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酒醉曝阳事件
我生长在南方一个沿海的小镇,犹记得童年时最爱赤脚走在光溜溜的青石板街道上,街道两旁是新旧相间的建筑物,最古老的是一
间叫周氏祠堂的清未建筑,雕梁画栋,虽然陈旧褪色,但精美的雕像和图画依然传神动人。
祠堂在南方沿海地区是很重要的建筑,里面供奉的都是同一族系的祖先,但凡节庆日,镇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率领镇中最有作为的青壮年来祭祀先辈。仪式和过程非常沉闷,但有一点却引人瞻目,因为这班有作为的青壮年中,我的父亲位列其中。
父亲的职业是城里武术队的武术教练,可能职业的关系,长期维持着结实饱满的肌肉和匀称健美的体型,在芸芸众男中,剑眉星目的正气面容和高大挺拔的伟岸身躯特别吸引围观者的注意力。
父亲在镇上很受欢迎,他除了懂武艺外还写得一手非常漂亮的毛笔字,所以周家祠堂内的所有文书工作都由他承办,说得上是文武双全。他在城有复杂的人脉关系,但凡镇里出了什么事情,总能在最快时间摆平事件,对于生活平淡简单的镇里人来说,他是一个"能人"。
但我很快发现,父亲"能人"的表现并不止在处理事务的能力上面,还有身体方面,我说的不是武功,是男人的本能。
镇上的女人们其实不是很贤淑,尤其是一些上了点年纪的女人,她们常在一起讨论男人。在我自小接受的道德伦理教育中,贤淑的女人是不应该随意谈论男人的,更何况她们还谈论男人的相貌和生殖器。
"这几天怎么不出来穿珠子了?是不是男人回来了舍不得出门?"阿笑妈一边穿着珠花,一边打趣年近四十的洪姨。随着经济开放,镇子外开始出现了一些香港或台湾来投资的手工艺工厂,会将厂里繁琐的工作摊分到外面做,图人工便宜,如穿珠花这么细小却需要大量人力时间的工作,正适合闲坐家里无所事事的阿姨大妈们来干,虽然穿上半天才赚一块几毛,但一个月累计下来可到得到正职工作近半个月的收入,闲着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
洪姨老脸飞红道:"乱叫什么,不就二天嘛!"
"老实说,你家阿洪虽然长得一般般,但看上去很壮,干到你下不了床?"
"你的老蚌发痒么?你家也有男人,发痒就让他干饱你!"
"我家那死鬼,经常半软不硬的,别说干饱,止渴都成问题。他还怨我生了孩子,太松,不够紧,我还没嫌他不够粗,空空荡荡的让人难受死了!"
"你平日不是总在说周挺阳又帅又壮吗?勾他上床去,他那副大?疟Vた梢猿疟ツ悖?嘻嘻!"
"看你自己骚样!你怎么知道他那鸡巴够粗大,难道你试过?"
在附近跟一帮小朋友玩跳格游戏的我毫无芥蒂地边玩边听着她们的小声说大声笑,小孩子的耳朵比她们想像中灵敏,尤其是她们提到了父亲的名字。但对一个刚满八岁未知性事的小孩子来说,鸡巴的粗大与胳膊的粗大并没什么分别,更何况平日都听惯了她们的疯言疯语,并不放在心上。
洪姨还是有点避忌地瞟了我这方向一眼,神秘地说:"上个月去他家里,他正在院子里练功,只穿着一条白绸裤,给汗水打湿了,很清楚地看到他裤裆里那根东西又粗又黑,还没硬起来都这么大呢!"她说着用手做了个示范。
阿笑妈一下子来了精神,问:"你有没有趁机去揩点油水?"
"要死啊你!我诈作看不见,快快走进屋去找阳嫂了。老实跟你说,那天晚上特别难受,最恨就是我那死鬼不在家里,否则可以救救火。"
阿笑妈带点羡慕地说:"阳嫂就是嫁得好,换了是我能够嫁给这种男人,少活十年也肯了!"
"行了,看你的姣样!有些话你别向人说,听说周挺阳在县城里有女人,还是当官的,说是什么部长什么的,镇里好多事都靠她的关系解决,就好象上次的征地事件。"
"咳,我就说嘛,这么登样的一个大男人,每个月才回来几天,城里没女人怎能过?你向阳嫂透过风声吗?"
"试探过了。阳嫂只是笑笑,说我们在乱猜,她很信任她老公没乱搞女人。"
"不如你去勾引一下他,如果成事就证明不是乱猜。"
"你自己想去勾引吧?别扯上我!"
"我倒是想,不过没你长得年轻标致,人家还看上眼呢!"
"你才三十七,他今年三十二,年龄不是差很远。女人大点有味道,我家男人说的。"
"不如将你家阿洪借给我试试吧!嘿嘿"
"越说越疯,不跟你说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因为其他小朋友都玩累了,要去大榕树下的老人院听老人家讲故事,我当然响应同往。总觉得阿笑妈和洪婶的说话有些是刻意说给我听的,特别是提到城里的有女人这事。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因为我毫不关心这事情,我更关心祥姨家的凤眼果树上的果子什么时候会成熟。
凤眼果是热带特有的一种果树,成年树高达十多米,中间圆两头尖的狭长果实成熟后外壳绿里透红,裂开,露出黑溜溜的果仁,如睁开的凤凰眼睛,直观来说象睁开的鸡眼。其实黑色的果仁还有层坚硬的外壳,需要用小刀削开才看到鸡蛋黄色的带粉果肉,将果肉拆开,内里的胚芽如一把精致的小折扇,这是镇中小朋友最喜欢的玩具和零食。每个凤眼果仁拆开后里面的胚芽形态都不大相同,有的象小和尚,有的象小山,甚至虚无缥渺得说不上象什么,大家纷纷拿这些胚芽比拚新发现,玩够玩累了,果肉便成了爽脆的零食,至于果壳,两侧插上一根火柴头,活脱脱就成为一只肥肥的小老鼠。
但好东西都不容易得到,祥姨的老公排骨祥小器得很,一待成熟季节,晚上就搬块床板睡在树下,提防偷摘,他家没有小孩子,凤果眼摘下去拿去市场零售,每年赚不少钱。但还有一小部份是送赠亲朋好友的,我家这几年都收到一小篮子凤眼果,母亲说这是因为父亲帮过他家的忙,但没有收酬劳,所以他们拿这个来作谢礼。
今年除了赠送凤眼果外,祥姨一家还特地摆了几桌酒肉招呼亲友,据称是身在香港当医生的侄子回乡省亲,父亲是被特意宴请的一位贵宾,而我则是吊在父亲屁股后逢宴必到的"赠品"。
长大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附带品,真正的身份是"奸细",每逢父亲回镇,母亲必定鼓励我同行,目的是让那些胆大过份的女人们有所顾忌,也防备父亲偷嘴。城里的女人的事她无从追究,也不打算去追究,眼不见心不烦,大吵大闹除了落人笑柄外,还会冒着失去丈夫的风险。镇里的情形不同,这是她长大甚至急咐纤赖牡胤剑。
父亲让我尊称祥姨的侄子为陈医生。陈医生只是礼貌地夸奖我长得眉清目秀,然后将注意力全部落在父亲身上。他热情无比,家宴上与父亲同起同坐,硬生生地将我这个"首席随从"的位置挤掉。我敏感地发现陈医生看父亲的眼光与别不同,眼睛里有两团小火焰在燃烧。
陈医生与父亲言谈甚欢,谈话的内容天马行空。从父亲的说话中我才知道武术队现在已经成为武术团,归入体育协会,他现在是团长,经常带团到各地巡回表演,收入相当不错。难怪父亲的打扮越来越光鲜,还养得起两个家庭------假如城里的女人是确有其事的话。
所谓的酒宴规模不大,只十余桌酒席,在主人家中摆设,形式有如扩大了的家宴。南方沿海地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友在港澳扎根,无论贫富贵贱,首度回乡总要摆上几桌家宴,一来是拜祭祖先,二来耀其乡里。在物质经济还不是很发达的年代,娱乐的选择不多,人们在这种场合下才可以放纵地喝酒玩乐,偷得一夕欢娱和放松,物质与精神食粮兼收,因此这种小圈子的家宴非常流行。
酒宴上到处都是认识的亲朋好友,互相频频敬酒,父亲忙得不亦乐乎。
我眼尖地发现好整以?L的陈医生趁人不注意时伸出食指往父亲的酒杯里搅拌了几下,如果我那时看过武侠小说的话一定怀疑他在父亲的酒中下了什么药,但当时只认为他举止古怪,没有进一步猜测下去,况且他长得不像坏人,而且看上去又很喜欢崇拜父亲的样子。
他的崇拜之情不止放在面容上,还用行动表示,席间屡屡赞许父亲人如其名,英俊威武,器宇轩昂,细长白??的手还不经意地抚摸着父亲的肩膊和大腿,赞道:"阳哥真够壮的,练武的人就是与我们不同!下场表演两手给小弟开开眼界如何?"
喝得醺醺然的父亲对陈医生的赞赏很受用,当下除了西装,卷起衬衣袖子,在空地上打了套"虎行拳"。
矫健利落的身手,虎虎生威的拳法赢得了满堂喝彩。我抱着父亲的西装,随众人起哄,其实父亲的武艺我司空见惯,但从没仔细去观察,此际才发现他的表演是如此好看的,龙行虎步,雄浑硬朗。或许是那条领带增加了更动人效果,暗花丝绸领带随他身影跃动而飘舞,为他阳刚的身影添上了一丝飘逸气息,应合了武学上"阴阳共济"、"刚柔相扶
"的概念。
陈医生叫得最响亮,甚至激动地冲上前,搂抱着父亲的腰身,不过他的两手很快就从腰间落下,紧紧的捂着父亲圆实微翘的臀部。
我认为他在趁机揩油。南方人称占便宜叫"揩油水",是一个很传神的形容词,陈医生正将"揩油水"精神发挥到底,紧捂着的手改成抓!
父亲不太好推开他,拍拍他的背部,陈医生适时地放开手,但却有另一番举止。
"阳哥就是好样的!瞧。"他拍拍父亲的胸部,然后落到腰间。"瞧这肌肉,黄金比例的身形,还有这公狗腰,别说女人看了心动,身为男人的我也羡慕得很!大家说是不?"
"是!"人丛中爆出响应,女人们低头窃笑。男人们醉意迷离,没有在意陈医生的异常小动作,谁会想到一个男人在借机揩另一个男人的油水?
陈医生见获得大家支持,更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手向下一探,捞向父亲的裤裆!
父亲毕竟是练武的,反应比他更快,在他得手前已经捉住了他的手腕,却听得陈医生高声道:"阳哥相貌堂堂身体壮,这儿也一定很'挺阳'啊!"
"哈哈哈哈!",人丛中爆发出笑声,比方才更响亮。
"阿阳就让他摸摸吧!陈医生在香港见惯洋鬼子的?糯螅?现在也让他知道我们中国男人的?挪槐确?鬼子差劲!"不知道谁在高声提议。
男人们拚了命地鼓噪:"摸!摸!摸!让他摸!让他摸中国男人的大?牛 ?
眼见万众一心,父亲有点犹豫,手一松,陈医生马上抓紧了他的裆部。
"很大的一包啊!一只手都抓不住。中国男人果然厉害,比鬼子都要饱满啊!"陈医生得寸进尺,干脆蹲下将两只手都攀上去抓揉。
父亲尴尬地*开腿,两手半举,想推开他又不是,由他继续抓捏也不是。
女人们扭转头去,又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小孩子们则非常好奇的看着大人们的成人游戏。
陈医生实在太厉害了,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下尽情地非礼一个男人却没有人动疑心,除了我。
陈医生将父亲的裤裆以两掌圈起,挤出巨大的一团,闪侧身子这团巨物示众,高叫道:"瞧,这是我们中国男人的大牛。在裤里,鬼子们看不到,是不是应该放出来让鬼子开开眼界?"
"应该!应该!"醉酒的男人们热情高涨,一味跟风哄叫。
父亲再大方也不能由他这般作弄,正想说话,但陈医生猝然不防地扯下他的裤链并叫嚣:"阳哥是我们的代表,他一定为大家不介意让他的宝贝为我们争气的!"
"阿阳很豪爽的,一定不会,大家说是不是?"再次有人高声和应,我怀疑是不是镇上的男人中也有象陈医生一般对父亲有某种企图的,两人象在唱双簧戏。
"对,让他看,男人老狗,会看亏吗?"
"阳兄弟,让他看!"
"让他看!让他看!"
鼓噪之音汇聚成声势浩大的口号,齐齐叫:"让他看!让他看!"
恐怖的是连我都在叫上一份。大家的口气明显在推崇父亲的阳物是代表中国的光荣行为,不辨是非的我感到热血沸腾。
陈医生不再征询父亲的意思,将拉链口撑尽,让大家看里面的物事。
父亲穿的是一条的雪白三角内裤,有弹性的布料紧紧的包裹着内裤里的生殖器,形成线条明显的一大团。陈医生将这团饱满的物事勉强从西裤拉链口挤出,让它凸显在大庭广众的眼皮下。
"挺哥穿的是进口名牌内裤啊!大家想知道这名牌内裤包着的东西是不是也一样可以闻名于世吗?"陈医生将自己的身份自我抬升到夜宴主持人的地位,父亲的裤裆成了他展示的工具!
"想啊!快拿出来看啊!"
镇上的人看不懂内裤上宽宽的松紧带上那行英文字母是什么进口名牌,也不见得对父亲的阳具大小真感兴趣,他们只是趁酒起哄,闹上一回,让平日枯燥的生活加多点笑料与话题,这种场面在新婚仪式上经常看到,不过调戏的对象多半是新娘,现在要调戏一个大男人,而且是调戏在镇子里公认最成功的男人,这种新鲜的刺激让他们血脉贲张。
陈医生唤起了男人们的狂燥,转而挑逗现场女观众的情缘地:"各位女士见过这么大的宝贝吗?你们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吗?"
女人们咭咭地笑,但因为气氛热烈,早就忘记了矜持,眼睛睁得大大的注目现场。
陈医生忽然站起身,说道:"拿酒来,我要敬阳哥一杯,他为中国男人争了气!"
有人马上倒了两大玻璃杯酒送过来。
"阳哥,你让兄弟我心悦诚服,就此敬你一杯!"他递了一杯给父亲。
父亲见他闹够了,便接过杯道:"多谢陈兄弟抬举。饮胜!"说罢仰首一干而尽。
陈医生嘿嘿地笑着却不喝酒,而是趁父亲仰头时将整杯酒倒在他的裤裆上,顿时内外裤尽湿。
父亲吓一了跳,低头看时,陈医生已经弯腰再蹲在他胯下,伸出舌头鼓起的顶端快速一舔,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是什么味道的了,又香又醇啊!"
"哈哈哈哈!"人丛笑声不绝,连女人们都笑作一团。
父亲皱眉道:"陈兄弟,你喝多了。"
"阳哥说我喝多了,我可还没喝够!也没看够,大家都没看够,大家还要不是看令洋鬼子都害怕的中国宝贝?"
"要看!要看!"所有人都酒精上脑般的疯狂叫嚷。
"阳哥觉得难为情呢!大家真的要看?,要看就大声点!"陈医生又叫喊。
"要看,要看!"
"阳哥会武功,他不肯的话我没办法,想看的人快来帮忙制住他,免他用手捂起来大家没得看!"
"我来!我来!"人丛中奔出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来拉父亲的胳膊。父亲双手一振,几个男人顿时倒退几步。
陈医生对父亲说:"阳哥,大家只为图个高兴,你又何必令大家扫兴呢!"然后掉头振臂高呼:"大家说阳哥是不是应该给大家看中国男人的骄傲!"
"应该!应该!"人们一边鼓掌,一边跟随着高喊不休。
几名大汉有了满场人壮胆,又不知死活地围上来。
父亲摇摇头道:"陈兄弟,这又何苦呢!"却没有再反抗,由得众人抱手抱脚地将他架住。我想父亲一定是喝得半醉了,否则定不会任由他们胡闹。
陈医生双手捂起父亲的裤裆说:"大家猜现在可以看到什么?"
众人好奇地望着他的手。
陈医生得意地放开手,道:"看啊!"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父亲被酒浇湿了的雪白内裤变得半透明,阴茎龟头的形状清晰可见,不过还没硬起,软软地委缩起一团。
众人"哦"地一声,声音中有点失望。虽然说这包东西很大和饱满,但并非他们想像中剑拔弩张的雄伟模样。
"阳哥,大家对你很失望啊!"陈医生对父亲说。
父亲苦笑以对。
"阳哥,听说你是镇子里的英雄人物,是大家的好榜样,可不能这般雄风颓丧,这传出去会落了大家的面子的。"
父亲叹息道:"玩玩罢了,兄弟何必认真呢!"
"是啊,玩玩罢了,阳哥又何必太认真呢!"陈医生狡黠地一笑,转头对大家叫喊:"在座的各位都是镇里的响当当的人物,阳哥更是响当当人物中的楚翘,是我们镇的门面!要是我们的面门一副软趴趴的熊样,其他人还瞧得起我们镇上的男儿郎吗?大家还有面子吗?我现在要阳哥真的挺起来,给大家争足面子,大家同意不?"
"同意!绝对同意!"众人刚低下的热情再被点燃,疯狂乱叫。
陈医生的心思计划策划完美得匪夷所思,及至长大后我才知道他一直玩偷玩概念的把戏,先将父亲与中国男人的面子扯上关系,然后又转换成父亲的生殖器代表镇上的男人的面子问题,在酒精和语言的勾引下,男人们的疯狂完全被催发,只会顺着他的煸动而作出自然反应。
"阳哥,请你多多合作。"陈医生说完,一低头,将父亲的生殖器隔着内裤包在嘴里。
大家瞠目结舌,愕然地看着眼前意料之外的情景。虽然平日总在笑说吸?牛?但只是说笑,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人当着在场数十双眼睛去吸食一个男人的阳物,受到震撼超越了他们的思想承受能力。
父亲也惊愕得无以复加,看着陈医生不断地隔着内裤舔食着自己的器官。他奋力摔了摔头,看上去象要想摔掉什么,当他抬起头时,眼神不再精光湛湛,而是有种昏暗的茫然。我忽然想起了陈医生在酒杯内搅拌的手指,会不会是他在酒里下了什么药令父亲的意识呈迷糊状态?
无论愿意与否,天然的身体反应还是控制不了的,陈医生开始是将整包塞进嘴里,只一忽儿时间,他的嘴已经容不下整个器官,被逼吐出一半,另一半用两手包容着。
陈医生抬起头,笑着叫道:"现在,大家看名符其实的'挺阳'啦!"
他先用手遮住,然后慢慢向上移。
现场发出"哗"的声浪,充满了惊叹。
父亲的阴茎已经全然勃起,硬生生地将内裤撑离身体,但还不能尽情舒展,向上屈曲着形成一个怒张的弧形大包,湿透的内裤外仍可看到青筋曝露的茎身颜色深褐,雄壮粗伟。
随着陈医生的手全部移开,场中的女眷已经有人忍不住浑身颤抖,身体软软地倚向身边的人。
内裤的上端已经被顶开,宽宽的松紧带上冒出一截茎身,最耀目的是越过了黑色真皮皮带搭在洁白衬衣上的那个暗红的大龟头,红黑白辉映,它饱满优美的线条更突出和明显。
"大家现在是否心悦诚服?如果有人自认比阳哥的大?鸥?粗长更漂亮的站出来!"陈医生得意洋洋地示意大汉们将父亲平抬起来绕场一周,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近距离地尽情欣赏到阳具的雄壮。
没有人吱声,多半是给陈医生制造出来的情景吓呆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震惊。
父亲似乎真的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毫无反抗地任由大汉们"大"字形地扛抬到众人跟前展示。我可以肯定陈医生是给他在酒里下了药了,否则父亲思想再开放也不可能任由其他人当祭品般摆弄,但我此刻也如在场的其他人一般因眼前的情景受到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反应,眼睛和脑海里充斥满了父亲那副粗大阳具的影像。
即使在我长大后回想这事件,仍然感到喘不过气来,一个成熟健壮的英俊男体半露着性器在男女老幼面前公然展览即使是思想西化的今天都是难以想像的画面。
父亲的阳具虽然比常人更粗大,但还没有大到夸张离谱的地步,基本上与体形匹配,所以说不上是大得吓坏了所有人,但阳具的形态很优美漂亮,茎身上还有明显浮现的青筋盘绕,凶恶狰狞如庙前的蟠龙柱,在我往后的日子再没有看到过这么完美的男性生殖器了。
我想伸手去摸,但不敢,但有人比我大胆,人丛中伸出一只手,快速地往龟头处抓了一下,再缩回来。有了人带头,其他人的胆子也大了,纷纷伸手去摸,分不清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抑或是小孩老人的手,每个人都受到感染般争相去摸这根巨物,现场浮起了"嗡嗡"的窃议声。
如果当时有人高声说一句反对话,肯定能如暮鼓晨钟般惊醒这班迷失在酒精与兽性疯狂状态中的人,但居然没有人开腔。我几乎再看不到阴茎的影子,因为随着传议声的讯息传播,更多的手正伸出来,争取在阳具上夺得方寸触感。内裤已经被拉扯到接近阴茎的根部,而阴茎在无数双手抓揉下更粗更长了。
陈医生煸情的言行将经过几千年礼教思想束缚的人们带回了原始的男性生殖崇拜时代,它是生命的根源,人生的起点,它野性天然的魅力将层层掩饰的伪装击溃敲碎,只剩下最原始本质,性和生殖的追求和欲望。
我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迷信神物般去摸父亲的阳具,心里说不清是反感还是喜欢。
按理说,很多人都 去做的事情多半是对的,但眼前的做法真的做得对吗?一个男人的生殖器是私隐,这样给千人摸万人抓并
合常理,但大家对父亲的阳具如此关爱却让我萌起了虚荣念头:看,我的父亲就是最好的!
一圈巡游后,大汉将父亲抬回场中心。
内裤已经被完全扯下,松紧带压着根部,令阴茎绷紧地斜斜向前翘起,如巨炮般指向夜空,傲气凌人。乌黑如云的阴毛笼罩了整个胯部,如现场的人们一般将这根生命之柱紧紧地簇拥着在中心。
陈医生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他不再需要大家的呐喊鼓噪来推波助澜,因为只差一点就可以最后揭盅。他捏着父亲西装裤的底部说:"大家别只盯着宝贝的上半截,宝贝的下半截更有看点!"
宝贝的下半截当然是阴囊,阴囊里有两颗睾丸,本地人称阴囊为"春袋",睾丸则是"春子"。
陈医生将西装裤往里挤,终于挤出两颗圆圆的大果子说:"现在,我要让大家看它们的庐山真面。"
"咣啷"一声脆响打破了场内屏息以待的安静。不知道谁受不了刺激,玻璃杯掉地摔成粉碎。
这一下不算太响亮的清音震醒了已经昏昏然的父亲,他突然睁开眼,随即双臂用力一挣,几个大汉顿时跌倒在地。父亲身体轻旋,稳然站在地上。
陈医生料不到情形突然转变,呆了般不知反应。
父亲狠狠地晃了晃头,让意识清醒,然后将自己已经裸露大半的阳具强行塞入西裤内,"嘶"地扯上裤链。内里的勃起硬生生地将裤裆顶出一个大丘,但总比曝露人前的情景好些。
父亲环顾四周鸦雀无声的人们。他们虽然还没完全回复意识,但怎么说也清醒了些,开始后怕。父亲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他们公然联合起来让他出丑,即使是玩笑也开得太过火了,要是他发怒从此不理镇上的麻烦事情,镇里的人虽不见得会没饭吃,但日子恐怕过得不能这般顺心,但这还是将来的烦事,最直接的威胁却是他武功高强,轻轻一拳都怕取了半条命,问题相当严重。
陈医生更怕。香港的法治水平较高,他可以搬出来法律知识来保护自己,但这个年代国内的人法律观念不强,善恶之举全凭个人道德水平牵引,即使他被当场打死恐怕也没有人出来为他说句好话,毕竟自己立心不良在先。
父亲神威凛凛地看了地上脸色苍白的陈医生一会,突然脸色转晴,扶起他道:"陈兄弟还真会玩啊!"
陈医生半惊半疑地陪着笑:"阳哥也很能玩嘛!"
父亲拱手向其他人道:"刚才虽然玩得有点过火,但大家也只是图一时高兴,我不会生气。如果小弟刚才有什么失礼举止也请大家别放在心上!"
众人见他语气诚恳,顿时放下心来,陪笑道:"阿阳确是胸襟广阔的大丈夫!以后事只要说一声,兄弟我拚了命也要帮你!"
父亲先倒了杯酒说:"那就先饮为敬!大家请入座继续喝,今晚不醉无归!"
"不醉无归!"众人连声响应,杯盘交错热闹情景再度回到现场。
我感到很羞愧,因为我也是鼓噪着让自己父亲出洋相的积极分子,现在看着父亲豪饮笑谈的身影,我更恨自己无知和无耻,眼里酸酸的想哭。
"怎么了?"父亲看到我泪水盈盈,关心地问。
"爸爸,刚才我有跟他们一起叫,我很后悔。"我老实地说。
父亲拍拍我的背说:"傻小子,不过了大家玩得开心乱叫,又不是做了坏事,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不怪我吗?"我抬头望着父亲。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我试过,镇头的要好朋友阿笑就因为偷祥姨家凤眼果的事情出卖过我,让我捱了母亲一顿藤鞭。藤鞭虽然让人皮肉生痛,但最难过的还是心里,我当阿笑是自家妹妹般,她竟然出卖我。现在我却做着同一性质的事情,父亲一定也会很难过。
"傻瓜,爸爸只会疼你,不会怪你的!别胡思乱想了,如果吃饱了就找小朋友去玩吧,不和闷坐在这儿陪我。"父亲抚着我的头温柔道。
父亲醇厚低沉的声音如清润止疼油,我的心里一下子好过多了。父亲从不说谎,言出必行,他说不怪就肯定不怪。
"那你不怪他们吗?"我问。我是他儿子,他不怪我还可以理解,但其他人却不是自家的。
父亲微笑说:"如果你想别人不一件事放在心上,那你自己先要抛掉它,否则会永远活在阴影中。既然我已经抛掉了,那还有什么要怪的?"
我半明不懂地听着父亲的人生经验,它超越了我当时的理解水平。
或许我能记住,但如果没吃过亏还是无法体会其中的哲理,人总在不停犯错中成长、成熟。
第二篇
新奇的游戏
花开花落,凤眼果又摘了二回,但我对凤眼果已经失去了兴趣。经过"曝阳"事件后,我的感官世界多了一种全新的认识,隐约觉得体内有种澎湃的能量在跃动,但无法把握主线和思路。
父亲仍然象往常一般每月回镇数天,似乎那晚的事从没发生过。虽然他决意抛弃不甚愉快的记忆,但并非人同此心,镇上的窃窃私语还是存在的,多半是女人们带点羡慕和向往心态私下扯皮,男人们不好意思提这事情,男人当众凌辱男人的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况且去追捧一个男人生殖器的雄伟只会令自己感觉自卑,有损男性自尊。
父亲自此多了个"大?叛簟钡拇潞牛?他听到后只笑笑,面色平和。
很快,镇里的人逐渐淡忘那疯狂的一晚,因为现实环境的变迁太快了,快得让所有人接应不暇。
几年间,镇外陆续建起了十数座合资厂房,经济开始腾飞,但也带出了很多问题。
首先是西方的意识形态入侵问题。
镇里的人一向过着半务农的生活状态,因工厂大量招聘本地人入厂上班,令镇上许多毕业后无所事事的青年人有了工作机会,这本该是
好事,但他们热情地开拓新天地的同时也受到了"不良意识"的西方文化污染!--镇长是这样说的。
这些"不良"文化包括了色情书、色情画报,还有录像带。录像带因为需要录像机播放,很多家庭都买不起,所以流传的途径不广,但画报和淫书则很容易得到,起码我看到过小川的书包里偷偷收藏着裸女封面的杂志。
小川比我大四年,今年已经十五岁,脸上时常此起彼落地长出他叫"粉刺"的小痘子,幸好五官还算不错,立体感强,几颗不显眼的小痘子没有影响他给人颇为英俊的印像,况且他皮肤较粗黑,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小轩,你家是不是有录像机?"他神神秘秘地问。
因为父亲收入理想的关系,我家在镇上算得上是富裕家庭,录像电视冰箱等奢侈品一应俱全,可惜母亲对我的学习管制甚严,我没有什么机会享受这些现代化设备。
"想看咸湿录像带?没门!"我严辞拒绝。自从在他书包发现??女杂志后,他一显露这种暧昧表情我就多半能猜到他的目的。
"求求你啦!我好不容易才向阿笑的爸爸借来的,只能借一天!"他软语相求。
我有点心动,并非因为小川的请求,而是他苦起脸孔的神态很好看。无可置疑小川是长得挺出色的,满镇这么这么多一起长大的玩伴中,我独与他亲厚,说穿了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尽管他比我大上几年,有点难以沟通的感觉,但我仍尽量迁就和适应他的想法和行动。
"阿笑爸为什么有这种东西?"我奇怪的问。阿笑家境普通,电视机倒是有的,但数千元一台的录像机属可有可无的消费品,不见得肯花钱去买。
"他在化工厂当保安员,带子是从香港的工程师那儿借来的。他们几个大人昨晚都窝在镇长家里,估计是看片子。"
化工厂名字叫明粤化工集团,是香港来投资规模较大的企业之一,看上去很有气派,门口常笔挺地站着个保安,但我实在不敢想像阿笑爸腆着个大肚子挺立的恶心情景。镇长不是说这种东西"涂毒心灵"吗?怎么他自己却偷偷看上一份子?
"你别磨磨蹭蹭,快急死我了!"小川的苦情攻势再度施展。
"只此一次,记住!要是我妈知道会打死我!"我提醒他说。其实凡事只要开了头就自然会有下一次,所谓警告不过是多此一举。
母亲通常下午都不在家中,但我和小川仍似小偷般鬼鬼崇崇地满屋子查探,证明一切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录像带内金发碧眼的人物我不感兴趣,那些纠缠性交的场面在我眼中并不比街上的发情公母狗交配好看,但活生生的男人与女人性交场面我还是首度见到,新奇怪异,所以我仍是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画面中重复枯燥的抽插行为。
小川则是完全不同的反应,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一双眼睛擎得大大的,不错失任何一桢画面。
"好看吗?"我问。
小川回头?攘宋乙谎郏?视线迅速回到电视屏幕上,说:"当然好看!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看得很闷。"我有点灰心地说。"只是那男的鸡鸡挺大的,跟我爸爸的一样大,我还以为我爸爸的鸡鸡是天下间最大的了。"
"外国人的鸡鸡就是特别大,我在画报中见过有些黑鬼还大得吓人,简直是......简直是.....电灯柱!"小川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他认为大得最厉害的比喻体。
这怎么可能?我再天真无知也明白他的比喻过于夸张。
"我爸爸的鸡鸡虽然跟番鬼子一样大,但肯定比他的长得漂亮,你说是吗?"我努力为父亲的阳具争回面子。
"嗯,很好看。"小川头也不回地说。
"你也认为漂亮?你喜欢吗?"我欣喜地问。自曝阳事件那晚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的思想,我很喜欢观赏父亲的阳物,但小川和他的同伴似乎更喜欢女人的丰乳肥臀,我开始怀疑自己有点不正常。现在小川表示也象我一般喜欢父亲的阳具,我有种找到组织般的惊喜。
"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但镇上的大人们说好看,那肯定错不了!"小川嫌我打扰他的淫兴,口气开始不耐烦,如果不是借我家的录像机的话,估计早就赶我出去了。
我有点失望。原来小川只是跟风认同,并非从内心去喜欢,但小川既说镇上的人都说好看,虽然我没有亲耳听到,仍稍感安慰。
无所事事之余,我只好转头去观察比录像更有吸引力的小川。
这数年间小川在体形和面孔方面的变化日新月异,不但拨高长壮了,脸孔渐见棱角分明,嘴唇和下颌上长了层黑耸耸的阴影,很有男子汉的味道。因为外表老成,身体又高壮,所以他经常骗人家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还真有人深信不疑,小川因此象建立了伟大成就般洋洋得意。
人的欲望很矛盾,小时候渴望快快长大,及至长大了,又想倒退回到小时候。化妆品护肤霜甚至整容拉皮吃喝滋补找毒针,无一不用其极,只为能看上去减少几载岁月留痕。
"小川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发烧了?"我实在太无聊了,我忍不住再次搔扰他。
"发你个头!"小川不悦地厉了我一眼。"这叫正常反应!你没反应的就叫不正常!"
"你是害羞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才十一岁的我还不懂得应该怎样才叫正常反应,老师没教过。
"气死我了!"小川有要跳起来揍我的冲动。"问问问,就知道问!你让我看完再问行不?"
他发起怒时头发根根竖直,有若刺猬,再加上两目微红,情状还真吓人。
说起他的头发还有个笑话。经过了大鸣大放的革命年代约束,感染到西风东渐的镇上男青年开始模仿香港男明星般将发尾留长,形成所谓的"鸭尾装",而少女们反而将长及腰际的传统长发剪短至齐肩,一如民初时期的女学生发式,那叫"司棋装",因为香港一个当时得令的电视明星叫李司棋常在剧集中留该款发型。小川很赶时髦地留了款"鸭尾",结果被积极的同学举报,校长揪着他的"鸭尾"去剪,他反抗,最后剪出个哄动全校的"阴阳头",他一气之下跑去剃了个光头,现在头发长了点出来,如根根硬针插在圆圆的脑袋上,很特别。不过我认为他这个刺猬头还是挺好看的,配合他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脸孔,有点纪律部队人员的硬朗观感。
"问又怎样?"我的好胜之心被他挑衅,决心周旋到底,一按遥控器上的暂停键,同样瞪着他说:"我借录像机给你看,连问个问题都不行吗?你不看我就不问!"
这正中他核心要害,他只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现在问。但话说在前头,问完后让我专心看完,不准再吵!"
我当然满口答应。
"你为什么会面红?"我好奇地打量着他的脸孔。
"兴奋就面红!"他迅速地答,希望快点将我打发。
"你为什么会兴奋?"
"你看看。"他指着被定格的画面。"大大肥肥的乳房啊!又圆又挺,抓上去多刺激!啐,说了你也不懂,下一个问题,快!"
我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问题了,只好问:"什么叫正常反应?"
小川用不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说:"正常反应就是面红出汗,心跳加快,还有鸡鸡......."他突然停下不说了。
"鸡鸡怎么了?"我敏感地扫了他的裤裆一眼。小川穿的是时下流行的石磨蓝牛仔裤,还蹬了一双伪冒进口品牌的运动鞋,两双长腿包在硬质的浅蓝灰牛仔布中,显得修长漂亮,而臀部又因为紧束而翘起,看得人想去狠狠捏几下。好看是好看了,但因他坐着,裤裆处因坚硬的布质形成屈曲摺折,藏山隐水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那天晚上你没看到你父亲的鸡鸡的样子吗?"他没好气地说。
我当然看到,私心里还有点后悔没有学其他人般去摸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想法有点变态,但当时真的是这么渴望着的。
"你有这么大吗?"我努力地想像他牛仔裤下那副生殖器模样,但硬是无法将它与父亲的阳具挂钩,因为小时候看过他撒尿,小小的阴茎象我一般白白嫩嫩,龟缩微观。
"还没这么大。"他沮丧地说。"不过我以后一定会长那么大的。"
"给我看看好吗?"我问。
小川用看到疯子般的眼神望着我,说:"你变态啊!竟然想看!你那天晚上没看够你爸爸的吗?"
我不无遗憾地说:"那天晚上没看得太真,而且你摸过了,我却没摸过。"
"根本就是看着有趣才去摸的,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宝贝,个个男人也有,你自己都有。"小川抵死所推搪。
"还看不看录像?"我威胁他。
他顿时气馁:"给你看吧!"身体却动也不动。
我懒得他的心理感受,伸手去按住他的裤裆并扯拉链。
小川突然双手紧紧的按住我的手说:"小轩,我有点怕。"
我一边跟他的手角力,一边胡乱安慰他说:"有什么怕?我爸爸不也是给许多人看过嘛!他还是好好的。"
小川仍是神色犹豫。
我用力扯了几下,但裤裆因他坐着而折起,无法将拉链扯下。
"你到底还看不看大乳房!"我有点生气地说。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它这样溜走,要是小川坚决不让我看,我可找不到别人的来看,总不能去求父亲满足我的求知欲吧?
大乳房的番鬼妹真是万应神丹,小川坚定地说:"看!",然后挺起臀部,迁就我顺利将裤链拉下。
我忽然不想扯下裤链了。
小川这么一挺,裤裆舒展开来,牛仔裤外形成了一道明显的轮廓,粗粗长长地斜斜地指向一侧。我用手指轻轻压了压,硬硬的,但有点弹性,不知道是牛仔裤的手感还是内里物体的触感。为了再次确认,我继续用手指用力去戳它,猛然浮突的之处拱了拱,伸得更长了。
小川不知道是挺着臀部累了还是我的手指让他更兴奋,声音颤抖道:"你乱戳什么啊?要看就快看。"
我见他脸红耳热,捉狭之心更浓,干脆在突起上揉了几下。反正他答应过给我看的,不担心他反悔,因为有大乳房番鬼妹这个把柄在手。
小川咬牙切齿,但没有再强烈反对我的捉弄行动,反而将臀部挺得更高,似乎开始喜欢我这么揉他的突起部份。
可惜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要努力追求,心甘情愿地奉献的东西反而不感兴趣,无论是指物质需求还是指感情寄托。这应该就是一般人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逆反心理吧?
我的手抬起来,想放弃捉弄下去的打算,但小川却做了件有趣的事情,他的臀部不断地向上挺,追逐着我那只离开了的手。
我的手轻轻戳它两下,然后提高手,小川马上继续追赶;我又用再点力揉揉,手刚放开,他的胯部迅速挺进。
这种猫逗老鼠般的游戏让我非常快乐,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阴谋,恶狠狠地骂:"你到底要不要看?不看就马上拉倒!"
我不敢再逗他了,怕弄巧反拙,他牛脾气一发作说不定连录像也不看就跑掉。
我应声将牛仔裤的拉链扯下,立时看到开口处露出一截神龙见首不尾的黑褐色肉柱。
"你居然不穿内裤?"我对这他不穿内裤的惊讶远比看到他硬起的阴茎更甚。
"他们说不穿内裤经常摩擦充血的话可以让鸡鸡变得更大,象你爸爸那么大。"小川不好意思地说。
"我爸爸是穿内裤的。"我特意提醒他。雪白的小内裤包着一团丰满的隆起远比直接看到完全裸露的器官更惹人遐思,小川也应该学父亲那样才对!
小川终于挺不下去了,一屁股跌在沙发上,阴茎有了空隙转身,挣脱束缚,从裤裆开口处硬直地捅了出来。
他的阴茎已经全然勃起,深色的茎身上顶着个鲜红的龟头。
"什么时候长成这样大的?"我惊异的问他。我对他阳物的印像还停留在那截白色大??指般的形态。
"好几年了!"小川反而变得大方起来,并拿手去摇摇茎身,带点得意地说:"怎样?够大吧!"
"没有我爸爸的大!"我断言道。虽然明知道这话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因为他希望我认同他的"很大"来满足男性自豪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喜欢他就越想去伤害他。
他的反应却不如我想像,而是实实在在地说:"是,你爸爸的比我见过镇上的男人的鸡鸡都大。但我跟那些男人的都差不多大了,况且我还会继续长大,到时肯定会跟你爸爸的一样大。"
他一口气用了数个"大"字来肯定他的阳具的成就,我也不好继续践踏他的自尊,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虽说镇上其他男人的性器我没见过,但既然小川这样说应该不是空口白话,况且他的阳具虽然没父亲的雄伟,但还是很漂亮的。
"它很好看!"我伸手去扳了扳他自我感觉良好的阴茎。笔直的茎身很坚硬,似是骨头长成而非肉质构造,上面没有父亲阴茎上那种明显浮突盘绕的暗蓝色血管,只有浅浅的血管凸现,这个可能跟年龄有关,年纪越大越明显。
"你说过只是看的。"小川浑身颤抖着推推我的身子,说。
他这种软弱的抗议怎么能让我就此鸣金收兵?我一边将他裤裆开口尽情拉开好看得更详细,一边强辞夺理地说:"只看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咦,你的毛为什么这样短?"
茎身下的阴毛齐唰唰地似被剪过重新长出般,半拉不长,比他的头发好点。
"嗯,我不喜欢它们,很丑的。"他扭了扭身体,说。
"你是不是有问题啊!象我爸爸那样又浓又密又乌黑才叫好看!以后不准再剪,否则我剪了你的!"我气势汹汹揪住他的阴茎,作"卡嚓"状。说来也好笑,小川留不留阴毛根本与我无关,但当时我真的很喜欢他,几乎将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而他竟违反了我认为天下间最完美的形态规范,于是产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心理。
可能我七情上脸的急切神态吓了他一跳,他身体颤抖了一下,唯唯诺诺答应:"是,以后绝对不剪!"
他的半拉子阴毛令我兴致索然。
完美的男人性器官应该要像父亲那般,坚挺、粗伟、长大,还应该有乌黑如云象征男性强大生殖能力的浓密阴毛。小川的性器规模与父亲相比或有不如,但线条同样优美动人,再加上小川长得英俊健壮,颇有阳刚男人味,迁就一下我还可以将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去喜欢。
但他竟然剪掉了阴毛!
每个人都有眼耳口鼻,但只稍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另一个人,不能混替。
小川只是小川,他原来不是父亲!父亲永远只有一个,代替不了。
我告别仪式般将他的阴茎?搅思赶拢?说:"看完了,收起来吧!"
"看完了?"他望着我。
"嗯,看完了,"我已经准备要站起来离开,不再无聊地陪他看完下半部咸湿片。况且我担心母亲突然回来,出去放风打望好保障安全。
小川一下扯住我的手,期期艾艾地说:"好象还没看完吧?"
我望他神色古怪的脸孔。这家伙先前是死活不肯给看,现在却想我继续去看,发神经么?
"还有这儿。"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并拉扯着我的手再次去触摸他裤裆开口的部位。
我虽然感到奇怪但仍乐于奉陪,说到底这种天掉下的占便宜机会并不多,如果不强行将他与父亲比较,小川各方面都是非常可人的。
"上一点,再上一点。"小川将头靠在沙发上,仰首闭目,嘴里开始吐出粗重的气息。
"很舒服吗?"我一边搓动阴茎一边好奇地问。
"嗯,舒服。"小川舒服得连话都不想说似的。
虽然我还不能体验他舒服的感觉,但见他喜欢的样子还是很乐意地为他效劳。我们象在玩一个前所未试的游戏,新奇且充满了诱惑。
"你能不能用力点?没吃饭似的!"小川忽然张开眼,急切地说。
我一只手根本无法全握,只好两只手一起套着弄,虎口已经酸软,听他还不满意干脆发狠力上下套动几下,小川突然"啊"一声张开嘴,全身绷紧。
"你怎么了?"我吃了一惊,连忙停手,以为刚才的狠劲伤害了他。
"别停,别停!"他气急败坏的说:"再用力点!"
他这般反应真的吓到我了,只能下意识地继续依他的指示施为。
"不行了,快放手!"他突然呼吸急促地叫。
我刚想放手,他的手却又按住我不能动:"不要放!用力!"
到底放还是不放?他前后矛盾的说话让我难为之余又不高兴,我的手都酸得举不起来了,还嫌我不卖力!
我想放,他不让放,双方纠缠间,他突然臀部向上一挺,阴茎连连抖动了几下,在我还没意思过来,一股白色的液体已经冲出来,狠狠打在我的眉心上,
我的眼睛顿时睁不开来,偏双手被他压住,想拭掉也不行,只得由这些液体不断地喷在我脸上和头上。
当双手被松开时,我连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了,眼睛和脸上挂满了湿湿滑滑的粘稠液体。
我伸出衣衫努力拭去液体,鼻端充满了微腥的怪味,闻着有点头晕的感觉。
"周小川,你到底弄了些什么到我脸上?"我使劲地?{,但湿滑的东西有如人世间的事非,沾上了就难以洗脱。
"这不是尿,是精液。"他半躺着有力无力地答,阴茎居然还半挺着,上面残余着一些同是白色的粘液。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尿,但精液又是什么玩意?
"这是男人精华,女人生孩子就要靠它们了。"他脸上有种笑意,不知道是为舒服满足而笑还是在嘲笑我的天真无知。
"生孩子还要这些精液?不是将它放进去就行了吗?"我指指他仍裸露的器官,问。他的说话勾起我这方面的急切求知欲,反而没空去计较他笑容背后的意义。
"说你不懂就不懂!生理卫生课学过了吗?"他神气地问。
"没有。"我摇摇头。真冤枉,从没有人跟我介绍过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不会懂,连性行为会生孩子的想法都是看见街上交配的野狗而获得的意外教材。
脸上的气味越来越浓,实在很不舒服,我只好跑去厨房洗?{。脸上的粘液还好办,但衣服上沾着的就麻烦了,我几乎将衣袖全部洗湿了才没有那种奇怪的气味。
待回来时,小川已经离开了。我摸了摸录像机的盒子,空的。
我有点伤感,倒非是因他不辞而别,而是有种被事后遗弃的感觉,躺在沙发上凄凄婉婉地自我怜惜起来。
"嘿,小家伙,快起来吃晚饭了。"我听到一把醇厚低沉的声音,是父亲。
睁开眼,面前是父亲俊朗含笑的脸容。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处都可以睡。瞧,衣袖都弄湿了。"父亲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尽管外形和心理已经不断变化,但他们居然能视而不见,也许,这就是亲情的神奇魔力吧!
"多半又跑去河边玩水了!我说你不能这样宠着他,孩子都开始学坏了,昨天还跟我顶嘴!"母亲一边收拾饭桌准备晚餐,一边喋喋不休地投诉。
很普通的家常对话,几乎在每一个家庭都天天发生,但今天我却无比感触,尤其是被周小川"抛弃"后,仿似获得了某种安全的庇荫,鼻间发酸,一下子将父亲紧紧拥着,在他宽容的怀抱里,温暖且舒适。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翌日早上,我又回复了平淡的生活模式,父亲因城里有事提前回去了。
我几天没看到小川,起初以为他刻意避开我,后来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所以没上学。
镇上到处传言说小川的爷爷给活活气死了!
人会不会真的给气死没人去深究它的科学根据,但却将另一个随村镇经济开发产生的暗涌推上水面,那就是中国农民最重视的土地问题。
小川家里在镇外有两块分配的土地,其中一间建了房子,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因为有企业要买地建厂的关系,镇长带头向各家各户做思想工作,准备征收土地,这次征地项目将小川家的老屋也纳入范围来。
对镇里的人来说,征收土地是一件好事,眼见农产品收购价格日益下降,每年收成所赚到的钱还抵不够当年的农药化肥开销,与其半死不活地耕种,倒不如卖掉赚一笔,然后洗净手脚,用他们说法是"洗净满脚牛屎",学城里人一般入工厂打工,因为征地的其中一个条件是要保障卖掉土地的农民工作机会,工厂必须先行聘请他们。
偏偏有人不愿意,这个不愿意的老顽固就是小川的爷爷!
他对他耕种过的土地有种强烈的情意结,坚决拒绝卖地,而且土地上还有他当年用血汗钱一点一点地亲手建起来祖屋,为保土地和房子他宁死不屈!
镇长头都大了,三番四次去家访说服,每次带去的礼物都随他的背影被扔出门,白便宜了一班贪嘴的小孩。镇上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笑说小川爷爷才称得上真正的共产党员,铁骨铮铮,不向恶势力低头!
老实说,大家并非故意去损镇长的威严,只是对征地的赔偿价格有所不满,其他镇的土地赔偿价钱较高,还有房屋补助,本镇的"地主们"就特别吃亏,正议论纷纷镇长有没有趁机贪污,中饱私囊。
投资方指定的日期越来越迫近,小川爷爷方面又毫进展,急红眼了的镇长只得亲自率领一支铲泥车队去推倒小川家的祖屋。
小川的爷爷眼见着他的心血倾间化为乌有,顿时惨叫一声,倒地不醒,两天后,宣告死亡,于是镇上的人都说镇长活生生的气死了周老太爷。
自从经历了那天下午的事情后,我觉得跟小川之间多了种超越友谊的特别情感,但他家正处于丧期,我不敢去打扰,也找不到理由去打扰,拖拖延延一周后,终于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校园内。
"你还好吗?"我关心地问。
小川点点头。我奇怪他脸上并没有伤心的神色,反而有点欲言又止,没说几句话便跑开了。
我很怀疑是不是与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但都是他自己情愿的,我又没威逼,嗯,严格来说我只逼了一半,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全怪我嘛!况且他当时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我感觉迷惘和失落,一颗心空空荡荡地无处着力。
难道和小川一起干的事情是错误的吗?他开心,我愿意,没有伤害过他人,为什么他却对我很冷淡和避忌的样子?
我很想找一个人倾诉心底的困扰和悲苦,但思来想去,除非我愿意冒着被训责的危险去问最信赖的父亲,但父亲大半时间都在城里,虽然有电话,但我更愿意跟他面谈。
意外地,三天后父亲竟提早回来,是镇里的人要求他回来解决比气死周老太爷更严重的事件,忙得在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与我促膝长谈了。
第三篇:体育老师的不道德交易
第一眼看到体育老师,我就简单地认为他就是一个心灵美和外在美都具备的完人。
他有一副很英俊的面孔,五官漂亮,面庞端正。如果从外表上拿他与父亲比较,父亲是阳刚挺拨,眉宇和举止间透着潇洒风流;体育教师则为英伟俊朗,行止中充满了青春洋溢的勃勃朝气。
我终于碰到堪与父亲平分秋色的男人,两个男人,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态,难分高下。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在我心目的地位先入为主而且稳固如山,再有小川这个近水楼台分散了注意力,说不定我的景仰之情就此蝉过别枝。
每当远远地看到他在学校的运动场上训练一批校内运动精英时,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小川,因为我的视线更多地落在体育老师身上,幻想他那身蓝白相间笔挺运动服下的健美身躯是如何一种光景,甚至是幻想他胯下的器官是否也如父亲般坚挺粗大。
体育教师并不教一般班级的体育课,另外有其他体育老师负责。他专职训练校内的学生运动队,参加各类校际竞赛,为学校争取佳绩。
周小川就是运动队里的田径好手,他曾向我说过体育老师也不穿内裤,因为他试过在训练时碰到老师的裤裆,感觉有一根粗硬的东西挺向一侧,只有不穿内裤的人才会这样,穿内裤的话只会碰到硬绑绑的一团。
我听了后又添了更多的遐想,从笔挺运动裤外触摸这根粗长的东西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更觉得对不起小川了。我跟小川关系这样好,甚至他还让我摸过他的宝贝阴茎,但我竟然就这么容易"变心"!
事实上我和小川的关系自数周前的那个特别的下午后已经变得扑朔迷离。
以往我俩形影不离,但现在渐见疏远,起初碰面还点点头,后来竟然当对方透明,招呼也不打了。
心底里我很想跟他恢复以往的亲密关系,但总觉难以启齿,直至两个月后,我终于忍住放下自尊相询究竟。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小川望我一眼,然后摇摇头。
"如果你认为是我错了,我认错,好不好?"我从没向人这么低声下气过,但今次破格为他折腰。"如果你真讨厌我,快说清楚,别让人心里半天吊着难过。"
"我没有讨厌你!"小川突然硬梆梆地嘣出一句话。
"不讨厌?"我奇怪的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色。"不讨厌为什么不理睬我?"
"你不要问了!"他想掉头就走。
我扯着他:"说清楚才走,到底是什么回事!"
几个路过的同学远远地看着我俩拉扯,细声议论。
小川发急了,说:"叫你别问就别问!快放手,等会让人看到不好!"
"你不是爱上了我吧?近乡情怯?"我笑着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从电视剧上听到的。按照言情剧规律,当其中一个主角突然爱上另一个主角时,通常会态度反常,阴阳怪气。
小川突然停下脚步,用惊愕莫名的眼神看着我。
我几乎已经肯定我的猜测了,有点洋洋自得。虽然爱情是什么我可一点都不懂,但有个人爱上自己的感觉一定很幸福的,而且还是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周小川。"有人唤叫。
抬眼望去,一个女生远远跑过来。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但认得她是全校最受男生欢迎的校花,绰号"红豆煎荷包蛋",简称"红豆",水蛇卵般长的绰号不知出自何典何故。
红豆来到小川身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你就是周明轩?"
我有点奇怪。通常女生们爱关注的应该是小川那等阳光帅气的威猛男生,而不是我这种瘦弱低调的小角色,况且我刚自小学升入这间初级中学,没认识几个人,她居然能叫得出我的名字。
"长得蛮不错的,难怪有本事勾引我的男朋友。"红豆说着,亲热地搂住小川的一只手臂。
她的说话让我摸不住头脑:"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她挺了挺刚开始发育的小胸部。噢,看到她略具雏形的胸脯以及薄衬衣下那颗突起的小乳头,我忽然明白"红豆煎荷包蛋"这个绰号的起因,这是谁的创意?真高明!
她不屑地说:"小川已经将你那天下午色诱他的事情跟我说了!你这个恶心变态,又来勾引我的男朋友!"
我张大嘴,瞠目结舌。姑且不理会她口中的"色诱"是否符合实情,也不理小川什么时候突然变出个女朋友,只说小川竟那秘密午间游戏泄露给她已经让我无比震惊。
我转头望向小川,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已经足够证实了红豆所言非虚。难怪他这些天来处处躲避着我,原来是心中有鬼。
我愤怒地质问:"周小川,你这个大嘴巴是不是疯了?"
"对不起!"小川的头垂得更低。红豆将她的"红豆煎荷包蛋"挺得高高的,得意道:"他想我做他女朋友,当然要有点与别不同!老实跟你说,本小姐就爱跟人抢,他说到你用录像带色诱他让你摸他的宝贝时我才开始来兴趣,一个连男生都喜欢的男生肯定很特别!"
我无辞以对,连辩白的心情都没有了,掉头就走。这个贪色忘义有爱情没人性的周小川不再是我的朋友,可笑的是我竟曾企图将他替代父亲于心中的位置,原来差距不止在相貌身材和性器官,还有人类最重要的东西,成为男子汉最必要的条件之一,那就是品格!
"他现在是我的!"红豆不饶不依地追着说:"你以后不准靠近他,否则我将你可耻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连这么秘密的事情都捅出来了,我还有什么秘密?
"不要说!"小川突然惶急开腔。
我回过身望着他俩,莫名其妙,什么秘密这么紧张?
"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是要说!周明轩恶心变态得整天想摸他爸爸的鸡鸡!"
我的脑袋"轰"一声巨响,全身如堕冰窖。
这个内心最隐秘的想法我只在那天下午隐约向小川透露过,想不到他竟然把我最重大的私隐出卖作勾搭校花的佐料。
我茫然地望着他们二人,越想越怕。就算我跟小川割断友谊,也无法保证她不会说出去,从来女生的嘴巴都是向外敞的,这事要是传到同学耳里,传到老师耳里,再传遍整个小镇,最后传到父亲和母亲......我实不敢想像是怎样的一种可怕情形!
但可怕的情形还是不由控制地在我脑海中编织未来:我会被学校开除,受全镇人对麻疯病人般唾弃,母亲会天天啼哭,这些还罢了,我怎么能够让父亲知道他喜爱的儿子有这种变态的想法?他打死我还好,就怕反过来会活活气死他!
过了一些日子后忆起这些想法,觉得自己很天真可笑,就算她说出去又能怎样?这种流言有若电梯内放屁,你拒不承认谁能奈何?况且大人们并不会将处于造梦时期的孩子说话当真,流言未传出校园相信已被湮灭,我的担心根本是多余。
接下来成长的岁月里,类似的事情时常发生,也让我学懂了一个道理。除了失去生命的威胁外,所有你当时认为不得了的事情并不如想像中严重,只要坚持着咬定牙关撑过去,回首,也无风雨也无晴。
但我当真的很怕,怕得要死。
我尖着声音对红豆说:"如果你敢向人提一句,我一定不放过你!"
我想我当时的面容一定很恐怖,她吓得连忙躲到小川身后,小川的头几乎挂到裤裆上了,一个劲地说:"小轩我对不起你!"
虽有小川这堵"掩体",红豆还是被我狠恶的态度吓倒,战战兢兢地问:"你想怎样?"
她起初以为我会吓得向她求饶,然后风光地再羞辱一番,得到心理上的快感,但料不到我反应远超出她想像之外。
"如果你敢向人说,我天天到榕树头下的石敢当前诅咒你,拿烂拖鞋打小人,让你做嫁不去的老姑婆,最后象镇尾的七伯公
一样死了三天后才有人收尸,给老鼠咬掉鼻子!"
我乱七八糟地将平日镇里的妇人们对付不喜欢的人爱施行的诅咒手段拼凑起来,未了还虚构一句"老鼠咬掉鼻子"来强调恶毒的后果,因为女生通常怕老鼠。
表面虚张声势,实际上我已经 怕得手足无力,几乎站立不稳。如果漫天开价般的空泛恫吓无效怎么办?
红豆的心理防线比外表更脆弱,听到最后一句时连忙捂住鼻子,眼睛开始泛红。
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得势不饶人的时候了。
"只要听到一句这样的传言,我就向训导主任告发你跟小川拍拖,学校会贴大字榜并踢你出校,然后你爸爸妈妈嫌你发姣羞家,找个跛脚佬快快将你嫁了!"
我不但有本事吓倒自己,吓人也够呛,而且收效显著,红豆"哇"地哭了起来。
"周明轩!"小川看得心痛,向我暴喝。
他喝我?他出卖了我的私隐还敢向我呼喝?跟他相交这么多年,他竟然毫不关心我刚才吓得半死的情状而象块软绵绵地饭团般只识一味低头道歉,他莫名其妙的喷了我一脸什么精液的事还未跟他算帐,他却为这个始作俑者的八婆而喝我?
新仇旧恨堆积,我恶向胆边生,一个书包当头当脸地扔过去。
他闪身避过,却让躲在后面的红豆中招,书包正中她刚才不停地卖弄的"红豆煎荷包蛋",或许不很痛,但她却哭得更凄惨了。
小川状如疯虎地向我扑过来,我不知死活地迎上去,结果两个齐齐滚倒在地上。
我俩的架没打成,被路过的体育老师齐齐揪到教务处等候处分。
"为什么打架?"校长寒着脸孔,绕着我们一圈一圈地踱步。
灰头灰脸的我俩无辞以对,打架的真正原因怎么能向他透露?
"周小川同学,你恃着人高马大欺负小同学的行为是不对的!"校长狠狠地教训小川。我俩体形差距悬殊,不明情由的外人看上去确似是他在欺负我。
"周明轩同学,你打架生事也犯了校规,念在你听话乖巧,成绩不错,姑且不计较,但周小川......"
我心中大叫不妙。小川的每份考试成绩单皆为"满江红"(父母看了后怒发冲冠,壮怀激烈,气得仰天长啸之余再拿鸡毛掸子打到浑身上下满是红杠之意,粤语江与杠同音),惨不忍睹得可以贴在校园公布榜上当反面教材,平日又爱撩事生非,学校早就瞧他不顺眼,这次校长有意偏袒我,分明就是准备拿他祭旗以收杀鸡儆猴之效!
