?坐,坐著陪我暍點兒,隨便扯扯淡。」顧思陽嗓子有些發毛,不僅是吹久了風,還抽 多了煙。
長椅邊的地上,散落了一地雜亂煙頭。
「好.......」沈言飛無法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慢慢坐了下來,卻不敢挨近。
顧思陽瞇著眸子斜睨一眼兩人中間隔著太平洋似的距離,輕諷:「怎麼?怕我暍高了心情不爽打你不成?」
「不是不是! 」沈言飛連連搖首,生怕惹得顧思陽多想,趕緊挪近了距離,可始終沒勇氣靠得太近,仍舊隔著 半臂之距,還被冷風凍得直打哆嗦。
「來,走一個。」顧思陽抬起手晃了晃,算是隔空和他碰了杯,然後自顧又灌下一大口。
沈言飛開了拉環,緊緊擰著眉宇暍了一小口,頓時被它濃重的苦澀滋昧迫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靠!你是不是男人啊?酒哪是這麼暍的? 」誰料顧思陽莫名就不爽了,突然伸手,一手捏著他下巴,一手抵 著罐底,直接將酒給一股腦灌進了他嘴裡!
第143章 不小心抓到了咳咳。
「思陽哥,別!咳咳咳......」沈言飛猝不及防,被逼著咕咚咕咚一連暍了好幾大口,瞬間嗆得滿臉通紅,甚至
連眼角都沁出不少生理性淚水。
而來不及吞嚥的酒沿著嘴角滑到下巴,繼而滴落在顧思陽冰冰涼涼的掌心之中。
「晤......」沈言飛一時連氣都喘不上來,硬著頭皮暍掉了大半,原以為顧思陽會就此鬆手,結果到最後竟被迫
暍完了整整一罐!
「現在知道了吧?是爺們兒就得這麼暍,娘娘唧唧抿一小口是什麼鬼?」
顧思陽滿意了,放開沈言飛,隨手甩掉掌心裡的酒液,將啤酒罐捏扁後直接往邊上一扔,摸摸索索的抓過了 最後一罐。
「咳咳......」沈言飛嗆得完全說不出話,彎著腰不停咳嗽,等好不容易緩過了勁兒,腦袋已然開始犯暈,一張
臉更是紅得像飛滿了火燒雲。
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顧思陽早把最後一罐子酒暍了個見底,他垂著眼簾又重新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間, 神色晦暗。
沈言飛抬起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突然怔怔的發起了愣。
顧思陽微微側過臉,低聲問:「要抽嗎?」
「啊?哦,好......」
伸著被凍僵的手接過煙,沈言飛點燃抽了一口,結果腦袋更覺暈眩,一時間感覺連地面都在起伏旋轉。
「嘖,我說你這小酒量還真是夠low的。」顧思陽斜睨一眼他泛滿紅暈的臉,掐滅煙頭,搖搖晃晃站起了身。
「思陽哥!你去哪兒? 」沈言飛見他步履飄忽的往公園深處走,急忙也踉蹌的起身追了過去。
顧思陽一挑眉峰:「老子去放個水,怎麼?還怕我丟了不成? 」說著,腳下打飄的繼續往前晃。
沈言飛光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肯定醉的不輕,情急下想都沒想就脫口道:「我幫你!」
顧思陽聞言,忽然勾起唇角戲謔道:「幫我?幫我扶鳥啊?」
「......」沈言飛猛地轉過身背對他,心如擂鼓般的跳著,雙手還無意識絞著衣服下擺,半響都憋不出一個字
來。
「嗯?你臉怎麼比剛才還紅?不會是酒精過敏了吧?」
誰料他正杵那兒兀自緊張羞赧,顧思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回來,突然毫無預兆的從他身後伸出一隻手, 冰冷的手背探上了他滾燙的臉頰和額頭。
「不是,沒有!就是暍了酒有點熱! 」沈言飛一嚇,渾身僵硬到一動都不敢動,簡直像煎熬在冰火兩重天中!
感覺到身前人的不自在,顧思陽沒再說什麼,只快速收回手,繞過他便一步三搖的往公園外走。
沈言飛脫力似的長盱一口氣,心裡卻無端端湧起一股失落,他眨著也快沒了焦距的雙眸,戀戀不捨的盯著他 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了許久,一咬牙,再次追了上去。
「思陽哥,你暍了這麼多酒還是別在外面吹冷風了,要是不方便回白哲那兒,我給你在附近的酒店開個房間,你暫時住幾天吧?」
「不用。」顧思陽腳步頓了頓,抿著乾燥的唇搖頭。
「那、那打車去我家吧?我把房間騰給你,小飛這兩天都住在鳳鳴,你要不習慣兩個人住,我也睡鳳鳴就 成。」
顧思陽依然回絕的乾脆利落。
左右都遭到拒絕,沈言飛又無論如何都沒法撇下顧思陽自己一個人走,束手無策下乾脆陪著他一塊兒在街頭 晃蕩起來。
明明是大中午,溫度卻比早上高不到哪裡去,沉沉的低氣壓籠罩得頗為壓抑。
顧思陽走了一段路,神志迷濛間發現沈言飛仍舊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原本通紅的臉已然被凍得發了白,無 奈道:「走吧,找家酒店。」
沈言飛在微醺下腦子有些遲鈍,過了老半天才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咧開嘴角傻兮兮的笑著道了句好。
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開好房,顧思陽終於再熬不住醉意,等一腳踏進房門就『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幸虧地面 鋪了厚實的地毯,不然指不定會摔出個什麼大礙來。
好歹是把人給安頓妥當的沈言飛壓根沒勇氣進房間,已經抱了打聲招呼便走的意思,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呢, 人就摔了!
「思陽哥你沒事兒吧?」再顧不得許多,他急急忙忙跑進去將顧思陽扶到了床上,然後回去帶上門打開暖氣, 又跑洗手間搓了一條熱毛巾,緊接著折回床邊給人擦臉,風風火火忙活了一陣,沈言飛險些也癱軟在地上,胃裡 直泛噁心。
「麻煩你了......」顧思陽費力的抬起手臂,用手背蓋住金星亂冒的眼,低低道了句謝。
「你沒事就好。」沈言飛半跪在床邊,竭力壓下胃裡的難受,突然再次通紅了臉,小聲道:「思陽哥,我幫你把 衣服脫了吧?這樣睡著也能舒服點兒,等睡一覺應該就能醒酒了 ......」
「嗯。」顧思陽沉默半響,點頭。
沈言飛不爭氣的嚥下一口口水,抖著手艱難的給他脫衣服,全程目光縹緲,根本不敢將視線放在顧思陽身 上,抓瞎似的脫完了上衣,又摸索著給他脫褲子。
「喂,拜託......你要脫就好好脫。」顧思陽蹙起眉宇有氣無力道:「都快抓到老子的鳥了,靠,真抓?輕點兒,
抓壞了你負責啊?」
沈言飛原本就緊張的不行,一聽到顧思陽在二再三的提起『鳥』這個字,手抖得愈發厲害,後果就是不小心真 抓了一把!力道還不小!
「對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份量十足的一大塊軟綿觸感刺激得沈言飛頭暈目眩,結結巴巴道了歉, 他突然飛奔到洗手間抱著馬桶就吐了起來!
「......」顧思陽臉都黑了。
「我說你不是吧?都是男人,抓一下至於讓你噁心成這樣麼?」
沈言飛簡直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
本身就酒量不好,還在這麼冷的天兒急吼吼的被灌下整整一罐子啤酒,又在外頭吹了近個把小時的涼風,他皮帶扣已經解開了,顧思陽沒得到回應也不在意,三兩下蹬掉褲子,早沒了力氣去扯被子蓋,就這麼仰躺著 想閉上眼睡一會兒,太陽穴卻好死不死的開始隱隱作痛。
這一遭酒暍的,還真夠折磨人的。
沈言飛把該吐的不該吐的全吐了個一乾二淨,這才覺得胃裡舒坦了許多,脫力的直起身子,摘下眼鏡靠著洗 漱台用冷水洗了把臉,結果一回到房間,他一眼便看到顧思陽已經脫的只剩一條內褲,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立馬摘下剛剛重新戴上的眼鏡,沈言飛跟個半瞎一樣挪到床邊,顫著手給他蓋上被子。
「思、思陽哥,你好好睡吧,我就先回去了 ......」
顧思陽忽然歎了口氣:「抱歉,硬是灌了你酒。」他停頓片刻,啞聲道:「你也上來睡會兒吧,等酒醒了再回 去。」
「我......」沈言飛紅著臉躊躇不定,心臟卻越蹦越歡實,彷彿下一秒就能蹦出嗓子眼兒。
顧思陽半響聽不到動靜,不耐道:「我頭疼,別讓我再說第二遍,而且我們一張床又不是沒睡過,現在擱這兒 矯情個什麼勁兒?放心,老子雖然喜歡男人又暍多了,但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這個人總有這樣的本事,上一刻可以讓沈言飛滿心歡喜,下一刻卻能叫他絕望到谷底。
動作僵硬的只脫下外套,他慢慢躺到床上,然後閉上酸澀的眼,一動都不再動。
顧思陽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眸子,略帶疑惑:「你很排斥我?」
「......沒。」只是喜歡到沒有半點勇氣靠近。
「那就脫了衣服好好睡,中間又能隔個太平洋了,哪兒來的熱乎氣?我不想一句話重複N遍。我覺得剛認識那 會兒你是挺爽快利落一個人,怎麼現在墨跡彆扭的像個娘們兒?得,眼鏡一摘,的確挺像姑娘家......算了不說
了,趕緊睡覺。」
「......嗯。」沈言飛脫了衣服重新鑽進被窩,硬是鼓起勇氣挨近顧思陽,四肢卻仍舊僵硬的不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了過去,顧思陽再沒開口說話,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想來該是睡著了。
沈言飛醞釀不出半分睡意,雖然吐過了,腦子卻還是暈暈乎乎的,扭頭定定的看著睡在身邊的男人,他再無 法壓抑,瞳孔內全是呼之欲出的濃濃情意。
「思陽哥?」試探著低低喊了一聲,顧思陽沒什麼反應。
沈言飛抿了抿唇,又一連喊了好幾聲,確定對方已然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鑽進他懷裡,貪戀般的嗅著專 屬於顧思陽身上的氣息,砰砰砰的劇烈心跳聲不絕於耳。
鬼使神差的,沈言飛突然湊過去,忍不住在他臉上輕輕印下一吻,繼而極為緊張的低下頭,又偷偷親上顧思 陽的唇。
一觸即分。
趕緊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沈言飛羞赧到腦袋都快冒煙了,但就在他剛閉上眼那一瞬間,理應該睡著的顧思 陽卻睜開了眼,眸中溢滿震驚與複雜。
第144章 結婚領娃娃?
顧思陽從來沒想過,或者說他壓根就想不到,沈言飛竟然對他抱有這方面的心思!
厭惡沒有,反感也沒有,更多的只是不可思議。
因為大致算算,兩人相處的時日完全算不上多,撇開在丫市醫院那陣子不談,餘下的簡直屈指可數。
一見鍾情?顧思陽實在不太信。日久生情?久它個屁! 一時興起?沈言飛這番做派就顯得忒矯情!
偷偷摸摸鑽進他懷裡還順道偷親了兩嘴的人通紅著臉,身體到現在還僵硬得活像一塊木雕,緊緊閉著眼,纖 長的睫毛因過度緊張而顫抖的格外厲害。
顧思陽心裡莫名一軟,歇了當場戳穿的打算。
佯裝無意識的調整了睡姿,他輕輕攬過沈言飛的肩膀,重新闔上眸子。
離鳳鳴大廈不遠處,是一片聯排別墅區,談凌寒的居所就置辦在這裡。
其中一幢別墅三樓臥室內,整整一個上午都被撩人的呻呤和啪啪啪的撞擊聲充斥,虧得房子隔音好,不然肯 定傳遍左鄰右舍。
魏墨翻來覆去被談凌寒折騰了大半天,不僅渾身酸軟無力,甚至連嗓子都喊啞了。
他喘著粗氣躺在房間中央的King size大床上,白皙光裸的皮膚佈滿暖昧紅痕,臉上是情潮尚未褪盡的迷離。
談凌寒則一臉饜足的靠在床頭,半瞇著勾人的桃花眼抽事後煙。
魏墨緩了許久才慢慢平復穩呼吸,艱難的扭著酸痛的腰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裡,不光欲哭無淚,還悔得 腸子青!
各種事實都證明男人果然不能禁慾太久,不然爆發起來簡直猶如一頭餓中色狼,分分鐘就能把人從頭到尾吃 干抹淨,並且從裡到外一塊肉渣渣都不放過!
但說來說去都怪自己定力差,人隨隨便便伸手一撩就禁不住誘惑,傻呆呆的跟著回了家,結果被不知節制的 某人壓著做了一回又一回,起初還算溫柔的循序漸進,最後他實在受不住求了饒,誰料眼淚掉的越凶就被壓的越 猛,於是,後來,一發不可收拾!
魏墨哽咽不已,感覺屁股還在隱隱作痛,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小叔,你去死!」
談凌寒抽完煙,腆著臉湊過去道歉:「對不起啊寶貝兒,一時沒控制住,還疼嗎?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說 著,大手作勢就要伸過去。
「別碰我!臥槽疼疼疼!」魏墨嚇得直接從床上彈起來,卻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頓時扯著嗓門痛得嗷 嗷直叫喚。
談凌寒趕緊妥協:「好好好,我不碰,你別亂動了,乖乖躺著。」
「哼!」魏墨丟給他一個白眼,像條死魚一樣癱回床上,重新把臉埋進枕頭,賭氣似的再也不願吭聲。
「寶貝兒?小墨寶貝兒?」談凌寒喊了他幾聲不見奏效,乾脆轉移話題道:「小心肝兒啊,你早上來了後急急忙 忙就往白哲那兒跑,我都來不及問你,你半夜三更從家裡偷跑出來,回去後打算怎麼交代?」
一提這茬魏墨就來氣,忿忿道:「我才不要回去!不,我以後都不回去了!離家出走,舉紅旗抗議,然後和我 哥去拚命!他自從和白哲好上後就變壞了!成天就想著把我往火坑裡推自己和白哲雙宿雙.飛!想得美!」
「......」談凌寒有些心虛:「冤冤相報何時了?小墨啊,別怪我打擊你,你要真和大侄子去拚命,到頭來肯定會
被秒成渣。」
「靠!你難道就不會搭把手嗎? 」魏墨火大:「集齊所有人馬,殺他個措手不及!」
「......」談凌寒郁卒:「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就我那一幫手下,分分鐘能被白哲收的一夥怪胎徒弟給反殺。」
魏墨氣結:「敢情我還報不了仇了?等等!什麼叫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和我哥啥時候結仇了?」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談凌寒組織了一下語言,糾結道:「我當初為了讓大侄子專心對付楊誠,隱瞞了他白哲的下落,結果白哲突然 行蹤不明,大飛千辛萬苦查出他大致去向,是在H國,大侄子肯定風風火火飛了過去啊,就等著大飛發他具體位 置,但對於像甲骨文的國外系統大飛完全不懂,想把人攔下來,被我阻止了 ......」
「所以你這算坑了我哥一把?」魏墨哈哈一笑,幸災樂禍道:「坑的好!」
「阿阿,你覺得大侄子會善罷甘休嗎?連夜換機飛T市整得我們不要不要的!媽蛋,整整一箱子泡菜,我現在 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所以就這樣結仇了?」
「不止,之前我不是派人炸了虎雲堂老巢嗎?結果這世界就是這麼小,白哲要撿兒子撿誰家的不好,偏偏撿了 虎雲堂大當家的兒子,砸場,劫貨,敲詐,導致我現在欠了大侄子六個多億人民幣!」
魏墨一臉驚悚:「不是吧?那啥,說白了都是一家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和我哥他們處好關係!必要時可以拍拍 馬屁套套近乎!小叔,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加油!」
談凌寒:「......」變卦變的也太快了吧!他又不是還不起,至於慫成這樣麼?
然後他這才想起,話題好像跑偏了!
「小墨,說正經的,大哥大嫂那邊什麼態度你探過底沒有?」
魏墨瞬間成了一隻蔫了吧唧的死魚。
「小叔你別開玩笑了,探底?我要有那個膽子去探我特麼還跑個屁!原本不知道倒好一點,可出了之前被曝光 的事兒,我沒被打死已經算不錯了。說到這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連夜把我騙到T市來就不管了,我好歹也是半 個當事人,竟然到了最後才曉得!還害得我現在走哪兒都疑神疑鬼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被偷拍了!」
「放心,該死的一個都沒逃過。」
魏墨歎了口氣,疑惑道:「小叔,整件事我老拎不清原委,我挺好奇的,你們最後是怎麼扳倒楊誠的?」 談凌寒:「這個也說來話長。」
「還是長話短說!」
「......這個前因後果真短不了啊!還不是因為大侄子讓白哲給掰彎了,不顧一切逃婚惹的麼?這婚逃的代價也
真夠大的。其實在我們從丫市回到A市前,楊誠就已經在背後搞起了小動作。
買通文萃週刊記者在大侄子發佈會上搗亂,後又率先發佈各種醜聞掀起輿論。利誘吳濤,讓他藉著上洗手間的名義在浴室裡裝針孔攝像頭,還偷偷拿走了大侄子調查白哲的資料和武館交易合同。
抓了陳倩倩威脅白穎接近白哲,和文萃記者串通一氣,記者當時肯定都守在醫院外,然後跟蹤白哲到楓橋水 岸,至此差不多也證實了他和大侄子同居的事兒。
楊夢溪還受了楊誠指使,偷拍下大侄子出櫃的視頻,而且白穎那傻.逼還是個兩頭倒的牆頭草,陳倩倩為了多 一道保命符,估計把你和白哲以前的照片給了楊誠,透露了白師傅的住院地址,搞得白哲爺爺也險些病危,要不 是大侄子提前和Angel商量好了對策,指不定嘎的一下背過氣就真沒了。反正說來說去,就這麼被擺了一道,明 白了嗎?魏、子、然?」
魏墨尷尬:「......懂了。那、那後來呢?」
「後來就簡單了啊,楊誠惡意收購恆居股票,又讓白穎故意接近大侄子,讓狗仔拍下了暖昧照,逼著他和楊夢 溪結婚唄,大侄子那腦瓜子聰明是聰明,以牙還牙反擺了他一道,找人輪了楊夢溪,舉報楊誠,再在暗地裡隨便 添幾把火,輕鬆就把戰局扳了回來,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在白哲那兒給玩脫了,不過現在好了,人也找著了, 如今婚也應該求成了吧。」
魏墨恍然大悟,繼而啃瑟道:「那是,我哥從小就聰明,靜待良機,一網打破!楊誠純屬在找死!」
談凌寒突然轉頭定定的看著他,不解的小聲嘟囔:「是啊,大侄子那麼聰明,你倆都是一個媽生的,智商合該 不分伯仲才對,你咋就基因突變了呢?簡直蠢......」
「你說什麼? 」魏墨一直支著耳朵,聞言一巴掌就甩了過去,恨恨道:「有本事再說一遍?」
談凌寒胸口挨了一掌,立馬改口,嬉皮笑臉道:「我說你簡直萌到了一種境界!你看我,老早早就被你萌的暈 頭轉向愛到不可自拔! 」說著,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特麼話題為什麼又跑偏了啊!
「咳咳,小墨,針對大哥大嫂反對這件事兒,我有個想法,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魏墨顯然還在氣頭上,斜睨他一眼,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啊?要不咱們結婚吧?順便也領個娃娃回去,生米煮成稀飯,不信大哥大嫂還......」
「啥?結婚?領娃娃?」結果談凌寒還沒說完,就被魏墨震驚的打斷:「你腦子抽風了吧?不不不,不行,絕對 不行!我敢打包票,到時候我媽一定會先把娃兒打夭折!再把我倆一齊給削死!」
------------------------作者有話說-----------------------
這章大致把前面在A市發生的事兒解釋了一遍,因為有小可愛反應說挖的坑太多有些看迷糊,然並卵,蠢作 者智商可能不太在線,經常越解釋越適得其反,所以emmm......我就站著不動,你們可以盡情圍毆,哭唧唧......
第145章 其實吧,這人的睡意一來,是怎麼都擋不住的?
談凌寒那暗搓搓的小『陰謀』被魏墨一口否決的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當場郁卒了。
「小墨,領娃娃的事兒不做考慮的話,咱可以先悄悄把證給扯了唄?」談凌寒顯然還不死心,試圖做最後的努 力,親暱的攬過魏墨的肩可憐兮兮道:「你看啊,我大侄子也就是你哥,和白哲過不久應該快結婚了,唉......我這
個做長輩的大他好幾歲呢,結果愣是讓他給搶先了一步,怎麼想心裡怎麼不平衡......」
「哼,你就別裝可憐了,沒用。我說不樂意就不樂意!」魏墨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答應:「萬一到時候被我爸媽發 現,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先。你好好想想,這兩人要結了婚,白哲可妥妥的成了你長輩啊,前男友晉陞成哥 嫂,再按白哲那斤斤計較的小肚雞腸,指不定會怎麼仗著輩分壓搾你!」
魏墨腦子裡突然飄過在丫市恆居分公司,白哲耀武揚威讓他喊『哥夫』的場景,氣憤的磨了磨牙:「他敢?」
「他咋就不敢了?你忘了有過先例? 」談凌寒一本正經分析利弊:「但咱倆要扯了證,你就能反過來讓他喊你一 聲小嬸嬸,解氣不?」
「解氣! 」魏墨想想那畫面,渾身舒爽的直冒泡:「扯扯扯,現在就去扯!等等,不對啊,我們要結了婚,我哥 得喊我啥?不行不行,這樣一來關係就亂套了,還是算了吧......」
談凌寒挫敗的抹了把臉,忽然發現魏墨一路活一路丟的智商不合時宜的被他自己撿了回來,心累:「不亂不 亂,以後你就是最大的!」
「真的? 」魏墨一臉不相信。
「還能騙你不成?反正大侄子知道我們的關係,咱也沒必要把它放到明面上來,暗地裡時不時打擊一下他們, 嘖,這往後的日子簡直不能再好了,你說呢?」
魏墨一根筋通到底都不打結的腦回路完全在被談凌寒帶著跑,聞言抑制不住的上揚嘴角,笑得傻兮兮的,半 響後點頭道:「扯!」
「我的小寶貝兒誒,來來來,讓老公再疼疼你! 」談凌寒連哄帶騙的達到了目的,抱著魏墨就是一頓狼啃,結 果剛想壓著人再做一回,手機就像催命一樣叮叮叮響了起來。
「別、別鬧了,快去接電話......」魏墨通紅著臉氣喘吁吁的推了他一把。
談凌寒好事被打斷,不耐煩的撈過手機打算掐斷,誰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瞬間嚇軟了!
「噓,小墨,你別說話。」
魏墨有種不好的預感,驚恐道:「不會是我媽吧?!」
「除了彪悍的趙舒趙大夫人,還能有誰? 」談凌寒頭疼的揉揉眉心,接通後立馬將手機遠離耳朵,聽筒裡果然 不出所料,下一秒就爆發出一聲尖利的怒吼!
「談凌寒!我警告你,別想否認小墨不在你那裡!你說的話老娘一個字都不會信了!你們這兩隻小兔崽子是要 造反嗎?想死就跟我說,我保證讓你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不把小墨給老娘送回來,就別怪 我親自帶著人去抓!還有,別試圖跑,不然你倆的事兒以後永遠沒有商量餘地!」
「......」談凌寒鬱悶的說不出話來。
魏墨則把自己捲進被窩裡,化身一隻縮頭烏龜。
「你別給我裝聾作啞!」
「咳,大嫂,你消消氣,我知道了 ......」
趙舒冷哼一聲:「讓魏墨那混賬小子聽電話!」
談凌寒硬著頭皮為難道:「我現在沒和他在一起。」
「少來糊弄老娘!依你那副臭德行,不和他在一起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個兒信嗎?! 」
「......真沒在一起,騙了你我天打雷劈!大侄子來了T市,小墨出去和他一塊兒吃飯了,白哲也在!」
「白哲?」趙舒愣了愣,聲音低了下去:「小硯找到白哲了?」
「對對對,找著了。」
「小硯這孩子也真是,私人電話從來不願意告訴我,打黎生的也不接,那你幫我轉告一聲吧,既然找到了就早 點帶著人回家,別擱外頭待著了。唉......小硯以前哪怕工作再忙,過年總會回家一趟,哪像今年,年都不成年
了,等回來後大家一起吃頓飯權當補上年夜飯。我估摸著白哲心裡可能還有疙瘩,你去幫我勸勸,對了。」趙舒頓 了頓,不甘不願道:「還是三天時間,這事兒要是辦成,你和小墨的事兒我可以考慮不插手,你自己看著辦吧!」
「真的? 」談凌寒心下一喜,連連保證:「大嫂你放心,我一定在三天內把人都帶回去!」
白哲一臉面癱的躺在床上,扭頭看著身邊的魏硯,內心忍不住不斷咆哮!
尼瑪!說親一小會兒還真特麼就親了一小會兒不帶騙人的啊?他連衣服都脫了魏硯那混蛋竟然抱著他睡、 著、了?
他半推半就答應了求婚,半推半就被壓在了床上,甚至勉為其難做好了大戰三百回合一個禮拜下不了床的准 備!魏硯那混蛋竟然抱著他真、睡著了!
白哲設想的小別勝新婚你儂我儂翻雲覆雨的場景完全沒有發生,突然感覺劇情發展像脫韁野馬,朝著不可預 計的方向狂奔到停不下來。
不應該啊,雖說過了年魏硯正好虛歲三十,但三十男人猛如虎,懷裡還抱著千辛萬苦找回來的愛人,這都能 睡著,難道是太累了?
白哲其實一度懷疑自己那勢不可當的魅力出了問題。
遙想三個月前他倆最後做的那一次,好像、好像是他主動求著要的?可今時不同往日,那時候還能求著要, 現在要他拉下臉求.操什麼的,他做不到啊!
等等,再遙想N個月前他倆的第一次,好像、好像也是他主動拉著人滾的床單?!
白哲瞬間淚奔,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魏硯對他的感情毋庸置疑,但人以前就是一個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不小心被他撩啊撩的撩彎後......再
等等,難不成就是因為魏硯當初彎的太快,然後一時沒剎住車滾了床單,現在已經幡然醒悟了?為了責任感才求 的婚,最後打算發展一場柏拉圖式愛情?!
白哲咆哮完畢,顫顫巍巍的抬起右手,看著中指上能閃瞎人狗眼的戒指,特想把魏硯一腳踢下床!
『咚』的一聲,門外又傳來輕微聲響。
白哲臉都黑了,從魏硯懷裡挪出來,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毫無預兆的一把將門用力打開!
三個人影骨碌碌的連成一串滾了進來!
白哲二話不說,一人賞了一記佛山無影腳,連白諾都不例外,顯然氣得不輕。
「師父,腳下留情!」許昊寧和楚君趕緊抱著頭苦巴巴的求饒。
「爹地,我錯了 ......」白諾可憐兮兮的爬起來,還不忘往房間裡瞄了一眼,啟動快速掃瞄,結果沒發現任何咳
咳過的痕跡,暗自氣惱白偷聽了大半天!然後立馬抱住白哲大腿撒嬌:「爹地,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白哲雙手抱臂,居高臨下道:「想吃飯?做夢,餓著吧!」
他拖著白諾走到門外,轉頭見許昊寧楚君還趴在房間裡,火大:「趴地上吃土啊?還不滾出來!」
兩人又一骨碌的滾到了門外!
蘇木識趣的上前關好門,訕訕的轉移話題:「小師弟,顧師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大師兄,黎司機,先下去吃飯吧。陽陽他......」白哲也不好跟蘇木他們說顧思陽的情況,隨口道:「我等等打
過去問問再說。」
武館裡的其他師兄弟早吃過了午飯,正集體偷懶,一窩蜂的聚在院子裡聊八卦,白哲也懶得多管束,帶著蘇 木黎生走進餐廳坐定,斜眼看著站在一旁的許昊寧和楚君,口氣嚴厲道:「一天到晚正經事不做,就想著去帶壞小 諾!你倆也別想著吃飯了,擱那兒扎馬步,沒我的允許誰都不准動!」
「師父......」兩人簡直憋屈到欲哭無淚,到底是誰帶壞誰啊!
而白諾還死死抱著白哲大腿,見狀露出一臉幸災樂禍。
「小諾你也是,見天兒跟著他倆胡來,給我去罰站!」
白諾頓時垮下小臉:「爹地,我餓......」
「哼,撒嬌打滾裝可憐現在不管用!」白哲伸手一指:「乖覺點兒,過去。」
「......好吧。」白諾蔫了吧唧的站到了許昊寧身邊。
白哲端起碗,洩憤似的扒飯!
黎生和蘇木對視一眼,默默跟著吃飯。
「咳咳,打擾了。」談凌寒為了今後的性福,果然急吼吼的再次趕來了武館,結果一來就看到餐廳裡的狀況, 拉過魏墨就打算撤!
「抱歉,走錯門了!」
絕不能挑大侄子不在場並且白哲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時候勸人回A市,不然肯定會碰大釘子!
但白哲顯然不給機會,輕飄飄道:「這麼急著走做什麼?來的倒是巧,吃飯沒?沒吃就一塊兒吃一口。」
「吃了吃了!」談凌寒點頭如搗蒜。
誰料魏墨肚子卻極為不應景的發出一連串咕嚕嚕。
第146章 妖艷賤.貨前仆後繼!
白哲嘖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魏子然,看把你給餓成啥樣兒了,肚子叫的能傳十里遠。怎麼?這都一早上 了,談凌寒還沒把你餵飽?」
「......」蘇木和黎生不約而同抽了一下肩膀,然後頭也不抬的使勁扒飯,幾乎快把腦袋埋進了碗裡。
白哲話說的太有歧義,讓魏墨一時尬在原地,微紅著臉不知該如何懟回去!
談凌寒同樣頗為語塞,暗道白哲現在心情哪是不好?明顯是差點了極點,還大有暴躁趨向,彷彿只需一星半 點火苗子,下一秒就會炸。
出門忘看黃歷,這門『串』的果真忒不是時候!
「來人啊,添兩副碗筷。」白哲見兩人杵門口不說話,邊吃飯邊隨口喊了一句,那模樣,妥妥就像一隻高高在 上的老佛爺,看得談凌寒和魏墨直想把人拖過來胖揍一頓,但一想到來此的目的,生生將火氣壓了下去。
餐廳就挨著廚房,負責武館裡一干師兄弟伙食的大叔就坐在不遠處暍下午茶,聞言趕緊跑進廚房端了兩副碗 筷出來。
白哲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懶得搭理他倆,繼續朝大米飯洩憤。
談凌寒有生以來從沒這麼慫包過,奈何趙舒一句話,他和魏墨終身性福的主宰權一下子全落在了白哲手上! 這貨要是死活不願回A市,得,他倆也得跟著game over。
而魏墨是真餓了,直接將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扔給談凌寒,雙眼放光的捧著碗就是一通狼吞虎嚥!
離他最近的蘇木一臉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唯恐濺滿一身米粒子,對於他那餓死鬼投胎一樣的吃相完全不敢 恭維。
「......白哲,在T市住的還習慣不?」談凌寒哪兒還有胃口吃飯?默默睡棄了一番魏墨的沒心沒肺,他醞釀半
天後決定先採取循序漸進政策,把人的想法摸個底再說。
然而這句開場白在白哲看來,問得實在有些奇怪,可以簡稱瞎操心!
他往嘴裡一連包了好幾口飯,每一口都皭夠二十下才翻著白眼往下嚥,在談凌寒等得即將望眼欲穿時,才淡 淡道:「還行吧。」
「......怎麼不見我大侄子?」
白哲沉默十秒,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擱樓上睡他娘的大頭覺。」
談凌寒瞬間醍醐灌頂!原來問題出在魏硯身上?他靈光一閃,突然唉聲歎氣的:「怪不得呢,其實你不在這陣 子,大侄子見天兒都不願睡覺,整個人折騰得別提有多樵悴了,如今好不容易找著了,一顆心估計是落下了,不
過......」
黎生嘴角一抽,早猜到了談凌寒的目的,但這淌渾水他壓根不想參合,省得到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乾脆 假裝自己不存在。
白哲則斜睨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了個哦字。
談凌寒腦子頓時卡了殼!按照正常聊天方式,他都欲言又止了,明晃晃還有轉折和下文!這貨難道沒有一點 好奇心,不試著稍微追問一兩句?『哦』字一出來,明顯是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了啊!這孩子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一計不成那就轉換策略,談凌寒再接再厲:「對了,你有好久沒回A市了吧?現在的A市可是今非昔比,想當 初我家大侄子雷厲風行的......」
結果白哲忽然打斷他,咬牙切齒道:「我有上網看電視! 」言下之意很明確:不需要你上趕著來瞎逼逼,老子 早知道的一清二楚!
「......」喂!這樣下去根本沒法聊了啊!
談凌寒扶著額頭,氣結到得想掀桌!
正站在一旁受罰的許昊寧楚君和白諾憋笑憋的內傷。
白哲也不曉得是在裝傻還是真傻,談凌寒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還不明白。但黎生猜測,白哲真傻的可能性比 較大,其實嚴格算來,他那智商和魏墨一比簡直半斤八兩不分高下!這麼迂迴婉轉的說法,就像在對牛彈琴做無 用功,還不如大大方方開門見山來得實在!
於是談凌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後,八成同樣想到了這一茬,再沒心力和白哲繞彎子,打算來個直接的! 不過開門見山也得講究一個方法,他準備把魏硯拖出來坑一把!
深吸一口氣,談凌寒故作糾結道:「雖然你都知道了,但你肯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大侄子那張臉,帥破 天際對不對?」
白哲一臉莫名的點了點頭,魏硯那張臉不可否認,顏值逆天。
「那你再算算大侄子腰包裡的錢,什麼概念?」
「......錢多得能點著當打火機用!假如我一天抽一包煙,完全可以夠我揮霍八百年!」
「......」白諾實在忍不住了,不厚道的發出幾聲豬笑:「爹地,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藥?」
白哲惱火:「小崽子你皮癢了?當你的木頭人去!」
白諾立馬收了笑,一本正經的站好。
而談凌寒才把循循善誘開了個頭,再次被無情打斷,生無可戀道:「白哲,我覺著吧,你要想揮霍大侄子的 錢,就得先和一堆情敵鬥智鬥勇,前路堪憂啊......」
「情敵? 」白哲聞言,怔了片刻,疑惑:「以前的時候尹樂算一個,不過他已經自動退出了啊,阿硯也已經和楊 夢溪徹底沒了瓜葛,哪裡又冒出情敵了?還是一堆?」
談凌寒翻了個白眼,頗有些氣人不爭:「你腦子是單細胞構成的吧?我家大侄子又帥又多金,身份地位在年輕 人這一代裡更是無人可及。你都說他和楊夢溪已經沒了瓜葛,而你作為當初緋聞裡的男主角又走得乾脆利落,誰 查不出來?這樣一來,大侄子不妥妥成了一枚鑽石級單身王老五嗎?嘖嘖,你是想像不到那畫面,甭管是妖艷賤. 貨還是清新脫俗小萌妹,簡直前仆後繼扎推往他床上爬!而且自從他性向被曝光後,別說名門千金了,甚至連男 的都暗搓搓使盡渾身解數勾引他!總而言之,我家大侄子艷福不淺吶......也就你,當時走那麼急幹什麼?好歹把
事情弄清楚不行麼?現在好了,白白讓別人鑽了空子!」
談凌寒每說一句,白哲的神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整張臉都是鐵青的!
他就琢磨不透魏硯那混蛋怎麼會對他突然沒了性趣,敢情是野味吃膩歪了?撐著了?靠!咋沒撐死他丫的! 黎生的心則隨著白哲沉下臉的節奏越懸越高!
談凌寒也是好本事,瞎掰的有理有據,連他都要信了 ......但激將法得把握好分寸,不然一個弄巧成拙激過了頭,後果不堪設想!
他趕緊朝人暗暗使眼色:差不多就得了啊,別搞出事情來!
談凌寒表示收到,輕咳一聲,又來了個轉折:「不過你先別急著生氣,大侄子不是跟你求婚了嗎?這樣至少可 以證明野花終歸沒有家花香,他心裡還是有你的。最重要的是你還有一個絕佳優勢!」
白哲的智商果然和從頭到尾都在胡吃海塞的魏墨有的一拼,被談凌寒忽悠的腦回路徹底短路,傻呆呆道:「什 麼優勢?」
「我大哥大嫂啊!今兒一早我大嫂就來電話了,聽我提起大侄子找到了你,你猜她怎麼說的?」
白哲一想起趙舒的彪悍還忍不住心有餘悸,當即驚疑不定道:「說要用她那堪比磚頭重的包悄悄摸摸打死 我?! 」
蘇木:「......」他家小師弟刷新了他對單細胞動物的世界觀!
白諾:「......」如果他現在把那幾個億轉給他爹地然後騙他說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肯定不會引起懷疑!
許昊寧楚君:「......」主動攤上一個蠢到無藥可救的師父腫麼破?急,在線等!
黎生:「......」瞬間感覺他家魏大BOSS瞎!
談凌寒把額頭往桌上一磕,只想找根麵條把自己勒死!他突然發現白哲這個人,有劇毒......
抬起頭,他看著白哲茫然的臉,有氣無力道:「你想多了,大嫂讓你盡早回A市,大家一起補頓年夜飯。」
「這麼說,她真正算同意了?」
「對對對,同意了!這就是你的優勢,你要知道外面那些野花再騷.浪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你倆要趕早回 去,多在大哥大嫂面前刷刷好感度,白諾又長那麼可愛,他們指不定會反過來催著你倆結婚! 」談凌寒重新打起精 神給白哲洗腦:「你想啊,我大侄子是個責任感爆棚的好男人,這一旦結了婚扯了證,你又安安分分待在他身邊, 他保準立馬收心。雖然賤.貨越妖艷越得男人喜歡,但我大侄子絕壁是鍾情於賢妻良母型的!」
誰料談凌寒的話非但沒安撫白哲,反而讓他危機感頓生!
按上午的情況來看,魏硯好像不好半推半就那一口啊!難不成......
白哲抹了把臉,等抬頭時正好看見睡醒的魏硯走進餐廳,混亂的大腦一抽,突然猛地站起身,飛奔過去直接 貼到了他身上,又是磨又是蹭的,末了還操著一把自認騷.浪入骨的語調一邊拋媚眼一邊道:「阿硯?你討厭死了, 哪有人親著親著就睡著的?銀家想家了,我們回A市吧?」
「!」魏硯渾身呆滯,有生以來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懵逼!
第147章 來嘛?
「阿、阿哲,你沒事兒吧?」
魏硯忍不住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想問的其實是白哲是不是又吃錯了藥。那音調的確騷.浪入骨, 他也的確酥了骨頭,但完全就是被嚇的!
許昊寧和楚君原本紮著規規矩矩的馬步,見狀腿一軟,直接扶著白諾笑趴,三人蹲成一圈,肩膀抖得活似抽 風,卻死活不敢笑出聲,因為怕被白哲打。
蘇木和黎生捂著臉,簡直沒眼看。
然而笑就像一種傳染病,看著別人笑成傻.逼,自己就會控制不住面部表情,跟著一起變成神經病。
談凌寒眼見目的達成,高興之餘只剩無盡的憂傷,他從沒料到過洗腦到最後,會把人智商都給忽悠沒了!
他向仍舊處於懵逼狀態的魏硯投去一道你要穩住的眼神,繼而拍拍全程只管專心埋頭吃飯的魏墨,低聲 問:「吃飽了嗎?」
「嗯嗯,差不多了。」
「那走吧,我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帶你早點回A市。」
魏墨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興奮道:「白哲答應回去了?」
談凌寒往魏硯那邊伸手一指,辛苦憋回笑意,點了點頭。
魏墨一臉莫名的扭頭看去,正好聽見白哲繼續突變妖艷畫風。
「我才沒事兒呢,阿硯......你陪我去樓上收拾東西,我們趕早回去吧?」
「臥槽!什麼情況?哈哈哈......」魏墨突然光明正大的笑出了聲,一邊咚咚咚的拍桌子一邊捂著笑疼的肚子費
力道:「白哲,你丫幹嘛呢?暍多了還是腦殘了?你這樣我哥肯定會被你嚇跑的......」
談凌寒趕緊摀住魏墨的嘴!
「是嗎? 」白哲反問著,半瞇起眼,視線在餐廳裡晃了一圈,竟然一反常態的沒生氣,而是像八爪魚似的更加 貼緊魏硯,收回目光抬起頭,嬌嗔般的朝他眨眨眸子:「阿硯,你會被我嚇跑嗎?」
再觀白哲那媚眼,拋得不可謂不絲絲入扣,已然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不、不會。」魏硯果斷吃不消了,乾巴巴的回了一句後立馬不動聲色的避開視線,蹙緊眉宇以眼神詢問
談凌寒。
談凌寒假裝看不見,拉起已經笑瘋的魏墨,快速往門外走。
「大侄子啊,事情我都已經和白哲說了,他也同意回A市,去吧,收拾行李,我也去整理整理,直升機還你, 等會兒就叫人開過來,我和小墨坐飛機回去就行,不和你們一道了!拜拜!」
人都心虛成了這樣,魏硯哪還猜不到前因後果?可縱使大致猜了個全,談凌寒好歹算幫了大忙,他也不好再 說什麼。
雖然這忙幫得......很喪心病狂!