"校长,是我打他的!不关他的事。"我急忙堵住他下面准备说出来的话,怕话一口出覆水难收。我对小川已经没有憎恨的感觉,甚至连喜欢都不再有了,但不能眼白白瞧着他被推上屠场。
校长用不能置信的神色瞪着我。
"你打他?"
"是!"我硬着头皮承认。承认的结果可能会在全校学生面前站舞台捱罚作顽劣学生的人板,然后再来一个处分,回家后当然免不了一顿俗称"藤鳝?芍砣狻钡奶俦蓿?但相对小川被踢出校的危险,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取笑我的绰号,叫我纤纤。"我努力将谎话编织完美。其实不完全是谎话,初中入学时有个变态的语文教师最爱掉书包,用古诗文品评班上的每个同学,我的评语居然是"纤纤薄命如朝露,只望有一把残荷把珠擎。",偏偏我的名字中的"轩"无论国语或粤语发音都跟"纤"字相同或相近,于是多了个绰号名"纤纤",我虽不悦也无奈其何,谁叫我没长成周小川般整个彪形大汉模样?
校长沉吟不语,显然深信不疑,但我抢着顶却罪打乱了他盘算,反而进退两难。一个成绩好的学生是学校的优秀资源,不能随意流失,但放任打架闹事不严肃处理的话对学校形象会有影响,更怕学生们会因而肆意效仿。
我在生理结构这种常人都能理解的普通事情上表现白痴,但对人的微妙心理思想却有先天性的敏锐触觉。要想息事宁人,就需要一个梯子给校长体面下台,现实中没有,我主动制造!
"校长,我知错了。我跟小川同学只是闹着玩的,不是真的在打架。看,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亲热地拉起小川的手。
小川毫无反应!
我伸出手,在他又圆又翘的屁股上狠狠拧了一下。这个圆实的屁股我平日总想去拧,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有机会了,我反而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仅想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小川望我一眼,眼中透着茫然的神色。
我没办法再进一步作出暗示,只好自编自导自演下去:"我们愿意写大字报向全校道歉,澄清整件事只是误会,并非闹事打架。"
校长脸上露上满意的神色,点头道:"写大字报不用了,我在下午校会上提醒一下同学们嬉闹时要注意别太过火就行。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的心随着一沉。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处分是我和小川每人罚抄自己的名字一千次!
校长多半是从幼儿院升上来的老师,竟将对付幼稚生的那套惩罚手段照搬到初中生身上。
但当我连夜狂抄自己的名字一千次时,发觉这种幼稚生式惩罚远不如想像中轻松,其痛苦过程堪称刻骨铭心,而且还有点不服气,小川的名字笔划比我少许多,他应该抄多几遍以示公允。
恹恹欲睡间,我想出去喝杯冰水清醒头脑,然后继续那此恨绵绵无尽期的自讨苦吃,刚出房门就听到母亲的声音:
"我早就说你太宠他,看,现在学会打架了,以后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
"我认为这是好事。"父亲不徐不疾地说。
"好事?"母亲吃惊不小,我甚至可以想像她如一只受惊吓的猫般弓身跳起的情景。
"别急,听我说。"父亲安慰她道:"小轩的身体文弱清秀,性格过于温顺斯文,我一向担心他将来长大容易吃亏。现在他会打架,证明开始懂得自我保护而不再任由欺负,这不是好事吗?"
我的鼻端发酸。
以为父亲一定会施行狠狠的责罚,但想不到他反过来体谅和关爱我的成长,当时有个冲动想跑出去紧紧拥着父亲告诉他我心里所想所思,所有的一切,但我没有,而是瑟缩到床上去,钻进被窝里呜咽。父亲近日已经因镇里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镇里现在最严重的事件还是土地问题。
小川的爷爷死了就死了,讨论过后人们会渐渐淡忘。在集体利益面前,个人的得失荣辱乃至生命根本不值一顾,说到底只是一介蚁民,社会变化的巨轮辗过,尸骸遍野,原来他不过是万千牺牲者中的平凡一员,没有人再去关注。
在周老太爷气死的导火索牵引下,初露倪端的镇长贪污争议被推向高峰,据说因分赃不均,有人孤注一掷将买卖土地的内部文件抖出来,竟发现高达总体三分之一的土地资金去向不明,于是全镇哗然,大街小巷一派声讨之音。
但奇怪的是无论举报或上访等手段皆无损镇长地位稳固,他依然太平安逸地当他的镇长。官场自有官场的一套生存法则,镇长肯花钱疏通人情关系,检举部门只须将案件在每日如雪花飘落般繁多的各类检举信中压一压,几天时间后它就成了封尘的历史,然后扔进废纸蒌去了。
既然官方力有不逮,镇上的人们只好谋求外间力量相助,刚从武术团团长升迁到市体育局办公室的父亲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父亲起初不愿意介入镇上的政务纷争,他虽是本土出生,但户口早就迁入城里,算不上是镇子里的人了,但耐不住他们轮翻打电话诉苦,只得频频回镇为他们解决问题。
三年的光阴在父亲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印记,他依然那么英俊健美,但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化,我的眼光和注意力已经完全从游戏与小玩意这些象征童年岁月的事物中脱离出来,变成了更关注身边的人,各式各样的男人,长得好看的男人,又拿他们各方面与父亲比较。
体育教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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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古至今的智者们都要告诫世人谓人不可貌相,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尽管刚吃了小川亏的我还不懂吸取教训,视这金科玉律为无物,依然实行着先重相貌后取人的肤浅行径。
体育老师除了高大英俊外,最煞食的还是他的笑容,灿烂无比,如孩子般真诚开朗。
既有成年男人健壮的身体,又有英俊可爱的面孔,我觉得他的心灵也应该也如孩童般纯真无瑕,称得上是心灵美与外在美的完美结合体。
体育老师很受校内的师生欢迎,整天嘻嘻笑地让人如沐春风。他不是学校聘回来的正式老师,而是由镇长安插到校内的临时代课老师,一代就是二年多,虽然大家都当他是校内的正式老师,实际上他的身份有点多余。我想他能够以这种特殊的身份继续任教,除了有镇长这层关系外,英俊的外貌和亲和的态度占了很重要的因素,况且运动队取得的成绩中规中矩,他留下来也就留下来了。
自从打架事件后,我在校内风头甚劲,尤其是以瘦小的初中一年生身形和资历竟敢向高大强壮的运动员初三生叫板,单这份勇气已经让许多同学折服,让很多老师关注。
"想加入学校的运动队吗?"体育老师忽然跑来问。
他真诚俊秀的笑容很难让人说出拒绝的说话,但我还是摇摇头说:"我缺乏运动细胞,体育成绩仅能合格,况且母亲更愿望我能读好书。"
拒绝的另一原因经过周小川的教训后,面对着更优秀的体育老师,我怕禁不住自己对俊男的亲近感而再搞出什么麻烦。
"听说你爸爸是武术高手,你怎么可能没运动细胞?"体育教师的耐性好得让人受不了。
"父亲从没教过我武功,否则也不会跟人象地痦流氓般乱打一通了,可能他知道我不是做武林高手的材料。"我惋惜地说。说来也奇怪,武林世家不是要薪火传承吗?难道父亲不担心他的武学成就失传?
"你考虑一下吧,改天再答复我。"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微笑着离开。
看着他运动裤下结实的臀部随走动轻轻地摆晃,我心里蓦然腾起了冲动。
"老师!"我叫住他。
他回头。
"我可以参加什么运动?"我红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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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让我参加排球队。
父亲听说我加入运动队,神情带点愕然,然后笑着说:"好,不错!为什么忽然喜欢上运动了?"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喜欢看体育老师的漂亮屁股。升官后的父亲平日多穿西装,坚硬微翘的窄臀将款式保守的西装裤衬得挺拨洒脱,仿佛连毫无感情色彩的裤子都帅气起来了。市面上开始流行一种较紧身的西装裤,我想父亲要是穿上会不会更潇洒英挺?
父亲可没空关心他的屁股是否性感漂亮,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情是如何解决镇长问题。
虽然父亲在镇上的政界无名无份,但在市里却是个不大不小的政府官员,镇长再专横也得留几分薄面,父亲正协商他主动退位,免得事件越闹越凶,惊动再上一级纪律部门以致不可收拾,这算是为镇长留一条退路了。
镇长勉强应答自动辞职,但吞掉的公款却死活不肯吐出来。
"阿阳,我敬了你条汉子才跟你说实话,钱我是不会拿出来的了,也拿不出来!"镇长把盏而谈。
父亲沉吟道:"老周,我知道你的难处,有些钱花出去了确是难以追回,但烂帐上资金数目过于庞大,并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作罢的。"
我坐在一旁等候父亲的传唤。父亲特意将镇长请到家里吃晚饭,目的是要在轻松随意的环境下有更理想的沟通效果。母亲被他打发出去了,只剩下我这个他眼中"未知人事"的儿子充当小厮随时侍候。
"阿阳,说到底当官不就为了钱?难道你我还相信那些连边都摸不着的什么理想主义?你才三十多岁,还年轻,未经过那几次运动折腾,我早就看透了!不过你也是当官的,我就不信你没吃过黑钱!"
父亲正容道:"我周挺阳不是圣人,更不是道学君子,也常有做错事的时候,但可以结结实实地告诉你,我没有拿过不属于我的一分钱!这样你满意了吧?"
镇长呆了呆,挣扎着说:"你说我就信了?别在那儿扮公正廉明,别人不清楚的事我却知道,你城里的大儿子都十五岁了!"
父亲拍案而起,怒喝:"老周,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乱扯进来!"
镇长看着父亲威风凛凛的面孔,顿时不敢吱声。
父亲望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说:"你是周氏长辈,我这个晚辈不敢跟你计较。来,我们继续谈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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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谈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十五岁的哥哥!
说不清这感觉是喜欢还是害怕。一向以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天公地道,顺理成章,但此刻却突然多出个哥哥来,就如幸福生活着的你面前突然冒一个人说是他才是你亲生父母般难以接受和古怪。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老周你自己打算一下吧!"父亲的语气有点疲乏。"小轩,代我送镇长回家。"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镇长徒步而来。
一路上我和镇长各怀心事,默不作声。经过学校门前时,镇长突然说:"小轩你先回去,我自己走行了。"
我机械地答应着,掉头就走。
此际的脑袋里满是"哥哥"两个字。他长得跟父亲想像吗?他的脾气怎样?他也有小川那般健壮了吧?他在什么学校读书?成绩比我好吗?
千头万绪,无从猜测。
只有爸爸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但他既然十多年都没提过,恐怕也不会说的了。因为说了等于向母亲交待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家庭。十多年来那层薄薄的纸一旦捅穿,对两个相安无事自我哄骗地愉快生活着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巨变。
还有镇长知道他的情况!
我连忙回头想追上镇长,却见镇长正小偷般鬼鬼崇崇地绕到学校的后门去了。
镇长这么晚到学校做什么?还行动鬼崇,肯定不会做好事!
我追过去,但后门打不开,于是跑到教学楼附近的围墙外,那儿洞口已经塌掉多年,学校从没修缮过,我一猫腰,勉强从小洞挤了进去。
如果镇长要做好事,我会怀疑他是不是吃错了药导致失心疯才去做好事,虽好奇却不会关心;镇长要做坏事的话就不同了,做坏事是他的一技之长,我奇怪之余更想知道他还可以做出什么坏事!
夜晚的校园内黑黑沉沉,只有教学大楼下的教工休息室有微弱的灯光透出。镇长的身影正走向该处,我小跑着绕到楼后的窗口下,先行一步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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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熟悉校内情形的学生才会知道这么多门径去偷看教工休息室内的情形,因为男孩们最渴望偷窥年轻美丽的女老师在休息间换衣服,然后向同学炫耀他知道今天美女老师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小心肝,想我吗?"那是镇长的声音。
我的汗毛"唰"声竖起。五十多岁的镇长这句甜软软的叫唤实在太可怕,我宁愿听鬼啼!但接下来的声音更让我灵魂出窍,说话的人居然是内在美和外在美都具备的英俊体育教师!
"等你半天,怎么这样晚?"
我害怕之余更好奇得无以复加,两个大男人在里面卿卿我我的做什么勾当?一定是准备干坏事,多半还是很吸引我的坏事,我喜欢看人干坏事!
谁说人之初性本善?我的想法一点都不善良!如果真能性本善的话那个一定是圣人!话是孔夫子说的,所以他是孔圣人!
我爬到较高的气窗上,张目看去,顿时瞠目结舌。
体育老师正抱着镇长在亲吻。电视剧常能看到男人和女人这样做,但两个大男人如此行为我从未见识。
镇长一边脱着体育老师的运动衣一边扭着屁股用前裆摩擦着他的胯部说:"刚才到阿阳家里吃饭,晚了点,差点儿忘记了跟你的约会了。"
"大?叛簦克?那根玩意真的很厉害吗?我听过那晚醉酒的事件。"体育老师淫笑着问。
"还不错!"镇长褪解着自己裤子说:"不过他只喜欢女人,你别自己乱打主意坏了我的好事,完事后会有机会让你试他的大?诺摹O衷诟绺缦壤闯⒛愕模 ?
我心里"格噔"一声,镇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没空猜想他的言外之意,因为眼前有吸引我全部心神的蔚为奇观。
镇长正阙起屁股趴在体育老师的胯下,一下一下的耸动头部。虽然他背着我行动,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吸吮体育老师的性器官!
体育老师的身材很好,肌肉分布匀称完美,几乎可以媲美父亲的身躯状态,因为父亲爱裸着上身在花园练功,所以我能经常看到他完美的上半身。相对来说,父亲的线条更硬朗饱满些,成熟阳刚,但体育老师的皮肤因为很年青的关系透着青春的光泽感。
体育老师抱着镇长的头,臀部一下一下地向前拱,边拱边说:"怎么样?比周挺阳的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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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吐出嘴里的物体,站起来再亲吻体育老师一会,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胯下。
老实说,我不喜欢镇长并非他爱干坏事,他现在干的坏事我就很喜欢看,讨厌他的原因更多是始于外表。光头,脸如满月,胡须戟张,双眉汇聚紧锁,两眼圆大微凸,活脱脱是个古代行刑的刽子手,让他演戏不用化妆!但凶神恶煞还罢了,最怕他眯起双眼松皮松肉地对着你笑,这时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农贸市场里拿着一根只值三角钱的波板糖哄八岁小女孩到偏僻处施淫的咸湿阿伯!
然而脱光衣服的镇长却是另一番光景,他不再是刽子手或色迷迷的淫虫,而是一座肉做的铁塔,黑色的粗壮铁塔!
他身上有很多毛,尤其是胸口位置,似乎他本应在他光头上的头发都跑到胸膛上去了。胸膛上的毛再向下蔓延,一直生长到阴部,整个胯部与大腿连成一片黑毛的海洋,而他的阴茎就在毛海中孤岛似地挺立着,阴囊却隐藏毛海中看不到。他给我的感觉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介乎于人与黑熊之间的、雄伟的、强悍的筋肉半熊人!
我对镇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比著名川剧中的"变脸"还厉害,变脸不过只变了一张面皮,但镇长却整个人脱胎换骨,让人完全忘却他原来的身份。
如果不捂着良心说话,我不得不承认镇长现在变得非常好看,正确来说变得非常性感,一种纯粹的、雄性的、强壮的、狂野的性感,甚至连他的金鱼眼也多了几分野性的吸引力。
"可惜阿祥的老婆没看到老子的宝贝,要是让她摸摸,保证一星期也不肯洗手!"镇长很自豪的用手握着阴茎,戳着体育老师的面孔。
"你是说她那晚摸过周挺阳的大阴茎后两天不洗手的笑话吧!听说那家伙还长得非常英俊潇洒。"体育老师说着,用嘴去追逐镇长的宝贝。
"跟老子的差不多,这臭小子就是他MD长得帅,那些臭婆娘就会喜欢小白脸!"他不让体育老师的嘴得逞,而是握起来左一下右一下地鞭打着体育老师的俊脸,嘴里喃喃说:"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比老子帅点、高点、结实点、长点、粗点、大点、硬点......,呸,老子会干女人时你还没出生呢!老子的儿子都比你大几岁,你居然目无尊长跑来拆老子的台!站起来,哥哥来兴头了!他MD大?叛簦?老子要吸干你的大?牛?干到你哭爹唤娘!"
他好象将体育老师当成父亲一般了!
说来也有趣,听镇长口气似乎他曾色胆包天地向祥姨讨便宜却碰了壁。祥姨的老公"排骨祥"是镇里著名的醋缸,我们虽然表面尊称他"祥叔",但背后还是叫他做
"呷醋祥",平日有男人跟祥姨说多几句话他都满脸愠色,要是他知道镇长想占他老婆的便宜,不闹个鸡飞狗跳才怪,说不定还会持刀去追斩镇长。
体育老师站起来,转过身,我终于完全看到了他健美的正面。
他的俊脸上此刻没有那招牌式的阳光笑容,似乎也听镇长的语气是将他当成父亲的影子故感到不快。
体育老师的身材几近完美,雄伟修长,腹部有六块明显浮现的腹肌。小腹下的阴毛不算很浓密,但异常地挂着一根极粗大的阴茎,竟跟父亲的一般粗长,区别是这样粗大的器官在父亲身上给人感觉是浑然天成,但挂在体育老师身上却有种突兀的感觉,象光秃秃榴??树干上无端端地吊着一团大果实,不相称的巨大带来另类的特异刺激感,嗯,有如镇上男人们常笑说电视上肉女明星的身材是"一支牙签撑着两只大鱼蛋"所比喻的纯粹原始性欲望。
我认为应该是他太年轻了,年轻的面孔和身材配着一副壮年男人才有的魁伟阳具,既奇怪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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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小川的番鬼子咸湿片后,我不再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父亲的阳具是天下间最大的了,但暂时来说还是最漂亮好看的,因这它象他的主人般形态标准优美,风骨坚挺阳刚,更能与身体有机地组合成均衡的视觉效果,看上去虽雄伟壮观但不会有夸张变异的感觉。
体育老师的性器虽然与父亲规模相当,但看上去却有点不切实际的巨大,它如榴??的味道,不喜欢人的会嫌它太吓人,喜欢的人却深得个中滋味,乐此不疲。
我喜欢吃榴??,体育老师的性器对我有种特殊的诱惑力。原来男人的阳具不全都是一个样的,不同的男人的阳具有不同的形状和特点,就如相貌的差异,各有各的风格。父亲的阳具是标准的形态,小川的又刚好跟他相似,于是我以为所有男人的生殖器都同一模式,只有大小区别,原来有太多的不同,如榕树头的那堆石敢当------
差点忘记了,家里繁体字的老黄历内有某篇简介称石敢当就是起源于男性生殖崇拜文化,它们的形态是从最初对男根的写实模样脱胎简化而成今天的象征写意形式,所以有长的、粗的、圆的、方的、黑的、白的......。
晕,我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别错失了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才好!
眼前的情景换了另一套画面,镇长用自己的屁股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体育老师的"榴??"。
体育老师问:"痒了吗?"
镇长说:"痒,但吃不消,今天换哥哥来干你好吗?今天老子特别有兴致!"
体育老师"哼"了一声说:"你是看着周挺阳所以才有兴致吧?"
镇长连忙道:"好弟弟别生气,周小子确是长得不错,男人女人见了都心动,老哥我也控制不住啊!"
"那去找他不就行了,还要我来做什么?"体育老师有点不服气。
镇长苦巴巴地说:"别这样好不好?你各方面条件可不比周小子差,还比他青春得多了,哥我实在很喜欢你的,来,别生气!"
体育老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镇上的事情到底处理得怎样了?"
"放心,我自有办法。嗯,快点,老子等不及了!"镇长说着从地上的裤袋里掏出样东西,撕开封口,拿出一片软胶,再吹胀,然后往自已那根黑粗的"石敢当"上套。
这个玩意我知道叫避孕套,因为曾经从母亲的衣柜里找到当汽球玩,现在终于晓得它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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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在桌上躺下,张大两腿说:"不是我心急,但我来这已经二年多,户籍和房子一直没有落实,家里的孩子都快上学了,我不能再跟孩子家庭两地分隔下去。"
镇长"哼"地一声,挺着他套着粉红色套的阴茎,对着体育老师的屁股慢慢接近。
体育老师突然两腿一夹,不让他挺进,说:"镇长,好歹我都给你玩了两年,如果你再这么拖拖拉拉的我可不干了!"
镇长只得柔声安慰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再回穷山沟里捱青菜白饭,但这几年来本地的学校多了海外慈善团体经费赞助,老师收入好了,外地的教师不问情由争崩头地往这儿跑,现在转户籍要求限制也高了许多。我拍着胸口向校长担保解决你的户籍和住房安排他才肯让你留校任教,你以为哥哥没有尽力?"
体育老师的腿回复张开。
镇长扶起阴茎,一点点地塞进体育老师的肛门!
我看得头昏脑胀。怎么能这样?又脏又臭!
随着镇长不断耸动,体育老师开始发出呻吟之声,听上去不似痛苦,反而很快乐的样子。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能够快乐起来,镇长的阴茎这么大,捅进肛门的感觉不好受啊!小时候因肚里长蛔虫肛门发痒,抓痒时手指不小心伸了进去都觉得难受,何况强塞进这么大条东西?体育老师又不长蛔虫,他那地方怎么会发痒?
小川看的录像带也有这个动作,但毕竟只是录像带,眼前却是真实的视觉接触,我发现它比看录像带更有情趣,小川应该来看看真实的妖精打架而不是只看录像带!不过他会想过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这般吗?
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这样干的!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屁股,想像一根东西插进去的情景,例如父亲的阴茎,会不会也象体育老师般快乐?肯定不会,那么粗大,捅进来我死定了!
如果换是我自己插体育老师的肛门呢?我摸摸裤裆,那根未发育的小鸡鸡可怜地龟缩着,让人心灰意冷。什么时候我才能长成他们的一样?
镇长野狼般的嚎叫声将我的游魂扯回现实,凝神看时,他正伏在体育老师的身上,身体一下接一下地抽搐,过了一会,慢慢地退开来,看见他的阴茎已经软软地快要缩进毛海里去。
他从软下去的阴茎上拉下避孕套,套里有一点白色的东西,小川告诉我那叫精液,只是镇长的精液实在少得可怜,还没小川喷出的一半份量,可能是五十多岁的镇长年纪太老了。
体育老师刚想坐起来,镇长却将他推倒在桌面上,说:"好弟弟,哥哥刚放了些精水,是时候补充回来啦!"说话间他将体育老师那根肥大的阴茎叼在嘴里。
接受过先前的观察洗礼,我对这种行为已是见怪不怪,甚至舔舔嘴巴,想像我自己也去吸这"榴??"的感觉。
眼前的情景又变得好看起来。
体育老师全身绷紧,满身肌肉凸现,在灯影下轮廓起伏有致,皮肤上还有津津的汗液。
这么刹那间英俊的体育老师整个人弥漫着一种纯粹是男性的阳刚力量之美,腹部的六块腹肌明显地浮起,汗水汇聚在腹肌的凹处,沿着颤抖着的块状肌肉的边缘缓缓流动,汗水将灯光反射,形成一层炫目的、古铜色的光芒。
我仿佛看到这具横陈在桌上任由贪婪的半熊人镇长吸食的健壮雄性肉体就是我那英挺阳刚的父亲!
我吓得连忙掩住嘴。我想我是疯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眼花起来?
镇长的嘴含着阳具的上半部份吞吞吐吐。我忽然想起了那晚陈医生吮吸父亲的情景,不同的是隔着内裤。男人的性器真的很好味吗?陈医生、体育老师甚至镇长都拚了命去吸,有机会我也要试试到底是不是这样吸引。
体育老师全身绷得紧紧的,拳头紧握,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这情景在小川身上看见过,他即将要喷出白浆般的精液。
我眼睛霎也不霎等待那神奇一瞬。
那天被小川的精液糊得眼睛也张不开,开始那股又来得太快,我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机会来了!
可惜,镇长居然没松开口。体育老师不断地喘着粗气,身体连续抽搐,但喷出来的东西全都落到镇长口里去了。当他将体育老师阴茎吐出来时,除了前端鲜亮泛红外,什么都没有!
这老不死居然吞光了那些气味古怪又粘稠的精液!
"比炖一只老母鸡吃还要补身!"镇长舔舔嘴角,一副垂涎欲滴的馋样。
"让你下面的毛嘴巴也进补,怎样?"体育老师摸摸镇长毛茸茸的臀沟说,再抖抖自己仍然绷直的阴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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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吓得连忙弹开:"还来?上次给你补过我两天后走路都一拐一拐的,只敢告诉人家扭伤了腰。这是非常时期,不能放松,过后哥哥再给你爽吧!"
体育老师没有勉强他。
今晚大开眼界,看到的新奇事件实在太多了,我有点应付不来,脑袋昏昏糊糊的不知如何去理清乱糟糟的思绪。
我隐约觉得我捕捉到了什么思想深处的东西,隐约知道了我渴求的起源,但讯息来得太多太乱了,就如给扔到开水中的蚕茧,抽丝工人在散乱的丝团中努力地寻找它的源点,然后理出清晰主丝,再纺成完整的线纱。我的思想深陷在这团被烫水煮开的乱絮中,感觉它源点与我对父亲那种超乎寻常的喜爱有关,但斩不断,理还乱,只得扔过一旁不再理会。
体育老师和镇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话。
"我将周挺阳的儿子拉到体育队来了。"体育老师说。
我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因为他在这么隐秘和奇特的场合里提到了我。
"你跟这个小不点套交情干吗?我只需要对付周挺阳!"镇长不满意地说。"他不是爱管闲事吗?老子就要让他知道爱管闲事的代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怕周挺阳?他虽说是市体办的人,但也管不着镇里的事情啊!"
"唉,他跟市里头子们的关系好着了,否则职位怎么能坐火箭般三年内连跳几级?只要他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找上头头们,我这个镇长不但当不了官,只怕连命都没了!幸好他还顾念旧情,没有这样做,只是让我退回钱和辞职,否则你还能跟哥哥玩玩?老子早就蹲在监里等枪毙了!"
"你当不成镇长我怎么办?你最好先搞定我的户籍和住房!"
"谁说我当不成镇长的?只要你肯跟我好好合作,我自然能稳稳地坐在镇长位置上,你怕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他要自动辞职吗?"
"嘿,这叫缓敌之计!先骗着他,我们再按计划行事。臭小子跟老子斗?老子吃盐也多过他吃饭!"
"但你的计划总是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下一步要干什么?"
"你方才不是提到醉酒曝阳事件吗?倒是提醒了我,再演一次怎样?我要让他没脸子再管老子的事!只要周挺阳管不了,他们还能找谁来克老子?以为老子这么多年花出去铺关系的钱是白扔的吗?呸!"
"那次的事件是你导演的?"体育教师停下穿运动服的手,问。
"不是。是那个叫陈医生的家伙想打周挺阳的主意,可能在酒里下了药让他变得糊里糊涂才闹出来的,我还怀疑他在所有人喝的酒里都下了药,害大家都疯疯颠颠!"他顿了顿,得意地说:"我不过临时带头起个哄,让他的戏演得更顺当些,也只有那些读书人才想得到这么捉狭的主意。"
体育老师盯着镇长看了一会,不怀好意地笑说:"你是想自己也吃上一口吧?"
镇长嘻嘻地笑着抓了抓体育老师的漂亮的屁股,说:"难道你的小穴不想尝尝他那根著名大?诺淖涛堵穑俊?
体育老师毫不示弱地抓抓镇长的裤裆说:"你不是也说过想试试他的阳穴是不是跟他外形一般英挺帅气吗?"
二人哈哈大笑,边笑边走,灯光熄灭。
无边黑暗瞬间将我重重包围,我的四周充满了寒冷和恐惧。
第四篇
阳光下的罪恶
祥叔手起刀落,一株小山桃树被拦腰斩断。
我奇怪的问:"桃树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斩了它?"
"借种!"祥叔说着,掏出一根带芽苗的小桃枝,两边削尖,再在原来的半截桃树身上劈开道小裂缝,插入桃芽枝,绑紧,然后上点浆液,最后套上一个透明小胶袋,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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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嫁接,什么借种,这么普通的事情都给他说得曲折离奇,惹人想入非非!
祥叔是学校的园丁,别误会,他不是比喻成辛勤园丁的教师,真的是一个园丁,管理学校花圃的园丁。
自从我和小川闹翻后,忽然发现身边非常寂寞,因为除了家庭外,小川就是我整个世界,从没有意识过需要结识其他朋友,小川的离异令我的世界突然空白如真空宇宙,精神无所寄托,只好跑到校内的花圃给祥叔帮忙打发时间。
花圃内种植的物种大都非常轻贱,什么百日红啊,鸡冠花啊,木槿啊之类的易生品种,图它们的花期长开长有,不用频频更换校内的装饰。
象每个家庭主妇总免不了要从买菜钱中刮点私已性质一样,祥叔也有自己的私已植物,那就是桃花,一种只开繁花却不结果的,人工强行嫁接阉割其正常生殖能力的观赏性桃科品种,
嫁接过的桃花只须再长几年,就能在春节期间大鸣大放,花团锦绣,喜气洋洋,正适合新年摆设在家中增添节日气氛。年青人买它渴望走桃花运,成年人买它希冀能大展鸿图(粤语中鸿图与红桃同音),有了这两个最庞大的消费群落拥护,桃花永远在农历新年的年宵花市中唱主角,祥叔也因而赚得盘满?j满,只须年宵花市内卖上几天,收入已经比全年工资加起来都要多。
祥叔可不会种些卖一百几十块的小桃花,花圃内也没有这么多空间给他发挥,他只种最值钱的大桃花,专卖给酒店财团,人们称这种大桃花为"桃花王"。
学校也有株"桃花王",那就是人见人爱,瑞气千条的体育老师!
"周明轩,为什么不练球跑到这儿来了?"我听到体育老师的声音。校内也有其他体育老师,但同学们皆称其他人为某某老师,体育老师是他的专属名称,就如香港的传媒尊称大牌女明星为"阿姐",嘟嘟姐、家燕姐、肥姐、宝珠姐,但不需要冠以前缀的"阿姐"只有一个,香港电视女星的中流砥柱汪明荃,她的专属名词就是"阿姐"!
花圃的位置较低,从下面望上去,一身蓝白尼龙运动服的体育老师更显得高挺巍峨,英姿勇武。
这么好看的男人,一个可以媲美父亲的完美男人,背后却与镇长干着不道德的交易,在交易过程中表现得似只野狗般淫荡下贱,欲仙欲死,我实在无法将看到情景与他英俊阳光的相貌挂钩,就如无法将他年轻的身体与壮年人的巨大生殖器挂钩一般。
"找了你半天,原来跑来跟祥叔学种花!"他亲热地拉着我回运动场。
他身上有汗水的味道,崭新的运动衣上有昨晚残留的精液气息,他笑时雪白的牙齿隐隐现出。
他不是人,是一只野兽,英俊又危险的野兽。
多么可怕,又多么刺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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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心急如焚地赶回家,准备向父亲揭发镇长的阴谋,回家才发现父亲已经连夜离开回城,母亲说是有急事要父亲立即赶返。
我很怀疑所谓的急事是否跟他在城里的那个家有关,因为半夜三更的急电多半不是公事,别忘记他在城里还有个老婆和十五岁的大儿子呢!
我拨通了他的手机,但无人接听。翌日早上他复电话过来时,我已经改变了想法,不打算将镇长与体育老师合谋的事情告诉他了。
那是一种说不清是对还是错的想法,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想要做什么,一方面知道应该说出悍卫父亲的尊严,一方面又期待着它的发生,说不清是怎样的矛盾心理。
体育场上,运动队的同学正演练得热火朝天,准备为下次校际运动竞赛勇夺佳绩。这些运动训练都集中节假日里进行,避免影响学生的学习时间。
"今天主要练习扣球,大家看我示范。"体育老师背着排球队,升球,起手,狠扣,"嗵"一声巨响,排球落地弹起半天高!
体育老师腰技摆动,结实的臀部随他的动作不停地收紧、胀大、扭动、放松,比他的排球技巧还要来得好看。虽然明知他对父亲包含祸心,但我仍然很享受来自他身体的纯肉欲视觉盛宴。
书本不是教我们爱憎分明,坚定阶级立场的吗?为什么我偏含糊不清,一边憎恨敌人的恶毒的内心,一边却欣赏敌人的性感身躯?
体育老师示范完毕,回身问:"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同学们高声回答。
我比每一个人都看得更清楚,不止是他流水行云般的动作,他高大健美的肉体,他英俊迷人的相貌,他黑暗淫贱的内心,还有他运动长裤下那根巨大的阳器。
我感到自己真下贱,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都在幻想着他那根巨大的生殖器!
管他MD什么心灵美,我什么也不理,我只想去再看看甚至去触摸那根巨大又粗硬的阴茎!
我马上想出了一个既简单又不惹人怀疑的两全其美办法。
"老师,不如我们玩个练习游戏吧!"我越众而出,主动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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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见平日不爱主动的我突然如此积极,大感意外,连忙笑问:"有什么好建议?"
"还是练扣球。老师这样背着我示范效果不理想,不如由我们发球给你扣,这样大家可以正面看到你扣球的角度和方式技巧。"
"这主意不错!"老师衷心赞许。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老师无从拒绝,我就是要他不能拒绝。
体育老师躬身凝视戒备。
一个又一个球发出去,他奔走跳跃,翻滚旋转,姿势煞是好看,配合着高大匀称的身躯,自有一番潇洒飘逸的写意感受。
我慢慢地延至一个叫绰号叫"大饭桶"的同学身边。
大饭桶这个绰号包含了吃饭太多又或没什么作为的意思,但实际上他在排球队里的作用非常大,发球技巧是全队之冠,球发得又快又高,对手必须全力飞起身去救才能勉强接住。
我就是要他这下发球的高招。
球起,如箭般射向半空,体育老师早有准备,跃起,仰身扣下。
我手中的球适时发出,打的不是任何他救不到的地方,而是直射向体育老师的裤裆!
不举报他与镇长的阴谋就不等于我会就此作罢,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小惩大戒,最好能顺便捞点便宜。现在不止是两全其美,而是一石三鸟!那只大鸟就藏在英俊又危险的体育老师的裤裆内等待着我去捕捉!
体育老师的身体在半空屈曲,重重摔在地上,紧紧捂住裆部,如只煮熟了的虾。
其他同学吓傻了,连忙涌过去观察情况,连参加其他运动训练的同学也跑过来凑热闹。
看着因痛苦而面容扭曲的老师,我忽然感觉害怕。刚才胆大包天的奇谋妙计一下子实现在眼前,无法承受这种后果变化,就如一个玩火的儿童结果烧掉了房子般,因为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说到底我还不到十二岁,只是个色心初萌的半大孩子。
我颤抖着手按着教师肌肉结实的大腿,问:"老师你没事吧?"
体育老师咬着牙,面色苍白,一语不发。
"小轩你是不是发疯了,球发得这么早?"有同学埋怨。
"别怪他,他都吓得快哭出来了,这事谁也不想的。还是快抬老师去看医生吧!"
我不是疯,也非不想,只是没考虑到阴险行为所产生的严重后果。
"运动场边有几棵薄荷,叶柄上开淡紫白色小绒花那种。"我颤抖着声音吩咐其他同学。"还有几棵花朵是玫瑰色的小草,草茎是方形的,有点象野芝麻,叫蒴翟,都去拨点来,我要帮老师止痛。"
他们呆呆似的不懂反应,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快去啊,再这样下去未到医院就痛死老师了!"
几个同学连忙跑去寻草药。
我哭丧着脸孔对体育老师说:"爸爸虽然没教过我武术,但他常说练武的人难免嗑碰受伤,必须懂得自疗,所以我知道这些草药是可以帮你止痛化淤的,不用怕,不用怕。"
我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草药疗伤其实是开始就想到的计划,因为可以趁机摸摸英俊体育老师的大阳具。现在事情的发展虽然没有偏离设定的轨道,但我一点都不感到兴奋和开心。一方面固然被老师强烈反应吓坏而后悔了,另一方面也恨着自己竟有一副蛇蝎心肠。父亲不会这样做的,他只会光明正大与敌手对垒,绝不会象我这般玩心计手段伤人于无形,我实在愧为其子。
"老师,你这样捂着是没用的,我帮你揉揉可以让血气运气,不用那么痛。"我拉了拉他的捂着裤裆的手。
天地良心,我完全没有揩他的油水的打算,真的是想给他揉伤,占便宜的想法早就因他刚才的反应吓得无影无踪了。
体育老师开始有点抗拒,但还是慢慢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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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的身体扳过来,让他仰躺在地上。看着他两腿大张的裤裆,我刚想伸出的手却瑟缩了一下。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占他的便宜了吗?眼前的姿态实在太诱惑了,简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刚消失掉的渴望又从我心里升起。
"动手啊!小轩。"身边的同学催促。我看到体育教师痛苦中带着希望的眼神,一咬牙,终于将手覆盖在他运动裤的裤裆上。
有种触电的感觉。
软软的,温暖的,软中带硬的,饱满的,有弹性的,我此刻的手感与思想同样复杂混乱。
这是我第二次将手隔着裤子放在一个男人的裤裆上,还有一次是小川的牛仔裤裤裆上。
跟上次不同,小川是儿时一起长大的玩伴,摸他的时候带着捉狭和玩笑的性质,没有太多的想法,说到底只是好奇。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体育老师不但远比小川英俊高大健壮,而且我知道我摸的是还亲眼见过的东西,是刻意地制造机会去摸,两者感觉相差宵壤。
我尽量张开手,将体育老师的裤裆努力包容,可惜力有不逮,只能沿着内部的线条慢慢地搜寻它的轮廓和形态。
随着我的手指移动,运动裤外现出清晰的轮廓,它比我想像中大,但还是软的。当然,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会硬起来,这就是男人性器,一个强健成熟英俊的男人的生殖器,即使隔着一层尼龙布料,但我依然感觉到它微湿的温暖和随时勃发的生命力。
"哎!"体育体育老师突然哼出一声,可能是我太用力,弄痛他了。
我连忙赶跑心猿意马,专心按父亲教过的人体经络解剖图样的肌肉走向推血行气。
运动裤裆内的器官轮廓在我的推拿下时隐时现,时长时短。我按的当然不是体育老师的阳物,而是阳物附近的肌肉,因为它的气血运行会影响阳具内的血脉汇聚情况,虽不能一蹴而成,但某程度上刺激这些地方可以分散老师集中在痛楚区的精神注意力。
我的手绕着阳具动作,尼龙摩擦着阳具附近的阴毛,发出"沙沙"的微响,听上去悦耳动人,我从没听过这样让人引起遐思的摩擦声音。
"是这个吗?"眼前突然多出几根绿色的枝叶,打扰了幻想天地的宁静。
确是我指定要的草药,难得他们没有搞错,早知道将草药的特征说含糊点让他们再找多一会,我也偷得更多意淫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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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每一种地上生长的植物都可以当中草药使用,但大部份植物因为轻贱常见反而被人忽略,当野草般除掉。南方因为天气温暖潮湿,植物品种繁茂,在野地里几乎每走一步都踩到草药,问题是你能不能认识它就是草药。
我将草药揉烂,对体育老师说:"老师,我现在帮你上药,一会就好了。"
体育老师的脸色现在好看多了,回复血色的面庞又再度英俊起来,他望了望围在四周十数双少年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想起了父亲醉酒当众曝阳的晚上,那是多么变态又刺激的一个晚上啊!
既然体育老师跟镇长打算将当日的情况在父亲身上重演,为什么我不能让体育老师也试试这种被当众凌辱的滋味?
"老师,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如果时间拖到去医院,我刚推散的淤血又会重新凝结堵塞血管,那时候就麻烦了,情况理想的话得包上个把星期的散淤药,最严重的情况是要开刀取死血!"
实际情况绝不会这么严重,但我有那么夸张说那么夸张,目的就是要他甘心情愿脱衣解带,对男人来说,命根子这么宝贝的东西岂容有丝毫闪失?
体育老师没有选择,只得让我揪住运动裤的松紧带慢慢往下拉。
先是看到阴毛,然后肥软的阴具就这样坦露在大家面前,继而看到阴囊。第一次看到成年男人的阴囊,它是圆圆的一团,很大,色泽更深,深色的皮肤紧皱着,上面还有一些散乱的黑毛发。
按理说我是应该从阴囊外看到睾丸的形态的,但可能我那击将它打肿了,现在它肿大得不象话,只要用点力捏一下的话体育老师保证会痛掉半死命!
我转头去拿草药,但我却忘记了一件事,就是裤子只有前面半截拉下,后面半截还压在他的屁股上,手一放开,松紧带的弹力回朔,"啪"一声弹打在体育老师的阴囊与茎身交界处,也就是会阴穴。
体育老师发出一声象不是人类发出的惨叫,双手一捂,身体又缩成虾弓样。
天,我真糊涂!
我连忙向其他同学说:"快按住他,我马上要上药了!"
其他同学七手八脚将体育老师扳过来,我双手齐施将屁股前后的裤子都扯下,避免再犯无心之失。换了父亲的话恐怕整班人都压他不住,他一挥手就能将我们全部打到瓜哇国去,幸好体育老师不懂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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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全身不能动弹,只好拚命扭动臀部以求减轻痛苦,肥大的肉茎在肚皮上趟来趟去。
我可腾不出时间来欣赏这春色无边,一手固定他的阳具,一手拿起草药捂下去。
可能这轻轻一压造成他已经敏感无比的神经再刺激,又再发出一声惨叫,扭得更厉害。
"老师会不会痛死?"大饭桶担心地问。
"不会,你快帮我压紧他的髋部,这样扭下去药都晃掉了!"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控制下,体育老师丝毫不能动弹,只余全身肌肉不断地颤抖。我两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他的阳具轻揉让药汁尽快渗入皮肤内,不敢胡思乱想,只暗中祈求草药如理想中生效,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慢慢地,体育老师愤怒的身体逐渐放松,除了间歇性地抽搐一下外,脸色由苍白转潮红,呼吸也由狂烈过渡过平缓,看来清凉的薄荷叶加上能快速去伤散淤的蒴翟产生了应该有的神奇功效。
《本草纲目》并不重视蒴翟,也不认为它是疗伤奇药,但我以前曾见过父亲拿它与其他药物捣烂给镇中受伤的小孩外敷,一会小孩就不痛不叫了,他说这是他少年时在农贸市场遇上一个摆摊的云南草药贩子告诉他的秘方,看来这秘方还真有实用价值。
事实上我一向怀疑中药的实用价值,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凑在一起就叫药,没有药理,没有规律,每个中医师都在死记硬背前人的下药方案,要么在几本古人的大作中乱翻一气,缺乏自己的创新和理论。虽说有部份还真能医治病痛,但说到底不过是几千年来乱打乱撞中摸索出来的经验积累罢了!
说起来我还是蛮聪明的嘛!虽然临时凑不齐父亲当日用过的草药成份,但却知道薄荷能清凉怯痛,于是临时添了这味药草进去,我比那些跑江湖的黄绿庸医有前途得多!
可惜我就算比他们有前途也不会有作为,因为我老想摸别人的鸡鸡,还要不惜各种手段地去争取去摸,感觉它的粗壮、坚硬、长大和灼热。
它真的在粗壮、坚硬、长大和灼热,我手上的东西,体育老师的阳具。不知不觉间,减轻了痛苦的体育老师因我的抚弄而勃发出原始的生殖本能,他的粗茎膨胀得我无法完全把握。
他的身体又开始扭动了,但我绝对肯定他不再是为摆脱痛苦,而是为胯下传来的快感,他的反应跟当日小川兴奋时的身体状态雷同。
我望了他一眼,他也望着我,眼神中有点难为情。他长得真好看,连尴尬的表情都比人英俊,我的勃勃野心又因为他的俊帅面孔再一次发酵弥漫至整个思想。
"我没事了。"体育老师挣了一下,他的四肢仍给同学们压着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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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可以的。气血刚开始通畅,还须再花点时间去完全理顺,否则一不小心又再淤塞了,你又得痛上几天。"我一副专家般的口吻对他说。
他犹豫地看看围着的十多名同学,神色中有点老大不愿意。谁愿意在光天化日下曝露自己的性器官,还是勃起的性器官?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我更想将眼前的情景继续下去。他不是跟镇长合谋让父亲再一次曝晒人前吗?我先给他热热身试试这滋味,算是报复一下他丑恶的内心行径。
"老师不担心你的鸡鸡上会扎上一大团绷带撑一个星期吗?那老师还怎么出来见人?小便都麻烦呢!"我夸张地恫吓他。"只要现在理顺了血脉,一会后老师就生龙活虎整个没事人一样了!"
有了吓倒红豆的小经验,我的信心大增,无论少年或成人,只要捕捉到他内心的恐惧点,猛烈进攻,定能势如破竹,节节胜利。
老师找不到抗拒的借口,只得默然闭上眼睛任我继续抚弄他的性器官。
其他同学见他不挣扎了,放开他的束缚,围住着看我如何去"挽救"他们英俊体育老师的生殖器。
我想起了陈医生。
起初我讨厌陈医生,因为他为了私欲而让父亲出丑,但现在我跟陈医生又有何本质区别?表面是打着报复的理由行事,实际上却因内心的魔孽而谋划行动,如果说他贱的话,我跟他一样地贱!
体育老师更贱,他为物质享受更上一层楼不惜出卖自尊与身体还罢了,他还与镇长阴险地算计父亲,我就要让他贱得更彻底,不但在阳光下,众目睽睽下曝丑,还要将这下贱表演推向高潮!
这是一种罪恶,他对物欲的罪恶,我对精神欲望的罪恶,现在交汇在一起,曝晒在阳光下。阳光下,曝晒的不止是他淫荡罪恶的身躯,还有我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罪恶内心。
体育老师的性器在我手中继续膨胀,坚挺,粗壮,他的呼吸也因随着这变化变得急促,如果他身上不是还穿着运动服,昨天那肌肉贲张,雄姿英发的身体状态估计又会再度呈现,可惜我找不到理由去脱掉他的上衣,仅能用想像补偿。
"我......我,我要......"体育老师突然睁开微有血丝的两眼,拳头握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要什么,因为都已经十多岁,有了自己的性经验,就算连我这未知人事的人也知道他要什么,因为这场面看得很多了。
体育老师的臀部急促向上挺,我连忙将茎身向上扳,上次吃过小川的亏,绝不会重蹈覆辙。
明晃晃的阳光下,一道银白的丝线从顶端射出,在空中画了个优美的弧形,落在体育老师因兴奋而张大的嘴巴里,真刁钻!他的精液不愧有他的遗传因子,跟他的扣球准确技巧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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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茎身的不断搏动,银线纷繁射出,到处散落,比新年的焰火还要精彩绝伦!
我终于清楚地看到男人是怎样射出他的生命之源的了,也知道生命从何处破禁而出来到世间,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我放开手,看着他的性器的顶端仍抽搐着缓缓吐出最后的几股白液,流落在体育老师的崭新运动服上。
"好了吗?"大饭桶气喘吁吁地问。无论是否喜欢男人,这种原始的性画面都能勾引起生命的本能,我瞧见大饭桶的裆部微微地隆起。
"还没好,只是我的手累了。"我大声地说,既说给其他同学听,也说给仍沉浸在残余快感中的体育老师听:"你们轮着去揉,直至揉到体育老师喷不出精液为止,这样才能将全部积淤散尽,身体完全康复。"
我为体育老师成功止痛的举动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他们深信不疑。中医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什么阴阳啊,气啊,穴道啊所有这些都是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但即使大家都不懂,却依然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僭越,这就叫权威,我已经建立了这方面权威,虽短暂且不起眼,过后他们就忽略了,但现在足以让他们不加思索地盲从!
大饭桶首当其冲,?狡鹨滦淙プ教逵?老师仍然坚硬的阳具。
看着无力地仰躺在地上的身躯,我心里有种比自己兴奋过后还要舒爽的快慰心理。我英俊又健壮的体育老师,你慢慢享受你无穷无尽的性高潮吧!
我转身离开,懒理这帮人在体育老师身上如何胡天胡帝。
刚走到校门口,却碰上了一个人,竟然是小川!
"小轩!"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主动叫我。
小川的脸上有点不高兴,又透着点兴奋,总之就是搞不清他阴晴不定的脸孔后在思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吗?"我问。我现在对他真的没有喜欢的感觉了,虽然他长得很野性和英俊。
小川是运动队的田径选手,按理说他应该在运动场内,在那帮正给体育老师"奉旨手淫"的同学堆里凑兴。奇怪,为什么我刚才一点都没留意到他在人群里?
小川穿的是一套雪白的运动短装,我留意到短运动裤中间有一包微微隆起,他开始穿内裤了,但这关我什么事?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我......,我等会去你家好不好?"他犹豫地说。
"不好!"我断然拒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因为我已经很清楚地找到了昨晚因偷窥镇长和体育老师交合而产中的思想乱丝中的源点,很明白自己想知道什么,得到什么,我现在要迫不及待地要去感受它和接触它!
第五篇:旧雨新知
母亲将嫩生姜使劲地在刷子上磨,磨出姜汁。
"今天不是说运动训练吗?怎么跑回来了?"她说着,将鲜奶倒在锅里煮。
她做的是南方特有的小吃姜汁撞奶。
嫩姜磨汁后用纱布过滤得无一丝渣滓,再倒入加了糖刚煮开的鲜奶,热奶遇到姜汁,蛋白质马上凝固,成为一碗晃晃荡汤,既似琼脂又似豆腐,又香又滑的姜汁撞奶。流程看似简单,但细节要求很高,例如姜的老嫩程度,鲜奶的温度控制,向下倒与姜汁撞击的距离,只要一环错漏,出来的口味就差天共地,也只有饮食文化发展到极致才会产生这么精雕细琢又麻烦的小吃制造方式。广东一向就以饮食闻名,除了外人常见豪华奢侈的鲍参翅肚外,地方小食也同样透着很深厚浓郁的地方色彩。
"体育老师有点不舒服,不训练了。"我回答着,帮她将准备盛姜汁的碗?{干净。不能用金属碗,必须用陶碗,还要纯白色的,这样才能让姜汁撞奶瞧上去晶莹透亮,吸引食欲,花里花哨的装饰只会带出反效果。
"阿笑妈说她家阿笑昨天患感冒,怕苦不肯喝药水,央我给她做碗姜奶。现在的人都娇贵了,一点感冒就要看病吃药,我们小时候那有钱看病买药?不就吃碗姜奶都治好了!"母亲难得碰上我有空,马上唠叨不停。说到底是她寂寞,父亲每月才几天在家里,我不是上学就天天往外跑,她想在家里找个人扯扯家常也找不到。
"老师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给他多做一碗姜奶?"她热心地问。
体育老师不需要姜奶,他自己多的是,现在正躺在学校的运动场上给一大班傻呼呼同学不停地挤呢!
想到这情景我几乎忍俊不住,连忙说:"今天太阳很好,不如将家里的衣服都晾出来晒晒吧!早些天老在下雨,空气阴阴湿湿的,怕发霉了。"
母亲半惊半喜:"今天竟这样懂事?"
我将所有衣物翻出来,父亲的、母亲的、我的,统统挂在院子里,徐徐清风中,万国旗般款款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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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样东西我没有挂出去,那是父亲放在家里替换的几条内裤,我翻箱倒柜的目的就是为了翻出父亲所有的内裤。
父亲的内裤清一色是雪白的弹性三角内裤,摸上去很软滑,还有淡淡的丝光,肯定不是粗糙的纯棉织就,估计是弹性纤维和丝光棉的混织物,但我看不懂宽阔松紧带上的英文品牌和小标签上的成份的英文词组,只能肯定它很漂亮和昂贵。
这是父亲最贴身的物件,它紧紧地包裹着他的生殖器,粗大灼热的阳具,那才是我最渴望去触摸的东西!
我要的不是雪白的小三角内裤,而是内裤里所包含的壮伟,但无论过去、现在与将来能够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微了,可能性太低了,只有这些内裤我才能肆意的摸索、抓揉、相拥、亲爱,它在我的幻想世界中代替现实天地中父亲的阳具!
小川的阳具很美,而且与父亲的形态相似,但它不是;镇长毛发浓密如黑海,比父亲的更浓稠,但它也不是;体育老师的阳具粗大雄伟,与父亲旗鼓相当,但它仍然不是。他们的都不是,我要是只有一个,父亲的,它饱含了所有男性生殖特征的标准、骄傲和优秀,无论那一个都不能替代!
原来父亲在心中的地位从没被动摇过,虽然我努力地到处寻找替代品,或者自以为是的替代品,但原来我触摸父亲性器的渴求没有消失或减淡,而是更深厚更广阔,在看到镇长与体育老师如野狗般交合之际,这种渴求被完全激发膨胀,不再是隐约地喜欢和想,而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触碰和感受。
"小轩!小轩!"院墙外传来了阿笑MD声音。
我抬头,看见她正从长满牵牛花的院墙花窗后探头探脑,连忙去开院门让她进内。
"小轩你坐在檐廊下发什么呆?"她看见我手上白色小内裤,伸手去摸。"这是你爸的内裤吧!怎么拿来玩了?这么漂亮的东西别弄脏了,听说很贵的!"
我连忙缩手不让她摸。她那天晚上近距离见过父亲穿内裤的情形,我还亲眼看到她去摸父亲的阳具,当然认得这是父亲的东西。但那已经过去了,现在内裤只属于我和父亲,不能再任人接触它,甚至我想像父亲穿着它与母亲同睡时的情景都有点妒忌,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阿笑妈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大,有点讪讪地说:"这孩子,真是小器,怕我抢了他的!"
母亲闻言出来说:"现在的孩子就是让人头痛,整天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想什么,都说这是青春期问题啦!"
阿笑妈笑着回应道:"小轩平日还是蛮听话的嘛!"
"就今天好点,主动帮我晒衣服。唉,我对他都不敢有什么期望,只要能听听话话顺顺当当地长大就满意了。"母亲的笑容有点酸涩。
每个父母都希望儿女优秀,就算不优秀也希望能够有所成就,而母亲的愿望却卑微得只希望我能够少惹她生气并健康长大,
我感觉很对不起她,因为我刚才还妒忌她能够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触摸父亲的性器官!
阿笑妈将目光移向随风飘飘的衣物说:"阿阳的衣物都很高档漂亮啊!阳婶你买衣服真有眼光,阿阳有你这个老婆就是幸福!虽没读过多少书,但高品味!"
因为阿笑爸在外资厂中当保安,世界观扩阔了,连带阿笑妈也有了所谓的品味------说穿了就多认得几个世界名牌!
母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阿笑MD奉承之言不但拍错了马屁,还正中她死穴!
衣服都是父亲自城里穿过来的,母亲没为他买过任何衣物。
父亲穿的衣服全是外国货,在他所有衣服鞋袜甚至皮带钱包中经常能找到HugoBoss、Gucci等品牌标识,它们也是我所知有限的世界级名牌。
老实说,我很怀疑父亲在负担两个家庭之余还有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消费得起这些牌子货,就算有,他也不见得有这种修饰的品味和时间,因为穿衣服也有考究,并非世界名牌随便搭上身就好看,而他每次的穿着都那么贴身舒适优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置装的都是他背后那个女人,十五岁哥哥的母亲。听洪姨说这个女人在市里当官,收入应该不错,也有很多机会出国。
我为母亲而悲哀,她面对的是一个她完全不是对手的情敌,尽管父亲从不会让她担心钱,但她只会到街上买五元三条的粗棉内裤,或到百货公司找清货大减价大跳楼买一送一的衣服。
那个女人有才华,有品味,有独立经济能力,有个十五岁的儿子,至于相貌,以父亲的条件和眼光,肯定不会比母亲差,甚至可能更漂亮,因为有才华的大家闺秀会比乡间的小家碧玉更多了份知性美。
母亲有什么?除了她已经过去了的镇上的第一美女虚名外,就剩下只我这个不长进不懂事的儿子了!她对城里的女人并非不想知道不过问,而是不敢知道不能问,说到底我俩只不过是在父亲壮健羽翼下护荫的一对可怜虫,连独立生存的条件都没有,她敢问吗?她能问吗?
而我刚才居然还在妒忌她的幸福性生活!
我全身感觉被充满了愤怒和压抑,只想高声大叫发泄这种抑郁!我 要争气,不能让人看扁!
母亲和阿笑妈拿着两碗姜汁撞奶小声说大声笑地离去了。
我呆坐在园中,任由太阳当头照下,但心里却如黑夜般茫然一遍。
我要争气,但如何去争气?从何着手?怎样做才叫争气?
读书成绩好就算是争气吗?我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帮忙做家务就叫争气吗?如果我做光了所有家务母亲就"失业"了;到处去学雷锋做好事?人家只以为我患了神经病,有些口号叫得响但不能当真的;捡到钱交给警察然后得到一张拾金不昧的大红奖状?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多钱捡?有满街钱的话我们国家早就富强得不用老是看着欧美鬼子的脸色来制订对外国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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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想争气也争不起来!
"小轩!小轩!"有人在墙后叫!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想静静想点心事也这么多闲人来打扰!他们吃饱饭没事干就学雷锋去别来烦我!
我怒气冲冲地望出去,墙顶上冒出一个很好看的人头。阳光的,野性的,英俊的人头!
死你就去吧,周小川!
"小轩!小轩!"小川见我不搭理他,一个劲地叫不停。
我忍无可忍,"霍"地跳起来,拉开院门喝:"有屁快放!没事给我滚!"
小川哪曾见过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哼也不敢哼。我在他面前一向温顺得似只波斯猫,叫我向东走绝不会向西跑,一切以他为中心。当然,那是因为我喜欢他,现在不喜欢了,当然不会再在乎对他的态度,那怕他长得如父亲或体育老师那么英俊我也会视而不见。
体育老师?
我想起了那个还躺在操场正给大家"摧残"的体育老师,意识回复了点清明。我做得太过份了,别又搞出别的麻烦!
"你刚从学校过来吗?体育老师怎样了?"我一连气的问小川。越来越害怕,怕会搞出事情。
小川见我突然态度大变,连忙答:"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散了,不过体育老师......。"
"怎么了?"我又开始自己吓自己。以后还是别玩火了,心灵太脆弱,承受不起不可预知后果的折腾。
"体育老师没事。"小川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顿了顿才说:"大家让他连续射了五次精,最后那次已经是发空炮,什么也射不出来了,但大家还担心他恢复得不彻底,继续为他揉,再打一次空炮后他的鸡鸡连硬都硬不起,一味地叫酸痛。"
"后来呢?"我想象着那个情景,自己都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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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见我神情愉悦,顿时来了精神,笑着说:"体育老师根本站不起身,扶他起来时他的两腿还不停地打摆站不直,于是大家采了几把你说的那些草药,扶他到教工休息室让他自己硬得起来才去揉。"
我笑得快跌坐在地上了。
我那粗糙又变态的初级阴谋竟然得来这么有趣的结果,看样子体育老师这回怎么说也得躺上几天才能恢复过来。我们的俗语称这为"黄鳝上沙滩,不死一身?ァ保??ナ钦匆褐?意,意即是鳝鱼跑到沙滩上,就算不被阳光晒死也会晒走一身保湿护身的粘液,没了半死命。
体育老师胯下的大鳝鱼正是这种情状!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小川见我笑得跌地,有点奇怪的问。
我当然不担心,这本来就是我一手炮制的计划,只是成果更胜我想像罢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小川。
"我说过今天来你家的。"小川冤枉地说。
咦,在校门口还真听这般说过,只是我没上心。
"有什么事吗?"我和颜悦色地问。刚才的真实笑话驱散了我心中的郁结,情绪回复平日的轻快。
"我可以进来吗?"小川探头探脑地问。
我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两手空空,仍然穿着学校那身雪白的运动短衣裤,短袖弹力上衣紧包着的身体勾画出胸膛和手臂上结实肌肉的轮廓,下身的白绸锦纶运动短裤也藏不了东西,看样子不是为了再看色情录像带而来。
我想了想,说:"进来吧!"