其實真正要收拾行李的人不多,魏硯黎生是從H國轉機來的T市,當初走的急,除了必要證件,幾乎什麼都沒來得及帶,蘇木顧思陽和魏墨同樣如此。
所以撇開談凌寒不提,也就白哲白諾需要收拾,而白哲顯然不打算帶上許昊寧楚君兩人。
「師父!你不能這麼無情,反正武館裡有師兄弟們看著,多兩個少兩個人壓根沒什麼區別啊,就讓我們跟著你 吧......」楚君抱著白哲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求打包。
「去去去,你哭死也沒用,說不帶就不帶! 」白哲板著臉,氣勢洶洶的一腳將人踢開,結果扭頭就恢復了妖艷 狀,貼在魏硯身上蹭啊蹭的:「阿硯,我們上樓吧?小諾你就別上來了,爹地會連著你東西一塊兒收拾的。」
白諾:「......好。」
魏硯只得拖著猶如大.麻袋一樣的白哲,無奈的往樓上走。
黎生看著兩人黏成一人的背影,默默為他家魏大BOSS點了根蠟燭。
楚君見狀,當場捶胸頓足!
「大師兄,蘇師伯,你們怎麼也不幫著勸勸師父?他不會真打算扔下我們吧?」
「真的,比真金還真,所以二師弟,你要看開點兒。」許昊寧拍拍楚君的肩,一臉認命:「你難道到現在還沒看 出來?我們已經成了完全多餘的。師父估計是修仙不成反而走火入魔了,需要重新閉關修煉,懂不?」
楚君搖頭:「沒聽明白你的意思,蘇師伯,你聽懂了嗎?」
蘇木同樣搖頭:「我也沒懂......」
「笨。」黎生解釋道:「白哲需要回爐重造。修仙之人的壽命不是爾等凡人可以比得上的,等他恢復清醒踏上正 道並且改變主意帶上你們一起回A市,下輩子吧!我勸你倆還是不要再跟著他瞎混了,本身就有二貨智障潛質, 跟久了,會傳染的愈發無藥可救。」
許昊寧、楚君:「......」
蘇木想了想,贊同道:「對對對,你們就安心留在T市吧,替小師弟將天道酬勤發揚光大!」
許昊寧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塞給白諾,低聲道:「小諾,卡拿好,找機會給師父。」
白諾點頭:「許叔叔,楚叔叔,你們以後要記得來看我和爹地!」
楚君:「放心,等師父結婚,我們一定過去,到時候就賴著不走了!」
黎生用手背支著下巴,突然問道:「蘇先生,你的失心瘋治好了沒?」
蘇木:「......」他什麼時候得過失心瘋啊?
黎生反應過來說漏了嘴,趕緊轉移話題:「你就這麼來了T市,兔子給誰照顧了?」
「......糟了!我的小毛豆! 」蘇木瞪大眼,瞬間急得團團轉,邊吼邊往樓上跑:「小師弟!你們收拾好了
嗎?! 」
聲如洪鐘的大嗓門頓時讓整個武館都抖了三抖!
白哲掛在魏硯身上進了臥室,連門都還沒關便急吼吼的扯人衣服!
「等、等等!不是說收拾行李嗎?」
「急什麼呀?反正有直升機,晚上再走也來得及......」白哲扯開魏硯衣領,張嘴就往他脖子和鎖骨上啃!
「......阿哲!你冷靜點兒,先聽我說! 」魏硯簡直哭笑不得,用力把人推開,誰料剛想好好問問談凌寒到底和他講了什麼,就見白哲滿臉都是泫然欲泣。
「阿硯......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魏硯頭疼:「沒有,你這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什麼呢?我小叔他......」
「那你上午為什麼不碰我?!」結果白哲打斷他,終於臉也不要了,直接質問。
魏硯一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第一是他的確太久沒休息,一顆心懸了近三個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白哲......第二是那婚求的太過一波三
折,白哲明顯不怎麼願意答應,一套上戒指轉頭就拖著人上床,不僅唐突,還怕把人給嚇跑了 ......
而白哲見魏硯有一瞬間的遲疑,心拔涼拔涼的,苦巴巴道:「阿硯,我以前脾氣是不太好,還有點野蠻不講 理,不過我以後都會改的......所以、那個......你喜不喜歡我剛剛那個樣子?」
白哲不知不覺就鑽進了一個牛角尖裡,一門心思認定談凌寒那句『賤.貨越妖艷越得男人喜歡』是絕對至理!不 然魏硯上午為啥放著『賢妻良母型』的他不吃,偏生跑去打野味?
「我......」魏硯脫口就想來句吃不消,但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打擊他的話,只得硬
著頭皮道:「喜、喜歡......不過我還是比較喜......」
「真的?」誰料白哲再次打斷他,喜笑顏開的又朝人拋了個出神入化的媚眼,然後一腳踢上門,再往床上一 躺,眨眼就擺出了一副頗為騷包的姿態,一手將衣領扯得大開,一手朝著魏硯勾了勾食指。
「來嘛?」
「......」魏硯冷汗直流,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他是不是有些誤會白哲接受求婚時的『不怎麼樂意』?
白、白哲是不是也誤會了他什麼?
「阿硯,你還站那兒幹嘛呀?快來啊?」
魏硯深吸口氣,只覺再這樣下去情況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心一橫,剛欲開口解釋,房門便被急促敲響!
「小師弟!魏總!你們收拾好了沒有? 」蘇木哽咽:「我來的時候太急,把小毛豆給拋在了腦後!再不回去它肯 定會餓死!」
「操......」白哲趕緊整理好衣服,低聲咒罵一句後起身開了門,火道:「大師兄,你急什麼?小毛豆之前在阿硯
家被養那麼胖,一時半會兒餓不死!」
蘇木跳腳:「不不不,不行,它會想我想到兔比黃花瘦的!」
「......知道了!我收拾還不行嗎?別吼了,老子被你吼的耳朵疼! 」白哲一臉都是慾求不滿,從櫃子裡拖出行
李箱就把衣服一股腦兒往裡塞!
「我來幫你吧。」魏硯默歎口氣,也不打算解釋了。
他所求的無外乎就是白哲能夠一直在他身邊而已,不管對方變成什麼樣,他都能接納,或許時間一長,慢慢 就能適應過來。
但想像很美滿,現實很骨感。
當白哲第N次眨著那雙能電死人的媚眼靠過來,並且第N次操著那把直讓人掉雞皮疙瘩的嗓音說『阿硯你真好時』,魏硯突然覺得,他可能要花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
第148章 有聲現場直播?
急成螞蟻的蘇木就跟在白哲身後團團轉,左催一句右催一句,嘴裡還不停念叨小毛豆的名字,活像兔子是他 八抬大轎給娶回家的媳婦兒似的!扔下『生活不能自理』的兔媳婦兒自己跑的沒影,唯恐回晚了胖兔子會得抑鬱, 然後一個想不開自盡。
白哲被催的煩不勝煩,險些一腳把他踢回腦殘奇葩星!
「大師兄!你消停點兒不行嗎?阿硯都已經在幫我整理了,爺爺果然說的沒錯,天天心浮氣躁,和得了失心瘋 的神經病沒的差!你再跑我這裡的樓板都要塌了!」
蘇木:「......」敢情他這病是師父給他安在頭上的?
「對了,魏總,您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師父接回A市?」
魏硯思忖道:「我等等就交代黎生,讓他打個電話給Angel和沈媛,盡早把白師傅接過去。」
白哲有些不放心:「我爺爺身體怎麼樣?」
「你別擔心,Angel所任職的醫院技術比國內先進許多,白師傅恢復的很好。」
白哲一下就撲進了魏硯懷裡,親暱的在他肩窩裡直蹭蹭:「阿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以及謝謝。不過你是不是叫錯了?都見過我爺爺了,怎麼幾個月不見,又叫回去了?」
魏硯見白哲像是恢復了正常,心下大鬆口氣,輕笑道:「一時總改不過□,是我的錯,下次記住了。阿哲,你 之前不是有提過買房子的事兒嗎?黎生前陣子忙,沒來得及去留意,但我有交代陸駁,回去應該置辦好了,不出 意外就在楓橋水岸,以後照顧竄門也方便。」
「真的? 」白哲抬起頭,簡直感動的一塌糊塗,於是感動過頭的結果,便是他那股子妖艷勁兒又上來了,不斷 不斷往魏硯身上磨,眼眨的像在抽風:「阿硯......」
蘇木扒著門框,想吐!
「小師弟,我還在呢,你好歹注意點......形象。」
「誰讓你看的?」白哲面對蘇木,瞬間原形畢露:「小心我把你眼給戳瞎!」接著看向魏硯,繼續騷.浪繼續 妖:「阿硯?」
「......」魏硯眼皮子一跳,忽然發現自己完全適應不了!
強忍住想推開白哲的手,他不自在的閃躲目光,左顧而言他:「收、收拾東西吧。」
「嗯,聽你的?」
魏硯忍不住頭皮發麻,蘇木更是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他家小師弟畫風突變成這樣,魏總咋就不想辦法給治治呢?再作下去,別說友誼的小船,連愛情的巨輪都快 翻了!
白哲要收拾的東西其實不多,來來去去就他和白諾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之類,有魏硯幫忙倒也快。
而談凌寒也知道自己把人給忽悠過了頭,說到做到,直升機老早就候在了樓頂。
拎著整理好的行李箱,白哲突然心虛道:「阿硯,你先和大師兄先下去帶小諾吧,我給陽陽打個電話,問問他 要不要跟我們一道走。」
「顧思陽?」魏硯蹙了蹙眉,沒再問什麼。
「小師弟,你快點兒知道不? 」蘇木臨下樓前,苦著臉又催了一遍。
「囉嗦! 」白哲關上臥室門,神色糾結的打開床頭櫃抽屜,剛打算把以前的號碼換回來,這才猛然想起他手機 還沒找著!
白諾正好探頭探腦的推開門,小聲道:「爹地,我忘了把手機還你了 ......」
「......又拿去玩消消樂了?」
「對對對。」白諾點頭如搗蒜。
白哲無語的接過手機,翻箱倒櫃找了根牙籤換號碼。
白諾看著他頗為費勁的往小孔裡戳,戳了半天也沒把SIM卡戳出來,一臉嫌棄:「爹地,還是我來幫你換吧, 對了,你的藥要帶嗎?」
「不知道,沒想好。」白哲洩氣的把手機扔給他,拿出藥瓶搖了搖,聽聲音感覺裡面已經沒剩多少顆了,打開 一看,還有半瓶!
「帶著吧。」白諾利索的換好號碼,一本正經道:「你不能低估了魏大叔的智商,就算用盡心思瞞,他也遲早會 猜到。」
魏大叔?什麼鬼?
白哲滿臉都是痛心疾首:「小諾啊,來,今天爹地有必要和你上堂思想政治教育課!」
白諾:「......」他明明都露出了這麼多『我其實是個小大人』的破綻,為毛他家便宜老爹就跟瞎了一樣沒看見?
果然,智商低是硬傷,得重新投胎才能點亮。
「爹地你要教育哪方面?」
「當然是稱呼問題!」白哲點點他的小腦袋,義正嚴詞:「不能叫阿硯大叔,人才三十,又不老。」
「對,人老心不老。」白諾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叫?你倆還沒結婚呢,這麼急著讓我喊他爸做什麼?初次見 面,竟然連個見面禮都沒給,我才不叫。」
「見面禮?好像也是哦......」白哲琢磨了一會兒,深覺有理。
「那算了吧,你自己出去和他要,他若願給你就勉為其難叫一聲,記得要的時候說話要委婉。」
白諾:「......」他家爹地的腦子還能再脫線一點嗎?
「去吧。」白哲揮揮手,給顧思陽打電話。
回鈴音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嗓音:「阿哲?」
「陽陽?臥槽不對不對,陽陽!你在哪兒呢? 」白哲一時收不住妖艷勁,差點隔空給人拋了個媚眼過去!
「......靠!阿哲,你不會也暍多了吧?剛剛那句尾音上揚語調娘娘腔的叫聲是什麼情況?! 」顧思陽原本酒還
沒醒,被這麼一嚇,別說酒勁,連魂都給嚇沒了!
白哲氣結:「操!這麼不解風情,活該你找不到女、呸,活該你找不到男朋友!」
白諾捂臉,默默出了房間。
「......」顧思陽半靠在床頭,垂眸看向正睡得迷迷糊糊不斷往自個兒身上蹭的沈言飛,一度懷疑自己好像是挺不解風情的,長相挺討喜的一爺們兒都自動送上了門也沒生歪心思。
「我在外面有點事兒,怎麼了?」
「我打算回A市了,就現在,坐阿硯的直升機回去,你要不要一道?」
顧思陽怔愣片刻,嗓音更顯沙啞:「阿哲,回A市後,你......你是要準備和魏硯結婚嗎?他當初那麼瞞著你,
你都不介意了?」
「其實怎麼說呢......」白哲想了想,低聲道:「談不上介意不介意,我只知道對他就算有再多怨啊,生氣啊......
什麼的,反正都抵不過心裡那份愛,我不想再錯過了,怕以後會後悔,離開三個月,我覺得夠了 ......說來說去就
那意思,陽陽,你應該能明白的。」
「嗯,我能明白。」顧思陽嘴角上揚起一抹笑意,眉宇間皆是釋然。
「你們先回去吧,我就不和你擠直升機了,我車還停在A市機場,晚點訂機票,自己回去就行。」
白哲也不強求:「0K,等回了後我就去你家蹭飯,上次說要去要去一直沒落著機會,好哥們兒,別忘了給我 張羅一桌滿漢全席!」
顧思陽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懟道:「只有清湯掛面,愛吃不吃。」
「陽陽?你別這樣嘛?」
「擦,白哲你丫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抽風成這副吊樣子?別噁心人了行哇? 」顧思陽渾身湧起一陣惡寒,咬 牙切齒道:「真是服了你了,拜託能稍微正常點兒嗎?受什麼刺激了?如果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個妖艷 賤.貨樣兒,我寧可自戳雙眼也絕不可能瞧上你!」
白哲渾不在意:「切,誰要你喜歡了?我當你是兄弟,你丫卻想著要上老子!不要臉!」
於是,果然如蘇木所言,友誼的小船就這麼說翻就翻。
「我......」顧思陽那叫一個憋屈:「老子什麼時候想著要上你了?要上早特麼上了!哪兒還有魏硯出場餘地?純
潔的感情純潔你懂不懂?腦殘!」
「哎喲餵你還有臉跟我嗆啊?想打架是不是?來啊來啊,怕你不成?軟腳蝦!不僅腳軟那啥也軟!這麼多年還 是處吧?可憐的孩子吶,憋了這麼多年憋壞了沒?」
「白哲!你那張嘴還能不能好了?乾脆縫起來算了!」顧思陽這回是真讓白哲給氣著了,任哪個男人都無法忍 受別人說自己那方面不行,扯著嗓門就吼開了 : 「誰說老子憋壞了?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上演一出有聲現場直播? 豎起你的狗耳朵聽聽,看是老子厲害還是你家魏硯厲害,就你那騷包樣兒,他硬得起來才怪!」
「顧思陽!你別在電話裡給我逼逼叨叨吹牛皮!」白哲險些跳腳:「來來來,趕緊的,開免提,我他媽就聽 著!」
「操!等著! 」顧思陽火得額頭青筋直跳,按下免提就將手機扔到了枕頭上。
他剛開始還能壓低音量說話,可到後來被白哲一氣,哪兒還顧得上三七二十幾?
沈言飛自然被吵醒,誰料眼都還未睜開,兩片唇瓣就被堵住!
「晤......」
滾燙的觸感,粗重的呼吸,還夾雜著專屬於顧思陽身上的氣息......
第149章 我們回家。
沈言飛把眼睜得滾圓,渾身上下瞬間紅得猶如一隻煮熟的蝦子,『砰砰砰』的心跳聲像在擂鼓,大腦徹底當 機,甚至連呼吸都驟停下來。
顧思陽......在幹什麼?親......親他?
不不不,一定是他沒睡醒還在做夢!
可唇上的觸感卻真實到讓人難以置信。
下唇被含住,輕輕舔舐著......
『轟』的一聲,沈言飛整個腦袋都炸了!
直挺挺的被壓在身下,他四肢僵硬到完全無法動彈,夢寐以求的親密接觸,到來的猝不及防......
顧思陽親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像在親一塊木頭。
抬眼看向手機屏幕,白哲那混蛋早掛了!
「抱歉......」煩躁的揉揉頭髮,顧思陽張了張嘴,愣是沒了下文,尷尬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合適,乾脆翻身下
床,撈過一旁的衣服快速穿上。
令人沉迷的氣息遠離,滾燙的體溫頓時被微涼的空氣所代替,沈言飛怔怔的躺在床上,過了半響才堪堪回 神,木訥道:「沒、沒事......」
「那個......你要還難受的話,就在這裡睡會兒吧,房間開的是全天。」顧思陽穿好衣服拿過手機,背對著他在
床邊站了片刻,低聲道:「我有事兒,先走了。」
「思陽哥! 」誰料沈言飛忽然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伸手一把揪住他衣角。
顧思陽被迫停下腳步,沒轉身,也沒說話。
房間裡的氣氛顯得頗為僵滯。
驀地紅了眼眶,沈言飛又顫顫巍巍喊了一聲哥,忐忑不安道:「你......你去哪兒?能不能......能不能別
走? 」他越說音量便越輕,到最後的『別走』兩字更是輕到聲若蚊蠅。
顧思陽卻聽得一清二楚,默歎口氣,終於神色複雜的開了口 : 「我要回A市了,公司裡很忙,不能走開太
久。」
沈言飛哪還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放手,別像個娘們似的拉著人不讓走。可主導感性的 那根神經卻不甘心,生怕現在放了手,就再也不會有以後......
不甘心,不甘心在以後那麼長的生命裡,他會漸漸成為顧思陽毫無波瀾的記憶。
想爭取,用盡最後一絲餘力走進對方的世界裡,哪怕到頭來只能留下一丟丟的印記,這樣,至少不會再空抱 希冀。
艱難的鼓起勇氣,沈言飛嚅囁著唇啞聲道:「思陽哥,讓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顧思陽沉默一瞬,委婉的拒絕:「別鬧,你老這麼到處跑,你家那個有戀兄情結的弟弟找不到你會哭的。」 沈言飛卻愣是沒聽出拒絕的意思,聞言趕緊搖頭:「不會!我打電話告訴他一聲就行!」
「榆木腦袋! 」顧思陽氣結,揮開揪住衣角的手,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繼而略有些惱火道:「沈言飛,瞧著你 這張臉,我怎麼感覺你那麼委屈呢?我剛應該沒對你咋樣吧?只是嘴唇對嘴唇親了一下,難不成還得負責?少開 玩笑了,如今這個社會就算上了床約了炮,不扭頭照樣各過各沒瓜葛,別搞得我好像欺負了你一樣!」
「不是,沒有,我沒......你誤會我......」沈言飛突然心生慌亂,語無倫次的想解釋,卻被顧思陽毫不留情的打
斷。
「行了,你就明白說吧,是不是要我負責?」
鄙夷的語氣,戲謔的神情,讓沈言飛再次紅了眼眶。
顧思陽不見回應,單手插兜,轉頭就往門外走,不料下一刻就被扯了個踉蹌!
「對,我就是要你負責!既然嘴唇對嘴唇不算,那這樣算不算?」
沈言飛眼淚簡直流成了河,把一句話哽咽著說完,捧著顧思陽的臉便氣勢洶洶的親了上去!毫無章法的在他 唇上像只餓狼般的啃咬,還不小心磕了牙!
「操......」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顧思疼的直蹙眉!
沈言飛一邊哭一邊用力在他唇瓣上舔舐,還生怕人會跑了似的,放開捧著臉的手,兩條手臂死死勒住他脖 子!緊接著像是猶不滿足,又趁著顧思陽吸氣時蠻橫的將舌尖闖進了對方口腔內,不斷吸.吮勾纏......
顧思陽被勒的險些喘不過氣,不經意間,嘗到了苦澀的眼淚滋昧。
苦味、血腥味、殘存的一絲絲煙味和酒昧混成了一股五味陳雜。
等反應過來,他剛想把沈言飛推開,對方已然退了開去,只手臂還不肯放,死死摟著脖子。
「思陽哥......」
顧思陽抹了把嘴,火大:「你他媽瘋了是不是?老子舌頭都麻了!有你這麼親人的嗎?搞得跟打架拚殺一 樣!」
沈言飛後知後覺紅了臉,不知所措的移開目光,一時說不出話來,半響後低下腦袋,幾不可聞的道了句對不 起。
「真他媽的見鬼......」顧思陽忽然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看看像是在自己脖子上生根發芽的手臂,氣惱不
已:「能鬆了嗎?」
「不行! 」沈言飛猛地抬起頭,然後又搖頭,乾脆豁出去了,賴皮道:「不松!死也不松!除非你答應負責!負 責......負責一輩子的那種!」
顧思陽都快被氣笑了 : 「神經病啊你,哪有接個吻就非要負責的道理?」
沈言飛滿臉緋紅,結結巴巴道:「那......思陽哥,你、你要了我吧?」
「你發瘋也要有個限度。」顧思陽正了神色,嚴肅道:「不喜歡的人,我不想要。」
「可是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要瘋了 ......」沈言飛情急之下,把藏在心裡一輩子都沒勇氣說的話脫
口就給喊了出來,原本以為顧思陽會震驚,會反感,誰料卻只聽到他淡淡的道了三個字一一 「我知道。」
這回換了沈言飛一臉驚訝:「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猜的我猜的行了吧? 」顧思陽煩躁:「起開,老子要訂票回A市了,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在這兒瞎耗!」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沈言飛只覺反正已經耍了賴,直接一賴到底算了,總好過半途退縮。
「不起開!思陽哥,你就讓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吧?」
「靠!腿長你身上,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關我屁事兒?」
顧思陽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那那那、那你等我會兒!我穿一下衣服,一分鐘!」沈言飛雙眼放光的撒了手,撈過衣服便急急忙忙往身上 套!
「我去退房。」顧思陽臉色難看的拔了房卡,打開門出了房間。
「思陽哥你要等我! 」沈言飛眼見門關上,急得口不擇言:「不然我凍結你賬戶黑你手機屏蔽你身份信息!」
「......」狠狠抹了把臉,顧思陽差點一腳把門給踢個洞!
白哲正豎著耳朵等聽現場直播,結果下一刻手機就被搶去掛斷,立馬不爽道:「擦,誰啊?幹嘛掛老子電話? 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誰料等轉身看清是魏硯,臉部抽搐一秒,再次突變畫風,掛到他身上嗔怪道:「阿硯?好端 端掛我電話做什麼?」
「蘇先生等的很急。而且你只是問一聲顧思陽和不和我們一起,一句話的事兒,用得著打這麼長時間嗎?」 魏硯如今醋意佔上風,倒忽略了他時不時的作妖。
電話都掛了,白哲也懶得再打過去,乾咳一聲後笑道:「那走吧,再不走大師兄估計要暴躁了,啊,對了,剛 剛都怪大師兄催催催,我們都沒那個!阿硯?人家要求親親當補償?」說著,嘟起嘴跟豬似的踮起腳尖往上湊!
「......」魏硯果斷親不下去了!
可他又不好打擊白哲那脆弱的小心靈,正兒八經的忽略了他的豬嘴,輕輕撩開他劉海,低頭在眉心印下一 吻,然後趕緊轉移話題:「阿哲,小諾的領養手續應該還沒來得及辦吧?」
「嗯。」白哲眼神躲閃:「我......我沒到領養孩子的條件。」
「回A市後我去辦吧。」魏硯寵溺的揉揉他的頭,溫聲道:「要是你和小諾不介意,正式改了名後可以把戶口落 在魏家。」
「好,我抽空去問問他的意見。」白哲抬頭望天花板:「要不改名的時候就別叫白諾了,跟著你一塊兒姓魏得
了。」
「我沒意見,不過還是要問過小諾。」
魏硯純屬愛屋及烏,他和白諾都沒正式說上過幾句話,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考慮到以後。等年紀上去 了,他是抱著和白哲過閒散日子的打算,恆居無人接手是個麻煩,白諾智商......完全可以好好培養兼...利用!
他也不怕家裡有個調皮搗蛋,白諾的年齡正好是念小學階段,但讀小學太屈才,到時候直接丟半封閉式初中 去,省事。
「好了,我們走吧,早點回家。」魏硯嘴角勾著一彎淺淺的弧度,攬過白哲往門外走。
白哲扭過頭,深深凝望著他線條明晰的側臉,發自內心的揚起一抹笑意,輕聲回道:「嗯,我們回家。」
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劃過T市上空,漸漸消失在雲朵彼端。
純白棉絮雲卷雲舒,被午後冒出頭的暖陽折射出一片絢麗多彩。
對於白哲來說,『家』這個字的定義,從來都是這麼溫暖......
------------------------作者有話說-----------------------
emmm......碼到最後一段的時候,蠢作者突然哭鳥?眼淚掉的稀里曄啦稀里曄啦的,看著自己筆下的人物慢慢
走向幸福,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同時也大鬆口氣,然後特想把自己給丟地上一頓猛踩,擦,囉囉嗦嗦終於囉嗦 完了小副本,你夠了!
咳咳,以上權當我在說夢話,因為太睏了的說。昨天實在忙成狗,沒來得及回復小可愛們的吐槽和評論,所 以我決定上一章的統一都不回復了,乃們可以互相吐槽讓我圍觀哈哈哈(猥瑣又不失禮貌的笑)。
然後謝謝各位小可愛給蠢作者投的票票,我都有看到,阿里嘎多?
最後關於陽陽和灰灰,不要急不要躁,愛情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
嗯,我囉嗦完了。
第150章 論如何挽回自家男友『X冷淡』1。
換回了原來的號碼,各種來電提醒和短信像魚群集體遷徙似的一股腦兒往手機裡鑽,震得活像在抽風。
直升機上,白哲頗為心虛的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魏硯,不動聲色的挪了挪屁股,稍稍離他遠了些。
撇開顧思陽蘇木他們不提,魏硯具體打過他多少電話發過多少短信,實在細數不清,原本還想登一下好幾個 月沒上的微信,想想還是作了罷,白哲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心酸,然後丟臉的哭鼻子。
白諾昨晚熬了一宿沒睡,一上機就窩在蘇木寬闊無比的懷裡補眠,口水淌得像小瀑布,把蘇木小半件衣服都 打濕了。
黎生好心遞了兩張紙巾過去:「蘇先生,你擦一擦吧,不然還沒等到A市,你就會被小不點的口水活埋。」
蘇木:「......謝謝。」
白哲暗落落收好手機,利索的挨回魏硯身邊,誰料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捂著嘴打起了嘔!
「阿哲! 」魏硯見他臉色煞白,伸手拍拍他的背擔憂道:「你怎麼了?」
白哲壓下胃裡直泛起的難受,鬱悶:「尼瑪......中午吃太多,好像暈機......了。」
魏硯:「......」
黎生滿頭黑線,白哲中午那吃法就跟豬拱食一樣,沒當場撐死算不錯了,不過小小暈個機,莫名有種便宜他 的感覺。
「熬的住嗎?看天色應該不久就能進入A市範圍。」魏硯輕輕拍著他的背建議道:「要是實在難受的話,先降 落,我們打車回去。」
「不用不用! 」白哲知道蘇木一門心思惦記他家兔子媳婦兒,搖頭:「我、我撐一會兒就行......嘔!」
黎生見狀,條件反射的往遠處躲,生怕被亂七八糟的東西濺一身,結果戲劇化的一幕發生的簡直不要太快, 讓他瞬間想起當初看的《泰冏》,飛機上寶寶把吐出來的牛奶給直接吞回去的那個鏡頭!
沒錯,白哲這個絕世萬年奇葩也他媽這麼做了!
「臥槽......」黎生和蘇木趕緊摀住嘴,被噁心得接二連三打乾嘔。
魏硯扶著額頭,一度懷疑自己的眼光,到底是看上了人哪點。
而白哲憋得幾乎眼淚直飆,卻死活不讓自己吐出來,因為他唯恐破壞自個兒在魏硯心中『不食人間煙火氣 息』的美好形象,可轉頭一看對方神情,他怎麼覺得,還是吐出來比較好?
要不再摳摳喉嚨吐一下挽回一下形象?
白哲認真的思索三秒,作勢就要把手指往嘴裡戳!
「阿哲!你幹什麼? 」魏硯眼角餘光瞥見,急忙一把握住他手腕。
「我......」白哲打死不能將那點暗搓搓的小心思說出來,但想來想去都找不出合適的借口,反而腦回路想到打
結,最後大小腦一抽搐,乾巴巴道:「剛剛那一□,我沒吃飽......」
黎生抓狂:「白哲!你他丫出生時就自帶修補不好的BUG是不是?! 」
窗外天色漸暗,一趟全程瀰漫迷之噁心的回程終於宣告結束。
陸駁聽到院中傳來螺旋槳的轟鳴,喜笑顏開的從屋內迎了出來。
「大少爺,您可算願意回家了!」誰料話音剛落,懷裡就被塞了個小娃娃!
「我還要趕回去照顧小毛豆,再見! 」蘇木急吼吼的扭頭往外跑,跑到半路又捂著嘴打了個嘔,這才火燒屁股 似的一溜湮沒了影!
黎生前後腳狂奔下直升機,同樣溜的賊快:「魏總,晚飯就不用招待了,我得去機場把車開回去,明早見!」 陸駁看看兩人的背影,再看看懷裡還在淌著口水打瞌睡的白諾,果斷傻眼。
魏硯扶著有些虛脫的白哲落了地,見劉嬸兒正好也一臉高興的從屋內出來,盼咐道:「拿一下行李。」
「好好好,白少爺?!哎喲,太好了太好了,可算是都回來了! 」劉嬸兒喜悅更甚,拎過行李箱便往回走,進 了屋就一頭扎進廚房,嘴裡還忍不住怪怨:「大少爺,您要帶白少爺回來怎麼不提早說一聲?晚飯都沒好好張 羅!」
「回的倉促,沒來得及。」魏硯把白哲扶進沙發,轉頭發現陸駁仍抱著白諾呆滯的杵在門外,解釋道:「他叫白 諾,以後就是魏家的小少爺。」
「小、小少爺? 」陸駁感覺自己抱了個燙手山芋,趕緊調整好抱人的姿勢,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摔了!
劉嬸兒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一個頭,驚訝不已:「哪來的小少爺?」
「誒,叫我?」白諾正好睡醒,聞言立馬入戲,揉著惺忪的雙眼笑嘻嘻的從陸駁懷裡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跑 到客廳,撒歡一樣蹦躂了一圈,末了煞有介事的評價道:「魏大叔,你家房子不錯。今晚你睡次臥,我和爹地睡主 臥!」
陸駁嘴角一抽,突然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大少爺,我都勸您前陣子要多回家好好休息,您偏不聽,睡眠不足 容易老。」
劉嬸兒糾結!陸駁還能不能好好抓重點了?沒聽到白諾叫白哲爹地嗎?不就短短三個月,白少爺哪來的兒 子?該不會是在大街上隨手撿的吧?
魏硯倒了杯開水給白哲,默不作聲。
「謝謝......」白哲原本還想再上演一回妖艷,最後像是完全沒了力氣眨眼,蔫蔫的窩在沙發裡,整個人毫無一
點精神氣。
陸駁這才察覺他的異樣,憂心道:「白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他......有點暈機。」魏硯著實不太願意回想方才種種。
劉嬸兒反倒鬆了口氣:「那我做點兒清淡的吧,明天再給白少爺和......小少爺做頓好的,算接風洗塵。」
最近幾個月魏硯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今天回來的又突然,都沒給她時間好好準備飯菜。
「嗯......」白哲目光飄忽的點了點頭,朝白諾無力的招手:「兒砸,今晚你自己洗澡自己睡,爹地不行了 ......」
「......好吧。」白諾趴到白哲膝蓋上,見他臉色的確難看的不行,不情不願的撇撇嘴,答應下來。
陸駁道:「那我去二樓收拾一間臥室出來,今晚先將就一下,明天我再找人佈置,小少爺,您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但別佈置的太幼稚了,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我不太喜歡。」
「好。」陸駁哭笑不得:「到時候您當總指揮官。」
陸駁和劉嬸兒雖然對突然冒出來的『小少爺』存了不少驚疑,但看魏硯的樣子,顯然不打算多解釋,他倆說到 底就是做下人的,對主人家的事情不該問的盡量少問最為合適。
晚飯的確頗為清淡,白哲本身便沒什麼胃口,被魏硯勸著勉強吃了幾口後就蔫了吧唧的說要上樓。
「還反胃的厲害,阿硯,小諾,你們吃著吧,我去躺會兒。」
「那我讓劉嬸兒熱著湯。」魏硯不再勉強:「晚上要是餓了再起來吃。」
「好。」白哲渾身虛脫的站起身,臨上樓前忽然問道:「阿硯,你今晚需要處理工作嗎?」
「有幾個視頻會議,怎麼了?」
「沒,就問問,我好歹也算你助理嘛,那啥,別熬夜了,早點睡。」
魏硯笑了笑:「好。」
「小諾你也是,早點睡覺。」白哲又叮囑完自家兒子,這才有氣無力的往樓上走,等走到三樓,頓時一掃臉上 的萎靡不振,風風火火的竄進了臥室,關門落鎖一氣阿成!
深吸一口氣,他骨碌著眼把整個房間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比如女人的頭髮啊內衣啊男 人的內褲啊......之類,緊鎖眉宇站到了穿衣鏡前,苦惱的摩挲下巴。
「明明比毀容前長得還好看了一點兒......咋感覺阿硯他好像對我沒了性趣呢?」自戀的嘟囔著,白哲都快把臉
貼到了鏡子上:「哪裡不對啊?難道除了不好『賢妻良母』型外,也不好『妖艷賤.貨』型的?」
「......我靠!難不成阿硯喜歡帶點惡趣味?呃,軟和點兒的,一上床就哭哭唧唧像個湯圓糰子一樣,哭的時候
委屈一些?再裝得欲拒還迎,別彆扭扭夾著小腿兒求饒,其實就是在求著快點兒操?」
白哲打了個抖,立馬否決!
「要不來個小妖精型的?張開胳膊坐他懷裡摟著不鬆手,明明痛的要死,自己卻動了起來?不行不行也不行, 之前都主動了也沒見阿硯臉上有慾火焚身的跡象!尼瑪!魏硯他該不會性冷淡了吧?! 」
白哲果斷暴躁了!
用力推開衣櫃,裡面有剛搬過來時他以前的那些衣服,還有魏硯一溜兒西裝襯衫。
襯衫......襯衫?!
白哲嚥了嚥口水,咬著下唇哆哆嗦嗦扯出一件純白的,對著鏡子往身上比劃了一下,臉刷的就紅了!
「呃......頭髮怎麼辦,亂的跟鳥窩似的......」靈光那麼一閃,他去浴室放了洗澡水後又開始翻箱倒櫃找剪刀!
終於在櫃子裡的藥箱中找到一把,白哲半瞇起眼,微微氣惱:「魏硯,這回你要能禁得住誘惑,我白哲就把名 字倒過來寫!然後貼你臉上鎮邪!」
第151章 論如何挽回自家男友『X冷淡』2。
魏硯正和白諾相顧無言的吃著飯,後背陡然一涼,放下碗筷,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噴嚏。
白諾滿臉都是幸災樂禍:「魏大叔,你不能不服老知道嗎?要注意身體,我看今晚就別開什麼視頻會議了,早 點睡的為好。」
陸駁:「......」他怎麼覺著這孩子說話這麼大人腔呢?
魏硯笑笑:「離開A市的這幾天堆了不少工作,倒是你,睡了一個下午,晚上還睡得著嗎?」
「當然了,小孩子對於睡眠時間的需求是很高的。」白諾放下勺子,忽然正襟危坐:「魏大叔,趁著我爹地不 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
魏硯壓下笑意,饒有興趣:「你想和我聊什麼?」
「近在眼前的啊,你和爹地的結婚問題,在我看來,不能太草率!」
「這樣的話,我們意見一致,我也覺得不應該太草率。」
陸駁:「......」這對未來父子的聊天方式,很......很有技術含量?
「意見一致好啊,來來來,那個,老伯伯,你去泡兩杯茶。」白諾跳下椅子,朝著魏硯招手:「走,咱去客廳促 膝長談。」
「......稍等。」老伯伯陸駁無法反駁,見他倆不打算再吃飯,喚來劉嬸兒收拾餐廳,自己去水吧泡茶。
魏硯搖著頭失笑。
兩人在客廳沙發上面對面而坐,那場面,看著倒也頗為和諧。
白諾年齡雖小,但以前的身份擺在那兒,不說見多了大風大浪,親爹到底是能和談凌寒並駕齊驅的人物,虎 父自是無犬子。
除了魏墨那基因突變的不算。
魏硯沒有率先開口,話題是白諾先提的,他挺拭目以待這個小不點會如何進行這場『促膝長談』,誰料對方一 開腔,就是一聲清清脆脆的『爸』!
陸駁正好端著兩杯茶進客廳,聞言手微微抖了抖,繼而佯裝淡定的在一人面前放了一杯,眼角餘光卻一直在 偷瞄魏硯。
「......嗯。」魏硯以拳抵唇,輕咳一記,臉上出現一絲少有的尷尬和不知所措。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喊爸,這種感覺竟頗有些難以形容。
白諾烏溜溜的大眼中閃著濃濃的狡黠,挺直小身板一本正經道:「其實吧,我覺得還是叫老爸比較合適。」
陸駁實在很好奇,這小不點為啥總是一再一再強調他家大少爺『老』呢?
魏硯倒不在意這種小細節,尷尬過後恢復了一派從容鎮定,見對面的小傢伙臉上寫滿了『你趕緊追問下去』的 迫切,好笑著合了他的意:「所以?」
「所以你看,你這年紀和我爹地一比,妥妥的老牛吃嫩草,我爹地那虧可吃大發了!」白諾滿意的點頭,接著 故作為難道:「但爹地不介意,我就勉為其難算是接受了你的存在。現在,我就正式代表爹地一一」
陸駁豎起耳朵等著他的下文,可白諾說到這裡,愣是頓了半響沒再開口。
魏硯心底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白諾用胖乎乎的小手端起茶,慢悠悠的暍了一口,而後笑瞇瞇道:「現在,我就正式代表爹地向 你,下、聘!」
陸駁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穩不住身形,更是懷疑自己可能上了年紀,耳背,出現了幻聽!
而魏硯聽完白諾所言,倒沒陸駁那般驚訝,只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我和阿哲結婚這件事情還不急。雖然我有能力做主,但歸根結底到底算婚姻大事,需要雙方家長詳細商談。 至於你剛剛說的,我、駁回,也就是明確反對。」
白諾撇撇嘴:「你的意思就是想娶我爹地嘍?」
魏硯頷首。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陸駁:「......」這孩子咋一會兒變一個樣兒?打什麼鬼主意呢?
白諾心裡小算盤早撥得曄曄作響,突然笑嘻嘻的問:「那老爸你打算出多少彩禮啊?你可別忘了那一個億,我 會挪一挪,挪成我爹地的嫁妝......」
白哲完全不知道自家兒砸背著他又開始瞎搗亂,他正神色慵懶的躺在浴缸裡泡澡。
這貨也不知道往水裡倒了多少沐浴露,整個浴室都瀰漫著馥郁的香氣,水面更是飄了一層厚實的泡沬。
洗漱台及台前的地面上,落了不少剪下來的凌亂碎發。
白皙的皮膚被水汽蒸騰出艷麗的淡粉色,白哲頂著滿頭濕漉漉的髮絲,瞇起那雙漂亮的杏仁眼,眼含秋波的 看向門口,假裝那裡有個魏硯。
將一條修長的腿半掛到浴缸邊緣姿態暖昧的晃了晃,他伸手撫摩著滑溜溜的胸口,卻故意繞開胸前的兩點, 慢慢往下滑去。
「嗯......」忍不住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呤,白哲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樓下明明有個器大活好現成的,他洗
個澡怎麼就自嗨了起來?
趕緊把手抬出水面,白哲用力拍拍通紅的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又裡裡外外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這才顫 顫巍巍的跨出浴缸。
澡泡的太久,有些腿軟......
魏硯走上三樓的時候快八點了,想起白諾的話,仍覺哭笑不得。
八點一刻還有幾個視頻會議要開,提早結束了一場對於他來說著實沒什麼大意義的『促膝長談』,等經過房間 時,原本想進去看看白哲有沒有睡著,結果一擰把手,發現門是反鎖的。
裡面隱隱傳來水聲和吹風機的聲音。
沒睡?洗了澡?還鎖了門?
主臥不經允許,陸駁和劉嬸兒是不會擅自闖進去的,白哲好端端的鎖門做什麼?