虽然不再象从前般喜欢他,但怎么说都未到割袍断义的地步。
"你妈不在家吗?"他鬼头鬼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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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跟阿笑妈出去了,但如果你想看色情录像就免了,我不再陪你发疯。"我实话实说。
"不是不是,我不看录像带了。"小川一味摇头摆手。当然,他现在有校花女朋友,虽然红豆的"红豆煎荷包蛋"比不上番鬼妹的丰乳肥臀,但却是真实可以接触到的。现在初中生发生性关系的现象很普通,小川性欲需要这样强烈,干柴碰着烈火,我不会保守地认为他俩的交往是柏拉图式的两小无猜。咸湿镇长的话有时也有几分道理,西方文化还真有点"涂毒心灵"啊!
"要不要入屋坐?"我问。说真的,下了这么天的雨,我宁愿晒晒太阳,太阳晒在土地上蒸出来的气味有种田园的清新气息,很舒服。
"不要了,我早上练习时出了身汗,有汗味,会弄脏沙发的。"小川举起手嗅嗅自己的腋下,皱着鼻子说。晃动间我窥见他的腋下有很乌黑的毛发,他居然已经长腋毛了,也太早熟了吧?
现在的我在生理认知方面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因上次跟小川发生事后就频频寻找相关方面的知识恶补免被人笑话,就差实践经验,或者说我还没有机会去实践,等多两年发育后再说吧!
我俩坐在檐下齐齐晒太阳。
"阿笑妈找你妈有什么事?该不是为祠堂重整的事情吧?"小川没话找话。
周氏祠堂重整?
周家祠经常这么多年来的香火薰陶,内部墙壁灰黑如锅底,外面则到处断垣破瓦,檐上青青草,有如聊斋故事里的鬼宅,早就应该翻新重修了,但重新修复花费不菲,也因为这个原因周氏族人吵攘了几年仍未能凑到足够的资金去为祖先居所旧貌换新颜。起初父亲愿意拿钱补齐余数,但母亲却舍不得,认为镇长和其他周姓镇干部比我们家有钱得多了,他们都不愿意多出费用,那有身为后辈的我们家捐献更多的道理?况且父亲已经不是镇上的人,除了周氏子孙这点关系外与镇中事务毫无关系,不应该多出资金,最后她还坐言起行,将父亲本应拿去修祠堂的钱克扣了一半,只交了其余一半上去,这样总数仍是无法凑足。父亲没她办法,这事就不了了之。
"谁出钱?"我问。
我怀疑是镇长,他名誉地位正处于危急关头,主动出钱修祠某程度上可以挽回一丝声望。自古中国人都比较崇尚修桥整路这些表面文章的善举,何况修祖先祠堂这种谙合传统周礼儒家论调的行为收效更为显著,毕竟我们的主流道德文化仍处于数千年的儒家思想统治下。至于善举背后的动机反倒不关心了。香港富豪霍英东当年在中国引入款项修路整桥,愚夫愚民们争相颂扬他的善举,但桥通路畅后发现竟要交"买路钱",顿时愕然不知所措。霍英东将外国"以路养路"的经营方针带入国内,给闭关自守数百载的国人开拓了一种全新的发展方向和经营观念,无可否认是一种"善举",但这有代价的"善举"却让习惯了"慈善等于免费大餐"的传统国人来说有点难以接受,很难再称他为善长人翁了。
小川的回答大出我意外之外。
"是祥叔出的钱。"他说。
我愕然以对。祥叔的身家有多少我虽然不知道,但家境还是不错的,起码他卖的桃花王每年都赚一大笔,况且他老婆祥嫂有个香港的哥哥,即陈医生的父亲,多少有点补贴,生活固然无忧。但说到全力赞助建祠堂就不好说了,这笔费用祥叔卖五年桃花王都赚不回,出得起钱是一回事,舍得与否又是另一回事,呷醋祥对老婆和钱都紧张得要命,怎么无端端的肯花大钱建祠堂?鬼上身?撞邪?吃错药?
"不要说我学那些八婆说是非,我也只是听人讲的。"小川很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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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人品并非一无可取,如果剔除他为色损友的事外,他性格还是很磊落光明的,从不会背后说人闲话,否则我也不会将他当父亲的影子来追随。相较而言,我比他更八卦些,经常注意些风言风语并从心底里打小算盘。
长相英俊的男孩多的是,小眉小眼斤斤计较的人我何必跟他做朋友?要算心计我比谁都厉害,无须找人来互补。男人嘛,就是应该象父亲那样光明磊落,胸襟广阔,这才称得上男人!
"祥叔没有孩子。"小川还是很小心地说。他知道我最恨男人八卦如村妇,所以随时看我的脸色行事。怎么搞的,以前他为主我为副,现在反过来了?
我用鼓舞的眼光让他说下去。祥叔祥婶近过四十但膝下仍无所出举镇皆知,这又与修祠堂何干?
"他们跑了很多大医院都没办法,所以决定重新祠堂,希望祖先有灵保佑添丁得子。"
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难以置信,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人类自千万年来都与自然角力,偶然取胜时信心满涨,高呼"人定胜天"、"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失败时就只好寄情于虚幻的怪力乱神,逃避现实的难堪与恐惧或寻求心灵慰籍,这就是迷信的起源。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理解的观点,当时的我思想可没这么复杂。
"还有什么事吗?"我下逐客令。我还得继续苦苦思索如何去争气呢!
小川有点不愿意地站起来,揪了揪坐皱的运动裤。
眼见雪白运动裤坐得皱巴巴的,我不禁伸手为他拉扯平整。锦纶这种纤维就是麻烦,织出来的衣物光滑紧密,还有明快的丝光,漂亮好看,但却如纯棉般不耐皱,又易磨损断裂,母亲上过几次当后再也不买这种中看不中用布料做的衣服了。但奇怪的是运动员都经常穿这种质料的运动服装,尤其是一些运动量大的运动员,例如足球员或田径跑手,可能种面料适合散热吧,这方面我没研究过。
小川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说:"我今天穿了内裤。"
我扬起眉毛,什么意思?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穿得好看?"他快速低声地说,有点语无伦次。
他穿不穿内裤关我何事?
"找你女朋友去看。"我语气平淡地说,他的裤子平直了,他也应该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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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一副想走又不想走的神情。老实说,我现在可不会再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会爱上我,我也不需要他的爱,我根本还未到需要爱情填充心灵的年纪。
"到底有什么事?"我有点不耐烦。
他突然捉住我的手,说:"刚才我在运动场上看到你摸体育老师的鸡鸡,我很不高兴!"
这更与我无关。我想挣开手,但他的手力大如铁钳,我徒劳无功。如果当日真打架成功的话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凭一时冲动不顾后果地去扑击,现在可不做这傻事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怀柔政策来摆脱他。
"我不准你再摸体育老师的鸡鸡,你喜欢摸就摸我的!"他说着,拿我的手去按他的裤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奋力想挣脱他。我刚才还想着要争气呢!怎么能转头来就不争气地去摸男人的阳物!
即使我如何螳臂挡车也无法摆脱他的牵引,结果手心结结实实地按在他白色运动短裤的裤裆上。
很坚硬和炽热的一大团,我甚至感觉到它血流博动的规律。
"叫你女朋友去摸吧!"我软弱地挣扎。说一点都没兴趣只是骗人,虽只短短几个月光景,但我已非昔日的好奇小孩童,对男人的感觉多了许多认知和向往。这么坚硬的一大团散发着的热量不断地从手心向上传播,蔓延到心里,我的体温也随之高升。
"她没摸过。"小川说。见我不再强行挣扎,他的力度也放轻了些,改成用大手板压着我的手掌轻轻的揉。
"那天跟你干过那事后,我觉得很快乐,但我又真的很怕,怕自己会喜欢上你,喜欢上男人,所以才想急急找个女朋友,以为有了女朋友就不会乱想了。"
他说的话令我反应不过来,看来我是怪错他了。
我有点发呆地问:"那你现在不担心了吗?"
"我不知道!"他苦恼地摇头说:"今天早上看到你摸体育老师的鸡鸡,我很愤怒,远远地跑开,还抓烂了两块树皮。"
他举起手让我看他的手掌,指甲上仍残留了一丝血迹和树皮的纤维。
"傻瓜!"我完全原谅了他,有点心痛地去给他扯去破碎纤维,并打算入屋去帮他涂点消炎药水。
"小轩,给我摸摸这儿好吗?"他突然拉住我要走的身子,指指我的胸部。
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番鬼大波妹,瘦削的胸膛连"红豆煎荷包蛋"都不如,他当我是什么人?
小川心急得连等我同意与否都等不及,大手就如五爪金龙般覆盖在我的胸部。
我勉力挣扎,因为他的手指竟隔着汗衣不停的逗弄着我的乳尖,酸酸痒痒的很难过。挣扎着两人就滚落在地,碰到了一杆衣物。
小川状似疯狂般压在我的身上,令我动弹不得。
"小川,你是不是疯了?快放开我!"我将头偏过去,避开他热哄哄的嘴巴,然后我看到了父亲的衣服也跌在地上,还有刚才被小川钳痛时失手掉在地下的白色小内裤。
这是父亲的衣服啊!
那白色的小内裤是紧包着父亲阳物最亲密的东西,怎能让它跌到地上蒙尘?
我想伸手去取,但小川不肯放开身子。我只觉得一团又热又硬的物体紧紧的顶着我柔软的腹部,并随着小川身体的运动磨来磨去。
那是小川的阳具,坚挺的,粗大的,形状标准优美如父亲的阳具!
不知道是摩擦生热还是我的心变热,我忽然不抗拒小川如强奸般的举动了,反而想出了一个更理想的办法。
"小川,你要让我看你的内裤吗?"我问。
"想,但你不肯看!"小川不饶不依地压着我,臀部不停的磨动。
"你先起来,我答应你看!象上次那样摸它,好不好?"我好言相询。
小川抬起有点红的眼睛,望了我半晌,说:"不会骗我吧?"
"绝不会。"我举起我手中的小内裤说:"你换上它我再摸好吗?"
小川犹豫地看着手中的小内裤说:"这是你爸爸的内裤吧?我认得那些英文字母。"
"对!"我推开他身子站起来。"你快换上!"
"不干!"小川阴郁着脸说。"我又不是你爸爸!你只想摸他的大鸡!"
小川并不蠢,他只是憨厚,但能落叶知秋。
"那算了!"我回身便走。"你最好别追过来,否则我大叫强奸!"
"好,好,我换,我换!"小川为难地答应着,背着我的身子脱去运动裤,再套上父亲的白色三角小内裤。他的臀部丰隆结实,跟皮肤一样颜色古铜,倒不似体育老师般雪白粉嫩。
小川的身高虽然与父亲相近,但体型仍没有那么壮伟,小内裤的尺寸并不适合他,但因为有弹性的关系,又加他已全然勃起,看上去居然非常合身妥帖,内裤紧紧地包着胯部中间那团隆起,与当晚看到父亲的情状一模一样。
我有点呆了。
英伟的面容,高大健美的身躯,古铜色的健康皮肤,匀称硬朗的肌肉线条,结实翘挺的臀部,雪白的小内裤紧紧包裹着一团巨大的隆起,再加上一对健壮修长的腿,这就是父亲吗?是我那英俊阳刚伟岸的父亲吗?
"爸爸。"我喃喃地说。
刹那间风云变色。
小川狠狠地哼了一声,套上运动短裤掉头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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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让他走,我要他!
我扑上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身体,脸孔紧紧贴着结实的臀部。无论这是真的父亲还是假的父亲,我都不能让他走!
我的手隔着柔滑的运动短裤轻轻的抚摸着中间那团隆起,感受它的炽热与坚挺,它的脉搏与触感。
小川猛然回过身来,变成我的脸孔贴在他的裤裆上,我的嘴印在中央的隆起上。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当抚摸着体育老师时,我就知道了,我其实只想要父亲的,任何人的都无法替代!
我轻轻的吻着运动裤隆起的顶端,用我柔嫩如花瓣的嘴唇去呵护爱惜它,一只手从短裤的侧边伸进去,隔着内裤轻轻的触摸它,更进一步,更贴近。
小川很是情动,臀部盘扭,用他的坚硬研磨我的脸庞。
我的手再接再厉,从内裤的底侧探进去,作最亲密全面的接触。我摸到了两颗圆圆的肉丸,那是睾丸,一切生殖之源。陈医生当晚曾想拿它出来示众,但被一个玻璃杯打碎了计划,现在我要再续他未完的故事。
我努力地向里挖,结果却意外地将阴茎放出,它斜斜地从内裤侧穿出运动短裤的裤管。
饱满、涨大的龟头充满光泽地盛放在我的眼前,如风中的盈盈硕果,如梦中那朵朝花,轻轻地点头诱惑。
我伸头舌头,在它顶端微微一舔!
小川全身发颤,一把推倒我,虎虎有力地压在我身上,两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一重接一重地撞倒了竹架,七彩的衣物铺天盖地落下,将我们包裹。
小川似乎不愿意受到束缚,闷哼一声,又抱着我滚回去,衣物又一层一层地离开身体,散落在我们身后的土地上。阳光下,我们翻滚在色彩纷呈的土壤上,翻滚在生殖我们的无垠大地上。
蔚蓝的天空中,剩余未倒下的衣物在风中飘舞,偶然遮挡阳光,我眼中和脸上有或明或暗的光影变迁。
小川健壮的身体不停地在我身上挺动,他斜伸的出来如钢铁般坚硬的阴茎隔着裤子与我被撩起上衣的肚子摩擦,光滑的运动短裤布料与柔软的肚皮接触,既轻软光滑又坚硬粗糙,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我体内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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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小川的刚毛短硬的脑袋,静静的躺着承受着他猛烈的冲击,脖子侧有他丰满嘴唇吐出炽热的气息。
我的心若散尽浓云的碧空般清明,如梦初醒。
我很知道我需要什么,我需要切切实实地触摸父亲的性器,我不止崇拜它和爱慕它,最重要的是它能引导我找到我内心深处最想追求的东西,我愿意为这东西付出一切代价,也因为这样我才不去揭发镇长和体育老师的勾当。现实中我能够去得到这个机会的可能性很微,甚至说是不可能,因为它属于我父亲的身体的一部份,最隐私最重要的一部份,我的想法有违传统道德伦常,也违反了父亲的传统道德观念,他是我尊敬和仰慕的父亲,我不能象对付体育老师般不择手段地谋求,甚至不能让知晓我内心的黑暗,他会因而伤心痛苦,我不要他受伤!
但我又太想得到它了,镇长的计划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不用违背我良心和社会伦常的机会,令我如此难以抗拒,不但不愿意阻止它发生,甚至希望它快点发生,我已经心急如焚了。
小川将我紧紧的拥着,身体开始抽搐,呼吸越来越热,我甚至觉得他在咬我耳侧的皮肤,因为热得有点灼痛。
我闭起两目,用全副身心去感觉他最后爆发的激情。
茎身先是挣了几下,一股热流狠狠地激射在我的肚皮上,然后一股接一股地随着颤抖不断地喷出,热液在肚皮蔓漾开来,温热湿濡的面积太大,反而让我对他喷发的尖端感觉迟钝,只能从他灼热的茎身上激烈颤悸的搏动中晓得他仍不断地喷发,不断将生命精华喷洒我身上。
我不知道当我能够真实地触摸到父亲的阳物时会发生什么事或想到什么东西,但知道它一能引导我找到最终需要的东西,但未到那一天那一刻,那东西只能沉在思想深渊的底部,不会稍露端倪,换句相理学家的说法是"玄机未至",我期待着玄机到来的那一天。
混乱含糊的乱絮中已经抽出了丝的源头,那就是父亲的性器,再接下来我还要些什么?丝线一点点地抽离混浊的水面,层层剥脱,只要继续理下去,它终能成为清楚分明的脉络丝线,指导我找到最终要的结果。
小川从我的身上翻下来,仰躺着直喘粗气。
我俩无言地静躺在阳光下的花园里,看风吹过树梢,倾听自然之乐章。
树欲静而风不息。
我大胆又鲁莽的打击行动产生的影响不止在校园内,还间接地打碎了镇长的阴谋。
操场发生的"集体手淫"事件很快就传到校长耳里,无论情况是否有必要,为人师表的体育老师难免成为非议的焦点,校长不能任由流言扩展下去进而影响学校的声誉,所以他让体育老师放假两个月回乡好避过锋头,这么一来等于镇长没有机会实施计划,因为父亲只答应了给他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镇长的阴谋胎死腹中固然让我有点失望,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心底那种可怕欲望与正统道德观念互相纠缠不休,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
我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怀疑镇长会骗你说自动辞职,然后采取行动反击。"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压抑的胸膛终于舒张,因为我的道德观念战胜了邪恶的欲念,可以说是立足于正义的一方,即管并不那么理直气壮。
"哈哈!"父亲开怀大笑。"我家的小家伙终于懂得思考了!没错,镇长绝不是善男信女,我也没有小看他,你放心好了,爸爸有办法对付他的。"
但父亲知道有些人心底的黑暗远超过他磊落胸怀所能想像的吗?不止是镇长和体育老师,还有身边的儿子。
我没敢说下去,心底曾蔓生的邪恶永远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不止是失望和伤心,还会要我的命。
镇长固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不断地来回穿棱市镇间,为岌岌可危的前程与性命作孤注一掷的奋斗,据说他曾要胁收受过好处的官员为他出面摆平案件,但父亲的行动更为果断,期限一至,直接找上了市纪委会。几天后,小镇上便多了几个城里来的陌生面孔,为镇长贪污案一事进行严肃调查。
大家都认为这是父亲的诱蛇出洞之计而产生的神奇功效,因为他知道镇长一定会拚了命反击,甚至到了不顾后果的地步。高官们那肯被他拖下水?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将他解决,免得事件越扬越不堪,牵扯面越来越广。父亲的没权限能力将镇长拉下马,更不可能将他正法,但却巧妙地利用了对方狗急跳墙的心理,迫使镇长与官员对立内讧,借他人之手将小镇问题彻底解决。
阳光潇潇洒洒地落在大地上,我又将满屋的衣服挂出来晾晒,既晒衣,也晒人的内心。
镇长的翻身大计被粉碎,我心底的邪恶诱惑也止步于阳光下,无论如何,父亲是值得最尊敬和爱慕的人,无论我对他的身体有多么向往,对他的性器有多么崇拜,也不能任由心魔操纵而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不能让他蒙羞!
"不得了,不得了!"回复宁静的小镇突然被这声尖叫打破。
"什么事了?"听到叫声的人们纷纷跑出来询问。
"镇长今天早上死了!"说话的是镇长的邻居,他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是兴奋还是震惊,或者说更多的成份是因为能够先人一步知道事件,令他平庸的小百姓生涯多了点引以为傲的传奇色彩。
镇长因心脏病发今天早上突然死亡了!
第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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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
镇长的离奇死亡为小镇带来了强烈轰动和难以估算的变数。
首先他死得太奇怪了,镇长虽然终日酗酒,但从有听过有什么病,突然冒出个心脏病突发令人难以接受;其次是他死得非常适时,中国人一向推崇"死者为大"的观念,镇长身死,等于他所干过的所有事情都一笔勾销,甚至他吞掉的钱也不好再去追究。
镇上开始有了传言,认为镇长的真正死因是自杀!
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道理"一"字那么显浅:镇长的死不但保障了他的声誉和财产,还避免了牵连着将上层的金钱利益关系网顺藤摸瓜地逐一揪出,真要严肃处理的话,恐怕会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一场远比小镇风云影响更强烈的反贪风暴!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官场的利益关系网已经纵横交错得无弗届远,一人倒台肯定会扯倒一大批相关人物。
镇长的生死存亡影响实在太大了,他的"及时死亡"将所有未可知的变数归零,流言也仅是小镇内的死水微澜。
很快,这一点微澜也消失不见了,因为随着镇长的死亡,另一股波涛快速淹至,那就是小镇上的人从没经历过的劳资纠纷困扰!
我不喜欢现在的小镇,它受经济发展的影响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失去了淳朴恬静的水乡情怀。
但生活却不因我的喜好而停下向前的脚步。
不知道从何时起,小镇到处充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乡音,那都是外省来的民工,随沿海地区经济起飞而纷纷抛弃他们祖辈相承的土地与作业,南下寻求致富之道。
民工的数量越来越多,超出了小镇的企业能够负荷的工作职位,于是竞争就产生了。
首先是民工之间的职位竞争,为了尽快谋得安身立命之所,他们将工价越压越低,这么一来就与本地员工的工资收入形成了异常明显的落差,接下来最终演变为民工与本地员工竞争的局面。
资本家要赚钱是永恒不变的追求,面对着这个高低悬殊的工资差额,很多企业都恨不得立即将本地员工全部替换为便宜又好用的外省民工,但限于以前签订的合约,虽有跃跃欲试之心却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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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吃螃蟹的是最大的明粤化工集团,也就是阿笑爸当保安员的那家化工厂,更不幸的是第一个被当螃蟹般干掉的就是终日腆着个大肚子耀武扬威的阿笑爸!
"阳婶,你家阿阳要为我作主啊!"
阿笑妈尖叫啼哭着冲进我家里,几乎说得上是夺门而入,差点将应声跑去开门的我撞了个滚地葫芦!
母亲连忙安慰她。
阿笑爸被解雇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小镇,我与母亲虽略有耳闻,但料不到阿笑MD反应如此激烈,还激烈得慌不择路跑来我家求救。
她也真是急糊涂了,这种劳资纠纷应该到市里劳动局解决,与我父亲何干?他不过是市体育局的一个头目,跟劳动局八竿子也打不上关系。
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和乐观了。
明粤化工厂眼见干掉阿笑爸这只"肥蟹"并没有引起太大风波,胆子更大,屠刀再举,又一大批本地员工宣布下岗,导致的结果是更多人涌向我家求助,夸张点说门槛都被踩低了几寸。
人总有一种依赖心理,父亲因解决了镇长的问题,现在所有人心中目中他已经成为众心所依的万能靠山,事无大小一律要找他打商量,连祥叔要重修周家祠堂这等闲事族中的周太公都专程打个电话向他征询意见。此际风起云涌,周挺阳焉能若无其事地坐看他的"子民们"求助无门?------这句充满了"封建反动复辟"意味的话是周太公在安慰失业者们说的,幸好中国的帝制统治已经结束多年,否则周太公说不定拿块黄袍披在父亲身上。
我是这场劳资纠纷的间接获益者。
自从阿笑爸离任后,化工厂换上了一名年轻英俊的保安替换了他原有的位置,天天穿着套"四合一"的保安制服如标枪般站在门边,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称这套制服是"四合一"是有理由的。
开始的样式是铁灰黑色的大檐帽,铁灰黑的制服,同色系衬衣、肩章、裤子和领带,如果再加上徽章和警号,活脱脱就是一套中国警察制服!
这套冒牌警察制服在阿笑爸走后才换上,我认为化工厂在刻意地混淆视听,制造警察为工厂站岗的直观假像。所谓"猛龙不压地头蛇",化工厂担忧被解雇本地员工引发的过激反应,"警察稻草人"这个狐假虎威的形像某程度上可以抑压冲动派们的不理智行为,尽管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心理上却有了一种威胁感,不敢贸然闯祸。
事实上这种心理战术非常成功,起码有人瞧得浑身不舒服而向市公安局作出举报。这反而给公安局出了难题,因为制服只是相似而非假冒,谈不上冒警犯法,况且那时候完善的保安制度还未出台,找不到保安员要穿什么制服才算是合格的条例。然听而任之也说不过去,最后只好向厂方"提出建议改善改善"。厂方非常识做合作,马上将保安大檐帽、制服、裤子和领带换成深蓝黑,衬衣改作浅蓝以示与警察制服区别,但这么一来又变得与交警制服相仿了,再加上因经常巡视化工材料仓库,所以脚蹬一对乌黑防腐蚀长靴,腰系武装带,颇有几分骑兵的风采。但厂方已经作出让步,公安局也不好逼人太甚,况且怎么说都是外资企业,面子上总要留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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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里,这个"警察、交警、骑兵、保安"四合为一的"人肉稻草人"继续鱼目混珠地悍卫着化工厂的大门。
我很欣赏这套不伦不类的保安制服,尤其是它穿在郭安堂身上,更显得英挺潇洒,威风凛凛。
郭安堂是那个长得最英俊威武的保安员的名字,他来自河南省桐柏山区,是退休军人,因为仪容出众,所以厂方安排他专站日岗,为出入的客人先来个美好印象。
我每天呆在厂门口等那个"不务正业"的父亲回家吃晚饭,跟郭安堂混得熟谂,事实上我无须等父亲回家吃饭,更多的原因还是喜欢接近这个英俊的保安员。
虽然已经清楚知道自己内心的需求和渴望,但面对着英俊的保安员,天性的爱美之心还是忍不住去接近他,了解他,就如童话故事里那只盯着树顶蟠桃的猴子般,路边碰上丰满成熟的苞谷,仍忍不住去贪心攀摘。进化论说人是由猴子进化而来的,所以其劣根性同出一致。
"你爸爸在城里当大官的吧?"换岗时郭安堂也会跟我闲扯上几句。
我根本就不知道父亲的正职是什么级别,暂时来说他的职务是"代理镇长",因为前镇长突然死亡后镇长一职悬疑未决,大家就给他这么一个虚衔好名正言顺地进行交涉,他总不能用体育局官员的名义为劳资纠纷奔忙吧?
"你爸爸为什么不接你回城住?"他又问。
这个问题我更是难以招架,只得顾左右而言:"你老婆孩子呢?他们不跟你一起来这儿工作?"
"谁跟你说我有老婆孩子了?"他反问。
他确是没说过,只是我以为。
这么好看的男人,青春健美,英俊挺拔,爱俏的姐儿们居然肯白白放过?换了是我,不惜放下矜持也要将他诱奸到手才甘心!
不不不,不能再这样了,同样英俊的体育老师已经给了我深刻的教训,万不能再以貌取人!
"你认为我很好看吗?"郭安堂将一只蹬着长靴的腿搁在桌子面,身子半瘫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
真要命,他不但长得好看,这个姿势还充满了诱惑,令我想起了运动场上体育老师那个两腿大张的裤裆。
)
我点点头。这是事实,他外形已经足够英俊威武了,一身潇洒威武的戎装再给他添了动人的神采,我想,父亲年轻时也是如此般亮丽若星辰吧?
我没有进一步将郭安堂与父亲比较下去,已经学精了,凡事不一定要分出长短输赢,强行相较只会影响观赏大好风光的心情与兴致。
眼前的醉人风景令我兴致盎然,因为郭安堂正伸手到裤裆挠了几下,动作间,笔挺的制服裤外显露出起伏清晰的内容轮廓,而当他站起来时,裤裆处明显地凸出了一团饱满的隆起。
"你喜欢我!"他一锤定音地说。
我被他这下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向他,只见他明亮的眼睛里半眯起,有种说不清的?}昧神色,嘴角透着一种坏笑,一种带点痞气的笑。
他刚才的动作并非无心,而是刻意,他刻意地诱惑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心里嗵嗵地跳个不休。
他为什么这样做?他怀着什么目的?我有什么条件令他动心?
万千个念头瞬间涌入脑海,奇怪的是这些念头皆与色欲无关,全属利害关系,看来我天性并非善良之辈,前生多半是从恶人谷出来的,否则为啥人家一对你露点好处就疑神疑鬼地认为对方居心叵测?
"怎么了?吓坏了?"郭安堂问。
我真的给吓坏了。一向只有我想办法去引诱人,从没想过有人反过来勾引我,而且我竟搞不清对方是何种意图,原来天掉下来的馅饼并非能使人惊喜若狂的!
"哈哈,傻小子!"郭安堂忽然开怀大笑,然后跌坐回椅子上说:"我不过想试试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的说话令我心中释然,但同时又带出了更多疑问。
我喜欢男人?这是从没有认真思索过的问题。
由父亲曝阳那晚起,我发现自己非常崇拜父亲的生殖器,继而向往不同的男人的生殖器,还开始欣赏他们英俊的相貌,健美的身体,甚至是这些男人们身上的所有一切,这就是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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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和很多同学都与我的想法不一样,他们喜欢看丰乳肥臀的美女,为美女情动和兴奋,但我丝毫感觉不到有何吸引之处,即使是以漂亮著名的校花红豆,我连她的相貌都记不清!
看来我真的是喜欢男人!但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有什么不对头吗?
我望向郭安堂,希望他能为我解答心中的疑问。
郭安堂笑笑,揉着裤裆问:"你想摸它吗?"
我点点头,再顾不上害怕了,因为更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最终答案。
"想吸它吗?"他猫逗老鼠般继续发问。
我想不想?答案是想!
当晚看到镇长吸吮体育老师的性器时我就想过尝试去吸它的滋味,当在花园里看到小川的涨大鲜红的龟头时我曾为它轻轻一吻,但他反应太急切了,急切得不容我细心去品味男根的味道。
"你原来是真的喜欢男人!"他肯定地说。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只喜欢我父亲,虽然他也是一个男人,但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优秀和出众,但与喜欢男人却是两码事!
"过来。"郭安堂伸手招招,身子再次瘫坐在椅上,两腿向前伸出,露出一个宽阔的空档。
"摸它!"他挺了挺臀部,让裤裆那团隆起更明显地浮现。
我如着魔般走过去,毫不犹豫地伸手去触摸他的隆起。
坚硬、灼热、微湿的触感如当日在运动场上隔着运动裤抚摸体育老师的感觉,不同的只是布料,但给我内心触电的感觉却是当时相识。
我真的喜欢男人吗?为什么我总爱触摸男人的性器官?为什么我对英俊的男人尤其投缘而不是欣赏美女的娇媚?为什么健壮雄伟的身躯总比丰乳肥臀对我有更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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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安堂突然伸出手,压住我的手用力地揉。坚挺的隆起在我手心搓来按去,即使隔着制服裤我也感觉到他的阴茎已经脱离了内裤的控制,从内裤边缘横伸出来,一如花园内小川的情形。
"你喜欢男人吗?"我一边按压着他那道横跨裤裆的粗大天堑,茫然地问。
"不喜欢!"他毫不犹豫地答着,放开我的手。此刻不需要他去索引,我的手已经由被动转为主动地捕捉天堑的每寸每分。
"那你为什么让我摸你这儿?"我奇怪地问。小川当日是在录像带的威逼下才肯让我去摸,郭安堂反倒是如此大方?
"因为退伍后我很久没有被人摸过这儿了,又没钱去叫鸡!"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部队里也有人这样摸你吗?"我觉得不可思议,部队里的战士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怎么会有象我这种古怪的爱好和心理?
"一帮大爷们窝着没有发泄的机会,于是玩玩,玩着玩着就来真的了!"郭安堂向我解释个中缘由。
我想起了镇长与体育老师的幽会,两个健壮的男人互相穿插,兴致勃勃,风光旖旎,那情景既怪异又动人,我喜欢看这种画面,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你让他们插这儿吗?"我指指他的裤裆下。
郭安堂的头摇得象货郎鼓:"当然不行,我可是大老爷们,怎么能象个娘儿般让人插?倒是他们喜欢我的大鸡巴去插。喂,你别是也想试试吧?"
我连忙摆手。太可怕了,这么大根东西插进来!
"嘻嘻,你想也不行,才这么一点年纪,我可不想犯法!你要是喜欢可以吸它,老子也很久没爽过了!"
对,我还未成年,正确说法是还未发育,他如果跟我发生性行为确是不合法的,但吸他的阴茎就不是性行为了?
"口交不算性交!"郭安堂如是答。这话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美国总统克林顿就"拉链门事件"的辨称金句,郭安堂不过是拾人牙慧!
"你要不要吸?"郭安堂催促我进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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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已经着手行动了,正扯着裤链往下拉。
"小轩!小轩!"值班室外传来了父亲的叫唤声。
我整个人弹跳起来,吓得手足无措,如正做坏事间被人捉着般恐惧。要是父亲知道我去摸男人的裤裆,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沉稳的脚步声已经走向值班警卫休息室,我连忙迎出去。出门时看看郭安堂,他象个没事人一般还向我挥手作别。
"怎么脸红红的?"父亲奇怪地问。
急切间我想不出合理解释,连忙岔开话题:"厂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有点麻烦。"父亲皱眉说,幸好没有再追问我脸红的原因。
这场劳资纠纷的调解过程不止是有点麻烦,而是呈胶着状态。
劳方的立场是当年租用土地时合约已经明确规定聘请员工必以本地居民为优先,工员不足时才可招聘外来劳工,但厂方却振振有词地证明被解雇的本地员工恃合约保障而生骄,怠工缺勤现象无日无之,违反了与厂方签订的雇佣合约条件,被炒他们与租地合同没有抵触。
这是一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斗争,个中底蕴大家心知肚明,不外是钱作怪!
这种因利生隙的劳资战场不止发生在小镇内,而是整个沿海地区都沦陷其中。习惯了吃大锅饭的内地工人无法适应资本主义制度的苛刻剥削,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式形态交汇而产生剧烈碰撞自是难免,要么一方妥协,要么两败俱伤。
光头大肚皮的阿笑爸以往当过兵,暴烈的脾气如他的血压般高涨,扬言要炸了化工厂来个玉石俱焚!
小镇风云变化诡秘,每个人都感染到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只有日有所思的我躲进房间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我肚皮里的春秋老是围绕郭安堂打转。
不止是想,还在写,一页一页的白纸上写满"郭安堂"三个字,飘满房间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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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情苦为君书!
为什么我已经清楚明白自己要的只是父亲的性器,但对郭安堂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向往,不止是他英俊的容颜和伟岸的身躯,而是喜欢他整个人,他那种带点懒洋洋又毫不乎的气质对我有种远比他身体更强烈的吸引力,我到底是怎么了?这就叫喜欢男人吗?还只是在继续寻找父亲的替代品?
郭安堂虽不喜欢男人,但他诱惑我去满足他的性欲发泄,既然我可以为小川服务,为什么要抗拒他?说不定还可以学得更多新奇的东西,起码我从小川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包括兴奋与射精,在郭安堂身上我甚至可尝试到向往以久的精液的味道。
我为了去见郭安堂找尽千般借口,实际心里却明白正受着一种突如其来的情愫牵引。
郭安堂依然是那么英俊挺拔如一根标枪般站在化工厂的大门外。
我坐在警卫值班室内等正在厂内协商的父亲回家,也等待着郭安堂换岗。
"几天不见,跑什么地方去了?"郭安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舒张两腿,享受站累后安坐的舒适。
"你还想不想那个?"我大胆直接得自己都吓一跳。
"什么这个那个?"他愕然地问,居然已经忘记了当日他煽起的绵绵情思。
我锁上警卫室候休息室的门,走到他身前,蹲下,仰头望着他,如一只温驯的宠猫。
他反而有点迟疑了,喃喃道:"你......来真的?"
我的手按在他笔挺制服裤的裤裆上,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它还没象当天般坚硬如铸,软软的,濡濡的,压一下,又充满弹性地回复原状,它不但可爱可亲,还好玩。
血气方刚的郭安堂开始意起,身体动了动,没有阻止我的继续行动。
我挤压着他的裤裆,感受着制服裤下刚烈如火又弹性充盈的矛盾体质与触感。
这是我触摸的第三个男人,同样英俊威猛的男人。
但郭安堂跟前面两个不同,他很特别,浑身散发着一种又可恨又可爱的坏男人气息,我喜欢和欣赏的气息,这种气息的魅力比他身体的诱惑力更甚。
郭安堂的裤裆变得坚硬如铁,并微微地扭动臀部提示我是时候肉帛相见了。
我还是喜欢这种隔靴搔痒的游戏,小川每次都急不及待,体育老师那回又众目睽睽,让我不能尽兴地去抚摸和感受,现在可不能捉了野鹿不脱角,天晓得要到什么时候才有下一次机会?
我张开口,隔着裤子去轻轻咬啮他的坚硬隆起,他情致勃发,奋力将臀部拱起,企图要将他的兴奋之源连裤子全塞到我嘴里。
我感觉自己有点下贱,但如果用我的下贱去换取他快乐,我愿意。
郭安堂已经忍耐不住了,自己伸手拉下裤链,按住我的头就住开口处狠压。
金属拉链磨得我脸庞生痛,我张开口,用点力咬下去,他猛然发出兴奋的叫声,喘口气道:"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纯粹是无师自通,起因于始于对阳具的无比崇拜。在与小川初次性游戏中我已经有这种奇特的想法,越是喜欢的东西我越是想去伤害它。
我喜欢郭安堂,伤害他有某种异常的心理快感。
郭安堂穿的是一条明黄色的尼龙内裤,有点象泳裤,但较纤薄,可能是图它易洗快干。
鲜艳的明黄与深黑蓝的制服裤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这种对比更使开口处膨胀的茎身轮廓更清晰明显。既然知道他喜欢带点受虐性质的刺激,我也不客气地用牙齿隔着内裤连连啮咬开口处的茎身,手则在制服裤内寻找到龟头位置用力搓揉。
郭安堂的臀部不断的挺动,口里呼吸渐粗。
内裤有点儿臊味,不太好闻,但我不介意,因为在唾液的浸染下内裤已经透明状态,里面褐棕色的茎身清晰可见,一如那晚陈医生用白酒浸湿父亲内裤的情景,那情景令人快慰莫名。
或许我不应该怨恼陈医生,是他给我开启了性爱的大门,带给我欲望的启示,某程度上他还算是我人事初醒的半个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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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郭安堂呻吟着叫道。我的手正伸入开口处,去触摸裤裆内的两颗睾丸。
滚圆的睾丸在我手中团团圆转,如两颗好玩的凤眼果,但它较凤眼果软多了,还有弹性湿热的手感。
郭安堂现在只晓得不停地喘着粗气,连说话的能力都似失去。
我从内裤侧端将两颗睾丸扯出来,这么一用力,郭安堂整个身躯顿时如拉紧的弓弩般绷直,两拳紧握。原来刺激这儿比刺激他的龟头和阴茎更让他兴奋!
他"忽"地站起来,扭过我的身体,将我狠狠顶地玻璃窗上,用他坚硬的男根隔着裤子摩擦着我的臀部,口中咬牙切齿地说:"别逼老子强奸你!"
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钉在玻璃窗上的壁虎,而那根钉正在郭安堂的制服裤里,仍未拔鞘。
窗外,花草自芳,嫣然空寂,连其他保安也如有默契般没在这地段巡逻,玻璃窗前淫行不虞有人看见。
为什么不呢?
我今天找他就是为了放纵自己情思,为什么仍要压抑和控制?
我奋然回转身,与他面面相觑。
他的眼睛有点血红,英俊威武的脸孔略呈扭曲,我在他放大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自己的内心所需,一个念头蓦然升起:
我爱他!
没来由的感觉,没根本的情缘,已经说不上是为他的外貌吸引还是为他的气质所诱惑,但我知道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他,爱他!
我突然抱住他的头,用嘴去吻他的丰厚且有胡茬的嘴唇。
第一次,去亲吻一个人!去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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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安堂猝然不及,被我的冲力压得连退数步,撞倒了桌上的饭盒衣架杂物,哗啦哗啦地落满一地。
我不饶不依地追逐他的嘴唇,一只手向下探扯下他的内裤。
论力气和体魄我当然抵不过郭安堂,但我的疯狂将他吓呆了,完全不懂反应,身体最终被我推跌,仰天倒在地上。
我如影随形地扑过去,骑坐在他的大腿上让他不能再躲避。
这种情形有点象强奸,从外人的角度看来我正在强奸这个英俊又性感的保安员。
跌歪的大檐帽半压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眼睛,只看到帽下高挺端正的鼻梁和丰厚嘴唇,还有方正坚毅的面庞,我感觉他很象父亲,一身戎装威武的父亲。
"嗵嗵嗵"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打门声。
他粗大的阴茎已经被放出,正硬直地翘向前方,或许激动,或许不习惯露置外裤外空气中的清冷,不停地颤抖悸动着,也如父亲当日醉酒曝阳被示众的情景。
"安堂,别睡了,快出来!"门外那人在大叫。
没时间了,来不及了!
我张开嘴,将阴茎纳入口中。
郭安堂腰身一挺,阴茎入了大半根,几乎没将我呛出眼泪。但我什么也顾不上,只能捉住下半截茎身,用力地挤,嘴里死命的吸吮,要将它榨出精华。
"安堂,快起来!"敲门声更急促。
郭安堂的呼吸比打门声更急促和粗重,嘴里不断地发出"荷荷"喘息,如濒死的野兽。
"安堂,你睡死了?快出来帮忙啊!"门外的人焦急且发怒!
"啊!"郭安堂发出厚重悠长的呼喊,不知道是兴奋至极点控制不住还是答应门外的人。
我感觉到嘴里的龟头迅速涨大,然后一股热液迅速射入口腔内,转瞬填满了咽喉。
我努力将这热液吞咽,粘稠的,滑腻的,微腥带甘的,百般滋味,无从细辨,也不容细辨,因为下一股激流已至,我唯能机械地持续吞咽下去。
"快啊!"门外人的声音如即将面临世界未日。
室内却是另一番好整以暇地情调,享受完兴奋余韵的郭安堂一边拉起裤链,一边以又爱又恨的口吻对我说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试过这么爽,你这小鬼头以后还得了?"
我的咽喉内还滞留着他那些粘乎乎的精液,感觉不很舒服,但尽管不舒服我也喜欢。
门打开,另一个保安冲出来大叫:"快去帮忙,要打起来了!"
真的要打起来了!
阿笑爸正率领一大帮下岗的本地员工扛着久违未用的锄头担杆之类的农具,与化工厂的几个保安员在门口对峙!
难怪刚才我和郭安堂在室内闹到天翻地覆外间也不闻不问,火热激烈的对峙声浪掩盖了一切异响;也难怪我从窗外看不到保安巡逻,原来全集中到大门御敌了。
"要命的就让开!我要找你们老板算帐!"阿笑爸高举锄头,作势要劈。
警卫们职责所在,岂容他得逞,手中也持着水管和棍棒戒备。
"报警了吗?"仍陶醉在性欲尽情发泄后的飘飘然快感中的郭安堂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另一个保安员。
"报警了,但他们来这儿还得花一段时间,只怕这些暴民已经冲进去了!"保安员神色惶急,这种场面只怕在电影里才可以看到,平日温顺的村民为何会突然暴烈如蛮荒部众?
我也很奇怪,父亲不是正在跟厂方协商处理事件吗?怎么他们如此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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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看阿笑爸的红通通的脸孔,我明白过来了:几杯老酒入肚,再被人煽风点火两句,不理智行为就因而发生!
"是你们自找的,死了不要向本大老爷讨命!"阿笑爸上阵打仗般振臂高呼:"兄弟们,冲啊!"
其他人一起呐喊:"冲啊!"纷纷扛起农具向保安员们打过去。
保安员奋起抵抗,乒乒乓乓的棍棒交接声不绝于耳。但失业大军人多势众,保安员们双拳难敌四手,越退越后,眼见不敌。
"哎哟!"不知道谁受了伤,血流披脸。
淋漓的鲜血更激发了所有人的兽性,荷锄在斜阳下泛着金光,棍棒划碎了晚霞的绮丽,大家都不再顾忌了,凶器放纵地往对手的致命处招呼,非要将敌人斩杀于眼下不可!
郭安堂慌了手脚,提起水管就冲入现场助阵。
我连忙扯住他。说不上是为什么,我不想让他与自小生活的镇民发生冲突,或者说,我有点潜意识地想保护他,现实的情形就是保安员完全不是失业大军的对手,他跑下场徒然去送死。
郭安堂刚想回头甩掉我的手,猛然间一个锄头正狠狠击向他的脑袋!
我下意识地扑出去,奋力将他一推,锄头变成了锄向我的背部。
我连要死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太快了,快得我没来得及害怕。
一只手有力的捉住了锄头的持柄,然后听到如旱天雷般的暴喝:"全部停手!"
是父亲!
父亲终于及时赶出来了!
浴血的两队人给暴喝吓得呆了呆,但意识还没完全恢复,手中的凶器再度不自觉地挥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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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再次大喝:"你们在干什么!"身子凌空跃起,踏过阿笑爸的光关,两腿在空中连踢,一路踢一路前进,眨眼间所有人手中的器具全部叮叮当当地掉到地上,只余当事人毫无意识地挥动着两臂以为工具仍然在握。
父亲的身子翩然落到地上。
阿笑爸看着父亲一步步地走向他,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父亲盯着阿笑爸,沉声问:"你带头的?"
"阿阳......"阿笑爸结结巴巴地望着父亲,语不成句。
"我已经在为你们解决这事情,你竟是不相信了还是等不及了?"父亲一字一句地问,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意。
"我......我,咳!"阿笑爸突然蹲下身子,号淘大哭!
父亲不再理会他,回头对其他人说:"我周挺阳答应过大家能够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你们不用担心!"
众人瑟缩着不敢吱声,终于有人低声说:"阳哥说过能解决就能解决,镇长这么凶还不是给他摆平了?我们不信他信谁?"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你们先回去镇里,受伤的人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药费算在镇府里。"父亲交待完又回头对郭安堂说:"事情既已过去就算了,如果报警了就告诉他们不需要过来,免得事情越扯越严重。"
一场轰轰烈烈的劳资战斗就在父亲的震慑下平和地收场。
郭安堂望着父亲的背影,有点羡慕地说:"小轩,你有一个英雄的父亲!"
这是公认的事实,无须他再锦上添花。
"我希望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郭安堂语气向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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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吃惊地望向他。佩服赞美父亲的人多的是,例如镇上的百姓;倾慕父亲的人也有,例如我和陈医生,但说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倒是首度听闻,这似乎有点难度,起码我连想都没想过。
"我不要再做这个为虎作贼(为虎作伥)保安了,我要去创一番事业,做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郭安堂下定决心般坚定地说。
夕照下,他全身镀上着一层金红的神采。
一刹那,我心里有种酸痛的感觉,我不想与他离别!
这次"乱民暴动"事件给了资方庞大压力,父亲的艰难谈判终于顺利破冰。
说到底法律条文只有保障了人的权益和能力,但不能抵抗最直接原始的安全威胁,否则经济发达和法律完备的国家就不会出现层出不穷的犯罪事件了。
谈判结果是厂方愿意赔偿被解雇工人合约期内的所有工资,但父亲坚持合约内的规定的分红数目也要一并赔偿,艰难交涉后最终厂方妥协。
大家都很满意这个结果,毕竟解雇已成事实,继续纠缠也没什么意思,起码这笔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希望,那是父亲的建议,他认为与其受外资企业盘剥倒不如奋发图强自己创业兴家,一来可善生活质素,二来也解决了人员失业的工作问题。
手上银根松动的家庭开始尝试找些小生意来做,例如做一些简单的代理加工啊,配件加工啊之类,图投资要求低,获利不高但供销稳定。
有人起了良好的带头作用,镇上的其他人纷纷效尤,于是这种家庭式的小厂开始如风气般在小镇内蔓延,镇上的人管这些无牌无证无高深技术含量的家庭作坊叫"山寨厂"。
郭安堂走得很彻底干脆,甚至没向同事留下任何联络方式。
我有点思念他,也首次学会了思念,原来思念一个人是喜悦与酸楚交织的感觉。
郭安堂跟我的交往时间很短暂,感情甚至不如小川般来得深厚稳实,但他给我内心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挂牵,这就是爱吗?爱情的滋味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也不能再继续去体味和辨识,因为郭安堂已鸿飞万里,江水潇潇,景致苍茫,我们今生今世都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
他要去实现他的远大理想,他的理想是要成为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知道能否如愿以偿?
我轻轻祈祷,思想化作江风,荡过芦苇,苇草如浪涛般连绵迢递远方。
天尽外,他偶尔凝眸,可曾看到,身边,此际,风舞苇草动?
第七篇:我是同性恋
郭安堂的离开让我的内心多了种淡淡的忧郁情怀。
如果说我对他的挂牵就是爱情的话,这就是我的初恋,来得突然去得迅速,毫无传奇小说中描写的浪漫和热烈,情如烟花盛放,瞬间灰飞烟灭。
说到底不过是我的单相思罢了,或许在他心目中,我充当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可以供他发泄性欲的工具,就如小川对我的态度一般。
激情过后的小川跟我又恢复了原来冷淡的关系,他依然与红豆出双入对,与我碰面依然不瞅不睬,并没有出现想像中从此干柴烈火,抵死交缠的因性而爱结局。
我没有任何怪责他的意思,他没有错。在他的角度来说,我跟他一起时他获得了激情宣泄的快感,但他依然喜欢着丰乳肥臀的美少女;自我这方面而言,即管他的热情冲劲让我有点意乱情迷,但实际上我仍是将他当父亲的影子来对待。
大家各取所需,心知肚明。
至于他的妒忌心理,长大后尝过爱情滋味的我才明白个中缘由,那是因为我是他的"第一次",男人永远会记得自别人身上获得性快感的第一次,就如女人一辈子都记得谁取走了她的童贞之身,无论他们爱不爱那个人。尽管小川的"第一次"发生得那么畸形而且谈不上刻骨铭心的浪漫,但对他来说,足够某程度上将我视为禁脔,看到我触摸体育老师的性器官时难免心生妒恨,花园的"衣冠而禽兽"事件只是他男性自尊的发挥,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每个人都努力去夺取身边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镇长一职正是很多人争崩头地去谋算的东西。
"阳婶,不如叫阿阳回来当镇长吧!他当镇长才叫众望所归!"洪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金红色的纯铜线绕到绝缘棒上,绕好后封装,它成为一种简单实用的小型变压器。
"山寨厂"现在已经成为沿海地区最主要的经济产业模式,洪姨不再穿珠花了,她家成立了一家小型变压器加工厂,一家几口既是老板也是工人,齐心合力迈向康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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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是不会回来的,他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母亲将绝缘漆涂到线圈上,淡淡地说。
这段时间她拿了几包铜线回家绕穿,算是创收副业,实际上是打发空闲时间。
人不能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机会,思考多了就变成胡思乱想,母亲心有千千结,苦于无法向人倾诉,借这种简单又枯燥的劳动将它们掩埋忽略,日子会过得舒心些。
"阿阳真的不回来了吗?现在镇长的职位正等人来顶呢,我们都想他回来当大家的主心骨!"洪姨口气听上去如闲聊,实际上她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母亲的脸孔,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她在试探!
镇长一职是肥缺人所共知,京官职位再高贵风光也远不如基层的土皇帝来得油水丰盛,否则市里的干部们为何有福不享有官不当却纷纷跑到乡镇去"实践学习"?
前任镇长倒台乃至身死是因为他油水刮得太狠,过于张扬,下任的镇长同样也要刮油水,只要刮得小心些,隐蔽些,不要给人揪住把柄,自能家肥屋润,平安过渡。
"男人的事情我这个女人家怎么晓得?听说阿阳在市里干得不错,他从没说过要回来。"母亲似乎猜测到洪姨的想法,婉转地喂她一颗定心丸。
洪姨神情如释重负。
只要父亲不回来争夺镇长职务,她的丈夫老洪就有机会上位了!
老洪全名叫洪定钧,现在的职务是镇委宣传干事。
宣传干事在镇委的官阶中属金字塔底层建筑,要攀上顶峰比较遥远且困难,但随着镇长倒台,整个镇委也发生强烈地震,靠近金字塔顶端的官员们纷纷以调动或休假方式来躲避余震,大海无鱼,老洪这等食物链底端的小鱼小虾顿时翻身,还成了有资格问鼎高峰的大鱼,当然,想跃龙门的大鱼不止一条,有好几条,而且竞争惨烈。
但还有一座高山阻挡着他们的发达前景,那就是父亲。
解决了镇长贪污与劳资纠纷两件棘手案件的父亲现在是小镇的璀灿明星,假如他要回来当镇长,恐怕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连周氏大族中声望和资历最高的周太公都对他推崇备至呢,天时地利人和皆完备,镇长一职简直是唾手可得。
问题是父亲到底有没有这个企图和野心!这也是洪姨今天来蓄意试探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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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洪倒有为镇里人服务的打算,不知道阿阳认为老洪有没有这个能力?"洪姨担忧既除,转而谋求另一个目标,希望老洪能得到父亲的支持夺标。
"都说过了,男人家的想法我怎么知道?"母亲模棱两可地说,然后对正在写功课的我吩咐道:"同升镇的三姨婆病得很厉害,他儿子今天打电话来说可能捱不过晚的了,我要过去探望,如果你爸爸回来代我交待一下。"
"你明天才回家?哎,真可惜。"洪姨遗憾地说:"过几天就是盂兰节,我家老洪特意请了戏班今晚来表演粤剧,有你最喜欢看的折子戏!"
"撑撑撑撑......",随着磬、鼓、锣、钹的连翻敲击,肩扛长枪,上套灰蓝素袍,下穿白绫裤,脚蹬薄底皂靴的小生翻滚着跃出舞台,在漫天风雪中苦苦探索前进,过去与将来,两处茫茫皆不见。
他是林冲,落难山神庙的英雄,《水浒传》里的悲情人物。
盂兰节全称是盂兰盘节,也称中元节或鬼节,是祭祀祖先及阴曹无主孤鬼的节日,除了准备香烛冥币等物以慰亡灵外,还须举行盂兰盆舞,但盆舞已经没有人懂了,于是请戏班表演来替代。
老洪不惜花大钱请戏班表演其实有个隐喻的目的,因为节庆期间需要筹组一个设天师坛来指导祭祀仪式,这么一来老洪等于将天师坛的职责包揽上身,用宗教影响力扩展自己的知名度与地位,成为异日镇长争夺战的本钱。
我和父亲并排坐在嘉宾座上欣赏舞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
父亲并非刻意从城里回来看戏,只是适逢其会,母亲因为今晚不回来,他呆在家里也无聊,架不住老洪的热情相邀,拉我同往观赏。
相对台上的失意英雄,台下的英雄就风光得多了。镇上的人围着父亲身边如走马灯般乱转,当然都是那些有资格角逐镇长职位的候选者。别说专心看戏,幢幢身影盘旋下我连看到戏台都看不见。
"你自个儿去玩玩吧!"百忙中的父亲看到我的无奈,提议我去另寻乐趣。
我刚一站起,马上有人将屁股塞进我刚才坐着的"最佳地盘",他们早就巴不等将我驱逐离场好近水楼台地向父亲巴结。
既然父亲已经立场鲜明的表示不会染指镇长职位,那么得到他的支持就是致胜的最佳筹码,远比老洪重金礼聘的盂兰节戏台还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来看戏的人很少,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少数年轻人也跑来凑兴,志不在戏,图热闹好玩,现在电视已经全面普及,荧幕上天天精彩的故事内容远比重复单调的戏曲引人入胜。老洪的计划并不算成功,花钱开戏,普及影响力低还罢了,结果还为他人作嫁衣裳,徒然让竞争者多了个逢迎巴结的场所和机会。
戏台上鼓乐不绝于耳,但早已换作另一番风光,一名着民初小凤仙装的花旦风姿绰约独立舞台,声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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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离忽别负华年,愁无限,恨无边,惯说别离言,不曾偿宿愿。春心死,化杜鹃,唉,叹不久又东去伯劳西飞燕......"。
数遍离愁,皆为情伤。
以往我不懂这些缠绵婉侧的句子有什么意思,但自从郭安堂离开后,我的思想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从前不经意的事物忽然间多了丰富的内涵和意味,那怕是一株枯萎的老树都让我唏嘘和伤感不已。
"周明轩!"有人突然自我身后发话。
回头一看,见小川正拉着红豆的手站在一旁。俊男美女一对壁人,天造地设的一双,如此神仙眷侣,未知日后会否也为情而苦,为爱所伤?
忽然发现我和小川都是过于早熟的少年,他的早熟在于身体构造方面,我的早熟则是心理年龄过于超前,甚至有点未老先衰的感觉。
"你在鬼头鬼脑的看什么?"红豆对我的余恨未消,一见面就声色俱厉。
我对红豆没有特别的恶感或好感,反正小孩子打过闹过也就算了,现在心情不佳,更懒得和她理论,看见台下有人掀起布帘进入,也干脆跟着避了进去。
这是戏班的后台。
舞台是临时搭建的竹棚,化妆间和后台设施就架设在竹棚下,头顶上还听到舞台上"嗵嗵"的脚步声。
一行行泛着银光的刀枪剑戟,一重重华美飘逸的罗衣博带,眼前展开了一个新奇的天地,仿佛传奇故事中的人物都蛰伏在这简陋的舞台下,随时整装待发。
我忍不住好奇,拿起一把洒了红斑的折扇,张开,依着看过的情节,悠然翻身摆了一个造型。
扇是李香君的扇,她坚守爱情,不服权贵,以头撞墙血染纸扇,点染作朵朵桃花。
"不错,象模象样!"有人鼓掌说。
我连忙回头,原来是林冲,不,应该是说在台上扮林冲那名小生,他刚??了装,露出漂亮的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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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副庐山真面远比戏台上施朱敷粉的夸张面谱来得好看和真实,如果他不是穿着这身林冲服还真认不出来。
我慌忙放下桃花扇,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进来的。"
后台是观众的禁地,因为演员固然要在里间换衣化妆,观众也不应该看到台下真实背景而影响观赏的投入感,戏剧本就是用来哄人的玩意,太真切了就会失去神秘的魅力。
"你是前排那位形相很英武的先生的儿子吧?我在台上看到你了!"他一边脱衣一边说。
他居然看到我了?我顿时有点飘飘然,他是林冲呢,传奇中的英雄,他认得我!
林冲,不,应该是小生将衣衫一重重地脱下,露出赤裸的上身。
他的身材真好,浑身肌肉结实修长,如完美的雕塑。这也难怪,终日在戏台上翻滚腾挪,没点本钱如何当武小生?
"你比戏台上化妆还要好看!"我由衷地赞赏,完全没有一丝色欲的念头,只因为美而审美。
"戏台上化妆是必要的,因为灯光强,观众距离远,须以浓妆来强调五官的对比度和立体感,否则观众看上去面目平淡模糊,角色形象不突出,观赏效果打折扣。"他一边拿出另一套戏衫,一边向我解释。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一个人边说边走过来,亲呢地两手圈在小生的腰间,并没有看到暗处的我。
我不认识这个与小生态度亲热的人,看上去他象戏班的工作人员。
"待会还有场压轴戏呢,你还这么优悠淡定!压轴戏后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听说这镇上的艇仔粥不错。"那人说着,脸贴在小生背上研磨,极尽亲呢之能事。
"有个小观众在这儿,别闹了。"小生拍拍他越摸越下滑到白绫裤裆上的手,提醒他注意。
那人这才留意到我的存在,惊奇道:"咦,你是前座那个明星先生身边的小子吗?怎么跑进来了?"
我这才晓得父亲在台下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跃身明星级别,只是不清楚所谓的"明星"是指父亲的长相还是指被众人捧奉的情形。
"这是我的保姆。"小生向我介绍说。
此保姆不同彼保姆,所有戏班的大老倌都有个专职侍候换衣、化妆、梳头等杂务的亲随,或者叫跟班,他们管这职业为保姆。
保姆并没因我的存在而稍有忌惮,手依然放在小生的裆间不停的搓揉,嘴里笑着说:"小朋友要看就让他开开眼界长见识,什么时代了?他们可不会象我们小时候那么纯洁!"
他的话说得没错,起码我不认为自己是纯洁无瑕的,某程度上我已经跟三个男人发生过"性关系"。
小生没理会他的禄山之爪,打开粉盒笔砚,准备为下场戏调色上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俩不加忌讳的亲热举止,首次看到这种堂而皇之的男人间互相亲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新鲜。
保姆拉开小生的裤子,露出鲜红色的T型紧身内裤,内裤里包裹的一团物体虽然未曾雄姿英发,但也足够引人遐想。但我并不认为小生在刻意制造性感才穿红色内裤。戏班中的人非常迷信,认为红色内裤能够辟邪挡灾,尤其是武生,戏台上经常表演高难度动作,刀枪无眼,虽是道具亦能伤人,更要顾忌良多,穿红内裤可以给自己一种虚妄的心理安全感。
但这T型内裤就不好说了,它实在太煽情和勾引。
"小朋友,要不要来玩玩?我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保姆向我笑道。
才没有这么夸张,我根本没情动的感觉,只是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热实在吃惊得很。
"你们不怕别人看到吗?"我有点替他们担心,鬼鬼崇崇地到处张望了一下,头顶上隐约的歌声在传送。
"怕什么?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通奸四不勾引,他们看到又怎样?"保姆说着,将小生裆间的红色隆起一口含在嘴里。
小生手一歪,画乱了剑眉,只得抹掉油彩。
镜中的面孔剑眉深锁,似嗔还怨,黑沉沉的背景下,恍惚间不似尘世中人,若天外谪仙。
他真的很好看,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他同样好看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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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滑到他的裆间。我拉下他的内裤,勃起的阴茎舒展开来,如他的人般完美绝伦。
"怎样?想不想?"保姆得意地问。
我的手轻轻的在小生的茎身上滑动,心里却丝毫没有情欲的感觉,那怕只是一丝的感觉,都怕猥渎了他的完美,他为美感而下凡,不为欲望而存世。
我放开手,轻轻地退后,首次抚摸一个男人的性器却不产生任何企图或遐想。
"我们是同一类人。"小生看着我,别具深意地说。
"什么人?"我愕然。
"同性恋。"他淡淡地说。
我完全不懂反应。同性恋?
这个词听过无数次,充斥着杂志书刊字里行间,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它拉上任何关系。
同性恋是不正常的,变态的行为,我怎么会是同性恋?
我只爱好看的男人,喜欢他们的阳刚与强壮,欣赏他们的雄性魅力,这就是同性恋了吗?进一步我开始渴望接触他们的性器,企图抚摸刚坚挺的身躯,吸吮他们生命的源泉......
这不是同性恋行为是什么?我的举止和追求无一不吻合同性恋的描述特征,原来我真的是同性恋!
不,不是的,我只爱父亲,我的欲望根源始于吾父,我要去看清楚他,仔细看清楚,我只是喜欢他而不是同性恋!
我猛然回头向外冲,未到门口,黑暗中闪出一个人,拳头紧握,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周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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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着我奔向外面。灯火阑栅处,我俩互相对峙。
究意是我前辈子欠了他还是他欠了我?为什么总在我失意失落的时候他老是蛰伏在我身边?
"我说过不准你再摸别人的鸡鸡!"他狠声说。
真好笑,他是我什么人?他凭什么管我的事?
"看到你进去就猜到你又忍不住去找唱戏那个小白脸,果然你真的要去摸他的鸡鸡!"他眼睛里充满了妒火。
我不怒反笑:"是,我喜欢摸男人的鸡鸡,台上的,台下的,每个男人都想摸,你满意了吗?"
"拍"一声,我脸上火辣辣地吃了一巴掌。
"你这个死变态,死同性恋,我恨死你!"小川恶狠狠地骂。
我刚想跳起来反击,却听得有人在叫:"小川,你又跑什么地方去了?"
红豆正从黑暗中奔过来,嘴里埋怨道:"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害我找了半天。咦,你们怎么了?"
为什么我和小川的纠缠每次都有她一份?前世作的孽至令今生纠缠不休?
小川不理红豆,回身便走,边走边骂:"死同性恋,我恨死你!"
"同性恋?"红豆看看他,又望望我,眼神如发现新大陆。
我豁出去了,对她说:"是,我是同性恋,怎样?到学校里去唱给大家听啊!让每一个人知道啊!"
红豆眨巴眨巴一下眼睛,没说什么,一溜烟地追着小川的身影去了。
我满腔酸苦,欲诉无从,站了半晌,一步捱一步地回去找父亲。无论天崩地裂,只有他,我的父亲永远遮挡在我的头顶上,只有他宽阔的胸怀可以容纳和抚平我的痛楚。
戏台前的人已经走得疏疏落落,年青人固然没耐性磨下去,老人家有好多都捱不住瞌睡而跑掉。父亲单独地坐在前排座位上,以手支额,想着心事,也在等我回来。
我刚想奔过去,眼前人影一晃,一个曼妙的身子便俏生生地坐到父亲身边的椅子上,原来是刚才于台上杜鹃啼血的花旦。
"周先生!"花旦说着,挺了挺身子。同样的挺胸作势,她比红豆美观得多了,饱满充盈地胸部在紧身的小凤仙装包裹下显得玲珑浮凸,随着她的抖动,流丽的身体线条更表现出如蛇般的婉转优雅,我不得不承认,她不但唱得好,相貌美,身材更是顶呱呱!
父亲也颇有惊艳的感觉,问:"嗯,我们好象不认识。"
大美人花旦身体微倾,将半个胸脯压在父亲的臂膀上,银铃般笑道:"周先生当然不会认识我这个小人物,但周先生在市里可是大名鼎鼎啊!体育局里每次对外发言都派周先生作代表,电视上经常看到周先生的风采,怎么能不认识?"
我还真没留意到父亲经常上电视,可能大家平日都看香港的电视台,鲜有观赏内地节目,所以错过了。
"到了镇上后,听到坊间传言,说周先生不但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又相貌英伟,内才更是不同凡响,周先生说呢?"花旦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父亲的大腿。
戏班的性观念风气开放自古皆然,事实也不容他们如良家妇女般贞洁衿持,天天跑一个码头,碰上些地方恶霸见色起心,除非你不干,否则只能顺从合作才能搭台开锣谋口饭吃,更别说台上台下朝夕相对男依女偎产生的心理影响了。虽说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歪风,但传统积习却是很难说变就变的。
美花旦的手轻轻扫着父亲的大腿,略抬螓首,轻送一泓秋波,垂首,含羞......
我的妈哟,这种勾搭手段实在太厉害了,改天我也要跟她学一下!
花旦跑去勾引父亲我不奇怪,以父亲的条件完全合理,我只是奇怪她如此性急张扬。尽管前面几排已经空无一人,后场也得十数名眼花耳聋的老古董在磨烂?t,但终是大庭广众之下,况且台上的人正在表演,看到下面的情况呢!
手已经上移到极处,正按在父亲的西装裤裆上轻轻的按揉。
花旦长得不算天香国色,但她有一样绝对优势,就是性感!
她的声音不是传统的茑声呖呖,而是低沉得有点似男人的沉哑,但沉哑中又透着柔婉的磁性,象香港歌星徐小凤的风格。磁性的声音配上娇媚相貌,焕发出特异诱人的混合气质,再加上完美的魔鬼身材,整个人就是"性感"的代名词!
那还是台上静态表演的情况,现在她正对着父亲施展神奇"魔术",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她除了手外全身都一动不动,第二眼再看又觉得她好象全身都在动:眼神在流动,红唇在煽动,面部在情动,酥胸在颤动,蛇腰在扭动,玉手在牵动,两腿在蠕动,诱惑力千万吨地催发!
我为父亲而担心,任何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根本不能抗拒这种性感轰炸,无论现实或影视作品中我都未见过此等东方不败级数的绝世高手!
所有露背骚胸自认为性感的卖肉女星们统统滚过来拜师学艺,这位穿得密不透风但却能将女人的诱惑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美花旦才是性感派的祖师爷!
父亲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他脸上露出了欲望的讯息,眼神和笑容变有点坏,一个正常男人面对性感女人应该呈现的坏!
男人就是男人,面对温香软玉,再英雄了得也化作绕指柔。
"仿似蝶影舞翩跹,飞过绿荫水殿,飞过杨柳深深处,去会素心玉人脸......"
台上歌乐悠扬,方才的英雄林冲化身多情书生柳梦梅,魂游至牡丹亭下勾引南安府的千金小姐------改编自元代皇实甫的名著《牡丹亭》,一个梦中幽媾的传说故事。
现实中的情挑比故事更火辣动人,美人如玉,玉手轻揉,在父亲的裤裆握出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原来镇上的传言一点都不夸张,阳哥哥真是天赋异禀!"美人意态娇媚,轻笑浅语,连称呼也由周先生发展到亲热的阳哥哥了!
父亲仿佛非常受用她的赞赏和手段,身体略向后倾,手靠椅背,大张两腿,让她尽情爱抚他的"天赋异禀"。
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不认为父亲是那种古董保守的人,否则他怎么可能有两个老婆?漂亮的女人会被人勾搭,英伟的男人被挑逗同样免不了,当官肯定要经常出入风月场所打交道,这是现时的一种官场风气,几乎要列入制度和规则,父亲过河岂能不湿脚?但他处理得很好,从没因而为家里带来负面麻烦。
"阿阳,觉得怎样?"一个人趋上前说,原来是老洪。
有熟人在面前父亲也感难为情,连忙干咳两声坐正身体,但花旦的手却不肯放开他的裤裆。
"阿阳,小桃红不错吧!"老洪的笑容带着浓浓的?}昧神色。"如果你试过她的床上功夫,更会开心得连自己姓啥都忘记了!"
小桃红当然是艺名,每个演员都有个艺名,但小桃红改错了名,她叫"大桃红"较适合------这般大的一对"蟠桃"挂在胸前。
)
父亲眉头一皱,问:"你让她来找我的?"
老洪嘿嘿笑道:"这个戏班名头不大,但小桃红名气却响得很,我花了两倍重金才请得他们来演戏,小桃红更是冲着阿阳你的名声才肯答应呢!瞧,她眼睛都快滴出水了,求你带她回去呢!反正阳婶今天不在家,你就开开心心玩上一回吧!"
原来这才是老洪的主场戏!
所谓的盂兰节戏会固然是笼络人心的需要,但那只是前菜,真正的核心高潮是用美色笼络父亲来争取支持,难怪他如此大方整晚容许竞争者们围着父亲走马灯般乱转。
表面上一切看似是巧合,但实际上却是精心编排,父亲每月回家的日期比较固定,戏会刚好是他回来时才上演,至于母亲在不在家根本不会有影响,随便找个地方即可以成其好事,母亲离家不过是因利乘便罢了。
成年人的世界远比我想像中复杂和诡异!
"老洪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既然表明不会理会你们竞选镇长的事情,必须保持中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噢!"父亲突然轻呼一声,原来花旦的手已经拉开裤链,探了进去直捣黄龙。
"阿阳,你这是......,哎!"老洪跺脚。
"老洪想为人民服务的决心真是用心良苦啊!但你也应该熟悉我周挺阳臭脾气,说了就算,绝不反悔,小桃红虽然美艳,但哥哥我无福消受了,哈哈!哎!"大笑着的父亲突然面容古怪,原来小桃红竟从裤裆内的扯了一颗睾丸出来,正用她纤美的玉手一下一下地捏着这颗滚圆硕大的肉丸。
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天,这么大颗睾丸,比我所有见过的都更圆更大!
看来父亲除了"大?叛簟闭飧龃潞磐饣沟醚?小桃红般取个艺名,叫什么艺名?大"春"哥!
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父亲的睾丸竟如此规模,原来小桃红说的"天赋异禀"不止是那根粗长伟岸的阴茎,还有这硕大滚圆的睾丸,那天晚上陈医生真的走宝了!
父亲拉了拉小桃红那只放肆的玉手说:"美人儿,玩够啦,再挤下去阳哥哥就控制不住了!"
殊料小桃红竟不为所动,嗔娇说:"你不帮他是你的事,我要你是我的事,我小桃红又不是缺钱花,他那几个钱我还没放在眼内呢!"
说着手再度挺入裆内鼓捣得更厉害,父亲的裤裆顿如波涛汹涌,真想知道内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无限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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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志气!"父亲点点头,然后苦着脸道:"但如果美人儿将哥哥的阳精了挤出来,哥哥的老婆今晚就会饿着了!"说着手指轻点,小桃红的手如遭电击般缩了出来。
父亲收回他的"异禀",拉起裤链,提声大喝:"小轩,鬼头鬼脑地看什么?跟我回家!"
我连忙小跑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形迹,估计是老洪近身时他从意乱情迷中惊醒发现的。
车上,父亲一句也没向我解释过方才的事情,甚至没人叮嘱过我向母亲保密这事情。反倒是我忍不住了,问:"爸,你不喜欢那个小桃红吗?她看上去很吸引人。"
"当然喜欢。"父亲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笑说:"这么漂亮动人的女人连你这小家伙都觉得吸引,你说爸爸能不被吸引吗?"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那个......那个,嗯,那个性交?她说过不给老洪做事了,看上去她真的很喜欢你。"
"人细鬼大,性交?你懂什么?胡说八道!嗯,爸爸实话跟你说吧,做人要讲究原则,尤其是堂堂男人,必须一言九鼎!就算小桃红甘心情愿,在这样的前提环境跟她一起也脱不了关系的!"
"这又能怎样?老洪的对手又不会多谢你!"
"你的想法倒是越来越古怪!"父亲沉吟了一下,说:"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认同和赞赏,但你要记住,做人自觉问心无愧就行了!"
"你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她这么漂亮动人。"
老实说,我觉得父亲和小桃红还是蛮匹配的,一个性感大方又大"桃",一个英俊大"?拧庇执蟆按骸保?
"很可惜,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性感的女人。但既然明知道有利害关系在前头就不应该去趁这趟混水,这世上多的是漂亮的女人。"
"没错,就算不漂亮熄了灯都一样。"
父亲脚下急刹,我的脸差点磕到挡风玻璃窗上。
"这话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事情令父亲惊讶的,我还以为他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了,这不,淫不屈,利不摧,传说中的英雄好汉就这样子了吧?既然是传说中的英雄好汉,那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大惊小怪的?
)
"从电影上听到来的。"我老实招供。是周星驰的电影,说起来还是周姓一脉呢!这家伙跟我思想一般不纯洁,区别只是他意淫女人我意淫男人,难道这是周氏的遗传基因作怪?
"以后不准看这种电影,记住!"父亲重新启动车子。在他心目中我还只是个不懂人事的小孩童,如果他知道我已经跟几个男人都有过某种性关系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我不敢想像!
"这种话跟爸爸说还好,毕竟爸爸是男人,没关系。要是你妈听到有得你受!"父亲觉得自己方才太严肃了点,放缓声音说。
"妈妈今晚可能不回家了。"我有点为他担心地说。父亲刚才被小桃红挑逗得欲火焚身,今晚如何打发?
母亲居然在家。
"三姨婆又挺过来了,好好的坐起来叫嚷着饿!说着要死要死,结果死了三回都死不去,害得大家东奔西跑。她家的大儿子开摩托车送我回来。"母亲说。她晕车,平日见到汽车就晕一半,再上车就连最后那半都晕掉,只能坐摩托车。
"回来就好。老婆大人,为夫想死你了!"父亲嬉皮笑脸地给她一个拥抱。
"没正经的,抱什么?"母亲扭动身体半嗔半娇地挣扎。
"嗯!"父亲回头对我说:"小轩,爸爸和妈妈要谈点心事,你回房去!"
我站起来回房,这是他跟我约定俗成的一种暗号,意思是儿童不宜。
父亲搂着母亲的腰肢也走向房间,一路上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要死了,才抱一抱就硬成这样?发情么你!"
"对着你想做君子都不行!"
"少来嘴甜,你身上有香水气味,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我的问题不在衬衣上,在下面,呶,你正紧抓着问题中心不放。"
)
......
我轻轻掩上房门,一室皆静。
无聊地将头紧捱在窗棂上,窗外,轻雾迷离,月色似幻疑真。
我确是一个同性恋,迷恋着父亲肉体的同性恋,但这有错吗?我不知道,很想找个人告诉我。
天色渐明。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轻轻关好门。
微蓝的晨雾弥漫在空气中,走在青石板街道上,有种久违了的清新味道,仿佛如回到无忧的童年,趁早起潮涨前到江边捉鱼虾。
江边的芦苇坐边停泊着一艘大木船,戏班的人就住在船里。
船的名称是红船。解放以前,戏班利用沿海地区河道纵横交错的便利因素乘船到各乡巡演,为了与普通船只区分,船漆为红色,故得名红船,现在船不再漆朱红,但红船作为戏班的代名词一直沿用至今。
"啊------哦------伊------"清越的腔音在晨雾中回荡。这叫吊嗓子,唱戏的人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课。
扮演林冲的小生一身白绸练功服,正站立船头,风吹过,雾绕过,飘然欲仙。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怎么只有你一个在练功?"我问。
"他们唱了一夜,都累坏了,睡得死死的。现在那还有这么勤奋练功的人,戏剧已经式微,现场表演的机会不多,必要时还可以用唱片假唱。"
只有他还在坚持,在晨雾中坚持一种走向夕阳的信念。
)
我和他并排坐在船头,两腿吊在船舷边,听江涛拍岸,看晨雾迷离。
"我是同性恋。"我说。
他但笑不语,有若智者。
"我喜欢和崇拜我的父亲,将所有好看的男人都当成他来幻想,是一种错误吗?"我继续说。终于找到了同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静听我心声的人,忍不住和盘端出,一吐心底郁结。
"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误。"他微笑说。"问题是你打算将这种喜欢永远放在心里或准备用行动来表达。"
"我想永远放在心里,但怕自己终有一日忍不住闯祸。"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他站起来说:"传统戏剧文化已经日薄西山,就算能生存都必须改作符合潮流的快餐文化,失去数百年流传的神髓和风骨,但我依然坚持着每日练功,吊嗓,从不懒惰。不为自己有能力重新振兴这种穷途未路的文化,而是我已经入了这行多年,难以回头再选择。你的路已经走出,也没有回头的选择了!"
是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回头的余地,只能继续走下去,如风雪中挣扎的林冲,前后茫茫皆不见。
谁言人生能再少?
"既然没得回头,前程难卜,那就一切随缘,要发生的终会发生,不应发生的永不会发生,顺其自然吧!"他说着,举首远眺。
原野雾罩,远山空?鳌?
"来,一起跟我吊嗓,将你的心事告诉天与地。天生万物无穷,洒向人间遍是怨,让它们听听你的心声和诉求。"
我站起来,江风急劲,雾翻苇飞。
"啊------哦------伊------"他放尽嗓子,吐尽心中不平意。
我也学他的样子,努力向雾中呼喊:"啊------哦------伊------"
)
悠悠天地,渺渺世间,只余一个声音在雾中回荡传送:啊------哦------伊------......
渐传渐远渐无声。
第八篇
橄榄色情缘
极富特色的镇长选举终于开锣了!
"咚咚咚!" 我无聊地擂着鼓,与一班同学代表镇"临时选举委员会"捱家捱户派选票。
不知道这是谁想出的馊主意,征用学生擂鼓打锣跳着舞派选票,以强调民主选举的重要性。
好象每次镇府活动都必须有少年儿童参与。领导人来巡视,我们要挥着束廉价塑胶花站在路边机械地叫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有什么省委或军委文工团下乡镇文化宣传表演,我们则要化个猴子屁股脸妆齐齐站在台上做人肉布景板,口里跟着节奏傻瓜般叫着"啊啊呵!"当和音,反正来来去去都是《黄河大合唱》或《我的祖国》那几首陈腔滥调,一个劲地啊就错不了。
这些集体行动还罢了,派选票需要人不多,所以就几个学生穿街过巷,非常触目,被人当猴子看的滋味不好受,幸好我只是鼓手,不是扎对粉红蝴蝶结沿街跳舞的那两位白痴!两个疯婆子还认为是种光荣呢!因为只有成绩最好的学生才能接受这种承载着全镇人民希望的重任------纯真的白痴,校长的哄人废话都当毛主席语录来背诵!
我甚至怀疑征用学生是否应该有劳务费,反正我一个子儿都没到过手,多半是校长私吞了。
连选票都是在学校的破烂手工油墨机上印出来的!
一张票上列五个候选人的名字,每票选四个,然后从中挑选出最高票数者当选,这种叫差额选举。
)
选举非常受欢迎,但不关人民当家当主精神的事。
"选好了没有?"镇头的娇姐笑滋滋地问母亲。
母亲愁眉苦脸地看着选票:"我只有两个名字是认识的,其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不知道,怎样选?"
"管他!乱圈几个就行了,投票时可以收五元钱补助呢!"
瞧,这就是投票率奇高的原因了!
投票率高是一回事,竞选镇长也不能太高调。一般来说,只要交足皇粮管理表现没什么问题,市府上面不会理会小镇的内部文章,选谁出来都一样,但如果事情闹得太凶,上面的典型做法是直接空降一个官员,届时连竞选都省了。
镇长选举固然是当务之急,但另一件事也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就是一年一度的募兵行动,幸好这次不需要学生去表演,因为有人要霸占整个表演舞台。
"广征兵!纳足粮!"老洪操着他的大喇叭筒,兴奋地满街大叫。宣传正是他的职责,正逢镇长选举,身为候选者的他刚好得了个表演再会,当然要比往年卖力得多!
但老洪真不是当官的材料,无法紧贴时势宣传官方政策,国家正在精兵简政,百万裁军了几回,他还搬出"备战备荒为人民"的老套标语来张扬,让他当了镇长大家的生活会否倒退回"学大寨"的年代?
我对当兵没兴趣,但对当兵的人有兴趣,郭安堂就是当过兵的退伍军人。
一身橄榄绿的笔挺军服,雄纠纠,气昂昂,意气风发,如果再配上剑眉星目,那简直要迷倒万千少女,还加上一个少年,我!
我说的不是郭安堂,他早已退伍,没有了这种光环照耀,我说的是这几天经常出入镇府宣传征兵的指导员。
指导员穿一身崭新笔挺的军装,连皮鞋都一尘不染,乌亮光亮。纪律部队的人员就是与众不同,严肃、自律、整齐得让人看得养眼舒服。
自从那天早上在江畔与小生一席话后,我终于想通了。成为同性恋者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实,那就一切随缘吧,如小生所言,应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我的理解是只要喜欢的就尽情喜欢,那管它天崩地塌,我只做本来的我!
既然想通,心情不再愁肠百结,回复了往日的轻松开朗。
回复的还有往日的小小色心,我的"色"是一种以前从没接触过的橄榄绿色,指导员身上的颜色!
实际上我根本搞不懂指导员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指导员,因为制服更换后军衔也改了,肩章上的星星杠杠标志我可没研究过,反正大家都将部队派来的人叫指导员,我也只好跟风地称他做指导员。
据说现在的军衔制度起源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中越战争。
老帅们在电视上统筹现场部署,发现因军队制服式样雷同,又没有明显军阶标记,导致官兵不分,乱七八糟,所以拍板决定改变军衔制度与统一军队服装,从而结束了二十多年无等级标记的中国军队特色。可惜这种旧貌换新颜的行动在民间的宣传力度不足,短时期内很难将根深蒂固的称谓和观念纠正过来。
"周班长在家吗?"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眼前风光亮丽,亮点在于那身橄榄绿。
都说橄榄代表和平与友爱,为什么浴血沙场杀人如麻的军人要穿这个颜色?以暴易暴来换取和平?真矛盾!
"你找谁?"我奇怪的问。周是小镇上最大的姓,他别是摸错了门才好。
"周坤,我从部队里拿的联络地址上面是这个门牌。"英俊的指导员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没听过周坤是何方神圣,但仍苦苦思索,因为想跟指导员再蘑菇多一会,触不到望多两眼也好。
"这位......同志你找谁?"买菜的母亲回来,有点奇怪地打量着指导员。
"找周坤,周班长。"指导员注视了母亲一会,突然惊喜道:"周大嫂,我是小卓啊!"
我顿时傻了眼。
周大嫂,他叫我妈做周大嫂?我妈当然是周大嫂,问题是我父亲叫周挺阳,不叫周坤!
母亲沉吟了一下,也惊喜道:"你就是小卓?哎,都成了个仪表堂堂的高大汉子了!如果你不叫我周大嫂我还真不敢认作是你!"
)
我这回真的是彻底傻过去了!
父亲当过兵我不知道还罢了,毕竟我还没出生,居然有另一个名字叫周坤!看来我比只会背诵陈腔滥调的老洪还要落后无知,下次碰上他一定要好好道歉。
"我马上给爸打电话!"我自作聪明地准备入屋去。
母亲反而愕然地望着我:"你爸??悖?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应该带他去找阿笑爸。"
"阿笑爸不是姓阿吗?怎么又叫周坤?"我口随心快,但话一出口,连忙掩嘴。
我闹了小川幼年时清明上山祭祖的笑话。
他跟家人一起去拜祭外婆,蹦蹦跳跳快人一步,结果迷失在漫山的墓碑中。小川记得外婆坟头有棵橄榄树,于是到处寻找橄榄树,每棵树下都去认墓碑上的名字,但徒劳半天仍一无所获。有热心人问他要找什么名字,小川很肯定地说:"我外婆的名字叫外婆!"
母亲笑不可抑:"哎,这孩子真是笨哪!你去请阿笑爸过来跟他碰面吧!来,小卓, 进来喝杯茶。"
母亲想得很周到。阿笑爸生活环境不太好,家居简陋,怕他遇上故知时难堪,所以着他过来见面。
"小卓!"阿笑爸一见指导员,即时来个熊抱,热烈无比。
还以为阿笑爸的鼓涨大肚皮能使方圆五公尺范围内的人无法近身呢!
看着他与英俊威武的指导员抱得如漆如胶的情状,我很是眼热,恨不得将该堆肥肉踢走,替补上他的位置。
从他俩的谈话中得知,原来指导员是当年阿笑爸的手下小兵,承蒙他额外照顾,心怀感激,现在趁宣传招兵至此的时机一叙友谊。
如果不是留恋指导员的美色,我早得跑掉了。什么部队生涯啊,军营趣事啊,听得我恹恹欲睡。这些东西离我太遥远,没法子引起共鸣,但还是弄清楚了指导员为何摸到我家的原因:
阿笑爸入伍的时候几兄弟正闹分家,贫无立锥之地的他只好将我家的地址写在联络登记册上,一直没有更改,我们两家关系不错,信件什么的都由母亲转交过去。
)
我实在无法想像阿笑爸在部队的光景,军队里可以容许一团猪腩肉整天滚来滚去影响军容么?他当兵的时候应该没这么肥吧?
"周排长还好吗?"指导员问。
这周排长又是什么来头?
母亲和阿笑爸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很好,很好!"阿笑爸有点讪讪地说。
"我刚入伍不久他就退伍了,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也很照顾我,当然,他对其他新兵也很照顾,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过他。"指导员说话的神色带着怀缅的陶醉。
"有心了,他很好。"母亲随口回答,似乎不想提这事。
"排长呢?我进了屋里还没见到他,他去什么地方了?"指导员一点都没觉察到两人的怪异神色。
母亲犹豫了一下,才说:"他现在市里的体育局任职,每个月只回来几天,早些天才回去。"
我几乎没一跳三丈!
父亲!
父亲真的当过兵,还是排长?没错,刚才指导员看见母亲时不是一副旧时相识的神态吗?如果只是地址搞错他不可能会认识母亲,还热情地称她为周大嫂!
"真可惜,过了这个星期我就要走了,本想见见他!"指导员惋惜地说。
母亲忽然如放开拘束般说:"没问题的,他的工作时间不紧张。"转头对我说:"小轩,打电话让你爸回来,说有战友探访。"
我连忙去拔电话。
)
母亲站起来说:"市里离这儿只几个小时车程,阿阳应该可以赶回来吃晚饭。我去加点菜,你们今晚就在这儿吃顿便饭吧!"
指导员连忙推却:"这怎么好意思?镇府饭堂里我已经买了餐。"
"你不是赞赏过周大嫂厨艺好吗?我已经多年没认真煮过了,难得今晚有机会表演厨艺,你怎么说都要给大嫂风光风光的机会。"母亲说着,也不由指导员推搪,径自出门去了。
我既百无聊赖又疑窦丛生地听着指导员和阿笑爸的欢言笑语。
父亲竟然参过军?为什么从没有人向我提过?甚至家里没见过他的军官毕业证。为什么阿笑爸和母亲提过父亲当兵的事情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部队要投资这儿办军企?好主意,我们镇水陆路交通便利,再往前走一点就有深水港,解决了以往窝在山沟里运输成本过高的问题,说不定办成了老子还可以谋份差事当当!"阿笑爸突然惊喜地说。
"这也是我过来宣传征兵的另一项任务。但以前亏过几次,现在上头不敢投放太多资金,你们镇的土地价格也高了些,上面的意思是如果能够压低一半就好了。"指导员忧心忡忡地说。
我又开始打瞌睡了。军办企业听说是很赚钱的,各方面都有优惠,但地价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沿海地区的土地简直是"皇帝女不忧嫁",军方即使眼红心热也无奈其何。
"镇上谁的影响力最大?你们镇长又未选出,我想找人打关系也不行。"指导员问。
"阿阳现在镇上倒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果他肯开腔事情一定能成,不过......"
"周排长?今晚他不是回来吗?刚好!"
"你最好提都别提,否则一定撞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这种事情他要是答应你太阳多半会打西边出来!"
"这个不太好吧?如果排长知道我们瞒着他,恐怕他会不高兴。"指导员有点犹豫地说。
"嘿,怎么部队派了个大老实人来搞这种事情?"阿笑爸对他的犹豫有点不屑。"我又没让你骗他,不告诉他就行了!"
"不是这个意思。排长在部队里从没将我当过外人,还以身作则地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这么一来好象有点对他不起。"
)
"我不是让你欺骗你伟大的排长,而只是不告诉他,你怎么死脑筋啊!
"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我当了镇长就有办法!哈哈,老子在发白日梦!"
阿笑爸还真在发白日梦!
刚才我知道周坤就是他时,马上记得他的名字也出现在镇长候选名单上,也是母亲说仅认识的两个名字之一,老洪和他。但这只因为他是老共产党,还当过兵,所以拉进去凑数("四"字不好听嘛,跟"死"同音,"死个候选镇长"???,大吉利是!),不用说也肯定是陪跑一族。论资历和手段他连老洪都比不上,人家老洪懂得用美人计,阿笑爸呢?只懂挺着个大肚皮晃逛,除了发脾气喝大碗酒外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才华。
连指导员都不看好阿笑爸,说:"这个问题确不容易,除非有人能帮你一把。既然排长那边不能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你的忙了,唉,也想不出谁能帮我们的忙。"
我发现指导员并不如阿笑爸说得那么老实巴交,而是有点小滑头,一下子就将他的问题变成了"我们的问题",间接激起阿笑爸同仇敌忾之心,看来他的老实是对着什么人而言,并非都老实到底。
"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的忙!"脑满肠肥的阿笑爸还不如我这小脑袋精明,果然思想得更卖力。也难怪他卖力,镇长这块肥肉本就与他无缘,突然有了触及的机会,还不快快捉紧?
"王薇薇,记得吗?现在是市外经办的头子!她官场人脉关系最强,如果肯帮忙一定能成!"
"王薇薇?那个军区副司令的漂亮女儿吗?说起来排长也因为她而......"
我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我英明伟大的爸爸啊,你还有多少笔风流孽债?
"这个等会再说,等会再说。"阿笑爸敏感地扫了我一眼,着指导员噤口。
这只死肥猪,话到最要紧关头才打住,信不信我去烧你祖屋拆你祠堂?哎,同是周家子孙,他家的祠堂也是我家的祠堂,只烧他的祖屋算了!
母亲买菜回来,叮叮咚咚地在厨房忙个不休。我借口说帮忙,其实想打探更多资讯。
"爸爸以前参过军吗?怎么我没听说过?"我洗着韶菜,问。北方的大白菜跟韶菜非常相似,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是,他退伍时我们结婚的,过了几年你才出世。"母亲似乎不愿多话。
我心里不禁打起小算盘。父亲今年三十五,他在城里有个十五岁的儿子,也就是说他二十岁时跟城里的女人生孩子的,那个年纪正是当兵的黄金时期,二十岁当排长按论资排辈来说有点难度,但以父亲的能力也不是没可能,军旅生涯也就那么几年时间罢了,三十出头的国家总统都有呢!
十五岁的儿子,二十岁的排长,军区副司令的美丽女儿、外经委的头目、城里的女人......
啊,我想通了!
洗菜盘中水花四溅。
"你想通什么了?"母亲奇怪地回头问,原来我刚才失声惊叫来着。
"没什么,我想通了韶菜原来就是大白菜,只是地方叫法不同。"我掩饰说。
"神神经经的,你还是别来帮忙,越帮越忙,抹净桌椅准备开饭吧!你爸爸应该是时候回来了。"
我连忙出去准备。
韶菜就是大白菜,城里女人也就是王薇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阿笑爸与母亲一提起当兵的事情就难以启齿,因为王薇薇就是城里的女人,也就是说父亲与她在部队发生关系并有了孩子的,母亲不愿去接触前尘,但阿笑爸又为什么呢?仅是不愿意再揭母亲的伤疤?
"叭叭叭!"院门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父亲回来了。
指导员免不了与父亲搂肩搭背地亲热一番,一边吃饭一边重述部队的快乐时光。
母亲温婉地陪坐父亲身边,微笑着听他们豪语兴高彩烈的往事。
我对母亲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她虽然没读多过少书,但却是个很聪慧的女人,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她坚决不去知道,也不追问,默默地奉献在她爱的男人身边,无怨无悔,这也是父亲多年来对她不离不弃,呵护照顾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母亲,她不但生养了我,更是她多年来的自我牺牲令父亲爱屋及乌,将关爱之情投射到我身上,我得到父亲的爱其实比她更多。
"怎么了?想哭想哭的样子,又受了什么委屈?"父亲关心地问。
"没事呢!我看见妈好象越来越瘦和苍白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毛病!"我顾左右而言,掩饰失控的面部情绪。
"阿阳,你真本事,调教出这样聪明懂事的儿子!"阿笑爸叹息道:"我家那二件亏本货只嫌我老不死碍地方呢!"
他说的亏本货自然是指阿笑姐妹。
"你当然碍地方,看,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还嫌挤。"指导员打趣他说。
指导员与阿笑爸达成默契,在父亲面前只字不提军企投资,只谈风月,不说正事,酒足饭饱之余更约好明天中午到镇里的野味店食"蛇宴"。
蛇宴是粤菜中的精粹之一。
蛇血可以做葱花蛇血炒蛋饭,据云能壮阳滋阴;蛇皮剥下来,除腥烫熟后拌上姜丝、香草,这道菜叫白灼蛇皮,入口清爽柔滑。蛇肉有两种作法,一是拆丝,做成汤、羹、粥等佐料,美味可口;另一种做法是剥皮剔骨,剩下的纯肉块清炒,比猪肉软滑香口,比鱼肉结实弹牙,颊齿留香。至于剩下蛇的骨架,油炸后再拌以椒盐,成了香脆微辣的椒盐蛇骨。
所有蛇的味道都一样,没什么不同,但不同的蛇因尺寸大细和品种区分价格却差异很大,越毒的蛇越贵重,越大的蛇越值钱。
每个成熟男性胯下都有条"大蛇",机能和喷出的物质成份都一样,但一点儿区别感觉就判若云泥!
父亲胯间的"大蛇"跟其他男人相比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比其他成年"蛇"更大点、粗点、长点,喷出的东西多点,这就变得稀罕名贵了,再配合英俊威武的外表与魁梧健美的身段,他的"大蛇"便是令人辗转反侧却而求之不得的绝世宝贝!嗯,抱这想法的人除了我外还再加陈医生及死鬼镇长。
指导员也长得相貌堂堂,高大英伟,不知道他的"大蛇"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雄姿英发的身影,不禁浮想联篇。
一身合体的整齐军装,线条硬朗锋利,充满阳刚和威武的动人的魅力。
)
唉,为什么他不多喝几杯?昏头昏脑的让我占点便宜也好!
可惜他清醒得很,脚步稳健,就差没整齐地操兵操回去。
"其实你不必送我回去,我认得路。"指导员说。
"父亲说过要送我就一定要送的。"我回答说。如果不是阿笑爸醉得东歪西倒,父亲要亲自扶他回家,说不定这份美差我就没机会得到了。
"排长还没忘记他在部队的纪律作风啊!"指导员笑着说。
"我爸爸在部队时是怎样的?"我问。
"很有才华,很能干,大家都认为他前途无限。"指导员说。
前途无限又不留在部队继续升迁?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王薇薇是什么人?"我突然问。
指导员望了望我,小心地问:"你不知道这个人吗?"
这个小滑头,多半是因为阿笑爸提醒过所以才如此小心避忌。
"知道,她是父亲城里的老婆,父亲没瞒过我们。只是我没见过她,想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放胆地试探。
幸好方才想通了关键,否则只能答不知道,那休想再从指导员口中挖出半个字。
说谎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太真了当然不叫谎话,太假了也难以让人置信,八成真二成假最容易让对方掉入陷阱。可惜父亲从不说谎,也不能容忍我说谎,否则可以让他见识我的另类才华。
指导员是个小滑头,但却不知道我这个小小滑头更厉害,不虞有诈地说:"王薇薇是军区副司令的女儿,在部队里跟你父亲谈恋爱,也因为这个原因你父亲才被逼提前退伍的。"
)
啊,我只是想挖点花边,料不到掘出了个地雷,差点炸到我晕头转向!
"是因为怀了孕的原因吧?"我若无其事地问。
指导员奇怪的望了我一眼,似乎奇怪父亲竟然连这些都告诉孩子。
"是啊,那时的风气很保守的,排长是现役军人,在部队偷偷恋爱已经犯了规条,还搞大了女儿家的肚子,作风问题非常严重,按理说要依军法处置,但王薇薇拚了命要胁说如果排长要坐牢的话她马上去自杀,排长还更狠,说宁愿挨枪靶子也要跟王薇薇在一起。"
我听得瞠目结舌。我那个风流成性的父亲竟是个多情种子?真令人意外。
"后来呢!"我急忙问。
幸好指导员也说得兴起,忽略了我"早知其事"的破绽,一边打开招待所的房门,一边说:"后来闹得不可收拾,排长在监禁所里用头撞墙要见王薇薇,王薇薇一听这消息马上拿了只破碗割腕自杀。"
爱得真凄厉!父亲何德何能,竟然有两个绝色美女拚了命去陪护他今生?不过父亲确有此"德"也有此"能","德"指人品和魅力,"能"可不止于文武双全的才能,还有男人的"性能"!
"再后来呢?"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寻根究底,不破楼兰誓不还!
"后来嘛!"指导员也兴致勃勃地坐到我身边的床上,说:"副司令既心痛女儿的性命,也不忍让你父亲前程尽毁,结果达成一个协议,王薇薇拿掉孩子,立即离开部队,并与排长永远不得往来;排长被勒令提前退伍,并于离开前结婚,婚礼在部队举行,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看见你妈妈,也就是周大嫂。"
原来如此!
"他们没有反抗吗?排长和王薇薇为什么肯答应?"我忽然变成了戏外观众,在看一个凄厉动人的爱情故事,而这个爱情故事似乎也不与自己相关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场婚姻世界上也没有我这个人了。
"说你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指导员干脆和衣躺在床上,以手作枕,继续未完的故事。
"不答应又能怎样?王薇薇能够看着排长一辈子呆在监牢里吗?不被开除军籍处分只是提前离退已经很幸运了。她向排长说副司令已经给她找到了一个更适合的结婚对象,条件比排长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
咦,这么幼稚的借口!小朋友玩过家家都嫌它老套,父亲怎么会相信?
"排长当然不信,直至王薇薇跟她的新男友一起扔出份流产证明书给他看,他才完全死心!"
这招够绝!没有什么比这份流产证明书更能做决心割断一切关系的道具了,虽然她实际上没有流产,否则也不会有个十五岁的儿子。
"为什么副司令不让排长娶了王薇薇?反正都是顺水人情嘛!"我也与他并排躺下,发掘最后隐衷。
"排长虽然人材出众,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毫无关系背景的穷小子,要爬上高层前途漫漫,不会对副司令的仕途有什么帮助,怎能让宝贝女儿嫁给他?"
啊,又一个被吃人封建礼教迫害的爱情故事,虽说都是新社会了,但利益关系依然左右着爱人们的玫瑰色前景,看来无论社会如何发展,只要有利益冲突的一天,这种老套但悲凄的爱情故事永远都会发生着。
"后来呢?"我问。事实上我几乎已经掌握了全部来龙去脉。
"排长就在部队内结了婚,大家都恭喜他娶了个天仙般的新娘子,排长也好象很开心,不过我怀疑他是装出来的,再后来他们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再联络。"
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就这么结束了,真凄怨!
后来的事情我想想也知道,父亲到城里的武术队工作,然后再遇上已经生了孩子的王薇薇,或者说王薇薇终于忍不住带孩子找到父亲,有情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母亲呢?她算什么?做爱的替身也罢了,末了还是要跟王薇薇分享同一个男人,他的身体,他的爱。这当然不是王薇薇的错,也不是父亲或母亲的错,是谁的错?只能怪社会的错!
难怪阿笑爸一提起父亲在部队的事就吞吞吐吐,原来其中隐藏着这段不太光辉但绮丽的前尘,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父母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事情,所以我才一直不知道父亲的前尘。
鼾声微微传来,指导员居然睡着了
我的心思又从伤感的情绪中活跃过来了。
这么英俊威武的一个成熟男人!
)
坚挺整齐的橄榄绿制服,胸襟前挂着五颜六色的奖章,不知道是代表什么军衔或功勋,笔挺的军裤裆间有一处微微的隆起,正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起伏,如一只睡狮,那是象征着他生命的力量,如这套军服般充满了雄性阳刚的力量。
我看看他的脸孔。大檐帽檐被灯光投下的阴影遮挡眉眼,更突出他丰隆高挺的鼻梁,丰满且线条清晰的嘴唇,还有方正坚毅、线条明快硬朗的面庞。
惨哉!怎么又觉得他越看越似父亲?
父亲当年也如此打扮着,威风凛凛地带领他的连队前进,那是如何的一种英雄了得,如何的一种潇洒挺拔?
可惜我有色心却没色胆。
第一,他是一个现役军人,对我来说有种心理震慑感;
第二,也因为他是军人,如果跟我胡天胡帝传出去会影响他的仕途。鸡蛋这么紧密都孵出小鸡,自从小川向红豆爆料后我再不敢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秘密的事情了。虽然对他有色心,但如果这色心会带累他的前程的话我可不干,父亲教训过,做人要问心无愧,我虽然不才也会谨记的!
第三,如果父亲晓得我跟他的前任手下有这么一手,后果恐怕比吸吮郭安堂的阴茎还要严重百倍,这不但会令他脸上无光,还会影响他的曾自豪过的军人荣誉感,他不将我就地正法才怪!
但我太想摸他了,并不止是他的英伟健美,不止他看上去象父亲,更多的是他身上那套军服带来的效应。
军服让一个身体结构与普通男人无异的男性躯体多了种超乎寻常的诱惑力,它代表的是正义、男子气、阳刚、威武、强壮等等这些让人怦然心动的男性美好特征,还有的是象征了国家机半的强大力量和政治的威严感,试想想,你挑战国家的力量,挑逗象征着庄严与光荣的生殖器呢,真刺激!
人心真是古怪,可以合法地去做的事情不爱做,非要挑战权威与法律来获得某种心理上的满足感,享受着明知道后果的犯罪乐趣,是人生天性所致还是我们的生命过于无趣?
我享受着这种带犯罪心理的乐趣,但却害怕犯罪带来的结果,因为打击体育老师事件后我已经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凡事都会有后果!
唉,现在的我是那只对着水瓶却够不到水渴的可怜乌鸦,去哪儿找小石子来帮忙?
或者,只是轻轻摸摸,问题不会很严重吧?
不不不,有了开始就有接下去的发展,第一次会是个错误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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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着裤子摸摸,保证不进一步行动。
你认为自己真的可以控制得住吗?你认为你能够接受未可知的后果吗?
但他很象父亲啊!应该发生的就由它发生吧,生活的前景根本不受我们的能力左右,小生教过的道理!
......
我的思想一边斗争着,手却不由自主地向前伸,仿佛那只不是我自己的手。
按下去了!
军裤的质料有点硬,裤下的睡狮感觉模糊,我不得不用力向下轻压,嗯,有点触感了!
我回头看看了指导员,他的星目依然紧闭,鼻翼有节奏地舒张,似乎还在沉睡中。
我的手压得更用力,终于摸到清晰的轮廓。
这软软的是茎身,它还睡着,只余肉质的弹性表现出它的基本形状和性能;顺着茎身压过去,大一点儿的应该是龟头,比茎身略大点,但却更软,没什么特别感觉。
我的手又溜回原地,改变方向,下探阴囊。
这个更需要将军裤用力向下压才触得到,它是圆圆的肉丸,只找到了一个,另一个隐隐约约的距离远了点。
我隔着裤子轻轻的按压着睾丸,因为小桃红就这么去挑逗父亲的情欲。
他会不会痛醒?睾丸可是很敏感的,体育老师就试过被我打击他的阴囊而痛不欲生。
指导员鼻间微哼,裤裆突然拱了一下,我连忙松开手。
)
"嗯?怎么还在这儿没回去?"他惊醒,问正坐在床上发呆的我。
噢,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我正在想着父亲的爱情故事。"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谎的技巧越来越顺畅自如了,这样发展下去是幸抑或不幸?
"排长确是光芒四射的人物,年青有为,英俊多情,部队里很多女兵都将他当成偶像,连男兵都有喜欢他的。"指导员毫无心机地说。
我心里忽然一动。郭安堂不是说过部队里的战士也玩假凤虚凰的游戏么?难道父亲也......
"部队里男人也喜欢男人吗?"我连忙问。
指导员顿时沉吟了。虽然这是事实,但只为人知不为人道,他不好说出来。
"我听退伍军人说过,部队里的战士不能找女人,于是就,"我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裤裆上抓了一下,再缩回。
果然是硬了点,手感真丰满!
指导员笑骂:"哪儿听来的?小鬼头!"
"你别管,到底是不是?"我又伸手作势欲抓。
他连忙说:"怕你了。确是有这种歪风,但只是小撮人的无聊行为,不能一概而论。"
"那父亲呢?你刚才说有男兵喜欢他。"我瞪大眼睛问,这确是我很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指导员沉吟着说:"我刚入伍时倒听过一件事,说以前有几个战友给他写过情书,他扔了,但有个家伙捱不住,晚上偷偷去摸他的下体,结果将排长弄醒了,排长打了他一顿,只伤了胳膊,但也算是手下留情,以后再没有男人敢去惹他。不过这还是他刚入伍的事情,升了职后有宿舍,不再跟战友同住,所以没发生过什么事件。"
我伸了伸舌头。我倒想去摸呢,父亲会是怎样一种反应?估计比他战友的下场更惨!
)
"那么你呢?"我问。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你也喜欢我爸吗?"
"哎!"指导员失笑道:"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没错我是很喜欢你父亲,但不是你想那种喜欢,是敬佩和敬重。那时候我刚入伍,只有十七岁,你父亲在我心目中是一个英雄了得的人物,我最希望能成为他一样的人,并且努力地成为跟他一样的男子汉!"
哦,父亲的另一个效仿者,而且他学习得很成功,因为我隐隐觉得他透着一种父亲身上特有的魅力,多半是那身威武阳刚的军装惹的祸,害得我春心荡漾!
"你的鸟也一样帅吗?"我的春心不止在荡漾,简直要色浪翻滚,一种带橄榄色的情欲之浪。
"我?"指导员没想到我将火燃到他身上。"我可没你父亲对男人有那么大吸引力,他的连里的绰号是帅鸟排长,这可是男人的一种光荣哦,呵呵!"
"你的鸟也帅吗?"我穷追不舍,如果他能自觉拿出来让我欣赏一下就好了。
"你这小鬼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啊!胡子也没长出来。"指导员笑了:"难道我说我的不帅吗?这可是男人最不愿意说的话哦!"
"怎样证明你帅?"我瞪着他的裤裆,故作天真地说。"给我看过我就信!"
指导员瞪大眼睛望着我,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说:"你这小家伙还真古怪,嗯,让我先看看你是不是象你父亲般帅先!"
他说着摸向我的裤裆。
我大惊失色,一向只有我摸人,怎么他反客为主?连忙捂住不放。但这么一捂就发觉出问题了!
我手中的小鸡鸡竟然硬了起来!
第九篇
)
成长的烦恼
我的小鸡鸡什么时候开始硬的?
其实很小时候就有这现象了,但只有憋尿的时候才会,从未如现在般无端端地硬了起来。
"怎么了?"指导员见我神色怪异,连忙问。
我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弄伤了?"他连忙扯开我的手,虽然他根本碰不到。
我无奈地说:"我的小鸡鸡突然硬起来了!"
指导员扒开我的运动裤,仔细看看,道:"哦,发育时期是会变硬的,很正常,没事!"
正常吗?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硬鸡,它变长了,也粗了一点,顶端还露出半个红红的龟头,以前人未见过。这东西长在别的男人身上很好看,怎么在自己身上看着这般别扭?
指导员看我满面愁色的样子,安慰说:"以后龟头还会继续加大,露出来,小鸡鸡会长成大鸡鸡,最后要射精,这就表示你开始成长,准备长成一个男子汉!"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我苦巴巴地问。
"差不多,但没有象你一般怕得半死,很自然就习惯了。"指导员象个很有耐性的老师。
"让我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好吗?"我问。其实成年男人的性器我见得多了,但从没想过自己也会长成那副模样,现在要仔细去想,却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详细形态,所以才有这一问,倒非方才的色心驱使下想去看的原因。
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这样。一样东西每天放在你面前,你以为已经熟悉得无可再熟悉了,但当它突然不见了,你会发现想不起它的详细模样。人也一样,家人、同事或朋友的面孔每天见着,一旦离开,你才突然发现记忆中只有一张模糊的轮廓,甚至记不起他的详细脸部特征。
.
指导员愕然地望向我,为我这要求而吃惊不已。
"只看一会儿,好不好?"我苦苦哀求。"真的只一会儿!"
他见我快哭出来的样子,只好妥协:"只一会儿。"
我大喜过望,马上去拉他的裤链。
裤裆内的那团物事半软且富弹性,可惜我此际无心猎艳,直接开门见山。
他穿的是传统的灰绿色四角军内裤,谈不上很性感,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拉下,露出整副成熟肥大的阳具。
他的阳具比肤色更黑,肥软地躺在浓密的阴毛丛中,龟头是完全露出的,灰白中泛着粉红,阴囊垂垂地吊着,两颗滚圆的睾丸有点上下落差,不是并列吊挂,似乎听镇上的男人说过什么左倾右倾的。
我将阴茎拿在手上,软软的茎身如只温驯的小鸟,静静地躺在我手中,嗅一嗅,有种特异的味道,似臊非臊,似香非香,但很好闻。
"看完了吗?"指导员问。
当然未看完,还要看更多呢!
"它不是硬的!"我说。
"要兴奋了才会变硬!"指导员说。
"你让它兴奋起来给我看看好吗?"我握着茎身轻轻地抛了抛。
"这个......"指导员给我难住了,非是他不能变硬,是不好意思变硬!
"我知道怎样让它硬起来!"我不待他同意,直接将阴茎含在嘴里。
指导员吓坏了,他完全没想到我有此一举,连忙推我的头:"哎,小家伙,不行,你不能这样!"
他推我的手并不敢太用力,怕我将他的阴茎也一并咬掉。
我用舌头旋绕龟棱,舌尖狠探马眼,再用力地吮吸,开始有点儿咸味,但很快就变得淡而无味。这些方法我不知道从何处学来的,它象天然的条件反射,如哺乳动物一出生就寻找乳头的本能。
又惊又怕的指导员怎么能承受这种刺激?阴茎一下一下地挺动,转眼就完全硬竖起来了!
我放开口,让阴茎紧紧地竖立在眼前,并仔细观察。粗硬的茎身上有明显的青暗色血管交错其间,龟头饱满欲滴,完全不是刚才失血垂死的模样,尖端因唾液的滋润在反射着灯光,晶莹欲滴。
阴囊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垂挂着,如巨柱下吊了两颗小蛋。
我终于清清楚楚地看清楚男人的性器了。
它不是父亲曝阳那天晚上的半遮半掩,它没有小川半拉子阴毛的遗憾,它不是镇长的远距离观察,也不是体育老师的受击肿大变形,不是郭安堂的逼不及待,更不是小生的过于秀美而失去性趣。
它是完整的,成熟的,正常的,性感的,火热的,坚挺的完完全全一副成熟健美男子的阳具!
它长在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英俊成年男人身上,如丰碑般直指苍穹,如它主人身上的橄榄绿军服一般充满了男性阳刚的魅力和性感气息。
"看完了吗?"指导员的声音有点颤抖,多半是心跳过速造成的,又可能是激动,更可能是心虚。
我将它扳过来,又扳过去,深深记忆它的每分形态与神韵,让它烙入脑海,以后不再有模糊的遗憾。
"好了,真看够了!"指导员紧紧突然捉住我的手,但他的阴茎也同时不自觉地挺了两下。
"它以后还会怎样?"我问。我当然知道它会射出精液,只是看完全过程。
"它以后会射精!"指导员说着,一下子坐起来,不让我再摸他的阴茎。
)
"射给我看看好吗?"我继续问。
"不行,绝对不行!"他闷声闷气地拒绝。说真的,他做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只是我得寸进尺,说:"我可以帮你!"
他疑惑地看着我,问:"你刚才不是什么也不懂吗?怎么懂口交又懂帮人射精?"
我连忙解释:"我见别人这样试过,但自己身上没发生过。"
这是真的,我真的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鸡鸡会硬起来,还露出半个龟头,吓坏了!
指导员似乎相信我的说话,但他同时也将阴茎也塞里内裤里,并拉好了裤链,只余军裤前鼓起了一个大包。
"你这样是不是很难受?我的同学说这很难过的,会睡不着。"我说,其实听小川说的。"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只鸡?外面很多外地打工妹晚上做鸡赚外快,五十块一次!"我热情地说。
晕,我竟然小小年纪就做起扯皮条的勾当,还这般懂行情路径!
"不用!"他有点沉郁地摔开我的手,在室内踱来踱去,我看着他裆间的那团物事似乎越来越胀了。
电话声响起,是他的手机。
他不再理会我,径自去接电话:"老周?怎么样了?"
我想一定是阿笑爸,指导员跟父亲不会亲热到称呼老周。我还想听下去,但指导员已经挥手示意我离开。
"联络到王薇薇了?"指导员问。
"她答应了?这敢情是好!"这是我掩上门时听到的最后一句电话。
阿笑爸不是已经醉得不辨东南西北了吗?怎么还能清醒地打电话去找王薇薇商量正事?而且他如何得知王薇薇的联络方式?当然不会从父亲处得知,因为他们商量的事根本不打算让父亲知晓。
)
我应不应该将这事告诉父亲?
但这事可以说跟父亲完全没有关系,无端拖他下水只会让他难做,因为事情有他老婆一起参与,王薇薇会不会向他隐瞒是一回事,但我向父亲报料的话等于介入了另一个家庭世界的生活。两个一直互当透明的天地于是就被打破隔阂纠缠一起,无论对两家人而言还是对父亲而言都是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次事件不同上回镇长的陷害阴谋,对父亲完全没有威胁和影响,我实在不应该去充当这个无聊的鲁仲连角色。
我边走边想,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体育老师!
我魂飞魄散之余更是瞠目结舌,惨过见鬼!
他不是回乡避锋头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印象中他已经遥远得如另一个世界的人,突然鬼魂般出现在眼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小轩同学,你怎么了?"体育老师微笑地问。
我宁愿他向我发恶。
我那次打击计划其实算不上完美,事后想想也发现漏洞百出,既然自己都能找到问题他岂能懵然不晓?他又不是蠢材!也只有大饭桶这等傻头傻脑的家伙才对我的行为深信不疑,但体育老师现在却一副若其事的样子,那肯定心里有自己的一套打算,他会怎样处置我?
"今天刚回来,到你家找你,结果你妈说你送人到镇招待所来了。"他依然笑得那么真诚。
幸好父亲送阿笑爸离开还没回到家中,体育老师不方便向老妈投诉我蓄意打击他的"榴??"事宜,否则我今晚无家可归了,回去送死么?
我心如鹿撞,不,应该是心跳如擂。这回死定了,即使躲得了今天也逃不过以后,他还会到学校继续教书,多的是找上父亲的机会,我怎么办啊!
"教师很挂念你,所以一回来就立即找你。怎么脸色这样苍白,别是冷着了吧?"他情意殷殷,关怀备至,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为他春风化雨般的爱心而感动。
"我也很挂念体育教师,只是老师看上去有点憔悴,多半是舟车劳顿折腾,所以觉得心酸!"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既然他要做戏,不妨陪他唱下去,看他还有什么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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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周小轩同学精乖伶俐,善解人意,原来一点都没错,老师我感动得快要掉出眼泪了!"
"我想那一定是鳄鱼泪,对不?"
体育老师神色一敛,说:"小轩同学读书真好,这么艰涩的典故都能引用自如,难怪能想出许多稀奇古怪的办法来整人!"
来了,见真章了。
"教师你让我糊涂了,我怎么会整人?不被人整已经要多谢老天爷开眼!"我一味扮糊涂,死口抵赖到底。他无凭无据,能拿我怎样?
"别扮傻了,我才是傻!阴渠里翻船,栽在一个只十二岁的小孩手上!"体育老师没耐性跟我耗下去,原形毕露。
"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不明白他这样找上我是怀着什么目的。
打我一顿?我才不相信他会这么肤浅,这样做的话非但不能弥补对他造成的损失之余,吵起来更是他的不着,他是这么笨的人吗?只有小川这种脑袋结构简单的人才会怒火中烧地胡乱向我煽巴掌。
啊,那个死人周小川,为什么不需要你的时候象吊靴鬼般徘徊不去,到我需要人来壮胆时却声影皆渺?
"别跟我惺惺作态!运动场那事起先我真以为你是无心之失,或只是贪玩制造一个让老师难堪的恶作剧。我刚入校时有些调皮的学生也试过给我来下马威,所以没有生疑。"
我开始后悔,倒不是后悔给他裤裆来一下打击,而是后悔揉到他出精,这么过火的行为不让人生疑才怪,我搬出的理由又那么牵强!
"直至你让那些傻小子搓到我几乎脱阳的地步我才开始真正起疑心。倘若只是施个下马威你做的已经足够在校内的同学面前风光一番了,无需要变本加厉,除非你异常憎恨我。但我跟你素无相交,更谈不上交恶,你的品行一向表现不错,我想破头也猜不出你到底怀的是什么居心。"
真相一点点地揭露出来。父亲平日教诲我做人"不要有风驶尽帆",凡事"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金石良言原来字字珠玑,我现在能够深刻体会。
"镇长来探望我时也说你性格温顺乖巧,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故意做出这种事情。还说到你当晚送他回去,于是我马上跑到围墙角的小洞处看,结果找到了与你当天穿的衣服同色的几缕细丝,我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很多无意识的小行为小问题落在有心人眼里,组织起来就是证据。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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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透你为什么不将这事向你父亲端出,却用自己的幼稚办法解决,于是我想,这是不是小孩子自以为是的英雄主义思想?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大得可以解决任何事情?"