魏硯蹙了蹙眉,沒再深究,進了隔壁的書房。
因著恆居在國外也有不少項目,國內的晚上正好是那邊的早晨,為了跟上時差,魏硯隔三差五就得熬夜。
扯過一旁的浴巾裹上,白哲用吹風機吹乾頭髮,滿意的揉揉搗鼓半天才剪好的新髮型,拖著軟綿綿的身體出 了浴室。
房間裡已經開了暖空調,他特意把溫度調到了最高,為的就是不讓身上的熱度退下去。
本身皮膚就很白,再染上點淡粉什麼的,尤其是耳朵根子,簡直不要太誘人!
某人對此表示深信不疑。
拿起魏硯的襯衫,白哲利索的扯掉浴巾,走到穿衣鏡前動作緩慢的把衣服穿上,純白的襯衫是春秋季的,面 料上乘,厚度較薄,因為上半身的水珠還沒擦乾,甚至能隱隱看見胸前的兩抹春光。
而他和魏硯身量又差的多,哪怕扣緊最上面的一顆紐扣,衣領還寬鬆的不行,衣擺則恰恰遮住臀部,走動間 卻是若隱若現。
白哲一時羞赧到完全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抖著手扣扣子,扣著扣著手一頓,趕緊解開了上邊的四顆,然後 又是拉又是扯,直到最後露出大半個肩膀和胸膛才滿意。
頭髮大致沒剪,只把劉海修得稍顯齊整,襯著眼角兩枚細小的黑痣,果然比之以前多添了一份可愛。
光看臉的確清純的不行。
但純白的襯衫只能堪堪遮住上身和下邊的重點部位,極為寬鬆的掛在臂間,纖瘦的四肢和胸膛勃頸潮紅未 褪,微微透著淡淡的淺粉,唇色同樣被水汽蒸騰出殷紅。
白哲這貨妥妥把自己打造成了一枚清純級誘受!
「哼哼,魏硯,老子就不信你這回看了還能把持的住!等等,還缺......缺點什麼來著?對了,潤膚露!阿硯阿
硯快來吧,你家小寶貝就在床上等你啃啃啃啊......」
魏硯結束了兩個會議,剛關掉視頻就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還隱隱聽到隔壁臥室傳來類似翻箱倒櫃的聲音。
不是說暈機暈的熬不住了嗎?怎麼到現在還在折騰?
疑惑的想起身,魏硯腰還未挺直,黎生就突然發來一個扣扣視頻通話。
暫歇了去隔壁一探究竟的心思,重新坐定,移動鼠標點了接聽。
「魏總,晚上好。」黎生那張斯斯文文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眼神帶著飄忽:「咳咳,這個時間點沒有打擾到您 吧?」
魏硯臉上掛著一慣的冷然,淡淡道:「有事?」
「看您扣扣難得在線嘛,特想騷擾一下。」黎生見他家魏大BOSS神色瞬間沉了下來,哈哈哈的乾笑:「順便和 您探討一下金陵國際項目的事情!」
『金陵國際』作為恆居現階段最大的一個項目,建設也同樣一波三折。
建築公司剛開始被楊夢溪攛掇著定下中嘉,顧思陽交上來的設計初稿又直接被打回,接著還因魏硯逃婚而惹 怒楊誠暫時擱置,然後再接二連三出了一串變故,導致如今不光設計圖紙還未完全到位,建築方更是沒有最終拍 案。
魏硯顯然不打算啟用吞併的中嘉。
「招標出結果了。」黎生自然能明白他家魏大BOSS這麼做的原因,也不多問,只在年後讓建築部門實行招 標。
「是哪家?」
黎生神情略糾結:「A市除去以前中嘉,餘下的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家,金陵國際又是涉及大幾個億的大項目, 所以......」
魏硯不耐的打斷他:「說重點。」
黎生:「......朗景建設。」
魏硯突然緊緊蹙起眉宇,半響後疲憊的捏捏鼻樑,嫌惡道:「PASS掉!」
第152章 讓過往都隨風吧?
黎生怔了怔,壯著膽子道:「這樣不太好吧?雖然有過不愉快,但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人都是會成熟的,興許 小計總已經改邪歸正,走上兢兢業業把家業發揚光大的正途了......」
「改邪歸正? 」魏硯冷笑:「狗改不了吃屎。那你說說,這回計時明為什麼要來瞎湊熱鬧?」
「......自七年前合作鬧崩被您徹底拉進黑名單後,小計總應該是趁機上趕著來求虐的,魏總,您應該成全
他。」
要講到計時明此人,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照例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依然早到魏硯還在讀大學的時 候。
朗景建設總公司位於隔壁省C市,是當地真正的建築龍頭,完全不是昔日中嘉能比擬的,而計時明作為其老 總睢一獨子,很早就子承父業,承的卻是A市的分公司。
原因就在於這人估計是從小被寵慣了,頗有些不務正業,花天酒地的喜歡到處浪蕩,於是讓他爹一巴掌給拍 到了 A市。
七年前,是魏硯創立的恆居快速起步階段,而計時明就算再吊兒郎當,打心底裡是不敢把家業給敗光的,兩 家公司機緣巧合有了一次合作。
其實魏硯起初便不太願意,計時明這人一看就人品有問題!但最後顧著他爹的面子,到底沒說什麼,不久就 正式簽訂了合同。
那時候魏硯才多大?滿打滿算二十三,同時自身處境也處於挺糟糕的一個階段一一大學沒畢業,誆了魏國華 把股份賣給了他爸,卷款潛逃去丫市開公司,再被趙舒哄著勸著在A市成立總公司,魏老爺子又操心過頭把楊夢溪 硬塞給了他。
一堆不稱心的破事簡直接踵而來。
黎生就是在A市恆居剛成立時過五關斬六將,憑著牛逼哄哄的文憑開掛一樣在魏硯身邊站穩了腳跟,從此悔 的腸子青!
因為當時的魏硯除了年輕氣盛外,工作幾乎認真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不管做什麼都要求到極致,不能有一絲 一暈的瑕疵。
計時明就偏偏犯了這個忌諱,各種事實也證明,這人果然人品有問題!
兩家公司合作的,就是現在的『楓橋水岸』。
工作狂碰到不務正業富二代,本身就是火星撞地球般的轟轟烈烈不合拍,魏硯要求的計時明覺得是異想天 開,兩人隔三差五就會因為項目上的事情產生無數分歧,唇槍舌戰?算了吧,對於魏硯看不順眼的人,一慣實行 萬年不變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冷暴力!
於是就計時明一個人在那瞎逼逼,逼叨到最後,崩了。
這只是其一,完全不重要的其一,合作鬧崩的其二才是相當重要的其二。
計時明尤其喜歡拉著魏硯去那種場所!
魏硯不去,騙著都要把他給誆去,還經常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女人各種出其不意往他床上塞!各種挑戰他的底
線!
魏硯那時候本身對男人沒一丁半點的興趣,還因為楊夢溪的事兒對女人也生了反感,自然次次甩人冷臉,對 方卻次次嬉皮笑臉。
後來的後來,計時明被打了,被魏硯往頭上甩了一檯燈,俗稱當場被爆頭,還險些被踢殘了下邊的寶貝命根 子。
原因很簡單,那傻缺把自己給送到了魏硯床上,還明顯打著要壓魏硯的主意!
所以當白哲第二次暍醉對他說『阿硯我想要你給我好不好』時,魏硯才會臉色陰沉到直接爆了粗.口,他從沒承 認過自己喜歡男人,白哲或許就像一個無法預料的意外?憑著從骨子裡散發出的蠢萌傻輕易俘虜了魏硯的心?
而那件事情除了兩個當事人誰都不知道,包括黎生,黎生一直都以為兩人是因合作上的分歧以及計時明那不 著調總愛拉著他家魏大BOSS去聲色場所的緣故才一拍兩散。
從此,朗景想和恆居合作?門都沒有。
「成全?」魏硯聽得黎生所言,臉上嫌惡更甚:「如果他想來找死,我可以成全他。」
「......」黎生感覺透過電腦屏幕,有股死氣撲面而來。
「您聽我說完,其實金陵國際這個項目,競標成功的是朗景總公司,小計總八成只是跟在他爹身後打個
雜......」
魏硯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後低聲道:「明天去了公司再說。」
「行行行,明天再說。」黎生應了一句,突然探頭探腦道:「白助理呢?睡了?」
隔壁沒再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魏硯猜測道:「估計睡了,怎麼?」
「咳咳......」黎生眼神又開始飄忽,猶猶豫豫的:「魏總啊,我覺得您該好好給白助理做做思想上的開導,他被
談先生忽悠的不輕,就他那一根筋通到底腦回路簡單到活像單細胞的生物,之前精神方面還出現過問題,現在好 沒好是一回事,但如今鑽進牛角尖裡出不來是妥妥的。」
魏硯沉默,半響後意昧不明的挑起眉峰,語氣卻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說來,我小叔到底對阿哲講過什
麼?」
「啊?這個這個這個......」黎生硬著頭皮,把談凌寒是怎麼洗腦怎麼忽悠白哲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複述了一
遍,末了一攤手:「大致就是這樣,我想白助理當初雖然選擇離開,接受求婚時表現的也勉為其難,可心裡肯定喜 歡您喜歡到了骨子裡,不然不會就聽了談先生的一面之詞便危機感頓生,成了那副樣子,我估摸著算是在......『迎
合』您的口昧討您歡心?」
魏硯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黎生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生生打了個哆嗦:「雖說白助理的做法實在有些讓人......膽寒?不過吧,出發點是好
的。魏總您看,都快十點了,我就不打擾了,您和白助理好好休息。」他特意咬重『休息』兩字,顯然意有所指。
「多管閒事。」魏硯面色不虞的掐斷了視頻。
白哲姿態慵懶的躺在床上,時不時拿出手機看時間,眼見上邊代表時針的數字從九跳到十,魏硯還不回來, 糾結之餘雙眸都快瞇成了一條縫兒。
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他險些熬不住困意睡過去,卻硬逼著自己強打起精神。
「阿硯到底在開哪門子的視頻會議啊,要這麼久......再不回來我等的黃花菜都涼透了......」
白哲捲著被子打了個滾,歎了一口長長的大氣,眼皮子一耷拉腦袋一歪,濃濃睡意再次席捲而來。
「不行不行不能睡,革命尚未成功,睡個媽蛋!」
下床從衣櫃裡隨便扯出一件外套裹在身上,白哲打開房門,探出一個頭往外看了看,走廊上靜悄悄的,隔壁 書房的門緊緊關著。
躡手躡腳走到門口,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做賊一樣仔細聽起了裡頭的動靜。
或許是門的隔音比較好,他聽了半響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壯著膽子輕輕擰開了把手。
眨著眼從隙開的縫裡朝內張望,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書桌,白哲卻沒有如預期中那般見到魏硯的身影,倒 聽到了他的聲音。
「對,這陣子比較忙,沒抽出時間......」
白哲蹙眉。
魏硯應該是在和誰講電話,嗓音卻沒有平日裡一慣的清冷,反而柔和到幾乎能融化人心,甚至帶著淺淺的笑
「好,你也難得來趟A市,到了打我電話,我讓黎生去機場接你,路上注意安全......」
白哲瞪大眼,一臉都是不可置信,除了自己,他他他、他就沒見魏硯有那麼關心過誰!
對方和黎司機也認識?
尼瑪!不是說要開視頻會議嗎?丟下『暈機』的未來老婆不管,結果到頭來是和人在電話裡你關心來我關心 去?
叔可忍嬸不可忍!
白哲氣惱的擼擼袖子,突然哆嗦著手將書房門輕輕帶好,扭頭就回了房間。
把臥室裡的空調調低,他從衣櫃裡翻出以前的睡衣換上,正關好櫃門,房門適時被人推開。
「還不睡?」魏硯放下手機,從身後摟住他,笑道:「身上好香。」
白哲一怔,乾巴巴道:「......剛剛洗澡了。」
「感覺好點兒了嗎?下次別一頓吃那麼多,胃容易難受。」
『『嗯......,,
魏硯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略帶驚訝道:「剪頭髮了?自己剪的? 」說著,低頭在白哲脖頸處不輕不重的吮 了 一口。
「嗯,自、自己剪的,好看麼?」溫熱的鼻息噴薄在皮膚上,令白哲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好看。」魏硯湊到他耳邊輕吹了口氣,暖昧的含住了他耳垂。
「等、等等! 」白哲忽然掙開他的懷抱,眼神閃躲:「去、去洗澡......然後睡覺吧!你明天還要早起去公司對不
對?我都曠工這麼久了,是時候該、該去上班了,所以我也得早點睡!」說完,一頭扎進被窩,瞬間把自己裹成了 一個蠶蛹。
魏硯皺眉,在原地站了半響,這才若有所思的進了浴室。
白哲小心翼翼探出一個腦袋,滿臉都是懊惱。
他到底在想什麼啊?腦子別是吃藥吃傻了吧?
怔愣的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白哲眼眶驀地一紅,再次把頭埋進了被窩。
第153章 腦子其實被狗啃過?
魏硯洗完澡回來的時候,白哲已經睡著了,睡相照例秉承大字型,被子都被壓在身下拱成了一團。
在床邊坐定,又伸手幫他蓋好被子,魏硯拿過在一旁嗡嗡震動的手機,來電顯示為談凌寒。
「小叔,有事兒?」
「小事小事。」電話那頭傳來談凌寒略帶討好的聲音:「大侄子,到家了吧?」
魏硯不鹹不淡道:「到了。」
「那啥時候抽個空,我、小墨,還有你和白哲,我們一塊兒去大哥大嫂家吃頓飯?」
「好啊。」魏硯突然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今天週四,就這個週末晚上吧。」
談凌寒趕緊忙不迭的同意:「行行行,那到時候我和小墨打車去你家,咱一道過去!」
「不用,麻煩,我和阿哲從公司走,你和小墨直接過去就行。怎麼?吃飯是你自個兒提的,還怕我媽吃了你不 成?」
「怎麼可能? 」談凌寒立馬否認:「那、那就這麼說定了,週末晚上見。」
魏硯掛了電話,琥珀色的瞳孔內閃過一道流光。
若是黎生在場,肯定會打包票,他家魏大BOSS妥妥的又要坑人了,而且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輕手輕腳的躺到白哲身邊,魏硯抬手關了燈,將人攬進了懷裡。
「阿硯......」
魏硯原本想應,後知後覺的發現白哲只是在說夢話,吐字不清的話語,卻顯然是在叫他的名字。
心疼的拍拍他的背,魏硯默歎口氣,一整晚都沒睡好。
因為白哲時不時夢囈幾句,愣是把憋在心裡的話全掏了個見底,手腳還特不安份,也不知道跟誰有仇似的, 就差自己跟自己打了起來!
虧的床板結實,不然鐵定得被他給踹塌方!
清晨的暖陽透過未拉嚴實的窗簾照進臥室,白哲迷迷糊糊睜開眼,條件反射的伸手摸索,沒摸到魏硯的人。
「臥槽!阿硯找到T市然後跟我求婚這件事不會是做夢吧?」
白哲被驚醒,一眼就看到白諾那張放大的臉。
把腦袋埋進枕頭,欲哭無淚:「果然是做夢......去去去,別來煩我,再讓我睡一會兒,興許還能夢到阿
硯......」
白諾:「......」
「爹地,別賴床了,太陽都曬屁股了,老爸在樓下等著你吃早飯呢!」
「老爸?你啥時候多了個爸? 」白哲嗓音悶悶的,還帶著些許失落。
不忍直視的回憶了一下夢裡自己那妖艷賤.貨的做作樣兒,忍不住渾身泛起鋪天蓋地的惡寒,慶幸的兀自嘟 囔:「幸好是夢,不然我的形象就徹底毀的一乾二淨了。」
白諾:「......」得,還知道反省,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爹地,魏硯在餐廳等你吃早飯......」
「嗯? 」白哲瞪大眼,小心肝直亂顫!
房間裡熟悉卻帶著一絲絲陌生的擺設,右手中指上的求婚戒指,都明晃晃的提醒他,之前的作妖,全是事 實!
「尼瑪,這回搞大發了 ......」
白哲目光帶著迷一般的阿阿噠。
「小諾,來,扶、扶我一把。」
白諾抽搐著嘴角將白哲扶下床,語重心長道:「爹地,以後求你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要再作下 去,遲早會把你家老公嚇跑,真的,你要相信我。」
換好衣服,又顫顫巍巍的晃進洗手間,白哲一臉生無可戀的刷牙、洗臉,等走出臥室,忍不住咬牙切齒 道:「談、凌、寒!老子總有一天要和他拚命!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白諾:「......」
白哲氣恨的牙根直癢癢,咚咚咚的踩著樓梯往下走。
正在客廳的陸駁還以為怪獸要來了,抬頭見是白哲,無語道:「白少爺,小少爺,早上好。那個,早飯已經做 好了,快來吃吧,黎先生過不久應該就到了。」
黎司機?
白哲這才想起昨天說要和阿硯一起上班。
走進餐廳,他低頭看看身上穿的運動服,再看看魏硯一身筆挺到無一絲褶皺的西裝,尷尬道:「小諾,你們先 吃,我去換身衣服。」
黎生到的時候才七點,頂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飄了進來,飄到飯桌前一下就把腦袋扣在了桌面 上。
魏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最近我好像沒有交給你多少工作,至於累成這樣嗎?」
「唉......」黎生心力交瘁:「有個深井冰,昨晚半夜三更打我電話,說快死了,臨死前特想聽聽我的聲音,怎麼
都不准我掛,於是老子陪他嘰嘰歪歪了一晚上......」
白哲正好換了衣服下來,聞言納悶:「誰快掛了?」
「不知道,說了一晚上,我愣是沒聽出來那人是誰。」黎生揮揮手:「陸伯,添副碗筷,讓我吃幾口,感覺整個 人已經被無情掏空......」
「......」白哲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坐到了魏硯身邊:「阿硯,早。」
「早。」魏硯溫和的笑了笑:「剛才起來的時候想叫你,沒叫醒。」何止沒叫醒,還險些挨了踢。
黎生接過陸駁遞來的碗筷,一邊狼吞虎嚥一邊道:「別在我面前秀恩愛,我這只單身汪會消化不良。對了,白 助理,看你穿的這麼人模狗、呸,人樣,是打算復崗了?」
白哲甩了他一個眼刀子。
「對,復崗了,從此以後你可以安安穩穩做你的司機了。」
黎生還真有點不相信:「希望如此,你這麼久沒去公司,我等會兒再給你做個培訓。」
白哲驚悚:「又培訓?! 」
「那是當然! 」黎生翻了個白眼:「你們倆雖然關係那啥對吧?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你當去打醬油混工 資啊?」
白哲洩了氣:「知道了。兒砸,你在家要乖乖的,別亂跑,今天陸伯不是要幫你佈置房間嗎?別挑三揀四差不 多就得了曉得麼?改天空了,我去找個學前班什麼的你先上著,正式辦好了領養手續等九月份開了學,我再送你 上小學。」
白諾:「......好。」
這兩個當便宜父親的,一個琢磨把人送進初中,一個琢磨把人送進學前班,完全南轅北轍的打算。
魏硯和白諾不約而同暗落落對視一眼,誰都沒敢出聲反駁。
還是隨了白哲的意比較好,不然到時候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預料不到的蝴蝶效應,自找各種吃不消......
等吃完一頓早飯,黎生瞬間滿血復活,乍一看就像特意來蹭飯的。
臨出門前,陸駁及時喚了一聲魏硯。
「大少爺,您讓我置辦的房產已經辦妥了,就在楓橋水岸,這是鑰匙,因為原先有過業主,不久前才搬離的, 裡面的裝修需不需要重新翻修?」
魏硯想都沒想便道:「全部重裝。」
「好,我明白了,那白師傅回來後......」
「暫時接到這裡住吧。」
陸駁笑著頷首。
在門外偷聽了一耳朵的白哲感動的攬住魏硯手臂。
「......」魏硯還以為他又要作妖,結果等了半響只聽到他正兒八經說了聲謝謝,一時間莫名覺得有點......不適
應?
默默失笑,總感覺自己也快被白哲搞得精神失常了。
「走吧,上車。」
不過三個來月,恆居沒什麼大變化,依然大氣恢弘的矗立在二環最顯眼的位置。
魏硯也依然很忙,一來就召開會議,忙得連水都顧不上暍一口,白哲則被黎生拉著進行第二次培訓。
照例是會客室。
「兩位秘書還記得叫什麼吧?」
白哲『嗯?』了一聲,猶猶豫豫道:「叫......Yuna和Aiki? 」
黎生扶額:「反了反了!叫Yuki和Aina!我說,你腦子被狗啃過吧?原本還想把第一第二第三省略講重點,不對,第一可以省略了,姓楊的一家子已經被魏總搞死了,近來和趙夫人的關係也有所緩和,呃,第二也可以省 略,你暍多了妥妥會發酒瘋,第三可以完全放棄,就你那泡茶的手藝我絕望了,工資這塊......算了吧老子還特麼
說個屁!」
白哲厚著臉皮攤了攤手:「看吧,我說不用培訓你還非拉著。」
黎生郁卒了 : 「行政這塊,還記得要做什麼嗎?」
白哲又『啊?』了一聲,糾結:「那個......忘了。」
「......我發現就你那米粒大的腦容量,說一千遍也記不住,我等等把所有你該做的打印出來給你,明天記得把
你員工卡之類的帶上,現在,照例領你重新熟悉一遍各個部門,告訴他們,你一一」黎生一指白哲腦門:「假.特別 行政助理,真.恆居老闆娘,又回來了!」
白哲嘴角一抽,見黎生說完就捶著桌面狂笑,弱弱道:「黎司機,你表這樣......」
從三十五樓開始一層一層往下熟悉,白哲憑著他那張走哪吃香到哪兒的臉,不出意外又受到了廣大女同胞的 熱烈歡迎,之前上了沒多久班就曠工了三個多月,他再也說不出『你好請多多關照』的話,只能一個勁的笑,笑到 最後面部肌肉都是僵硬的。
等到了保安部那一層樓,白哲乾巴巴道:「這、這裡就算了吧。」
「怎麼了?」
「我、我可能會嚇到保安大叔們......」
第154章 還吃?撐死你得了!
黎生莫名其妙:「你不挺好的嗎?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哪兒會輕易被你嚇著?開玩笑。趕緊的,等熟悉完保安部 魏總差不多就開好會了,你得時刻待命。」
「喂!別拉!」白哲被黎生強硬的拖出電梯,結果暫時沒有輪上班的一干保安看見人,一臉驚詫的齊刷刷往後 退!
一堆五大三粗的糙漢瞬間擠成了一坨!
求被一個矮自己大半個頭的人一腳撂倒後半天爬不起來的心理陰影面積!
丟面子是其次,怕就怕人一個不爽再撂一回!
「什麼情況? 」黎生見狀,納了悶了。
「沒!誤會,都是誤會! 」白哲朝保安們訕訕的笑了笑。
「笑、笑了? 」一個保安驚恐道:「尼瑪,好恐怖,就跟當時一毛一樣啊!」
白哲笑意果斷僵在了臉上,二話不說拎著黎生轉頭就走。
「黎司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兒? 」黎生縮在電梯角落,感覺白哲最近的手腳功夫見長,拎個人就跟拎雞崽崽似的!
「阿硯的工作手機。」
「......這陣子恆居有個大項目就是金陵國際馬上要啟動,你一時半會兒估計跟進不了,尤其是新競標成功的建
築方,來頭怪大,怕你沒法應付,還是我來吧,等過段時間我再給你。」黎生死也不願高估白哲的智商!
「好吧。」雖然以前當過魏硯的助理,但白哲連個半吊子都算不上,沒法兒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應付的來,只得 選擇妥協。
而開始了工作,沒了功夫東想西想那些雜七雜八,一時間倒沉澱下了心思。
於是魏硯突然發現,自家老婆變了,對,又特麼變了!
不光對他的稱呼從『阿硯』變成了『魏總』,工作上還完全沒了以前的粗心大意,認真到不行。
交給他的事情很少再出差池,魏硯猜測,這貨應該是找了度娘,因為問過黎生,黎生告知只仔細打印給了白 哲他該做的以及一些基礎的東西,就再沒見人來問過別的。
除了工作認真外,也發現他不再隔三差五的作妖,每次對話都是正兒八經的。
魏硯抬起頭,神情略帶疑惑的看向不遠處正埋頭處理工作的白哲,百思不得其解。
「咳......阿哲,幫我倒杯茶。」
「好的魏總,請您稍等。」
連『您』都用上了......
魏硯感覺渾身都不大舒坦,端過白哲遞來的茶暍了一口,發現自家老婆泡茶的手藝也變好了 ......
「......阿哲,今天週六,你不用陪著我加班也行的,回去陪陪小諾。」
「不用。」白哲搖頭:「您是我老闆,陪著加班應該的。」
「......明天週日,你休息吧,晚上我要回我爸媽家一趟,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好,我知道了。」白哲什麼都沒多問,只回到辦公桌前埋頭繼續工作。
其實白哲的想法很簡單,目標一:變成一塊海綿,努力吸收建築設計外的所有知識。目標二:成為魏硯的得 力助手。目標三:超越黎生!
什麼叫腦容量只有米拉大?什麼叫腦子被狗啃過?什麼叫大項目他無法應付?雖然當初高考分數線岌岌可 危,他也好歹從大學順利畢了業,老被黎生無下限懟智商,白哲不服!
而且黎生說的對,感情和工作絕對不能混為一談,他怎麼都不想一直做魏硯身邊的米蟲,而且他還琢磨著把 當時不小心拆了人辦公室的錢給還上,這樣才能挺直腰板。
黎生八成是看出了端倪,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和魏硯解釋白哲的變化,只無奈的拍拍他家魏大BOSS的 肩,來了這麼一句:有一條定律是這樣的,這人要是瘋癲慣了,一本正經起來也像個神經病!
時間一晃就晃到了週日。
白哲倒是聽話,依言沒來公司。
窗外天色漸暗,不過隔了一天,魏硯就像忘了和談凌寒的約定,快五點了還坐在辦公室和黎生討論『朗景建 設』的事情。
手機響過好幾回,魏硯慢條斯理的接了一個,淡淡道了句堵車就給掛了。
黎生看著他面不改色說著慌,打心底裡佩服。
「魏總,是這樣的,老計總來了電話,說想請您吃個飯,一方面是詳細談談合作的事兒,另一方面說給您賠個 禮道個歉。」
魏硯垂眸,沉默。
「說起來小計總的確不像話,但是吧......」黎生勸道:「金陵國際畢竟投資大,朗景又是建築巨頭,撇去那風流
成性的不提,由老計總親自負責,想必會少很多大大小小的問題。」
魏硯終於開了口: 「恩沛那邊的設計圖怎麼樣了?」
黎生乾笑:「在催在催。」
「半個月。」
「好的好的。」
魏硯抬頭睨他一眼:「吃飯的時間,地點。」
「老計總知道您貴人事忙,說由您來定。」
魏硯拿過一旁白哲排好的行程表,道:「那就下個週三,晚七點,雲弦。」
黎生比了個0K: 「明白,我過會兒回老計總電話。魏總,時間也差不多了,您再不過去,談先生怕是要瘋。」 魏硯面無表情的不吭聲,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適時又響了起來,權當沒聽到。
黎生壯著膽子湊過去看。
「......魏總,不是談先生,是小樂。」
魏硯這回倒接的乾脆利落。
「到A市了嗎?好,我讓黎生過去接你,去機場要不少時間,你找個地方休息會兒,嗯,拜拜。」
「小樂來A市了?」
「我抽不出空去丫市,小樂帶幾份重要的文件過來給我簽署。」魏硯掛了電話,起身拿過西裝外套穿上:「Y市 那邊最近沒什麼大項目,順便幫著跟進金陵國際,有他在,你們應該會輕鬆不少。」
黎生樂呵阿的:「還是魏總想的周到!反正左右也順路,我先送您吧?」
「好。」
談凌寒和魏墨望眼欲穿的等在別墅區大門□,被冷風吹的直打哆嗦。
魏墨鼻涕都快淌下來了,鬱悶道:「小叔,要不咱還是先進去吧,你看看門的保安,看我倆的眼神就像在圍觀 兩個傻子。」
談凌寒:「......」
「大侄子說堵車,這時候本身就是下班高峰期,遲到情有可原。」
「我哥的話你竟然也信?他肯定是故意的!」
「......現在進去,我倆前途堪憂啊。」
魏墨吱不出聲了。
等魏硯到,就跟千呼萬喚始出來似的,終於在天色擦抹黑的時候,兩人看見了車。
談凌寒鬆了口氣,結果當發現從車裡下來的只有魏硯一個人的時候,險些把人一腳給踢回去!
「白哲呢?! 」
魏硯謊話張口就來:「昨天就和他說了,但他好像不怎麼樂意來,一早就和小諾出門了,進去吧,你倆跟傻子 一樣杵門口吹什麼冷風?我和媽解釋一聲,她還能和我翻臉不成?」
談凌寒也吱不出聲了,他怎麼感覺他家大侄子好像知道了什麼?
魏墨一見他哥就慫,全程沒膽子開腔。
趙舒像是仔細收拾過一番,一身中式旗袍顯得頗為端莊,正略顯焦急的在客廳裡徘徊,嘴裡還不停碎碎 念:「都這時候了,怎麼還不見來?國華,你看我這身衣服行嗎?哎呀,急死我了 ......」
魏國華被她轉的頭疼:「行行行,小舒,你消停點兒!」
趙舒倒是消停了下來,可下一秒又直奔廚房:「王嬸兒,晚飯準備好了嗎?都沒放辣吧?就那魚,醬汁兒別調 的太鹹!」
魏國華哭笑不得。
『卡』的一聲門響,魏家管家終於領著三人進了屋。
「來了? 」魏國華起身,誰料沒見到白哲的身影,納悶道:「小硯,白哲呢?不是說回A市了嗎?」
而趙舒聽到動靜從廚房跑出來,見狀同樣脫口道:「怎麼不見白哲?」
魏墨和談凌寒:「......」瞬間感覺他倆今天就是來當背景板的,包括魏硯也是。
「先吃飯吧,我過會兒還有事。」魏硯道:「等等和你們解釋。」
一行人在餐桌邊坐定,等王嬸兒上好了菜,趙舒已經在暗地裡剜了談凌寒好幾眼。
「小硯啊,白哲他......」
魏硯看向趙舒,淡淡道:「受了點驚嚇,在家休息。」
某兩人後背湧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魏墨在桌下一個勁扯談凌寒的衣角,低聲道:「小叔,完了完了,我哥肯定要坑死我們了!」
「......先、先吃飯吧,我都快餓的不行了。」談凌寒趕緊乾笑著插科打諢:「今兒這菜色倒是豐盛,想必大嫂花
了不少心思在裡面! 」然後不停朝魏硯使眼色!
趙舒心生狐疑,忍不住追問:「白哲怎麼了?」
魏硯視而不見,道:「之前在T市,小叔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讓阿哲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回來時還暈了 機,所以精神不太好。」
趙舒臉色一變,扔了筷子氣急道:「談凌寒,你這小崽子跟白哲說什麼了?還吃?撐死你得了!管家,把小墨 給我拉到樓上關進房裡去,沒我的允許不准放出來,一天天的不著家就知道跟在人後邊瞎混,遲早被帶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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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抱歉,最近很少回復乃們的評論和吐槽,因為蠢作者光榮的得了流感,已經高燒N天了,然後禍不 單行,暴雪封路,如果億萬在某一天開始永遠斷更,妥妥的證明偶已經不幸的掛了?
所以趁著我還健在,小可愛們快砸幾張票票給我,我會很開心噠,聽說愉悅的心情是戰勝病魔的良藥(話說 我是不是在不要臉的裝可憐?)對的說,就是在裝可憐?哭唧唧。
第155章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管家一怔,無奈的去拉魏墨。
「不是!媽,媽你別聽我哥瞎說,白哲活蹦亂跳好著呢!別別別、別拉! 」魏墨一臉驚恐的不斷反抗:「小叔, 救我!」
趙舒立馬暍道:「談凌寒你要敢動一下,以後想見小墨?連條縫都沒有!白哲既然好著怎麼不來吃飯?」 談凌寒愣是沒敢動。
「爸!爸你倒是勸勸媽啊,肯定是哥在後面搞鬼!就是為了坑我和小叔! 」魏墨急得什麼話都往外蹦:「而且就 白哲那智障哪兒這麼容易受到驚嚇?就那天中午還胃口好的能啃下一頭牛!再說了,白癡才不會生病呢!」
「......」談凌寒扶著額頭閉上眼,不忍直視。
魏國華蹙眉斥責:「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我說的是事實!鐵一樣的事實!就是我哥在後邊挖坑讓我們跳!」
趙舒那叫一個火大:「都是一家人,小硯好端端坑你倆做什麼?國華你也聽到了吧?才跑出去幾天啊,一張嘴 裡說出的話就變成了不三不四!管家你還愣是幹嘛?拖上去!」
魏墨求救無門,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死死扒著門框就是不願上去,一張臉憋的通紅。
魏硯嘴角上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全程看戲。
而所謂的『受了驚嚇正在休息』的白哲,此刻正打算帶著白諾跑到顧思陽家不要臉的蹭吃蹭暍。
其實他中午就出了門,然後一個猛子扎進了書店,亂七八糟買了一堆關於財務、管理、公關以及行政等方面 的書,顯然化身為拚命三郎準備惡補各種專業知識,所有書加起來快塞滿了小熊貓小小的一個後備箱,看得白諾 心驚膽戰的。
提前打了顧思陽電話,下午白哲就帶著自家兒子逛街,又是給他買衣服又是買兒童書籍智力玩具,到最後車 裡除了能塞進兩個人,全是東西。
等到了晚上,大搖大擺躥去了顧思陽家。
按了幾下門鈴,門沒一會兒就被人打開,白哲剛想喊聲『陽陽』,門後站的竟然是......沈言飛?
「......你,看著很眼熟。」
沈言飛摸摸鼻子,尷尬:「嗯,沈言飛,大飛,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
「抱歉,我走錯門了! 」白哲突然伸手把門關上,果斷把自己和白諾關在了門外。
「兒砸,陽陽應該搬家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吧。」
白諾:「......你怎麼知道顧伯伯搬家了?」
白哲嘖了一聲:「大飛這種屬性的生物,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走走走!趕緊走。」
門再次被打開,這回倒換了顧思陽。
「阿哲,你搞什麼?來了也不進去?」
白哲一臉都是見了鬼!
他小心往門口張望了一下,沒再看見沈言飛的身影,拉過顧思陽低聲道:「大飛是什麼情況?你倆八竿子都打 不著吧,他怎麼會在你家?」
顧思陽無奈:「全是意外,反正就這麼打著了。」
白哲摩挲著下巴,格外深沉的思索一番,說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他比我高吧?」
顧思陽:「......嗯。」
白哲啃瑟:「也沒我長的好看吧?」
顧思陽輕咳一聲,僵硬的點頭。
「這就對了嘛!」白哲道:「你瞧他那堪比酒瓶子底厚的眼鏡,乍一看簡直磕磣的慌,絕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陽 陽,你該不會被他給纏上了吧?」
「......可以這麼說。」
「再想想他那職業,啊,你是不是被威脅了?比如說什麼不跟我在一起我就黑你電腦黑你賬戶黑你公司機密黑 你全家什麼的?」
顧思陽眉峰一抽搐,無語:「阿哲,你......你想像力太豐富了,沒那麼誇張!」
白哲拍拍他的肩,安慰:「這麼說來還真被威脅過,好兄弟,哥們兒幫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終身性福全程 是被逼的!」
「喂!阿哲你別亂來! 」顧思陽想拉,誰料白哲抱起白諾,風一樣躥了進去!
屋子裡,王沁正在廚房忙活著燒菜,沈言飛臉上還有一絲尷尬,默默的在一旁幫著打下手。
白哲放下白諾,拉著他手走進客廳,笑著朝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顧明輝打了聲招呼:「顧伯父,好久不見, 誒?姥姥呢?」
「小哲,來,過來坐,這麼久不來串串門,還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呢! 」顧明輝放下報紙,起身親自給他倒 了杯水:「媽擱屋裡歇著,沒告訴她你要來的事兒,不然哪坐的住?嗯?這孩子是?」
「我娃。」白哲揉了揉小不點的頭:「小諾,叫人。」
「顧爺爺好!我叫白諾。」
「哎喲,真乖,長得也討喜。」顧明輝驚訝不過一瞬,抱起白諾掂了掂,朝滿臉鬱悶走進門的顧思陽道:「小 陽,去樓上幫我封個紅包,孩子也帶來怎麼不提早說一聲?」
白哲忙道:「顧伯父,不用了,都這麼大了還要什麼紅包?陽陽你別去,咱倆之間還客套什麼虛禮?見外了 啊!」
顧思陽:「......」你丫就裝吧!
「小哲! 」王沁圍著圍裙突然從廚房衝出來,熱情的給了白哲一個擁抱:「伯母想死你了!我媽見天兒念叨你 呢,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顧伯母,我也想你們。」
「想我們也不曉得多來幾趟!自從你和小陽上了大學伯母都多久沒見你了? 」王沁抱了好一會兒才放開白哲, 然後朝顧明輝道:「這孩子長得真可愛,老公,讓我也抱抱!」
顧明輝卻不願意撒手:「一身油煙味,不給,燒你的菜去!」
「你身上還一股子煙味呢!那你也別抱! 」王沁不依:「趕緊的,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顧明輝抱著白諾就跑。
兩夫妻就跟倆老小孩似的在客廳裡你追我趕,一時好不熱鬧。
顧思陽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沈言飛微紅著眼眶站在廚房門口,什麼都沒說,只把一個厚厚的紅包扔到了白 哲身上。
「喏,小諾的見面禮。」
白哲難為情道:「還真包啊?我都說不用了。」
「收著吧,我爸的一點小心意。」顧思陽坐到他身邊,不知想起了什麼,糾結道:「你現在應該重新回到恆居了 吧?」
「對啊,成天窩家裡也煩的,能幫阿硯一點是一點吧。」
「金陵國際沒從黎生那邊接手?」
白哲疑惑:「你怎麼知道?」
「......瞎猜的。」
客廳裡那麼熱鬧,自然驚動了顧思陽的姥姥。
「過年都沒那麼鬧騰,今兒這是咋的了? 」老人家走出房間,結果見是白哲,平時不怎麼利索的腿腳也利索 了,風風火火就往客廳走。
「姥姥。」白哲趕緊起身去扶:「慢點慢點!」
「小哲啊?你是小哲吧?哎喲喂,這都多少年沒見了,快認不出來了都!比以前俊了。」老人家拉著白哲的手 怎麼都不撒,扯東扯西的就問開了: 「最近工作怎麼樣?順不順心?年輕人奮鬥拚搏是好事,但也別把身體給熬壞 了,你看看你,比上大學前那會兒瘦了不少,我家小陽也是,見天兒惦記工作老熬夜,我光看著都心疼!小哲, 乖外孫吶,難得來一回多住幾天再走!」
「姥姥,我明天還上班呢。」白哲把老人家扶到沙發上,委婉的拒絕:「何況我就在A市,以後肯定一有空就 來,好不好?」
老人家驀地紅了眼眶,邊拍白哲的手邊一個勁抹眼淚。
「姥。」顧思陽扯了幾張紙巾幫她擦眼淚,無奈道:「阿哲好不容易來一趟,哭什麼啊?」
王沁已經回了廚房,顧明輝抱著白諾走過來,也挺無奈:「年紀大了,容易多愁善感。小諾,去哄哄太姥 姥。」
白諾乖乖走到沙發邊,笑瞇瞇的趴到老人家腿上,軟軟糯糯道:「太姥姥,您別哭了。」
「姥,這是阿哲孩子。」
「誒誒,不哭。」老人家抓起白諾的小手,感歎:「這才多久沒見,孩子都那麼大了,長得可真討喜,和小哲小 時候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白哲:「......」
「開飯了開飯了。」王沁脫下圍裙,招呼道:「都進餐廳坐吧!」
一頓晚飯,白哲和白諾自然又受到了熱情無比的招待,王沁顧明輝和老人家輪番給夾菜,不斷勸著多吃點 兒,到最後碗裡的菜堆的能有小山高。
沈言飛坐在顧思陽旁邊,一個人低頭默默扒飯。
白哲的到來,終於給了他一種強烈的格格不入感。
「吃不下就別硬撐。」顧思陽眼角餘光瞥見白哲一直在揉圓滾滾的肚子,又好氣又好笑:「沒人逼著你非把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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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這是基本禮貌。」白哲抖著手把碗裡沒動過的雞腿利索的夾到白諾碗裡,笑道:「兒砸,你正在長身 體,多吃點才能長得快。」
「......」白諾欲哭無淚的指指喉嚨,低聲道:「胃裡都裝不下,菜都堆到齊嗓子眼兒了!」
白哲同樣生無可戀,知道他為什麼總不願來顧思陽家了吧?過分熱情也是會要人命的!而且感覺以前也沒今 天這麼誇張,怎麼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們給蠢作者投的票票,麼麼噠。
咳,有小天使反應說,這幾章有些繁瑣了,蠢作者自打一百大板反省,會加快劇情進度的,在下個月包括番 外會一起完結,尤其是大家期待的陽陽和灰灰也能終成眷屬。
還有黎生,快來投票,希望他和誰在一起? A:蘇木。B:邵燁。C:余東。D:做一輩子單身汪。
第156章 談工作請不要靠太近!