我的手不自觉地揪住衣角,浑身战抖。
体育老师怎么会就此罢手?顺瓜摸藤下去,不但可以揪出根源,还会揪出一些我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东西。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无从抵赖。
"唉,我能够将你怎样?你不过是个小孩子!"体育老师突然一改态度,叹口气说。"夜深了,你还不回家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夜路不好,回家要小心点!"说完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景,不知所措。
体育老师最后那句话有什么深意?他可不会慈悲为怀,也不见得就此息事宁人,更不会无聊地只为到我面前吹嘘他的福尔摩斯侦察头脑,但他的目的是什么?
镇长死了,他的阴谋计划已经失败,他的靠山也失去,当然之急应该是找另一座靠山来换取死鬼镇长曾向他兑现的承诺,而不是急着来找我麻烦!
就算他将事情向父亲投拆,我也顶多捱一顿打,父亲又不是镇长,在镇上无权无位,根本不能给他什么实际性补偿,大不了就赔点钱,但这远远够不上他的要求,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越想越头大,越想越糊涂,真希望有个人能够为我解开疑难。
对,眼前就有一个救星,指导员!
我回身便跑。
他怎么说都是当官的,头脑比我复杂,对人心谋算有经验,否则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能将阿笑爸拉下水。就算他不肯帮我,相信也不会对父亲透露一切,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他让我看他的鸡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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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只有三楼上的一个房间透着灯光,那就是指导员睡的房间。
整个招待所也只他一个住客罢了,平日也没什么人来住,实在不需要专门建一座楼。但即使肯为政府节省资金,这笔公费也不会自动掉到镇长口袋里,不建白不建,还可以趁机刮油水!
守门的老头子对我这根整天吊着父亲屁股出入镇府的小尾巴非常熟悉,刚才我又送指导员回来,所以只是点点头,不闻不问地让我走了进去。
爬了三层楼梯,我的心情恢复平静,很为自己刚才的阴损想法惭愧。
指导员让我看他的鸡鸡是善良好意的行为,我竟利用作要胁的小辫子,实在太没良心了!
算了,他说就说吧,顶多挨顿打,怎么也不能拿看鸡鸡的事情来威胁他,!
刚想敲门,却听到门内有人说话的声音。
"阿妈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仔实有损失!"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
我耸然动容。怎么一转身房间就多了个女的?难道指导员扮正经,趁我离去了就马上叫鸡?
我推推门,居然没有上锁,跟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然后又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说:"无线电视翡翠台!"
咳,原来是电视的声音!
前面那个女孩的声音是一个叫什么清纯牌的纯净水广告,天天电视上播着,只是我自己心邪!
指导员原来没睡,正在看电视。
门推开,满室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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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指导员,但他没有看电视,因为大檐帽正压在眉眼处,也不是睡着了,而是......
一名身整齐笔挺军服,英俊健壮军人正仰躺着,两手握着粗大的阴茎不断地上下套弄,结实的臀部连连向上拱,怒将残锷刺青天。
他在自慰中!
沉实的身体将床压得吱吱作响,嘴巴不断地急喘,如一条跳到岸上的拚命呼吸着的鱼。
我看得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回来的初衷。
一个兴奋中的男人原来是很性感的,尤其是一个穿着笔挺制服正自渎中的健壮军人,更将军人雄性的阳刚和硬朗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局面,那是我的错。
是我方才挑逗了他的欲火,但他是一个军人,而我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他的职业道德感不允许我继续下去,他的纪律责任感也不容许他随时上街找个女人来解决,唯一办法就是自救!
电视机的声音是为了掩饰压动床铺的异响,还有他跟里不断发出的急喘声音,只是他听电话的当儿没注意到我离去时只掩上门,并未关紧。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停地拱动,套弄,喘息。
他真是一个好人,因为他欲火焚身的当儿还谨守道德和纪律的界线,他是一个真正的堂堂男子汉,无愧于他身上穿着的那套漂亮整齐的军服!
他不禁有点喜欢他,因为他有着父亲一般的品格和硬朗个性。
如果他愿意,我宁愿帮他解决,不带任何色情想像地去为他解决,纯粹只为我衷心敬佩他的风骨。
可惜我不能,因为这等于摧毁了他苦苦坚忍的道德防线,只能放任地看着他不断地奋斗,要将体内积蓄的热量和情欲喷出。
我越来越恨我自己,因为我竟产生过威胁他的想法,我怎么可去威胁一个这样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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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俊、健壮、高大、勇武、阳刚、正气,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我喜欢的男人,如父亲一样的坚毅英雄的男人!
这么一刹那,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眼前的指导员!
我欣赏他的英伟,也欣赏他的个性,更欣赏他的性感,以至他身上的一切一切。
他竭力地搓动着阴茎,两腿大张,绷得直直的,说不尽的英勇动人。
我转到床尾蹲下。
从这个角度来得更壮观,张大的大腿间,阴茎更显得粗壮雄伟,两颗睾丸不断地随晃荡不休,随着他的臀部不断地往上抬,阴茎如橄榄绿色山岳上的一根赤褐巨杉,傲视天下!
山岳不是静态的,它是活的,它下面的肌肉也同时在颤抖膨胀,将绿军裤撑得光滑绷紧,让人可以感觉到裤子下雄健野性的肌肉充满了浑厚欲爆的力量!
他开始发出呻吟,越来越粗重,越来越响。
他的臀部已经作了最大限度的挺起,一只手往床边的桌上摸索。
我知道他快要射了,想摸纸巾,连忙过去抽出几张,一下子捂在他的阴茎顶端。
灼热的,坚硬的感觉,它正不停地悸动,不停地涨大,红得几乎要滴血!
我的接触让指导员万分受用,不自觉地放开手,由我代替他费力的自渎。
我喜欢这个英武的男人,喜欢这根如定海神针般粗硬的阴茎,更喜欢神针下那两个成熟的果子,轮流地揉动它们,它们一点点地向上提升,如欢呼雀跃。
我想,他要射精了!
这么刹那间,一股白色的浓液便夺门而出,狠狠击在纸巾上,我的手甚至感觉到液体灼热的温度和强劲的射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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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马上湿透粘连,我连忙再抽几张去捂,结果还是弄得满手皆稠液,又腥又甘的精液。
天晓得他在部队里憋了多久?竟然射了这么多精液出来!
精液断断续续地射出,我只得一只手不断地抽纸巾,一只手不停地去捂,免得精液沾污了那身漂亮的军服。
随着他身体的强烈颤动,军帽便掉了下来,他终于看到正手捂着他龟头的我,眼神有点异样,但下体仍不受控制地继续喷发,喷发!
精液的冲击力逐渐减弱,当我放开纸巾时,龟头顶端只剩下几股白液不受控制地慢慢涌出,指导员也一屁股跌回床上,呼呼地喘气。
我见半软的阴茎斜搭在崭新的军裤上,精液也淌落到裤面,连忙拿纸巾帮他拭摸。
殊料他突然打开我的手,恶声说:"看够了,也玩够了,回家去!"
我起初有点委屈,我这样将他当成父亲一般喜欢和崇拜,他不领情还罢了,怎么竟对我发恶?
然而此际他的脸孔并不因泄欲而呈现兴奋,反而添上了痛苦莫名的神情,我顿时明白他是因心里的罪恶感而难过所以气恼所致。
他并非在生我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我最终还是亲手使他射精,将他苦苦坚守的道德底线摧毁了!
在一些人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有尊严感和使命感的人来说却难以接受,因为他的职业不止是维系国家的领土尊严,军人的身份还征着正义与人性的道德尊严,但我正是打破他内心这道光荣壁垒的冲击者,所以他难过,为自己失守的自尊难过!
他是一个过度强调原则性的男人!
既知错在自己,当下再不敢作声,悄悄的跑了出去。
我手里还拿着他刚射出来新鲜热辣的一大团精液!
走到半路,我忍不住将手中那团还温热的精液拿到鼻端嗅一下,真奇怪,我现在已经不再觉得精液是腥的了,甘甘的,闻上去很舒服,因喜欢而喜欢。
)
这是一个如父亲般英武正气的堂堂男子汉刚射出来的生命精华呢!
回到家门口,我有点头大了,怎样才能不知不觉地将这大团浓稠又还着特殊气味的纸巾走私回房中?
门打开,看到父亲高大魁梧的身影,我拿着纸团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并非怕他发现,而是心里有点发热,意识中仿佛这是父亲射出来的精液,它突然让我变得很兴奋。
"去了这么久才回来?"父亲笑着走过来。
我手放在后面,头大如斗。
怎么办?藏不住啊,我只穿着运动衣,如果放入袋子里会鼓起一大团,压扁它又沾湿衣服,明天母亲洗衣时会怀疑。
"怎么啦?脸红红,神色古古怪怪的?"父亲走过来问,突然皱起眉头说:"什么味道?"
我心里呻吟一声。完了,让他嗅到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男人的精液味道?他自己多的是!
父亲如猎狗般朝着我嗅了几下,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笑道:"啊,我知道了,我家的小东西长大了!"
我反而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父亲对我眨眨眼,神色带点调侃地说:"不用怕,男人都有第一次的,爸爸第一次射精时还吓得傻了眼!"
他竟然是这样理解!
不不不,他误会了,我还没有试过射精!
但这误会得好,起码帮我将问题解决了,真捏了一把汗!
"自己去洗洗干净吧!哈哈!"父亲拍拍我的头,很开心地说,好象第一次兴奋射精的是他自己。
)
我真庆幸我有一个大事清楚,小事糊涂的大男人主义爸爸,如果细心点的话就会发现我身上的精液味道并非从裤子里发出,是从身后发出的。
回到房中,第一件事就立即找来更多的纸巾将那团"罪证"重重包裹,免得独特的气味泄露天机。
这一夜辗转难眠。
躺一会又忍不住从床底拿出那团渗透了指导员精液的纸巾到鼻端嗅,感受那种类似芬芳的气息,而每当我嗅到这种气息时,小鸡鸡又不自觉地硬挺起来,害得我整夜心脏嗵嗵地乱跳,近凌晨时才迷糊入睡,差点上学迟到。
在校门口碰到晨练回来的体育老师,他笑容依旧,热情招呼,如昨晚的事从没发生过。
往后的日子里他也没提及那晚的事情,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惶惶不可终日心态是否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者体育老师根本不是我想像中那么坏,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想是这样想,可惜体育老师始终给我一个不定时炸弹的印象,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让我"惊喜"一下,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爆炸,从什么角度爆炸。
第二天中午的蛇宴我没有去参加,因为不打算跟指导员碰面,非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
见了面又能怎样? 徒令他尴尬难堪,相见争如不见。
蛇宴后父亲也没有回城里,因为翌日就是周未,他干脆多呆一天陪伴母亲。
这两天我没见过指导员,因为他很忙,军企投资用地的问题固然需要做工作,募兵宣传也必须正常进行。
按理说,募兵宣传应该是市武装部的事宜,部队大可不必派人来亲自招兵买马。但也可以理解,现在招兵已经不容易。以前的人想当兵,只为能丢掉农村户口入城讨生活,部队不愁兵员不足。时移世易,现在土地值钱了,抱着农村户口可以卖分地花红,入城的吸引力不再,况且到处私企林立,城里的工人生活也没人稀罕,谁还愿意去当兵?
阿笑爸由这天开始表现得非常雀跃兴奋,嘴里时不时哼着他的乡土调子:
"终须有日龙穿凤,不信日日裤穿窿!"
真是的,就算有了穿龙着凤的富贵前景,也不应该这般张扬吧?王薇薇能不能帮他谋得镇长职位也只是五五之数呢!
)
问题还是出自父亲身上。
我实在无法想像王薇薇如何能瞒过父亲耳目去行事。
先不说她与父亲曾经深爱过,如何能忍心瞒骗曾生死相许的枕边人?尤其是明知道违反他的做人原则的情况下。
其次对本是高官厚禄的王薇薇有什么好处?假设她是人心无厌足,能从中刮点好处,但这点好处与父亲知悉后反目的代价相比,实在太不值得了。
更令我无法接受的是印象中那个不惜为爱情抛弃性命的纯情少女变成一个利欲薰心的妇人,这种改变大得让人不敢想像,生命历程竟然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他日我长大后又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啊,成长的烦恼!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回复过去无忧无虑地生活,没有感情的挂牵,没有成长的忧虑和犹豫,不懂人事原来是一种幸福!
但连一向当我是未成年儿童的父亲也认为我开始长大了!
"在想什么心事?"他弯下腰问。
我抬头。几年的时间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岁月印记,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精力旺盛,只是眼神由往昔象征飞扬脱跳的神光炯炯添多了几分沉稳与干练,更富成熟男人的魅力。
"还想着那晚的事情?"他眨眨眼睛,调侃地笑问。
那晚的事情就是他以为我第一次射精的误会,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羞愧地笑笑,不敢澄清。
"这是每一个成长的人都会经历的,不用害怕和不好意思!"父亲的误会更深了。
"成长了会怎样?"我问。长大了我也会成为父亲般原则性始终如一的人吗?还是如王薇薇一般人性作天翻地覆地变化?这个问题比射精问题还要让我关心和重视。
)
"成长了就会长出肌肉和胡子,象爸爸一样。"父亲居然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从生理角度给我分析成长的问题。但也难怪,我的话问得如此没头没脑。
"还有小鸡鸡会变大,除了会兴奋射精外还长出黑黑的阴毛和腋毛,变得很丑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父亲很正经地向我贯输性知识,这确是一个负责任的爸爸应该向成长中的儿子作出的沟通。
怎么搞的?那晚我才主动向指导员探讨过相关问题,现在又被动地由父亲向我灌输一次?
看着我错愕的表情,父亲顿时皱起眉头说:"这确是很难理解的变化,难怪你想不通。"
我当然想得通,问题是他以为我想不通罢了!
父亲站直腰,如山岳般挺立在我眼前,说:"我们用个简单的方法来说明,爸爸给你看看真实的变化!"
他说着,探手到自己的裆间拉扯裤链。
我的脑袋"轰"一声巨响!
无数画面顿时排山倒海地涌进我脑海中:粗长坚挺的阴茎将雪白的小内裤鼓成一个弧形的大包;暗红的丰满龟头从内裤的松紧带上伸出,越过黑色的真皮皮带,搭在洁白的衬衣上;坚硬如铸的深褐色茎身上浮凸盘缠的青暗色血管;乌黑如云的阴毛簇拥着一口巨炮斜指苍穹;无数双手去触摸灼热伟岸的阳具;小桃红的纤手上那颗超级硕大滚圆的睾丸......。
这一切即将再次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
第十篇
鼓舞飞扬
)
我呆呆地看正准备展示性器官来向我作活动教学的父亲。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怪,当你努力去追求一样东西时,它似乎永远不会落到你手中,但当然开始失望或已经忘记了你的渴求的时候,它却突然自天而降落到你面前。
父亲的性格开朗豪爽,甚至点不拘小节。在他心目中,他的生殖器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醉酒曝阳那晚见过,盂兰节晚上也显露过,所以无须去计较再度曝露一回作现成性知识教材。
那是他的磊落想法,但我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兴奋热烈。
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我的渴求终于实现了!
我甚至打算伸手去摸上他的裤裆,开口处已经看到了白色的小内裤!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电影中的慢镜头。事实上一切没有变慢,是我太关注了,太紧张了,每一毫秒的画面都不放过,于是时间就变得停滞缓慢。
父亲一点儿一点儿地拉下内裤的松紧带,乌黑浓密的阴毛涌出,每一?渫淝?的阴毛都乌黑得泛着油亮的光泽,与白内裤相?j成趣,继而是一截深褐肥大的茎身随内裤一点点地向下而原形曝露,越来越多,但内裤拉尽裤裆开口它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尽管它仍在呈肥软状态中。
我又看见父亲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慢慢地插入裤内,握住茎身,慢慢地向上揪,要将它揪出来。
茎身弯曲着向上提,一点点地向上提,越提越多,那个深红饱满的龟头快要破禁而出了!
"小轩!"父亲突然说。
我呆了呆,抬头望望父亲,只见他皱着眉,一脸痛苦和不悦。
发生什么事了?
我定定神,天啊,原来我的手正按在父亲的裤裆上并紧紧地握着一样东西,一颗硕圆饱满的东西,隔着西装裤紧紧用力地捏着他的一颗大睾丸!
我如遭电击般迅速缩回手。完了,我这是怎么了啊?我一定是疯了!
)
父亲放开拉内裤的手,松紧带弹回去,所有即将破禁而出的壮观景象归回隐蔽,只剩下白色内裤那团饱满丰隆和松紧带上端未能全身而退的乌黑阴毛表现着它野性和傲岸的雄性本质。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厉害,因为感觉浑身无力,全身摇摇欲坠。
我死定了,我终于闯祸了,应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父亲揉揉裤裆,舒展浓眉,对我说:"傻小子,你将爸爸捏痛了,这玩意不经捏啊!"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懂反应。
"什么事了?"母亲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父亲大张的裤裆,皱皱眉道:"你们两父子在搞什么鬼?"
"哈,我在给小家伙实例教学,让他知道男人长大了是怎样一个样子的,不过他太心急想看,差点弄痛了我!"
"你这人真是没大没小,怎样当父亲的?让孩子看这个脏东西,小心教坏他!"母亲啐他。
"脏东西?"父亲哈哈一笑,搂住母亲的腰肢说:"昨晚好象有人不嫌它脏,还去吻它呢!"
母亲用拳头捶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父亲似是突然省悟我还坐在身边,连忙正色道:"小家伙,今天到此为止,下次有机会再教,出去玩吧!"想了想,又说:"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爸爸,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我几乎没跳起来欢呼。
我英明果断又大智若愚的父亲啊,为什么在对付镇长和劳资事件时表现得无比机智聪敏,对着自己的儿子却如此宽厚糊涂呢!
当然,这是因为父亲将他的儿子想得太纯洁了,所以才会让我糊里糊涂地连番闯过两个险关。
再想开去,天下间的父母何尝不是都在犯着吾父般"聪明笨伯"的毛病?在他们眼中,儿女是纯洁的,本性是善良的,那怕他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其赤子之心也是无瑕的,如果真有错,那肯定不是他的错,是别人让他犯错!
)
可怜天下父母心!
即使想通个中关键了,但我却不敢因而放肆,因为我的父亲与其他父母有点不同,就是他的狠劲。如果我犯错,那怕他再不舍也会大义灭亲,从他处理劳资纠纷和小桃红的事件就很能了解他说一不二的狠劲了。
我害怕他这种硬朗的个性,因为它如笼罩在我头顶的雷电,一有行差踏差就会不留情面地劈下来,谁能保证自己这生人能规行矩步?
但我同时又非常欣赏他的这种个性,铁脸无私,阳刚威武,这才是堂堂男子汉的作风,大丈夫的行径。有时我会想,我到底只为崇拜父亲的性器而喜欢他还是被他这种堪称天地男儿的气质所吸引?
我想不通,但却知道我心底的黑暗私隐是绝对不能让他知晓的,因为超越了他已经完全成熟的道德规范和正义观念,或许我可以怨怪他不思变通,但轻易改变原则的人还是我喜欢的人吗?
有些人内心的私欲却从不讳忌,还恐天下无人知晓。
老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镇长职位是他梦寐以求的宝座全镇皆知,为了扩大影响力,作为镇府宣传干事的老洪还想出了一条绝招,就是举办全镇龙舟竞赛!
龙舟竞赛并不是什么稀罕新鲜的运动,它是中国长江以南地区一种著名的民间运动,大多在端午节举行。镇上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龙舟竞赛,但这几年乃多事之秋,先是土地买卖事件闹到不可开交,然后是罢免镇长风波和劳资纠纷,接踵而来还有竞选镇长事尤,结果这两年的龙舟比赛便被人遗忘了。
正当大家都以为那些收藏在仓库里的龙船难再有沾水机会的时候,老洪的建议提倡顿时获得空前响应和轰动,虽然端午节都过了很久,连中元节都过去了,但大家的热情依然高涨。
但热情响应过后问题也来了,就是现在的青壮年很多都入了企业打工,不可能象以往一样随时丢开耕地工作去训练和准备,工厂有工厂的公章制度,不能随意请假,请假去参加比赛还说得过去,长时间训练?想都别想!
但老洪已经等不及了,因为镇长竞选的票已经分派到各家各户,只等日期一到就全部收集点票,他也不可能给大家花长时间去准备,龙舟竞赛得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在这个星期内进行,尽管草率仓猝,但只须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就行!
"他在胡搞些什么?龙舟竞赛?"阿笑爸有点不屑。"连准备功夫都没有,他以为将船推下水就可以比赛啊!"
阿笑爸的口气虽然透着酸意,但也有道理。
龙舟是一种特制用来比赛的窄长木船,比赛完毕后就抬上岸保养,比赛前先得下水浸上几天,让木质吸水膨胀后才能正常使用,这样做除了检查有没有因干裂而出现漏水情形外,吸水后的龙船才会达到起初设计建造的重量,不要看小这点儿重量,它将是控制速度和船稳定性的一个要点。
)
"就是!这么急怎样比赛?就算船可以了,但资金呢?谁出啊!"有人附和阿笑爸的说话。事实上资金问题也是打算参加龙舟竞赛的人心里最忧虑的事情。
龙舟比赛需要花钱买饮料和食物供参赛健儿们补充体力,还要负责帮忙的工作人员酬劳,更大一笔是奖金和奖品。
前任镇长在世时,这方面问题不大,他虽然贪心,但不小器,轻易就能批下来。现在连镇长都未选出,谁能作主动用镇府的财政?以老洪的宣传干事职位能够挖到饮料费用都要偷笑了,搞这么大型的活动,难道他自己出钱?
老洪没有自己出钱,他也出不起这么大笔钱,但却想出了一个镇上的人没未没想过的办法:拉赞助!
拉赞助在西方商业社会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商业手段,几千年前的古罗马人已经懂这套功夫了,负责宣传元老院政策的政令官每当在广场宣布施政时,顺便都会加上某某面包店赞助什么什么,某某布料店又赞助什么什么的语句。
但对习惯了吃大锅饭生涯又刚刚进入资本主义文明的小镇人来说,拉赞助是很新鲜的一种做法。
最大的赞助商就是明粤化工厂!
镇政府前的广场上旗帜飘飘,不是我们常见的方旗,而是一种圆形的布罩,大家称为"罗伞",式样象古代皇帝外出时太监支在头上遮阴的圆伞。圆伞用五色彩布制作,用形态与大小来区分冠亚季军的等次,今年不同的是伞上多了条彩带,上面写着"某某厂家赞助若干元"之类的字眼,冠军旗帜最大最漂亮,上面的奖金额也最令人眼红:明粤化工集团赞助五万元!
这个数字端是吓人,因为往年最大一笔奖金也不过五千元,现在暴升十倍,当然产生惊人的哄动。以一艘十人龙船来算,扣除开支平均摊分每人也足有五千元,这可是当时入工厂打工近半年的工资啊!
再看真点,不止三甲有奖,所有参赛者都有若干奖金或奖品派送,其吸引力之大真是让人难以抗拒,甚至连小川都纠合了一班身强力壮的同学企图参赛。
"小轩,加入我们好不好?"大饭桶跑来问。
"不好。"我直接拒绝。自那晚后我与小川的友谊已经降至冰点,保持距离是最明智的做法。
"如果你不参加就没有人打鼓指挥了,全校就你打得最好,我只能充充数。"大饭桶沮丧着说。
这才是他要拉我入伙的主要的目的。
因为自知缺乏运动细胞,所以我对纯粹的力量性运动避之则吉,反而更专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父亲的武功我没学到半分,但与武术相关的旁门左道功夫几乎样样皆懂,打鼓就是一项擅长,否则学校也不会要我当主鼓手去派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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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轻鼓手的份量,他的鼓声就是杖手们的指挥棒,划水的每一下起落都根据鼓声节奏提点,或快或慢,或紧或松,以达到节奏与力量整齐一致,追求团队合作的最高速度。
"你们可以买盘录音带,带台录音机上船就行了!"我捉狭地建议。
小川他们没有去买录音带,因为根本借不到船。
奖金太丰厚了,其他镇上的龙船闻风而动,纷纷跑来报名参加,本是小规模的比赛变成了大范围的赛事!
老洪的计划获得空前的成功,其知名度与影响力迅速提升,一举成为未来镇长的大热人选。
老实说,我也开始怀疑先前对老洪的看法太偏颇了,这个出奇制胜之举证明了他确有当镇长的能力和条件。当然,有条件是一回事,有没有机会又是另一回事,阿笑爸又怎么甘心将快要到口的肥肉拱手相让?
阿笑爸要采取什么行动未可知,但肯定知道他会找上一个人,王薇薇!
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王薇薇在这次镇长争夺战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会有什么好处,但肯定知道的是她将会瞒着父亲行事。父亲已经回城里去了,王薇薇如何面对他?
我又如何面对指导员?
这几天指导员忙个不停,不是开演讲会就是挨家挨户找适龄青年宣传征兵的意义和政策,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将阿笑爸抬上镇长位置,好为将来贱买土地而铺路。
"当年屙尿射过界,今日屙尿滴湿鞋......"阿笑爸的民间小调变了另一种风格。唉,对手太强,他的小便也雄风不再了。
"小轩,你爸爸有空吗?请他回来看龙舟比赛!"洪姨眉花眼笑地问。
"他忙,可能没时间回来了。"我淡淡地说。
自从小桃红事件后,老洪对父亲有点避忌,但父亲的支持始终都是他争夺镇长职位的筹码,不能失去,自己不方便出面就由老婆做亲善大使。
这点我有些瞧不起老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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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夫妇同心,其利断金,洪姨在为丈夫奔已无可厚非,但如果一个男人有足够的能力又何须老婆去热脸贴冷锅呢?父亲从来就不将自己的事情带到家中让母亲担忧,他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工作或生活上的麻烦,甚至帮人处理麻烦。老洪固然有一定的能力,但作为家中的主承柱,需要一个女人扶腰才能撑得起来,未免有点这个那个。
或许我的想法比较守旧,这是深得父亲言传身教的结果,甚至长大了我仍坚持着这个落后的信念。我不排斥夫妻合力打天下的做法,但更崇尚能独力支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
指导员给我感觉就是能给人遮风挡雨的男人。
这几天里,远远看到他的身影时我就马上跑开,不敢跟他见面,但我对他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能替代父亲的影子。
相对父亲对性观念不拘小节的潇洒风流,指导员显得过于固执和陈腐,甚至说得上是死脑筋,但这种死脑筋却给我无穷的吸引力,一个过于强调原则性的男人或者没什么情趣和沉闷,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山或一块盘石,那怕天崩地裂,它巍然不动,永远呆在那儿守候着,矗立着,永远是一个稳定的支撑点。
我不禁又将那团渗透着精液的纸巾放在鼻端,想着他的气味和气质。
"小轩!"有人叫道。
花园的围墙上冒出个人头,不是英俊的周小川,是五大三粗的大饭桶!
"怎么还呆在家里?快去看龙舟比赛啊!"他挥着手招呼。
啊,今天是正式比赛的日子呢!
沿江两岸,人山人海,彩旗飘扬,不止是本镇的人倾巢而出观赏龙舟竞赛,甚至连外镇的人也涌至,场面热闹非凡,为一睹历年来最大型的龙舟竞逐盛况!
江面上,近百艘龙舟一定排开,蓄势待发,等候"开龙"。
"开龙"是龙舟比赛的特定名词,意思是破禁出发,而结束冲线则叫"收龙"。
我和大饭桶在人丛后努力地寻找观赏点。人太多,开龙处附近的江边都站了两堵高高的人墙,我们这些后来者只闻其声不见其画面。
"挤什么挤啊!"有人不悦地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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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跑到另一边,但也找不到落脚点。
"爸爸,我要尿尿!"有个骑在肩膀上的小孩大叫。做爸爸的只好无奈地退出位置,我一下子就塞了进去,终于看清楚了!
其实我对看龙舟并不太热衷,反正我对运动都不太热衷,这点我比较象母亲,性格偏静,好在父亲有另一个儿子,否则他一定会很失望。
另一个儿子应该长得很象父亲吧?
我很希望他长得象父亲,因为父亲太优秀,他的优秀基因应该代代承传下去不致断送在我身上。
"小轩,看!"大饭桶指示着前方。
远处,嘉宾席上,一个绿色的身影,指导员。
老洪确实有头脑,因利乘便,将指导员拉来当嘉宾,给人的感觉是得到了军方支持的假像。
又不是选国家领导人,军方的影响在以经济为主的小镇没多大号召力,但只要是有利因素,老洪就绝不放过。以这点投机本领而言,我觉得老洪更似一个生意人,或者他专心去经营他的变压器厂更能发挥才干。
"哔"一声哨子吹响,通过大喇叭筒扩大传送至所有健儿们的耳中。
"哄"一声,百舸齐发,奋力向前,水花乱舞,波涛汹涌。
"加油!加油!"岸上的人齐声呐喊助威。
鼓声高奏,每条船的前方都有一名少年鼓舞助威,伴随着杖手们的呐喊,气势如虹。
穿着各色背心以示船队区别的健儿们扬臂挥杖,阳光下,古铜色的肌肉博动扩张,飞起的水花弥漫在船间,远处的船队在迷蒙的水汽中如雾中隐龙,力争上游。
"啊,沉了,有条船沉了,不止,还有两条!"有人高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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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龙即翻船是每年龙舟比赛必见的场面,原因很多,可能是船体设计不佳或是团队合作问题,反正都能成为比赛的花边趣闻。沉船并不一定就输,前程漫漫,只要快速将船反过来,奋起直追还是有胜算的,因为跑出的船也不一定能安全过渡,沿途都有翻船事件,尤其是今次比赛时间太赶,没时间练习配合,沉船更多。幸好没有发生碰撞,否则这种浸水不足的木质可能因干脆断裂而出现伤亡险情。
人丛排山倒海地追着船队前进,整个江畔被践踏得一塌糊涂,其中还有走丢的小孩,被人踩掉鞋子又或是失足跌倒的人,乱作一团。
我不喜欢看龙舟比赛的其中一个原因也就在此,一旦开赛就跟着跑,兵荒马乱,情形有若世界未日的集体逃亡,无端端闹得人心惶惶。
"喂,哥,你怎么了?快来帮忙,有人抽筋!"一支翻船的队伍发出呼救讯息。
岸上的人都快走光了,只余几个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求助溺水者。
"刚才我还看见小川和红豆跑过去了,我们快一起去会合。"大饭桶兴致勃勃。
这样更不去,谁晓得周小川见到我又会突然发什么神经?
"我们去帮忙吧!"我指指围成一堆的沉船者们。"我懂得按摩。"
按摩经胳是我最拿手的把戏,运动场打击体育老师那回就表现过一回,现在更应学致用。母亲说过,能够帮人是一种幸福,因为证明你有能力与条件去帮人而不是等人来帮助。
推开那些鸡手鸭脚的工作人员,我?狡鹨滦渌担骸拔依窗桑 ?
咦,怎么说话有伴音的?
我抬头一看,指导员!
我俩面面相觑。
但他很快就低下头说:"我来帮他。"
他一身军服比我这个冒牌按摩医生更有权威,其他人信任地由他按摩溺者的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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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身军服的权威力量令我意乱情迷,进而情根偷种,是幸抑或不幸?
"还能不能继续比赛?"船队的舵手问。
一只十人船的分布是八个杖手在中间,前面有擂鼓击钹指挥助威的少年,后面则是主宰整条船方向的舵手。
"不行了,脚蹬不住船身。"溺水者苦着脸说,杖手必须脚蹬船身作支承才能发力。
"怎么办?我们这老大远赶来参赛,刚开赛就玩完了,恐怕不太好。"舵手有点焦虑。没有人规定龙船一定要走完全程,但如果现在就退出以后会落人笑柄,输是不打紧的,比赛自然有输赢,但半途而废则会被人瞧不起。乡间人家不懂得叫唤"体育精神"口号,但却潜意识地遵守这个比赛品德规则,这就是所谓的淳朴情怀了。
"我来顶他吧!"指导员说着,脱去身上的军装,交给工作人员。
"你?"舵手有点怀疑。行兵打仗是军人的擅长,但说到操仗比赛则有点不可思议。
"部队里每年都有这种比赛,我每年都有参加。"指导员说,大步走向龙舟。他的四角军内裤看上去点不伦不类,幸好他不是象父亲般穿性感的白色小内裤,否则就春光无限了。
我心里一动,说:"我来帮你们擂鼓吧,他要照顾他哥。"我说着指了指那个兄弟情深的鼓舞少年。
我也有一个哥哥呢!可惜素未谋面,估计也不可能这么手足情深。
舵手没什么耐性磨下去:"你还会鼓舞?"
"他是大?叛舻亩?子啊!"有工作人员说。
老实说,虽然"大?叛簟闭飧龃潞庞泄?维父亲性器雄伟的味道,但听在耳里怎么都不太舒服,我有点不高兴,打消上船的主意回头就走!
舵手竟一把拉住我,说:"你是周挺阳的儿子?那一定没问题,快上船,否则赶不上了。"
我愕然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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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名气真够大了,大得只要抬出个的名头就可以威震八方。但这些人的想法够有趣,就算周挺阳是万能的,难道等于他的儿子也是万能的么?
或许周挺阳的儿子也是万能的,但不是我,是另一个。
我感觉有点自卑。先别说父亲身上的优点和才能我一点都学不到,甚至连相貌身形都偏于母亲的清秀,更别论性格和气质了。
或者这是父亲从不教我练武的原因吧?他对我的关爱仅因我是出自他身上的一条精虫,亲情的天性促使他去照顾我吧?
我忽然有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多余的人,原来仅是父亲性欲发泄之余的一个副产品!
人总是这样,越想就越钻牛角尖,越想越愁肠百结,甚至生无可恋。如果你也有这个毛病,千万要提醒自己不要继续让思绪放任自流下去,否则只会想出祸。我方法就是出门去,吹风也罢,购物也罢,找吃的也罢,跟朋友乱扯一通也罢,这么一胡混,心情又回复正常开朗了。
"怎样?别担心了,你身架轻灵,四肢修长,肯定能行,我信得过你,快上船准备!"舵手满怀热切地望着我。
咦,这世界上还有看重我的人呢!我突然又恢复了点信心。
"我力气大些,不如我去吧!"大饭桶很是向往。小川和他组成的学校龙船队借不到船,计划夭折,很让他伤心了一会。
"你?压沉船就差不多!"舵手没好气瞪了一眼贱肉横生的大饭桶。
鼓手必须选择身材轻盈的少年,因为不会给龙舟带来重量负担。
龙舟鼓舞也不是一味地打鼓就行,有时候还要配合鼓点腾挪起跃,形成自已船队独特的节奏和风格,以免与其他船队的鼓声产生混淆。不过我认为这些花架工夫的最大作用是为单调的赛事过程加添一些美感,实际意义不是很大。各处乡村各处例,五人龙舟赛甚至连鼓手都不要,只靠参赛者的呐喊声作提点节奏。
我背向船头,面对杖手,连番击鼓,为再次出航作准备,顺便还熟炼一下鼓棒的轻重。
"咣"一声,我两手挥张,击撞铜钹,宣布启航。
鼓声密而轻,这是前奏,杖手们跟着我的鼓声指引划动船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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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中间位置的指导员,他低着头,默默发力。
我跟着下船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现在这种互相闪避的局面,与其终日老鼠见猫般躲着他,不如找个方法坦诚以对,体育运动就是很好的沟通机会。挥汗如雨,热情洋溢的运动最容易一赛泯恩仇,世界上有很多成功例子。
或者我用的方法不很凑合和恰当,但已经尽力去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追上了,追上了!"隐隐听到岸上的欢呼。
我连忙慑定心神,鼓声开始转快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杖手的力气是有限的,不能长时间疲劳作战,只有趁这士气高涨的时刻领先其他选手,最后冲线才能稳定夺标。
"咚咣!咚咣!","咚"的鼓声为提示杖手船桨插入水,"咣"的钹声则指示划动,再起手作下一次循环。
龙舟正快速在船丛中穿越,旁边有很多因操控不佳而翻沉的龙舟,沉舟侧畔千帆过。
船速正加快,在群舟中如入无人之境。
我竭尽全力,收打锣鼓,放击铜钹,飞快交替。
鼓钹声急促沉重,我甚至没时间再去关注指导员,除了用尽气力之外还得继续保持自己独有的风格和节奏,避免船队因错听旁边船只的鼓点而产生混乱。
"小轩,加油!小轩,加油!"岸上隐隐传来齐整的呐喊声,可能是大饭桶跟同学联合一致的结果,但再听下去却有点怪,因为助威声竟越来越响亮齐整,似乎两岸上的人都一起为我助威似的。
但我没闲暇去深究这是不是错觉,因为竞争已经呈白热化状态,黄浊的江面上群龙乱舞,矢志夺锦。
每一只船上的鼓手和杖手都全力以赴,在岸上观众如海涛般狂热的呐喊助威声中鼓桨齐发,全力以赴,冲向终点。
鼓声隆隆,钹声响亮。
鼓棰上的红绸在我面前翻飞乱舞,水雾狂溅,阳光下折射着无数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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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嗬!嘿嗬!",健儿们拚发着呐喊,与鼓声节奏相辅,亮晶晶的水花洒落在一排排齐整有力的粗实胳膊上,炎阳下泛闪着健壮古铜的男儿本色,这是力量与雄性的极致发挥,是阳刚之舞。
鼓声如雷,我心飞翔!
我的世界如广袤碧空般清朗,没有了郭安堂,没有了指导员,甚至没有父亲的影子,浩瀚世间只有我自己,挥舞鼓棰,红绸在眼前飘忽闪亮,我的身体和心灵随节奏撞击摇荡,与呐喊声溶为一体,与龙船合而为一,与天地同奏乐章!
心系无极,鼓舞飞扬!
"加油啊!快冲线啦!"岸上无数人纷乱地张尽喉咙大叫。
我不知道我们的船是否已经力压群雄,因为背向船头,只知道需专心一致地将手中的鼓点节奏发挥至最佳状态。
"啊,小心!"突然传来尖叫。
我猛一回头。只见一艘失控的船刚斜撞向另一条船的船头,翻滚着插入底部,被撞的船控制不住急骤的速度冲天而起,如天降神兵般向方向压过来,而我们的船正飞速铲过去!
太快了,太壮观了!我甚至还没从我的鼓舞天地中回魂过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站起,是指导员。
他全力向侧一压,船顿时翻倒,满船人尽皆下水。
我一掉下水就马上清醒了,拚了命向下潜。
"嗵"一声巨响,即使在水下也震得两耳发聋,这是两船相碰的声音,然后是船身折毁的木材"卡卡嚓"异响。
我在水中张开眼睛,但浊黄的江水不但涩眼,而且茫茫看不到方向和前景,只能不辨东西地奋力向前潜进,逃离恐怖的现场。
一只手从水中伸进来,用力将我扯上水面。
)
我抹抹脸上的水,放眼四望,大多船只已经过了终点,只余江面上三条船相?B穿插,水上碎屑飘浮,刚才奋力操杖的人都浮沉在水面上,似乎没有人受伤,但大家不知所措,如面对灾难后的惨况。
救护的船只正从两旁岸上快速赶至。
"你怎么了?没事吧?"指导员问。
"没事。"我摇摇头。
"你刚才鼓舞打得太好了!"指导员浮游在我身边神情激动地说。
咦,他居然关注到我的行动?我以为他见我如见瘟神!
我忽然无比快乐。除了因刚才的鼓舞令我进入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天地外,还有是指导员忽如其来的热情赞赏,他甚至将我拉到他身边,紧紧地拥着我。
江水清凉,但我依然感觉他如火般炽热的体温和如鼓声重奏般有力心跳。
一场鼓舞,我不但重拾了自信,还得到了他的关爱,或许这对他来说不过是纯结的感情,但我已经满足了!
"小轩!周明轩!"救生船上有人大叫。
我抬头,居然是小川!
小川直接从船上扑下水,游到我身边,焦急地问:"有没有受伤?"
指导员轻轻地放开我。
老实说,我已经不计较小川那晚??我巴掌的恩怨,但还是有点不高兴他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惊散我和指导员难能可贵的拥抱。周小川多半是前世得罪过的煞星,所以今生老是给我制造麻烦或搔扰。
小川可没想得那么多,发狂地拥着我说:"小轩你刚才的表现太精彩了!象鼓神附身,大家看得一味拍掌叫好,都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鼓舞!"
"我是同性恋,你别抱这么紧,一会红豆看到又得吵架了。"我轻轻在他耳边说。
我可以不记恨他那巴掌,但我却永远记得他对我侮辱的痛骂,那比肉体的痛还伤得厉害,因为那正是我最需要人支持和关心的时刻!
小川闻言身体僵硬,放开手,随江水流动与我拉开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他灰败茫然的脸孔,我有点不忍,连忙叫唤:"小川!"
但小川已经爬上了救生船。
那段鼓舞不但震惊镇内外,还震惊了城里的父亲。
"下次再偷偷跑出去玩就敲断你的腿!老子活这么大都没给这么吓过!"父亲不止是震惊,甚至在震怒。
"是!"我连砌词狡辩都不敢。父亲说敲断我的腿就肯定会敲断我的腿,绝不打折。
"有没有受伤?"父亲虽余怒未息,但口气放缓了些。
我鼻子有点发酸。虽然龙船遇险事件让他暴跳如雷,但起码证明他还是在乎和关心我的,并非我想像中的只为完成父职任务。
"嗯,虽然闯祸,但表现还是不错的,爸爸看到你鼓舞时很威风啊!"父亲的口气尽量压抑着兴奋。
父亲居然看到?他又没回来!
"电视上不断地播你鼓舞时的特写镜头,风头要盖过比赛冠军了!"
原来老洪唯恐天下不知他举办的龙舟竞赛,居然请了市电视台来拍摄转播。那时候民用卫星直播技术还很贵,电视台只能拍好后再拿回城里播放,父亲看到的画面比现场慢了几个小时。
"连局里的人都跑来问镇上那个神奇的鼓舞少年是谁!我很自豪地告诉他们,他就是我周挺阳的宝贝儿子!哈哈,我周挺阳的儿子就是不同凡响,爸爸为你自豪和开心!"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让你妈来听电话,我要亲口多谢她给我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
我蹲在地上呜咽。
我不知道在哭什么,是父亲对我的重视和关注?是指导员那紧密的拥抱?还是小川灰败失神的脸孔?还是在天人合一的鼓舞中重拾生命的信心和价值?......
我不知道,我只想哭。
母亲泪流披脸:"小轩,你终于给妈争了口气!"
我与母亲各据一方,各自苦哭。
我终于知道什么才叫争气,那就是要不息自强!
只有自强才不须依附在别人的羽翼下可怜地生存,只有自强才能找到自身的价值和意义,只有自强才可以得到别人的爱和尊重!
第十一篇
月色撩人
经过数番扰攘,老洪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新一任镇长,洪镇长。
按理说,有人欢喜有人愁,作为失败者的阿笑爸脸上一定会很难看,但他的反应竟出奇地平和,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或伤心沮丧,还亲自到洪镇长家里恭贺,据说喝得兴起之余他还在宴会上即庆表演《扭秧歌》,其"冻
)
"人心魄的舞姿让满场宾客绝倒。
可惜父亲没有回来赴宴,只让母亲送了份贺礼恭贺老洪当选,否则我肯定可以大开眼界,欣赏到一个圆辘辘的物体是如何"扭"出这种腰肢舞的!
阿笑爸的大肚皮可以"扭"出精彩还不算奇怪,我奇怪的是王薇薇的帮助为何起不到应该有的作用。从我的理解角度来说,无论老洪的胜算有多高,只要王薇薇肯出力,阿笑爸绝对能轻易拿下镇长一职的。
所谓投票选举看似公平,实际上很容易暗箱操作选举结果。没错投票由老百姓自己决定,得票率也会公开,但点票环节却在镇府内进行,过程并不完全透明。负责点票的也只是基层的几只小狗小猫,只要王薇薇通过人际关系网从上层给他们施点压力,这些小把式们还不一叶知秋,闻风而动?玩玩偷梁换柱的把戏并不困难,捅穿了也不虞因触犯国家《选举法》而有坐牢的危险,反正这种小圈子的地方选举根本就是非正式的行动,甚至没有向市政府提交正式文书汇报,上面也不太在意小地方的选举过程,他们只需要审批结果。
我又开始怀疑王薇薇会不会在审批时才施展影响能力,但老洪的委任书很快就下达了,名正言顺地成为新一任镇长。
那么指导员打算贱买土地的计划岂非落空了?我想不通,因为那不是我有能力去关心和理会的事情,与其关心大人们复杂的利益纷争,我更关心今年的秋江水漫。
江水每年都泛滥两回,首次泛滥比较准时,集中在端午节期间,俗称"龙舟水";第二次泛滥会在夏秋交际,但要视乎上游的雨季情况,时间不定,龙舟竞赛那天的江水异常混浊,看样子秋讯也即将来临了。
因为有河堤抵挡,江水泛滥不会对小镇造成太大威胁,反而给镇中的小孩子们带来无穷乐趣。水涨会将堤外的土地全部淹没,那些半浸在水中的树木或电杆柱便成了好玩的游戏场,爬上去,纵身下跃,"叭"一声水花四溅,简直是现成的跳水训练场。没有危险,因为这些杂物缓冲令近岸水速变得非常平缓,跟池塘差不多,滔滔急流都集中在江中心,不游开去就没事了,所以大人们也不理会。
小川每年这时候都非常牛气,因为他爬得最高跳得最狠,每回比赛皆是无冕冠军,可惜自从他的"小鸡鸡"变成"大鸡鸡"后就没有玩这童真游戏了,现在的风头人物是大饭桶!
"小轩,今年比赛输了的话请吃雪糕怎样?"大饭桶摩拳擦掌地提议。
他就是欺负我畏高,每次比赛成绩皆垫底,自从小川"退役"后他已经横施纣楚地从我嘴边掠劫了无数个雪糕。
"不行,我今个月的零用钱花光了。"我马上掐灭他野心。父亲即将生日,我想将零用钱存起来给他买份礼物。
母亲也有给父亲的礼物,但不用买,自己做的,一颗颗用盐腌得干枯瘦小的橄榄。父亲气血太旺,容易上火,咽喉肿痛时只要将盐橄榄拿两颗泡水喝,很快就能清热消炎。
夏未秋初是橄榄成熟的季节。
"鸡公仔,尾弯弯,站那在那屋背睇春耕。禾田十亩,今次丰收,鸡公仔你话有几多担?放满谷仓令我笑眯眼!"
)
母亲一边唱着,一连用竹杆攀摘橄榄。
山上有很多橄榄树,不知是何人栽种,也乏人管理,自生自灭之余却高大茂盛,绿荫如云,硕果累累。
自从父亲的那通电话后,母亲略嫌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光彩,漏过橄榄叶的斑驳阳光投射在她脸上,泛起一层轻渺的柔雾,仿佛间她又回到了青春亮丽的少女时代。
"小轩,还记得唱《鸡公仔》吗?"母亲停下歌声,回过头来笑问。
我很久没见她这么快乐过了。
经过鼓舞事件后,我与母亲的关系亲厚了许多。说到底我俩都是依藏在父亲羽翼下生活的一对可怜人,本就应该守望一致,互爱互依。
"当然记得!"小时候我常在这歌声中安然入眠。
山林间,橄榄树下,我俩一边打着果实,一边同声哼唱那远古流传的歌谣:
鸡公仔,尾弯弯,站在那屋背最得闲。婆婆又去,涌里洗衫,秋收过后我人未闲,带我家水牛去山涧......。
阳光下,青橄榄落满草地,一种嫩翠中透着微棕的颜色,橄榄绿色,指导员身上的颜色。
龙舟比赛翌日后指导员就离开小镇回部队了,没有向我告别。但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见面时也不知如何相对,说到底我还是他道德心理上的一个阴影,只能待时间将它慢慢抚淡。
我的心理阴影呢?校花红豆!
"你来这儿做什么?"我皱皱眉,问坐在我家门前的红豆。如果因为江中小川的热情相拥而跑来闹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还闹到家门前,她到底知不知道个"羞"字怎样写啊?
"你那天跟小川说了些什么话?他两天都没找过我了!"红豆语气不善。
我跟小川说的话有需要告诉她吧?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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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学校找不着就打电话到他家里翻他出来!"我不想跟她纠缠,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在玩三角恋呢!
这两个月是暑假期间,正常情况下是不用上学的,但据说今年教育局下了道奖励,重点中学升学率最高学校教师在住房分配上有更多优惠,老师们为了得到这些美妙动人的优惠,变得比学生还要勤奋用功,三天两日就来个大补课,全校师生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没他家电话,也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红豆有点心深不忿地说。
小川的父母是超级保守派,要是知道儿子在学校谈恋爱后果会很严重,小川当然不敢轻易给她电话和地址了。
"如果你要找小川我可以帮你拔电话,如果你想吵架呢,结果只会将你和小川拍拖的事扬得街知巷闻,不但小川会捱鸡毛?肿樱?他爸妈肯定会吵上学校说你是狐狸精勾引他的儿子,让他不好好读书。你自己考虑吧!"
我这回倒没有恐吓她,只是痛陈利害,免得再起风波。小川的父母有强烈的望子成龙心理,如果发现儿子未成龙之余还成了条"淫虫",不将红豆拉去垫棺材底才怪!
刚想拿起电话,电话却响了起来,竟是小川家里打来的。
"小轩,见过小川吗?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周小川失踪两整天了!
人怎么无端端失踪的?这下子我也急得发慌,对周小川这家伙固然有点爱恨难辨的感觉,但一听他到失踪我连那点恨都丢到九宵云外,因为隐约觉得他的失踪跟当天在江中说的话有关,如果他有什么不幸我罪孽深重啊!
我沿街逐户地问过去,只要跟小川有点儿关系的同学都不放过,逼供再逼供,就差没严刑拷问他们跟小川做过的每一件事,到过的每一个地方。
结果一无所获,连带是我旷课一天,将小川有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
"小轩,吃点饭再说吧!"母亲劝告愁肠百结的我。
我怎么可能有食欲?
"你猜小川会不会是跑去游泳给水冲走了呢?"我又开始犯自我恫吓的毛病。今天江水涨得特别厉害,都说洪峰这两天内抵达,民兵队,不对,现在叫治安队的人都跑到河堤上集结准备抗洪,我担心小川独自跑去玩以前的跳水游戏出了意外。
)
啊,小川你最好平安回来,顶多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就是了,那怕给你再??巴掌好不好?
电话响起,母亲去接听。
"小轩,你爸的电话,说小川在他那儿,很好,明天才回来。"母亲说。
什么?小川怎么跑到城里去了?还找上了父亲?
我顿时吁了一口气,管他什么原因,人没事就好了!
啊,我刚才许了什么愿?给他再??巴掌?开玩笑!老天爷应该赶下班吃晚饭没听见我的承诺吧?
失踪两天的周小川丝毫无损之余还令人眼前一亮:短发剪得整齐漂亮,发油浆得发丝根根微微翘起,一身崭新的石磨蓝牛仔服,脚蹬进口运动鞋,连皮带都是Dunhill?
这两天他跑了去挖金矿还是去了整容?
"他在城里逛了两天,身上连吃饭坐车的钱都没有了,叫化子一般摸到局里找上我。"特地从城里送他回来的父亲拍拍小川的肩膀,笑着说。
有了这个靠山,难怪周小川会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模样!
真冤枉,我自己身为父亲的儿子穿的衣物没一件是叫得出名字的,都是母亲买的街边货,更冤枉的是我跑了一天路的两条腿在酸痛着呢!
脚上的酸意还不断向上冒直酸到胃里,因为父亲一向粗硬的短发也做了小川那种短俏的发型,他们看上去比我与父亲更象两父子,英挺帅气又潇洒的两父子。
连母亲都赞赏道:"这个发型很好看,人都青春起来。"
"跟小川一起去剪的,你喜欢?那我以后都留这个发式。"父亲说着,做出苦恼的神色道:"虽然天天整理挺麻烦,不过老婆大人喜欢,老公也没办法了!"
母亲满足地笑笑,回头吩咐小川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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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拉起我的手说:"来,小家伙,爸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
啊,原来我也有安慰奖,最好是碱性的,可以中和一点胃酸。
院门外,停泊着一辆崭新的银白色的三菱越野车,是当时流行的公款车,价格太贵,一般人买不起。
"你的吉普车呢?"母亲问。吉普车其实是武术团的公车,母亲见惯了,习惯性地当作是丈夫的私产。
"现在不在武术团,不好向他们要车了。局里近日多了项福利,补贴一半费用为科级以上官员买车方便上下班,我挑了这辆,图它城里和野外都可以用,有空还可以载你们出去玩玩。以前的吉普座位少,车又不好,你容易晕车,没敢带你们出去。"
母亲回过头去,我看到她眼角微湿。
父亲从没带我们出去玩,原来是顾念着母亲的身体状况,即使如此,我从没抱过遗憾或疑问,认为父亲是个做大事的,不拘小节,但想不到他只是将这份关怀藏于心底不露声色,难怪母亲会感动落泪。
"来,爸爸用这台倾家荡产买回来的新车带你们去兜兜风!"父亲兴高彩烈地说。
刚收拾着出门,小川就跌跌碰碰地跑了回来,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只是脸上多了条红印,吻合鸡毛?肿颖?的形态。
何人忍心辣手摧俊男?当然是这两天内上穷碧落下黄泉地寻找儿子的小川父母啦!
"真是的,怎么打起来没头没脑的?这么帅气的脸以后别留下疤痕才好!"母亲心痛地说。
谁说男人长得帅没用?连母亲都万分紧张小川的俊脸受损情况,拉他入屋去涂药水,兜风计划也因而泡了汤。不过我怀疑母亲也在趁机托辞,她对汽车畏如蛇蝎,但不好损了丈夫的兴致,难得小川这个送上门来的现成幌子,她当然要有杀错,没放过地借题大肆发挥!
单论这点"狡猾"心思而言,我确是深得母亲真传,否则也不会一瞬间就捉住机会对体育老师来个"大惩罚"。
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心机智慧用在好的方面固然是善事,如果用在坏的方面就是恶行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检点自己,不能任意妄为,毕竟善恶只在一念间!
"怎么自己偷偷跑到城里去了?"晚饭时母亲关心地问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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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只是羞涩地笑笑,继续刨他的大碗饭,饭量可媲美大饭桶。原来他的彪形大汉身材是用米饭填出来的,以后我吃饭也要尽力塞多两碗才行!
"这孩子真够胆,竟跑到市武装部去要求当兵,结果给人轰了出来,没钱回家,在街上游荡了两天。"父亲解释说。
我心里一动。小川怎么无端端的想去当兵?他当然不能达成愿望,年龄未够还算了,正常手续流程应该是由乡镇或单位挑出人选后再体检上送的。
"有勇气,阳叔喜欢你!"父亲拍拍小川的肩膀赞许说。"不用后悔,阳叔小时候比你还爱鲁卤生事。男子汉嘛,别学小孩子般畏首畏尾,错了不打紧,懂得吸取教训,以后干事胆大心细就行!"
怎么听说去象踩我捧小川似的?到底那个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我亲自跟小川回去,免得他爸妈吵起来又乱打一通,打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担心地说。
瞎担心! 我想,真要打起来小川父母双剑合壁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他父母正火气上头,今晚小川就不要回去了,你待会打电话到他家交代一下吧!"父亲吩咐母亲说。他领教过我的龙舟惊吓,对小川父母的激烈反应心有戚戚然。
"我去收拾客房。"我连忙准备行动。
"那用这么麻烦?你的床够大,两个人挤一下就行了!"父亲扬扬手说。
我倒抽一口寒气,刚才抢着要收拾客房就是担心父亲大人会这样提议。
上次小川不过是在我肚皮上发泄性欲,现在同处一床,真有点担心他会半夜强奸我!
整晚我在电视机前磨时间,直至父亲宣布他与母亲"谈心事 "我才无奈地荡回自己房中。
小川还没有睡,坐在窗前发呆。
要不要学梁山伯与祝英台般在床中间放一碗水,含蓄地制订互不侵犯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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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我在城里见过薇姨。"小川没头没脑地说。
谁是薇姨?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薇薇,父亲的另一个老婆。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连忙问:"她长得漂亮吗?"
王薇薇给我的感觉是遥远得如另一个世界的人,但却又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我不知道应该对她抱什么态度和想法才恰当。
"非常漂亮,而且很大方!"小川悠然神往道。
当然大方,即使非亲非故仍肯花大钱将他包装成电影明星一般,这还不大方?也只有王薇薇才会懂得如何去将男人的英帅发挥得淋漓尽致,父亲就是一个她成功经营的例子。
小川见我面色不善,连忙补充道:"兰姨也是很漂亮的,跟薇姨是两种不同的漂亮。"
兰姨是指母亲,母亲全名姚采兰。
"还看到谁吗?"我关切地问。
"没有了。"小川想了想说。"还有个佣人。"
"真的没有了吗?"我不竭不舍地追问。
小川不笨,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指周天豪?我只住了一晚,没见过他,只看到照片,长得跟你爸一模一样。"
多年来的疑团终于解开了,我吁了一口气,但心里仍是酸酸的不好受。
小川不知好歹地安慰我:"他虽然很帅,你也长得挺好看的。"
我心情大坏,不想再聊,说:"夜了,睡觉吧!"说着自己先钻到床上,浑然忘了碗水定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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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地上好了。"小川犹豫了一下,说。
他还挺有自觉性呢!
我到柜里翻了两张被单和枕头给他,他连运动鞋也不脱就和衣躺了下去。
我的记忆中从此有了一个叫周天豪的人,天之骄子,顾盼自豪,一个外形与父亲源出一辙的英俊少年。
按理说,父亲的优秀基因能够有人传承,我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我是一个同性恋者,一个会令父亲蒙羞的儿子,实在没资格承继父亲的香火,现在他有了优秀接班人,我应该为他庆幸和喜悦而不是酸溜溜的自怨自艾。但我心里总是有点儿难过,为什么?
"小轩,小轩。"小川轻声叫道。
我没心情理睬他。
"小轩,你睡得着吗?"他继续问。
有你这头色狼在身边虎视耽耽,我怎么能睡得着?
"小轩,外面有很多星星,不如我们去看星星,好吗?"小川提议。
我怒从心上起,喝道:"再吵就给你脑袋来一棍子,让你看到更多星星!"
小川立时噤声。
见他如此委屈,我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为什么我总拿小川来出气?他一向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学校霸王,现在对着我总如一只怕人的小猫,别让我磨折了他的英雄气概才好,没有了霸气的周小川就不再是阳光勇武的周小川了!
周小川应该要做回原来的周小川,我也应该做回原来的我。即管周天豪长得与父亲相似,即管他有很多优越性,但我有自己的天地与生活,也有自己的才能与信心,没必要跟他比较,也不必妒忌他的优势和条件。
我就是我,一个已经寻找到自己生命价值和信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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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为什么你想当兵?"我轻声问。理清了内心的郁结,心情自然舒畅,对小川的态度也作了根本变化。
他居然不回答我。
我转头看看,原来他已经爬了起来,一只脚竖起,一只脚吊着,靠坐在窗台上看花园外的天空。
天空尚余半月,一片清朗,其实星星没几颗。
我只好也爬起来舍命陪君子,不,应该是舍睡眠陪他发疯!