一頓飯畢,白哲和白諾雙雙撐成了葛優癱,歪在沙發上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沈言飛想去收拾廚房,王沁見狀,忙道:「小言你別忙活,我來就行,你們仨年齡相仿,一塊兒聊聊天。老 公,你進來搭把手。」
「好,來了。」顧明輝起身進了廚房。
王沁等人一進來,立馬探頭探腦的把廚房門一關,拉著顧明輝急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這招效果怎麼樣?」
「......你真想撐死小哲和小諾啊?看看這倆孩子,都吃成啥樣了?也不悠著點兒!」
「還怪我?你不也夾菜了嗎?快說說,咱們這麼熱情招待小哲,故意咳咳,故意忽略小言的存在,能不能起到 點什麼推波助瀾的作用?」
顧明輝扶額:「餿主意,看小言那孩子一晚上話都不說一句,臉都白了,八成會適得其反,不是八成,是一 定!」
「不然還能咋辦?」王沁鬱悶:「這次跟著小陽回來,兩人都不睡一個屋了!怎麼趕都趕不到一塊兒去!感情都 是靠培養的,咱怎麼也得適當給點刺激啊!這叫什麼來著,哦,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對,這叫危機感!小言 再不把咱家陽給想方設法追到手,人遲早會成為別人家的!」
顧明輝:「......小心刺激過頭,把人氣跑了。」
王沁滿臉都是糾結,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孩子們的感情問題我勸你啊少插手!」顧明輝對自家老婆的跳脫思維也是沒了轍,勸慰道:「強扭的瓜不甜, 水到渠成才能細水長流,懂嗎?」
王沁撇撇嘴,半響後妥協:「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而客廳裡,白哲見顧思陽哄著勸著求著他姥姥回了房間,無力的朝他招招手:「陽陽,來,幫著揉揉肚子,感 覺不行了。」
「......」顧思陽坐到他和白諾中間,一手揉一個。
白哲不動聲色的看向坐在對面的沈言飛,道:「陽陽,今天小諾在你家睡一晚,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呢?」
「吃太多了,你陪著我一塊去做做飯後運動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明早來接,小諾,你也不介意 吧?」
「......不介意,別運動的把我忘了就好。」白諾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依了白哲的意思。
沈言飛緊緊抿著唇,臉色煞白煞白的,『飯後運動』這個詞實在太容易讓人想歪,明知道白哲和顧思陽兩人就 算單獨出去,也不會發生點什麼,可大腦就是管不住總會往不可能的深處不斷發散的各種思維。
「陽陽,走吧。」白哲拖著滾圓的肚子,費力的扶著顧思陽往門外走,路過廚房時扯了一嗓子:「顧伯父顧伯 母,我和陽陽有事兒出去一趟!可能會晚點回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沈言飛看著大門被關上,和白諾在客廳大眼瞪起了小眼。
初春的晚風還帶著明顯的涼意,白哲拿出手機,見時間都跳過了八點,魏硯也沒打過他電話。
「陽陽,把車開出來吧。」
顧思陽納悶:「不是消食嗎?開車幹嘛?」
「做腦力勞動也能消食,去恩沛,我幫你趕趕金陵國際的設計圖。」白哲歎了 口氣,那叫一個無奈:「昨天在黎 司機那裡看了這個項目的進程,安排的挺緊,怕你來不及。」
顧思陽怔了怔,半響後憋出一句謝謝。
魏硯和談凌寒並排走出別墅區的時候,身後還在不斷飄蕩著魏墨撕心裂肺的吼:「小叔快救我!哥我恨你!」 「難得沒見你跳腳。」魏硯語氣中也難得多了一絲調侃。
談凌寒斜睨他一眼,冷哼:「懶得和你再計較而已,直升機借我,我要回T市一趟。」
「不是剛回來,又走?」
「嗯,邵燁和余東他們去送貨出了事情,下午剛來的電話。」談凌寒神色凝重:「買方使詐,火拚了起來,貨雖 然保住了,人八成也殘了。現在情況不明,我得親自帶人過去一趟,小硯,這一趟怕是生死不能卜。」
魏硯正色道:「所以你早有了把小墨留在A市的打算?」
「不然呢?早猜到你不會把白哲帶來,演給小墨看罷了。」
「有沒有我能幫的上忙的?」
「沒有! 」談凌寒揮揮手率先往前走,背影片刻就消失在夜色中:「有,一個月後我要是還不回來,你就逼著小 墨和別人結婚吧,也提早祝你和白哲白頭偕老。」
魏硯站在原地,緊抿著唇不說話。
嘀嘀的喇叭聲響起,黎生從車裡探出一個頭:「我趕得倒是巧,魏總,上車吧,我送您回去。」
「小樂呢?」魏硯坐進車裡,沒看見尹樂。
「送去恆居附近的酒店了。」黎生將車掉了個頭,慢慢往前開:「老計總那邊也已經回了電話,時間地點就按您 說的。」
魏硯頷首:「你和小樂一起去。」
「沒問題。」
等到楓橋水岸的時候快九點了,陸駁迎上來,見只有魏硯一個人下車,急道:「大少爺,白少爺和小少爺沒跟 您一塊兒嗎?」
「阿哲和小諾不在家?」
「中午就出去了,到現在也不見回來!我以為他倆會去找您呢!」
「我打電話問問。」魏硯進了屋,撥通白哲的手機,結果一接通就聽那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活像菜市場。 「阿硯?」
「在哪兒呢?這麼吵?」
白哲用食指塞住一邊耳朵,提高音量道:「我在陽陽公司幫他趕圖紙,今晚不回去了!小諾暫住在陽陽家一晚,你早點睡吧! 」然後直接給掛了!
魏硯看著被掛斷的手機蹙眉。
自家老婆兼助理跑去幫別人趕工作?趕到家也不回?兒子也不管了?
事實好像的確是這樣,白哲直到第二天清清一大早,才掛著熊貓眼帶著白諾趕回了楓橋水岸,正好碰上黎生 來接魏硯。
連兒子帶車丟給陸駁,他顧不上吃早飯就鑽進了魏硯車裡,打著哈欠睏倦道:「容我補一下眠。」
黎生從後視鏡裡見白哲靠在他家魏大BOSS身上秒睡,無語道:「白助理最近也是日理萬機,操勞過度啊。」 「多嘴。」魏硯調整好坐姿,攬著白哲小聲道:「慢點開吧,讓他多睡會兒。」
於是黎生謹遵吩咐,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趕到恆居,光停車也用了一刻鐘!
「魏總,到了,再慢蝸牛都能超車了。」
白哲被搖醒,迷迷糊糊的跟著魏硯下車坐電梯,又朦朦朧朧的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硯師哥,早。」
耳朵裡鑽進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
白哲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驚訝的看向一身西裝筆挺站在辦公室內朝著魏硯笑的尹樂,險些管不住手腳, 把腦袋裡的瞌睡蟲扔他臉上!
「白助理,好久不見。」
「尹、尹經理,好久不見。」
兩人握了握手,一觸即分。
尹樂怎麼會來A市?白哲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假裝認真的整理文件,眼角餘光卻時不時的往魏硯那頭瞟。
「硯師哥,要你親自簽署的文件我都帶來了,你過一下目,看有沒有要改的。」
魏硯接過文件夾,坐定在椅子上不聲不響的看了起來,半響後伸手指了指某一頁,搖頭:「這裡,不行。」 尹樂拿起一支筆湊過去看:「哪裡不行你說,我作個標記,等等借你這裡打印機重新打印。」
敢情是來匯報工作的?
然而白哲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腦袋越湊越近,整個人瀕臨抓狂!談工作就談工作,挨那麼近是要鬧哪樣兒啊? 又不是耳背眼不好使,不挨那麼近也行的吧?
「魏總!九點十五分您還有一個會議,馬上到點了。」
魏硯像是聽出了白哲的咬牙切齒,瞳孔內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小樂,要改的差不多就這些,重新打印好了 再給我簽字,黎生在樓下,有什麼事情找他就行。」
尹樂點頭:「好,那我先下去了。」
白哲注視著他的背影,十指死死摳著桌子底,糾結的要命。
尹樂這個人要論客觀一點來說,很好,長得好能力好脾氣好,總的來說哪兒哪兒都好,當初還很主動的選擇 了退出,按理來講,白哲對他不該再有什麼敵意。
可一旦見到他那張臉,白哲就怎麼也忍不住滾滾而來的醋勁,別說瞌睡蟲,連鞋底板都想往人臉上甩!最好是把人臉給直接甩扁!
再三告訴自己要忍住,白哲心想,就當尹樂來A市出趟差,沒過幾天就會走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忍風 平浪靜!手癢完全可以找蘇木往死裡虐,不能找手無縛雞之力的『前情敵』,不然一定背上奇怪的嫌疑!
但白哲怎麼也沒料到,尹樂這麼『一出差』就出了整整一個月!最後還出啊出的和魏硯光明正大『出』進了酒店! 當然這是後話,不過當白哲知道週三晚上的應酬魏硯選擇帶黎生和尹樂而不帶自己的時候,這貨就已經開始 暗搓搓的生了不爽!
-----------------------作者有話說----------------------
關於黎生的CP,有了小可愛們完全不統一的意見以及問BC都是誰後的吐槽,終於定好了,是誰就暫不透露 啦。
正文離完結已經不遠了,然後蠢作者將創造有史以來最多的番外,邏輯什麼的我早已經和節操一起扔了!
第157章 老子拍你一臉屎信不信?
兩副一大一小鴨舌帽、望遠鏡、墨鏡、口罩,從來沒穿過的花裡胡哨外套,白哲乒乒乓乓把事先準備好的東 西往包裡一塞,扛上白諾就直奔樓下。
魏硯正好坐上車出門。
陸駁見狀,追問道:「白少爺,您帶著小少爺去哪兒?晚飯都快做好了,而且大少爺說了,您今晚最好......」
「小諾有點咳嗽,我帶他去掛急診! 」白哲打斷他,隨口扯了個慌,然後竄進車庫鑽進小熊貓就吭哧吭哧追著 魏硯的奧迪跑!
「白......少爺?」陸駁追到車庫的時候,早連人帶車一塊兒溜不見了!
白諾坐在後座,拿著望遠鏡不停給白哲加油:「爹地,再開快點,老爸的車馬上就要看不見尾燈屁股了!」
「別吵吵,再快車都得飛! 」白哲氣結:「黎司機這是趕著投胎呢開這麼快,不是說七點吃飯嗎?這麼急干什
麼?」
「爹地,都快六點了好嗎?從家裡去吃飯的地方都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何況還是下班高峰期。」
「臥槽!過這麼快?我算算,下班五點,我裝作不小心在阿硯的襯衫上倒了一鋼筆墨水誆他回家換衣服,回家 路上算半個小時換衣服十五分鐘 」
白哲越算越糾結:「早知道我早上應該把包背著去上班,下班打車跟!」
白諾果斷說不行:「背著包會被懷疑的!爹地,你也別跟的太近,小心被發現功虧一簀。爹地也太壞了,有應 酬竟然不帶助理,反而帶一奇怪的外人,飯局肯定有貓膩!」
「別那麼多廢話,幫我看好了,都兩天了死活套不出地址,跟丟就麻煩了。」
白哲氣鼓鼓的把熊貓當跑車開,轟轟轟的尾隨著奧迪。
週三晚七點,魏硯的車準時停在雲弦門口。
「尼瑪,早知道是這兒我就不用追這麼累了啊......」遠遠看見了『雲弦』的招牌,白哲見是顧思陽帶他來過的私
房菜館,懊悔白白追的那麼累,感覺連車前蓋都快冒煙了。
將車停的老遠,父子倆在車裡換了外套,又戴上鴨舌帽墨鏡口罩,白哲全副武裝的拉著同樣全副武裝的白諾 大搖大擺進了菜館。
旗袍叉依舊開的老高,接待妹子掛著露八齒標準國際微笑迎了上來:「這、這位先生,請問......有預定嗎?」
「有。」白哲蛋定道:「姓魏。」
「......稍等,我查一下。」妹子去預定處問了幾句,折了回來:「先生,請問全名是什麼?」
「魏硯,恆居總裁。」
「咳,在302,需要我帶您上去嗎?」
「不用,我自己找。」白哲帶著白哲走上三樓,兩人瞬間就變成了倆做賊的一樣,偷偷貓到302門口,支著耳 朵聽動靜,半天沒聽出個所以然,裡面鬧哄哄的,還有一老頭子哈哈哈的傻笑!
送菜小哥上來的時候頓時被他倆嚇了一跳,剛想出聲詢問,便被白哲眼疾手快摀住了嘴,白諾趕緊從兜裡掏出一疊毛爺爺:「別說話,我們就賄賂你!
「......」送菜小哥險些打翻碟子,接著立馬點頭,感覺自己快被捂死了。
白哲拖著人去洗手間換了衣服,拿下墨鏡和鴨舌帽,只戴著口罩,問白諾:「這樣認得出來嗎?」
「......認的出來。」
白哲又撿起剛才被扔到一邊特別嫌棄的廚師圍裙,三兩下把腦袋給包了起來:「這樣呢?」
「不行,爹地你眼角兩顆痣太好認了!」
送菜小哥突然指指衣服口袋:「裡面有副黑框平光鏡,要不大哥您戴著?」
「天助我也。」白哲拿出眼鏡戴上,第三次問:「這樣總行了吧?」
白諾打了個小小的響指,點頭:「可以了!」
被扒光的送菜小哥顫顫巍巍捏著錢,把菜碟子給了白哲:「大哥,您、您可千萬別搞出人命啊......」
「放心,你穿著我衣服去下面繼續端菜上來!小諾,趁著開關門的功夫,好好觀察!」
白諾雄赳赳氣昂昂道:「明白!」
送菜小哥:「......明白。」
白哲端著菜回到了302門口,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關門時特意留了一條縫。
桌子邊坐了五個人,除了魏硯、黎生和尹樂,魏硯左手旁就是那個總在哈哈傻笑的老頭,看模樣挺富態。 而老頭旁邊則坐了一個青年,戴了一副無框眼鏡,挺斯文秀氣。
白哲飛速抬眼掃了一圈,趕緊低下了頭,但就那一掃,見他倆眼珠子時不時就掛在魏硯身上,活像粘他家老 公臉上死扒拉都扒拉不下來那種,氣得直磨牙,把菜一上就眼不見為淨退出了包廂。
「爹地爹地!」白諾壓低嗓音氣惱道:「有問題!」
白哲吁出一口氣,火大:「我也覺得那男的有問題!你先說看到了啥?」
「我見那老頭一直在灌老爸酒!」
「......應酬嘛,暍酒難免的。」白哲鬱悶,思索片刻後湊到白諾耳邊:「你這樣這樣看再那樣那樣看,懂了
不?」
「......懂了!」
送菜小哥又端了盤菜上來,沒見到什麼血腥暴力場面,心底大鬆口氣,繼而為難道:「大哥,菜其實都上的差 不多了,您......」
「還剩幾個?」
「還有一個湯。」
白哲揮揮手:「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諾,把眼睜大仔細看!」
「好!」白諾拍著胸脯保證。
再次敲了敲門,白哲把鼻樑上的眼鏡一推,低頭走進了包廂。
「魏總,那項目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來來來,我敬您一杯,祝我們合作愉快!」
「老計總,客氣了,合作愉快。」魏硯端起酒杯和計江碰了碰,語氣聽不出什麼激動,始終淡淡的。
計時明估計是瞎湊熱鬧,見魏硯乾了一杯,端起杯子笑道:「魏總,想當年我們好歹也有過合作,雖然半途吹 了,合作不在情意總還留幾分吧?我也敬您一杯,不知魏總願不願意賞個面子?」
魏硯心內冷笑,卻忽然蹙起了眉宇。
「小計總,魏總酒量欠佳。」尹樂笑瞇瞇的幫著魏硯擋酒:「不知道我來幫魏總和您暍了這杯,夠不夠格?」
「看尹經理說的。」計時明大概也知道分寸,不想把氣氛搞僵,忙道:「你怎麼就不夠格了?我現在也就拿著我 爸的分公司做做小生意,真正算起來,能力八成還不如你。」
酒桌上的應酬無外乎就是說些場面客套話。
白哲上了菜,故意站門口多聽了一會兒,這才出了包廂。
「爹地!」從門縫裡偷看桌子底的白諾小臉都氣紅了,低聲嚷嚷:「我看到了,就那個戴眼鏡的怪叔叔一直在桌 子下用腳勾老爸大腿!」
「操操操! 」白哲聞言,火的不要不要的!
送菜小哥正好端了最後一盆子湯上來,他劈手就奪了過來,伸手扯掉圍裙口罩眼鏡,氣勢洶洶的重新進了包 廂。
黎生尹樂看見白哲,當場傻眼!
魏硯扶額。
飯桌上的氣氛妥妥開始凝固!
計江兩父子不明所以,計時明疑惑道:「怎麼了?」
「打擾了,這是你們最後一道菜。」白哲走到魏硯身邊,垂下眼簾往桌下底下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有只死豬腳 在他家老公腿上勾啊勾的,被魏硯毫不客氣的踢開後還不依不饒的纏上來,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火速倒退回計時 明身邊。
「帥哥,你、的、湯!」
計時明一臉莫名,結果下一秒,白哲把一盆子湯二話不說就給拍到了他臉上!
「靠!你他媽幹什麼?! 」湯不算燙,卻還是把計時明給嚇得直接跳腳!
計江見兒子被兜頭澆了一碗菜湯,出離憤怒了 : 「你這上菜的服務員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什麼要這麼對客人? 知道這叫什麼嗎?人身攻擊!」
「我幹什麼?人身攻擊? 」白哲咬牙切齒的端起另一盤菜,按著計時明脖子照拍不誤:「老子就算拍你一臉屎你 他丫能把老子怎麼的?啊?談生意就談生意,你個神經病敢對我老公動手動腳他媽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當老子 瞎啊?豬蹄子都快伸阿硯褲襠裡去了你臉呢?! 」
計江還想斥幾句,聞言就這麼尷尬的愣在了原地。
別說他,黎生和尹樂也懵逼了!
魏硯揉著生疼的額頭,不想說話。
白哲還在氣頭上,一盤一盤菜死命的就往計時明臉上拍!
「老子看你腦子裡就只剩一堆死精蟲,要騷對著別人騷去,也不去道上打聽打聽我白哲是誰!我老公是你特麼 能覬覦的嗎?不就一個小小的公司,信不信我分分鐘喊人給你炸上天啊?王八蛋!」
魏硯見計時明都被拍的說不出話來了,趕緊上前拉過白哲,朝計江道:「抱歉,我家小孩不懂事。老計總,您 大人有大量,別和他計較。」
白哲火得口不擇言:「阿硯日膿包啊你!這老王八蛋家的不要臉小王八蛋非禮你!」
黎生和尹樂:「......」發現白哲罵人的話簡直可以遍及全國各地,而且一旦氣急了,連自家人都要損!
第158章 打你個斯文敗類渣?
朗景作為C市建築巨頭,其堂堂董事長兼總裁被人當著面罵成老王八蛋,一直當成寶貝寵的唯一兒子不僅被 罵,還被扣了一腦袋菜,可偏生又是己方理虧半句眙聲不得,計江的內心是崩潰的。
「魏總,對不住,我家時明我會帶回去好好管教的,還請您能多多海涵。」
魏硯到底大度,拉著還想開罵的白哲率先道:「不礙事。老計總,今天這頓飯就到此結束吧,我們先告辭 了。」
計江欲言又止:「那合作......」
「黎生會聯繫您。」
這意思就是沒崩還有希望,計江鬆了 口氣。
黎生和尹樂趕緊起身,簡單客套了一句便打算和魏硯一塊兒撤了。原本事情到這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是 揭了過去,誰料計時明緩過了神,當即就不爽了!
平日裡他走到哪兒誰不是慇勤著巴結奉承?就在那一個富二代的圈子裡,又是誰不是唯他馬首是瞻?誰特麼 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他頭上動土?
計時明敢打包票,活這麼大歲數除了被魏硯打那回,他就沒吃過像今天這麼大的虧!
「誒!就那誰給老子站住! 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計江心裡暗地一聲糟糕,想制止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道歉? 」白哲聞言,一把推開魏硯,氣勢洶洶的單手叉腰指著人鼻子直接再次開罵:「你看你額頭大的都能跑 馬!臉還真他媽大!老子沒讓你跪舔著道歉算不錯了,還指望我道歉?美的你怎麼不去做夢呢?」
計時明抹掉臉上身上的菜,氣得一張斯文臉都呈現扭曲狀態,忍不住低吼:「前陣子我還在琢磨魏總到底找了 個什麼樣的小男朋友,敢情是你這麼一個說話尖酸刻薄的上菜服務員,這高枝攀的倒是牛逼,還大言不慚的說要 炸了我公司?你算哪根蔥哪根蒜?牛逼吹那麼大小心磕了牙!」
擠兌他?白哲火大的嚷嚷:「老子就是一上菜服務員怎麼了?職業歧視啊?我看你這叫狗眼看人低!好好的人 不當非要當狗你爹媽還有臉做人嗎?來!」他說著揚了揚拳頭,威脅之意十足:「你再說一句話試試?老子打的你 爹都不認識你!興許還能讓你下地獄投胎洗心革面重做人!」
計時明氣結:「來啊來啊,你打一個試試?老子讓你這輩子都進牢裡別想再出來!」
白哲上前就開揍!
計時明嗷的叫喚了一聲,捂著一隻眼不敢相信白哲還真敢打!
黎生和尹樂抽搐著嘴角,完全沒反應過來事情到底是如何演變成如今這個局面的。
魏硯和計江更是沒來得及拉人,局面瞬間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白哲單方面揪著計時明暴打!一拳又一拳 絲毫不馬虎的朝人臉上招呼!
302包廂眨眼就混亂鬧哄的不可開交。
「阿哲!你冷靜點兒!」魏硯好歹是逮著機會開了腔,但勸了幾句根本就勸不住,乾脆攔腰把人給扛了起來!
「告什麼辭啊?阿硯你放我下來!讓我把這個斯文敗類渣打的滿地找牙!」
計江:「......」
魏硯扛著人,不顧白哲張牙舞爪的罵罵咧咧,扭頭快步出了包廂。
黎生和尹樂趕緊跟上。
白諾正杵在門口看的津津有味,見狀意猶未盡的邁著小短腿亦步亦趨也跟了上去。
計江糾結著老臉站在包廂裡,看著計時明被打得半天都爬不起來,心累的連扶都不想扶一把。
而雲弦門外魏硯的車裡,白哲氣鼓鼓的窩在座椅上,臉上還掛著惱火:「阿硯,你攔著我幹嘛?那混王八簡直 腦子有坑,這種人就該好好揍一頓!」
「......別鬧了。」魏硯同樣心累到扶額,就是料到白哲的性子,所以這次飯局才沒選擇帶上他,結果沒想到他
竟然會偷偷跟來搞這麼一出。
「我鬧什麼了啊? 」白哲不服氣:「我沒把他打殘算不錯了!」
魏硯抬頭揉揉他的腦袋,輕哄道:「好了,回家再說,你開車了嗎?我和小樂都暍了酒,要是開了車讓黎生把 你車開回去,你開我的。」
黎生聞言,趕緊討了鑰匙下車,他實在不想再參合這種年度大戲了,總覺得遲早有一天得心機早衰。
白哲板著臉挪到了駕駛室,發動奧迪一腳油門開往恆居,語氣生硬道:「尹經理,住哪兒?」
「送我到恆居,我走回去就行。」尹樂輕咳一聲,暗恨剛才沒跟著黎生一塊兒下車。
白哲哦了一聲,開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好奇的問魏硯:「你這車是不是改裝過?開起來像在開跑車一樣。」
「改過。」魏硯見他沒再惦記之前的事兒,笑道:「你小熊貓要是開起來覺得動力不足,給你也改改?或者換一 輛。,,
「好啊。」白哲賭氣:「我要換航空母艦!」
魏硯:「......」
尹樂暗道這貨咋不說換輛坦克呢?看誰不順眼能直接把人給壓一壓,捲一捲,包著生菜給吃了拉倒!
白諾八成是和他想到了一起,不斷捂著嘴偷笑。
而白哲答應把尹樂送到恆居還真一輪子都沒多開,將車停在恆居樓下,等人下了車掉頭就走,臨走還吼了一 嗓子:「尹經理,壓壓馬路醒醒酒,A市夜景請慢慢欣賞,再見!」
尹樂著實哭笑不得。
回到楓橋水岸,黎生已經停好車等在了院子裡,陸駁也在。
白哲把奧迪停在門口,沒熄火。
「咳,魏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魏硯抱著白諾和白哲肩並肩進了屋。
陸駁隨後帶上了門,道:「白少爺,您和小少爺吃飯了沒?廚房熱著飯菜。」
白哲氣都氣飽了,沒什麼胃口,擺擺手鬱悶道:「你張羅一下讓小諾吃點兒吧,我不......爺爺?」
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眼,他看著客廳裡坐在輪椅上朝著自己笑的白雲海,險些以為是幻覺。
陸駁道:「白少爺,您之前走太快,我都沒來得及說完話。白師傅讓沈姑娘送回來了,就晚飯時候到的。」
「爺爺! 」白哲驀地紅了眼眶,撲到白雲海膝蓋上哽咽:「爺爺......」
「小哲。」白雲海依然穿著那身對襟盤扣太極服,雖仍舊滿頭華髮,精神氣卻比三個月前住院那陣子好上了不 少,揉著白哲後腦勺慈祥道:「哭什麼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哲眼淚撲簌簌的止不住往下掉。
「爺爺......」
「爺爺在呢啊,回來了,身體也沒事了。」白雲海心疼的不行。
魏硯放下白諾低聲道:「去叫聲太爺爺。」
白諾跑進客廳,聽話的叫了一聲。
「真乖。」白雲海臉上沒什麼驚訝,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小不點的存在,一手拉白哲一手拉著白諾欣慰道:「小 哲,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好了別哭了,孩子都看著呢!你現在啊難得算是安定了下來,一家子要好好過,別再
老使以前那小孩性子,知道嗎?」
「嗯,我知道。」白哲苦巴巴的抹掉眼淚:「爺爺......」
白雲海無奈:「好了好了,這麼大人了還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丟人不?」
「阿哲,爺爺剛回來,舟車勞頓,讓他老人家早點休息。」魏硯見白哲哭的停不下來,上前拍拍他的背安 慰:「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結果白哲轉身扒著魏硯的腰繼續哭。
「小硯。」白雲海也不提之前的事兒,只默歎口氣:「你有心了。小哲脾氣差做事衝動急躁,那張嘴也是得理不 饒人,你往後多擔待著點兒,風風雨雨熬完走到一起不容易。上去吧,都早點休息。」
魏硯鄭重道:「我會的。」
白雲海安然無恙回到了A市,最開心的必然屬白哲,誰料這貨哭了大半個晚上後終於光榮宣告失眠,然後死 活拉著魏硯也不給睡,非要陪著他聊天!
「阿硯......要不咱把車庫裡那輛跑車開出去兜風吧?」
「......都快十二點了,明天還早起去公司,改天。」
白哲翻了個身,滾到魏硯肚皮上耍賴:「可是我睡不著啊!那要不咱去外面吃夜宵怎麼樣?拉上黎司機大師兄 一塊兒?我順便還能告訴大師兄爺爺回來了,他肯定比我還開心!」
「......明天再告訴蘇先生也不遲,要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要吃燒烤!」
魏硯:「......」他乾脆摟著白哲也翻了個身,把人給壓到了身下,伸手就撓他癢!
「哈哈哈哈......阿硯你混蛋!別撓,睡了睡了,明天還要早起......」白哲笑得不能自已,整個人又扭成了一根
麻花。
魏硯停了手,昏暗中見他雙眸晶晶亮的,好笑道:「看你精神那麼好,要是真睡不著,我們做個睡前運 動?」說著,手探進了他光滑的背部輕輕摩挲。
「喂,別亂摸! 」白哲突然紅了臉,跟條魚似的跳起來往一旁滾。 『咚』的一聲悶響,還伴著某人的哀嚎和一聲氣憤的『操』!
魏硯趕緊抬手開燈,見狀無奈扶額:「阿哲......」
第159章 走完一條街,分道兩個世界。
白哲一個不留神,直接從床上滾到了床底下,後腦勺還不小心在床頭櫃上磕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半響 都緩不過來。
魏硯將人扶起,輕輕幫他揉著腦袋:「我說你啊,總這麼冒失,以後不管做什麼都注意著點兒,不然吃虧的都 是你自己。」
白哲眼淚汪汪的趴上床,扁著嘴點了點頭。
「撞的應該不嚴重,沒起包。」魏硯重新關了燈,側身躺回他旁邊:「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睡吧。」
「晚安......」白哲終於蔫了吧唧不敢再瞎折騰,老老實實閉上眼睡覺。
深更半夜這個點,本該是萬籟俱靜好眠時,然而今晚或許諸事不宜,尤其不宜睡覺,於是注定要有不少人失 眠。
不少人中的其一就是加班到大半夜才回家的顧思陽。
原本想著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誰知道停完車剛一踏進門,就在玄關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靠,大半晚上不睡覺黑燈瞎火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顧思陽嚇了一跳,以為是家裡進了賊,結果伸手打開客 廳裡的吊燈後見是沈言飛,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上樓上樓,該睡睡該幹嘛幹嘛!」
「思陽哥,你、你才回來啊?」沈言飛遲疑道:「你上去睡吧,我......我出去夜跑。」
「夜跑? 」顧思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沒病吧?都快凌晨一點了跑哪門子步?」
沈言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顧思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繞過他走到樓梯邊,開口催促:「上樓啊,杵門口不嫌冷?別擱下邊說話了,不然 沒一會兒就得把我姥姥吵醒。」
「不了,我走了。」沈言飛垂下腦袋,抿著唇轉身出了屋子,還輕手輕腳帶上了大門。
顧思陽聽到『走』這個字,神色微微一變,突然想也沒想就追了出去!
院門外的路燈散發著昏黃,將沈言飛的影子拉得很長。
「喂! 」三兩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對方手腕,顧思陽氣急:「三更半夜你發什麼神經?要跑步明早起來再去跑,天 冷的狗一樣,現在跟我回去睡覺!」
「我......我不跑,騙你的。」沈言飛始終低垂著頭,語氣悶悶道:「已經定好了一早五點的機票,我要趕去機
場。」
顧思陽緊緊蹙起眉宇,沉默下來。
「思陽哥,這幾天又給你和叔叔阿姨添了不少麻煩,對不起。」
「操!」顧思陽小聲咒罵一句,惱火不已:「你特麼當老子家是免費酒店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沈言飛連連搖頭:「沒有!思陽哥你......你別這麼說。」
顧思陽低頭,看著還被抓在自己掌心的手腕,半響後問道:「不要我負責了?」
沈言飛渾身一僵,怔住,繼而苦笑:「不要了,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他媽哪兒來這麼多對不起? 」顧思陽用力甩開他,橫眉冷對:「當時要死要活的跟著來,現 在又鐵了心死活要走,你這卦還真是一天變一個樣!」
沈言飛猝不及防,被甩了個踉蹌。
顧思陽忽然抬手指向院門,神情冰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沈言飛通紅著雙眼一聲不吭的走了。
『彭』的一聲巨響,大門在身後毫不留情的被關上。
沒敢回頭,他沿著路牙子迎著冷風一直往前走,路過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時腳步稍頓了頓,沒有停留繼續 走。
也不知道漫無目的走了多久,沈言飛像是再也壓抑不住,驀地哭出了聲。
大顆大顆眼淚奪眶而出,從臉頰滾落到下頜,匯聚成線般滴落在地。
只是生命裡的一個爾爾過客,開始時連開始都談不上,結束時又何來的結束?不完整的愛情從來都是個折磨 人的東西,卻始終捨不得放棄。算了吧,最後走完這一條不算熟悉的街,至此分道兩個世界......
顧思陽草草洗了個澡回到臥室,脫力的往床上一躺,扯過被子蒙頭就打算睡覺。
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跳過,他像烙燒餅似的翻來覆去烙了好一陣子,到最後卻怎麼也睡不著,乾脆下 了床,煩躁的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上,踢踢踏踏去了陽台。
蹌人的煙草氣息在冷空氣中瀰漫,顧思陽半靠在欄杆上抽了大半根悶煙,感覺胃裡直泛噁心。
掐滅煙頭,他抬頭看著只有寥寥幾顆星子的夜空,在濕冷的風中站了許久,這才轉身回了房間。
注定無眠的夜,同樣了無睡意的,還有被關了『禁閉』的魏墨。
被無情丟進房間、沒收手機、斷了網絡,魏家管家還二十四小時跟尊門神一樣盯在門口,魏墨求救無門,又 是求又是鬧又是絕食的,結果屁點用都沒有,只得消停了下來。
倒不是他想通了認命了,而是滿心以為談凌寒總會想方設法偷偷來把他帶出去,可眼巴巴的等了整整三天, 別說人,連隻狗都沒等到,再也耐不住性子,徹底急了。
急得根本沒辦法閉上眼睡覺,在臥室裡原地轉了好幾圈,魏墨小心翼翼打開門,不出所料,門口仍舊被一道 身影擋得嚴嚴實實。
「管家......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證!明早就回來!」
魏管家身姿凜然,無動於衷,只語氣刻板道:「二少爺,您該休息了。」
魏墨氣鼓鼓的:「睡不著,肚子餓,你下去給我弄點吃的!」
管家拒絕的乾脆利落:「不去。另外,我勸您還是別在這時候鬧,不然吵醒了老爺夫人,您估計得挨打。」
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肩膀,魏墨可憐兮兮道:「那你別擋著了,我悄悄下去煮碗麵吃,然後馬上上來,真的餓的 不行了......」
「真的餓了?」
「真的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
「那二少爺您稍等。」魏管家拿出手機晃了晃:「我打電話給王嬸兒,讓她起來幫您煮。」
「你靠!」魏墨猛地把門一關,臉氣得通紅。
「搞什麼啊,看我看的像犯人一樣!媽也太過分了,哥也是! 一天天的就曉得欺負我!」
洩憤似的踢了幾腳床板,魏墨鎖了房門,從床底拖出一個看著有些年頭的木盒,從裡頭捧出一隻儲蓄罐,使 勁一搖,全是丁零噹啷的鋼崩聲兒!
「能不能湊出幾十塊打車錢啊?」
把儲蓄罐裡的錢挖的一分不剩,魏墨穿上外套,苦逼的將一捧零錢揣好,打開窗戶顫顫巍巍往下望了望,差 點嚇尿!
房間在三樓,跳下去不是死就是殘沒商量,而且他還恐高。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被關一輩子?不行不行! 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二十分鐘後,魏墨不爭氣的抖著雙腿,把剪成條後打結成繩的床單一頭綁在床腳上,另一頭拋出窗外,咬著 牙膽戰心驚的揪住床單往下爬。
從三樓到一樓,整整花了半個小時。
感覺雙腳穩穩踩在地面上,魏墨著實大鬆一口氣,顧不上去處理雙手被磨出的好幾個血泡,滿頭大汗的直奔 小區外。
凌晨不好打車,身上也沒有任何通訊工具,他只得一邊往魏氏方向跑一邊試圖攔車。
好不容易打到一輛Taxi,等到談凌寒位於A市的公寓樓下時,時間已經快跳到了兩點。
魏墨站在冷風中咧出一抹傻笑,興奮的坐電梯上到了談凌寒家門口。
然而按了一會兒門鈴,不見門開。
「小叔,小叔你在不在?我從家裡偷溜出來了!小叔! 」魏墨不死心,繼續叮叮叮的按門鈴:「小叔,我是小 墨,你在家嗎?小叔!」
「小什麼小叔什麼叔?深更半夜鬼吼鬼叫的作死啊?! 」結果喊了半天該開的門沒開,隔壁倒是開了,緊接著 傳出一道粗獷的罵娘聲。
「對不起對不起!」魏墨趕緊道歉,眼見著門要關上,捉急的問道:「大哥不好意思,能不能問一下你這兩天有 沒有看見過這間公寓的屋主?」
從隔壁門探出一個身形彪悍的光頭大漢。
「你說這間?我勸你別叫了,叫破喉嚨也沒用,裡邊兒沒人!」
小叔沒回來?那會去哪裡?
魏墨怔了怔,神色恍惚道:「我知道了,謝謝......等一下等一下先別關門!」
大漢滿臉不耐煩:「又特麼怎麼了?」
「可不可以借、借你手機打個電話?」
「嘖,煩!給你,快點兒打!」
「謝謝謝謝! 」魏墨連忙謝著接過,熟稔的撥通了談凌寒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還了手機,魏墨呆滯的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小叔,你到底去哪裡了?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垂下頭,他看著掌心裡的滿手血泡,通紅著眼緩緩靠
著門蹲下身,忍不住緊緊蜷縮成一團,將頭埋進了膝蓋。
肩膀微微顫抖,魏墨無聲鳴嚥著,四肢早已被凍得發僵麻木,沒了一丁點知覺。
走道上的聲控燈倏地熄滅,週遭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第160章 終章一咱們結婚吧1。
白哲昨晚興奮過頭,鬧到了後半夜才睡,第二天一早妥妥睡過了頭,等一覺醒來拿過手機一看時間,朦朧睡 意當即被屏幕上明晃晃的八點二十給嚇飛到了九霄雲外!
身邊魏硯不在。
「靠!姓魏的你怎麼總是不叫我起床? 」白哲一邊風風火火洗漱搗拾好往樓下飛奔一邊氣惱的質問,結果等跑 到客廳看清眼前那一幕的時候,腦子先是卡了卡殼,而後不可置信的爆發出一聲怒吼!
「尹樂!魏硯!你們他媽背著老子在幹什麼?! 」
『喀拉』一聲,木質樓梯扶手被生生捏得裂出一條縫隙!
客廳裡,魏墨率先露出一臉驚恐,登登登的一連倒退了好幾步,掛著眼淚鼻涕不斷擺手:「白哲,不不不、不 關我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千萬千萬別打我!」
陸駁和劉嬸兒站在廚房門口,果斷也往裡退了一步,感覺客廳裡的氣氛簡直進入了風雨飄搖,隨時都會電閃 雷鳴!
而白諾拉著魏硯衣角,黎生則拉著尹樂胳膊,兩人直接呆若木雞的定格住了動作。
杵在白雲海身邊的蘇木從震驚中回神,撇開頭不忍直視。
「小師弟,你、你誤會了 ......」
「誤會?當老子瞎啊? 」白哲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隨手撈起一把椅子就往魏硯和尹樂頭上砸:「還親?親上癮了 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倆的忌日!都去死吧!」
黎生白諾趕緊撒手,驚悚的往一旁躲!
「阿哲!你誤會了,剛剛都是意外,你先別衝動聽我解釋! 」魏硯手忙腳亂的一把推開尹樂,急忙躲閃開帶著 濃濃殺氣的椅子!
「解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老子剛看的一清二楚!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說今兒怎麼又不喊我起床,敢情是 方便和小情兒親親我我?」白哲重新揮舞起椅子,反手就往尹樂身上招呼!
「還有你!我就知道你這趟來A市沒安好心,這才幾天啊就和我老公光明正大親上了?本事倒是大!你也想解 釋?留著下去和閻王爺解釋吧!」
「白助理你要冷靜!我自己都是懵逼的好不好?」尹樂有苦難言,眼見白哲殺氣騰騰的一臉要弄死自個兒,慌 慌張張的繞著沙發就跑!
這要一椅子砸結實了,肯定得當場血流成河!
「還敢躲? 」白哲氣恨的牙根直癢癢,整張臉都因鋪天蓋地的怒火而呈現扭曲狀態,一腳就給踢翻了一排沙 發,咬牙切齒道:「你今天插翅也難逃!」
乒乒乓乓!
整個客廳頓時陷入真正的電閃雷鳴,一時間可謂是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彭』的一聲巨響,椅子突然堪堪擦過尹樂頭頂,飛一般砸到了樓梯口!
在場眾人肩膀一哆嗦,嚇得頭皮發麻!
尤其是尹樂,面色發白的摸摸自己的頭,發現竟然還好好的長在脖子上,生出了一種轟轟烈烈的劫後餘生之 感!
「阿哲!你別激動別衝動,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魏硯想上前制止發飆的白哲,可才往前 走了一步,一把水果刀就猛地戳到了腳步!
白哲磨著牙幫子凶神惡煞的站在廚房門口,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菜刀!
陸駁趕緊拉過目瞪口呆的白諾,和劉嬸兒鵪鶉似的縮回廚房,免得被殃及池魚。
「臥槽!要出人命了啊! 」魏墨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心思一轉,縮在角落指著魏硯嚷嚷道:「白哲,快快快,砍 死我哥!往死裡砍別手軟!」
一直都處於懵圈狀態回不過神的白雲海:「......」
「白助理你別亂來!小祖宗,你丫別添亂!」黎生氣結的一巴掌呼上魏墨腦袋!
「靠,你敢打我?」魏墨本就是憋了一肚子委屈才來的魏硯家,如今火都還沒撒完就出了奇怪的意外,再被黎 生一打,氣勁再次襲來,揪著人衣領莫名其妙也開了打!
「二少爺你幹嘛?別別別、別揪!小祖宗我錯了,就是一時手快!」
黎生簡直冤的很,想跑卻被魏墨揪著衣領跑不了,認錯顯然不能消去對方的怒火,於是兩人在一片狼藉的客 廳角落就這麼扭打在了一起!
妥妥的亂上加亂。
蘇木完全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而那頭的白哲掂了掂手裡的菜刀,朝著魏硯和尹樂露出一抹令人後背直發涼的笑,輕飄飄道:「來,可以開始 解釋了,誰先來?要是解釋不清楚,老子今天就讓他腦袋搬家!」
誰料魏硯剛欲開口解釋,就聽一旁和黎生扭打的魏墨大喊道:「白哲!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你都親 眼看到我哥給你戴綠帽子了還不趕緊把他給砍了?死一個少一個,我精神上永遠支持你!」
『綠帽子』三個字果斷刺激到了情緒剛冷靜下來的白哲,氣勢洶洶的揮著刀就追著魏硯和尹樂砍!
「操.你大爺祖宗十九代!有本事你倆別跑,有膽子做出這種事沒膽子承認?老子今天就送你倆一塊兒含笑九 泉!安息吧混蛋!」
魏硯邊解釋邊狼狽的躲閃:「阿哲,你別聽小墨瞎說,我和小樂真的什麼都沒有!」
「小樂?叫的還真他媽親切!嘴對嘴都親上了還否認個毛!姓尹的,看刀!老子今兒不弄死你我就不叫白 哲!」
「硯師哥你別害我啊!」尹樂欲哭無淚:「你趕緊管管你家老婆!慫什麼啊?我就不信他還真能把你砍了!我我 我、我跑不動了,真跑不動了,再這樣下去真得玩完!」
就白哲那架勢,魏硯打包票這貨是真敢砍!
有生以來從沒這麼尷尬狼狽過,整個客廳都快成了兇案現場,魏硯左躲右閃,險些還踩到了之前插在腳步的 那把水果刀,解釋變成了赤果果的火上澆油,他乾脆什麼都不說了,只一門心思的先躲,等著白哲撒完火自己冷 靜。
白雲海無奈的揉揉眉心,低聲問蘇木:「小哲這算不算在施行家暴?
「......師父,您就別說風涼話了,想法子阻住小師弟吧,不然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我怎麼阻止? 」白雲海攤了攤手:「忘了老頭子我是半殘?」
蘇木鬱悶:「這出原配砍『小三』甚至要弄死老公的戲碼,到底是怎麼演變發生的?好好的咋就親上了呢?」 「你管它怎麼發生的,還不去拉住小哲?不然指不定真會出人命!」
蘇木脖子一縮:「我不敢,怕被小師弟砍!」
白雲海突然伸手搡了他一把:「看你出息的,快去!」
「臥槽!」蘇木猝不及防,跌跌撞撞的往前踉蹌,而白哲正好舉著刀從他面前跑過!
電光火石間,又是『彭』的一聲巨響!
正忙著和黎生扭打的魏墨轉過頭,眼睜睜看著白哲成了蘇木的人肉墊子,直接被整個壓在了身下。
「日啊,大師兄你想死就說一聲,老子分分鐘讓你去地府排隊報道!起開!」
魏硯眼疾手快的搶走白哲手裡的刀丟到了一旁,等蘇木尷尬的爬起來後迅速將人抱了個滿懷:「阿哲別鬧了, 乖,聽我解釋!要是聽完解釋還有氣我讓你隨便砍好不好?」
白哲鼓著腮幫子,仍舊氣的不行,張牙舞爪的使勁呼嚕他腦袋撒火,半響後才恨恨道:「好,你解釋!」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前,魏墨哭哭唧唧找上門來,並且黎生腦子一抽,心血來潮先去接了尹樂一塊兒吃了個 早飯,吃完一起來接魏硯的那時候。
魏墨在談凌寒門前蹲到了天濛濛亮,自然是等不到人,乾脆就跑到了楓橋水岸,正好在門口碰到了黎生尹樂 兩人,以及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知道白雲海回來,清清一大早就趕來的蘇木。
白諾一慣不愛睡懶覺,幫著陸駁開了門。
而魏硯也早起了床,叫了一會兒白哲沒叫醒,還差點又挨了人一記睡拳,只得先行下了樓。
「哥! 」魏墨吹了小半晚冷風,見到魏硯頭一次沒慫,而是眼淚鼻涕齊流,抓著人衣領就質問開了 : 「我要和你 拚命!都怪你,你到底把小叔藏哪裡去了?他為什麼不見了?你把小叔還給我!」
黎生和尹樂有些懵。
適時蘇木推著白雲海走到客廳,見狀也是愣了愣。
「放手!」魏硯被擦了一個衣領的鼻涕,嫌棄的想把人給推開,奈何魏墨一肚子委屈和惱火,怎麼可能願意放 手?死活拉著不斷質問!
黎生回過神,好心提醒:「二少爺,有什麼話放了手好好說,小心魏總生氣。」
「該生氣的是我才對!我哥有什麼權利生氣? 一天天的就知道坑我!」魏墨越說越想越來氣,膽大包天的使勁 搖著魏硯,跟豁出去破罐子破摔似的一股腦兒把以前積存的怨氣全打算撒出來!
魏硯明顯沉下了臉。
黎生唯恐魏墨再鬧下去小命難保,和尹樂一起上前勸,一人拉著他一條胳膊試圖讓他放手。
四個人就這麼開始了你拉我扯!
---------------------作者有話說----------------------
關於陽陽和灰灰,正文裡這就是他倆的結局,大致回憶了一下,蠢作者之前有說過來著好像,兩人在正文中是不會有結果的。
另外,感謝陽陽童鞋『爺很帥?』給的打賞,小邪子、y123456、萌友91214391531投的催更票以及小可愛們投 的推薦票,麼麼啾。
最後,因為蠢作者最近在搗鼓新坑,忙的有點懵,所以沒來得及回復乃們的評論和吐槽,在這裡說聲抱歉?好 了,我囉嗦完了。
魏墨死死揪著魏硯衣領不肯撒手,一臉鼻涕眼淚叭嚓的哭著質問,黎生和尹樂無奈扯著魏墨胳膊好聲好氣的 勸,魏硯則沉著臉一言不發。場面看著已然有了小小的混亂。
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場拉扯,可意外來的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魏墨好端端的突然腳下打了滑,身體完全脫離大腦掌控,一時沒來得及放手,連帶著魏硯一塊兒往地上栽!
尹樂估計是平衡感不太好,跟著一起往地上倒!
黎生趕緊手忙腳亂的扯住他胳膊,免得他被莫名殃及池魚。
第161章 終章-咱們結婚吧2
白諾就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見狀急急忙忙拉住了魏硯衣角,本著搭把手的意思,不然一堆人妥妥能摔成 ---團。
而等魏墨條件反射的鬆開魏硯衣領後,只能徒勞的揮舞著兩隻沒有著力點的爪子,最後情急加靈光一閃下猛 然使出了洪荒之力,在尹樂後背上一推,直接將人給推進了他哥懷裡!
估摸著是洪荒之力太難駕馭,這麼一推,硬生生給推過了頭。
白哲就在這時候毫無預兆飛奔下了樓。
於是,雞飛又狗跳!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意外......」魏硯抱著白哲,仔仔細細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通,末了輕哄道:「阿哲,別生
氣了。」
白哲怒氣未消,撇開頭一聲不吭。
任誰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個兒男朋友光明正大和昔日前情敵親在一起,不發飆那才叫怪了去,雖說是個誤會, 嘴對嘴親了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白哲眼裡容不得一丁點沙子。
「放開我,吃早飯,上班!」
「好好好,那我們不生氣了,吃了飯上班。」
事情就這樣算揭了過去翻了篇,白哲表面上沒再多計較,日子也慢慢開始了兩點一線的有條不紊。
睢---不---樣的就是身邊多了個哭包跟屁蟲__魏墨。
這貨八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打算再回家,先是跟在魏硯後邊軟磨硬泡求了好幾天,這才讓他哥鬆了口,親 自和趙舒說了一聲,讓他暫時在楓橋水岸住一陣子。
接著又哭哭唧唧求知道談凌寒的下落,但這回是毛也問不出來了,纏了小半月無果後只得暫作了罷。
時間一晃,A市終於像個裹腳老婆婆一樣晃晃悠悠邁入了四月,天氣開始漸漸回暖,處處洋溢著春暖花開。
而明明是來出差的尹樂,還沒走!
白哲一天又一天,連著大半個月看見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眼已經徹底疼瞎,瞎到最後莫名其妙就和某 前男友『勾搭』在了一起。
因為魏硯很忙,一方面是忙著金陵國際的重啟,另一方面......白哲完全猜不出來在忙什麼,反正他成了最游手好閒的,見天兒沒人搭理,哪怕是在恆居,也很難和魏硯碰上面。
閒到一定程度後,終於和魏墨這個同樣快要閒到發霉的人『攪合』上了。
別人那是『失戀者陣線聯盟』,他倆一旦擱一塊兒,妥妥屬於『腦子有坑陣線聯盟』,俗稱『神經病協會』。
比如午休時候閒著沒事做,激烈討論了一番時下最流行的音樂,結果發現口昧不統一,辟里啪啦就是一頓吵 外加互懟。
比如偶爾心血來潮,互相八卦一下各自是怎麼和各自男朋友好上的,話題一般都會成為脫韁野馬,朝奇怪的 方向發展,上一刻還在聊正兒八經的交往瑣碎,下一刻就變成了比拚誰家那位器大活好腰力絕佳奮戰持久!
然後又發現持久時間各自誇大其詞,嘰裡咕嚕又是一頓吵兼互損。
再比如,直接看著對方不順眼,張口又是吵個沒完,偏生還非要湊一塊兒。
林林總總不勝枚舉,簡直成了倆活寶。
魏硯難得抽空回一趟恆居,只要見著就忍不住想發笑。
不過這兩人曾經好歹也交往過三四年,總的來說還是有共同話題的。
「白哲,我發現你對尹經理的意見好大,但話說回來,我哥的想法也是怪啊,明明知道尹經理對他有意思還天 天把人帶在身邊,把你給白白晾這兒!」
魏墨支著下巴窩在白哲辦公桌邊,眼神飄飄忽忽的目送兩道身影走出辦公室。
正是肩並肩往外走的魏硯和尹樂。
「你眼神倒挺好,連尹經理對阿硯有意思都被你看出來了。」白哲癱著臉,視線一瞬不瞬的同樣落在兩道背影 上,活像要把兩人後腦勺給盯出一個洞。
魏墨再次壓低嗓音小聲道:「那是,你也不瞧瞧尹經理看我哥那小眼神,深情的不行,呼之欲出的!嘖嘖,也 不曉得收斂收斂。」
「就是!」白哲忿忿不已:「也不曉得收斂收斂。」
得,話題跑一塊兒去了,這兩貨嘰嘰喳喳又是一陣咬耳朵,乍一看就像在開批鬥大會似的。
恰巧尹樂突然折回了辦公室,白哲和魏墨不約而同消了音,齊刷刷朝他行注目禮。
尹樂被看的頭皮發麻,乾笑道:「忘了拿份文件,你們繼續。」
「尹經理,等等。」白哲其實已經好幾天沒在公司見到魏硯了,今天破天荒見他回來一趟,結果話都沒顧上說 幾句轉頭又要趕著出去。
而下班回了家也一樣,有時甚至還落不著時間吃晚飯就直接進了書房,然後鋪天蓋地開不完的視頻會議各種 電話,每次都到深更半夜才回臥室。
白哲想問問他到底在忙什麼,魏硯不是閃爍其詞就是插科打諢,輕鬆就把話題給帶跑了,野馬一樣拉都拉不 回來!
「白助理,怎麼了?」
「沒什麼。」白哲狀似漫不經心道:「就隨口問問唄,最近你家硯師哥都在忙活什麼呢?項目趕的很緊?應酬很
多?」
「這個啊......還好吧,也不算太忙。」尹樂回道:「都快一點了,硯師哥還在車上等我,我先下去了。對了,硯
師哥說下午有事兒,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到點下班就行,不用等他。」說完,急急忙忙跑出了辦公室。
白哲:「說話眼神躲閃,有問題!」
魏墨:「態度還遮遮掩掩,的確有問題!」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達成共識:「走,跟上去!」
「誒誒誒,不對。」魏墨震驚道:「你要跟蹤我哥他們?」
「又不是第一回 ,一驚一乍幹嘛?」白哲邊往門外走邊無所謂道:「而且只是跟上去看看,又不做什麼,你要怕 被你哥發現不敢跟就別去,我可沒有硬拉你。」
魏墨趕緊亦步亦趨跟上,死活不承認自己慫:「怕?笑話,我怎麼可能怕我哥?跟就跟,走! 」
於是為了以防跟丟和被發現,白哲選擇走樓梯。
三十六層樓,全程馬不停蹄摩拳擦掌瘋狗狂奔。
而體能廢柴魏墨為了不掉隊,等一頭扎進白哲的小熊貓時,整個人已經徹底喘得像在不斷拉破風箱。
「臥槽......吃不消了......要死了......」
時間趕的正巧,白哲不遠不近跟上了魏硯的車,忍不住揶揄道:「看你能耐的!就這小體力還能幹啥?分分鐘 讓談凌寒操哭在床上的話果然不假啊?小綿羊!」
苤□當g ? ? 」
女死變? ....
「混蛋,閉嘴!知道老子當時為什麼要跟你分手不?就你這張嘴我分分鐘就想把它給縫起來!還操哭呢,你不 被操還哭呢吧?隨便一暍多當場哭成傻.逼的是誰你難道忘了不成?」
魏墨氣不過,張口就揭白哲短:「知道我的眼裡為啥總是飽含淚水嗎?因為老子裝逼裝的格外深沉!哎喲喂, 只要一想起這茬,夠我笑一年!」
「靠,哪壺不開提哪壺!」白哲一臉火大:「老子現在開車,不跟你一般見識懶得和你吵,你也給我閉嘴,不然 小心我直接撞綠化帶和你同歸於盡!到時候對著閻王爺看你能不能笑的出來!」
「好好好,不吵。」魏墨妥協:「請小心駕駛。」
而前邊魏硯的車裡,開車的黎生時不時望一眼後視鏡,報告道:「魏總,白助理跟出來了。」
魏硯點了點頭,嘴角上揚起一抹笑意:「都準備好了嗎?」
「您放心,都準備妥當了。」黎生著實有些納悶:「小樂,你和白助理講什麼了?還真讓他跟了出來?」
尹樂乾咳一聲:「幾乎算什麼都沒說吧,就表現的心虛那麼一點點而已。」
黎生想不通:「就這樣?」
「就這樣啊,你也不回頭好好想想。」尹樂一攤手,無奈:「先是小計總那回,算是埋下了一個小小的導火索 吧,然後我又不回丫市,見天兒擱他眼皮底下晃悠,連我自己都快晃煩了何況白哲,最後是前陣子我和硯師哥不 慎那個......親上了,我隨便那麼一心虛,他不跟來就見鬼了。」
黎生沉思片刻,震精:「我去,魏總!這一連串事情下來,該不會都是您故意的吧?故意讓白助理跟到雲弦, 故意讓小樂在A市多留一陣子,再故意那啥啥?」
「你想太多。」魏硯道:「歪打正著罷了。」
黎生怎麼都不信:「真的?」
魏硯一本正經道:「真的,除了讓小樂多留一陣子。」
黎生:「......」臥靠!他家魏大BOSS這麼腹黑,白助理知道嗎?!
第162章 正文完結。
就憑白哲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智商,能捉摸透魏硯山路十八彎的腦回路,估計得進化到冥王星撞地球那時候。
第二次實行跟蹤計劃並且滿心以為沒有被發現,白哲挺不要臉的給自己點亮了機智標籤。
而魏墨完全屬於跟著出來瞎湊熱鬧的,也用不著費心思開車,正窩在副駕駛不見外的拿著白哲手機打算刷微 博,結果半天也刷不出頁面。
「你手機什麼情況?」
白哲:「停機。」
魏墨不可置信:「......你都傍上了我哥這只移動ATM機,手機竟然還能停機?」
「神經,這兩者有毛關係?家裡公司有Wifi,我也沒什麼人好去聯繫的。」白哲道:「而且你又不是不曉得,我 不大愛玩手機,這玩意兒早成了一看時間工具,對了,小諾經常拿去玩消消樂,有單機版的,你玩唄。」
「......白掌門你好,白掌門再見。」魏墨長這麼大牆都不扶,就服白哲這朵奇葩生物,乾脆也懶得再說什麼,
百無聊賴的玩起了小遊戲,順道唉聲歎氣。
「這段時間我小叔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電話一直關機打不通,想從我哥嘴裡撬出點東西來簡直比登月打年糕 還難,真是......」
「阿硯這人你還不瞭解嗎?不想說的話怎麼可能問的出來? 」白哲又搭了句腔:「你還是別老惦記談凌寒了,他 那身手我親自驗證過,牛逼!往最壞了考慮不外乎就是吃一遍槍林彈雨,我猜他八成是T市那邊有事耽擱了,身 邊不還有老二老三老四一溜兒往下排嗎?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等解決完指不定就急吼吼的趕回來和你翻雲覆雨 了。」
「正經點兒,別老動不動說葷話。你想到的我能想不到嗎?」魏墨整個人都蔫蔫道:「就是因為想到了才不放 心,萬一要出點事兒我下半輩子咋辦?沒人養活了啊!」
白哲三句不離懟:「你可以吃土,我勉為其難幫你挖個幾擔子儲備著,管飽。」
「那我還真要謝謝您勒,白大掌門! 」魏墨翻了個白眼,把手機當成它正主死命戳。
白哲瞥他一眼,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回前面魏硯車屁股上。
快兩點時,奧迪像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緩緩減速開到了一幢大樓前。
白哲沒敢跟的太緊,遠遠停了下來,半瞇著眸子望向大樓頂上的幾個大字。
「臥槽!」
一聲罵娘突然炸響在魏墨耳邊,愣生生嚇得他從座椅上鯉魚打挺似的彈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白哲一腳油門不管不顧開了過去,當眼睜睜看到魏硯和尹樂一起下車,一起並肩走進大樓時,整張臉都綠 了!
「魏子然,下車!」
魏墨同樣看清了狀況,不爭氣的嚥了嚥口水,乾巴巴的勸道:「冷靜,蛋定,衝動是魔鬼!」
白哲捏緊拳頭狠狠捶了一記方向盤,咬牙切齒道:「冷靜?你他媽要是看到談凌寒和別的男人一塊兒走進酒店你能蛋定嗎?」
魏墨認真思考一瞬,果斷搖頭:「我保準掐死他!」
白哲把十指指節壓的喀拉作響,磨著腮幫子就從座椅底下拎出了一把刀,妥妥的殺豬刀一枚,在陽光下反射 出珵亮的鋒芒!
「尼瑪!」魏墨一臉驚悚:「你你你、你哪兒搞來的這等凶器?」
「前陣子擱的,就為了以防萬一!我就說尹樂的態度怎麼遮遮掩掩的,敢情是背著我和老子男人搞上了! 」白 哲見到黎生將車開到了停車位上,顯然沒有跟進去的打算,怒氣更甚!
「走,捉姦去!」
白哲把刀往後腰上一別,氣勢洶洶的和魏墨下車跟了上去,渾身都散發著紅果果的暴力因子。
腦子都氣昏了,哪還顧得上會被發現?
黎生悄悄摸摸從車裡探出一個頭,忍不住喃喃自語:「總覺得驚喜會變成恐怖的驚嚇,明天A市的頭條估計不
用愁了......」
而白哲拖著魏墨一路跟著魏硯和尹樂往酒店內部走,兜兜轉轉的活像在繞迷宮,到最後幾乎快沒了方向。
酒店是全市檔次最為高端的,佔地面積自是不用說,以前也沒機會和興趣來這種地方,再加之被憤怒沖昏了 頭腦,別說記路,沒直接衝上去砍人已經算不錯了!
魏墨腦袋倒沒這麼糊,跟著跟著就發現了不對,壓低音量嘀咕道:「有點奇怪啊白哲,我哥他們好像沒朝房間 走,你看三樓,樓牌標注的是『金悅』,金悅不就是那個A市最好的大酒店嗎?」
白哲陰沉著臉磨牙:「說來說去不就是酒店?」
魏墨無語道:「你想啥呢?我說的酒店是舉辦宴席的那種!還有各種小禮堂大禮堂什麼的,知道不?」
「不知道! 」白哲早沒心力去琢磨魏墨話中的含義,一門心思就惦記著捉姦,看看周圍沒人,唰的從後腰上拔 出刀,陰惻惻道:「你待會兒就負責堵尹樂,別讓他給趁亂跑了,特麼的來出個差竟敢光明正大出到酒店!老子今 兒非要給姓魏的好看,當我二氧化碳還是當我一氧化碳啊?操!」
「......好,我曉得了。」魏墨搓了搓手,突然拉了一把白哲:「快看快看,進去了!不過那個好像是個禮......」
「我又不瞎!看到了!」白哲打斷他,拎起殺豬刀半瞇著眼凶狠道:「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一一誒,等等我! 」誰料魏墨話都還沒說完,就見人已經風風火火衝了進去,速度快得宛如一陣颶 風,立馬拔腿跟上!
門內自然是一個燈光明亮摧璨的大禮堂,佈置的頗為華麗,台上到處堆滿了玫瑰,多到都無法下腳,台周圍 還特出戲的飄滿了顏色形狀各異的氣球。
台下則擠滿了記者!
魏硯一進門,就被接二連三亮起的閃光燈驚了驚,低聲問尹樂:「......我只是想和阿哲求婚,給他個驚喜,記者你請的?」
「對啊,也給你個驚喜嘛,恆居總裁求婚肯定要讓大家都樂阿樂阿!」尹樂躲進後台,笑著在他背上推了一 把:「趕緊上去說兩句,白哲馬上就來了!看到桌上那束花沒?等會兒別忘了抱上,硯師哥,加油!」
事已至此,魏硯也不好再說什麼,掛著一慣的冷然上台坐到了桌前。
台下的記者拍照都快拍瘋了!
但在年前掀起的關於魏家的一系列輿論,在A市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消息靈光的記者,大多內幕 可謂瞭然於心,儘管知道魏硯即將求婚的對象是個男同志,問出的話卻都把握著分寸,再不敢帶上任何含沙射 影。
「魏總下午好,我們得到消息說您今天召開這場記者會的目的是打算求婚,對嗎?」
魏硯頷首,對著桌上的話筒淡淡道了句是。
得了首肯,台下的記者臉上全是一水兒興奮!
「魏總,那冒昧問一下,眾所周知,您之前是有過一位愛人的,不過有消息稱您愛人似乎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 A市,不知今天求婚的對象是否依然是他?」
魏硯再次點了點頭。
一干記者暗道這是把人給追回來了?然後發現今天的魏硯格外好說話,有問必答!膽子漸漸就大了。
「魏總您可是A市萬千少女公認的夢中男神啊,隔天這報道一出,指不定要讓多少女孩碎了一顆玻璃心。」有 個記者半開起了玩笑:「但還是要恭喜魏總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知白先生什麼時候能到場?再不來咱這相機內存可 都要拍完了。」
魏硯神色破天荒的閃過一絲尷尬。
「......馬上就到了。」
於是說曹操曹操到,兩扇半掩著的門陡然被人給一腳踹開,白哲一臉凶神惡煞的衝了進來,想也沒想就爆發 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
「姓魏的你他媽給老子受死吧!!! 」
整個禮堂裡的一堆記者見狀,全部懵逼在原地!
恆居總裁浪漫的準備求婚,結果對象是舉著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登場的!嘴裡還喊著讓人受死?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呃,這就真的尷尬了 ......
緊接著衝進禮堂的魏墨被眼疾手快的尹樂給拉到後台,整個人同樣懵成了狗,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捉姦麼?奸呢?
而魏硯看著白哲舉著刀站在台邊,臉上的表情滑稽的定格在『凶神惡煞』上老半天都回不過神,簡直哭笑不 得。
抱著桌上那一大束玫瑰,魏硯站起身,唇角蕩漾開一抹溫柔的笑,輕聲喚道:「阿哲。」
白哲呆頭鵝似的『啊? 』了一聲。
魏硯一步一步緩緩朝他走近,鄭重道:「咱們結婚吧。」
一種名為幸福的泡泡在白哲週身升騰飄蕩,他驀地紅了臉,不由自由的邁開步子,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台上的玫瑰堆的很多、非常多。
很榮幸的被某朵玫瑰絆了一下,白哲完全忘了手裡還提著一把殺豬刀!
刀柄在他毫無形象摔進玫瑰堆裡時,華麗麗脫了手,犀利的飛往台下記者堆!
「阿哲一一」
「臥槽,刀!刀」
(--正文完結。)
第163章 何其有幸,一生執手
這人的腦子偶爾犯個抽做個幾件蠢事再正常不過,當時再丟臉再尷尬頂多被看見的人拿來嘲笑個一陣子也就 過去了。
但白哲犯蠢犯到整個A市人盡皆知,算來也是一枚本事。
恆居首席CEO魏硯求婚當天,浪漫險些演變成血光四濺的兇案現場,若干記者被一把殺豬刀嚇得集體抱頭鼠 竄。
這新聞夠奇葩,網上的各種評論簡直嗨翻了天!
白哲窩在沙發裡面無表情的刷著微博,時不時瞥向一旁正狂笑到瘋癲的魏墨,一個抱枕就丟了過去。
「笑笑笑,笑死你得了!」
「哈哈哈......對於白掌門的『武藝』,在下實在佩服至極! 」魏墨趕緊往邊上躲,嘴裡卻還不忘調侃。
白諾則忍著笑趴在茶几上數那束玫瑰花的朵數。
「爹地,一共三百九十九朵!」
「真聰明。」白哲不走心的誇了一句,抬眼見到魏硯從樓梯上下來,催促道:「小諾,很晚了,你該睡了。」
「好,爹地晚安,老爸晚安。」白諾聽話的應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拉著魏墨就往樓上跑。
「小不點你拉我幹嘛? 」魏墨嚷嚷著抗議:「還早呢,我睡不著! 」他其實是還沒嘲笑夠。
「睡不著?」白哲陰測測道:「需不需要我幫你?並且可以讓你永遠長眠,從此一勞永逸。」
「謝謝,不需要!」魏墨打了個抖,一把抱起白諾眨眼就躥的不見了蹤影。
魏硯好笑的坐到白哲身邊。
「爺爺呢?也睡了嗎?」
「嗯,睡了,自從生過病以後身體就沒之前那麼健朗。」白哲默歎口氣:「陸伯正在裡頭照顧著呢。阿硯,又給 你添了麻煩,抱歉。」
「說什麼呢,這都是應該的。」魏硯寵溺的揉揉他的腦門頂:「上樓吧,今晚工作不多,已經處理完了。等金陵 國際忙完這一階段,給爺爺養老的房子裝修好,我就帶你去趟國外。」
「國外? 」白哲納悶:「去國外做什麼?」
魏硯湊到他耳邊意昧不明的吹了口熱氣,啞聲道:「你都答應結婚了,當然是去登記,等回來再辦婚禮。」 白哲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一張臉頓時紅到了耳朵根。
久違的親密,帶來無法言喻的悸動。
魏硯的吻猝不及防就落了下來。
「等......等等!去房間......」白哲羞赧到差點跳起來,哪有在客廳就親熱上的?萬一陸駁從白雲海房間出來看
到,這臉可就真沒處擱了。
「害羞了? 」魏硯將人打橫抱起,笑著往樓上走。
白哲伸手摟住他脖頸,把臉埋進了溫暖的胸膛裡,悶著嗓音支支吾吾道:「才沒害羞......那東西早被我丟去餵狗了!」
「好好好,沒害羞。」魏硯順了他的話,等走進房間,抱著人便直奔浴室。
白哲幾乎沒勇氣睜眼看,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一顆心就在不斷加快跳動的速度,好像下一秒能蹦出 嗓子眼兒。
實在太久了,久到都快不記得有多長時間沒和魏硯親近過。
即將到來的彼此零距離接觸,竟令白哲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迷迷糊糊的繞成了一團亂麻。
「阿硯......」
「乖,自己脫衣服。」魏硯輕輕將他放在地上,轉身放洗澡水。
「......好。」白哲臉上火辣辣的,這話怎麼聽著就像『乖,自己坐上來動』似的!
等通紅著臉頰磨磨蹭蹭脫完衣服,魏硯正好放完了水,他倒沒表現的和白哲一樣彆扭,動作大方而又利落。 白哲也不知哪來的不好意思,眼神飄飄忽忽的,餘光卻在不斷偷瞟魏硯。
身材還是跟以前一樣好,腰身還是那麼精瘦有力,肌肉光看著就很有手感,下面也......
白哲看得腦袋直冒煙,差點流鼻血!
甚至都還沒怎麼樣呢,自家小兄弟就已經不爭氣的抬了頭......
「阿......」魏硯低低的輕笑一聲,攬過他暖昧的伸手摩挲。
「晤......」白哲一下就沒了力氣,渾身無力的靠在魏硯身上,仰起脖頸急切的索吻。
?k-k-k
「阿哲,舒服嗎?」
魏硯摟著筋疲力盡的白哲躺在床上,一臉饜足的笑著低問。
「混蛋......」白哲都快記不清被壓著做了多少次,到最後幾乎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掀起眼皮看了看窗外,這才發現天都亮了!
一整晚...
屁股已經徹底沒了知覺,白哲趴在魏硯身上,張嘴就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氣惱不已:「你就不能稍微克制 一點嗎?」
「......阿哲,明明是你纏著我要的。」
「靠,我只纏著你要了一次好不好?後面全都是你在沒完沒了!」
白哲嘴上雖在抱怨,眼角卻洋溢著掩不住的幸福。
「好,都是我的錯,寶貝兒原諒我,下次一定有分寸。」魏硯寵溺的什麼都順他意,低頭在他眉心上輕輕印下 -吻。
白哲唇角止不住的往上揚。
「阿硯......你真好。」
魏硯失笑:「之前瞞著你的事情,不生氣了?」
「你竟然還有臉提這茬? 」白哲忽然來了氣,忿忿道:「你怎麼做什麼事情都喜歡瞞著我?害得我在A市媒體前 臉丟了個一乾二淨,撿都撿不回來!」
「抱歉,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魏硯也很無奈:「結果小樂擅自請來了媒體,當時的情況......」
白哲打斷他,擺擺手大度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反正我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都丟習慣了,頂多 就是被一堆前仆後繼吃飽了撐的閒著沒事幹的吃瓜群眾挖苦幾句,少不了我一塊肉。」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挺擔心你再鑽牛角尖的。」
「『再』?咳咳......」白哲頓時想起自己作妖那一陣子,忍不住暗搓搓打了個哆嗦,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尹經
理回丫市了?」
魏硯點頭:「昨晚上的飛機,已經回去了。」頓了頓,揶揄道:「以後你終於可以眼不見為淨了。」
「......我、我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麼我? 」白哲尷尬的不行:「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等脫口說完,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完全不打自招。
魏硯看著他滿臉都是懊惱,只覺這孩子簡直可愛的要命,抬手就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
「又來?不是說過不准呼嚕我腦袋嗎?會長不高! 」白哲果然原地起跳,誰料下一秒就捂著屁股嗷嗷直叫:「疼 死了疼死了!都怪你,有這麼往死裡操的嗎?」
魏硯:「因為老婆太誘人,所以老公才把持不住。」
白哲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腦子突然一抽風,威脅道:「小心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魏硯:「......」既然一時半會兒睡不著,還能不能正常的聊會兒事後天?
白哲其實很想死。
「那個......那啥,請忘了剛才發生的事。」
魏硯親暱的刮了刮他的鼻頭:「你呀,小腦袋瓜裡成天裝的都是什麼呢?」
白哲歎了口大氣,鬱悶:「一坨屎吧,我自己也很絕望。阿硯,你還記不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
「記得,你個小酒鬼。」魏硯無奈更甚:「把我當成小墨,仗著梁山好漢的身手,霸王硬上弓。」
「呃......都是意外好不好? 」白哲窘迫道:「我就是有點好奇,你......你當初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魏硯想都沒想就道:「一醉入眼,二醉入心,只可惜了你沒在我面前醉第三回 ,不然早把你給拆吃入腹連骨頭 都不剩了,小倒霉鬼。」
白哲被魏硯的情話分分鐘撩得找不著東南西北,咧著嘴角不停發出傻兮兮的笑。
「阿硯你真好,拆了你辦公室還答應分期付款,你看咱這都要結婚了,這錢我要不就耍耍賴不還了唄?」 魏硯哭笑不得:「我就沒打算要你還過,但是不行,我改主意了,必須還。」
白哲傻眼:「我......我這段時間,有那麼一丟丟窮。」
魏硯又親了他一口: 「傻孩子,我逗你呢。」
「靠!爸爸你不能這樣,我會當真的!」
「......這個稱呼不錯,下次做的時候記得也這麼叫,我興許會考慮輕一點。」魏硯調侃著,突然伸手拉開床頭
櫃抽屜,摸索著從裡面拿出一個對戒盒。
白哲見狀,好奇道:「這是什麼?戒指嗎?」
「嗯,和你手上的是一對。」魏硯定定的看著他,斂了嬉鬧的神色認真道:「阿哲,幫我戴上,願意嗎?從此以 後,我們彼此套牢,一輩子誰也跑不掉。」
白哲驀地紅了眼眶。
「好,彼此套牢,一輩子誰也跑不掉。」
鄭重的給魏硯戴上戒指,白哲眼淚再也忍不住,沿著臉頰悄然滑落。
緊緊的十指相扣。
有時候,伸手只需要一瞬間,牽手卻需要很多年,無論遇見誰,都不是生命中的偶然。
白哲一直在想,他以前為什麼總是那麼點兒背倒霉,現在忽然明白過來。
花光所有運氣,原來只為和魏硯相遇。
經歷各種挫折磨難,得見風雨後最美最獨特的風景。
只要一回頭,身後永遠有一個人在追逐、等待、守候。
何其有幸,能和他一生執手。
第164章 黎生抗議,他喵的我只是個司機!(番外)
魏墨最近心情不太好,不太好只是委婉說法,其實這貨相當煩躁。
掰著手指數數日子,談凌寒離開A市已經快兩個月了,依然音訊全無,電話永遠處於關機,而打給邵燁他們 也根本沒人接。
兩個月,能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但是,都和他沒什麼鳥關係。
自從他家那個喜歡坑人的哥正式當著A市廣大群眾兼媒體的面和他那位腦子時常抽風的前男友求婚成功以 後,兩人的小日子過的簡直不要太甜蜜。
尤其是楓橋水岸專門給白雲海養老的房子重裝完畢,白哲爺爺搬過去由大塊頭蘇木照顧之後,這兩人更是肆 無忌憚天天秀恩愛。
完全把魏墨當成了一抹可有可無的空氣!
金陵國際應該是步上了正軌,很多事情就用不上魏硯再親自操心,這下更是了不得了,成天除了膩歪還是膩 歪,他哥都快把白哲當成了重症殘疾人士,有時候寵到連口飯也要親自喂!
那畫面看得魏墨不僅牙幫子酸,心裡頭也酸,總之哪兒哪兒都酸。
「哥,白哲,你倆娃兒還看著呢,能不能別這樣?」
「切,小諾還沒說什麼,你在那邊一個勁嚷嚷啥? 」晚飯桌邊,白哲嘴裡包了一勺子魏硯餵過來的飯,含糊不 清道:「阿硯,魏子然都在咱家賴了快兩個月了,差不多了吧?」
「想趕我走?門都沒有! 」魏墨立馬趕在魏硯開口前果斷道:「我哥不告訴我小叔的下落,我就賴著不走了!」 「除了 T市談凌寒能去哪兒? 」白哲吞下一口飯,繼續趕人:「你自個兒去找唄,老跟在阿硯身邊轉悠有什麼
用?」
魏墨氣急:「你當我不想去?明明是我哥不讓!」
的確,魏硯是真不讓。
T市那頭情況不明,連他都聯繫不上談凌寒,魏墨到底是他親弟弟,做事又衝動不計後果,萬一放了人,讓 他不管不顧找了過去,這一去能不能毫髮無損的回來,誰也無法保證。
「行了,別一臉的怨氣沖天了。」白哲道:「我前陣子已經聯繫過許昊寧了,讓他和楚君他們去留意著,必要時 會幫忙。」
「真的?」魏墨怔愣過後剛想說聲謝謝,就見白哲揮揮手,嫌棄的不行:「甭提什麼謝不謝的,我就盼著談凌寒 趕緊回來,然後早點把你給帶走,省得一天到晚『小叔呢哎呀我小叔呢怎麼還不回來啊』,靠,念叨的我耳根子都 要起繭了!」
魏墨:「......」算了,他還是什麼都不說默默吃飯才是正確鄙視方式。
一頓飯結束,他和白諾照例百無聊賴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面癱著臉直接無視某兩人在一旁的親親我我。
白哲一臉滿足的打著飽嗝,旁若無人的膩歪在魏硯懷裡。
「阿硯,你今晚不開視頻會議嗎?」
「不開。」魏硯攬著他的肩,笑著搖搖頭:「這段時間的會議黎生會幫忙開。」
「這樣啊......」白哲撒嬌似的在他肩窩裡蹭了蹭:「那出國的護照續辦得怎麼樣了?」
「急著想出國了? 」魏硯拍拍他腦袋好笑道:「放心吧,護照的續辦黎生在留意著。」
白哲:「......」
「那金陵國際的建設該不會也是黎司機在監督著吧?」
魏硯頷首:「對。」
窩在沙發上聽了一耳朵的魏墨又默默為黎生點了根蠟燭。
「他喵的老子只是個司機而已啊!」此時此刻,正癱在自家書房開完N個視頻會議的某人極為火大的摔了鼠 標!
結果等摔完趕緊又給撿了起來,左右滑了幾下發現沒摔壞,大鬆口氣。
用力抹了把臉,黎生掛著兩隻濃重的黑眼圈鬍子拉碴的繼續對著電腦沒日沒夜進行奮戰。
放在電腦邊的手機忽然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抽空瞄了一眼,不出意外又是那串已經從陌生變成熟悉的號碼,一股無名火悶在胸口,黎生按了接通,斯文 全丟去餵了狗!
「我說怎麼又是你?還有完沒完了啊?這他媽都快兩個月了隔三差五來個電話死活非要拉著老子和你瞎扯蛋你 丫可真閒的慌!不是說要死了嗎?這麼久咋還沒死?! 」
「......」電話那頭的人被炮轟的一時語塞,半響後才尷尬道:「今晚心情又不好?說話口氣怎麼還是那麼沖?」
「誰說心情不好口氣就會不好?老子就是這麼個臭脾氣不行啊?」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雖然還透著往常的虛 弱,但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黎生忍不住挖苦道:「聽你這語氣倒是精神不少,還真是小強命,恭喜恭喜,從鬼門 關繞了一圈回來的滋昧兒不錯吧?」
電話那頭的人輕咳一聲:「滋味還行。其實在道上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虧,甚至還連累了兄弟 們,挺過意不去的。」
「......」黎生淡淡道:「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沒興趣知道。」
「好吧,最近忙嗎?」
「廢話,老闆慘無人道,不忙就謝天謝地燒高香了。行了,我沒功夫和你扯淡,你以後也別總打電話過來,我 時間寶貴,懂不懂?拜拜!」
「等等!先別急著掛......」
黎生煩躁的打斷他:「又怎麼了?」
「那個......」電話那頭有些遲疑:「我過幾天應該會去A市,我們一塊兒吃頓飯?」
「A市?!吃頓飯?! 」黎生無比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我在A市?! 」
「我當然知道你在A市啊......不是,等會兒,你......」電話那頭的人好像更震驚,說話都有些打磕巴:「我們隔
著電話聊了這麼久,你......你不知道我是誰?」
黎生下意識的反問:「我......我難道應該知道你是誰?」
聽筒那端一陣沉默。
「呃......」黎生忽然也覺得尷尬到不行,訕訕道:「所以你是誰?」
仍舊沉默,直到半響後才驀地傳來一聲歎息:「我是余東。」
「啥?! 」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黎生眼疾手快扶住書桌才堪堪避免摔個狗吃屎!
太過於驚悚了。
一想起余東,率先閃過腦海的就是那人殺伐氣息凜然的眉眼,以及他那絕逼一隻手就能拎起自己並且一根手 指頭就能戳斷自個兒骨頭的彪悍。
黎生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
「余......余哥......」顫顫巍巍的拿穩手機,他乾巴巴的笑道:「好、好巧啊......」
余東納悶:「巧什麼?」
黎生一向靈敏的思維和尚算不錯的智商第一回 沒了用武之地,腦子直接卡了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乾脆 轉移了話題:「你身體......好點了沒有?」
這態度轉變的夠快夠可以,那頭的余東著實無語。
「已經好多了。那你忙吧,我掛了。」
「好......再見。」
其實回頭想想也是,黎生每次接電話不是炮轟就是怒懟,竟然糊塗到完全忘了問這一茬,只當對方是個腦子 有坑的深井冰。
而余東沒聽他問過,一直以為他是知道的,結果......