柔和的月色将小川的脸孔分割为明暗两极,清晰的界线画过宽广的额头,流过高挺笔直的鼻梁和丰隆的嘴唇,再沿坚毅的下腭掠过高耸的喉结,消失在他宽广的胸膛里,一身粗硬的牛仔服更让他的高壮身躯显得线条硬朗,威武潇洒。
原来周小川是长得很有男子气的,难怪母亲会心痛他的黝黑俊脸。
月华如水,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桂花幽香,我心里忽然有种温柔的悸动。
"小川,在想什么?"我问。
周小川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周小川,本是虎虎含威的眼睛里多了丝隐约的苍凉和忧郁,甚至可以说是沧桑,看得人心碎。
"因为阳叔是当兵的,指导员也是当兵的。"他说着,转来头来,黑暗中眼神仍是炯炯。"你喜欢他们,所以我也要当兵!"
我连忙退后一步。小川,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说好吗?
"看完星星了,睡觉!"小川象听到我的心声,跳下窗台,一屁股躺回地上,以被单蒙头。
我慢慢地退回床上,脑里茫然一片,不是思想空白,而是想法太多,多得无法整理。
我喜欢小川吗?应该是喜欢的,但却不是对父亲、郭安堂或指导员那种喜欢,更多的是当他是一个哥哥般喜欢,但他刚才的那句话却完全推翻了我自以为是的想法,因为感觉到内心有一种情愫突然涌动,一种既喜悦又心酸的激动,让我欢喜让我忧的悸动,这是从没感受过的,是爱意骤萌还是因被爱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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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你再说一次好吗?我想去证实一下。
小川用一种奇怪的声音来回应我。
我望过去,小川已经踢开了被单,两腿大张,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裤裆。
他猛然回头,看到我张开的眼睛,马上缩回手,但裆间那团隆起却藏不住锋芒,鼓涨耀眼。
牛仔裤下的隐龙是我的旧时相识,那一个下午,那一个少年,挑逗起一份不应该的情思。
我向他招招手,他呆了呆,马上连滚带爬地钻到床上,我那可怜的床单顿时添了无数鞋印。
"小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指导员?"我问。尽管江中拥抱泄露了玄机,但小川一向不是心细如尘的人,而且当时情绪激动,没理由被他看穿的。
"招待所看门的三伯说的。他是我家的远房堂叔,那天我拿糕点给他,他说有天晚上巡房时从门外看见你帮指导员抓鸡鸡出精。"
我的心如掉冰窖,那天晚上我确是被指导员自慰的情景所震撼而忘记了随手关上房门。
虽说早知道天下间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但这秘密太可怕了,牵连的后果太大了,是我不好,是我错,是我害了指导员!
"他还有跟谁说过吗?"我焦急地问。如果真有神仙能许我愿望的话,我不贪心,一个就够了,只要时光倒流,让一切从未发生过!
"没有。"小川也知道后果严重,因为东窗事发的话不止是我会给父亲宰掉,指导员的奋斗多年的军旅生涯也不保,与未成年儿童发生性关系不止是道德问题,还是纪律作风问题!
"我叮嘱过他不能跟人乱说的,你放心好了!"小川安慰我说。
他的安慰聊胜于无。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那老头子既然可以告诉小川,谁能担保不会告诉别人?
"小川,抱紧我好吗?"我凄惶地对他说。我害怕得全身发冷,仿佛身体内的血液被抽干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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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一动不动地紧紧搂着我。我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从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中寻回一丝力量,也自他温暖的怀抱中偷得半分温暖。
"好点了吗?"小川问。
真的好过多了,但我不想他放开臂膀,留恋这温暖和安全的保护体。
小川合作地静静抱着我,但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身体确没有动,但另一个东西在动,他裤裆里那团硬物顶着我的腰臀不断地勃动。
这家伙的色欲真是强烈得无日无之,无时无刻,随便就发作膨胀。
他温暖有力的怀抱我固然不想放弃,但他灼热强劲的勃动又让我遍体难受,而且我的小鸡鸡也突然有点硬了,真教人取舍两难。
"小川,你喜欢红豆吗?"我问。搬这个泼俏女出来应该可以打退他的色心了吧?
"喜欢。"他闷声闷气地答。
"既然你喜欢红豆就不要跟我再玩以前的游戏了。"我感觉到他的裤裆还是一样钢铁般坚硬,没有就此消退情焰。
"但我也喜欢你!"小川嫌语言表达他喜欢不足,更将硬物用力顶了一下作行动响应。
晕,他这是什么回事啊!喜欢大波妹还罢了,怎么还喜欢男人?
无可否认,小川各方面都具备吸引人的魅力,我甚至忍不住又想跟他鸳梦重温。
但我不能。
我翻转身,一把将他压在身下,说:"小川,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你就会变成一个同性恋了,你不能喜欢我,知道吗?"
我记得小生说的话:天生万物无穷,遍洒人间都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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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被社会道德嫌弃的同性恋,即使心中有情也不敢轻易让爱的人知晓,甚至不敢给身边的人知晓,酸疲无助,有苦自知。既然我已经踏上,无路可退,自己独自承受就算了,怎么能够为了一已私欲将小川也拖下水?小川应该有他阳光灿烂的明媚将来,而不应该落入灰暗惶然的境地。
小川定定地仰视着我,说:"我不管变不变成同性恋,我就喜欢你!"
怎么这样死脑筋和牛脾气啊!
"小川,如果你想射精我可以满足你,还可以让你更快乐,但你绝不能喜欢我,知道吗?"我一边狠狠地警告他,一边坐直身子,用臀部不断地研磨他的裆部,诱惑他答应。
一个同性恋用同性性行为做代价去诱惑一个男人不要做同性恋,这世界上恐怕再没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了!
小川不说话,似乎有点意动。
我马上兑现承诺,溜在他张开的两腿间,用力挤压他的裆间的隆起。从郭安堂身上我懂得了男人都喜欢有点受虐的性刺激感,尤其是轻度地虐待他们的性器官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身经百战的郭安堂尚且无法抗拒我的手段,小川又岂能幸免?马上急喘连连,挺动臀部配合异常的兴奋挑逗。
老实说,月色下,一个英俊魁梧的牛仔躺在身上任人挑逗得欲火焚身,努力要将他的性器破禁而出来发泄欲望,情景还很有煽动性,煽动得我忘记了初衷,更是放肆地挑引他的欲念,折磨他痛苦又舒畅的快感。
小川喘着粗气道:"小轩...别这样!"
我就是要这样!
小川的臀部不断扭动,舒缓他的性欲。
我见已经刺激得差不多火候了,扯开他的裤链,让内裤包着的坚硬隆起露出来。
他习惯穿内裤了,而且还是父亲那种白色的紧身弹性小三角内裤,看来王薇薇包装得够彻底,内外焕然一新。
我有点意乱情迷,仿佛又看到父亲的身躯就这么躺着接受我充满激情的性服务。
我合掌捧奉着这团巨大的白色山岳,想入非非。
啊,这是父亲,阳刚英武父亲的性器,我梦寐以求的阳具!
小川已经及不急待了,主动伸手扯下内裤,让阴茎弹跳出来,硕粗的阴茎在我面前不停的摇晃。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小川的阴茎简直是见风就长似的,比以前长大了许多,几乎接近父亲阳具的规模,而且阴毛也长长了,墨云如涛,盘缠翻曲,每一分每一毫都充满了成熟男性的性诱惑力。
太像了,无论形状、规模和颜色都几乎与父亲的阳具接近,尤其那个饱满且充盈的红色龟头更如出一辙。世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阳具也会因为小川渴求与父亲同侪就能越长越相似?
我伸手探进内裤,扯出两颗睾丸。
小川的睾丸跟父亲相比稍小了点,但也大得可以,甚至比指导员和体育老师的还大,而且如父亲般垂吊着,更显得份量十足!
这到底是小川还是父亲?我不止是情迷,更是迷惑。
同样的阳刚英武,同样的粗长硕大,同样的标准优美,小川是父亲年轻的化身么?
"小轩。"一直仰躺着不说话的小川突然开口。
我抬头,望着他充满欲望的眼睛。
"让我插进去好吗?"他期待地说。
什么?他别是打我屁股的主意吧?早就怀疑这家伙立心不良!
"不行!"开什么玩笑,这么大根东西插入去不如杀了我的好!
"求求你,我很想啊!"他软语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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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地上好了。"我说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他想是一回事,这事万万答应不得!
他用力将我扯回他身上,并用手扶起阴茎作准备,我挣扎着说:"别闹了,等会吵醒了爸......"
我说不下去,因为他的阴茎毫无预警地趁势捅进了我的嘴里去。
他果然真要强奸我,强奸我的嘴巴!
"小轩,我要死了!"小川喘息着快速耸动臀部。
要死的是我才对!这么大根粗长的阴茎毫不留情地直插入喉咙深处,我眼泪水都呛出来了,偏生他还嫌未够惨烈,两只手狠狠压着我的头不让抽离,努力将他的阴茎向上顶,顶深一点,恨不得将两颗睾丸也一起塞进去!
真是的,每次都那么迫不及待,以后娶了红豆作老婆的话,红豆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二话没说就要捅进去,不给这根大家伙插得千疮百窍才奇怪!
我撑住他的髋部努力抗衡,免得他一捅到底,届时会真的要了我的命。
"小轩,小轩......我爱你!"小川突然说。
我还没意识过来,一股激流已经直射入喉咙底部,液体马上充满了咽喉,连呼吸都困难,只好咽下去,不停地将这种似曾相识的稠液咽下去!
我的脸部、腹部都给小川的精液污染过,现在喉胃部也被他连番攻陷,再发展下去恐怕我要变成他的人形精液盛装皿了!
好不容易从他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我倒在床上不停地喘气。小川也不停地喘气,但心态与感受各异。
"小川,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问。他激情迸发中的那句话如暮鼓晨钟般振聋发聩,他说爱我,不止是喜欢,是爱,今生中第一个人亲口说爱我!
"我没说什么啊!"小川茫然地说。
我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到头上。MD,都说男人勃起时毫无道德可言,此话堪称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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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下去,我要睡觉!"我踢他下床,有点冲动想给他那根仍露在裤外直竖乱晃的大肥阴茎也免费赠送一脚。
"不下!"他居然不合作,还扯着我的腿,我失衡倒在床上。
小川顺势压在我背上,很严肃地说:"你喝过我的精液,以后就是我的人,要听话!"
天,这是什么理论?谁教他这么荒谬的歪理的?这也是他刻意要求"插"进去的目的吧?
小川低声说:"小轩,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知道吗!"
他还真的很"负责任"呢!我几乎忍不住要笑,勉强回头,却笑不出。小川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眼中情意款款。
"会象阳叔对兰姨一样好,你放心。"
我背上是他沉重宽厚的身躯,耳边是的他动人蜜语,臀部有他坚挺的阳具不断摩擦生热。
小川终于回复了他的本质,狂烈的,不羁的,霸气的男性侵略本色。他虽无心效仿,但他真的越来越有父亲的影子了,相貌或许有差异,但性格和脾气却等同一致,难怪会有错觉他们似一对父子。
我抬起头望出去,月魂如雪霜,空茫温柔,让人莫名地感动。
非关物事,不为情伤,只怨这月色撩人!
"小轩,我睡不着,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小川翻过身,但依然紧紧的将我拥在怀里不放。
"唱什么?"我奇怪得不得了。都已经一个腰圆膀阔的成年男人模样了,还有这样孩子气的要求?
"随你喜欢,你歌唱得好,我要听!"他将头抵到我脖子下。
我心里柔静若止水,轻歌悠悠,月魄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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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光,照地塘,虾仔你乖乖?b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呢,阿爷要看牛上山岗......"
我转头看看小川,星目紧闭,似是睡着了。
"继续唱,我喜欢!"他突然冒出一句,眼睛却不睁开。
"听朝阿爸要捕鱼虾??,阿?爸?网要织到天光......"
月色如梦,潜入梦中,梦中盼夜长。
天际微明,我被背臀部的湿濡惊醒。小川别是这么大还尿床吧?
用手摸摸,湿滑一遍,原来这家伙并非决堤放水,而是......
"见你睡得香,不敢吵醒你,但忍不住了!"小川贼亮的眼睛里带着坏笑,也伸手去清拭他刚喷出来的精液。
岂有此理,这不是害我得整天洗床单被铺么?
我将手上的精液捉狭地抹向他的俊脸,他笑着躲避。
窗外突然传来胡乱拍打的声音,不是我房间的窗,是母亲和父亲房间的窗门。
"阿阳、阳嫂,快起来,决堤了!"
漫漫江水真的决堤了!
第十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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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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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堤啦!"打开窗,大街上隐隐传来了杂乱焦急的人声。
我和小川连忙整理衣服爬起床,母亲已经跑过来敲门:"小轩小川快起来!"
跑出客厅,看见父亲已经穿着整齐地与阿笑爸在说着话,阿笑爸身后还有几个镇上的男人。
"睡到半夜,人好象飘起来了,伸手去摸,水已经淹到床边,连鞋子也漂走了!"其中一个人说,我认得他是守堤的治安队员之一。
"你们明知责任重大,怎么还跑去睡觉?"父亲皱眉道。
"喝了点酒......"治安员老实承认。事实上不到他不承认,身上的酒味骗不了人。
"阿阳,不要都怪他们,通报说洪峰明天才到,大家都不是铁打的,晚晚守着也累啊!况且大堤几十年来没有崩过,谁会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情况?"阿笑爸为治安队的人帮腔。
洪讯通报的职责是水利部门的事情,那时候的预警措施很落后和无秩,如果不是危急事件一般不会向公众通报(事实上国内的重大事故到现在还要通过了监控审查才向人民发出通告,情形并没有什么改善),况且大堤多年来历经数次什么百年一遇啊的洪峰仍安然无恙,于是大家也等闲视之,晚上只派二个治安队员守夜巡逻一下敷衍了事,等洪峰来临时才会严阵以待。
"老洪呢?"父亲问。
"洪镇长昨晚到堤上去了。一共崩了七个豁口,今天早上已经塞住了六个,还剩下一个最大的堵不住,镇长给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大家只好来找你想办法。"治安队员见父亲没有再追究他们巡更睡觉失职的事情,马上抢着回答转移针对目标。
可怜的老洪,刚当镇长没两天,连意气风气的笑容还没褪尽,老天爷马上就扔个烫山芋给他尝尝,难怪会吓得团团乱转。早就知道他那个脑筋做生意还行,遇上大事就无能为力。
外面的吵杂声越来越厉害,夹杂着鸡飞狗跳的乱响。
"镇尾淹了,水快漫到镇中啦!"
"镇府广场也淹了,大家快向镇头跑!"
"我家阿丽呢?谁见过阿丽?"
"田伯只在一个人在家,爬不动,快找去人救他啊!"
......
不知谁更拿了个铝盘来敲,"当当当"地乱响,气氛更添惶恐。
"你去组织壮勇人手去救人。"父亲吩咐阿笑爸,然后对那几个治安队员说:"你们跟我一起上堤!对了,车开得过去吗?"
"上堤的路现在只有半脚水,你的车应该开得过去。"治安队员应该是在门外看到父亲的越野车。
父亲回头吩咐母亲说:"你和小轩小川要小心点,如果水涨上来了就想办法逃生。"他想了想,走到房门前,运气起脚"嗵"一声将房门踢下,吓了大家一跳。
"将几只门拆下来,如果水淹上来了就抱着门板上屋顶,水再涨的话就将自己绑在门板,知道吗?"父亲说。
我觉得父亲有点过虑。我家住在镇头,是全镇位置最高的土地之一,如果水淹至房屋没顶的话,情形就严重得有如天地洪荒了。
"镇尾的水已经上顶了,大家快往镇头去!"外面有人大叫。
看来父亲的担心并非多余!
母亲突然对阿笑爸说:"你跟阳哥上堤去,多个人手好帮忙,救助的事情我去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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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有人都呆了呆。母亲身体一向单薄清瘦,弱不胜风似的,现在要去统筹救人,怎么让人放心得下?
"开什么玩笑?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父亲不悦地说。
"阳哥,现在在什么时候了?现在外面乱作一团,我怎么能够就坐在家里?"母亲一改平日温顺的脾气,居然顶撞父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不行!"父亲的态度坚决,连我都觉得他有点野蛮。
"你要生气也要过了今天再说,我现在要去救田伯!"母亲的态度异常坚决,并掉头往外走。
父亲一把拉住她。
母亲回头看定父亲,说:"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大堤上的人还等着你,快去吧!"
父亲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说:"我们走!"
我连忙追上去说:"我也要去。"
父亲对我就没那么客气了,差点再度起脚将我踢飞:"瞎捣乱!去帮你妈!"
"小轩你跟着爸,小川跟我!"母亲说着拉了小川出门去。
我突然发现母亲并不如表面看来那么柔弱,必要时还真可以顶起边天的,而且非常聪慧,小川怎么说都客人,如果在我家过夜出了事很难向他父母交待,拉在身边时刻看顾之余他的身高体健还可以帮上忙,至于我对她来说反而成了个负担,分配给能力高强父亲的照看则最适合不过。
才出镇子不远,眼前的景象惊心动魄。
路两旁的茂盛的田畴已经失去了踪影,汪洋一片,只余房屋与树木半露出水面,每个屋顶上都站着人,看见车子驰过,呼天抢地叫救命,期间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我看得脸色煞白,这种世界未日般的恐怖情形是从未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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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紧抿着嘴,一声不响地认准前方继续驱车前进。路虽然比两边田畴高,但也被淹没,只能靠路两旁两排小树确认路径。
"我们要下车救人吗?"一个治安队员犹豫地说。
"闭嘴!"父亲低喝道。
唉,这家伙多半是吓懵了,思维紊乱。连我都知道根本无法去救,这么多户人家,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第二个,当务之急是先堵住大堤缺口,避免水再度上涨,这才是救人的唯一办法。
但大堤真能够堵得住吗?
当我看到那个十多米宽的大缺口时,不禁瞠目结舌。
江水从缺口中浩荡涌入,浊浪翻滚,惊涛拍岸,缺口两边的泥土正不断地被急流侵蚀而剥落,令缺口继续扩宽,堤内的土地早已成了汪洋,正在建筑的厂房大半浸在水中,水面上的杂物垃圾正快促流动,显示水势异常湍急。
老洪一看到父亲,如见救星般扑上来:"阿阳,阿阳,快想想办法!"
眼前的灾情恐怕连治水的大禹都无能为力。因为沿江土地本就是这几百年来江水泛滥冲积而成的河滩地,四周环水,仅靠大堤抵挡洪灾。大禹治水以泄洪为主导,现在四周皆茫茫,如果泄水?
"打电话通知上面派人来帮忙了吗?"父亲问。
洪镇长顿时支唔起来。通知上面的话等于向公众说明他没有重视大堤防洪而造成决堤,相当于失职,他分分钟会成为登基至下台过程最短的镇长。
"情况怎样?"父亲没空理会他的前程问题,打量四周环境问。
"扔下去的石头沙包全冲走,连大树都扔了几棵下去,根本没办法!"洪镇长哭丧着脸说。
"找不到船吗?"父亲皱眉问。
"听说洪水要来,船都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船做什么?用来救人吗?"老洪兀在惶恐中,似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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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船堵缺!"阿笑爸忍不住大叫着提醒他。
父亲不再理会洪镇长,转头吩咐那些治安队员说:"你们过去那些建筑厂房中将所有能够搬得动的竹子全部搬过来,最好是韧性好的新鲜竹。"
岭南地区建筑房屋时外围的工作栅架就是由竹子搭建,据说整个香港早期的建筑都是由这些竹子扶持下搭建出来的。但现在父亲要竹子作什么用途?
"竹子拿来做什么?"连阿笑爸都奇怪地问。
父亲早就跑了开去吩咐治安队准备更多的石头和沙袋,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他会不会是想将竹子将船般横在缺口上吧?"洪镇长的意识终于回复了一点清明,懂得思考了。
"根本没用,竹子只会漂在水面上,沉不下去!"阿笑爸皱着眉头说。
答案马上揭晓。
治安队托着一大捆竹子跑过来,果然是很新鲜的大毛竹,上面还留着青青的颜色。
"头部都削尖了吗?"父亲跑过来问,并将上衣脱掉扔给我保管。
"我明白了!"阿笑爸恍然大悟地欣喜叫道。
真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聪明起来?难道脑袋跟肚皮反转了?
"明白了就来帮忙吧!"父亲拿起一根大毛竹,在手上掂了掂。
阿笑爸立即扎起马步,父亲手持长竹,提气上跃,踏在阿笑爸肩膀上,纵力升上半空,再凌空翻身,一声暴喝,连人带竹向下急冲,"嗵"一声巨响,竹子稳稳地插在靠岸的急流中!
这下我也明白了,连忙拍手欢呼。
父亲借势弹回堤上,身上已经给激起的水花溅了半湿,干脆将鞋袜脱提,卷起裤脚,提起另一杆毛竹说:"再来!",转眼间又在急流中插入另一根毛竹。
这时候岸上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连声欢呼,刚才低落到极点的士气马上回升,个个笑逐颜开!
眼见竹子已经形成了几道交错的栅栏,父亲高叫道:"动手!"
治安队们早就蓄势待发,将沙包纷纷扔到竹排两侧的水里,等沙包露出水面后再填以石块。石块不能先下,否则其尖削的棱角在急流的冲激下会撞断毛竹。
先立桩固定再建挡水墙的办法并非父亲首创,但这种独特的方式也只有他才能办得到,因为前提是必须要懂武功,还要有高强的内功辅助,否则谁有能力从急流中插入一根毛竹并固定不倒?
在这么一来一去间,缺口已经收窄了数米,
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的洪镇长开始神色起来,马上摆出官威"指挥若定"------指挥我,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可供他指挥。
"小轩,准备好饮料庆功!"他满意地笑着,仿佛美好前景在望。他想象中的世界确是很美妙,因为治好水患上报时他可以夸大其辞,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历经多少困难终于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云云,说不定还可以上上地方报纸头条,声威大震!
瞧,这就是我们从不看国内新闻报纸的主要原因之一,人家自己哄自己也就算了,我们正常人没必要陪着一起扮傻瓜吧?
说起新闻报纸还有笑话,因为以往的主题新闻动不动就来个"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之类来做文章起引,镇上有个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将这些文章取头留尾浓缩出以下两个典型搞笑新闻:
"在党中央的正确路线指导下......我市今年发生高达百多宗严重交通事故......大家一致赞扬这伟大的指引方针为我们带来美好前景!"
"在市委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同升镇今年数百猪只无故病死,猪农损失惨重......与会者报以热烈的掌声祝贺!"
但洪镇长今次对我的指挥确实非常"英明",面对着平日只敢欣赏却不捏着那点儿零花钱舍不得买的各类饮料,我只恨自己没学阿笑爸般长了个橡皮肚,好填多几罐下去,未了还私下扣起两罐带给小川。
可惜现实与洪镇长的想象还有点距离,就是随着缺口收缩,流水更高涨急湍,剩下三米多再没办法将竹子固定在泥土里,晃了两晃,又告倒下冲走,沙包滚石扔下去更如泥牛入海般滚了几下就失了踪影。
父亲一手*腰,一手搭在车身上低头歇息,或者在沉思办法。
)
他全身已经湿透,晨阳为他的健美的身躯镀上了一道金色的轮廓,仿佛间有如天神降世。
我的眼睛又不争气地窥视着父亲湿透衬衣下隐隐可见的古铜色肌肉,就这身健壮的身躯刚才谛造了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奇迹!
当我的眼睛往下落时,顿时再也不肯眨一下了。
湿透的西装裤紧粘在身体上,坚实微翘臀部的形状和健壮修长腿部线条固然清晰动人,但更诱人遐思的却是裤裆处那团丰满的鼓胀,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但现在因湿透而清楚直观。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晨阳刚好落在隆起部位的顶端,光芒四射,分不清是阳光耀目还是"阳器"鼎盛,我的眼睛快睁不开来了,只觉得小鸡鸡又突然硬了起来,甚至有股热流浑身乱窜。
可惜这世界上总有不合时宜的人来煞风景。
一个扁平的屁股晃了晃,堵住了阳光,我眼前一阵发黑。
讨厌的老洪镇长!
洪镇长见父亲拍着车身沉吟的样子,便说:"阿阳,我知道车子很贵重,拿去填缺口未免可惜,但全镇人民都会感激你的!"
什么?父亲要拿这辆他花了全部家当买回来的越野车去填缺口?
我手上的饮料扔了,甚至连刚才的色心也扔了,跳起来说:"不行!"
从父亲昨天的语气中我可以看出他非常喜欢这新车,怎么能将车扔去为人民服务?他舍得我也舍不得!
"小孩子家别来捣乱!"洪镇长一摆官腔。
"不行!"我与他对峙!
这是父亲的心爱之物,我绝不能让它损伤!
"阿阳,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的!"洪镇长跺脚道。
)
父亲奇怪地望着洪镇长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拿车去填缺了?"
洪镇长愕然张大嘴。父亲确没有说过,只是他以为,多半是由炸船填缺中引伸出来的。
"阳哥,树砍来了!"治安队员正分组用粗绳拖着数株枝繁叶茂的大树走过来,有些身上还吊着几捆大绳。
"我们刚才试过扔大树了,没用的。"镇长连忙提醒说。
"此一时彼一时。"父亲说着接过一束绳,奋力将一头抛到缺口对面,高声喝:"压实桩,绑死!"
那边堤上已经打起了好多根木桩,闻言将陆续抛过来的绳索在桩上缠死绑紧。
堤这边的人将绳索逐级放松然后再绑实,转眼间缺口由下至上就形成了层坚固的绳网。
"树扔进去,树和绳网应该可以撑一会,你们尽快投沙包,再扔另一棵,循环下去就行了。"
方法就是这么简单,先减低水流冲击,再投沙包固定缺口底部。父亲刚才不过是等砍树,洪镇长太自作聪明了。
眼见缺口合拢在即,父亲拉着我跳上车说:"来,去找你妈妈!"
一个治安队员连忙跑来敲车窗问:"阳哥还有什么吩咐?"
幸好洪镇长听不到他的说话,否则看着人人都视父亲马首是瞻的话脸色估计脸色会非常难看。
"老洪呢?"父亲问。
洪镇长马上一颠一颠地跑过来,面上居然没有一丝不高兴的神色,还充满期待地问:"阿阳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忘记了自己才是镇长吗?抑或未适应镇长的职位?弄得自己象只哈巴狗似的。
)
父亲显然对这位镇长大人也没有什么信心,仔细地交待说:"合拢后留几个人守在这儿,让周坤带其它人巡视大堤,小心检查,有危险的地方就立即填补加固。你马上找船去救堤内的居民,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给我拔电话!"
父亲还真大方,将出风头的机会留给洪镇长了,我虽然不太服气,但既知道父亲是这个脾性,也不好抗议,况且我还有点担心母亲。
回程的路上看到站在屋顶上的惶然避难的民众,我忍不住摇开车窗大叫:"水堵住啦!你们安全啦!"
屋顶上的人遥遥叫唤:"真的?真的堵住了?"
"真的,周挺阳已经堵住了大堤,你们很安全啦!"我叫得更响。父亲可以淡泊名利,但我不能,怎么说也不能让怕死鬼老洪领去全部功劳!
父亲啼笑皆非的看看我,说:"你这小家伙!"
"周挺阳堵住了大堤啦!我们没事啦!"听到的人马上向另一家人隔空传话,还恐别人听不到,将洗脸盘敲得当当响来警示。
消息的传送效率比我们的车速快多了,一路上都听到有人欢呼:
"周挺阳堵住大堤啦!周挺阳堵住大堤啦!"
我陶醉在这些连绵不绝的夹道欢呼声中,虽然他们欢呼的对象是父亲,但远比对我自己的赞赏还要受用无穷,因为周挺阳是我的父亲!
回到家门前,赫然发现家里人满为患,母亲竟将房子变成了个难民集中营。
父亲一见母亲,马上冲上前去抱起她问:"你怎样了?"
母亲嗔了他一眼,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父亲笑得很开朗:"看就看啊!看看我们的女英雄是如何了得?"
母亲笑道:"还是男英雄厉害些,人还没回来,那句'周挺阳堵住大堤啦'的喜讯都听了几回!"
)
看着他俩夫妻打情骂俏的情景,我忽然想起了小川,连忙问:"小川呢?"
"小川没事,他到曲艺社帮忙去了!"母亲答着,又对父亲皱皱鼻子说:"又湿又脏,快去洗洗!"
"我去找小川。"我想起了那两瓶私扣的汽水还留在车上。
"改天再跟小川玩吧!现在家里有很多人要你帮忙,还有帮你爸拿干净衣物。"母亲逮住我。
望着满屋子愁眉苦脸的"难民们",我心里惨叫:"天啊,我有个伟大的父亲就够了,怎么还来多个伟大的母亲?"
伟大的母亲正在发挥她的伟大爱心,帮这个受伤的扎绷带,给那个饿坏的煮面食,忙得团团转。以前我认为她过于知悭识俭,现在又认为她过于大方铺张,家里能够吃的用的东西都给清空了,就差没连床铺都腾出来让别人睡!
当我踏进睡房时,差点晕过去。
我的床上还真的躺了好几个老弱妇孺,居然有个正换尿片的小婴儿!
伟大的母亲应该去做修女,说不定能够继德兰修女之后成为著名的"采兰修女"!
"小轩,小轩!"我听到父亲的叫声,连忙跑到母亲的房间。
咦,这儿竟是个太平地,没有闲杂人等!
原因很简单,父亲虽然不拘小节,但习惯了卫生干净,母亲肯定不能让外人来睡他们的床,所以我被牺牲了!
"衣服找到了吗?找到了就放床上。"父亲在浴室内问,我听到哗哗的水声。
父亲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放什么地方,因为他有个服侍周到又勤劳的老婆,现在他的老婆充满激情地化身"采兰修女"当义工去了,我沦落为小仆填补空缺。
我放下衣服,走向浴室对父亲高声说:"放床上了。"
)
话语刚落,顿时张口结舌。
我看到浴室内父亲完全赤??的背影!
浴室的门被拆去了,应该是母亲按父亲的吩咐拆了去准备作水淹逃亡工具使用。
灯光下光滑结实的古铜色肌肤熠熠生辉,水流自他头顶向下流,飞溅过短硬的发梢,流过粗壮的颈项,滑过宽厚雄壮的背肌,收敛在圆实有力的腰间,再抚过窄小坚挺的臀部,顺着毛发乌黑的大腿毛继续向下,漾过修长结实的小腿,最后从宽大的脚掌淌散在地上。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从虚空中遥遥抚摸这个阳刚健美的雄性身躯,仿佛自己化作水流,轻淌过他每一寸完美的躯体,情思恍惚。
这是我的父亲,英武完美的父亲!
猛然,父亲回来身来,正面的雄伟一下子就坦露在我的面前。
他低头擦拭着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两只健臂随着他的动作张驰扩缩,宽广结实的胸膛上水流潺潺,浸漫过一块块轮廓清晰的鼓胀腹肌,最后汇聚到腹股沟下,浓黑蔓长的阴毛被水流洗涮平直,紧紧地贴在阴部,将全部流水带引到肥大黝黑的阴茎上。它虽然处于软垂状态,但那充盈的体质可以让人联想到它贲起时的粗伟硕大,水流如决堤的洪水般从饱满优美的龟头顶端向下哗哗倾泻,仿似在歌颂那生命之柱的阳刚雄伟与随时能爆发的无限灼热生命力!
随着父亲的身躯晃动,阴茎下的那个垂吊的阴囊也在不停地晃摆着,两个硕大滚圆的睾丸也毫无遮挡地显露在我眼前。它们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壮观圆硕,我甚至可以遥感它坠手的份量和充满丰润弹性的质感,它们是父亲雄性阳刚的原动力,它们也是我生命的起点,更是我向往和仰慕故乡!
我轻轻地退出房,出门去找小川。
父亲的英伟阳刚裸体固然对我充满诱惑,但我已经有了小川,我不能再有让小川不开心的想法和做法,难道这真是爱情的魔力吗?可以之抵抗一切的诱惑?
"捡到宝贝吗?脸上放光似的!"大饭桶迎头撞上来问。
真的,原来沐浴在爱河中的人是无法隐瞒内心爱与被爱的甜蜜喜悦的,难怪大家都叫爱情为行蜜运!
"看到小川吗?"我甜丝丝地问。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真正在恋爱中,但只要一想到小川心里就甜得发腻!
"刚才在曲艺社附近碰到他。喂,你到底是不是在发姣?连走路都蹦蹦跳跳。"
换了平日我肯定克他一顿,今天心情特别好,放他一马!
因为水患已除,大家又回复了轻松的心境,一班闲赋在家的老家伙们自组的曲艺社再度伊伊呀呀地继续弹唱那永恒不衰的情怨曲调。
"不要将往事记心中,不要将怨恨记心中,应该知道情浓恨更浓......"女声轻柔的歌声情思仿佛,渺渺如昨晚那温柔月色。
初秋的桂花香淡淡地弥散在空气中,清风徐送,花色亦如淡月,再现动人的心香。
我从路旁折一枝温柔,轻轻嗅了嗅,抬头,看到小川。
我连忙将从堤上扣下来的汽水递给他,说:"整天找不到你,汽水都快出烟了。"
"再下去我都快出烟了,今天帮曲艺社的大爷姑婆们搬了半天家当!"小川打开一瓶,咕噜噜地喝下去。
我看着小川喝汽水的样子,忽然想起母亲。母亲每次都喜欢专致地看着父亲吃饭,眼神中一遍温柔。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中是什么状态,但内心感觉无比平和。母亲是爱着父亲的,我已经爱上小川吗?
"小川,有没有空?想跟你说一回话。"我对他说。
"现在不行呢!这就上大堤看洪水。"小川毫无心机地说。
每年洪讯来时大家都喜欢跑到堤上看洪水,一赏浊浪滔天的壮观景象并成为习惯。今天虽然因决堤水淹,但既然已经解困,大家的情绪又回复了往年的活跃。这种赏洪的心态听上去有点古怪,或者只能归咎为人类世代逐水草而居的情意结吧?
"那么一起去吧!"我建议说。我想我是疯了,母亲那儿忙得天翻地覆,我却为与小川相处更多时间而陪他无聊地看洪水。
"好啊!"他兴高采烈地说:"三个人一起够热闹!"
三个人?
)
我马上看到第三个人,红豆!
她走过来,手自然而然地插到小川臂弯里,娇嗔道:"你将人家头发和衣服也弄坏了,忙了半天才搞好。要是让妈知道你对人家使坏,她一定拿刀砍了你!"
我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
红豆终于将眼睛从小川身上移开,看到站在桂花树下的我。
"咦,周明轩,你怎么在这儿了?"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宁愿我不在这儿,宁愿从没听过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嗯,还懂得买汽水给我赔罪呢!算你知情趣啦!"红豆没有再看我,去拿小川手上另一罐的汽水。
我想转身离去,但全身的力气都好象已经消失了似的,两腿纹丝不能动。
"我们走!"红豆拉起小川的臂弯说。
小川看了我一眼,没有动。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于是打算笑笑来缓解气氛,但嘴角却不听指挥,只抽搐了一下,毫无反应。
小川将汽水塞到红豆手里,推她说:"你先去前面等会,我跟小轩说几句话。"
红豆不太高兴,嘟起嘴。
小川向他暴喝:"去!"
红豆瞪了我俩一眼,非常非常生气地跑掉了。
)
我和小川脸脸相觑。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小轩,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小川说。
我定定地看着他。是的,他没有说谎,他确喜欢我,小川也不懂说谎,更没必要说谎。
"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这样大。"他说。"我跟她一直要好的,你也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他昨晚还亲口承认着。只是我以为得到全部,或者说是企图得到所有。
"小轩你不要这样好吗?说句话吧!你这样我会很难受的!"
我能够说什么?翻动着手中的桂枝,芬芳依然,但不再让我感动。一切都是自找的,只怨昨晚那月色太美,撩惑人心,让我错以为拥有了夜风中的情意。
小川发急了,跺着脚道:"阳叔对兰姨和薇姨一样喜欢,她们都没有意见,为什么你就这样?"
我霍然抬起头!
他昨晚不是曾说着"象阳叔对兰姨一样好"的话么?
我忽然想笑,笑自己的愚不可及。真的,他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了我与他的关系,偏是我自作多情,以为拥有了他的所有爱意,真是蠢得可以!
小川原来要模仿父亲,不止是性格与脾气,甚至连万紫千红同收一窟的本领都要学,还学得象模象样!不知道父亲得悉有衣?j承传人,会否感到安慰?
"小轩,如果你真那么不高兴,我跟红豆断了,我这就告诉她去!"小川咬咬牙说。
"不用!"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太猝然不及,甚至点尖厉。
小川吓了一跳。
)
我尽量放缓口气对着他说:"你跟红豆去玩吧,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小川有点不相信的神色。
"真的没事,只是你暂时不要来找我了!"我说着,转身离去。
小川追上前来拉住我,说:"为什么?"
为什么?
我笑,我居然还能够在笑。
他可以是周挺阳,红豆也可以是王薇薇,但我绝不是姚采兰!我就我!我不可能跟其它人一起分享我的爱情!
"我真的没怪你,你放心。红豆已经不耐烦了,恐怕会忍不住过来吵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轻轻地荡开他的手,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晚点我们再说清楚,好不?"小川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身影越来越远,离我越来越远。
我退后两步,陷身桂花丛中,因为两腿无法继续支撑沉重的身体。
花香浓酽,歌声飘渺隐约。
"是前尘误我将情怀送,将愁怀种,是前缘误我悲世事朦胧。人世实际多变幻,转眼旧事化清风,随着柳絮飘去后难再觅......"
当回过神来时,眼前飘起粉粉的微雨,天空昏暗,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我低头看看手中的桂枝,原来已经被揉作一团黄绿不分的碎片,满手汁液,没有芬芳,如破烂的心淌着绿褐色的血。
回家的路变得很遥远很遥远,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直至看见父亲打着伞站在他的越野车旁才回复点意识。
)
他笑着对我说:"我找周挺阳。"
周挺阳找周挺阳?
我猛然弹跳起来!
周天豪!
汽车后转出一个人,同样打着伞,雍容华贵,美艳动人。
我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用任何人作介绍,王薇薇!
"客人在这儿呢!"屋里传来阿笑MD声音。"现在路不好走,我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带过来。"
"看看是什么贵客?"母亲笑着迎出来。
她笑着打量了王薇薇一眼,但没有认出她,然后她看到我,说:"小轩,叫你爸出来,说城里来朋友了!"
但当母亲的眼光落到周天豪身上时,顿时呆了呆,再望望王薇薇,笑容僵住。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对母子,互相对峙,大家打量,两个家庭终于无可避免地碰在一起了!
"阳哥!阳哥!"远处一个治安队员飞快地奔过来。
父亲闻言跑出来问:"什么事?"
他突然停住脚步,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阳哥,你怎么没听电话?镇长请你立即上大堤,洪峰提前到了!"
第十三篇:风雨飘摇
雨丝纷扬,越来越密集。
大家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没有人想过会出现这种场面,总使心里认为终有一天会见面,但却不是这个场合。
我打量周天豪,他同样在打量着我。
他长得太像父亲了,不止是相貌身材,还有举止言行,唯一区别是他穿的是整齐漂亮的便服而非父亲常穿的西装,面容也青春许多,毕竟他才十六岁。如果我刚才不是昏头昏脑的话应该分得清楚的。
父亲率先打破沉默,皱眉问:"你们怎么来了?"
周天豪连忙回答说:"爸,是我要求妈带我来的。今天早上新闻说这镇里决堤,我担心你,所以拉了母亲开车来找你。"
多半是洪镇长眼见大堤安全,急着上报领功了,所以马上有新闻报道。
"阳哥,别怪孩子多事,他也是关心你。"王薇薇连忙说。
我的脑袋回复了平日的精灵。分明是王薇薇自己想来,却拉了周天豪作挡箭牌。按理说王薇薇有车又懂驾驶,没理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除非父亲曾经明令禁止她踏足小镇。
)
"你们请进屋坐吧!"母亲若无其事的招呼他两母子。
真的能若无其事吗?我看到母亲的手有点儿抖。知道有他们两母子的存在是一回事,现在毫无准备地即场面临又是另一回事。
王薇薇礼貌地点点头,举步入内,却突然停步。原来屋内挤满了那帮难民,她不知所以故感愕然。
"他们的房子给水淹了,现在不能回去,只能到镇头的住户家暂歇。"母亲解释说,神态恢复自然。
王薇薇依然微笑着,但我敏感地看到她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也难怪,养优处尊生活过惯了,当然不喜欢跟这帮又乱又脏的人混在一起。
父亲在那边跟治安队员密密地说着话,商量应付洪峰来临的事宜。
我的对手是周天豪。
老实说,虽然我对自己很自信,但站在他面前还是有点自卑。
他固然身材比我高壮,气质也大方,身上穿的衣服看似普通,但我知道它们一点都不普通,只看王薇薇给父亲和小川打扮就知道了。虽是款式如此普通的便服,但还是衬得他玉树临风,英挺潇洒。
我自己呢?唉,不用说了,那身半旧的衣物恐怕给人抺地板也嫌污脚,更何况手上还有桂枝残余的颜色和汁液!
"你是周明轩?"他向我伸出手。
我伸出右手,又连忙缩回,再伸出左手。为恐他多心,将右掌举给他瞧,他笑了笑,白白的牙齿亮得晃眼。
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长得如父亲般好看的哥哥。
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却不敢乱叫。人家只叫我周明轩而不是弟弟!
父亲突然走过来说,望望他,又看看我,说"我要上堤,你们回屋里好好聊一会吧!"
)
"我也去。"我连忙说。同屋同处,多尴尬!我宁愿面对没有感情的洪水。
父亲皱眉。我可不等他否决,连忙跑去跳上越野车。
"天豪也跟爸一起去吧!"王薇薇不知何时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说。
母亲连忙说:"还是不要去的好,比较危险。"
王薇薇笑着说:"如果小轩不怕危险,天豪也不应该怕的,他们都是同一个父亲所出,小轩行他一定能行,对不?"
母亲不说话了。
我猛然想起小川那身漂亮华贵得惊人的衣物。王薇薇固然是看在丈夫份上为他悉心打扮,另一个目的恐怕也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大乡里开开眼界,好突显她各方面都将我们比下去吧?
王薇薇既然决心要将对手踩在脚下,母亲阻止只会更添误会,她今天来的目的就不止为访问丈夫这么简单!
父亲有点发火道:"你是不是想给我添更多麻烦?"
看到父亲恼怒,王薇薇似乎也有点怕,不再作声。
"爸,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周天豪连忙打圆场,并跳上车坐到我身边。
我连忙往里缩缩身子,怕沾污了他那身华衣。
父亲一言不发,跳上来启动车子。
王薇薇居然也跳上自己的小轿车,未了还问母亲:"要不要一起去?"
父亲想不到她会跟上,连忙伸头出去喝道:"你的车上不了大堤的!"
)
"堤下的水已经退了些,她的车应该没问题!"那个不明真相的治安队员插嘴说。
母亲看看父亲,又看看我,然后说:"小轩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很放心。家里还有事我要照顾,你们早去早回吧!"
王薇薇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我也想不到客气温顺的母亲原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与她针锋相对,只两句话就扳回一仗。只是我这个"懂事的孩子"就必须肩负起她与黄薇薇较量的重大责任了,千万不能出错漏反变成人家的笑话。
天气昏昏沉沉,也分不清了白天还是黑夜,而且雨也越来越大了。
"你今年十二岁了吧?"周天豪突然问。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快十三了!"我回答。
"我认得你的。"他说。
我瞠目以对。他什么时候见过我了?我没理由不知道啊?这么好看的英俊少年,即使街上擦身而过也会有印象,更何况他与父亲相貌雷同?
"家里有盘龙舟赛的带子,爸经常看,我问那个打鼓少年是谁,他没有回答。所以我猜应该是你了。"
我看着前面一声不响地开车的父亲,鼻子不禁有点发酸,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其它感情。
雨刮晃动间发出规则但枯闷的声响,我与周天豪没再交谈。
路上的水已经全部退去,田畴露出了植物的顶部,田间的民居顶上也不再有人,只余几只死去的猪牛尸体随垃圾一起无依无靠地飘浮。
远远就有一个人从大堤上迎过来,虽然身披雨衣,但那一颠一颠地跑步的招牌动作除了老洪镇长还有谁?
"阿阳,你终于来了!"他如身陷地狱中突然看见救星。
)
"打电话找增援人员了吗?"父亲问。
洪镇长苦着脸说:"打了,但到处都告急,武警和军队都开走到其它堤段守护,腾不出人手到我们这儿来!"
"没理由啊!洪峰要过我们这堤段,他们怎么可能不派人来?"治安队员嚷道。
我知道理由。洪镇长一定是上报时将自己的功绩和能力要多大浮夸作多大浮夸邀功,人家当然放心地将增援人员派到别处去了。
父亲接过洪镇长手里的雨衣披上,站在堤上,望着江水滔滔,神情肃穆。
宽阔的江面比往时更加宽了两倍有多,黑沉沉的天空衬托下,如翻滚的大海汪洋,茫无涯际。
我望着脚下离江水仅余数十厘米高的堤岸,不禁暗自心惊。只要江水再涨点儿即漫越堤坝,届时别说是父亲,神仙也救不了!
但面对自然界的磅礴威力,父亲个人力量再大也无能为力。
"立即通知镇上的居民全部疏散,快!"父亲对洪镇长道。
"这个......"洪镇长犹豫说:"会不会太小题大做呢?如果洪水不过堤传出去怕不好听呢!"
父亲猛然回头,狠狠地瞪着他道:"你是担心上面的人说你办事无力吧?如果你胆敢为了自己的官职前程却将全镇人的性命置于险境,出了问题我周挺阳也第一个不放过你!"
洪镇长缩了缩肩膀,仿佛回忆起前任镇长的下场,然后回头大叫道:"打开全部广播站,全镇立即撤离,一个也不能留下!"
"情况会很严重吗?"周天豪奇怪地问。他自小生活在城里,自然不知道自然灾害的可怕,顶多从电视上看过灾后的新闻画面。
父亲侧头看看他,我站在中间,连忙后退一步方便他父子说话。
母亲或许会跟王薇薇计较,但我不会跟周天豪计较,毕竟我对他比较有好感,而且也没必要将他们的恩怨情仇拉扯到自己身上,说到底不过是同一个父亲罢了,平日各安本份,生活互不相关。
.
王薇薇适时地填补了我的位置,问:"阳哥,不如我们马上离开吧,你没必要非去管这档事。"
我以为父亲会骂她,但父亲竟只是拍拍她肩膀安慰说:"不用担心,在我身边你们会很安全的!"
王薇薇拉起周天豪的手,轻轻地依靠着父亲的肩膀,表示她全心全意信任这个男人。
江水在风雨的助纣下更添狰狞,惊涛拍岸,大堤命悬一线。
"这儿有堤壁塌了!"不远处有人高叫。
江水冲激大堤,泥堤受水浸腐蚀,整大遍掉进水中,堤壁变得薄弱,承受不住压力就会陷塌成缺口。
"快,全力去堵那边!"父亲以电筒灯光指引着民众去填塌壁。在这风雨交加的半暗环境下,防水电筒确起到比灯火更理想的指引作用。
"阳哥,那边的水快漫过堤了!"另一边又有人大叫。
乌云翻滚,风雨飘摇,茫茫苦海何处是岸?
"小轩。"我听到小川的声音,回头,却见他拉个红豆的手正走过来。
我的心里更不好过,勉强止住心底的酸楚对他们说:"怎么还在这儿玩?很危险,快回去离开镇里。"
"很刺激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涨的江水!"不知死活的红豆竟在欢欣雀跃。
小川看着我,说:"小轩,我们一起走吧!"
怎么可能?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爸一起。"我退后着跑回去。
)
就算走也不能与他们一起走,我绝不会与别人一起分享关心和爱人,但我又能跟谁一起走这风雨归途?
雨越下越大,打得人头脸生痛,我无处可去,更无方向可寻。
"小轩怎么还到处跑?"阿笑爸的大肚皮一下子堵住了前路,早前应该扔了他下去堵缺不用花这么多力气!
"你爸呢?"他焦急地问。
堤上影影绰绰,镇中的青壮年大多都跑来抗洪了,个个身披雨衣,瞧不清谁是谁。
我仔细看过去,终于找到三个紧依在一起的身影。
"跟我来。"我对阿笑爸说。虽然有点不愿意过去,但阿笑爸的神情焦急,显然情形危怠,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感受耽误大事。
"阿阳,麻烦大了,袋子全部用光,没法子制这么多泥包!"阿笑爸急得连肚皮都一起一伏。
"石头呢?上游那边已经通知水位开始下降,我们只要捱过这个洪峰就安全!"
"石头也不够,现在还有一段堤空着缺口填不满。"
我们脚下的堤段还空着呢,江水还差十多厘米左右就上顶了!
"直接填泥上堤不行吗?"王薇薇奇怪地问。
我忍不住插嘴说:"水一泡泥就散了,没办法固定的。"
王薇薇没有作声,父亲瞪了我一眼,似乎有点怪我不分尊卑,我连忙退到阿笑爸身后。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阿笑爸身体不停地抖,浑身脂肪快要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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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看着父亲懊恼的神色,我不禁有点心痛。父亲应该是万能如神的,不应该被困难击倒的!
"雨衣和竹子。"我低声附耳阿笑爸,提醒他。刚才父亲那一瞪眼我可不敢再向他进言。
"什么?"阿笑爸愕然问。
"你照着说就是了,用雨衣和竹子!"我几乎想去揪他的耳朵!
"什么雨衣竹子的?"阿笑爸大声说。虽然他还想不通,但却起到传声筒的作用。
我真是哭笑不得。
"没错!"父亲惊喜道:"用雨衣!你让所有人将雨衣脱下,扎起作泥袋用!"说着率先将身上的雨衣脱掉。"找人将竹子截断,在堤上打两排桩。"
"对,几千件雨衣做的泥包加起来怎么说都可以挡得一会!"阿笑爸终于回过神来了,马上跳起来去安排。
"为什么还要打桩?"周天豪边脱着雨衣边问。
"雨衣表面光滑而且不够结实,装泥不多,容易被激流冲击滑走,两排桩是为了将泥包固定在堤上不被冲走。"父亲说着,眼睛到处扫视,但他看不到我,我已经紧跟着阿笑爸的身子跑开了。
并非不愿意获取父亲的赞赏,但这样一来的话等于将周天豪比了下去,王薇薇脸上也不好看。我不在乎王薇薇的脸色,但不想父亲难做。
雨水披头披脸地打下,打得人脸上生痛,我既然无路可走,只好跑到堤边帮忙扎雨衣袋。
"小轩,我帮你!"小川凑过来说。
我没力气跟他计较,况且现在确需要人帮忙,多分人手多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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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我爱你。"小川凑近我耳边说。
我呆了一呆,原来他昨晚说的不是兴奋至极点的胡话,只是当时不肯承认。
"你不是也爱红豆吗?"我手脚麻利地扎好胶袋,扔给人装泥。
"我更爱你多些!"小川坚定地说,热暖的气息吹到我脖子里,在这寒风凄雨中份外觉得温暖。
我的心有点变软。那紧紧有力的拥抱,那动人心弦的蜜语,那温柔如月色的夜晚,那一切一切,在凄风苦雨中回忆,原来弥足珍贵。
"水位上涨了,大家快加油!"我远远听到父亲的声音,连忙慑定心神,一边快速打包,一边说:"迟些时候再说吧!"
雨衣在手中扎着一团,再分不清襟臂领袖。人的感情一旦纠缠含混,也无法理清是对是错,谁爱谁更多,只剩下你是否还需要这份爱的感受。
"水位停止上涨了,大堤安全了!"堤上传来连番欢呼声。
我连忙跑上堤岸。水势依然滔滔,但有水量标柱为证,也有大家脸上兴奋若狂的神色为证,大堤经历洪峰终于安全无虞!
"我们渡过难关了!"父亲喜悦之色欣然脸上。
王薇薇拿手去拭抹父亲脸上的雨水。现在人人都成了落汤鸡,但因为护堤胜利大家浑然忘记了湿濡衣服紧粘在身上的难受,父亲更紧紧地将周天豪和王薇薇抱在怀里。
我回过头去,不想看这场面。
现在终于明白"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是怎么一种意思了。
"在想什么心事?"有人问。
我回头,原来是周天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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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小心着凉了。"他说着,将手中的伞半遮在我头上。
其实我身上已经湿透淋漓,再淋雨与否已经没什么分别,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关心。
"我很早就想来看看你了,但爸不让。你比我想象中还长得好看,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周天豪说着,脸上充满笑意,非常纯洁和真诚。
我喜欢他。不止是他长得如父亲般英俊挺拔,还有一颗真切善良的心,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变成另一个父亲的。
"怎么到处跑?又湿又滑很危险。"王薇薇走过来。
我低下头,有种直觉,王薇薇并不喜欢我。
"小轩也在这儿啊!"她惊讶地说。我一直都站在这儿,她看到周天豪应该早就看到我。
我点点头,微笑回应。按理说我应该学小川般叫她做薇姨,但问题是这样叫人家会不会认为我高攀了?
"你爸到处找你,快回去,免得他又担心了!"王薇薇大声说着并拉周天豪回去。
我觉得王薇薇这句话是特意加重语气说的,言下之意是父亲更关心周天豪的状况。当然,或许只是我太小心眼。
"伞给你。"周天豪说着,将伞递过来。
"不用了。"我推辞。"我淋惯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一会再找你说话。"周天豪说。
王薇薇礼貌地对我点点头,拉个他脚高脚低地回去父亲身边。
雨开始变小了,它仿佛与洪峰为伴,放肆而来又暴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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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脚下的江水奔涌,想起了鹏飞万里的郭安堂,想起了坐在船上漂流四方的小生,如果他们在我身边,或者我不会感觉这么孤独无助。
传说,洛水有神女,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赠才子曹植玉枕,,遗下惆怅情缘,飘然而去。如果我也能踏波,是否可以抛开身边一切爱恨嗔怨随烟波远扬?
"小轩。"小川在背后轻轻地抱着我。
我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其实我并不反感王薇薇。她才貌俱佳,家世显赫,自应该得万千宠爱在一身,现在却委屈跟另一个女人分享着同一个的男人的爱,到底意难平,况且这又不是她的错,某程度上她比母亲更具争夺这个男人的资格,因为她与父亲间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铺垫。
我和小川的关系又算是什么?连深刻爱情都谈不上,甚至有点讽刺,但我居然去妒忌他与红豆的关系,我凭什么去妒忌?
"小轩,别老是一声不吭好不好?这样我很心痛的。"小川用力紧拥着我,让人感觉舒服且温暖。
原来我并不孤独,天下间还有一个人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深情的怀抱。
我回过头,看到他眼中的款款深情,仿佛又嗅到昨夜的淡淡桂枝香。
"看。"小川从怀里拿出一枝桂花。"今天在曲艺社看见你在折桂花,我想你一定是很喜欢的。"
桂枝的芳香迷醉,小川的细心多情,原来如斯令人感动。既然母亲可以与王薇薇分享同一份爱,为什么我不能,我需要这份爱意,一份在风雨飘摇中深情拥抱的温暖,那怕它不完整,我都要紧紧捉住,要全部狠狠拥住!
"跟我来!"我拉着小川的手跑下江堤。
"去什么地方?"小川边跑边问。
去一个我要全力拥抱这份温暖的地方。
看堤的人早就跑到大堤上欢呼庆祝洪峰过境了,所以几个临时驻扎守夜用的帐棚空空落落,只余汽灯在棚顶上摇摇晃晃地照着混乱的被铺杂物。
)
我去脱小川身上湿漉漉的衣物。
小川吓了一跳,连忙抵挡:"小轩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想我做你的人吗?"我一边说着,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小川呆呆地看着我脱得身无寸缕。
自从长大后,我第一次在一个男子面前将自己脱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也将所有道德与爱恨抛得干干净净,这一刻,我只需要全心全意地得到那份关怀和温暖。
我将小川按坐在地铺上,坐上了他的大腿,轻轻吻他的脸孔和嘴唇。
小川有点茫然,完全不懂反应。
他的衣服太湿,贴上去的身体一片冰凉,我只好退回去,为他宽衣。
小川却突然推开我,挣扎说:"小轩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吗?才不是,我只需要深情的拥抱和再听得到绵绵的爱语,昨夜月色下的缠绵,就算它是短暂和残缺的我也要,还要更多!
"小川,你以后只爱我一个好吗?可以吗?"我隔着湿衣抚摸他的身躯,他的性器,他的内心!
他的裤裆软软的,毫无反应。
"如果你肯,你要怎样都行,好吗?我全部都给你!你要插什么地方都行!"我拚命压迫他的性器,刺激他的情欲。
"我不能!"小川站起来说。他高大的身躯顶起了半个帐棚,风从开口处不断吹进来,寒冷难受。
我拉扯他的裤链,将他的阳具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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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软的,无力的,萎缩的,只余基本架势,了无热情可言。
他不能,他不肯,他不愿意!
即管我五体投地,委屈相邀,他仍不能,不肯,不愿意!
他甚至连欺骗我也不肯!
这是何苦由来?
我捞起一张被单披裹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你走吧!"
既然他不能带给我爱和温暖,他也没必要继续留下。
小川站了一会,终于还是出去了。
我无意识地看着风灯摇晃。
风灯不断地晃荡,看得久了,连身边的一切都似虚幻且不确实,甚至连红豆从外面探进来的脸孔都似是飘渺恍惚。
"小川呢?"她打量四周问。
我连理睬她的心思都没有。
"我找了他半天了,刚才看见他帐篷内的身影。"
我闻到了淡淡的桂花芬芳,红豆鬓角上一小束月黄的小花正幽幽盛放。
"小川摘给我的......"她得意的口气突然停顿,因为看到了地上一枝翠绿的桂枝,然后再看到我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
"你们到底在干了些什么?"红豆吃惊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周明轩,你真的好贱啊!我恨死你!"红豆跳起来,急步而去。
我将头靠在帐棚的布幔上,听着雨水敲打的繁杂声音。
我真的很贱,贱得去跟人争夺一份完全不值得稀罕的残缺的爱,为了得到它甚至屈身相就,这个人真的是我吗?
如果说小川多情和红豆野蛮都是让人气愤的行为的话,那我刚才的行径算什么?为了追逐那点温暖甚至连自尊都放弃了,一个失去自尊的人还算是人吗?
往昔的一切随雨打帐篷的声音不断涌现,敲击着我的心扉。那个曾经快乐无忧的我,那个曾经鼓舞自强的我去了什么地方?
我将头埋在膝盖间,听风雨声绵绵,忆断肠事点点。
"你跑这儿来了?"有个人钻了进来。
我抬头,原来是周天豪。
他开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如雨后的阳光灿烂,又如严冬中的百花怒放,让人舒心且温暖。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勉强挤出点笑容。
"我在到处找你,见到一个女生哭着跑出来,所以好奇来探看一下。咦?"他盯着地上的衣物。
惨,这回真是百辞莫辩了!
"我有点冷,所以才脱了衣物。那个女生是学校的同学,刚才因误会吵了架。"我连忙解释,不过我很怀疑他是否会相信,换了是我也不信。
)
"难怪!"周天豪点点头,在帐篷一角坐下说。"同学间吵闹很正常,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觉得冷我这就帮你回家拿几件衣服替换。我虽然没未到考车牌年龄,但懂驾驶的。"
他居然相信!
他的思想纯洁如一张白纸,真让我自惭形秽。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相信你的说话吧?"他笑着说。"因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才相信,换了别人就不会相信了。"
看来我真小觑了他。他并非是纯真的白痴,只因为一点血缘的关系才抱着赤子之心来无条件地信任我。
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他,不止是他与父亲源出一辙的外形,还有待人的那份真诚态度及宽广胸怀也等同一般。我一点都不妒忌他,因为他确应该比我更得到父亲更多的关心和爱怜。
"我喜欢你,待人坦率,性格开朗。"我直话直说。
他哈哈地笑道:"我也喜欢你啊,聪明伶俐,机敏过人。"
原来他知道雨衣竹子的事情。
我的心情被他落落大方的笑容抚慰,回复了平常。
"我喜欢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外表阳刚威猛,但心地善良。"
他一副忍俊不住的样子说:"这样不是要迫着我说很高兴有这个弟弟吗?嗯,这个弟弟看起来清秀文弱,但性情似乎却很骄傲倔强呢!"
我们互相恭维,真心地恭维,感觉上距离无比亲近。
他干脆躺倒在我身边,以手作枕,一派灯下长话的打算。事实上他不能不躺下,因为身形魁梧,帐棚又不算高阔,蹲坐着很不舒服。
"还有什么好听说话要说的?我也想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他舒服地伸展两腿说。
)
他不伸腿还罢了,这么一动作顿时让我眼花目眩。
周天豪穿的是那种较紧身的浅色便服裤,走路间裆间隐隐约约地显露的性征顶多只是引人遐思,还不算很诱惑,现在平躺着身体,绷紧的裤裆间那团饱满的隆起便毫无保留地清晰表达出来。
我想起了父亲在浴室内那副不断地晃摆的巨硕阳物,周天豪既然各方面都克隆了父亲的优点,保不准那儿也是......。
侧投的光影下,周天豪魁梧结实的身躯线条硬朗,裆间的明显隆起如一座饱含激情的火山,催得我喉干舌燥。我肯定我是疯了,这是我哥哥来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你先背过身去,我穿好衣服再跟你说话。"我转过身说。虽然衣服是湿透的,穿上身更不好受,但起码可以掩饰我已经勃起的难堪情景,也可以冷却我冲动的热情。
他依言背过身去。
我连忙站起来,捞起衣物准备往身上套,但一个身影迅速冲进来。
"小轩,我想通了!我不怕变成同性恋,也不要再跟别人好,我只要你!"满身酒气的小川激动地说。
天啊,他疯了!他跑去喝酒壮胆,这是什么时候?
"小川,有......"我连忙要提醒他周天豪在帐篷内,但却被小川掩住了嘴巴。
"小轩,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我要你做我的人!"他说着将我推倒在地铺上。
我挣扎:"小川,不要闹,有人在!"
小川浑然不理,将我压在地上,一边狠命地吻咬着我的嘴唇,一边用手去拉扯自己的裤链掏出勃起的阴茎。
"你们在做什么?"周天豪突然开口道。
小川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
周天豪紧皱着眉,神情复杂地看着赤身裸体的我和灯光下晃荡着阳具呆站的小川!
第十四篇:千江有水千江月
雨声变得稀落,打在帐篷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帐篷内三人一语不发,呆呆地相互看着对方。
我捡起被单重新披上,说:"小川,你先回去。"
小川愕然问:"你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我没事,你放心。他是我哥哥呢,怎么会对我不利?是不?"我冷冷地看着同样冷冷地盯着我的周天豪。
小川不肯走。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人的。"周天豪突然出声安抚道。"我们两兄弟还要聊一会。"
小川犹豫着离去了。
"你打算怎样处置我?"我目无表情地问。"准备向爸爸告状吗?还是将这事告诉你妈妈好让她落井下石?"
周天豪还是不发一言,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做你的人,象他刚才那样,只要你不将他供出去就行了。"我咬着嘴唇。肉俎砧板上,我自是不能幸免,没必要拖小川下水。
"啪"一声,我眼前发黑, 脸上马上火辣辣地痛。很明显是周天豪狠搧了我一个耳光。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根本没认识过,何来变可言?
"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就是了,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做。"我将头靠在布帐上,静待他发落。我忽然觉得很愧对母亲,一边肩负着替她争气的重负,一连却胡作非为,导致今天难堪的结果,就算周天豪要我死也做得到的,反正我已经没脸子活下去了。
"小轩,你为什么对我充满了敌意?"周天豪忽然沉声问。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他脸上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真好笑,他这个胜利者竟然抢了我这个失败者的痛苦专利权了。
"我很小就知道我有个弟弟,并经常在幻想这个弟弟的样子,他一定是很活泼又很淘气,还有几分天真,常常受人欺负,经常找哥哥或爸爸保护。"
我也幻想过有一个父兄的怀抱来躲风避雨,可惜从来只是幻想。
"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是那盘录像带中,片中的清秀少年虽然跟我想象的样子有出入,但那副专注和自豪的神情却很让人喜欢,我很高兴有这样的一个弟弟。"
"结果让你失望了,是不?"我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无端端地念这种亲情经做什么,杀猪宰羊前也不过念往生咒罢了!
"第一眼看到你时,我见到你脸上很悲伤,我想你一定是受人欺负了,会找父母哭诉,象我小时候一样。"他毫不介意地继续说下去。
我闭起眼。不过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罢了,怎么遥远得如前生记忆?
"但你见到我后的第一个反应却是马上掩饰悲伤,全神戒备,象对付敌人!"周天豪的声音越说越低沉。"我起初以为你只是不习惯陌生人,但后来才注意到你不但对我戒备,对所有人都有戒备之心,甚至对着爸爸也不敢泄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我惊讶地张眼望向他。他突然提这些做什么?
)
"小轩,为什么你这样自我保护?你的童年过得很不快乐吗?"
我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童年的日子过得快乐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往的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快乐的童年。
"我知道爸爸一向很少在你身边,受了委屈也没有人可以帮你,所以你才变成对任何人都小心翼翼,怕受到伤害吗?"
"够了!别说了!"我厉声喝止他。周天豪的说话简直比当面剥光了我的衣服还让我难受和难堪,我宁愿他没说过。
"如果你帮我隐瞒刚才的事情,我很多谢你;如果你打算可怜我就请省口气,我童年过得很快乐,一点都不似你说得那么无助!"
周天豪轻叹了口气。
我深深地呼吸,让心潮平复。不怕人家对我坏,因为我知道如何去保护自己,就怕人家对我好,因为没有经验去招架,周天豪不识好歹地专往我死穴上刺,这种痛苦比肉体的痛苦更让人难受。
但周天豪对我很好,是真心的好,我这样呼喝他实在不应该,或者我应该亲口叫一声他哥哥。
"天豪。"我回头叫着。
"你在叫谁?"有人问道。
我定眼一看,周天豪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帐棚内的人换作了名治安员。
真热闹,这个窝棚都成了个无门的鸡笼了,人人有空没空就往里钻,似乎比五星酒店还要受欢迎得很!
"你怎么睡到我的棚里了?"他问。
)
啊,这个才是屋主!窝棚本是专门搭给值班看堤的治安员休息用的。
"你还能睡啊!昨晚全都泡湿了......"他说着,突然呆住。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然后突然意识过来。今天早上他说水将他的鞋子漂走,窝棚当然是全进了水,但现在内里的床被却是干燥的!
"你找什么?"我忍不住好奇问。
"他们连昨晚的酒瓶都拿走了。"他伸着鼻子到处嗅。
"别跟我说你还剩下半瓶酒没喝完,现在想继续完成任务吧?"我没好气地说。真是的,昨晚因醉酒睡觉误事,结果出了大漏子,此刻还有心情挂着喝酒?
"我怀疑酒有问题,是假酒!"他思考着说。
缺堤事件老洪镇长一定会追究责任人,因为这可以转移大家对他在位无能针对视线,这些值班醉酒的治安员当然清楚后果,但拿假酒做文章,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点。
"快去找卖酒的算帐!"我苦笑说。每个人都努力地诿过,推卸责任,治安员可以将自己的错过诿于假酒?我呢?自己做就的过错又可诿以谁?
"酒不是我买,是坤哥带来的。"他兀自寻个不休。
坤哥自然是指阿笑爸,阿笑爸居然卖起假酒来了!
不对!
阿笑爸当然不是卖假酒的,他只是一个中年失业汉,既不是治安队的人,无端端送酒上大堤做什么?更是送给值班的治安员,还在洪汛来临的这个当儿!
多年来安然无恙的大堤怎么突然崩掉七个口子?还刚好是治安员醉酒睡着的时候?阿笑爸今天早上如此知机,清晨就跟治安员一起跑我家来通知缺堤?还为治安员醉酒的事情解画?
如果要合理解释的话只有一个:阿笑爸昨晚灌醉了治安队员,然后再去破开大堤!
)
天啊,我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这样想?
这可是谋杀行为,谋杀全镇上万人的行为,怎么可能?阿笑爸就算吃了包天胆也不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冲出帐棚,一路奔向大堤,迎面却看到周天豪。
周天豪见我神色惶急的样子,奇怪问:"怎么了?"
我如见救星般捉住他两手,张口欲辞,却说不出半句说话, 知道如何将心中的惊骇向他说起。
"别话音刚落就真的受人欺负来找哥哥诉苦吧?"周天豪打趣道。
我闭目深吸一口气,慑定心神。周天豪批评得我很正确,别老是将心事藏在心里,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关心自己的人。
我张大眼睛,想说出自己的想法,顿时愕然。
一队穿着橙红救生衣的绿色部队正快速延伸上大堤,一支解放军部队!
不是说部队全都调派去其它地方了吗?怎么无声无息地跑了一支过来?
"小轩。"为首一个高大的身影笑着向我打招呼,是指导员。
我刚想迎过去,一个人比我更快速,阿笑爸!
"怎么现在才来到?早些来我们就不会这样手忙脚乱了。"他懊恼地说。
"我们一接到电话就立即开会商议,认为可以借这个机会搞好兵民关系,为以后办的事打好感情基础,所以临时抽调一支队伍快速赶来,已经马不停蹄啦!"
所谓"以后办的事"当然是指贱价买地建军企了,原来他们并没有放弃。
真奇怪,谁这么知机打电话到部队求救?显然不会是洪镇长,他还恐事件被张扬呢!
"小卓,你竟然来了?"父亲欣喜地迎上前来打招呼。虽说大堤暂时安全了,但还有太多未可料的事情可能发生,有了部队人力物力的支持,即使再遇困境也会轻松自如得多。
"我一知道决堤了就电话给爸爸要人。"王薇薇对父亲说。"我怎么说都是你妻子,你紧张镇上的人难道我可以置诸不理吗?这如何配做你妻子?"
王薇薇的父亲贵为军区司令,要抽调一支部队过来帮忙自然是小事一桩。
"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怎样多谢我送的这份礼物?"王薇薇意态娇柔。
父亲以手搂住王薇薇的肩膀,眼神中的感激神色无法掩盖。
真的,为了丈夫不惜亲赴险地,还爱屋及乌地关怀小镇居民的安危,既然深情又有爱心,得妻如斯,夫复何求?
但我的心却一直往下沉。
并非妒忌王薇薇赠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比母亲的盐橄榄更有份量和深得父亲欢心,而是这份"名贵的礼物"令我深生无边的恐惧。
如果今天早上才接到电话救援,以部队所在地的距离根本没办法在今天内赶到,除非他们昨晚就接到电话,王薇薇昨晚就得悉决堤的消息了?
"阿坤,我们跟小卓一起看看情况。"父亲招呼阿笑爸。
我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阿笑爸的身子。他经过王薇薇身边,阿笑爸也扫了她一眼,王薇薇也回了他一眼,笑意瞬间即逝。
如果不是有心捕捉,谁会留意到那一丝快速闪过的笑意?
)
"怎么了?"周天豪奇怪地看着我越握越紧的手,我几乎要借助他的支撑才可以站直身体。
太多凑巧的事情了!
王薇薇今天一来到镇上没碰上其它人,却刚好碰上阿笑妈带路?多么凑巧啊,今天凑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数数看:阿笑爸刚好在洪汛期间送酒上大堤;治安员刚好在酒醉不醒当儿决堤;王薇薇刚好知道消息通知部队来救援;如果不是父亲提前一步堵住缺口的话,部队刚好赶在危急关头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刚好部队又准备贱价买地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决堤事件不是意外,是一个计画,一个布置完善周详的计画!
如果打开始王薇薇直接使手段让阿笑爸登上镇长职务,不但会招人疑惑,以后的贱价卖地也因而成为众矢之的而被重重揭露查察,结果就如前镇长一样收场。
王薇薇不会这样笨,她和阿笑爸在等机会,等一个扳倒洪镇长再顺理成章地扶植阿笑爸上台的机会。
机会不会自动来到,但可以制造,每年的洪汛就是制造机会的最好时机。
王薇薇一方面让阿笑爸扒开缺口,一方面马上打电话向部队救援,只要部队适时赶及,就可以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赢得民心基础,而阿笑爸今天的卖力表现有目共睹,声望自然大增,只要老洪倒台,他自可实时升上神位。
阿笑爸为什么胆大包天如斯?他家境窘迫,又被解雇,早就穷途没路,只要有人肯保证有部队后援,再以镇长高职作诱,他的胆色就有了,这就是他方才对指导员的来到不感到吃惊之余还怨他来得太迟的原因!
扳倒老洪实在太容易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令所有人齿冷,就算他表现很好也没关系,王薇薇只需将决堤意外稍事张扬足令他官位不保,老洪官座屁股还没坐暖,无官场人脉关系可言,谁会保他?
老洪将会因怠忽职守而丢位,阿笑爸将会以表现卓越继位,部队也因为有良好关系铺垫而得到应该得到的东西,这是一个双赢,不,应该是三赢的局面,因为第三方的利益者将是王薇薇!
王薇薇要得到的利益将是什么?我隐约猜得到,但不敢确认。
"妈,你过来看看小轩,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可能是病了!"周天豪叫嚷道。
王薇薇热心地凑过来。
)
"薇姨的消息真是灵通啊,比我们还更快知道决堤的消息。"我勉强止住颤抖,笑着说。
王薇薇脸色骤变。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如果她说的词汇用"洪峰"而不是"决堤",恐怕我也不会对她起疑心。
"小轩没事的。天豪,你过去一会,我跟小轩说两句私已话。"王薇薇微笑着说。
我紧拉着周天豪的手不放。我知道我在冒险地捅穿她的面具,但实在太想印证自己的想法了,但又禁不住害怕。
周天豪拍拍我肩膀说:"妈跟说你体已话呢!别担心,她人很好的。"说罢面露鼓励的微笑走开了。
他居然以为王薇薇在跟我改善友好关系。
"都说小轩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现在才领教到你心思缜密得超乎我想象的地步。"王薇薇淡淡地说。
"我还不够聪明,起码比不是薇姨这么老谋深算。"我望着远方的天空说。
远方,乌云翻滚,惊心动魄。
"我老谋深算?"王薇薇霍然回头,面容愤怒。"怎么及你两母子的先下手为强?"
这反而令我想不通了,我与母亲一向安份守已,什么时候招惹了她?
"你们明知道你父亲是体育局的人,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体育赛事,却在龙舟比赛里出尽风头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你们得逞了,他三天两日就看你的表演带子,虽然不说什么,但我却知道他想什么!"
我愕然以对。这么偶然的事情竟成了她妒恨的根源?
不,绝不止这么简单,录像带子不过是导火索,真正的根源是她十多年来的愤怒和妒忌。
我终于知道她要的好处是什么了!
一个人要策划这么疯狂的行动不容易,除非得到的好处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王薇薇一生几乎完美无缺,只有一样是不完整的,她的爱情,她的丈夫,她的家庭!
如果没有跟小川那段感情纠缠,我永远也猜不透王薇薇的想法,因为刚才曾经历过,所以现在才明白她的心思和要求。
每个人都在追求拥有全部,追求所有。我为了得到小川全部的温暖和爱情不惜放弃自尊与自我,屈身相就,但王薇薇积恨比我更甚,她与父亲相爱在先,她高高在上,她有大好生活与前景,但却被逼与一个她不在看眼内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同一份爱,她不甘心,她妒忌得要疯狂了,十多年的怨恼堆积,彻底改变了她的人格和人性,越得到更多她就越贪婪,她要得到全部,成就她的美满人生!
她晓得以父亲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抛弃我俩母子,无论她行使任何和平手段结果也不会如愿,否则十多年来的如花解语委屈求全早就起作用了,她现在要破釜沉舟从根本解决!
她要的好处就是要从父亲身边彻底铲除我两母子!
只要扶植了阿笑爸上台,王薇薇届时就会向他索取"利益",有人情和致命把柄在手,阿笑爸不能拒绝她要求的任何一件事,包括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我两母子,这就是她取难不取易地精心铺排让阿笑爸找不到任何退路的目的!
这还不够,因为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两母子突然横死,父亲的怀疑对象第一个会是她!
"薇姨今天来的目的只怕不是关心爸爸安危这么简单,也不止是要对我两母子耀武扬威,而是要来表演给爸爸看吧?"我深吸一口气说。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表演那场戏,一个大方得体的妻子,为了丈夫不惜亲赴险境,为了小镇安危不惜动用了自己的私人能力,表面功夫做得完美漂亮,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情操高尚!
真的,谁会相信呢?如此。这么一个品格高贵的人谁想到她正是这场灾难的制造者?复杂行动背后动机不过是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两个微不足道的人呢?甚至是作为牺牲者的我俩母子都不会对她生疑,更别说爱着她的父亲了。
"胡说八道。等会传到你爸爸耳里,无凭无据的,恐怕他认为你对我成见呢!"她笑着说。
她在提醒我别向父亲告状,我手上确没有任何证据,帐棚内的被铺都换过了,酒瓶也失踪了,人微言轻,说出去又有谁相信?所以她不担心让我知晓。
)
她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你也不用太担心,世事有些变化难以估算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她忽然轻松道。
我可绝不认为她突然天良发现。
"帮我看看这花美不美?"她侧过头,让我看她鬓间的一束小黄花,幽幽盛放的桂花,红豆先前戴在头上的桂花。
我无言后退。
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甚至不须用冒险行使原来的计画,只须一束小桂花就能置我于死地,有红豆这个人证,顺瓜摸藤就能扯上小川,小川的人又如此老实易,根本瞒不了什么事情。
王薇薇不再需要取我两母子的性命,只凭这个就可以让父亲对我厌恶痛绝,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怎么了?"周天豪捉住失魂落魄的我问。
我怎么了?我累人累已,我咎由自取,我死不足惜。
"你到底怎么了?"周天豪扯住我不放。
我狠狠地摔开他。他毫无防备,身体向前一倾,顿时滑下江面。
"我不会游泳。"周天豪在水中挣扎着说。
天啊,他不会游泳!身在水乡长大的我还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有人不会游泳!
"别动,别动,我拉你!"我攀着堤岸,一点点地往上挪。
"你推了天豪下水!"突然一声尖叫,王薇薇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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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他下水?我没有!
"你推了天豪下水!"王薇薇尖叫得更大声,几乎响彻云宵。我知道她尖叫的目的,她要父亲听到这声尖叫。
我想跳起来跟她抗辩,就这么失神间,周天豪已经脱手,随江水翻滚而去。
听到尖叫声的父亲马上跃身入江。
"你推了他下去!你推了他下去!"王薇薇不断地尖叫。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中,父亲力搏激流,已经捞住了周天豪的身体,但江水湍急,他无法逆水回岸,顺着急流而下。
"快去救人啊!"有人大叫,但仅是大叫,这么急湍的江水跳下去与送死没有分别,因为没有游回来的机会,最终只能湮没在滔天洪水中。
马上有几个穿救生衣的军人急跳下江去救人,但他们身上的橙色浮衣一遇水就张开,撑在水面上,根本游不快,自保还罢了,如何在急流中救人?
浊黄的浪花中,父亲晃照着他的防水电筒,标示着位置所在。但这也无补于事,因为没有任何救生设备的话根本不可能救得到他们!
"阳哥!天豪!你们快去救人啊!"王薇薇不断地哭唤尖叫。
不能,不能由着我的父亲与天豪就这样随急流消失!
我回身扑上堤,追着水流走,一脚绊倒在地上,原来是当日绑大树剩下的麻绳。
有办法了!
"你们续绳,顺着我的方向走!"我对身后的人说,然后捡起绳子一头,"嗵"地跃身入江。
江水一下子就淹没了我的口鼻,刚浮出水面,一个浪头又打回来,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恐怖感觉,原来死亡是这样可怕的!
我边游边将绳紧紧地绑在腰间,奋力向父亲晃动的那点电筒灯光游去。
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的扑过来,一下子就将我打沉。平日温驯的江水此刻变成了一个啮人的恶魔,似要将人生吞活剥才甘心。
我挣扎着努力向前游,一点点地与父亲拉近距离。岸上,阿笑爸他们一边顺着江流跑,一边续绳子。
急流中,我不断地奋斗,奋斗,脑里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地朝着父亲的方向追赶,急促的江水带走了身体中的所有热量,即使游动过程中还是觉得寒意渗骨。
两只手越来越累,累得我想停下来歇息,但不能,只能机械地往前游。
忽然间我不再害怕死亡了。如果真要有人死的话,那应该是我,不是父亲与天豪!
天尽处,有渺渺的声音传来:啊------哦------吚------
江中,那一天早上,我与小生高声呼喊,将心声诉诸天与地。
天地有情,它可以听到我此刻的愿望吗?我要用我的生命换回父亲和天豪的生命,我愿意!
我张口欲呼,但全身乏力,一个浪头打过来,顿时沉了下去。
一只手紧紧的捉住我的臂胳。
是父亲!天地终于听到我的心声了!
岸上的人一边顺江流跑一边收绳子,我和父亲一人一只扶着昏迷过去的天豪两只臂膀,尽量让他的头离开水面,奋力往回游。
岸上的人影越来越近,但水流也更急湍,因为大江在这儿拐了个小弯,主流集聚在岸边。
突然,绳子的联结处滑开,幸好前面的人眼捷手快,扑着捡回掉下水的绳头,居然是小川!
小川没有走,他又回来了!
"水太急了,绳子扯不住三个人的重量!"岸人有人大叫。
绳子一般不会断,但续结处肯定会滑脱。
我看看父亲,他坚毅地向前划动,没有丝毫犹豫;我再看看天豪,脸上很苍白,但性命应该无碍。
我终于换回了他们的生命,也应该兑现向天地许下的承诺了。我用力地解开腰间的绳索,泡了水后绳结发胀,难以扯开,纠缠绷紧得如浸透泪水的人生。
父亲突然喝道:"你想干什幺?"
他知道我想干什幺,但不能阻止我干什幺。
我将绳缠在天豪的腰上,轻轻一推,随江流而去。我本来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存在带给了太多人的痛苦和无奈,母亲的,父亲的,小川的,红豆的,甚至是王薇薇和周天豪的,这天地间没有了我,一切都会变得很完美,我是祸根,我自行消灭自已。
真的,原来死亡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有点渴望它快点降临,但它没有,因为我被父亲紧紧捉住,他用牙齿狠狠地咬着绳索,一手一个地捉住我和天豪。
他一个都不能放弃,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就如母亲与王薇薇之间,他也无法取舍,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妻子。
但他快撑不住了,再捱下去只会父子三人命沉江底。
我回过神来,接起绳子,扶着天豪继续往前游。
"到了!到了!"岸上的人欢呼,加速收绳。
父亲甫达岸边,马上抱着天豪跃身上岸,将他平放在地,压迫其胸腹。
我勉强地爬上岸,手足酸软,一动也动不了。
天豪吐出几口水,悠悠醒来。
"啊,天豪醒了, 你快吓死妈啦!"王薇薇又哭又笑。
父亲站起来,看了趴在地上的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怪我推了天豪下水,但我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力气,也无从解释。
"阳哥,快回城里的医院给天豪检查一下吧!"王薇薇对父亲说。
父亲点点头,扶起天豪,与王薇薇一起远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脚 下一软,又摔回泥泞里。
有人向我伸出手,是小川。
我没有接他的手,咬紧嘴唇,一点点地,努力地挣扎着站起。从什幺地方跌倒,我就要自己从什幺地方爬起来,无论是我的爱情还是我的自尊!
奋力奔上大堤最高处,远方,昏暗的天空下,银白色的越野车影子越来越小,最终不可见。
我茫然走回家中的方向,也是我唯一找得到的方向。
远处,有人家的灯火明灭,原来已经入夜。
刚才支撑着身体那股力气仿佛快消失了,我不得不靠在路旁的老凤凰花树下歇息。
清风扶摇,云破月来花弄影。
我又看到了小川,他一直跟在后面。
"小川,回去吧!"我对着说。
"我担心你。"小川哭着说。"小轩,我真的很爱你!"
"小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日后就只做好朋友,好吗?"这么一天一夜间,惊涛拍岸,风雨飘摇,所有恩爱情仇对我都不重要了,也不需要了。
小川走了,终于真的走了,留下了那枝桂花。我将花枝紧紧贴在胸前,花香依然,它是醉人的,曾柔柔温暖过我的身心;小川的爱虽不完整但却是真切的,我曾经深深拥有过。
路两旁的水还没有完全退去,被半浸在水中的房屋田畴分隔作千万条水道,风吹过,波光鳞鳞,如倒映千万个月亮,千江有水千江月。
"不要将往事记心中,不要将怨恨记心中,应该知道情浓恨更浓,不去想仍然在意中,爱心换来泪涌,是谁令我几多往事尽变空......"
母亲没有睡,她在听歌,静夜中独自一个人在客厅中听幽怨的歌。寂寞本就如歌,一阕午夜怨歌。
"他们都按照疏散指示全部离开了镇子。"母亲枕在沙发背上,头也不回。
"你为什么不走?"我问。
"我没有地方可去。"
我也没地方可去,未了还是回到家中,与寂寞的母亲相依一起。
"饿吗?饿了给你弄点吃的。"母亲问刚从浴室清洗干净出来的我。
"不饿。"我将头枕在母亲肩膀上,倾听婉恻缠绵的调子。
"其实世事多变幻,情妄动,苍天捉弄,将人捉弄迷住情错用,一生不可能将旧爱抛去......"
许多老歌,因为浓缩了前人的悲欢喜乐要点,所以多年传唱不衰。
"妈,你后悔嫁给爸吗?"我问。
"当然不后悔。"母亲说。
"你一直也知道王薇薇吧?"
"知道,你爸从没瞒过我。"
......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父亲将他的故事全部告诉了母亲,问她:"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母亲点点头。
拟待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
原来有些人的爱情故事只需几句古词就能概括尽描,过程虽简单但刻骨铭心!
"不觉得委屈吗?"我有点累,侧躺在沙发,将头枕在母亲的大腿上,仿似童年的时光。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跟上大堤吗?那是怕让你父亲难过。小轩,你长大后必须要知道,爱一个人不止是要全心全意地爱,还要懂得包容和原谅,明白吗?"
"但王薇薇却不甘心。"我不太明白,这番话感觉不似是读书不多的母亲能够说出来的。
母亲轻轻地扫头我的头发,说:"如果你心中自爱,又何必等别人来施舍和垂怜?懂得爱惜自己,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和委屈了。"
我轻轻地沉吟着母亲说的话。有些道理,原来并非读书多就可以明白的,王薇薇就不会明白。
"来,唱唱歌,轻松轻松。"母亲提议说。小时候我们就经常这般一起唱歌,在与母亲一起轻哼的歌声中进入梦乡。
"转眼旧事化清风,随着柳絮飘去后难再觅,今朝醒觉后,深情空余情泪,谁与共?应抛心里事,只当就是,情怀乱用......"
迷糊中,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回来了?"母亲淡然问,无惊也无喜。
"我想看看小轩。"是父亲的声音。父亲不是与王薇薇回城里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
"小轩很好,刚睡了。"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感觉到父亲蹲到我身边,说:"他今天帮了我,但我还冤枉他推天豪下水,他一定感到很难过委屈,睡着还流眼泪。"
"我知道。"母亲淡淡地说。"他满身泥泞孤零零地半夜独自摸回来,我就知道他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轩性格象你,很倔强,不向人诉苦。"父亲轻轻地抹去我眼角的泪痕。
是的,我们母子都习惯了这种处事方式,父亲在身边的日子很少,就算在也不愿意给他带来麻烦,有什么大不了的委屈,自己咽下肚就算了,今天忽然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习以为常,成为生活的一部份。
"是我不好!小轩一定很生我的气。"父亲自责地说。
"小轩不会生你气的,你肯回来看他他已经很满足了。看,这应该是他要送你的礼物,明天是你的生日。"
我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是一副塑料中国象棋,自己做的,想学母亲一样亲手为父亲做生日礼物。礼物本来放在房中,可能母亲刚才收拾时翻出来的。
"你从来没给他买过任何那怕是一件玩具,小时候他总是借别人的玩具在湿泥上做模,然后烧熔胶纸滴进模里做出玩具自己玩,这副象棋也是这样做出来的。"母亲的语气虽平淡但带着颤抖。
虽然懂得爱与包容,但到底意难平。
"阳哥,我们离婚吧!"母亲忽然说。
"你说什么?"父亲整个跳起来。
父亲或许会震惊,但我不会。母亲已经在这幽幽的歌声中想了一夜,对着那副粗糙棋子想了一夜。我们一起走过十多年,互相依靠关怀,太了解对方的心里想法,表面越是平淡,心里越是难过。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一直爱着王薇薇,我不介意,毕竟你认识她在先,而你也应该为她和她的孩子负责任,我也因为能够嫁给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而庆幸。"母亲细数前尘。
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仍可想象他皱起眉头的样子。
"她不清不楚地跟了你这么多年,孩子都长大了,需要有个正式的夫妻名份。"
"采兰,你到底是怎么了?后悔嫁给我了吗?"父亲沉声问。
"没有,由我答应嫁给你那一刻起,我到现在都从没后悔过。能够跟你做夫妇我很开心,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
"那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她让你受了什么委屈?"父亲的声音有点急燥。
"为了小轩!"母亲说。"我可以受一切委屈,因为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不后悔,但不能让小轩跟我一起受委屈!"
"到底小轩又受了什么委屈?"父亲的语气暴怒。
"今天他受的委屈还不够吗?有了今天就会有以后!"母亲的声音中透着激动。"小轩已经不是小孩子,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与其日后让他更难过,不如今天离了,反正我两母子一直相依惯了,跟以前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我张开眼睛,看到父亲*腰来回踱步。
父亲一见我醒来,马上蹲下,用力地捉住我的肩膀。
"小轩,是爸不好!你拚了命救爸和你哥,我还冤枉你,爸对不起你!"
我看着父亲虎目含泪。可能是周天豪告诉他真相的,天豪真的很好,我为有这个哥哥而自豪。
"爸一直忽略了你和妈MD感受,太对不起你们!"
平生第一次见父亲眼中有泪,一向顶天立地的父亲流下的男儿泪。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微笑着回答。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都已经适应了,不再需要自怜,也不需要他人去可怜。
父亲的泪水缓缓流落过他刚毅英挺的脸庞,看得人心痛。
倩谁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我伸出手,轻轻拭去父亲脸上的泪水,说:"爸,我真的没事。妈只是一时冲动,她很爱你,舍不得跟你离婚的,你跟她好好谈谈吧!"
母亲也在流泪,父亲将我们拉过来,紧紧拥在一起。
我曾经在大堤上羡慕王薇薇母子有这般待遇,也渴望着自己一家三口有这般亲密深情相拥,并不惜放下自尊去追逐这样的温暖,那怕只是虚幻和残缺的温暖。
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父亲的怀抱有力且温暖,让人舒服得想一直这般相拥下去。
"我累了,想睡觉,你们慢慢聊。"我推开父亲的手。
关上房门,我伏头在窗台上。风涤云尽,黝黑深蓝的夜空只余一颗残月独照。
我想到了倒映水中的那个月亮。一川一水皆有月,一人一心皆映月,人心有异,倒映的月色也不同。母亲懂得自爱,虽是残月仍柔美;王薇薇不懂,我也不懂,我们都在追逐那残缺的美,要得到更多,更好;要更美,最完美,甚至到了不惜迷失自我本性的地步!
我所犯下所有错误的根源就在于不断地追逐别人的关爱,弥补自己的缺失。
但我现在懂了。
温暖的爱意拥有过就够,无需要奢求太多,只有心中有爱,懂得自尊和自爱,又何须苦苦追逐和等候别人的施舍与爱怜?
窗外,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第十五篇:画出彩虹
洪水退去了,生活也回复了平静。
王薇薇很安份,没有采取任何行为,甚至连阿笑爸的事情都不理了,害得阿笑爸耗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只好跑去求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周太公帮忙助势。
如何对待阿笑爸是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一方面他为自己的利益拿全镇人的性命垫脚,说得上是杀了还嫌污刀,但想想他中年失志,贫困潦倒已经够惨的了,况且决堤事件又没有死人,要是他出了事让阿笑妈和阿笑姐妹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更重要是如果事情一旦捅穿,父亲自然晓得所发生过的事情,我不想他知道。
父亲依然沿袭以往的规律往返于市镇间,并没有什么特别改变。
生活给每个人定下了他应该运行的轨迹,我们也习惯了这条轨迹,不能说变就变。一夜白头的练霓裳不过是小说中的人与事,现实情形并没有因我们的喜怒嗔怨作出多大变化,潮涨潮退间,晴阳升上,斜阳归去,那管人力曾号称如何胜天,充其量只改变了有限的那么一点,能力所及的一点,眼前的那么一点。
"都是你爸爸买给你的?"大饭桶瞪大眼睛惊呼。
"有一半是天豪买的。"我始终不习惯称天豪为哥哥,很难投入到"天上掉下个好哥哥"的感觉中。瞧,就连个称呼都难以变改,更何况是纠缠复杂的人事变迁?
"这个是最新的,香港杂志上刚做广告!"大饭桶举着手中的仿真枪羡慕道。
这是我那位突然父爱"良心发现"的父亲以及亲情"泛滥成灾"的哥哥送的礼物,一堆又一堆的玩具,想来是补偿我童年的缺失吧?可惜我已经过了需要玩具的心理年龄,但却之不受又令他们更感对不起我,结果满房间堆满了这些高级垃圾。
"喜欢尽管拿去。"我想了想,翻到两支更大型的枪对大饭桶说:"你帮我给小川,他一直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虽说已经跟小川斩断情丝,但作为朋友交往,这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小川要不上这些东西了,他前两天就进城里去读书。"大饭桶瞪着大仿真枪,目露馋光。
我惊讶,怎么没听他提过?
"学校保送他去城里体校读高中,他开始不愿去,后来改变主意的。"大饭桶一边说着,一边将玩具枪抱到手中,唯恐我反悔。
玩具的赠予可以反悔,但付出过的情感却无法追回。
周天豪的情感过于充盈,还嫌付出不够多,继续加码馈赠。
"喜欢吗?都是我亲手挑的啊!小时候我最爱这些!"他的热情几乎要将电话熔化。
我笑。小时候我最喜欢的玩具是别人手中一套佛山石湾出产的陶瓷十二生肖,微雕精致得轻易能随风飞走,我努力用湿泥去模拟学习,但名瓷的技巧岂是一个小孩子能够扭捏出来的?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被小川笑话,一气之下从此不再接触玩具。
我和天豪的志趣并不相投。
"天豪,我很久以前就不爱玩具了。"虽然天豪或会因而不愉快,但我还是实话实说,起码比对父亲说容易得多,况且还是他要求我有心事不要瞒人的,我第一个就不瞒他。
"哦!"天豪的语气有点失望,不过他马上又萌起希望。"你喜欢什么?漂亮衣服?精美食物?游戏机?快说来听听。"
真受他不了!
"我喜欢你,将你自己送过来好了!"话音刚落我就马上后悔。这种口无遮拦的说话平日对大饭桶他们乱扯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对着周天豪说不知道怎的却有种调情的味道,希望他别多心就好了。
"真的?我马上自动送上门来!"周天豪非但没多心,还异常开心,令我疑神疑鬼地惊心。
他是同父异母哥哥来的,不是小川,不能玩那种放任的感情游戏,更何况他明知我是什么人!
"打开电视机,省一台。"他指示道。
电视画面上,一个白衣飘逸的英武青年正表演刀法,流水行云,挥洒自如。
这是全省青少年武术表演赛回放。
"怎样?我说得到做得到啊!感动吗?"周天豪语气透着兴奋自豪。
"你是特意挑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吧?"我忍不住拆穿他。就算我不说那句"情话",估计他也非要逼着我开电视机不可,但起码来说我可以放心了,天豪并非小川。
"当然。"他大方地承认。"我要让你知道你有个很厉害的哥哥,以后受 了欺负就不用咽下肚去委屈。"
我手上的电话差点脱手。周天豪这人真是过份,明知我身上什么地方最软弱就专往那位置去戳!
"小轩,你可以告诉我那天你跟妈妈说了些什么话吗?"天豪突然正经问。
我握电话的手又变回僵硬。天豪是聪明人,他虽然听不到我和王薇薇的对话,但终究还是有疑心的。
"你妈怎样跟你说?"我小心地问。
"她说拌了几句嘴。"天豪慢慢问。"小轩,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不就吵架嘛,难道你见我们动手打起来了?"。
真的,就只是几句话,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又有谁想到这稀落几句短兵相接的话足以令闻者变色?
天豪没说话,他不相信。
但纵然他不相信又如何?有些事情他永远不需知道,也不必知道。
父亲也不需知道,更不必知道。
王薇薇是他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如果他知道他曾倾尽满腔热情拥抱的爱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也曾为他付出生命的纯洁女子,他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他的下半生如何痛苦地度过?
我不要他痛苦难过,只因他快乐我才会快乐。过去了的事情就由它过去,我只在乎今天,现在,我所关爱的人。既然母亲为了父亲愿意默默承受一切,我也可以,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因为管不到,所以不去理会。
但每个人对生活与人事的看法都不同,有些人对将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相亲纪录高达十三次仍嫁杏无期的娇姐就是其中的表表者,她是为明天会更好而不懈地努力的织梦者。
"我打算要三百担礼饼!"娇姐将双手紧握在胸前,微仰头,眼睛中充满了陶醉的神采。说真的,三十好几的老姑娘做这个忌廉小甜甜般的可爱动作实在有点怪异。
礼饼即是结婚喜饼,每百个称一担,三百担即是三万个。
"你家里没几个亲戚,三百担礼饼派不了,还是少要一些吧,三十担够了,免得人家以为你胃口太贪。"母亲婉转地向她提议。
喜饼也称礼饼,小而扁圆,颜色金黄,莲蓉或南瓜蓉做馅料,取其甜蜜和多子之意。结婚前由男家送去女家,再由女家跟喜帖派发出去并宣布婚讯,它就是著名的"老婆饼"!(这才是名称正宗的来历,并非老婆婆吃的饼,但现在买到的老婆饼制作材料缩了水,用糯米粉和绿豆粉作馅的,也有地方用红、白绫酥作喜饼)。
"我还想向他家要一两金子做龙凤手镯呢!"娇姐听母亲说三百担礼饼太多,顿时有点失望。
我失声叫道:"娇姐你终于嫁得出了?"
娇姐顿时杏眼圆瞪:"小轩,连你也这样说我?"
严格来说娇姐长得不丑,甚至说得上姿色不俗,但脾气是出名的差,镇上好多户人家都跟她拌过嘴,恶名远扬,能够嫁得出还真是老天爷格外开恩。
"小轩,你拿盒月饼给周太公。"母亲为免扫了娇姐的"嫁"兴,连忙打发我出去。
"兰姐,你一定要帮我向他们说够三百担礼饼,我要大帕特派,认识不认识的都派!整天咒我嫁不去做老姑婆?哼,我就要让他们看我不但嫁得去,还嫁好,嫁个有钱人!"
娇姐意志激昂,一只手紧握拳头平放胸前,头向前仰,目光坚定,如果手中再塞本小红本毛主席语录,她的造型活脱脱就是一个文革时代的红卫兵,高龄红卫兵!
礼饼虽然价值不高,但说礼饼是婚事很重要的一环,象征男家对女方的重视程度。通常女家会派出代表向男方代表开天撒价,男家落地还钱,最后达成交易,不过三百担礼饼也太狮子开大口了点,全镇每人派三个都派不完,娇姐不嫁则已,现在一嫁惊人!
娇姐嫁给什么有钱人呢?本地人有钱人肯定不可能的了,美国金山阿伯?香港客?台湾客?还是南洋来的拿督?
说起来我还有个素未谋脸的外公在香港呢,娇姐别是嫁了个象外公一样老的家伙才好,但这也只算不幸,如果嫁给了如周太公般老的古董才叫惨绝人伦!
"谁说的?嫁得越老越好!"周太公听到我向他八卦报料的消息后,有点不服气地说。
周太公别是有临老入花丛的打算吧?我神情古怪地瞧着他吃月饼。
太公虽老,但不难看,银白色胡子长长的,脸容也饱满,有点活神仙般的感觉。听说他也懂武术的,还是父亲的半个师叔公,体力应该不错,但这个年纪还想找女人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呢?
"嫁得越老,死得越早,钱越快到手!"太公用拐杖敲敲我的脑袋。
都说人老成精,果然没错!
"这个白莲蓉月饼很特别,有股香味,用什么做的?"太公好奇地打量手中的饼块。
市面上有很多包装精美的月饼卖,但莲蓉含量很低,大半成份都是绿豆粉充数。老实说,有30%莲蓉含量已经很对得起顾客了,国家的食品标准低得离谱,15%莲蓉就可以叫莲蓉月饼,也因为这个原因,家里的月饼都是自己做的,100%纯莲蓉,无花无假。
今年的月饼却多了种花,荼蘼花。
"可能水浸过的关系,泥土特别湿润,家中那株荼蘼多半以为春天来了,又开花了,妈妈摘了些搅汁拌到莲蓉里增加香味。"我向太公解释说。
"阿兰很有慧心,阿阳没娶错老婆。"太公点头赞赏。
"太公,你手上这个饼是我亲手做的!
"我连忙邀功。人年纪越大越有点返老还童的迹像。我没有爷爷,太公某程度上给我的感觉象家里的爷爷,比较亲厚。
"你以为太公老眼昏花吗?阿兰的手艺那有这样差劲?看,咸蛋黄都跑到饼边上去了!"太公斥责完,想了想,问:"鼓打成怎样了?"
难道又举办龙舟赛?
"今年水浸过,虽然没死人,但死了些猪牛,怕有瘟疫,打算办火龙会!"太公说。
"火龙会?"大饭桶瞪大眼睛惊喜道。
他的眼睛都够大够圆的了,动不动还来瞪瞪,象金鱼眼般一望无际,没有焦点,看得人心寒。
现在大饭桶替代了小川成为我家中常客,无他的,只为那堆玩具,每次拿一件走,反正我从没摸过,他喜欢尽管拿。小川走后我的世界又变得空荡荡,有个朋友聊聊天也不错。
"我也要参加!"大饭桶满怀雄心壮志。
"你懂武功吗?"我打击眼前这个继嫁得去的娇姐后的新晋梦想家。
"怎么不懂?我是高手!"他扎起马步,摆出个金鸡独立姿势,不,金牛独立贴切些。
我一伸脚,他顿时砰地跌了个四脚朝天,呼呼叫痛。
这就叫高手?真要参加的话火龙会第一个给干掉的肯定是他!
火龙会的主要表现其实是舞火龙!
龙是中国民间图腾,舞龙活动在国内很普遍,但舞火龙就比较罕有了。传说舞火龙源自香港铜锣湾的大坑村,主要是起驱除灾后病疫任用,珍珠草扎成的龙身上插满用草药制成的长寿香,沿街舞动,药烟送入千家万户。
不过现在舞火龙的意义已经不同,岭南沿海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活动,各有各特色,我们这附近的特色是借火龙搭台,乡镇间武艺比试为依归。
火龙会根本就是一场变相的武术擂台战!
每个乡镇都会派出武功最好的男丁组织成一条火龙参加,火龙舞动的同时拳脚齐飞,务求将其它火龙干掉打垮,最后采到高台上的"青"(一般是用生菜和红封包捆扎起来的现金,跟舞狮采青相似)者为胜。胜出的火龙队不但有非常丰厚的奖金奖品,而且其代表的镇也面目有光,因为这个镇拥有最优秀健壮的男儿!
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异是因为民国后天下大乱,流寇与海盗经常光顾乡镇洗劫,比赛的主旨是为了刺激百姓不断增强自己的修为从而起到抵抗外敌的作用。
这种活动现在几乎停办了,我也只有小时候看过一次。停办固然有其历史因素,另一个原因却是这种运动过于火暴激烈,血肉横飞,每次举行都有受伤事件,严重的话还会出人命。
但越是野蛮狂烈的比赛更会让人血脉贲张,就如古罗马的角斗士或西班牙的斗牛。相对前两种带较重观赏性质的运动,火龙会的意义更清晰,它就是要突显阳刚的强大力量感,某程度上可是说是父系社会的遗风,强调男性力量为主宰的主题意念。
"火龙会啦!大家快准备啦!"镇中的青壮年们跃跃欲试,兴奋若狂。
决堤事件令全镇人感到沮丧和失落,认为意头不吉利,举办一场轰轰烈的运动某程度上可以令士气高涨,重拾信心。
对娇姐而言,火龙会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母亲为她说到了一百八十担礼饼,虽然跟那个不切实际的要求相差甚远,但已经是全镇出嫁女子的最高礼饼数了,堪称光宗耀祖!
"阿娇,坐下,我帮你梳髻。先练习一下,免得出嫁当天手忙脚乱。"母亲拿出香油说。
出嫁的女子都必须由她的母亲盘髻出阁,女儿是分离自身体内的一部份,要由母亲亲手送出去。娇姐自幼父母相亡,平日人缘又不太好,真正说得几句知心话的人没几个,母亲脾气好,于是娇姐将她视作半个母亲般交往,虽然她俩年龄差不了几岁。
母亲将香油涂在娇姐乌黑的长发上,轻轻地梳,柔柔地理,细致细心如要嫁出一个长大的女儿。
当年,谁曾为母亲盘着发髻和披起嫁衣,走向父亲,走进另一段悲怨欢歌的人生?
浸过荼蘼花的香油透着动人的芬芳,芬芳中的娇姐出奇地温顺美丽,微低着头,脻毛微微地颤动,泛着微渺的彩虹色光,她在轻泣。
梳直的头发密密地织成辫子,节节盘起,最终成髻,再在外面罩上髻网,完成了所有步骤,也完成了人生的一个历程,走向另一个新天地。
母亲自后面将镜子递到娇姐面前。
镜内两张脸孔,前后次递,从少女走向少妇,从曾经纯真烂漫走向成熟,从过去的如诗情怀走向静默含蓄。他日,娇姐将会接替母亲的位置,为女儿盘髻出门,镜中的脸孔次递承传。
娇姐眼中有泪,母亲也在微泣。
迢递的是岁月和面孔,不变的是那份幽幽的情怀。
"小轩。"娇姐抹抹眼角的泪水,说。"晚点我带姐夫来见你,好不好?"
娇姐已经完全投入进自己的角色中,投入母亲为她梳髻待嫁的悲喜中。
我点点头,怕自己受不了这种情绪落泪,连忙说:"香油快用光了,我摘些花泡新鲜的,让你嫁过去时更漂亮。"
搬了张凳子,我靠在墙头,攀摘最高枝。
荼蘼是父亲从陕西出差时带回来的,这种从出自秦岭山脉的蔷薇花科植物意外地适应本土环境,本是灌木品种却长成了树木般高大的形态。
这是父亲为母亲植下的朝花,梦中的朝花,蓝天下,雪白晶莹,花团簇簇。
花下,院墙外,我看到一张苍老的脸孔,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你就是小轩?"老人问。
我点点头,不知怎的,脸孔好生熟悉,象母亲。
"我是你外公!"他说。
我几乎没从凳上跌下去。外公?他不是因母亲当年要坚持嫁给父亲而气得放弃这个女儿,长居香港不肯回家的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懂张大口不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阿兰怎样教你的?"外公冷着脸孔说。
我呆呆地看着他。我完全不熟悉这个人,但又很熟悉这个人,我和他血肉相连,面目相似,却一点感情都谈不上。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个不祥的预感。
"我不能回来吗?"外公怒气冲冲。
树枝失手弹出,花叶乱抖。芳意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
"谁来了?"母亲闻声走出屋。
我连忙跳下凳子打开院门恭迎外公进场。一向只见过外公的照片,真人还是首度谋面。
娇姐也跑出来,笑着说:"我说下午才到呢,怎么这样早?"
我顿时魂飞魄散。
外公不会是娇姐口中的"姐夫"吧?那我应该叫他做"姐夫"还是外公?
啋!大吉利是,开什么玩笑?
"哎,你是......"抢先一步出门的娇姐愕然望着外公。
原来她不认识的。真是啊,吓得我的小心肝无端端地怦怦乱跳。不过想想原来也是自己胡思乱想,若娇姐口中的是"姐夫"是外公的话,母亲会当场疯掉,还有心情说几担饼?
母亲对外公的突然到访似乎毫不惊讶,只是神色有点激动。
娇姐走后,外公四周打量屋内环境,点头说:"看样子不错,那个小子倒没有亏待你。"
那个小子显然是指我的父亲大人周挺阳。
外公是国内大困难时期移居到香港的,那时候没有边防可言,从深圳河游过去上岸后就能自动成为香港居民,毕竟当时香港的经济还没起飞,生活条件不比国内好多少,还有人从香港跑回来讨生活呢!
自从外婆过世后,外公想将母亲迁居到香港,但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外公反对无效之余一气之下再没有回来过,除了逢年过节母亲打电话给他拜年外,基本上没有联系。
当年他回来就是为了接走母亲,现在呢?
我终于知道那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了。
"小轩,帮我研点月饼皮。"母亲找工夫支开我。
我来到厨房一角,从母亲揉好的面团中扯出一点点,搓圆,用面棍一点一点地研开。
"手续我已经全部办好了,过了中秋随时可以走。"外公说。
"这么快办好了?不是要排期么?"母亲问。那一晚,她不止是说说,还着手行动了。
"我是孤寡老人,子女来港照顾是优先批核的。况且我几年前开始申请了,早就批死你有今天!"
我慢慢地,细心地将面团搓开。好的月饼除了馅料做得好味外,皮一定要够薄,纤薄如纸,举在手里,半透着光,如许多年前的月亮,带着幽怨昏黄回忆的月亮。
母亲已经决意离开。既然父亲不肯离婚,她只能用这个方法来间接离异,时间拖久了,父亲不肯也得肯。
"阿爸,你别怪他好不?是我要离开的,不关他的事!"母亲的声音带点哭腔。
"你还帮他说话!你还帮他说话!"外公气得发抖。
母亲哭,没有答他。
"阿兰。"外公叹了口气说:"阿爸明白你的心事,你是为了他才要走吧?"
外公明白,我也明白。
一切都是为了父亲。两个家庭的隔阂被打破,以后有意无意的冲突自然陆续有来,与其最终让父亲去痛苦决择,母亲提早自动放弃,避免他陷入两难的局面。
因为挚爱,所以离开,情到深处无怨尤!
"我搬到彩虹邨了,地方大些,附近就有官立学校,小轩读书也方便,不用每天坐个多小时车上学。"外公已将一切准备功夫做妥当。
母亲是他的女儿,他了解她的心意,也知道她不得不走这条路,预先铺排。
"小轩,你舍得离开爸爸吗?"母亲问。
"爸爸知道这事吗?"我依然高举着薄似明月的饼皮,对着光,看旧时月色。
"他知道我们就走不成了。"母亲幽幽地说。
父亲如果知悉,说不定会将我们禁锢起来不让出门口,要走只能先斩后奏。
"你舍得走吗?"我问母亲。
"不舍得。"母亲说。
我手中的月亮顿时断裂成两半。如果母亲答不知道,那表示她还没下定决心,现在她如此明确表态,那就是要走定了。
"如果你舍不得爸爸,我会让人将你带到城里去。"
我努力地将破裂的明月续上,但无力挽天,它变作含混不清的一团物事,不能团圆,只有一切重新开始。
"我会跟你一起走的。"我将粉团铺在桌面上,狠狠用力再度研展过去。与其半死不活地延续,不如一切全新开始。
"小轩,我的心很痛。"母亲忽然蹲下流泪。
我从后面抱着母亲,伏在她背上,心里一般的痛。
雪白的复写纸上,我用彩笔依次点上颜色,七色,彩虹的颜色,慢慢地描画。
从外公住的彩虹邨,游过天空,落在父亲的身旁。
只有彩虹才可以跨越天与地,缩短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如果我能踏上彩虹,就能随时随地到达父亲身边。
"怎么又趴着睡觉了?"父亲轻拍我的脸孔。
我抬头,揉揉眼睛,也揉去眼中的泪水。
"画什么?画彩虹啊!"父亲笑着拿起来画纸。"我又知道我家的小家伙有一个喜好了,喜欢彩虹!要是天上见到彩虹,爸爸一定会摘下来给你!"
我闭目将父亲的大手贴在脸上 ,感受那粗糙有力的温暖。
"来,抱你上床睡。"父亲用另一只手拦腰抱起我。
"我不想睡。爸爸,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我说。平生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要求,离开的日子再没有几天,此去经年,何日再相见?
"好,爸爸现在就摘下彩虹给你。"父亲将椅子拉到窗台前,坐下,将我放在他的大腿上。
我将身体紧紧贴着父亲身体,如血脉相连,侧头看他很专注地将油彩颜色一点点地画在我的指尖。
父亲看看我,眨眨眼,有点调皮地笑笑,然后捉住我的手指按在玻璃窗上,慢慢移动,一道缤纷的彩虹慢慢地从指间流出,跨越浮动着白云的蓝色天空。
天空上,我们画出彩虹。
我突然发现他和周天豪两父子哄人的本事非常高强,看似疏疏落落粗心大意的,忽然又能细心浪漫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喜欢你。"我忍不住在他脸上轻亲一口说。此刻,他不再是我的父亲,是一个能哄我感动的人,一个令我忘记伤感的男人,一个成熟稳重又带点孩子气的英武男人。
父亲用力地将我的脸压在他嘴里亲,硬硬的胡茬刺得人痒痒的,然后放开说:"爸爸永远喜欢你!"
"哄人的,不信。"我侧头笑。原来父亲不但会哄人,还可以这样亲近的。
"不信就亲到信为止!"父亲又将他的嘴唇凑过来,这次他对付的是我的脖子。
我吓得要跳起来,但他的手紧搂着我的腰不放,又酸又痒的感觉逼得我只能拚命扭动身体闪避。
很突然地,我发现父亲本是软软的性器在我臀部的紧压摩擦下勃动了两下,硬硬地顶在我的臀间。
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再逗我玩了,还放开搂在腰间的手。
我侧头看看他,他对我作了个怪脸,没有生气。
我忽然变得很开心,因为从来没发现父亲这样和蔼可亲过。
"玩够了,起来啦!"父亲想站起来。
我可不想就这般站起,臀部用力下压扭多几扭,他的裤裆也象配合反应般挺了几挺。我还没得意过来,马上就被他一下子掀翻到窗台上,屁股轻轻地挨了两巴掌。
他笑骂道:"臭小子,连爸爸也敢戏弄,打烂你的小屁股!"
我没有作声。
父亲连忙凑过头来,紧张地问:"怎么哭了?爸爸弄痛你了吗?"
"不是。"我抹着眼泪回答。"我是开心,爸爸你从没这样跟我玩过。"
今天有太多第一次了,第一次坐在父亲怀抱里,第一次亲吻父亲的脸孔,第一次与父亲玩乐,第一次将心里的感受直接告诉他。
真要多谢天豪,是他教我不要将感受藏在心里,现在我做到了,很开心我做到了!
父亲一下子紧紧抱着我,激动地说:"小轩,爸爸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爸爸,我很爱你!"
"爸爸更爱你!爸爸终于知道小轩要的不是玩具,是爸爸的关心!"
我的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掉,父亲这深深一抱不但补偿了我往昔的缺失,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并非玩具等物质可以代替弥补的。
"来,跟爸爸一起画彩虹,用爸爸和小轩的爱在天空上画出彩虹!"父亲又将我紧抱在怀里,再次于指尖绘描油彩,然后紧拥着我的手,为天空添上绚丽的彩虹。
心底那道彩虹,随着我们的指尖飞纵!
"小轩!小轩!"外面传来娇姐的叫声。
啊,娇姐说要带"姐夫"来呢!
我推了推父亲的手,向他如山岳般耸然的裤裆呶呶嘴,父亲笑着放开我,扣起西装纽扣稍作遮掩。
我们从来没这么亲近默契过。
"阳哥也回来了?"娇姐笑道。真服了她,父亲是阳哥,母亲是兰姐,她的新男友让我叫"姐夫",到底这是什么关系?
"人在哪儿?"我好奇地问。虽说父亲扣起了西装,但行止间难免春光骤隐骤现,为防失态,我小心地贴在父亲身前走路好作遮挡,他隆起的顶端随着走动总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到我的腰背,竟比刚才直接压触到更让人怦然心动,我顿时意乱情迷,想入非非起来,连方向都找不到,别说认人了。
"不就坐在沙发上嘛!"娇姐指指说。
我定睛一看,几乎当场栽倒在地上------陈医生!
第十六篇 人心鬼域
陈医生的相貌并没有太大改变,依然是那个金丝眼镜,依然是那副高瘦的身架。
"阿姑重修祠堂过这几天就完工,准备开光重启,因为家父也出了点钱,所以姑丈邀请我回来观礼。"陈医生解释说。"自问年龄都不小了,是时候谋门亲事,阿姑给我介绍了阿娇。"
真的,三语两言就道尽来龙去脉,往后的日子可以更简单省略概括,结婚、生孩子、老去、死亡,就这么一生,普通人的营役一生,滤却琐事,原来没剩下几点份量,就连那点份量味道亦平淡无奇。
但我却不认为陈医生一生会如常人般平淡,因为他一边说着话,眼睛总在若无若无的瞄视着父亲的裤裆。一个禁不住对同性的情欲向往,却效仿着普通人般结婚生子的男人总比凡俗人等多了几分曲折离奇的身世,即使极力压抑,但一颗心如何能平淡?
但真正能平淡渡过的人又不甘于平凡了。
"我想舞龙,但他们却让我当龙珠!"大饭桶愁眉苦脸道。
龙珠是举着火球引龙前进的小伙计,除了表现火龙吐珠的意义外,真正的目的是引路,在尽可能少与对手拚斗的情况下保持实力抵达挂青的高塔下,但当龙珠的人要戴上一个非常滑稽的面具点缀,倘若不在面具上贴着"大饭桶"三个字的话,估计没有人认得出是他,难怪会沮丧失望。
"多幸运,起码你不用当龟仙人!"我挖苦他。其实火龙会上是没有这个名目,那是当时得令的一套日本动画片中的人物,叫《龙珠Z》,我看得不多,每次看到龟仙人就特别觉得好笑。
我看到校长时也总想到龟仙人,区别是他没有胡子。
"这是你的成绩单和学校风纪评语,打算转到什么学校?"他递给我所有数据。要去香港前必须到学校办理停学手续,并拿着相关资料寻找当地学校收容。
"还没找到,等过去了再说。"我据实回答。突然发现母亲的偷走计划可行性不高,这么多手续要办理,如果能瞒人?幸好我们只须瞒着父亲一人就够了,他回来的日子不多,消息比较闭塞。
体育老师的消息非常灵通。
"听说你要转校?"他在校门口截住我关心地问。
我对他的"关切"实在不敢领受,总怀疑他在随时随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似的,虽然我早已经退出运动队回避了。
"是,准备搬家。"我没有瞒他。根本瞒不了,校长那儿问问就知道底蕴。
"要多多保重!"他拍拍我肩膀说。
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并非是体育老师的"亲切关怀"令我惊讶,反正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怪异原因是他给我一种"忽然富贵"的印像。
金项链、金表、进口运动服装,这是他的收入负担不起的,况且他还有一个住山区家庭要负担,那来这么多闲钱打扮?