鬱悶的掛了電話,將手機往枕頭邊一扔,余東緊皺著眉宇費力的起身半靠在了床頭。
邵燁就躺在隔壁的病床上,一隻腳裹成了木乃伊,正被高高吊著,見狀賊兮兮道:「老六,你不會談戀愛了 吧?」
「......你想太多。」余東抬手扔了只蘋果過去,抿了抿蒼白的唇看向馮彬:「三哥,老大怎麼樣,醒了嗎?」
「沒呢。」馮彬也好不到哪裡去,腦袋纏著厚厚的紗布,乍一看滑稽的很:「老四在守著,醫生說如果不出意 外,過幾天應該就能醒了。」
T市某醫院的高級病房裡,住著的就是這麼一夥『老弱病殘』。
被買方奸詐狡猾的狠狠算計了一通,對方全軍覆沒的同時,邵燁他們也光榮落了個半殘,談凌寒趕的及時, 卻替余東擋了顆子彈。
幾乎正中心臟。
昏迷了近兩個月,才算真正脫離危險。
當時情況有多危急,看這幾人的傷殘程度便不消多想,還真就應了白哲那句『吃一遍槍林彈雨』,甚至有過之 而無不及。
「老大成了這樣,墨二少估計要急壞了。」邵燁摸出手機看了看未接來電記錄,低歎口氣:「老大昏迷前千叮嚀 萬矚咐,讓我們隻字都不准說,害得我連電話都不敢接,生怕說漏嘴。」
馮彬攤攤手,無奈:「我們都一樣。」
「誰跟你一樣?」余東有些惱火:「你當時明明可以安分在鳳鳴呆著,非要跟著老大一塊兒來送死!現在好了, 爽了吧?」
「怪我?我還不是擔心你! 」馮彬火大:「你丫差點被炸的粉身碎骨,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早去見閻王 了!」
「吵吵嚷嚷的幹什麼呢?」池小磊突然走進病房,聞言毫無形象翻了個白眼:「怎麼的?有精力吵架看來都已經 滿血復活了,真是可喜可賀。」
余東見到他,立馬擔憂的追問:「四哥,老大怎麼樣?醒了嗎?」
池小磊難得露出一抹不讓人□得慌的笑,點頭:「醒了,鬧著出院呢。」
第165章 一起吃個飯(番外)
黎生果然在四天後接到了余東約吃晚飯的電話。
當時他還在恆居苦逼的加班。
那天正好是週五,而一直以加班為首要重任的工作狂魏硯魏大總裁,竟然再次一反常態的和他那位寶貝助理 提早N個小時翹了班,言道要早點回家準備出國的行李並且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黎生單方面將『旅行』理解成了扯證後的度蜜月,但他敢抗議嗎?完全沒膽。
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機,再翻翻辦公桌上一大堆需要處理的文件,無比糾結。
黎生是真心不大想去。
余東的各種舉動簡直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隔三差五電話騷擾,莫名其妙就說要約他吃飯,兩人以前雖然有過那麼一點交集,可在黎生看來, 關係幾乎止步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陌生人以上,朋友未滿。
好端端的吃哪門子飯?壓根沒有共同話題吃飯的時候聊什麼?乾瞪眼?他覺得自己會眼睛疼。
倒不是余東那硬漢子長得讓人傷眼,客觀來說人那剛毅硬朗的長相還是有那麼點兒味道的,可問題就在於忒 特麼硬了!
黎生怕被戳......
等等,他在亂七八糟想什麼啊?!
乒乒乓乓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見時間快到六點了,只得認命的拿過手機外套鑰匙,帶上門出了辦公室。 余東說要請客吃飯,黎生敢不去嗎?自然還是不敢!
還真是一輩子勞碌兼被處處壓制的命。
「黎特助,下班啦?」
「回去路上開車小心,拜拜!」
雖然換了職位,但在恆居誰心裡不是門兒清,黎生依然還是魏硯手下大將一枚,叫慣了後一時半會兒也改不 過口。
黎生勉強擠出一抹笑,和朝自己打招呼的同事揮了揮手,進了電梯直奔地下車庫,驅車開往余東定好的餐 廳。
六點半,準時抵達。
抬眼看向後視鏡,不知道連續多少天的加班熬夜,換來的代價就是臉色差到極點,鬍子沒時間刮頭髮沒時間 打理,簡而言之,糟糕透頂。
但轉念一想,和余東這種糙漢子吃頓飯,也沒必要瞎講究,於是就這麼晃蕩著進了餐廳。
結果余東這只糙漢子變細緻了!
黎生又活活被驚悚了一遍,從頭到尾的那種!
估摸著是受了一次重傷大病一場,余東看著比以前瘦了不少,臉色還泛著些許蒼白,渾身上下卻打理的乾淨利落,淺色襯衫搭著牛仔褲,收了眉宇間那股子殺伐氣,正坐在桌邊朝他邊招手邊笑。
黎生對比著自己的一臉菜色,忍不住尷尬的乾咳一聲,坐到了他對面。
「余......余哥,好久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好久不見。」余東神色顯得有些緊張,搓著手乾巴巴道:「看、看你臉色不大好,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 「啊?有點兒吧,工作比較忙。」
「嗯......平時要注意身體。」
黎生轉頭看著窗外霓虹燈初上的晚景,點了點頭:「謝謝......」
然後就是一陣忽然安靜下來的沉默。
尼瑪!身邊空氣裡的每個分子都縈繞著謎一樣的尷尬是什麼鬼情況?!
黎生瀕臨抓狂。
看吧,果然沒有共同話題,除了乾瞪眼還是乾瞪眼!他到底為毛要答應來吃這一頓飯?
「點單吧,要吃什麼? 」余東率先打破沉默,揮手招來服務員。
黎生轉回頭,結果一眼就看見服務員手裡除了拿著菜單外竟然還捧著一束花!
「兩位先生晚上好,恭喜二位成為今晚本店的幸運顧客,免費獲贈風信子一束以及兩張電影票。」
黎生:「......」這家餐廳老闆腦子有病啊!挑幸運顧客他喵的難道都不看一看性別嗎?兩個大男人杵一塊兒看
毛的電影送毛的花啊!
總之,黎生很暴躁,非常暴躁,相當暴躁!
余東卻尤為淡定,淡定的接過電影票放下,又淡定的拿過花,然後直接遞到了黎生面前:「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
余東突然無比執拗道:「送你。」
「......放、放桌上吧。」
「送你。」
黎生嘴角一抽,餘光瞥見服務員一個勁在一旁憋笑,只得硬著頭皮接過花,隨後像燙手山芋似的趕緊放到了 桌上。
一連三個『送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非要把花送給一大男人你丫摸摸良心感受一下,它真的不會痛嗎?
余東倒像是大鬆一口氣:「點菜吧,想吃什麼隨便點,咳,我請客......那個......」他伸手一指電影票:「好像是
今晚的場次,既然店家都送了,等吃完要不要一起去看?別、別浪費了。」
黎生眉梢一跳,差點掀桌!
好好的這人為什麼會臉紅啊?臉紅的點在哪裡啊?他剛抽空瞄到票面上明晃晃的標示著愛情片,兩個大老爺 們兒結伴去看這種片子很奇怪的吧?特麼又不是在談戀愛看什麼愛情電影啊!
這家店的老闆還真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可是黎生有賊心沒賊膽,不敢掀桌,只能委婉的拒絕道:「看電影要不就改天?我晚上還有一大堆工作要 忙......耽擱的太晚怕是來不及,工作處理不完,明天魏總估計得取我狗頭。」
余東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好,那就改天。」
黎生驚恐!
說改天不會還真有改天吧?聽不出來他是在拒絕嗎拒絕!
已經無力再吐槽,他乾脆閉了嘴保持沉默。誰料余東也沒再開口說什麼。
於是等點好菜上齊,兩人相顧無言吃了一頓尷尬至極的晚飯。
黎生頗有些食不下嚥,草草扒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想著總得找個話題隨便聊聊,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指不 定會精神分裂。
「余哥,之前T市那邊是出了什麼事情嗎?看你好像傷的很重。」
「交貨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住了一陣子院,現在已經都沒事了。」余東顯然不想多說,簡單回了一句便再次沉 默下來,半響後躊躇的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裝飾品的盒子,緊張兮兮道:「從T市過來的時候,給你帶了個小禮物, 不值錢,你別嫌棄就好。」
黎生:「......」這個情況發展不對勁啊,好端端的怎麼又送起了東西?
看著對方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好歹咬著牙給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打開看看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余東撓了撓後腦勺,笑得傻里傻氣的。
盒子裡裝的是一把做工精細的......呃,匕首?
匕首不就等同於刀嗎?
黎生差點把盒子給反手給甩余東臉上!送什麼不好為毛要送刀?拜白大掌門所賜,他現在只要一看到這玩意 兒就渾身發涼怵得慌!
「喜歡嗎?」余東愣是沒看出黎生的嫌棄,自顧傻笑道:「原本想送你一塊手錶的,但三哥他們說寓意不好,所 以換成了這個,拿著把玩或者防身都行,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個屁!誰沒事拿著把刀玩?還防身,A市又不像T市那樣天天上演暴力鬥毆事件,需要防哪門子的身 啊?
黎生收了盒子,無力扶額:「余哥,你想的真周到,那我就收下了。」
余東成功送出了禮物,繼續憨笑:「那個......吃飽了嗎?」
「......飽了。」
「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忙嗎?早點回去吧,下次有空再一起吃飯看電影。」
還、還真打算再來個下次?
黎生越琢磨越感覺這發展不太對,試探性的問道:「余哥,你這回來A市打算呆多久? T市那頭不忙嗎?」 余東立馬搖頭:「不忙不忙,我這回是跟著老大三哥一塊兒來的,暫時不會回去,T市有二哥四哥他們看著, 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樣啊,那我先回去了。」黎生趕緊起身,急急忙忙往餐廳外走。
「等等! 」結果被余東喊住:「花,花忘了。
鬱悶的坐在車裡,黎生用力抹了把臉,盯著副駕駛座椅上那束風信子看了整整有三分鐘,這才發動車子回了
家。
而另一邊的余東則是心情頗好的回了在A市暫租的公寓,就在談凌寒家樓下。
結果才一進門,就被一臉興奮的馮彬拉到了客廳,然後急吼吼的八卦開了: 「老六老六怎麼樣?表白成功 沒?」
「表白?」余東臉一紅,窘迫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只是去和朋友吃個晚飯而已,你瞎想啥呢?」
「不是,花、電影票、禮物!你丫還穿的一副人模狗樣,不是去表白你特麼去面試啊?」
余東驚訝:「你、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重點!」馮彬賊兮兮的:「小姑娘長得標緻不?不過能被你看上八成生的不錯,快快快,給我說說細 節!有沒有親親抱抱拉拉小手你儂我儂燭光晚餐?」
「靠!你給老子滾犢子! 」余東火大的一巴掌呼上他腦袋:「再說小心我弄死你!老大呢?」
馮彬嘿嘿一笑:「老大?就他那尿性還用得著我說嗎?早馬不停蹄翻雲覆雨去了!」
-----------------------作者有話說-----------------------
黎生的篇幅略簡,到這裡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之後提到也會一筆帶過,然後蠢作者又要忍不住劇透了, emmm...陽陽灰灰的篇幅會在大白婚禮上開始,至此就幾乎都是他倆的啦。
第166章 傷很重,得自己動(番外)
吃過晚飯,魏墨照例和白諾準時准點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而不遠處的白哲魏硯兩人則繼續旁若無人的大秀恩 愛。
「阿硯,啊?吃草莓,甜不甜?」
「甜。」魏硯笑著含了半顆喂到白哲嘴裡,啞聲道:「但是沒你甜......」
白哲唇角止不住的上揚,接過草莓後一下就把人給壓到了沙發上,用力吮著他的唇索吻。
魏硯扣著他後腦勺,愉悅的加深了這一個吻,舌尖急切勾顫著不斷舔舐啃咬。
「晤......阿硯......你、你輕點兒......」
「靠靠靠!你們倆兒夠了啊!你家娃兒還特麼在場啊!要搞要玩樓上去!」
一天到晚被喂一嘴滿滿的狗糧,魏墨的承受能力壓根不見長,反而越看越酸的慌,終於在聽到客廳裡傳出奇 怪不和諧的聲音後徹底爆發!
猛地丟了一個抱枕過去,這貨氣得臉色通紅!
「注意點形象場合好不好!求你們了!」
魏硯摟著白哲坐起身,又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掀起眼皮子斜睨了他一眼。
「呃......」魏墨汗毛一豎,頓時慫包的不行:「那、那客廳就讓給你們......我帶著小諾去樓上......拜拜!晚
安!」
這回卻是輪到了白諾抗議:「誰要和你上去,爹地和老爸親熱就親熱唄,礙著你啥啦?來,我告訴你一個訣 竅,自動封住耳朵,眼珠子不要亂晃只管盯著電視,我每次都這樣哦,百試百靈!」
魏墨:「......」自動封住耳朵?你封一個試試!
「魏子然,你看看小諾多懂事! 」白哲窩在魏硯懷裡,依舊三句不離趕人:「你要真覺瞧不過去回家慢慢清靜好 了,誰都沒逼你非要待在這兒,都這麼久了,等回去你爸媽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魏墨何嘗沒有想過這一茬,但他是打心底裡怕趙舒,也怕他哥再出亂七八糟的麼蛾子,還是不要臉的賴在魏 硯眼皮底下才放心。
「我上樓睡覺了,你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我眼不見為淨,哼!」
急促的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魏硯看著魏墨往樓上走的背影,意昧不明的一挑眉峰,淡淡道:「陸駁,去開門。」
「是,大少爺。」杵在不遠處化身為完美隱形人的陸駁聞言,過去開了門。
結果等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著實怔了怔,隨即驚喜萬分道:「凌、凌寒老爺?」
魏墨腳步一頓,整個人都僵滯住了,紅著眼轉過身死死盯著門口!
談凌寒喘著粗氣,白著臉步履不穩的衝進客廳。
兩人就這麼一人站在樓梯上,一人站在沙發邊,遠遠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魏墨嘴角一扁,緊緊咬著下唇,大顆大顆眼淚撲簌簌的沿著臉頰滑落。
兩個月未見,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談凌寒忽然朝他招了招手,輕聲道:「小墨,我回來了。」
魏墨跌跌撞撞的跑下樓梯,一頭就扎進了他懷裡,幾乎撞得談凌寒腳下打了個踉蹌,然後哽咽著死命拍打他 肩膀,嗚咽不已:「混蛋,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大混蛋!你還知道要回來,你還知道我在等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 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就走了!你他媽的為什麼!」
「對不起......小墨,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有用了嗎!電話永遠都關機!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聯繫不上你有多擔心嗎......小叔......」
魏墨哭的不能自已,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全擦在談凌寒衣服上。
「好了,乖啊不哭了 ......我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拋下你了,走到哪兒都把你栓褲腰帶上一直一直帶著,好不
好?」
談凌寒不顧魏墨不停拍打的手,用力摟住他,下巴親暱的在他頭頂摩挲著。
「這可是你說的,不准再食言!不然、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
「嗯,一定不會再食言。」
魏墨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誰料摸到談凌寒胸口像是包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睜大眸子慌慌張張的扯開了他前 襟,一眼就看到上面竟然滲著絲絲殷紅色血跡!
「你受傷了?怎麼傷的?嚴不嚴重?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傷口? 」說著,淚水再次洶湧著淌滿了臉頰。
談凌寒想擋已經來不及了,連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擔心,都已經快好了,可能是剛才跑的太急,有點開 裂。好了,乖乖的不哭了,你看大侄子他們都在笑你呢。」
魏墨轉過頭,果然看見白哲正笑得一臉歡快!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人哭啊!」
「見過啊。」白哲攤了攤手:「只是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曄啦的。」
魏墨惱的不行:「你自己不也一樣嗎還說我?當初暍醉了是誰啊,抱著我哥哭的活像個傻.逼,烏鴉笑黑貓!」 白哲最糟心的就是聽人提這一茬,聞言也有些來了火:「走走走,既然你家小叔都回來了就趕緊走!還賴著干 嘛,打算留著吃夜宵?」
「走就走!誰稀罕你這地兒! 」魏墨拉著人扭頭就往門外走。
談凌寒好笑的朝魏硯擺擺手:「大侄子,回見。」
「不見。」魏硯摟著快要跳腳的白哲,不鹹不淡的回了兩個字。
陸駁關上門,繼續站回不遠處化身隱形人。
白哲朝著大門比了個中指。
「不氣了,我們上樓吧,今晚早點睡,這兩天也好好休息,黎生已經訂好了下週一一早的機票。」
「這麼快?」白哲驚訝一瞬,驀地紅了臉,揮手招過白諾叮囑道:「兒砸,爹地和老爸要出門一段時間,你在家 要乖乖的,知道嗎?」
「嗯,知道,爹地你別忘了寄明信片回來!」
白哲:「......好。」
「小諾。」魏硯想了想,思忖道:「你願不願意去爺爺奶奶家住一陣子?」
白諾大眼骨碌一轉,欣然同意:「好呀。」
「這......」白哲鬱悶:「阿硯,這樣不太好吧?小諾怕生......而且可能會給你爸媽添麻煩。」
趙舒的彪悍,他簡直不敢回憶!
「沒事的爹地,我不怕生。」結果白諾當場就打了白哲臉:「你就安心和老爸出門吧,我不會添麻煩的。」只會 添堵。
「小諾都這麼說了,你就別操心了。」魏硯攬著白哲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現在該操心的, 是明天怎麼下床。」
「你不正經!」
「不正經?」魏硯反問著,笑的意昧不明:「為了讓你好好理解到『不正經』這個詞的意思,你有兩天兩夜的時間 去體會。」
白哲:「......」
「為什麼是兩天兩夜?」
「嗯?不夠嗎?我還想著最後一晚放過你,不然一早的飛機怕你坐不住,不過既然老婆大人嫌少,老公可以再 努力一把。」
白哲一向利索的嘴皮子利索不起來了,支支吾吾的吭不出聲。
於是一進臥室,他就被魏硯壓了個結結實實!
「等、等會兒......晤......阿硯你......別......啊......」
斷斷續續的撩人呻昤迴盪在房間,白諾突然鬼鬼祟祟的跑到三樓,一臉興奮的支著耳朵打算偷聽。
「咳......小少爺,這種場面您現在聽還太早。」陸駁走到樓梯口輕咳一聲,壓低嗓音走心的建議道:「如果您覺
得家裡沒有同齡玩伴日子太單調,我可以向白少爺或大少爺申請,養隻狗。」
白諾:「......」
談凌寒帶著魏墨回了公寓。
魏墨眼眶還是紅通通的,黏在自家小叔身上死活不撒手。
待甫一進門還未來得及開燈,他踮起腳尖雙手攀著人脖頸便急切的尋摸著談凌寒的唇親了上去。
「小寶貝兒......這麼急?」
「嗯......小叔......我很想你......」
談凌寒啞笑:「想我什麼?」
「晤......想你......要我......」魏墨將難以啟齒的話說出口後,顫顫巍巍的含住他舌尖,羞赧的吮了一口。
談凌寒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小墨,你今天可真主動。」
「別說話......」
黑暗中不斷響起唇舌相纏時避免不了的嘖嘖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以及漸漸粗重的喘息。
『啪』的一聲,談凌寒突然開了燈。
魏墨一時適應不了明亮的光線,條件反射的閉了閉眼,紅著臉頰小聲道:「怎麼了?」
「做的時候,當然是想看著你。」談凌寒將他打橫抱起,三兩步就上了樓,啞著嗓子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我 真想狠狠■H■死你。」
感覺自己被放到床上,魏墨凌亂著衣衫又羞又害臊。
「你文明點兒,別老把那種字掛在嘴上。」
「這是小細節,不重要。」談凌寒俯下身在他唇上輕啄著:「重要的是你就吃這一套不是麼?我越用力越不文 明,你就叫的越騷越浪.......」
「小叔!」魏墨羞惱的腦袋都快冒了煙,結果剛做好了準備,就見談凌寒翻身往旁邊一躺,促狹道:「我這回傷 的很重,想要的話你就上來自己動。」
「什麼? 」魏墨聞言,臉徹底紅到了耳朵根兒,連連搖頭:「我、我不會......」
談凌寒挑著眉勾起唇角:「沒事,我教你。」
第167章 手把手啊做教導(番外)
「教? 」魏墨不爭氣的嚥了嚥口水:「怎、怎麼教?」
談凌寒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動彈一下,還當真做起了教導。
「床頭櫃的抽屜裡有潤滑劑,拿出來,然後脫衣服,你的,還有我的。」
「......好。」魏墨通紅著臉乖乖照做,抖著手拿了潤滑劑放在一邊,磨磨唧唧脫完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著身子
羞赧的將手伸向了談凌寒領口。
喉結快速滾動著,談凌寒看著他像兔子一般聽話乖巧的把自個兒剝了個一乾二淨,忍不住口乾舌燥的舔了舔 唇瓣。
「小叔,你......你動一動,不然不好脫。」
粗重的喘息令胸膛不斷起伏,魏墨白皙的皮膚早就染上了一層酡紅,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更是紅得像能滴 血。
談凌寒配合的動了動。
但魏墨脫他衣服的動作卻仍舊無比費勁,尤其是脫到褲子時,眼神飄飄忽忽的死也不敢看。
「好......好了,接下來呢?」
談凌寒深深盱出一口氣,嗓音沙啞不堪:「過來,親我......」
魏墨垂下眼簾,湊過去含住了他的唇。
「不是嘴。」談凌寒卻躲了開去:「我是說,下面。」
「啊?」魏墨窘的把頭埋進了他肩窩,聲如細蚊的吶吶道:「小叔......你是不是在故意欺負我?」
談凌寒否認:「沒有,我在認真的教你怎麼上來自己動。」說著,不要臉的挺了挺跨,某樣東西一下就戳到了 魏墨小腹。
「......輕點兒,痛! 」
「你看你也知道痛對不對?不做好前邊的工作你待會兒會更痛,真的,相信我。」
於是魏墨羞臊了大半天,還真傻乎乎的相信了,閉著眼哆哆嗦嗦的伸手握住。
談凌寒頭皮一麻,突然抬手將魏墨的頭給按了下去!
(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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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四十分鐘後,一場不算激烈的情事宣告結束,魏墨卻癱軟在談凌寒身邊累得直喘粗氣,渾身上下酸軟到半 根手指都動不了!
在上面自己動神馬的簡直不是人能幹的事兒!
然後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喵的果然上了當!
什麼受了重傷什麼那啥啥全是騙人的!
「小叔!」魏墨氣惱的用頭撞了一下談凌寒肩膀:「你可以去死了!」
「嗯?你爽完就翻臉不認人了?剛叫那麼歡快的是誰?」
「......反正不是我!」
談凌寒好笑的湊過去在他嘴上啃了一口: 「好,不是你是我,累不累?早點睡吧。」
魏墨不依:「不行,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還記得這一茬?談凌寒無奈的解釋道:「交貨的時候出了意外,替小六子擋了顆子彈。」
魏墨眼眶紅的不行:「那現在還疼不疼?」
「不疼。」
「你以後別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好不好? T市那邊......能不能別去管了?」魏墨遲疑片刻,輕聲道:「你就當
提早退休。」
若是擱在以前,他是當真不怎麼在意談凌寒到底在做什麼,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雖沒有接觸過,概念還是有 的,在道上混名利金錢相當於把腦袋提在手裡,或許上一刻還在和一幫子兄弟談笑風生,下一刻就是殘忍的陰陽 相隔,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魏墨知道自家小叔勢力大身手好,次次幸運的死裡逃生,可人的運氣這種東西太難估料,指不定下次就真的 回不來了。
不喜歡時的不在乎是一碼事,可現在喜歡了,免不了就想安安穩穩的過過小日子,整天提心吊膽,太難熬。 魏墨越想越難受,忍不住哽咽道:「小叔,我......我不希望你比我先走......往後的時間還那麼長那麼長,你如
果不在了,丟下我一個人下半輩子怎麼辦?」
談凌寒突然無聲歎了口氣:「好,我答應你,提早退休。」
「真的? 」魏墨險些從床上蹦起來,不可置信道:「你真的同意撒手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
「對,什麼都不管了,把邵燁那小子升個級當老大,我就陪著你呆在A市過日子。」談凌寒心疼的把人摟進懷 裡:「以後我就永遠呆在你身邊,時時刻刻圍著你一個人打轉,你想做什麼我陪你做,你想吃什麼我用心學著做給 你吃,你不開心了我哄你,你高興了我跟著你一塊兒笑,嗯......看誰不順眼了我給你出頭,尤其是大侄子欺負你
了,我就找白哲單挑,盡給他倆找不痛快,小墨,只要你不嫌我煩,我就永遠永遠不離開。」
「不會!不會嫌你煩,什麼時候都不嫌你煩!」魏墨回摟著談凌寒鳴咽不已,吸著鼻子差點又不爭氣的哭出了 聲。
「千萬別哭啊,不然我怕忍不住咳咳,好了好了,小哭包,早點睡吧,過兩天我帶你出去玩兒。」
魏墨好奇道:「出去玩兒?去哪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談凌寒笑著賣了個關子,抬手關了燈。
魏墨沒再追問。
黑暗中,他依戀般的用力摟進身邊的男人,揚著唇角慢慢沉入夢鄉。
而樓下住著的余東和馮彬有點不大好。
兩人穿著花大褲衩子各自站在房門口對視一眼,一人進了廚房倒水暍,一人急吼吼的跑進了洗手間。
余東暍完一杯水,看看時間都到了半夜,打開手機游移不定的將指尖停頓在『黎生』這個名字上,半響後點進 了信息。
『睡了嗎?』
等了老半天,短信像是石沉大海。
洩氣的收了手機,馮彬正好從洗手間出來。
兩人又奇怪的對視一眼。
「呃......你也聽到了?」
余東尷尬的抬頭望天花板:「墨二少叫的那麼大聲,能聽不到嗎?」
「唉,老大有艷福了,剩我們幾隻單身糙漢子咋辦啊? 」馮彬忽然又露出一臉興奮:「老六,啥時候帶你家那位 姑娘出來見見?讓我也飽飽眼福唄?」
「你丫滾一邊涼快去! 」余東毫不客氣的推開他,臨近臥室前不忘警告:「我再申明一遍,只是朋友!朋友!收 起你噁心巴拉的想法,不然老子遲早把你拎過來湊一頓!」
而馮彬顯然不相信,見門『彭』的一聲關上,小聲嘀咕:「我看你才小氣吧啦,藏那麼好幹嘛,又不會搶你的, 見見還能少人一塊肉不成麼......」
「睡了嗎?」而正在嘔心瀝血熬夜奮戰的黎生在深更半夜收到余東短信後,眼神不自覺的又停留在書桌邊那束 風信子上。
下一秒直接暴躁的又摔了鼠標!
越想越覺得余東的態度有問題!
他想牽著這匹野馬奔向草原,結果野馬非要往牆上撞,妥妥的不撞南牆不回頭,黎生估摸著情況就在朝這樣 的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丟開手機,他煩悶的揉著生疼的額頭,隨手拎起放在一邊的那把小巧精緻的匕首,像搖鐘擺似的擱在眼前晃 了晃。
「唉......反正下週一魏總會在飛機上度過,要不乾脆偷懶回一趟家,隨了老媽的意思去相親早點結婚生子算
了,身邊的人一水兒全特麼都是彎的,一個個搞基搞上癮了,再不趁早找個姑娘談戀愛,總覺得自己也會被帶 彎......到時候要對著一姑娘硬不起來,靠!那得丟臉丟到黃浦江!」
黎生打了個哆嗦,趕緊又丟開了匕首,關了電腦進臥室打算早點睡覺,結果手機又響了一聲。
四肢完全比大腦更先反應,急急忙忙跑過去拿手機!
只是一條垃圾短信。
「媽蛋,老子在期待個毛啊......」
懊惱的晃進房間,黎生將手機隨手擱在床頭櫃上,三兩下脫了衣服就直接扎進了被窩。
白哲這個週末過的很難以形容。
魏硯化身為喜歡吃肉的大灰狼,拖著他這隻羊裡裡外外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求饒的後果完全適得其反, 換來更加激烈的一頓猛啃。
到最後他只能無力的軟在魏硯懷裡,嗓子嘶啞到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嗯?累著了? 」笑著將他翻身壓到身下,魏硯額前的墨色髮絲被汗浸濕,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看起來頗為 性感。
他伸手就捏了捏白哲的腰。
「晤......阿硯,疼......輕輕輕輕......啊__痛啊!」
「......你能不能別叫喚,我只是幫你按個摩,不然明早的飛機你肯定吃不消,或者你可以坐在我腿上,我不會
介意的。」
白哲欲哭無淚:「那你別下手這麼重!我介意我很介意!」
魏硯放輕了力道:「這樣呢?」
「嗯......正好......再下面一點,腰,腿......對對對,擦!屁股不准摸! 」白哲差點跳起來,一把就拍開了他的
手!
魏硯失笑:「你要求真多,睡吧,明天黎生很早就會來接我們去機場。」
白哲驚訝不已:「這麼快就到禮拜一了?好累,我怕起不來。」
「那我幫你設一個鬧鐘?」
「沒用的。」白哲鬱悶道:「我根本管不住睡意濃重時關鬧鐘的手!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事情就是把鬧鐘關掉又 重新閉上眼,我告訴你,這是目前人類睢一可實行的穿越方法,閉眼五秒鐘就能抵達三個小時後的未來!」
「......睡過頭就改簽吧。」魏硯說不出『我明早叫你起床』的話,馬上要拍結婚照,生怕被白哲打毀容。
「這個主意好,阿硯,晚安。」
「晚安,寶貝兒。」
第168章 我家小孩跟我鬧彆扭呢(番外)
週一一早,白哲果然賴了床,死活也爬不起來,黎生在車裡等了足足一個上午也不見兩人出來,電話打過去 只得了這麼一句:「機票改簽到下午。」
得,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問題是他要回家相親啊!家裡頭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和人姑娘約好了說中午吃飯。
於是迫不得已的黎生也只得打了個電話過去:「工作耽擱了,吃飯推遲到晚上。」
聽說那姑娘表面好像沒什麼意見,利利索索的應下了,但心裡頭指不定已經有了各種不滿意。
深深覺得這場親還沒相就即將宣告失敗。
而等白哲終於起了床,收拾好和魏硯肩並肩拉著行李箱坐進車裡的時候,黎生幾乎等得渾身都長滿了草。
在趕往機場的一路上,他聽著後座上的兩人親親我我恩恩愛愛,果斷把隔板升了起來。
任身後『狂風暴雨』,他自巋然不動。
「魏總,到了。」下午兩點,黎生將車開進停車場,盡職盡責的打開了後座車門,順道幫著拎過了行李箱,顯 然是打算送佛送到西,送機送到底。
魏硯卻道:「不用送進去了,你早點回去吧,公司裡有什麼重要事情打我電話,我和阿哲大概出國兩個月左 右,之前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好的魏總,沒問題魏總。」黎生輕而易舉就get到了魏硯的重點,所謂『有什麼重要事情打電話』的言外之意無 外乎就是沒事兒他喵的別去煩他!
至於『之前交代的事』......他將這段時間的記憶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立馬舉雙手保證道:「魏總您就把心放肚子
裡吧,我會辦妥的。」
而白哲的思緒還沉浸在要和自家親親藍盆友出國領證並提前度蜜月裡,興奮到完全沒聽清兩人在說什麼。
魏硯對黎生的辦事能力向來都很滿意,也沒別的要再交代,只淡淡道了句好便拉過行李箱牽住白哲的手往VIP 候機廳走。
「魏總,白助理,一路順風,玩得開心!」黎生朝他倆的背影笑著揮了揮手。
下午四點,飛往荷蘭的飛機准點起飛。
白哲轉頭看著窗外的純白棉絮被夕陽折射出絢麗的色彩,淺笑著和身旁的魏硯十指相扣。
兩枚戒指交相輝映,閃耀著明亮的璀璨。
「小叔,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你快下來啊。」
談凌寒前兩天就在提要帶魏墨出去玩兒,他後來實在忍不住好奇再三追問了幾次,卻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來,只得閉了嘴沒再問。
結果臨到出門,直升機都在樓頂候著了,談凌寒卻神神秘秘的躲進了房間半天不出來!
魏墨拎著行李箱等在門口,又是納悶又是無語:「小叔,再不走天都要黑了,你在裡面幹嘛?」
「咳咳,沒事,就打個電話。」門終於打開,談凌寒輕咳著提過他手裡的箱子:「走吧。」
魏墨歪了歪腦袋,糾結的跟了上去:「小叔,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就別再賣關子了!」魏墨簡直好奇的不行,拉著談凌寒胳膊使勁搖晃:「有什麼不能說的?反正我早晚都會 知道,你早點告訴我唄?」
談凌寒卻打死都不鬆口: 「秘密。好了小墨,別問了,我們出發吧。」
追問再次無果,魏墨一時也沒了轍,只得不甘不願的點了頭。
夜幕降臨,A市已快進入初夏時節,晚風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可謂吹的人神清氣爽。
黎生從機場回到市裡後就直接回了父母家,難得落了空閒把自己給好好打理一番,然後同樣一臉神清氣爽的 準時趕到了相親地點。
約好的姑娘已經到了,就坐在臨窗的桌邊,身材窈窕氣質頗佳。
有生以來頭一回相親,黎生不免有絲緊張,趕緊壓下最近時不時都會冒出來的暴躁情緒,斯斯文文的坐到了 人對面。
「咳......你好,我是黎生,中午實在抱歉,因為這陣子工作比較忙。」
「沒事,不用道歉,男人忙工作嘛很正常,敬業。」姑娘笑得溫柔,看著年紀也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出頭些。
「過獎了,那個......點菜吧,邊吃邊聊。」
「好。」
相親這種事無外乎吃個飯聊聊天互相瞭解瞭解,姑娘倒也不是那種羞澀靦腆的性子,說話落落大方的。
總的來說,黎生挺滿意。
畢竟都快奔三了,再不好好趁著年輕談場戀愛,指不定一眨眼就得直接奔向黃昏戀!
那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像。
於是兩人就這麼邊吃邊聊,氣氛看著很是和諧融洽。
然而離黎生這一桌不遠處的另一桌,氣氛就著實不太好了。
余東用筷子洩憤似的戳著碗裡的飯,眼睛死死盯著黎生的背影,幾乎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坐他對面的馮彬沿著他的視線探頭探腦的看了過去,納悶之餘腦袋突然那麼靈光一閃,暗道讓他家小六子朝 思暮想的難道就是那姑娘?
晤......長得的確不錯。
但問題是人品好像不怎麼樣啊,前陣子還和小六子吃了燭光晚餐咋轉眼就和別的男人攪合上了?
怪不得老六會這麼生氣,必須得幫一把,必須得把那男的拖來好好教訓一頓!
因為黎生背對他們這一桌,馮彬一下子沒認出來,心裡將余東和他擱一塊兒做了個比較,得出的結論是那姑 娘眼光也有問題!
放著小六子這麼個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的爺們兒不要,竟然會好黎生這麼個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不是 眼光有問題是什麼?
「老六,消消火,三哥幫你!」
余東愣了愣,收回目光疑惑道:「幫什麼?」
「當然是幫你追人啊! 」馮彬一臉理所當然:「看你想人想得茶不思飯不想,三哥怎麼也得出出力不是?你看咱 哥倆兒心血來潮隨便出來吃頓飯就給偶遇上了,絕逼是天意!放心,我挺你!」
「......你別瞎說,他就是我一朋友!」
「朋友怎麼了?朋友一個搞不好不就成女朋友了嗎?」馮彬伸手往黎生那頭一指,忿忿道:「你看,你自個兒好 好看看,這親密的,還有說有笑的沒完沒了!你氣不?」
「氣!」余東都快把飯給戳成了漿糊,自然是氣到了一定程度。
「那還不上去宣告你的所有權? 」馮彬慫恿道:「老六,你光坐這兒用眼神殺管個屁用?還能把人腦袋給盯出一 個洞不成?喜歡就去追啊,不然我敢打包票,人下一秒就得跟別人撒丫子跑了你哭都哭不回來!不要慫只管上, 三哥一定幫你幫到底!」
「慫?老子活到現在就特麼沒慫過!」余東啪的一扔筷子,猛地站起了身,氣勢洶洶的就往黎生那一桌走! 於是那姑娘原本正聊的開心,誰料不經意一抬頭就被余東眉宇間的殺伐氣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還有緊跟在他身後的馮彬。
這貨的塊頭和余東一比更顯魁梧,『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說法不是憑空來的。
眼睜睜看著兩尊『煞神』目的統一的走到了桌邊,姑娘已經嚇得臉都白了。
黎生見她一臉都是驚恐,納悶的詢問:「你怎麼了?」
「那個......你、你後面......」
「後面? 」黎生莫名其妙的轉過頭,結果下一刻同樣被余東的凶神惡煞給嚇了一跳!
「余、余哥?好巧啊,你也在這兒吃飯呢?」
余東半瞇起眼,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拉到了近前!
「你幹嘛......靠!好痛一一」黎生猝不及防,腳下忍不住打了個踉蹌,一頭就栽進了他懷裡,鼻尖不小心撞在
他結實的胸膛上,一時間紅著眼痛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馮彬光惦記著摩拳擦掌,竟沒聽出黎生的聲音,只顧惡狠狠道:「哼,敢和老六搶人,你他媽活的不耐煩了 吧?識趣的就乖乖滾蛋!不然老子一拳就能打的你親爹親媽都不認識你!」
那姑娘已經懵逼了!
什麼情況?搶什麼人?這句威脅是對誰說的?不會是對她吧?
馮彬自然是對黎生說的。
但余東也以為他是對姑娘說的,氣勢凜然的接口道:「還不走?」
馮彬暗道小六子該不是氣糊塗了吧?抓著人讓他怎麼走?
「黎、黎先生,你們是不是認識? 」那姑娘已然懵的不行了,睜大眼戰戰兢兢道:「這、這到底什麼情況?我們 不是在相親嗎?這兩個人好好的為什麼要......」
黎生還捂著鼻子痛的緩不過來!
相親?結果余東聞言,一股沖天的無名火蹭蹭蹭的就從腳底板衝到了腦門頂,對著姑娘咬牙切齒道:「我家小 孩正跟我鬧彆扭呢,氣頭上才來相的親!姑娘抱歉,請回吧!」
「啊?小、小孩? 」姑娘顫顫巍巍的指著兩人,腦子懵的一下子轉不過彎,驚訝道:「你是黎先生的爸爸?」
「去你大爺的爸爸!」他長得有那麼老嗎?余東氣不打一處來,火的直接爆了粗口 : 「老子是他男朋友!」
「臥槽! 」這回連馮彬也懵逼了!
---------------------作者有話說----
黎生和余東是自己跑來搶戲的,不關蠢作者的事,嗯,就是這樣。
第169章 要麼當我男朋友要麼和我交往。(番外)
在場除了余東一臉怒色,餘下三人包括周圍的幾桌子客人全懵得險些連下巴都掉到地上,神情可謂五花八 門,一個個別提有多精彩紛呈。
而黎生終於從痛楚中緩了過來,惱火的一把將人推開:「你睜著眼睛亂說什麼瞎話!誰他媽是你男朋友?我啥 時候成你男朋友了?! 」
結果這麼一推,愣是沒把人高馬大的余東給推開,反而自己往後退了一兩步!
「現在成的。」余東倒是眼疾手快,又把人給扯了回來,這次像是把握了手上的分寸,沒讓他再撞到鼻子。
「操!你丫放開老子! 」黎生瞬間把原先的斯文丟到了九霄雲外,憤怒果斷戰勝所有理智,差點學白哲端起一 盤子菜拍到他臉上!
於是兩人就在大庭廣眾下開始了你推我扯。
那姑娘回過神,簡直又氣又惱,二話不說拎過一旁的包就往餐廳外走,然而臨走前估計是實在氣不過,紅著 眼哽咽道:「黎先生,你既然是個gay又何必來相親?想來一出形婚好在叔叔阿姨面前瞞天過海嗎?你當我是什 麼!做人不要太過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說,但拜託你以後別去禍害別的姑娘了!有點底線! 」然後扭頭就走!
「等等!不是,你誤會了! 」黎生覺得自己當真比竇娥還冤,用盡吃奶的勁兒最後一次推開余東,打算追上去 好好把事情說清楚,誰料下一秒就被一臉糾結的馮彬擋了去路。
黎生陡然被他彪悍的身形驚得僵在原地。
臥槽,開掛不是這麼開的啊!
「......原來是你啊?那個,老六,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情況?」
「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余東趁著黎生愣神的功夫,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三哥,你記得買 單。,,
馮彬整個人都不太好。
不僅女朋友莫名其妙變成了男朋友,這男朋友竟然還是魏總的助理!
靠,現在搞基都喜歡扎推是不是?
而餐廳門外,黎生掙不開余東的手,幾乎快瀕臨抓狂邊緣!
「你別拉著我,放手,放手!我讓你放開聽到沒有?耳聾了還是耳背了?媽蛋!你要帶我去哪兒?」
余東抿了抿唇,低聲道:「去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好好聊聊。」
「聊?聊你個大頭鬼! 」黎生氣恨得牙根直癢癢,好好的一場相親被搞得雞飛蛋打不說,還背上了一個『gay』的 名頭,擱誰都無法淡定!
「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放開,我要回家了!」
「你跟我沒什麼好聊,我跟你有什麼好聊就夠了,別亂動,你會手疼。」
黎生火的不管不顧直接破口大罵:「操!余東你他媽正常點兒!」
誰料罵完才發現對方轉過了頭,臉色明顯沉了下來,渾身一激靈,後知後覺想起他混的是哪一條道,立馬改口: 「余哥,余哥我求你了,真求你了,之前的事情我不計較了,相親泡湯也好,背了基佬的名頭也好我都不計較 了,求你別抓著我,讓我回家......余哥......」
余東眉頭一蹙,突然二話不說把他給搡進了一條巷子!
黎生再次後知後覺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著走到了偏僻的地方!
我靠,會不會被滅口?!
但他顯然想歪了,余東緊跟著黎生走進巷子,直接按著他肩膀將他抵在了牆上,沉聲道:「基佬?我覺得挺 好。」
黎生欲哭無淚。
「余哥,余哥你別這樣......咱有話好好說,冷靜,一定要冷靜,衝動是魔鬼,誰碰誰後悔!」
「好好說?現在願意好好說了?」
「對對對,心平氣和聊一聊!」
余東足足高出黎生一個頭,兩人又身體緊緊挨著身體,他壓根不敢動一下,因為感覺下面有個不可描述的某 樣咳咳頂著自己!
這他喵的就麻煩了......
同樣作為男人,黎生能不知道那是什麼嗎?
「余......余哥,你稍微鬆、鬆鬆......有點難受......」
余東明知故問:「難受?松哪裡?」
四周很昏暗,黎生愣是沒看見壓著自己的糙老爺們兒臉色一片通紅,活像這輩子都沒嘗過情慾滋味的青澀小 男孩兒,可儘管如此,雙手卻怎麼也不鬆一下,反而有越按越緊的趨勢。
「松......」松哪裡?
下面?
黎生死活說不出口,只得結結巴巴道:「你、你就整個......整個鬆一鬆。」
「鬆開你可以。」余東嗓音顯得有些沙啞:「當我男朋友,或者和我交往。」
這兩個選項有毛區別啊!而且哪有人這樣求交往的!
黎生簡直要崩潰了,奈何一時間又不敢亂動不敢掙扎,某樣咳咳似乎還頂的越來越起勁了!
「余哥......其實吧,我的性向很直,特別特別直!那啥,強扭的瓜兒不甜,你還是換一個比較好......」
余東執拗道:「不換,我也不愛吃甜的。」
這是真的要搞事情啊!
結果黎生正準備再說幾句委婉的話來拒絕,趁早打消他要吃苦瓜的心思,就見余東突然俯下身低下腦袋,將 頭埋進了他肩窩。
急促的呼吸響徹在耳邊,脖頸上毫無預兆就被用力吮了一口!
「嗯......疼......」黎生渾身顫了顫,悶哼出聲,撇開頭費勁的躲閃,顧不上兩人緊緊挨著的身體,雙手毫無章
法的不斷推拒!
「余哥,你、你別鬧......放開我!啊!痛死了,你......你別亂來!不然我就報警了!告你騷擾非禮!」
余東卻置若罔聞,一把將他抱了個嚴實,雙臂鉗制住他亂動的手,變本加厲的沿著脖頸往上親!
「靠! 」黎生仰著頭想要躲避,誰料這一舉動還他媽方便了人親!脖子上除了一陣一陣的輕微刺痛,還沾滿了 對方的睡液,濕漉漉的。
既然不能動手那就動腳!於是兩條腿掙扎著就要撲騰!
余東卻像是料到了一樣,依樣畫葫蘆將他禁錮。
「操!痛!」
黎生皺緊眉宇,發現自己成了粘板上的一條魚,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他從沒想過,之前的胡思亂想竟然成了真,有一天真特麼會被余東戳,還無法反抗!
沿著脖頸胡亂吮親的雙唇忽然頓了頓,然後驀地含住了耳垂。
黎生一哆嗦,頭皮發麻!
眼見著事態發展下一秒就要撞上南牆,他果斷退步:「余哥!余哥你別親了 ......我我我、我答應你!」
余東呼吸早已亂了節奏,聞言喘了口粗氣,啞聲道:「答應什麼?」
「答應、答應當你男朋友,答應交往!」黎生淚流滿面:「所以你丫的別弄我了!交往要一步一步來,不能直奔 二三壘知道嗎?更不可以直接本壘打!要懂矜持!矜持!」
余東嚥了一口 口水,抱著他不撒手,納悶不已:「......什麼叫二三壘和本壘?」
「呃......」黎生想死的心都有了,破罐子破摔道:「二三壘就是摸摸抱抱親親!本壘就是上床!」
「好,我懂了。」余東雖然這麼說著,手卻仍舊不撒,還正兒八經道:「我不會逼著你本壘打的,你放心,頂 多......摸摸抱抱親親。」
他喵的果然是個神經病,黎生暴躁了,感覺自己也快精神失常了,好好的為什麼會討論起了這種事?
「起開,我要回家了。」
「嗯。」余東這回倒是乖乖放開了他。
黎生理理衣服,板著臉就出了小巷子,尋著記憶往之前的餐廳走,但來的時候根本就沒顧著記路,只能無頭 蒼蠅似的瞎轉悠。
余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黎生權當不知道,可轉悠了半天都找不到車,忍不住又上了火!
「那個......阿生,走這邊。」
『阿生』這兩字妥妥的戳到了黎生腦中最敏感的一根線,他依言換了方向,停在原地用力深吸一口氣,直接抄 起路邊一塊板磚就作勢要拍過去!
余東趕緊抱頭亂竄:「別別別,別拍!會出人命的!」
「老子就是要弄死你!」
於是在明亮的一盞路燈下,人高馬大的一個大老爺們兒被一個身量矮他大半截的小伙兒追得『狼狽不已』,神 色卻沒一絲怒氣,反而笑得傻兮兮的,眼角眉梢洋溢著濃濃的寵溺。
黎生見追不到人,啪的扔了磚頭,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余東厚著臉皮又迅速將他抱了個滿懷。
「不喜歡我叫你阿生嗎?那就叫你阿狸好不好?我特別喜歡阿黎,特別特別喜歡。」
「滾!」
也不知道是對方故意的還是怎麼樣,黎生發現余東這人隨便就能觸動自己的底線,每次都控制不住情緒想朝 著他發飆!
「也不喜歡? 」余東歪著腦袋故作苦惱的思索片刻,輕笑道:「老婆。」
黎生眉心一跳,莫名就洩了氣:「放開,我真要回家了。」
余東瞬間化身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把我也帶回去唄?我沒地方去。」然後不等黎生反應過來,就一把將 人扛了起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H■你大爺!余東你怎麼不去死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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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黎生和余東的大篇幅以後就真的沒了(感覺有著深深的自我懷疑),突然發現這對CP有種奇怪的魔 力,蠢作者控制不了想寫他倆的手,偶該不會被余東那傻大個上身了吧?嚶嚶嚶好闊怕!
好了,說正經的,大概還有半個月,億萬番外卷就會全部完結,非常感謝能夠一路追文到這裡的小可愛們, 筆芯,麼麼嘰?
第170章 我下面給你吃(番外)
黎生是被余東給塞麵團似的給塞進車裡的,抗議咒罵打啊掐啊全不奏效,最後自己先沒了力氣,只得暫時歇
了火。
衣衫不整的坐在駕駛室,他眼睜睜看著余東單手撐住車前蓋,猶如一陣風一樣快速繞到了副駕駛,厚著臉皮 笑嘻嘻的鑽了進來,氣得險些當場吐血三升!
「我家地方小!騰不出房間給你住,下去!」
余東道:「沒事,我可以將就著睡沙發。」
「尼瑪!就你那塊頭睡沙發它第二天一準會塌!」
「壞了我給你買新的。」余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和黎生回家,聞言笑意不改,臉皮更結實了 : 「阿狸,走 吧。」
「走你妹! 」黎生咬牙切齒道:「不准叫我阿黎!」
余東攤手:「我沒叫阿黎啊,我叫的是阿狸,就那只長耳朵全身紅紅的卡通動物,很可愛的那隻,下次我去商 業中心逛逛,看能不能買到那種耳朵,買回來你給帶上我瞧瞧,看像不像。」
黎生差點掀車:「余東!你給我滾犢子!」
「不滾。」余東再次化身一隻流浪狗,可憐兮兮的磨著蹭著貼了上去:「走吧,回家,我剛剛沒吃飽,咱們回去 一塊兒做飯吃!你要再不開車我可就在車裡上本壘了。」
黎生眼一瞪:「你敢?! 」
余東突然正襟危坐,斂了神情斜睨他一眼:「你說我敢不敢?就你那小身板我要真打算來真格的,你覺得你能 反抗你能跑的了?」
「......」黎生後背涼颼颼的,縮著脖子再吭不出聲,乖覺的發動車子往家開。
余東無力抹了把臉,心累。
想要對人好人偏不吃那一套,非要來硬的態度惡劣才鎮得住,他看上的人不會骨子裡有那麼點兒M傾向吧? 黎生有沒有M不好說,但很暴躁是絕壁真真兒的!
他的住處就在三環,離恆居不是太遠,是當初剛開始在魏硯手下工作,表現良好拿了第一筆年終獎那時候買 的。
因為錢不多,只購置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其中的次臥還改成了書房。
後來雖然腰包鼓了,但住著住著也就住習慣了,暫時沒有買新房的打算。
余東這麼一個大個子往裡一杵,客廳倒還好,廚房是真嫌小。
「反正家裡頭就那麼大,除了書房和臥室不准進,別的地兒你愛呆哪兒呆哪兒!」莫名其妙領了 一隻死皮賴臉 的狼狗回來,還是一隻在心裡暗搓搓想著和他本壘打的狗,黎生的心情可想而知,沒有學著白哲用刀把人砍了已 經算是不錯了。
他說完就自顧從臥室拿了睡衣進了洗手間,等洗完澡便準備直接睡覺,甚至連工作都不想處理了,只為落個 眼不見為淨。
「嗯,好。」余東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番,又試探著往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坐,感覺應該挺結實的,沒要塌的跡 象,放心的躺了一會兒,等著黎生從洗手間出來。
結果等了半響都等不到,乾脆起身進了廚房。
黎生好像不怎麼經常開火,一應廚具倒是齊全,但乾淨的過了頭,冰箱裡也是空空蕩蕩,幾乎沒什麼食材。 『卡』的一聲門響,很輕很輕。
但余東耳朵何其靈光?聽到動靜後急急忙忙走進客廳,然後一把又將人從他身後抱了個滿懷。
黎生正貓著腰偷偷往臥室溜,冷不丁就被抱住了,瞬間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開門都已經那麼輕了,余東這傻大個他媽是不是狗耳朵?!
「阿狸,洗好了?晤......身上好香,你用了什麼牌子的沐浴露?」
黎生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恨恨道:「肥皂!」
「阿狸牌的?」
「阿你個鬼啊阿狸!余東你夠了啊,我耐心有限,撒開!」
「不撒。」余東頓了頓,問道:「你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
下面?!
黎生額頭青筋跳得就像瞌了炫邁,完全停不下來,聞言徹底怒了!
「余東你丫能不能別這麼噁心!你毀了我好好一場相親我都不計較了!老子特麼還退了一萬步答應當你男朋友 還同意你跟著老子回了家,不要得寸進尺沒完沒了行嗎?還下面給我吃?你咋不說讓老子菊花給你捅呢?! 」
余東:「......」
「我......我是說我煮、煮麵給你吃......」
黎生:「......」
「謝謝,我不餓......」
客廳裡頓時瀰漫起一陣迷之沉默,尷尬翻滾的洶湧澎湃。
余東通紅著臉乾咳一聲,慢慢撒了手,小聲道:「你早點休息吧。」
黎生逃也似得飛奔進了臥室,『彭』的一聲關上了門!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老話果真不假。
自從身邊多了個二貨白哲和魏墨後,他總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已經妥妥被帶彎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進 化為典型智障,從此無藥可醫。
黎生狠狠抹了一把臉,無力的癱到了床上,被子一扯眼一閉,強迫自己睡覺。
半響後眉心一跳,趕緊下床去鎖了房門,這才歎了一口長長的大氣,重新躺回被窩。
結果躺了沒幾分鐘又風風火火的爬了起來,從衣櫃裡撈出一床被子,黑著臉打開門看都不看就朝客廳的沙發 上扔了過去!
再次鎖好門,黎生一臉糾結的第三次癱回床上。
原本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但最後到底熬不住濃濃的睏意,迷迷糊糊沉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個溫暖的大火爐挨近了身體,幾乎溫暖到連心都能融化......
黎生勾起唇角,條件反射的伸手抱住蹭了蹭,口齒不清的嘟囔著聽不明白的夢囈,漸漸陷入了深眠。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淺金色朝陽透過薄薄的雲層,三三屢屢的灑進臥室。
黎生睫毛輕輕顫了顫,讓規律的生物鐘準時叫醒。
「臥槽一一」誰料一睜開眸子,余東那張陽剛堅毅的臉便率先躍入眼簾!
毫不客氣的一腳將人踹下床,黎生掀開被子一看,睡衣還好好的穿在身上,頓時大鬆口氣。
余東被摔醒,還有些回不過神,揉著眼睛納悶道:「怎麼了怎麼了?」
「你大爺的!什麼怎麼了?你還有臉說怎麼了? 」黎生果斷又暴躁了 :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余東像是清醒了些,微紅著臉吶吶道:「......半夜我進來給你蓋被子,結果你就拖著我上床了。」
「你騙鬼呢啊!老子明明鎖了門!」
「就那個鎖啊?嘿嘿,難不倒我。」
黎生突然沒再發火,而是神色難看的陰沉下了臉,冷冷道:「余東,我不知道我有哪點好入了你的眼,但我可 以明明確確的告訴你,我不可能喜歡你,你就算再纏著我也無濟於事,既浪費了你的精力也白白耗了我的時間, 沒意思的。」
「你就......」余東垂下眼,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片刻後怔愣道:「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不待見我?我、我承認
我昨晚有點衝動,我向你道歉。可是看到你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心裡就不是滋味......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
的,我會對你好,很好很好的那種,也不會再亂來!阿狸,你能不能試著和相處看看......」
余東臉上的受傷,莫名就有些刺痛黎生的眼。
心無端端就軟了下來,下床後氣惱的又賞了他一腳:「躺地上幹嘛?滾出去做早飯,我要換衣服!上班!」 余東著實怔了大半天,然後綻開一抹燦爛的笑,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跑,還幫著他關上了門。
黎生站在床邊洩氣似的一拍額頭,認命了。
於是兩人就這麼開始了慢慢的相處,日子一天一天有條不紊的過,余東果然說到做到沒再動手動腳,規規矩 矩的很,也果然對黎生很好,好到簡直無微不至。
但是黎生依然每天都要炸幾回!
炸點如下。
這傻大個擅自做主跑去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回來,一日三餐自動包在了他自己身上,早飯不提,生怕公司餐廳 的菜不合黎生胃口把人給餓瘦了,中飯晚飯回回都做好了親自送到恆居。
俗稱愛心便當。
結果就是惹得一干同事八卦的熱火朝天!
黎生那個氣啊,偏生余東是本著關心他身體的原則,愣是沒法兒發作。
然後就是那傻大個每晚必搞一回深夜偷襲,死不要臉的非要往他床上爬,趕都趕不下去。
黎生那叫一個火啊,然並卵,臥室門的鎖已經接連換了好幾把,一把比一把高檔且功能齊全防盜性逆天,但 最後發現全是白用功,根本擋不住『紅杏要出牆』人要偷爬床的堅定毅力!
除此之外,只要是黎生從公司回了家,余東就會瞬間化身一條極度缺愛的大狼狗,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直 轉悠,時不時悄悄摸摸揩個油,不過還知道分寸,頂多就是求著拉拉小手。
整整兩個月,他過得簡直無法形容。
眼看著就要到他家魏大BOSS和白哲回來的日子,黎生終於沒了功夫和心力同余東多計較,投身到了忙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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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應小可愛們的要求,多寫了一章。
然後emmm,就真的沒了。
第171章 『回味悠長』的蜜月旅行(番外)
在接到魏硯電話後,永遠將自家老闆放在首位的黎生丟開手頭所有事情,風風火火去了機場接機。
然而明明去的時候只有兩個人,回來的時候竟然變成了四個,其中某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呈現劍拔弩張,是 從機場裡一路吵著出來的。
黎生嘴角一抽,無語道:「魏總,白助理,你們回來了,那個......談先生,魏二少,好久不見。」
結果白哲和談凌寒光忙著吵架,連個眼神都沒甩給他,跟在他倆身後拎著行李箱的魏硯魏墨兩兄弟則難得神 色保持一致,都是滿臉的面無表情兼麻木。
「姓談的,A市到了你看到沒?沒瞎就給我思想有多遠你就帶著魏子然滾多遠!別繼續在老子面前礙眼,就你 那張臉我光看著就噁心的慌,嘔一一」白哲八成是氣得理智全無,毫無形象的一摳喉嚨就威脅道:「瞧好了啊,你 再不滾信不信我吐你一身隔年飯?!」
「你吐啊?有本事你就吐,不吐是小狗! 」談凌寒翻了個白眼,不甘示弱:「怎麼的?你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 姓點燈是嗎?不就恰好同路而已,你看看你那心眼兒小的簡直堪比針尖,都不知道我大侄子當初是哪根筋搭錯了 看上你這麼個二逼!」
無辜躺槍的魏硯:「......」
「阿阿噠,同路?兩個月這路還真夠同的!還說我二?我再二能有魏子然二嗎? 」白哲皮笑肉不笑道:「游個泳 還死活非要去買個鴨子游泳圈套身上,結果就這樣還能給讓水淹了,我早說過他智商還沒生出來就給丟了,請問 你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眼睛糊屎了吧?還是三年五載都摳不完的那種!」
同樣無辜躺槍的魏墨:「......」
於是兩人就這麼你懟我我懟你的,誰料臨到車邊又開始為誰坐副駕駛而再次起了爭執!
白哲半瞇了瞇眼,火道:「談凌寒,別逼我在這兒直接揍你!」
談凌寒冷哼:「你可以湊一個試試,看誰打得過誰!來唄,我不介意咱再互相傷害一次,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 了。」
「哎呦,你臉呢?去荷蘭的時候霸佔阿硯的直升機,回A市的時候還想著搭順風車啊?門縫兒都沒有!還有, 飛機該還了,不然我可得收費用了,一天一萬你自個兒看著辦!有錢自己去買啊,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你倆 只是叔侄,這賬目你回家慢慢算去!」
白哲說完,用了個巧勁把人搡開,利利索索的鑽進了副駕駛。
談凌寒險些被門夾到頭,氣結道:「大侄子,管管你家老婆!」
誰料白哲聞言,睨他一眼後輕飄飄道:「什麼叫我是阿硯老婆?我是他老公知道麼?魏子然你傻呆呆杵那兒干 嘛?還不趕緊把你家婆娘拖走?在我耳根子邊唧唧歪歪的像蒼蠅,果然,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比女人還能 逼叨。」
「......靠! 」談凌寒一時語塞,發現白哲那張嘴總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魏硯和魏墨一致表示,已經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整整兩個月下來天天都能上演一出唇槍舌戰,談凌寒回回 落敗,並且只要動手不是平分秋色就是他自己吃虧,卻非和白哲抬摃,估摸著也是形成了習慣,一天不抬難受的慌。
被徹底忽略的黎生算是聽明白了一個大概,敢情扯個證度個蜜月這兩撥人正好給湊一塊兒了?
他將行李放進後備箱,朝著魏硯低聲道:「魏總,要不還是您來開吧?不然我怕到半路這車就得翻。」
「嗯。」魏硯坐進駕駛室沉默的發動了車子,大約是對勸架什麼的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談凌寒恨恨的拉著魏墨上了車後座。
黎生嚥了嚥口水,顫顫巍巍的坐在了他倆旁邊。
幸好這一路沒再起爭執,因為魏硯果斷將隔板升了起來,直接把兩人隔斷在兩個空間,而白哲也像是有些調 不過時差,沒過多久就靠著椅背打起了瞌睡。
等一覺醒來,車子已經停在了楓橋水岸,後座上沒了談凌寒和魏墨的身影,估計是讓魏硯送了回去。
「下車吧,要沒睡醒回房再去睡。」
「晤......」白哲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搖搖晃晃下了車,半掛在魏硯身上朝院子裡走,黎生提著行李箱亦步亦趨
的跟在後邊。
結果等走到大門口時,竟碰上了趙舒魏國華。
兩人拉著白諾在和陸駁說話。
「算算日子小硯也該回來了,所以趕早將孩子送過來。」趙舒一慣端莊的形象此時亂的可以,頭髮亂糟糟的沒 打理,衣著也是隨便將就了一身。
魏國華倒是沒像往常一般嚴肅,看白諾的眼神慈祥到不行。
陸駁正應著,餘光瞟到魏硯和白哲,喜笑顏開的欠了欠身,恭敬道:「大少爺,白少爺,回來了? 一路還順利 吧?」
「嗯,挺順利的。」魏硯淡淡的回了一句,朝趙舒和魏國華道:「爸,媽,進來坐吧。」
而白諾看到白哲,蹦跳著就撲到了他身上:「爹地!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好想你。」
「兒砸乖,我也想你。」白哲一把抱起小不點掂了掂:「重了。」
「嘿嘿,最近吃的可好了!」
趙舒聞言,簡直欲哭無淚,她感覺白諾這小屁孩就是來討債的,兩個月來差點掀翻了家裡的屋頂,成天除了 惡作劇就是調皮搗蛋,幾個下人包括她自己全被耍得團團轉,整個一小魔王。
偏生魏國華還慣著他,任他胡鬧!
等進了屋,白哲抱著白諾坐定在沙發上,語氣生硬的喊了一聲叔叔阿姨。
魏國華卻乾咳著正兒八經道:「不都結婚了嗎?該試著改口了。」
白哲:「......」
趙舒:「......」
兩人忽然對視一眼,接著立馬同時移開視線,而後不約而合的想起了以往種種不對付兼之各種兇猛對掐! 白哲罵過趙舒母老虎,趙舒罵過白哲狐狸精。
這一聲媽,總覺得得緩緩......無限期往後緩的那種。
魏國華則一臉都是眼巴巴的期待,愣是沒看出兩人間的尷尬,八成是等這聲爸等了不要太久。
魏硯看著白哲糾結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好笑著解圍:「爸,媽,跟我去一趟書房,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 」
魏國華只得暫收了心思,和趙舒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白哲大鬆口氣,揉揉白諾的小腦袋:「爹地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在爺爺奶奶家乖不乖?」
白諾睜著眼睛說瞎話:「乖!爹地,你和老爸這趟出國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個毛!」
黎生放下行李箱,默默坐在了不遠處,顯然抱著想聽聽樂子的打算。
白哲斜他一眼沒搭理,繼續忿忿道:「你老子我剛到荷蘭證還沒扯呢就已經先和談凌寒打了一架!他按理算起 來是你叔公,但你以後見著了別叫那麼客氣,隨便喊聲死老頭子就行!」
黎生:「......」這怨氣是有多大?教壞小孩兒啊!
白諾卻點點頭:「好的爹地,我都聽你的,那你們為什麼打架?」
「為什麼?不就為了誰先扯證的問題唄!明明是他們後來的卻非要插隊搶著在我們前邊兒,我說我哪肯依?然 後就在領證中心直接幹上了,這還不止! 」白哲一想起這兩個月的經歷就咬牙切齒:「蜜月度假聖地馬爾代夫,你 想想,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結果船長愣是變成了他倆!」
白諾:「......」
黎生肩膀一抽,好歹憋著沒當場笑出聲。
「還有在普羅旺斯,和阿硯徜徉在花海一起吹吹風麼麼嘴多浪漫?結果特麼放眼望去哪兒哪兒都有這倆貨的身 影來煞風景! 」白哲越說越來氣:「親嘴親的比我倆還上癮,差點就在花堆裡來上個那麼一次!」
「再來就是巴黎BALA......毛里求斯BALA......威尼斯BALA......」
「......」黎生聽到最後除了感慨白哲那張嘴完全可以去說相聲外,差不多也懵逼了,敢情這四人是全程都杵一塊兒並且他和談凌寒也是全程在互相撕逼?
看來這趟蜜月旅行相當『回昧悠長』,足夠一輩子『緬懷』了。
陸駁在一旁聽得同樣哭笑不得,恰逢門鈴忽然響起,他轉身去開了門。
「......」誰料等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時,他著實糾結了,險些二話不說將對方關在外邊:「凌寒老爺,二少爺......」你們別不是走錯家門了?
於是不出所料,白哲聽到動靜後下一秒就炸了: 「靠!竟然還有膽子來?陸伯,去,把我殺豬刀拿來!」 談凌寒拉著滿臉苦相的魏墨直接進了屋,聞言無所謂道:「動傢伙了?來啊怕你啊?小瘡三!」
白哲氣得跳腳,眼角餘光瞥見魏國華和趙舒正好跟魏硯談完事情下來,火得再次口不擇言:「爸!你家娃兒背 著你和你家弟弟扯證了!出國那陣子還特麼一路欺負我!趕緊給我抓起來吊打!」
魏國華一怔,果斷道:「打!兒媳婦都發了話,必須吊打!」
第172章 吊打。(番外)
「老爺。」陸駁反應那叫一個快,迅速去廚房拿了一根□面杖出來,湊過去低聲道:「用這個打,您不會手 疼。」
魏國華:「......謝謝。」
「老爺客氣了。」陸駁又將嗓音壓了壓:「白少爺氣兒大著呢,您要手軟了指不定會適得其反,好不容易得了認 可,這頭可得好好幫著他出出,留下個作為合格公公的好印象,去吧。」
談凌寒和魏墨一臉都是日了狗!
等傻了片刻後眼見魏國華拿著□面杖而來,兩人當即在客廳抱頭鼠竄。
「爸!哎呦疼疼疼,別打我你打小叔去,都是他在欺負白哲不關我啥事兒啊! 」魏墨小腿不慎結結實實挨了一 記,痛得臉都皺成了一團,嚷嚷著就把談凌寒給賣了 : 「出門前我都不知道小叔要帶我去哪兒!結果愣是瞞著我給 哥和白哲去找不痛快,爸!別打了!」
「你還有臉說! 」魏國華一把揪著他後領二話不說就往魏墨屁股上招呼:「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麼從家裡跑出 去的?剪了床單綁著條兒從窗戶跑,虧你想得出來!我不同你計較是看在小硯的面子上,現在倒好,還得寸進尺 背著我和那混賬東西領了證?」
「臥槽!屁股要成四瓣了啊爸!我才是你親兒子啊爸!不是你撿來的吧爸?」魏墨眼淚汪汪的不斷瞎嚎嚎:「我 錯了我錯了,求你別打了,痛啊!小叔,你救我......」
談凌寒到底心疼他,試圖勸阻魏國華:「大哥,你別打小墨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呃,打我!」
「邊兒去,少不了你的!」
「鳴鳴......小叔......」
「小墨乖,忍忍就好了,待會兒我給你擦藥!」白哲像是掐准了談凌寒的死穴,就量他真沒膽子和魏國華來真 格的。
而黎生躲在沙發角落,被眼前這一幕轉折搞得眼花繚亂。
趙舒則撇著嘴站在樓梯上,心裡莫名生出了一股子不平衡,論吊打這種事貌似她來更順手吧?就算喊不 出『媽』,隨隨便便喊聲阿姨什麼的她其實也不太會多計較的......
魏硯輕咳一聲,失笑著走到幸災樂禍的白哲身邊,寵溺的攬住他肩膀將人帶進了懷裡,兩人一起拉著白諾看 戲。
「爸......再打我就要死了!」魏墨聞得談凌寒所言,可謂欲哭無淚:「救命啊,要痛死了!」
「你還知道痛?知道痛那時候怎麼還有膽子爬窗?就不怕失手從窗戶上摔下去缺胳膊斷腿是嗎? 」魏國華板著 臉最後用力打了他幾下,丟開人看向談凌寒,沉聲道:「輪到你了,給我過來!」
「......大哥,你、你想打哪兒?」
魏國華喘了口粗氣,像是當真動了怒:「都兩個月了,傷好了沒?」
談凌寒第一反應就是搖頭!
結果白哲在一旁幽幽道:「早好了,在國外和我打架的時候簡直生龍活虎的不要太牛逼。爸,我和阿硯好好的一個蜜月旅行,生生被他給毀得一塌糊塗,什麼都要和我對著來!」
談凌寒:「......」
於是這再一聲『爸』,果斷又讓魏國華胳膊肘兒拐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大哥大哥!手下留情,我屁股結實你隨便打,別的就不要......日!」談凌寒摸著腰差點痛得跳腳:「腰不能
打!真不能打,打壞了以後小墨就沒性福生活了!」
「你這混賬玩意兒竟還說得出口這種話?我看你這個長輩是白當了,做人做事半點不懂分寸!幾年不曉得著 家,從T市一回來就滿口花言巧語騙著我拐走小墨,算盤打得倒挺響亮!還說是要幫著我督促,你督促去哪兒 了?我看你是把人給督促到床上去了吧?」
魏國華幾乎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談凌寒懟都不知道該怎麼懟,只得一手護腰一手抱頭站在原地任他 打:「大哥,我也錯了,你消消氣......嘶......輕點兒打,骨頭斷了!殘了殘了!」
可一旦氣勁頭上來了哪兒這麼容易就消氣?當初這兩人的醜聞也是搞得滿天飛,鬧得整個A市人盡皆知,魏 國華當時要忙著處理魏氏危機暫時沒功夫管這茬子事,如今差不多也算藉著白哲來一把秋後算賬。
但事實已既定,談凌寒有法子將兩人的證扯了就扯了,他沒有硬逼著要兩人離婚的意思,不過這一頓打想 免?窗都沒有!
再於是,客廳裡將近有大半個小時都在迴盪魏墨的哭哭唧唧聲以及談凌寒的左一句『日啊』右一句『靠啊』,顯然 是痛狠了。
一場鬧劇收場時,外面已然明月高懸。
白哲看的津津有味,這兩個月來的不痛快總算是在『過飽眼福』後煙消雲散。
魏國華和趙舒離開了楓橋水岸回了家,黎生也沒多耽擱,急急忙忙開車走了,因為余東的電話活像連環奪命 call,都不曉得打了多少個,結果他光顧著圍觀大戲沒留神去接,總覺得回去後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一條可憐吧唧 哭兮兮的大狼狗。
而談凌寒魏墨緩過了一頓慘無人道的□面杖,一瘸一拐的同樣打道回了府。
「慢走不送啊,談叔。」白哲站在門口,抱著胳膊將『談叔』兩個字咬的不懷好意。
白諾笑嘻嘻的瞎湊熱鬧:「談老頭子,再見,有空再來竄門!」
「......」談老頭子?!
談凌寒咬牙切齒的回頭瞪了他倆一眼,愣是半句反駁不出來!
「小叔。」魏墨糾結道:「你以後還是別跟白哲斗了,打打不過,罵也罵不過,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我爸那心 都已經偏到了太平洋,你就別再自討苦吃了。」
談凌寒:「......」
A市正式進入七月,天氣一下子熱了起來,熱得簡直要人命。
自從蜜月旅行回來後,白哲除了上班就是有氣無力的窩在空調下哪兒都提不起勁兒去,聽著門外響成一片的 知了聲,只要空下來就和白諾抱著西瓜你一勺我一勺的挖。
魏硯最近也不是太忙,大多工作都交給了下邊,陪著白哲準時准點上下班。
一家子的小日子一時倒過得閒適。
等季節晃進八月,氣溫更是有升無降,白哲從小怕熱,恨不得吐著舌頭散散身上的熱氣,看得魏硯好笑不 已。
「這破天氣怎麼就跟中了邪一樣......阿硯,我去洗澡了......」
「一起洗。」
白哲瞬間get到他的重點,立馬搖頭:「太熱了,沒力氣折騰。」
「沒事,我有氣力就行。」魏硯一把將他抱起就三兩步走進了浴室:「而且家裡開著空調呢,是你自己心理作 用,再說了,心靜自然涼。」
「靠,你都要上老子了,我還咋靜得下心?」
「那就別靜了,做完再慢慢靜。」
「喂,輕點兒......急什麼?你餓死鬼投胎啊?嗯......別、別摸我胸......啊......你弄哪兒呢......對......就這裡 」
浴室裡斷斷續續傳出低低的喘息,白哲這隻小綿羊又被魏硯這隻大灰狼從裡到外分分鐘吃干抹淨到渣都不 剩,到最後做完了洗了澡,他筋疲力盡的趴在床上,嘴裡只能發出幾聲怪怨似的哼哼聲。
魏硯躺在他身邊照例給他按摩,半響後笑道:「我和爸媽商量過了,婚期已經定好了,爺爺也沒有意見。」 「嗯? 」白哲怔了怔:「什麼時候?」
「十月中旬,那時候正好不冷不熱,請柬樣式你來挑,旅行期間拍的結婚照陸駁早前就拿去了攝影店,過不了 多久應該能好。」魏硯語速不緊不慢道:「婚房暫時不急,我打算等金陵國際正式出售後留下幾套,到時裝修風格 由你來決定,婚禮的地點佈置也老早就交給了黎生,他會辦妥,到時你那邊要請哪些人你記得想好,等擬好請柬 就早點發出去。」
要請什麼人?
白哲其實沒多少要請的人,除去白雲海白洋,蘇木和天道酬勤的師兄弟們,就只剩下顧思陽,以及T市的許 昊寧楚君他們。
一水兒名字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白哲笑瞇瞇道:「我這邊人不多,感覺多的是你那邊的,什麼爺爺奶奶叔叔嬸 嬸姑姑姑父侄子侄女七大姑八大姨......大家族就是不一樣,啊,還有各種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恆居的,魏氏的,
頓時覺得那天光收份子錢都能收到手軟,哈哈哈!對了,媒體會不會來?」
魏硯:「......會,不請自來。」
「果然,大人物還是不一樣。」
「好了,早點休息吧,等過陣子天氣涼下來會比較忙,挑禮服再定制,還要去定結婚婚戒之類,這些事就沒法 讓別人代勞了,睡吧。」
「嗯。」白哲滾到魏硯身上,安心的閉上了眼,嘴角還掛著一絲深深的笑意。
於是日子在他滿心期盼中過的既快又慢,一眨眼幾乎就到了臨近婚期的十月。
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結婚,白哲免不了生了緊張,從國慶開始就每晚睡不好,不是笑醒就是哭醒,搞 得魏硯以為連他都跟著天氣一塊兒中了邪。
終於熬過半個月,十五號前一晚,白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憔悴不堪,嘴一扁,轉身就抱著魏硯嚎啕大 哭。
「老婆,怎麼辦啊,明天肯定不上鏡!好不容易是以『正面形象』在A市吃瓜群眾前亮相,尼瑪,我的老臉 啊......丟完了!」
魏硯:「......」
第173章 婚禮上的相遇(番外)
深夜,夜空中淡雅星光如霧,仍帶著暖意的風從市外的山間陣陣吹來。
顧思陽半靠在陽台上,身形似是消瘦了許多,指尖夾著一根煙,零星光點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垂眸看著手中的大紅色請柬,他怔怔的走了半響神,等抽完了一根煙才略帶煩躁的轉身回了臥室。
"思陽哥」樓下忽然傳來一道帶著淺淺笑
意的輕聲呼喚,嗓音極為溫潤悅耳。
顧思陽身形陡然一僵,震驚的轉過身扒著欄杆急切的往下張望。
然而陽台下的院子裡卻空空蕩蕩。
「操」狠狠抹了一把臉,他低聲咒罵一句,斂了神情中不自知一閃而過的幾許低落,關上陽台門進了房間。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顧思陽放下請柬,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王沁。
「小陽啊,都快後半夜了怎麼還不睡?」
顧思陽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媽,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王沁一臉鬱悶,語氣遲疑道:「那個你最近有沒有和小言聯繫啊?」
"問他做什麼?」顧思陽愣了愣,莫名沉下了臉,"沒聯繫,沒什麼好聯繫的。」頓了片刻,煩道:「媽,你以後別老把沈言飛掛在嘴邊來問我了行嗎?我和他從頭到尾都沒任何關係,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更不會有!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明天還要參加阿哲的婚禮,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好吧。」王沁扁扁嘴,糾結不已,「小陽,那啥,你既然對他不滿意,要不就試著和別的算了算了,我就不嘮叨了,省得你嫌我囉
嗦,記住,離你爸遠點兒!」
顧思陽:「知道了!
關上臥室門,他脫力的將自己扔到床上,思緒簡直混成了一團亂麻,輾轉反側著難以入眠,一直熬到了天色濛濛亮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哥,你別走這麼快好不好?等等我!」
凌晨近三點,沈文飛跟著沈言飛下了飛機,拖著大包小包艱難的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緊跟不離,嘴裡還不忘抱怨,「我說我的親哥啊,明天只是魏總和白哲的婚禮,又不是老大和墨二少的,咱們到底是為啥要急吼吼的飛來A市?還帶這麼多行李,你該不會是想在A市定居了吧?
"你那張嘴能消停會兒嗎?」沈言飛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背著電腦包自顧往機場外走,「都唧唧歪歪一路了,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麼,這些行李都是老大的東西,本來是打算用快遞的,想著還是來一趟比較好,以後老大應該都不會再回T市了。
"明明裡面也有很多你的東西」沈文飛小聲嘀咕著,繼而神色不期然落寞了下來,「唉,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老大竟然會毫不猶豫撒了手,愛情果然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靈丹妙藥。對了,哥,都這個時間點兒了,我們今晚住哪兒啊?」
「去三哥那邊將就一晚吧。」沈言飛走出機場,放眼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A市夜景,眸中閃過一絲痛苦。
「思陽哥」
沈文飛正好走到他身邊,聞言歪了歪頭,疑惑道:「嗯?哥,你在喊誰啊?
"沒什麼,你聽岔了。」沈言飛搖搖頭,收回目光小聲道:「走吧。」
十月十五號這一天果然氣候宜人且陽光明媚,倒是個適合結婚的好日子。
場地定在郊外一家婚禮主題酒店,由萬能司機黎生全程一手操辦,等十五號當天一大早,更是盡心盡責的開著一輛嶄新豪華的布加迪威龍到了楓橋水岸,一路上的回頭率當場爆了表。
請柬已經提早發了出去,餘下該操心的該準備的也已經辦妥,他今天要做的就只是當好白雲海的司機以及婚禮上的司儀。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這喜事和黎生沒什麼關係,但好歹是自家魏大BSS的大喜之日。
然並卵,他扭頭看看霸佔著副駕駛的余東,差點撲過去一口咬死他!
「下車下車,這輛超跑是兩位准新人的專用座駕,去酒店的路上沒我倆坐的份兒。」黎生嫌棄道:「還有,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給閒的,非死拗著跟來做什麼?」
余東正兒八經道:「我就想來湊個熱鬧順便圍觀一下嘛,這樣我們結婚的時候可以拿來借鑒。而且我也生怕你忙不過來,阿狸,你把我當免費勞動力使喚就成。」
"神經病,誰他媽要和你結婚了?」黎生翻了個白眼,催促著他下了車,和早早就開了門等在門口的陸駁打了聲招呼,逕直去了白雲海的住處。
魏硯的奧迪他昨天就已經提早開了過去。
余東則腆著臉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三樓的臥室裡,白哲和魏硯緊緊相擁在一起,結束了一個漫長而又纏綿的深吻,微紅著臉呼吸急促的彼此對視。
「阿硯低低的呼喚猶如情人間最親密的暱晡。
魏硯輕笑道:「還緊張嗎?」
白哲點了點頭,"好好多了,但還是有一點。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魏硯鄭重道:「寸步不離的陪著你。」
"阿硯,謝謝你」白哲突然埋進他懷裡哽
咽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都知道了,給武館裡的師兄弟發請柬的時候我上微信了他們告訴我說、說你讓大師兄
重開了天道酬勤,讓他們都回來了」
「你看,告訴你你肯定又會感動的一塌糊塗,然後抱著我哭。」魏硯揉著白哲的腦袋,頗有些無奈,「所以我讓蘇先生也暫時別和你說。好了,換衣服吧,十點零八分的婚禮,去郊區得花不少時間。」
「嗯"白哲吸吸鼻子,眼眶通紅。
婚禮現場佈置的低調卻又奢華,還沒到點,諾大的禮堂內撇去一大早就來佔據絕佳位置的各路記者,已經來了不少上層名流,大多都是和魏氏以及恆居有生意往來的合作夥伴。
而魏家人幾乎一個都沒缺席,悉數到場。
魏硯白哲還沒到來,一干賓客自然是□魏國華趙舒率先招呼著,不外乎就是你來我往的一頓客套加些吉利恭喜話,雖然都知道恆居魏總的結婚對象是個男人,但這種事兒吧,估計驚訝驚訝著也就習慣了,一個個臉上毫無異色。
魏建榮則端坐在主席上,偶爾和前來恭維賀喜的賓客笑著客氣幾句,已經算是給足了這個孫子面子。
氣氛一時倒洋溢著化不開的濃濃喜氣。
談凌寒拉著魏墨坐了靠近角落的位置,他倆旁邊一溜兒排排坐的赫然是馮彬和沈文飛兩兄弟。
很顯然,這三個沒有收到請柬的人完全是跟著自家老大來瞎湊熱鬧的。
但沈言飛根本是被另外兩人硬拉來的。
從一進禮堂,他就開始坐立不安,時不時的就往門口看一眼,不自覺絞著衣擺的掌心早已滲出了汗水。
「哥,你老是往門口看什麼暱?」沈文飛無語道:「看來看去難不成還能看出一顆金子來?而且你今天很不正常啊,咱不過就是來沾沾喜氣,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著把眼鏡摘了戴隱形的?呃,還把頭髮給搗鼓得這麼利索,搞得我差點都認不出你。」
沈言飛抿了抿唇,吞吞吐吐道:"沒不正常,就是畢竟魏總大喜,好歹也得弄得稍微體面些,不然、不然多落老大面子?」
沈文飛一臉不相信,「但你這也弄得忒體面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的新郎是你暱。」
小飛你別瞎說。」沈言飛拍了一下他肩膀,目光不由自主的又往門口瞟去,誰料下一秒就驀地紅了雙眸。
顧思陽走進禮堂的時候,險些被不斷亮起的閃光燈和一大片珠光寶氣傷了眼。、
一大幫武館裡的師兄弟見到他,曄啦啦就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東問一句西扯一句,搞得他著實應接不暇。
「顧師弟,好久沒見,想死你了!」
「最近過的好不好?誒?怎麼看著瘦了這麼多?」
「這還用想啊,顧師弟打從小就把小師弟保護得像只小雞崽子似的,如今小師弟要結婚了,可不得把他給急壞?這是傷神傷的吧?」
顧思陽又尷尬又好氣,"行了,都回去坐吧,你們這幫人嘴裡一個一個的全說不出一句好話來。「顧師弟來,我們都幫你留好位置了,你就和師父大師兄一桌,聽說小師弟在T市開了分館,那邊的各位師弟也都來了,天涯逢親人啊,等婚禮結束大家必須得一塊兒聚聚。」
顧思陽笑笑,被拉著往禮堂內走,不經意的環視一圈四周,卻是驟然撞上了一道追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目光交匯的那一霎那,顧思陽臉上的笑意生生凝滯,忍不住停下步子,再次轉頭看了過去。
淚水不自覺從沈言飛通紅的眼角滑落。
就這麼驀地刺痛了顧思陽的心。
第174章 誰欠誰?(番外)
「顧師弟你發什麼愣呢?快走快走,馬上就要到點了,我們可還等著瞧今兒的小師弟有多帥暱!」
「嗯,好。」顧思陽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被拉著入了席。
也不知道是白哲的意思還是武館裡師兄弟們的意思,一夥人給他留的是主桌,除了魏建榮、魏老夫人,就是白雲海、蘇木和很久沒見的白洋。
餘下的幾個空位應該是留給魏國華趙舒以及魏硯白哲跟白諾的。
白洋斷掉的骨頭早養好了,繼續回去做起了保安,八成是覺得對不住自家兒子,近來也少有聯繫,卻是已經想法子找回了白穎。
從她嘴裡零零散散知道了一些事情,礙著往日裡的種種,終究沒選擇帶來。
"白爺爺,白叔叔,蘇師兄。」顧思陽挨個打了聲招呼,不由自主又往角落裡談凌寒那一桌看去。
可主桌和次席隔了很遠,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禮台邊擺放了一幅魏硯和白哲的結婚照,對面的投影儀還播放著兩人去旅行時拍的各種照片小視頻。
每一張每一幀裡的白哲都笑得燦爛無比。
顧思陽收回視線怔怔的看了一會兒,內心複雜到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曾經的他,愛這個人愛的瘋狂,也愛的隱忍。
就像師兄弟們說的,護白哲護得像在保護一隻小雞崽子,生怕他受了一丁點委屈。當初季默險些傷害到他,自己就這麼不顧一切把人打斷了腿,不顧一切和他報考了同一所大學跟了去。
後來他和魏子然好上了,自己百般看人不順眼,卻無論如何說不出那一句話。、
慫也好,窩囊也罷,他都認了。
可終於等到兩人分手,他暗自高興之餘卻還是沒勇氣說出口,想著就當一輩子的兄弟吧,只要他仍舊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難過了仍舊會找他暍酒,有氣了仍舊會對著自己撒。
潛意識裡忽略了小雞崽子也會有長大的一天。
直到白哲遇上魏硯,眼睜睜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顧思陽早有一種預感,這個人還未得到,就即將要永遠失去,再也觸不到,再也無法毫無顧忌的去親近。
而沈言飛就像一個意料之外的驚濤駭浪,帶著他獨有的倔強固執,始料未及的闖入了他的世界。
嘴裡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快要瘋了,哭著喊著要他一輩子負責,賴著要跟他回家,還低聲下氣紅著臉求著自己要了他。:
結果轉頭就要走了,不要他負責了。
簡直像一場劇終人散的電影,看的時候身臨其境,被各種劇情感動到無法自拔,可燈一亮,走的也是乾脆利落。
顧思陽低垂著頭,笑得頗為自嘲。
十點零八分,婚禮準時舉行。
兼任司儀的黎生穿得一副人模狗樣,正兒八經的拿著話筒上了台。
「各位來賓和媒體朋友們中午好,請容許我先做個自我介紹」他掛著一臉喜氣洋洋的笑,講
起了事先準備好的主持詞,台下賓客很給力的晌起一陣又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尤其是武館裡的一幫師兄弟,拍手拍得那叫一個起勁,還雙眼放光的死死盯著黎生,顯然是盼著他趕緊進入下一環節。、
黎生被集體眼神殺給盯得後背直冒汗,感覺白哲的那幫師兄們一個個全是土匪,只得簡略跳過幾句可有可無的話,直奔主題,「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目光,最激動的心情,有請一對幸福的新人登場!」
武館裡的師兄弟包括許昊寧和楚君他們估計是真激動壞了,而楚君那個二貨竟然直接給拍上了桌子,嘴裡直嚷嚷,"師父!師娘!師父!師娘!」@
就那他那嗓門簡直可以媲美所有掌聲。、
周圍的賓客瞬間一臉難以形容,尤其是魏家人,臉都黑了。、
"你給老子閉嘴!」許昊寧立馬一巴掌呼上他腦袋,「就這麼想給師父丟臉?
白哲原本在後台緊張的不行,在聽到楚君的聲音後差點笑場,緊緊挽著身邊魏硯的胳膊,緩緩走上了台。、
白諾則拿著戒指盒,穿著一身小禮服候在台邊,斜著眼和同樣窩在後台的余東大眼瞪小眼。、
台下接二連三亮起的閃光燈與熱烈的掌聲讓顧思陽回了神,抬頭定定的看著白哲。、
純白色貼身裁剪的西裝映著臉上的笑,讓他更添了一份帥氣。
那樣幸福的笑容,是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展露過的。
而他身邊向來不苟言笑的魏硯也帶上了只有在對著白哲時才會出現的柔情。、
並肩站在一起的兩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登對。*
顧思陽輕輕歎了口氣,看著他們笑著為對方戴上戒指,笑著親吻擁抱,桌又一桌挨著敬酒分喜糖,忽然間就覺得自己當初的默默退出或許是對的,也是值得的。、
「陽陽。」
耳邊不期然晌起白哲的聲音,顧思陽這才發現他和魏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身邊。、
「阿哲」
"好久沒見了,陽陽,你瘦了。」
「最近工作比較忙。」顧思陽站起身,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塞了過去,又端起面前的高腳杯,拿過桌上的白酒倒了滿滿一大杯。、
旁邊的蘇木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勸了一把,「顧師弟,這是五十二度的,你」
"蘇師兄你別管!」顧思陽說完才驚覺語氣有些過了,放緩了嗓音解釋道:"今天怎麼著都是阿哲結婚的大喜日子,我可是他從小到大最要好的鐵哥們兒,才一杯酒而已,我還覺得少了暱。」
蘇木愣了一瞬,張著嘴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沒再勸。
白哲見狀,突然搶過他手裡的酒瓶,給自己也倒滿了一整杯白的。
魏硯蹙眉:「阿哲」
"你也別管。」白哲放下酒瓶,舉起杯子和顧思陽碰了碰。
「阿哲,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祝你和魏總白頭偕老,攜手走完一生,新婚快樂。」隨後仰頭一口悶下杯子裡的酒。、
「謝謝你,陽陽。」白哲鄭重道了謝,同樣將酒暍得一滴不剩。
這麼多年的兄弟,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顧思陽今天不開心。、
一杯五十二度的白酒暍下去,效果幾乎立竿見影,兩人不過片刻就通紅了臉。、
坐在角落裡的沈言飛眼睜睜看著他暍這麼多酒,不自覺捏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心裡不好受,眼中亦有著濃濃的擔憂,可半響後卻只低垂下了眼簾,裝作視而不見。、
或許是過快的酒勁上了頭,顧思陽毫無預兆就失了態,扔了杯子猛地一把抱住白哲。、
「阿哲,真的,見你這麼幸福,我很高興
以後有人可以代替我關心你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高興嗎?」白哲感覺脖子上滴落了滾燙的眼淚,揪心道:「既然高興你還哭什麼?陽陽,你是不是有心事?
顧思陽不再說話,只將頭埋進了他肩窩裡無聲哽咽。
魏硯稍稍沉了下臉,顯然有些吃味兒。、
週遭的賓客和記者則投來不少好奇的視線。、
「小師弟!」蘇木看著這一幕,冷不丁站起身,紅著眼伸手抱住兩人,莫名其妙哭得眼淚橫流。
之後就像連鎖反應似的,武館裡的一夥師兄弟一個一個都圍了上來,抱在一起全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停不下來。、
白哲被他們圍在中間,安慰性的拍拍顧思陽的背,氣惱道:「我說你們幹什麼呢?今天可是老子我結婚,怎麼都哭起來了?我又不是遠嫁到非洲以後見不到面了,至於嗎!」
"感覺有種嫁女兒的心情啊,我忍不住」蘇木揉著通紅的眼,語氣抽抽噎噎的。
白哲:「......」
於是明明該是個大喜的日子,愣是被一幫大老爺們兒的眼淚和哭聲攪合的亂了局面,甚至連許昊寧楚君他們都跑過來瞎湊熱鬧,怎麼勸都勸不住。
顧思陽失態後的舉動自然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等婚禮結束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兩點了,賓客逐漸散場。
沈言飛最後看了顧思陽一眼,發現他正好微紅著面龐朝自己走來,咬著唇鑽過人群步履慌亂的往外走。、
顧思陽怔了怔,苦笑。、
而談凌寒早趁著場面混亂時就拉著魏墨出了宴會廳,酒店外是一個大型草坪,因為是婚禮主題酒店,草坪上有不少供新人拍攝外景用的設施。4
「小叔,你要帶我去哪兒?」
"別說話,跟我來。」談凌寒握著魏墨的手走到一排拱形花門前才停了下來,滿帶歉意道:"小墨,對不起,我沒辦法像大侄子一樣給你一個風風光光又光明正大的婚禮,這裡的花門一共有十扇,一扇就當十年,我們走過去吧。」
「小叔」魏墨紅了眼眶,認真點了點頭。
談凌寒深吸一口氣,和他肩並肩慢慢沿著鵝卵石鋪成的路面,十指緊扣的一步一步走至最後,然後拉起魏墨的手,輕笑著給他戴上了一枚戒指,戒指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彩動
魏墨怔愣的抬起頭看他。
談凌寒扣著他後腦勺,心疼的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小墨,這是我欠你的。」
----------------------作者有話說------------------
魏硯白哲和談凌寒魏墨兩對CP的內容到這裡就徹底結束了,接下來都是顧思陽和沈言飛的專屬章。 今天是除夕夜,蠢作者祝小可愛們除夕快樂,來年幸福美滿,麼麼噠。
第175章 漏跳的心(番外)
等真正結束婚禮時,時間已經跳到了下午三點左右。
顧思陽暍了一整杯高度白酒,還暍得又快又急,自然熬不住上頭的酒勁,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卻婉拒了 白哲叫代駕送他回去的好意,也拒絕了一干師兄弟們拉著他繼續下一場嗨的提議,步履踉蹌的走往停車場。
可迷離的眼神不知怎麼的,總有意無意的尋找著落荒而逃沈言飛的身影。
無果。
顧思陽自嘲的揉了一把頭髮,險些狠狠賞自己一個巴掌!
「別他媽犯賤......有意思嗎......」走到車旁,他喃喃自語著,突然煩躁的抬腿踢了一腳車輪胎,結果汽車瞬間
響起鳴哇嗚哇的刺耳報警聲。
定睛一看,踢錯車了。
「操......」停車場挺大,顧思陽又迷迷糊糊找了一圈,發現壓根找不到自己的車了,乾脆扭頭就往酒店外走。
漫無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幾乎是邊走邊吐,吐到最後險些連胃都給整個吐出來。
其實白酒他也是第一次暍,沒想到後勁會這麼大這麼折磨人,等吐完沒覺得好受,反而口乾舌燥頭暈眼花更 加不好過。
迎面開來一輛車,看著應該是公交,顧思陽正好靠在路邊的站台上緩神,摸摸口袋裡有零錢,看都沒看車是 開往哪兒的就走了上去。
反正不管開往什麼地方,總不會開出A市,他打算坐到酒醒再打車回來。
誰料車上擠滿了人,推推搡搡挨挨擠擠的根本沒處下腳!
看看時間,原來已經到了下班高峰期。
車上上來一個西裝不挺,領帶歪斜,頭髮還亂糟糟,滿身都是沖天酒氣的年輕男子,儘管長相生得不錯,但 還是嚇退了不少乘客,曄啦啦的擠著往一旁讓。
顧思陽尷尬的不行,第一反應就是想下車,不曾想車已經開了,只得低著頭走到了車廂尾部的角落,怔怔的 看向車窗外。
而沈言飛到底放心不下他,逃到半路撇下沈文飛又給匆忙折了回來,偷偷摸摸的跟在他身後,見他一路走一 路吐,眼眶紅紅的心裡同樣落了個天翻地覆,只覺難受的厲害。
結果跑去買瓶水的功夫,顧思陽就上了一輛車,還是開往外市的長途大巴!
「......師傅!師傅! 」沈言飛想都沒想就抱著水追了上去,揮舞著手臂不斷大喊:「師傅!停一下停一下!有個
傻瓜暍多了神經錯亂上錯車了!師傅!停一下!」
大巴起步一般都比較慢,開車的司機聽到車後的喊聲,無語著停了下來。
「謝謝......謝謝......」沈言飛氣喘吁吁的跑上車,環視一圈卻愣是沒見到顧思陽的身影。
「那個,師傅你開出市外應該還有一段路吧?我們在A市汽車站下車!」
「行。」
沈言飛鬆了口氣,擠著人群往裡走。、
顧思陽思緒紊亂間像是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怔愣片刻後睜大眼不停朝前張望,當那張沒戴眼鏡秀氣白淨的臉躍入眼簾時,心底騰起的滋味複雜到難以言喻。
不知道是驚喜多一些還是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多一些。總之顧思陽左心房那顆有力跳動的心,隨著沈言飛不期然的出現在眼前而跟著漏跳了一拍。
第176章 醉話(番外)
大巴搖搖晃晃往前開,沈言飛費力的擠著人群一邊往裡鑽一邊尋找顧思陽的身影,惹來了一大片乘客的怨聲 載道,只得不停道歉。
終於在車廂尾部找到了那道身影,他著實鬆了 口氣。
「思陽哥!啊」
誰料顧思陽突然伸出手,一把就將人扯到了身前,然後轉了個身,將沈言飛禁錮在車廂尾壁和他身體中間。
忍不住驚呼一聲,沈言飛被扯得步履不穩,待反應過來時抬眼便看見了顧思陽那張通紅的臉,兩人之間的距 離近到幾乎胸膛貼著胸膛。
鼻尖全是對方帶著酒氣的呼吸。
「思、思陽哥,你幹什麼?」
沈言飛覺得自己可能有病,得了一種名叫直到死也治不好的顧思陽的病。
噴薄在臉上的呼吸明明帶著那麼重的酒氣,他竟然會覺得好聞的不得了,不自覺就撇開了頭,面龐同樣微微 泛起了紅。
而顧思陽腦子裡亂成了一團,聞言沉默著不說話,就只定定的看著他。
「那個......」沈言飛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趕緊把手裡的水抵在了兩人中間,低聲道:「你暍了這麼多白酒應該會
口渴,要不要暍水?然後差不多就該下車了,你、你坐錯了車,這是開往市外的。」
「沒事,開往哪裡都行......」顧思陽開了口,卻是湊到他耳邊啞聲著意味不明道:「只要、只要有你在,開往哪
裡都行......」
「我......」沈言飛臉登時紅了個透,磕磕巴巴道:「那那那、那你先暍水!」
顧思陽搖頭:「不暍。」
「不渴嗎?那就不暍吧......」
「渴。」
「啊? 」沈言飛快被他顛三倒四的話弄得沒了主意。
兩人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下挨得這麼近,引來了周圍不少乘客的好奇。
顧思陽卻像無所謂一般,也像是看出了沈言飛的無措,好心解釋道:「我渴,但我不想自己暍水,想你餵我 暍......用嘴。」
「......思陽哥!你別鬧我了,你暍多了,咱們下車吧?」
「不下! 」顧思陽忽然抬手摩挲上他紅通通的臉,不悅道:「怎麼不戴眼鏡?」
沈言飛疑惑:「嗯?」
「我說,你怎麼不戴眼鏡? 」顧思陽彷彿在說給他聽,又彷彿在喃喃自語:「你這張臉不戴眼鏡太好看了,我不 想讓別人看到......」
沈言飛心如擂鼓,十指將手裡的水瓶越捏越緊,他知道,如果對方再說下去,他那一顆早已決定遠離的心會就此動搖。
顧思陽像極了毒藥,他承認他在短短的幾個月內根本戒不掉!
「我、我帶你打車回酒店吧?再幫你把車開回家,你好好睡一覺。」沈言飛說著,用水瓶抵著他胸膛硬逼著自 己去拉開兩人的距離。
顧思陽卻紋絲不動,又默了片刻,嗓音低低的:「那你還陪我嗎?陪我回去,當初為什麼要走?我不是都拉著 你了嗎?為什麼還要走?不要我負責了嗎?不要我一輩子負責了嗎?我現在願意負責了,你還願意回來嗎?」
沈言飛太清楚不過,顧思陽說的全是醉話。
可他的大腦再也支配不了自己的心,怔怔道:「我......」
第177章 賭注(番外)
「我......」沈言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顧思陽蹙起眉宇看著他閃躲的目光和通紅的臉龐,眸子暗了暗,突然一把將他緊緊摟到懷裡。
「回來,願意嗎?」
「我......」沈言飛閉上眼,嚅囁著唇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感覺一顆心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一半是理智一般是感性,互相較量難以分出勝負。
無法下決定的掙扎令他極為難受。
明明喜歡這個男人喜歡到要瘋了,當初心灰意冷時走的那麼乾脆利落,顧思陽的一個『滾』字就像一層一層痛 苦的疊加,痛到一定程度也就麻木了,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然後打定了主意永遠都不回頭。
哪怕再喜歡又怎麼樣?他的愛在對方看來一文不值。
可現在不過說了幾句醉話,都是假的,等清醒了,腦子不犯渾了,又會是另一種局面,他能預料到,他會被 再一次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推開。
到底有什麼好掙扎的?給自己編織一個短暫的美夢嗎?
沈言飛嘴裡直泛苦澀,他要的不是一瞬間的幸福,也不是顧思陽寂寞受傷時候的便利貼,用完就可以隨手丟 棄。
他沒這麼犯賤。
「思陽哥......對不起,我、我不......」
顧思陽摟著他的雙臂卻越發用力,活像要將他嵌進身體裡,驀地在他耳邊輕喚道:「言言......」
沈言飛渾身一僵,一顆心悸動到幾乎在打著顫,頓時把所有東西全拋到了腦後,水瓶從顫抖的掌心滾落。
不由自主的同樣伸手抱緊顧思陽,他竟然萌生了想要賭一把的天真想法。
最後一次,丟掉自己全部的底線,不顧一切的把賭注下到暍醉的顧思陽身上,到頭來是被推開也好,被傷害 也罷,大不了再痛苦一次。
輸了就當活該,因為是自找的。
「言言,回來,好不好?」
顧思陽像是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答覆,鍥而不捨的問了第三次。
「好......」沈言飛用力點著頭,結果才睜眼就看到車廂裡的乘客齊刷刷在朝他倆行怪異的注目禮,而大巴不知
什麼時候早就停下了。
司機的咆哮陡然響起:「我說小伙子啊,不是說坐到A市汽車站嗎?車都停了半天了你們到底還要不要下了? 不下我開車了!」
「下下下!師傅抱歉!那個,實在抱歉,能稍微讓一讓嗎?思陽哥,我們先下車,有什麼話下車再說。」沈言 飛尷尬到無地自容,趕緊推開顧思陽拉著他便想往門口擠,不料乘客太多,一時竟沒擠出去。
顧思陽轉過身迷迷糊糊看清狀態,當即不爽了: 「靠!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啊?起開!都不起開讓我們怎麼下?
一干乘客見他一臉氣勢洶洶,立馬曄啦啦往兩邊讓。
沈言飛:「......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暍多了鬧孩子氣呢。」
顧思陽八成是真暍多了,聞言不悅的糾正道:「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感覺落到身上的無數目光更加怪異,沈言飛拉著他逃也似得跳下車,臉上火辣辣的燙,嘴角卻止不住
的往上揚。
第178章 親一下就不疼了(番外)
霓虹燈初上,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車站裡的旅客行人和車廂裡一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言飛拉著顧思陽的手避開人流往車站外走,感受著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暖烘烘的掌心,左心房跳動的格外 厲害。
「思陽哥,我們打車回酒店吧?」
都快一個下午了,顧思陽的酒也不知道醒了還是沒醒,雙眸仍舊透著一絲迷離,可走路已沒了之前的搖晃, 一步一步穩當的很,聞言也不說話,只反手將他的掌心包裹在自己掌心之中。
沈言飛臉一紅,盡量讓自己不打磕巴,「......思陽哥,你還難受嗎?要不要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顧思陽開了口,嗓音帶著幾絲沙啞,「不用,回去吧。」
「好、好。」
每次面對他沈言飛就會不自覺的生出緊張,然後不是結巴就是說不出話,都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
打車回到郊外的酒店,一路上顧思陽就那麼安靜的靠在他肩頭,閉著眼不知所想,但看得出來沒睡著。
沈言飛垂眸凝視著兩人始終握在一起的手,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應該是隱形眼鏡戴的太久不習慣。
在停車場拿著鑰匙好不容易找到顧思陽的車,他把人小心扶進副駕駛,誰料下一刻手臂就被拉住用力往裡一 扯。
「啊! 」沈言飛猝不及防就栽了進去,腦袋不慎砸在一個下巴上。
「嘶......」顧思陽緊緊皺起眉宇,語氣略顯抱怨,「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下巴頦砸壞了,酒也快被你砸醒
了。」
「明明是你硬拉我進來的......」沈言飛委屈的不行,卻也心疼的不行,費力的抬手幫他揉了揉,「疼不疼?對不
起。」
顧思陽點頭,「疼,但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啊?」
「啊什麼啊?你又不是沒有主動親過,忘了在T市的時候我連嘴都被你啃出了血?」
沈言飛怔愣一瞬,驚訝道:「你、你酒真的被我砸醒了?」
顧思陽睜開迷濛的眼定定的看著他,「還沒,但快了。」繼而催促道:「親麼?機會只有一次,你錯過就沒 了。」
副駕駛空間狹小,顯然容不下兩個身高近有一米八的大男人,沈言飛只能曲著腿艱難的趴在他身上,聞言一 時尷尬的不得了。
「那......那你閉上眼睛我就親......」
顧思陽戲謔般的挑起眉峰,「果然是個女孩子,扭扭捏捏的。」可說完便依言閉上了眼,還把頭靠在了椅背 上,活脫脫成了一副等著『被寵幸』的模樣。
沈言飛輕咳一聲,通紅著面龐湊了過去。
勇氣這種東西太說不准了,有的時候那股勁兒來了他估計都敢把顧思陽給壓在下面就地正法,沒的時候別說 親,連對視一眼都沒膽子。
輕而又輕的快速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沈言飛立馬縮回腦袋,結果後腦勺猛地被一隻手扣住。
顧思陽笑著便打算吻上他的唇。
車外卻驟然響起一道煞風景的罵娘,「大爺的!你們兩個混蛋在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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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各位小可愛,因為最近思路碰到了問題也開始了工作,所以億萬更的比較慢,一章字數也比較少,
哭唧唧的和乃們道個歉,對不起嚶嚶嚶。
然後也謝謝你們一如既往給億萬投的票票,阿里嘎多?
第179章 爭執(番外)
正姿態親密抱在副駕駛的兩人皆愣了愣。
沈言飛最先回神,神色閃過一絲驚慌,然後立馬手忙腳亂掙開顧思陽,急急忙忙從車子裡費力的鑽了出 來,「......小飛?你怎麼、怎麼還沒回去?」
沈文飛正劇烈起伏著胸膛站在不遠處,喘著粗氣一臉怒不可遏!
「回去?我要是回去了就錯過這場『好戲』了!」
他臉上除了怒火外只剩難以置信的震驚,「哥,你這段時間天天魂不守舍的就為了這個混蛋?打算在A市定居 也是為了這個混蛋?知道在魏總的婚禮上肯定會碰到他才把自個兒收拾的連我都認不出來?操!你他媽眼瞎了不 成?這混蛋是個男的!」
沈言飛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家這個老愛粘著他的弟弟,一直瞞著就是因為不用猜就知道他知道後會有 什麼反應。
「你說啊?我身邊一個一個放眼望去全特麼一片基佬,都快受夠了!」沈文飛氣得整張臉都是青的,無論無何 都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結果呢?你竟然也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連車門都不關紅著臉趴人身上一副羞死人的模 樣,你他媽臉呢?別忘了你也是個男的!男的!你怎麼向死去的爸媽交代?」
「小飛,你別說了,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咋就不讓我說了?我聽到了,那混蛋把你當成一個女的!」
沈文飛八成是氣昏了頭,三兩步衝到車邊一把推開沈言飛,繼而一拳就往顧思陽臉上招呼!
顧思陽估計是酒勁沒過,反應有些遲鈍,冷不丁就挨了一拳。
沈言飛看見他挨了打,頓時急紅了眼,想把人給拉遠點兒,可一下子居然沒給拉動,沈文飛的腳像在地上扎 了根,顯然是鐵了心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顧思陽。
「小飛你罵就罵,動手幹什麼?思陽哥,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弟弟他......」
「哥!你說個屁的對不起?是他活該!」
顧思陽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瞇起眸子神色不明,眼見沈文飛還想再動手,輕鬆便用力桎梏住了他手 腕,「小飛,你別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你他媽把老子哥哥當女人你還有理了是嗎?」
深吸一口氣,顧思陽壓下被挑起的怒火咬牙道:「我沒有把言言當女的......」
「言言?我~! 」沈文飛估摸著是被這兩個字戳到了爆發點,氣得腦袋活似在冒煙,「都叫成了女人名兒還不當 我哥是女的?說,你倆背著我發展到哪個階段了?上床沒?要是上了床老子叫人把這混蛋的命根子廢了!」
顧思陽登時有些壓不住火,「好,你去叫,有本事現在就去!」
「等著! 」沈文飛掙開他的手,摸出手機就翻到了邵燁電話。
沈言飛餘光瞥見,趕緊制止,看他樣子顯然是打算把T市一整個大本營的人都叫來,到時候事情必定一發不 可收拾。
「小飛,你冷靜一點,我和思陽哥沒發生過什麼,回去,我過後再跟你好好解釋清楚!」
一邊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邊是自家親弟弟,他都不知道該先勸哪邊才是對的。
「回去?要回也是你跟我一起回,」沈文飛反手就拉著他往停車場外走,「跟我回T市,以後永遠別回來,不 然我不會放過他!」
「小飛!思陽哥......」沈言飛被拉著往前踉蹌,回頭見顧思陽仍舊坐在副駕駛裡,無動於衷。
一顆心就這麼沉到了谷底,透不過氣......
第180章 跟我回家(番外)
這個賭難道這麼快就要輸了嗎?輸得一敗塗地?
沈言飛像是聽到了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迅速支離破碎的聲音。
僵硬的轉過頭,眼淚模糊了視線,「小飛,你別拉著我了,我跟你回T市,以後、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
「哼,我才不信你這種鬼話! 」沈文飛頭也不回,手更是沒松,反而拉得更緊,「我一放手你肯定捨不得那個混 蛋,當我瞎嗎?我說這幾個月你怎麼天天就跟丟了魂一樣做什麼都心不在焉,敢情是惦記著一個男人?哥,那不 是正道,我不會同意的!」
沈言飛垂下眼簾,緊緊抿著蒼白的唇沒再開□,任他拉著快步往停車場外走。
手腕卻不期然被一隻手從背後猛地握住!
用的氣力還挺大,連沈文飛都被拉得往後退了一步。
「......思陽哥?! 」
顧思陽緊緊扣住沈言飛的手腕,啞聲道:「言言,別走,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過我了嗎?要跟我回家的,天都 黑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休想!」沈文飛生怕傷到人不敢硬拉,只將牙幫子咬得咯吱作響,眼見他哥一掃方纔的低落,滿臉都是掩 不住的欣喜和震驚,惱火道:「靠!你他媽給老子放手,我哥不會跟你走的,你就死了這條心自個兒回去吧!還叫 言言?你丫是不是叫上癮了?啊?」
「你閉嘴! 」顧思陽面露不善,看向沈言飛時卻又柔和了眉眼,「言言,我把決定權給你,你是要跟我回家,還 是跟他回T市?」
『『我......,,
沈言飛不過猶豫了短短一秒,突然強硬的掙開沈文飛,跌跌撞撞的就一頭扎進顧思陽懷裡,鳴咽道:「我跟你 回家......思陽哥,我跟你回去......」
顧思陽用力將他摟緊,聲線有些沙啞,「那你哭什麼?」
「我、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沈言飛雙肩輕輕顫動著,將臉埋在他肩窩裡泣不成聲。
「沒有,我沒有不要你,對不起......是我以前在犯渾......」
「等等,思陽哥,你......」沈言飛不知想到了什麼,抬頭著急的摸了摸他的臉,語氣透著小心翼翼,「你、你酒
醒了嗎?」
顧思陽失笑,「早醒了。」
沈言飛當場怔住,驚訝不已,「什麼時候?」
「嗯......」顧思陽笑著捏捏他的耳垂,「在你第一次臉紅的時候。」
「哦......什麼?! 」沈言飛窘迫的不行,低下頭又悄悄紅了臉。
沈文飛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尤其是他哥還露出一副他從沒見過的嬌羞小媳婦兒樣, 氣得直接跳了腳!
「夠了夠了!你們當老子是空氣不成?分開!我讓你們分開聽到沒有?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便上前硬生生將黏 在一起的兩人拉扯開,力氣大得簡直像頭蠻牛!
顧思陽迫不得已放開沈言飛,忍不住氣結道:「你能不來礙事嗎?我是跟你哥談戀愛不是跟你談戀愛,你倆雖 然是雙胞胎但不是連體嬰兒,你有這麼離不開他嗎?哥控也請有個限度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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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小可愛認為這對CP矯情了?咳咳,蠢作者的思路改的瞬息萬變,而且原本定好虐的那一部分寫了大 半,回頭一看實在狗血淋頭了點,考慮了半個晚上,決定刪了。
所以億萬還有一章番外卷就全部完結了,打算給陽陽和灰灰一個完美的結局,正文裡其實虐的也差不多了, 再來一出我怕自個兒也肝疼。
最後,我之前有在群裡道過歉,余東和黎生我是不打算寫了的,沒有進群還不知道的小可愛我在這裡再次說 聲抱歉,讓你們等了個空,對不起。
第181章 一生所愛(番外)
沈文飛聞言,登時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半響後莫名沒了火氣,呆呆道:「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礙 事?」
「沒有!」沈言飛滿臉都是無奈,急忙開口安慰,「小飛,你別想太多了,我從沒覺得你礙事過,一直把你當成 我唯一的親人,最重要的弟弟......」
「騙人! 」沈文飛隱在鏡片後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既然都說我重要你剛才為什麼二話不說就甩開我撲到了他 懷裡?以前還老是背著我搞失蹤,那時候肯定也是來找他的,不告訴我不就嫌我礙事嗎?」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好,我知道了,有了心上人忘了弟弟,哥,原來你是這種人!以 後我再也不會喊你哥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哥!」
等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停車場外跑。
「小飛!」
沈言飛想去追,卻被顧思陽拉住,「他現在在氣頭上呢,你追上去也沒用,還不如給他點時間冷靜一下自己想 通,你是他哥,不是他別的什麼,他粘你粘得的確是太過了,我總覺得今天如果被他看見的是你和一個女孩子在 親熱,他都得小鬧一場,說你沒義氣偷偷背著他談戀愛,你說呢?」
「好吧......」沈言飛想了想,到底沒選擇追上去,可還是擔憂的朝沈文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等回頭時不期
然撞進了顧思陽深邃的目光裡,臉上剛褪去的熱度又再次湧了上來,「上、上車吧,你暍了酒,我來幫你開。」
「嗯。」
顧思陽輕聲應著,等臨近副駕駛前在他唇上輕啄一口,而後立馬四處張望,片刻後如釋重負,「還好你弟沒改 了主意再跑回來,嚇死我了,走走走,趕緊回家,我是真有點兒怕了他,臉還疼著呢。」
沈言飛怔了怔,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回去的一路上車裡氣氛顯得頗為安靜,兩人誰都沒說話,眼神卻總時不時的落在對方身上,帶著暖昧和一絲 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乍一看活像倆剛在談戀愛的青澀小男孩。
等到了顧思陽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他掩唇輕咳一聲,小聲道:「超市停一下,買點東西。」
「好,」沈言飛依言停了車,「要買什麼?你別下了我去買吧。」
「......你確定?」
沈言飛遲疑的點點頭,「你暍了酒,還是在車裡歇一歇的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顧思陽湊到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笑的意味不明,「去吧,記得挑貴的買。」
噴薄在耳邊的呼吸滾燙又炙熱,沈言飛臉龐頓時紅得像飛了兩朵火燒雲,半響後傻愣愣道:「你、你剛剛說要 什麼?」
顧思陽扶額:「......」
「安全套!潤滑劑!」
「啊?! 」沈言飛懵了一下,幾乎是從車上連滾帶爬摔下去的。
顧思陽抹了一把同樣莫名湧起熱度的臉,將頭靠在椅背上,微微歎出一口氣,長久以來盤踞在心頭的那股子氣。
已經快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對沈言飛有了在意,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在意他的喜怒哀樂,他以為只是一種習 慣,習慣了對方在自己的世界裡來回徘徊,從習慣裡生出了那麼一絲絲在意。
一直到對方決絕的選擇離開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可是又不願意承認,在這一場長久的拉鋸戰裡,他早把心給搭了進去......
「思陽哥......買好了。」
沈言飛細如蚊蠅的聲音喚回了顧思陽的注意力,見他扭扭捏捏坐上車,把手裡的袋子一把塞了過來,臉幾乎 比之前更紅,忍不住打趣道:「是你自己說要買的,羞什麼?」
「......哪有。」
沒有任何底氣的反駁聽得顧思陽覺得這個比他大了五歲的男人簡直比高中生還容易害羞,沒再逗他,認真 道:「走吧,回家。」
「嗯。」沈言飛回應的鄭重,卻不自覺悄悄紅了眼眶。
他等這句話等的太久了,如今再一次真真切切聽到顧思陽如是說,險些按捺不住心裡湧起的酸澀。
就像一個極度渴求幸福又始終得不到幸福的人有一天被幸福眷顧,不可置信,喜悅,惶恐......諸如此類,因
為來的太過突然,生怕是一場虛幻,然後患得患失,唯恐下一秒就被無情收回幸福。
這樣,比沒有得到過更加痛苦。
顧思陽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等一進家門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急切的抱住沈言飛,在黑暗中尋摸著他的唇便 狠狠親了上去。
彷彿在餵他一粒定心丸。
「晤......思陽哥......上、上樓......」
「沒事,我姥姥應該睡了,你別說話,不然會吵醒她,還有我爸媽,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回來了,咱們今晚估計 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沈言飛心跳得恍若在胸腔裡打鼓,聞言乖乖消了音。
顧思陽想了想,還是拉著他摸黑上了三樓進了臥室,將門鎖的嚴嚴實實後重新吮上了他的唇。
「晤......」
沈言飛緊緊摟住他脖頸,唇齒間充斥著令他朝思暮想且無比眷戀的味道。
這是第一次顧思陽主動,主動的親吻他,主動的想要他。
淚水沿著眼尾無聲滑落。
「思陽哥......晤......」
顧思陽突然趁著沈言飛開口說話時順勢將舌尖探了進去,略帶瘋狂的勾纏住他的舌尖用力吸.吮舔舐。
黑暗中響起暖昧的輕微水聲與粗重無比的喘息聲。
「啊......等等!思陽哥你先別急啊,別這麼扯我衣服......扯、扯壞了我明天穿什麼?我自己......自己脫!」
「明天你還想下床?」
「......思陽哥!」
伴隨著一陣布料碎裂的輕響,沈言飛的衣服三兩下就被扯得七零八碎,緊接著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 來時已經被壓在了床上。
「燈......開燈......看不見......晤......」
顧思陽捋了一把被汗濡濕的髮絲,猛地把額頭抵在他肩窩上,鬱悶道:「言言,你哪來這麼多要求?我等不了
了......」
事後,沈言飛渾身通紅的窩在顧思陽懷裡,羞到都不敢睜眼,雖然身上還酸痛的厲害,可心裡卻甜到猶如啃 了一大罐子蜜餞,甜到裝不下,但又不捨得它溢出來。
「思陽哥......」
「嗯? 」顧思陽攬著他腰的手又緊了緊。
「你......」沈言飛咬著唇支支吾吾道:「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思陽忍不住又想逗他,「剛才?剛才我說了好多話,你指哪一句?」
「就是那一句......」
「哪一句?」
沈言飛一下子急了,「你、你是不是反悔了?」
顧思陽見他急得眼眶再次染上一層水霧,哭笑不得,「感覺我怎麼真跟找了個扭捏的小女孩兒似的?我沒反 悔,乖啊,不哭。」
「那你再說一遍。」
「好。」顧思陽眸中含著一絲或許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深深寵溺,雙唇輕啟間,聲音輕到猶如在對自己呢喃 細語。
沈言飛卻聽清了,繼而扁起了嘴,「沒有小哭包這三個字!」
「......生氣了?」
「沒有。」
顧思陽:「你肯定生氣了。」
「對,我生氣了。」
「......那怎麼才不生氣?」
「我想你唱歌給我聽,」沈言飛艱難的轉過身面對他,「唱什麼都好。」
顧思陽思索片刻,啞聲道:「言言,我給你唱我曾經聽別人唱過的最難聽的歌吧,很難聽,咬字不準,句句跑 調,說是魔音穿耳都不為過,但我唱這首歌不為別的,只是覺得很適合。」
沈言飛輕輕點頭,眼角忽的蕩漾開濃濃笑意,「好。」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怎麼樣怎麼樣?我唱的怎麼樣?嘿嘿嘿......」楓橋水岸三樓臥室內,白哲毫無形象的趴在魏硯身上,笑得堪
稱一臉猥瑣,「阿硯,快說快說啊,我唱的怎麼樣?」
「咳......很好聽。」魏硯抹了把臉,乾笑道:「阿哲,你都唱了一晚上了,我幫你倒杯水你暍完我們就睡了
吧?」
「不行!」白哲伸手在他胸口畫著圈圈,滿臉都是假委屈,「阿硯,你怎麼這副表情,說,是不是剛結婚你就開 始嫌棄我了?」
「沒有,你想太多了,我很愛你。」
「那你就再聽我唱一遍一生所愛嘛,一遍,就一遍!」
魏硯嘴角一抽,「你已經唱了快一百遍了 ......這句話也已經說了一百遍了,阿哲,別發酒瘋了好不好?我都叫
你別暍這麼多你不信。」
白哲又是嘿嘿一聲猥瑣笑,「那我再唱一百遍,老婆,洗耳恭聽?」
魏硯深吸一口氣,翻身就把他壓在了身下,「行,你唱你的,我做我的!」
「好噠好噠!」
於是白哲開始鍥而不捨的無限循環唱起了歌,魏硯額頭青筋一跳,新婚第一晚愣是沒法子將自家發酒瘋的老 婆給壓了!
(-番外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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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直追文追到這裡的小可愛們:
億萬番外到這一章就全部完結了,半年的時間來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真心的說聲謝謝。
謝謝有你們的一路陪伴一路鼓勵,真的很感激,說不出來的那種,文中有不足有缺陷,也感謝你們對此的包 涵,除了謝謝,emmm......還是謝謝,原諒我臨到最後別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事事順心,圓圓滿滿,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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