看着他春风满脸的神色,我心想他应该又找到了一个大靠山了,比前镇长更出手阔绰的靠山。难怪他对我捐弃前嫌,因为心情愉快嘛!
娇姐的心情更愉快!
"好漂亮!外面买不到这么精致的手工制品了,都是送给我的?"她捧着描花贴金的全盒欣喜地说。
全盒用紫檀木制成,八角形,内分数格,盛装糖果点心待客。
"家里没什么客人,平日也用不上。"母亲说。娇姐在中秋后出嫁,我们已经离开,无法目睹她成为新娘子的模样了。
"中间要放莲子,取其连生贵子;这边放糖莲藕,象征天成佳偶。"母亲悉心指导眼前这位未来的初闺媳妇。
"哎,这么麻烦,出嫁当天你跟在我身边就行了。"娇姐诉苦。
"兰姐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你的。"母亲继续教诲。"入门后第一天你要最早起床,打扫家居和准备准备拜祭祖先的用品后,穿好裙褂向公婆跪安奉茶,然后用全盒奉上点心。不用天天如是,但逢年喜庆日子或公婆生日就要这样做,不能疏忽,否则会被笑话没教养,知道吗?"
娇姐在练习,关节僵硬,宁死不屈。
"递茶和奉点心时要略低头,温顺点,别仇人似的恶狠狠盯着对方!"母亲的耐性好到不得了。
"这是什么来的?也送我吗?"娇姐心有旁骛,借机躲避酷刑。
那是同样用紫檀木做的四方盒,叫贴盒,外表远比不上全盒华丽,但更珍贵。
贴盒内分三重,外面上数重漆,再略饰花纹。
婚事商定后,女家会将贴盒专门派人送往男家,用行动认可这门亲事。
第一重是女方的闺名与出生时辰八字,古时候这些都是女子最珍贵私已的个人资料,轻易不得示人,只可让夫家知晓。
第二重是文订婚书,相当于结婚证书。
第三重是饰物,女子心中认她最珍贵的饰物,用丝线束起,送与男方,将自己最珍贵的一切倾心相赠。
这是母亲当年的贴盒,赠与父亲的贴盒,喻意将此生奉献,春蚕吐尽今生丝。
锦盒三重,缘订三生!
她背身窗外,身体微微地颤抖。
窗外,天高云淡,一年又中秋。
"今天下午就开火龙会啦!"
"小轩,你真的不参加?"大饭桶问。
我摇摇头。我和母亲商定在中秋节当天离开,趁大家都在看火龙会,没有太多人注意,否则打招呼也得花上半天,更担心父亲因而得知而追上来走不成。
"如果你不参加的话我代替你打鼓的位置好不?"他跃跃欲试。虽然都是配角,起码比当龙珠好点,不用戴面具。
主角才有机会惹人注目的,尤其是即将新婚的男主角,陈医生。
我很想问问陈医生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他对父亲的野心昭然若揭,为什么却要娶娇姐做老婆?
可惜我不能问,因为只是自己的感觉,没有证据。我甚至不能向娇姐稍作暗示这个问题,假如陈医生悔婚的话我肯定成了娇姐的仇恨目标,何必枉作小人?
"小轩,你爸爸在家吗?"陈医生问"今天是中秋节,周家祠堂于火龙会后举行开光仪式,想邀请他参加。"
父亲刚走了几天,起码要一周后才回来。
"陈医生,你是不是喜欢我爸?"我突然相询,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今天不问以后也没机会问了。
陈医生愕然了一下,连忙说:"当然喜欢,你爸爸可是英雄人物,人人都喜欢他啊!"
"陈医生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我懒得跟他说废话。"我只是想知道你既然喜欢我父亲为什么还要娶娇姐。"
陈医生小心打量我,估计我知道多少详情,或者是他的底细。
"我不理你是怎样想的,也理会不到你的婚事,但你请想想,如果你喜欢男人却娶娇姐做老婆,这样会对得起她吗?"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说:"我会对她好的。"
这口气恁地熟悉?
啊,小川用类似的腔调说过,再引伸开去,父亲对母亲何偿不是这个态度?
他认为对得起她!但实际上呢?
我忽然有点心灰意冷,直接跑回家中,对母亲说:"妈,我们现在就走吧!"
母亲愕然以对:"现在?东西都没完全收拾好。"
天天都在收拾,一点点地收拾,拖拖延延,犹自割舍不下,情根已深入肺腑,不能轻易切离。
那怕只是画在玻璃窗上的彩虹也无从将之切离。
我将白纸弄湿贴在玻璃上,用力地揉,希望它能过渡到纸上带走。这是温馨记忆的一部份,我不愿舍弃,但它根深蒂固,无法离却生植的地方。
"别弄了,走吧!"母亲自身后说。
我们慢慢地走向院门,忍不住回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何堪,冷落清秋节。
"你们去什么地方?"父亲站在门口问。
我和母亲瞠目以对,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记起来了,陈医生请他回来参加开光喜宴,但也回来得太早了,宴会在晚上举行。
父亲皱眉盯着我们大包细袋的行装,问:"你们到底想去什么地方?"
"去探外公。"我说谎的技巧此刻派上用场。"外公让我们去香港跟他一起过中秋节。"
父亲不太相信,他望向母亲。自母亲出嫁后外公几乎没跟我们亲密来往,突然相聚,难怪他不信。
"阿爸早几天回来过。"母亲低下头,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睛,她从不能对他隐瞒。
我连忙丑人做到底,免得东窗事发。
"公公说,反正逢年过节你总在城那边过,这儿很冷清,让我们去香港过中秋,总算热闹点。"
我突然张大嘴,没法说下去。
真的,中秋节不是合家团圆,欢欢喜喜的么?原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习惯了没有父亲在身边的团圆日。
蛇为什么要多事哄夏娃吃智慧禁果,周天豪又何苦多事撩起我悲已情怀,无知本就是一种快乐,无知的快乐。
父亲走到母亲身边,执起她两手,说:"我今天提早回来就是准备和你们一起过中秋节。"
母亲霍然抬起头。
父亲轻执她双手,说:"如果不是小轩那天一边画彩虹一边哭,我永远都不知道亏欠你们这么多,不要哭,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
母亲闭起眼睛。她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理想,简单的追求,要的并不多,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来,我们现在去看火龙舞!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看热闹!"父亲拉起我和母亲的手兴奋地说。
从没有试过合家大小一起出去玩,我们如是,很多来观赏火龙会的家庭也如是。
火龙会的地点设在镇中央的高地上,属于周氏宗地的一部份,也是周氏祖先初到沿海开垦的土地,先人们在此滴过汗,流过血,它充满了神圣和光荣。
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夺得冠军者同样光荣。
比赛已经接近白热化,只剩下两条龙在斗争,其中一条是本镇的火龙。
火龙会本就是一场野蛮的武力角斗战。
龙身由长竹蔑扎就,上面遍插长寿香,参赛的选手一边举着火龙向位中空地中间的高台迈进,一边拳来脚往地拚斗,有人倒下了,队员马上替补顶上,永不言弃。
阿笑爸对镇长一职也永不言弃。
信不信,他居然是龙头,举着龙头向前奋前的关键人物。
龙身断了不打紧,龙尾全倒下也不重要,只要龙头能够攀上竹制的高塔摘青,那就表示胜出。
青不过是一根用红封包包起来的柏枝,只具象征意义,它背后蕴藏着巨额的奖金奖品。
阿笑爸的龙头夺锦也只是一种象征,假如一举获胜的话,他会得到镇中所有男性的拥戴以及德高望重又具号召力的周太公垂青,借助这种庞大的群众压力,阿笑爸就算不能逼老洪退位,起码也可以当上副镇长,只要能立足权位,他就有办法排挤老洪而成为掌权人物,毕竟老洪早已在抗洪的表现上过于儒弱无能而失却人心依附,大家需要一个有魄力的领导人物指引走向明天,美好的明天。
我的明天同样美好。
观乎母亲的态度,她已经放弃了离开的打算,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再为离愁抱忧,以后的家庭生活即管是仍是不能完全,但起码会是一种新的态度和观感,既然这么多日子都走过来了,往后的时日相信也不会难过。
但阿笑爸的情形却不太好过。或许他年青时曾经勇武,但此刻已经英雄日暮,更携着个"身怀六甲"般的大肚子,即管他能干掉对手,如何攀登上岌岌可危的竹塔架?
周太公看得皱眉,父亲同样皱眉。
"怎么会让阿坤当龙头的?"父亲疑惑道。他并不知道阿笑爸孤掷一注的心理,如果不借这机会翻身,很难再有东山复起的机会,事情再拖延下去,老洪要查找决堤事件的负责人来当替罪羔羊,牵连着说不定还会翻出蛛丝马迹而身陷囹圄。
"镇上已经找不到几个真正懂武术的人了,大多都是些花拳绣腿,充场面还差不多。你又不肯回来助我们。"周太公苦着脸说。
真的,武功再好又如何?现在早非武力称雄的冷兵器时代,一颗子弹就可以让你上西天,谁还再肯穷半生精力去习武?
母亲分别为太公和父亲换上已经冷却的香茶,彩袖殷勤捧玉盅。
"这是什么茶?好香。"太公奇怪地问。
"凤凰单枞,阿爸从香港带回来的,刚才说要来观赛,我顺手拿点来给你试试。"母亲答他。
凤凰单枞是出产自广东潮安县的一种名茶,有天然花香,回甘好,但那时候产量不多,名气也不太大,国内一般买不到。
"老姚终于肯回家了?这茶专门带给谁的?"周太公笑着望向父亲。
我和母亲从没喝茶的习惯,只有父亲平日在家泡一壶后看报。
父亲神色狂喜,捉住母亲的手问:"岳父不怪我了?"
母亲笑笑。外公从没怪过父亲,他只恨母亲不懂自爱,情根错种以致虚托一生。
爱之愈深,恨之愈切,但爱屋及乌,怎么说都承认这个女婿的。
"卡嚓嚓"一阵竹枝断折声响传来。
场中,阿笑爸已经攀爬上竹塔,但对手强劲,一边登上的同时还一边向他起脚,务求将他打落塔下。阿笑爸体胖迟钝,顾得上闪避却保不住平衡,整个人往下掉,撞断了几根竹枝后堪堪吊在架上,但无力挽天。
父亲拍案而起,豪气干云地笑道:"今天很高兴!来,我就给你们俩母子摘下这枝青!"
他说罢脱掉外衣,拿起场中一根长竹,向地上一点。竹竿弯折,他借势跃空弹起,直向竹塔落过去。
现场发出哗然之声。
正在勇闯顶峰的家伙料不到有这变化,连忙停下攀爬,起脚踢向父亲的腰腹。
父亲空中两腿平张,手向下压,击中对方的脚掌,然后凌空翻身,堪好落在阿笑爸身边,一手接过龙头。
"好!"现场观赛的人为他这几下潇洒利落的连贯流畅动作拍掌助威。
对方眼见厉害,不敢怠慢,手快脚快地向上急攀,以求凭距离的优势捷足先登。
父亲做了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行动,他不向上攀,而是向下落,身体急坠几级竹塔,至尽处,一根粗横竹上,横竹极度下弯,他突然松身驰起,借这强烈的反弹力直接上升,手中的龙头击向对手的背门。
对方明知道他采取的是围魏救赵打法,但不能不回身迎敌,因为这个竹龙头虽轻,但借内力打在背上的话,就算保得住性命也不能再施力夺标了。
母亲揪着衣襟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场面,不止是母亲,事实上现场每个人都屏息观战,连打鼓助势的大饭桶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竹塔上兔走鹘落的高手互博。
我低下头,不太敢看现场。
我心中有个预感父亲一定会赢,但又害怕他意外失手输掉以致威名尽丧。小时候看女排争霸战,每次我看电视直播的时候中国女排总会输,输得我以后都不敢看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霉运影响了她们的水平发挥,否则为什么我不关注了她们就会赢,我关注了却马上输掉?
其实这只是巧合,但我关心则乱。
"卡隆隆",连番巨响传来。
我连忙抬头,塔架整个倒下,碧空下,两个人影如大鸟般落到场中。
这是一种仪式,得胜者会切断塔顶的系绳表示尘埃落定,比赛结束。
我和母亲扑出去。母亲吓坏了,虽然她知道父亲懂武术,但从没见过他真跟人动起手来,还如此危险剧烈。
父亲一把将我托骑上肩膀上。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中,那根象征着胜利与光荣的柏枝,充满希望的颜色,绿色。
"赢了!赢了!"大家狂烈欢呼。
明晃晃的秋阳下,父亲肩承着我,拖起母亲的手,三为一体。
我们本就一体,血肉维系,何苦分离,如何分离?
"今天我们过一个开开心心的中秋节,改天一起去探岳父!"父亲对母亲建议说。"我抢了他的女儿回来这么久了都没亲口多谢他大方承让。"
我和母亲相视而笑,相顾落泪。
"都说过不会再让你流泪,你却马上掉眼泪给我看,是不是不将我这个丈夫放在眼内?"父亲故作生气地说。
那是欢喜之泪,喜中有泪,泪中有阳光。
阳光渐隐,华灯初上。
周氏宗祠大堂内灯火辉煌。
宗祠基本装修完成,但细节未完工,虽然电线仍未拉好,但祥叔已经迫不及待要重启开光了。电源还是临时从附近的人家处拉过来顶着用,到处竖着挂电灯的竹竿子,摇摇欲坠,比较吓人。
没有通电的地方更吓人,包括各个厢房,阴阴沉沉的,如人间的鬼域。我转了一圈,结果还是跑回光明灿烂的祭祀大堂感觉舒服些。
祭祀仪式已过,现在是晚宴时刻,宴开十数席,清一色是男丁。
按照族规,除了主人家外,女子是不能参加祭祀的。因为无法鉴定每个女性的经期,怕月经者会冲犯血光之灾,比较迷信,似乎有违反男女平等之嫌,但百多年来没有反对,也没有人认为不合理。
真的,什么才叫合理?世界上的人事就从没合理过,规例和方式只是人定,习惯了某些政治或道德思想束缚,于是自以为它是公理,凡事都必须以这个绳准来厘定黑白对错,看似合理,说穿了其本质只是受束缚统治后惯性的奴隶意识作崇。翻翻我们的历史,不用太远,只看近几百年,清兵入关后,多少汉人为保一头青丝完整,拒扎辫子而抛却性命?到民国推翻清统后,人们反过来又为保住那条奴性的尾巴要生要死,这又是否合理?合了谁的理?原来只是适应着制订规范的统治者的理,并非人的天性真理。
有一个人的到场也非常不合理,更不合时宜,体育老师。
"周明轩同学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周先生真有福气有个这样聪明的儿子。"体育老师向父亲敬酒,眼睛里充满笑意,一种带点暧昧的笑意。
父亲拍拍我的脑袋,踌躇满志。
"小轩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体育老师惋惜道。
我大吃一惊,刚才和母亲达成默契不再离开,现在可不能引起父亲疑心再起波澜,连忙说:"我本是打算请假去探外公。"
体育老师眼睛晃了晃,一拍自己脑袋道:"看,我真是胡涂了,天天见着,突然要请几天假,感觉象要离开似的。"
父亲释然道:"你跟小轩的感情还不错嘛!来,我敬老师一杯,多谢你对小轩的关照。"
体育老师连忙倒酒相陪。
我可不想他继续在父亲身边勾留生事,推着他说:"老师,有个运动队的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去那边谈谈好吗?"
体育老师答应着,跟父亲握手道别,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真是的,对俊男起色心也不应该表现这么张扬嘛!怎么说都叫为人师表,以后还要继续在本地教书的呢,又不是那个偷了嘴就远走高飞的陈医生!
陈医生?
"阳哥今天真是英雄了得啊!"陈医生凑过来说。
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刚想到他,他就象只摄青鬼似的突然爬上来报到。
我固然担心体育老师会捅漏子,又担心陈医生弄什么花样,进退两难,唉,有体育老师这只色鬼就够了,现在再冒出只摄青鬼,真是多只香炉多只鬼!
幸好陈医生只是谈了几句就离开了,因为他拿着一台小摄像机不断拍摄酒宴场面,说是带回去让香港的亲人观赏,全晚连酒杯都没机会碰,相信搞不出什么花样。
"小轩同学有什么要跟我说吗?"体育老师笑容可掬。
我真有点冲动想在他脸上扯一下,看是否能扯出一片人皮面具,看笑容下是否鬼气森森。
"你怎么来的?"我问他,总觉得他的出现太离奇了,既不姓周又不是本镇人,凭什么出席周家夜宴?
"我有朋友邀请的,你不会以为我是打秋风的吧?"体育老师依然在笑,而且笑得有点得意。
他的朋友是谁?啊,我知道了,摄青鬼!
"你什么时候跟他搭上的?"我看着体育老师手上的金表,跟陈医生的"金劳"款式相近的金表,情侣表,难怪他会"忽然"富贵。
"说得这样难听!"体育老师毫不忌讳我知道他与陈医生的关系。
如果以母亲为娇姐说婚事算起,陈医生也应该回来一段时间了,认识体育老师并不奇怪。姣婆碰上寡佬,体育老师一表人材正穷困,陈医生年少有金慕俊男,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很正常。
问题是陈医生要结婚呢,一边跟娇姐筹谋婚姻,一边跟体育老师勾搭成奸,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儿人多吵杂,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体育老师建议说。
"不用了。"我回身就走。跟他还有什么好谈?
体育老师一下子拉住我,笑着问:"你爸爸知道你停学了吗?"
我猛然回头。他在威胁我!
"那你告诉他好了。"我懒得理会,顶多花点唇舌向父亲解释罢了。
"顺便告诉他你蓄意伤我的事情?"他问。
"你到底想怎样?"我就知道这事情永无善了,但他此时提出又是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将这事告诉你爸爸,你也会将我和镇长的关系公开,是不?"体育老师毫无芥蒂地说。"我当然没有好下场,恐怕蓄意害人的你也没什么好结果,大家心知肚明,不用我说得太坦白吧?"
这是我的致命伤,虽然有情理在手,但用这种阴损的办法伤人肯定会让父亲对我的好儿子印象大减,这是我顶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那老师打算去什么地方秉烛夜谈?"我甜甜地对体育老师笑说。真个是近墨者黑,我被他的假笑传染,演技更出色。如此容易感染,似乎我的本质跟他都是一路货色。
"你们去哪儿?"陈医生的"摄青"奇功再度施展,总在出奇不意的地方冒出来。当然,他全晚都紧盯着他的"新欢",不放过一举一动。
我狠狠瞪了他万分紧张的面容一眼。无聊,难道他以为我勾搭他的男朋友?
"跟小轩同学聊会天。"体育老师并没有向陈医生解释什么。
一看到陈医生我又不太放心离场了,但又不得不离开,所以走到大饭桶身边时,狠狠捏了他一下,附耳悄声说:"一发现陈医生有什么古怪举动,立即通知和提醒我爸爸。"
大饭桶愕然地望着我,望望陈医生,随口"哦"了一声,又低头专心刨他的美味佳肴。
唉,真是所托非人!
"放心吧,他不会玩花样的。"体育老师一路前行,头也不回地闲闲说。
他倒是蛮聪明,一言而喻。
对,有了这个新欢,父亲就成了陈医生的"旧爱",不再费尽思量去追逐了。我回头看看父亲,一大帮人轮流向他敬酒,有相识的也有陌生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谁是谁,陈医生真要下手的话也防不胜防,我杞人忧天都没用。
"嘶"一声,烛影摇红。
这是摆放周氏历代祖先碳画的厢房,纸木结构的门窗如武侠电影中的布景,一拍就碎,尤其是对着庭院那面墙壁,只算得上是一个密封的木条纸屏风,遮遮眼睛用的,好听点这叫仿唐风格,实际上是省钱,反正是内部结构,不虞外力破坏。厢房附近的院落还没通电,只有蜡烛可供照明,总之整座厢房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厢房内面积倒是很宽敞,因为以后还会在墙上陆续添加碳画像,假如周太公死掉的话以他的资历估计能占其间一席位。
"不知道你们周氏会不会再度聘请守祠人?如果我失业后倒可以考虑来这儿谋碗饭吃。"体育老师望着屋里的床铺桌椅,笑说。
以前祠堂有个老伯专事打扫清洁的,但他死后就没有再聘请了,社会观念变迁,现在举行祭祀的机会越来越少,即管生尘,用的时候扫扫即可,没必要专门花这笔开支。
"以体育老师的相貌和条件,守祠堂岂非锦衣夜行?应该物尽其用找个更有钱的靠山就真。"我挖苦他。事实上我并没有因他为钱财跟陈医生发生关系的事情而看小他,卖身也是一种职业,不偷不抢,身体力行地赚钱,有什么不对?总比那些表面冠冕堂皇一本正经,背地里巧取豪夺纵欲渔色的贪官们品格高贵些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打算?"体育老师毫不介意地问。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指的是陈医生。陈医生或者不算是非常有钱的人,但以他在香港当医生的收入,给体育老师买间房子倒不成问题,只要有了房子,体育老师就可以为家人迁户,应该没什么担忧的了。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体育老师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点多根蜡烛,令室内光线更明亮。我一向不喜欢这个房间,到处挂满了死人的玻璃框画像,墙角还有重重布幕遮掩杂物和祭祀用的器具,如另一个时空,一个突破了空间来到人世的阴森鬼界。
体育老师是降临到人世间的阴魂。
"我想找个更大的靠山。"他轻轻说。
什么意思?他向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要周挺阳这个靠山!"
我霍然站起来!他对父亲的野心原来并未随前镇长的死亡而泯灭。
"他在镇上无权无势,帮不到你,也不见得有多少钱,你找错靠山了!"我毫不客气地说。
"谁说我要他在镇上帮忙?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他的职位贵为体育局副局长,而恰好我是体育老师,虽然系统不太一样,总算扯得上点关系,对不?"他点燃第三支蜡烛,让他的前程更明亮。
他要的原来已不止是落籍和住房,而是要得更多,要得更狠,他要攀龙附凤仕途青云。
"有什么要求你自己跟他说,我帮不上你的忙。"我在试探。他当然不会只为跟我闲扯,一定有什么把柄在手,就凭打击他的"榴莲"相胁?想得美!
"我说当然不会起作用,但你肯帮忙就可以了。"他侧侧头。说真的,他长得非常英俊可人,但谁得到英俊迷人的外表下有个贪婪的野心?
"你不会天真到我爸爸会听我的话吧?"这是事实,他或许很宠爱我,但也不至于荒谬到听我话让体育老师调到体育局就职的可能,甚至母亲和王薇薇也没有让他听话到这个份上的能耐。
"我不会认为你有这样的影响力,我只是想你做点事让我跟你爸交上朋友,非常好的朋友,相信你明白我意思了吧?这样他就会自动帮我忙,不用你操心。"
"我爸爸不喜欢男人的,你省点心。"我想起了他与镇长及陈医生的"好朋友"关系。有些人或许会后天发生性取向改变,可惜我父亲是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我太清楚了。
"陈医生和我是好朋友,他有种药会让人听听话话的,刚好我手上又有点。"他向我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小透明胶瓶,半瓶白色的药粉。
"我可以当今天的话没听过,你也不用多事,我不可能帮你的。"我站起来说。
我一边走着,一边凝视。他能够将所有目的和盘端出,当然有所倚恃,他不笨,我也不傻。
"如果你想将这事告诉你爸爸,那顺便告诉他你跟周小川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体育老师的声音阴深深地从后面传来。
我脚步没停,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小川和我都未成年,算是年少无知,顶多给父亲打顿半死罢了。
"还记得告诉他你跟指导员发生的性行为。"他在背后不饶不依。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早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秘密的,那老头子既然可以跟小川说,为什么不能向体育老师说?只要送他一瓶老酒就连爹娘也认不出,更何况为外人保守秘密?
"还有一件事他非常自豪的,因为他有个儿子整天想着摸爸爸的阴茎!"
我几乎站立不稳。那一句话,从小川到红豆,从红豆到体育老师,根本不会再有秘密可言。
早料他有恃而来,但想不到竟能算无遗策地将我所有的内外隐私查探得清清楚楚才下手,他也不得不下手,因为他以为我即将要走。
我实在不敢想象父亲知道我这些连番"恶行"时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其实知道他的反应,只有两个,一是将我活活打死,二是彻底遗弃!我不怕死,与其让他遗弃不如死,但我身后却连拖着一大堆相关的人,小川、母亲、指导员,他们会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尽唾骂,声名扫地,尤其是母亲,她委屈半生,刚得到父亲的深切关爱,现在却因我而长城尽毁,我怎么对得起她的生养和期望?
早就知道我是祸根,早就应该在江中随江水而去一了百了才不至于今天的累人累物!
"如果你帮我的忙,对你父亲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不过是多了种乐趣罢了,况且你也可以如愿以偿地得到你所需要的,不止可以摸,还可以尝尝你爸爸那副著名大屌的滋味,岂不是两全其美?"他动之以情,晓之以利,让我心悦诚服合作。
真的,多吸引,既可以将自己所干过的恶行瞒天过海,又可以一偿宿愿,更不会对父亲造成太大伤害,还有什么更动人的?
"不可能!"我回头对他说。
体育老师愕然,他以为已经吃定了我无法抵抗威逼和利诱两种交煎,最重要的是他给了我一个定心丸,不会对父亲造成伤害。
"你不怕你爸爸知道你的事情?"他冷笑问。
我怕,非常怕,还怕得要死。可惜体育老师以已之心度人之腹,他以为人同其心,人如其念。
我做过的错事已经太多了,不能一错再错,既然无法返回纠正,我唯有认了这条命,也认了对不起的所有人,但我绝不能出卖我敬慕的父亲!
"如果你爱说请说去,我不会受你威胁。"我想开门。
"你欠我的!"体育老师突然发难,堵在我面前。"现在你要偿还你给我造成的损失!"
"我没有欠你什么!"我冷冷地回应他。
他冷哼:"没错,我和镇长谋害你父亲在先,但我何曾行动过,而你却已经做了,用排球打击我的性器,令我出丑人前,令我声名扫地!是你欠我的!"
"这是你自找的,谁叫你用阴谋诡计害人?"我反驳他。
"我自找的?我自找的?"他哈哈大笑:"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只做一个天下间人都会做的利已行为,有什么错?人人做得我就做不得?说我阴谋诡计,你自己又好到什么地方去?年纪小小就用阴计损人,跟我有什么本质区别?现在却来五十步笑百步,真是天大的讽刺!"
是,他说得对,我本质就不是一个好人,没资格批判他。
"你以为我很想讨好陈医生那副排骨?"他咬牙切齿。"你知道因为你做的事情令我在学校内抬不起头么?你知道校长借口要我放假其实是逼我离开么?你知道我答应了家人带他们出来生活却两手空空回去他们眼中的失望神情么?你知道我现在上天路入地无门么?"
他进进进逼,我步步后退。是,是我欠他的,是我的错!
"害得我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都怪你,是你欠我的,你有义务给我补偿回来!"他发狂地叫嚷。
"不!"我推开他。"我承认我欠你很多,我也承认我没资格说你是坏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我绝不会让你动我爸爸半根毛发,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敢打他的主意我会跟你拚命!"
他如果说尽管说好了,顶多豁出去一拍两散,我就不相信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有这份狠劲!
我拉开门,眼前站着一个人,满脸通红的陈医生。
他一把推开我,向体育老师怒气冲冲痛骂"早就知道你脑生反骨,吃碗面反碗底,收了钱却瞒着我干你自己的事!"
相信他已经在外面偷听了不少时间,甚至是全过程。
难怪他会生气,吃着嘴里的却想着碗里,收了钱又跑去偷别的男人,他怎么能不气愤若狂?
"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玩完达到目的就想一脚踢开我!"体育老师跳起来反击。
忽然间好象没有我的事情了。
真热闹!看着陈医生捉着体育老师状如疯妇般叫骂撕扯,我忽然觉得好笑,反倒忘记了刚才心机重重的勾心斗角。
看样子暂时我还太平得很,妒忌发烧的陈医生足够让体育老师有一段时间头痛,这段时间正好让我慢慢盘谋对策应付他。
我回身欲走,要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人间鬼界。
我看到一双眼睛,异常冷峻的眼睛,父亲的眼睛。
我慢慢退后,看到父亲面罩寒霜的脸孔,再看到他身旁我曾叮嘱过盯紧陈医生的大饭桶,还有怒容满脸的周太公,还有站在父亲身后的几个人,阿笑爸或我认识和不认识的几个人。
我内心呻吟一声,一切都完结了!
第十七篇 借种
陈医生和体育老师停止了打闹,看着父亲等人一步步地走进厢房中。
"不关我事,是他......"体育老师苍白着脸分辩,陈医生已经被父亲威严的面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父亲没有看他们两人,眼睛只一霎不霎地盯着我。
我"扑"地跪在地上。
"抬起头。"我听得父亲貌似平静的声音,但我知道声音下的一切绝不平静,这是怒极而反常的平静。
我不敢抬头看他面容。
"我叫你抬起头!"父亲如雷暴喝。
我抬起头,看到他肌肉颤抖的脸孔,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对视下去。
"我平日教过你些什么说话?"他一字一句地问。
我不敢答,也不能答。他说过的每句话我都一字不漏地记得,甚至能倒背如流,但我所想的事和所做的行为却完全背道而驰,我愧对他的教诲,愧为人子,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你知道我会怎样做,是不是?"父亲问。
我知道,我实在太知道了,我只有闭目等死一途。
"阿阳,不过是小孩子,你别太生气。"阿笑爸在旁边说好话。
阿笑爸原来也不完全是坏人,他居然还替我说好话,不枉我曾为他打算过,但他的好话根本不会起作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性。
"闭嘴!"父亲连阿笑爸也不给脸子。
阿笑爸顿时噤声。
"你是我周挺阳的儿子,很好,很好!"父亲一连说了两个很好。
是,我是周挺阳的儿子。
我睁开眼睛,虽然仍在怕,但不会哀求。做错事就要承受结果,愿意与不愿意结果都一样,苦苦相求也无用,倒不如死得有骨气些,不让父亲和其它人看扁!
我看着父亲,我那英武的父亲,一点点地看清楚,一点点也不放过,我要在生命逝去之前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日黄泉有路,我仍要重投他怀抱,做一个令他自豪的儿女,弥补我所做的令他蒙羞的一切!
"阳叔,你不要伤害小轩,好吗?"大饭桶"哇"地哭了起来,连他都看得出父亲平静背后的恨意。虽然他平日又贪心又懒,但却在这时候敢搠虎须捱义气,我不禁有点喜欢他。
"啪"一声,父亲一手拍在酸枝木八仙桌上,桌子摇了摇,无声溃碎在地。
"今晚听到的事情你们一句也不准说出去,尤其是关于小卓的一切,让我听到半丝风声,有如此桌!"他厉声道。
没有人敢吱声,因为没有人的脑袋比桌子更坚硬,也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武。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无比,有痛苦,有怜惜,有酸楚,有痛恨,千百样交陈。
"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很对不起你,很想补偿你,你懂吗?"
我懂,他已经在努力去补救了。
"爸爸很爱你,比爱自己还爱你,你知道吗?"他说。
我知道。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杀我,而只是望也不望一眼,如对陈医生和体育老师。
"爸爸知道你很怕,但我很开心你不哭求,有这份承担责任的勇气。"他眼中有热泪,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杀你,杀人是违法的,虽然我是生养你的爸爸,也没权要你的性命。"
我恐慌地抬起头,说:"爸爸你不要放弃我!"
这是我最害怕的一个后果,我宁愿死掉也不要被他如垃圾般卑视遗弃!
父亲摇摇头说:"无论怎样,你始终是我生养的儿子,我不会放弃你。手拿出来,将做坏事的手拿出来!"
我慢慢地将两只手向前平放,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两只手都做过不堪的事情,无一清白。
"阿阳你不是疯了?你打断他的手他以后怎样活下去?"阿笑爸忍不住了,再次出言相阻。
"我会侍候他一辈子!"父亲咬住关说。"小小年纪已经学会阴毒害人,我绝对不容许他将来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闭起眼睛,等待那切心之痛的一击!
打击不在我的手上,在头上。
我急忙张开眼,是周太公!
周太公的拐杖没头没脑地向我敲过来,嘴里骂道:"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肖的周家子孙!"
我一味闪避。
"打死你,以后你不是我周家的人,我要赶你出周家,周家没有你这不长进的东西!"
我忽然醒悟,太公在救我!
借着太公的掩护,我抱头窜出门,跑过重重院落,从祠堂侧门溜到街上。
我漫无目的地乱逛,也不敢回家,如何面对母亲正喜悦盼望十多年来一家团圆赏秋月的欢欣眼睛?但不回家我又有何地方可去?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祠堂附近,不敢进去,只好靠在父亲的车子旁捱时间。
家宴已经散场,人群陆续离开,听得有人细声讨论:"那孩子也真顽劣,将阿阳气得晕过去了。"
"不用送医院吗?"有人问。
"应该没什么事的,祥嫂他们照顾着,他的侄子就是医生嘛!"
我顿时担心起来,父亲身体一向非常健康,从没试过有病痛,只望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好。
越想越自怨自艾,连忙从侧门溜回去视察父亲的情况。
四周静默黑沉一遍,除了厢房内烛光通明。
我跑进房中,见父亲和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父亲会不会被我气死了?
我吓得心慌意乱,连忙跑过去,还没看清楚,突然后面有人将我一手捞住,掩住嘴拖到堆满杂物的布幔后。我疯狂挣扎,但远不如对方力气大。
我挣扎着回头,体育老师!
"你想干什么?"我喝问他。
"看戏。"他答话间,一团烂布塞在我嘴里,再也吱声不得。
我勉力抗拒,但被他压在地上,转眼他就将我的两手两脚捆起,居然是祭祀时绑烧猪用尼龙绳子,他妈的岂有此理!
可惜我仅能扭动身体,抗议不能表达,。
体育老师将我提起来,抱在身前,悄声说:"知道你爸爸为什么晕过去吗?他不是晕,是吃了药,陈医生下的药。"
我愕然。这怎么可能?由始至终陈医生也没机会靠近他身边,后面又跟着来偷听了,没有下手的机会。
"放了药的酒是我倒给你爸爸喝的。"体育老师笑着说:"因为周挺阳只会怀疑陈医生,却不会想到下手的是我!"
我无辞以对,实际上有辞也没得对,因为嘴被塞着,连嗯都嗯不出。
"这是我跟陈医生约好的,他付我钱,我为他做事。"体育老师是个很好的说故事高手,一边解决疑问又一边制造悬念,让人忍不住好奇听下去。
"你以为我喜欢陈医生?不会,跟他不过是买卖关系,他虽然跟我上过几次床,但喜欢的不是我,他喜欢的是你爸爸,兴奋时还叫着周挺阳的名字,你爸爸才是他的性幻想对象!"
奇怪,陈医生如果不喜欢体育老师刚才为什么反应如一个妒妇?
"他付钱让我放倒周挺阳,却要踢我出局,我才找你合作,如果你刚才肯听话,现在占便宜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难怪陈医生会对体育老师步步亦趋,只要一看到他靠近我或父亲就神色紧张起来,原只是怕他泄密。说起来体育老师这种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行为原不止是第一次,他一边跟镇长共谋计划铲除父亲的同时却私下将我招揽到运动队亲近,并刻意向镇长提起试探他的是否起疑心,想来早有染指父亲向上爬的打算,今次向我摊牌原来是狗急跳墙。
"现在你不合作亦无妨,我要将他们一锅端,任凭控制!"他得意地扬了扬手,一个小型摄像机,陈医生拍摄酒宴的那台机器。"刚才溜出去扒到手的,正好用来拍小电影。"
拍什么小电影?
体育老师瞹眛地轻笑道:"电影的名字叫------《借种》!"
"咣"一声,厢房的门打开,陈医生和祥叔正用力提着一个红色的罐走进来,后面的祥姨手中扛着一盘水。
"这玩意怎么这样重啊?"祥叔放下红罐,喘气道。
陈医生抹抹额上的汗说。"才搬那么点路就叫重,还枉我从香港租大飞(快艇)偷渡带回来呢!液氮罐不能过海关,要办申请手续,会惹麻烦。"
"如果我们能够有办法就不用这样做啦!"祥姨赔笑道。"跑了十多这大医院了,都说你姑夫的精子有问题,生不出孩子。他们精子库提供的精子又没有供者的数据,谁晓得会生出个什么孩子?要生就要生个最好的,要找种就要找个最优秀的。"
我终于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他们要借种,借父亲的种生孩子!
遥想当天祥叔嫁接桃花时我问他在干什么,他冲口而出说"借种",原来早做了这个最终打算。
陈医生一边整理罐子,一边说话:"为什么不直接跟他打商量?非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这事儿可不能让人知道,否则我医生牌照也要被吊销。"
"他的脾气肯定不会答应。"祥姨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他不肯可找不到其它更合适的人选了。"
"你倒是想跟他直接来一手吧?"祥叔嘿然望向祥姨,脸上有点妒意,他的外号就叫呷醋祥。
祥姨不理会丈夫的挖苦,问陈医生:"不是直接注射进去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特意偷渡个罐回来?"
"很少能一蹴而成的,可能要试几次,精子存起来有保障。你办好去香港探亲的手续了吗?要提前十多前过去打针催卵,一次要很多个卵子培殖。"陈医生扭开盖子,里面冒出一股白汽。
"会不会将精子冷坏了?"祥叔很担心地问。"我们可没有机会再将他弄晕一次。"
"省点心吧,冷藏精子技术五十年代已经很成熟,只是你们在国内知道得很少。哎,别顾着讨论这些问题了,是时候动手啦!"
祥叔望着犹在晕睡的父亲,有点担心地问:"他会不会突然醒来?他会武功的,会将我们活活打死!"
"不会,上次下药太轻了,想不到他身体这样精壮,一下子就醒过来。今次我让体育老师下了半瓶重药,你就算拿刀子割他的肉,他虽然会感觉痛,但也没办法清醒过来的!"
祥姨犹豫地推了推父亲的身体,见他毫无反应,说:"醒不过岂不是那根东西也硬不起来?如何取精?"
陈医生非常不喜欢听到有人怀疑他的医学水平,不悦地说:"不怕告诉你们,这药我是特别调制,专门用在......某些特殊方面,人只是意识模糊迷睡,并不是真的晕去,身体自然反应如常人一样。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明天记得今晚的事情,他顶多以为发了场春梦。"
祥姨用力戳了戳父亲的胸膛,果然见他毫无清醒的迹像,心顿时放松了,转而用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别摸脸,脸蛋再帅你也摸不出反应,摸这儿!"陈医生一手照料着液氮罐,另一只手指指父亲的的裤裆。
父亲平躺着,西装裤的裆部稍有隆起,这隆起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如藏着一个活物。
祥姨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父亲的裆部。
"硬了吗?"祥叔问。
"那有这么快啊!"祥姨的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蚋。
"你动啊!这么罩着它怎么会变硬?"祥叔心急地说。
祥姨的手慢慢地揉着,轻轻地压着,如对待一个喜爱的婴儿。
"妈的!你上次不是偷偷地摸过了吗?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会儿却装什么羞!我来!"祥叔气哼哼地摔开祥姨的手,一把抓住父亲的裤裆。
祥姨很不情愿地站起来。
"还真够份量,一手都抓不满,难怪姣婆们常常将他挂在嘴边。"祥叔嘴里说着,两手齐施,粗鲁地抓揉着父亲的裤裆,将本是笔挺的西装裤揉得皱皱的。
我听到身边的体育老师发出热热的呼吸气息,而他的裤裆也挺起来了,硬硬地顶着我的臀部。
我无从闪避,因为他的一只手正持机拍摄,另一只手却紧紧搂住我提防我乱动。
"硬了!"祥叔松开手,父亲的胯下此际高高地隆起一座灰色的山丘,将裤裆撑得紧绷欲裂。
"差不多了。"陈医生放开液氮罐,凑上前来,捉住裤链向下拉,因为绷得太紧的缘故,他拉得很小心很慢。随着拉链一点点的往下移,开口处显露出白色的内裤,当拉链扯到尽头处,白色的物体轰然涌出,灰色的山峰换成了白色的巨丘。
"蔚为壮观!"陈医生有点怜惜地抚摸个从裤裆出口涌出的那团巨丘,它卓尔不群地矗立在西装裤外,被委屈地包成一团。
"快点。"祥叔没耐性陪陈医生叹息,扯下内裤,粗长棕褐色的阴茎顶着个饱满暗红的龟头迅速跳出来,"啪"一声硬硬地打在皮带上方。
祥姨吓一了跳,连忙审视父亲仍没有醒觉的迹像才放下心来。祥叔努力地向裤裆开口里挖淘,直至将两颗睾丸也扯出裤外,咽了口口水道:"妈的,这么长大的东西!连春袋都比人大,怕有一斤重!"
父亲的整副阳具就这么毫无保留在曝露出西装裤外。
我想闭上眼睛,因为有种罪恶感缠绕着内心,但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不欲放过窥视父亲雄伟性器的每个场面,它是我心底最渴望触摸和得到的神圣象征物。
祥叔指出手指轻轻弹了弹父亲的睾丸说:"春子这样大颗,精水一定不少!"
"这表示性能力很强盛。科学杂志介绍有生物学家在非洲的森林边缘发现了一种每天不停地性交的侏儒黑猩猩,睾丸就特别大颗。"陈医生凑上前捧起两颗睾丸检视道。"又圆又大又坠手,好货色!"
祥姨不自然地扭了扭两腿,说:"我们选对人了,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强壮!"
祥叔看了她一眼,哼道:"蚌里出水了是不?他的春袋大关你屁事!你的老西痒了也只有老子能插!"
祥姨红着脸反驳:"怎么不关我事?精水足够多就表示生育能力强,我们不是要向他借种吗?"
"啧啧,还满口道理呢!"祥叔似乎在特意气她,一边看着祥姨,一边用手掌将父亲的阴茎压在皮带上搓来搓去,色迷迷地对祥姨说:"又热又硬,象用铁做的!瞧这个大蘑菇,还有浮出来的青筋,擦着阴道内一定很爽!"
陈医生似乎不喜欢姑父的粗鄙,语气冷淡地说:"别说了,准备挤精出来吧!"
祥叔双手交互握住父亲的阴茎的上部,狠狠用力套弄,如将他的妒意与恨意相加其中。
"你这样大力,小心弄醒了他!"祥姨提醒他。
"你是瞧着心痛吧?要不要先来爽一下?"祥叔别有用心地说。祥姨哼了一声,没有再开腔。
体育老师忽然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是不是很兴奋?"
我不能回答他任何问题,也不能不承认他的说话,事实上我的鸡鸡已经硬起来了,有股热流在体内乱窜。
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父亲嘴里含糊的梦呓声音。
"睾丸在向上升,准备射精了。"陈医生说。
祥姨连忙拿盘中的湿毛巾将阴茎顶端拭干净,而陈医生则拿起一只透明的软胶罩子套在父亲的龟头上,罩子后拖着一根管子,管子后还有一个玻璃管。
祥叔的手套得更卖力,似乎要将父亲的阴茎榨出汁似的。
父亲的臀部微微向上耸动,突然喉间发现低沉的"嗯"一声,臀部猛然向上拱,两颗睾丸由下垂变成斜斜紧贴在阴茎底部两侧,阴囊表面缩粘,突显得睾丸更硕圆充盈,整副阳具饱涨得象在发出淡淡的光芒似的。
接着,一股乳白的液体从龟头顶端的急促窜出,打在胶罩顶上。
我终于看到父亲完成整个生命播种的过程,也了解到自己如何从他温暖的体内走向人世间。
父亲的身躯不断地抽搐,白色的浆液源源不断激喷。
所有人都屏息呼吸,静静地看着精液无休无止地喷射出来,又从罩子后的管子一直流到玻璃管内。
祥姨声音沙哑地问:"射这么多会不会失阳?"
"失阳的说法根本没科学根据。"陈医生看着父亲的阴茎已经停止喷射,取下罩子。龟头处还有些潺潺地乳白精液流下,沾湿了祥叔的手。
祥叔拿父亲胸前的丝绸领带抺掉手上的精液,瞪着仍坚挺如昔的阴茎讶然道:"还硬着呢!精水够不够?不够让他再射一回。"
陈医生提起玻璃管,笑道:"我还没见过一次性射出这么多的,简直多得离谱,如果全部拿来授精,足够养出地球上一半人口。"
他说着穿起一只厚厚的手套,将两管精液塞起,慢慢地放入液氮罐内,盖好盖子,对他们二人说:"你们的事情办妥了,现在他是我的了。"
祥姨犹豫地说:"你......真要他?"
陈医生封好罐子,淡淡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取了精后人是我的。"
祥叔奇怪问:"你真喜欢男人?这是不正常的!男人有什么好?不就一根鸡巴两粒春子!你不是要娶阿娇做老婆吗?"
陈医生很不高兴地说:"喜欢不喜欢男人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来多管。如果不是他,我才不会冒风险回来帮你们取精!"
祥叔两夫妇提着罐子退出房外,并带上门。
陈医生很快就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的身体很白很滑,象放光血后的猪肉,我不喜欢看。父亲的身体是很漂亮的,古铜色的肌肤下有结实饱满的肌肉,腹部八块腹肌有如巧力克块般,整个人充满雄伟阳刚雕像的味道。
此刻他骑到父亲身上,解开父亲的领带和衬衣纽扣,让他裸露出雕像般完美的胸腹,然后将头俯到父亲的胸膛,同时他的臀沟正不断地摩擦着父亲的阳具,就如身后体育老师正不断地用硬起的裤裆摩擦着我臀部一般。
"想要吗?"体育老师用力地研磨着我的臀部。
我无法用嘴回答他的问题,但心里却有一个肯定的答复:想!
甚至体育老师的性器我都在幻想它就是眼前父亲的性器,在画出彩虹的午间,热情鼓涨地挑逗着我的心房,热浪不断侵袭着身体,我全身发软。
"陈述,阿述。"厢门外响起了祥姨的声音。
陈医生不耐烦地问:"什么事了?"
"趁现在早点将罐子带回家的好,再夜点治安队会巡路,不方便,明天白天人多看到更不行。办好了事回来再玩吧!"祥姨隔门说道。
"落后地区就是麻烦!"陈医生不悦地爬起来,穿上衣物。事实上香港也有警察晩晚巡路,不过陈医生被打扰了性趣,大发牢骚罢了。
陈医生拉开门,祥姨看到房中的父亲雄躯半陈的情状,顿时发出轻声惊呼。
"阿姑要不要试下,这是男人中的极品,保证让你欲仙欲死!"陈医生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快走吧,等会你姑父听到有又话说了"祥姨话虽如此,但眼睛还是有点依依不舍地勾留在父亲身上。
"不用急,还有戏文。"体育老师候他们关门离去后,突然说。
果然,祥姨一忽儿后就转了回来,关上房上,快步走向床边。
原来父亲是块唐僧肉,男妖精们与女妖精们都渴望尝上一口。
"阿阳,阳哥。"祥姨轻声叫了两句,见父亲没有反应,马上扯掉自己裤子,露出白白圆圆的大屁股,爬坐到父亲身上,再将裤子咬在自己嘴里,扶着阴茎准备往下坐。
体育老师突然将我轻放倒在地,一只手仍拿着摄像机拍摄,一只手腾出来伸进自己的裤裆,原来他忍不住了。
我看不到外面的景像,耳际只听到体育老师的浓重呼吸声以及祥姨咬出裤子强忍的呻吟。过了很久很久,如天荒地老那么久,我又听到父亲的激情迸射的雄厚低嚎声,也看到体育老师颤抖倾斜着压向墙边的身体。
我想起了小时候跟大饭桶他们跑到新娘床底下偷听洞房的往昔,但每次都不能成事,新郎肯定先检查床底,然后将我们这几个好奇的小东西们轰出去,除了事后构造一些想象中的肉麻对话来唬人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现在我听到,它不是想象中的甜言蜜语,而是生命组合的天簌之音,远比空泛的对话来得诱惑,如仙歌的动人篇章。
突然,体育老师提着我走出布幔,一把将我扔在地上,摔得我头晕脑胀。
我定睛看去,祥姨早就离开了,她的借种计划已经超额完成任务,还拿到额外奖赏。
"真是好货色,人帅,健壮,阳具又大又漂亮,难怪陈医生念念不忘。"体育老师一边用手晃摆着父亲两度高潮后仍坚挺的阳具,一边回头对我笑。
我闭起眼睛,但眼前仍充满了阳具的影像,挥之不去。
"不想看吗?"他在语言挑逗。"多漂亮啊,我恨不得整个塞进肚子里,"
脑海中的阳具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甚至充斥了我整个思想,占据了我整个身心,我完全被俘虏,无法抗拒,也无能抗拒,更不愿抗拒。
为什么要拒绝?它是如此优美,如此漂亮,如此雄壮!
我崇拜它,我爱慕它,我渴望拥有它,它是我的灵魂,它是我的根本,它是我身心所依,我爱它!
我张开眼,却见体育老师正搬动两张椅子,迭起,将摄像机放在上面调角度。
我知道他的打算,但无能阻止他的任何行为。
突然,他侧耳听听,一下子闪到墙边去。
厢房门打开,春风满脸的陈医生正走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看到地上捆成粽子般的我,大吃一惊。
我扭动身体挣扎,希望他助我脱困,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弯腰扯掉我嘴里的布,问:"这是什么回事?"
"小心后面!"我急声提醒。
太迟了,"咣当"一声,体育老师操起一块祖先像狠敲在陈医生头上,玻璃破碎,陈医生软软地垂倒在地,头上出血,与周家某位祖先一下同卧在碎片中。
"你杀了他!"我大吃一惊。体育老师杀了陈医生,肯定不会放过我这个目击证人,最终会灭口!
体育老师也吃惊不小,踢了踢陈医生软绵绵地身体。
我想大叫,但发现这是个很愚蠢的做法,庭院深深,声音传不到外面还罢了,体育老师第一件事会先割破我的喉咙,根本等不到人来救援。
"命硬得很!"体育老师探探陈医生的呼吸,哼了一声说,然后又翻出绳子也将他扎起来。
我心的里笃定了些,起码陈医生没被他杀掉,我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体育老师再调试摄像机的角度,然后满意地走向父亲床边,自行宽衣解带。
我扫视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看到附近一块理想的尖刃。
体育老师袒露出他漂亮的身段,一个我曾经赞美欣赏但现在却厌恶反感的身段。
"小朋友,开眼界吧!"他淫欲地笑笑,爬上床,跨坐父亲身上,吐了点唾液滋润 一下父亲的阴茎,扶着慢慢地坐下去,一点点地坐下去。
我缓缓地移动身体,向目标一点点地挪动身体。
体育老师正身体力行地将父亲的阳具一点点地"整个塞进肚子"。突然,他停了下来。
莫非被发现了?我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
"大屌阳不愧是大屌阳啊,撑死我了!"他自言自语间更跨大角度,让父亲的阳具全部塞进去。
我心中无比愤怒,但愤怒不能解决问题,我已经摸到了玻璃片。
体育老师的身体在摇晃,口中有吟哦,尽情尽兴。父亲的阴茎已经全部进入了他的体内,只余两颗睾丸吊挂在西装裤外随体育老师的摇动在不停晃荡。
我将玻璃片握在腕中,反向切割线索。手很痛,在流血。
体育老师不断地上下起坐。
手越来越痛,角度也难以着力,玻璃片割出的伤口在滴血,但愤怒令我忽略了这点痛苦,因为心里的滴血比伤口更甚!
体育老师突然高叫一声,趴在父亲身上动也不动,父亲的臀部却仍在他身下不断地机械挺动。
我加速切割,伤口痛苦太甚,迹近麻木,只怕体育老师清醒下床后发现前功尽废。
突然,父亲做了一个意外的举动,他猛然翻身,将体育老师压在身下。
我心里狂喜,父亲醒过来了,我有救了!
但马上就发现原来不是这回事,父亲正不断地快速耸动着他结实坚挺的臀部,深深地插进体育老师身体深处,睾丸打在体育老师白白的臀部,拍拍的响声急促且不绝于耳。
他根本没有醒,不过是原始的应激行为!
体育老师在哇哇乱叫,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痛苦。
我不敢再对外援抱任何期望,一切只能自救。我甚至怀疑自己的手已经断掉,因为感觉完全麻木,连一颗心也麻木。
如果开始算是体育老师强奸父亲,那现在呢?父亲强奸体育老师?
摄像机正在不停地拍摄,他日这将成这体育老师要挟父亲的凶器,如果前面是因晕迷被动而尚有情由可言的话,现在的场面就有理也说不清了,谁能相信一个晕迷的人会主动进击?这可恶的陈医生竟然配制出此等害人的怪药!
我听到父亲从喉咙间发出怒嚎,然后一切安静下来。他在他身上完成了播种的过程,可惜体育老师不是借种的祥姨,他只是一株桃花王,一株永不会结果的桃花王。
陈医生悠悠地张开眼,茫然望向四周。
喘息良久的体育老师将父亲激情过后的身体推倒回床上,艰难地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到摄影机旁,满意地翻看拍下来的画面,然后淫笑着对我和刚清醒的陈医生说:"很想看是吗?事成后复制一份给你们欣赏。"
我停止切割,避免他发现动静。这盘带子怎么说我都要将它毁掉,绝不容许它在这世界上存在!
"噢,可惜,带子快用完了,不能一气呵成。"说着拔掉陈医生嘴里的布,问:"空白带子在什么地方?"
陈医生怒瞪着他,不肯回答。
体育老师用脚踩在他脸上,问:"在什么地方?"
"没有了,只有一盘!"陈医生的骨头不够硬,受不了折磨,连忙招供。
"没有了?没有了?"体育老师气急败坏,一连气地脚踢陈医生。"我的戏还没到高潮,你竟然说没有!"
陈医生惨叫连连。
体育老师突然停了一下,笑道:"前面不是拍了些晚宴片断吗?可以抺掉再拍啊!哈,我真聪明!"
他说着折回去倒带子。我趁这个当儿加速手上的行动,捆缚似乎有点松开了!
"还有戏看。"体育老师得意地笑着,拿床单拭净了父亲性器上的污迹,解开父亲的皮带,将内外裤往下拉,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臀部,然后抬起父亲的两腿,一边用自己的性器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他的臀沟,一边低头咬吮阴茎。
我想起了那个晚上,体育老师在镇长身体下辗转呻吟的晚上,他那淫贱可耻的神态。
"啊!"父亲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僵硬绷紧挺起,体育老师竟要将龟头强行推进他体内!
他在奸污我的父亲!他在强奸我最敬爱的人!
父亲是高山仰止的英雄,是完美无暇的男人,怎能让他污辱?
我要疯了,不顾一切地翻滚过去,地上的碎玻璃刺进身体内,剜心的痛,但远比不上父亲受到那无耻之徒污辱给我带来的痛苦。
正准备要继续推进的体育老师被撞倒,一下子掉到地上。他跳起来提脚猛踢,我顿时被踢得翻了个身,狠狠撞在墙角,痛不欲生,我张手欲挥,啊,自由了!
体育老师蹲下来,揪住我连番打耳光:"坏我好事?想坏我好事?我就叫你坏!"
我猛然从背后抽手,玻璃片不顾一切地挥过去,狠狠挥过去!
眼前扬起一片血雾!
体育老师惨叫着掩着一只眼睛,退后蹲坐在地上,指缝间的血不断地冒出!
我推倒椅子,摄像机摔下,支零破碎。我捡起带子,抽出它的薄膜,用玻璃片切断它,揉碎它,要曾经发生的一切永远消失,永不超生!
体育老师想扑过来,但见我擎在手上的玻璃刃,顿时气馁。
我坐在地上快手快脚地扯开脚上的捆缚,狠狠地瞪着他,提防他再有异动。
"救我!"陈医生呻吟。
我慢慢地站起来,现在还管不上陈医生,怎么说都得先解决体育老师这个威胁再说。
"你想怎样?"体育老师瞪着闪光的尖利玻璃,带点惊恐地问。
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置他。
"如果你能够保证今天的事不说出去,一切作罢!"
我绝不能让父亲知道他曾给一个无耻的垃圾污辱过,也绝不能让今晚发生的一切传入他耳朵里,那不如让他去死!
"作罢?作罢?"他尖叫。"你害成我这个样子就叫作罢?不会作罢,永不会!"
他霍然回头,看着床上仍高卧不醒的父亲,狞笑道:"就算毁了录像带又怎样?你就以为能保守秘密?你休想!跟我拚?你还未够级数!"
他一口气发泄过后,忍不住浴血的疼痛,掩脸退靠在墙角大口地喘气。
烛光无声地晃动,映着鲜血份外艳红。
我身上有血,脸上有血,眼角有血,分不清是我的血还是体育老师的血,一遍模糊,世间混沌模糊,这是一个鬼界,血肉模糊的鬼界,满墙壁上的幽灵正用麻木不仁的眼睛望着我们,看着我们闯入了他们的世界,狰狞凶狠的阴间。
我用衣袖擦拭眼角的血,想让视野更清晰,但结果越拭越迷蒙,眼前的一切在微微摇晃,流了太多血,快撑不下去了!
体育老师说得没错,这世界上不会有秘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今天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教育。
天下间只有一种人能够永远保守秘密!
我斜眼望着体育老师,一个念头从幽暗中冉冉升起。
手中的玻璃刃慢慢举起,泛耀血红的烛光。
只有死人才能够真正地保守秘密!
第十八篇 爱到荼蘼
小时候,有次父亲去参加喜宴回来,衣服上沾了块香口胶的污迹。母亲花了大半天时间,用尽一切办法清除这点污秽。
我问母亲:"值得吗?这么累!"
母亲说:"只要愿意,就值得!"
体育老师是父亲生命中一个污秽!
这个污秽不但令父亲蒙垢,将来还会蔓延下去,笼罩他洁净光明的一生!
我要为父亲除掉这个污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碎玻璃踩在脚下,发出嘎嘎的声音,我举着尖长的玻璃刃,刚才曾饮过体育老师鲜血的玻璃刃,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咫尺却似天涯远。
体育老师抬起头,看到我脸上的恶毒与凶狠,看到玻璃片上未干仍在滴下的鲜血,他眼中露出恐惧。
我早就警告过,如果敢动父亲半根毛发,我会跟他拚命!
但他不过止动过,还污辱过,更要将这污辱的证据作为他将来青云仕途的利器,他不止是点污秽,而是铺天盖地的污秽,我要先断其根,让其永不能蔓生作恶!
体育老师赤手空拳,找不到任何掩体,随我的移动而慢慢地挪动身体闪躲。
为什么人总要事后才会后悔和怕?既知道后果为什么仍要去尝试?
我笑,我对着他笑,我不是人,是一只鬼,摇荡烛光中浑身浴血的厉鬼!
这本就不是人间,是鬼域,一个血肉模糊,你死我活的人世鬼域,走进这个空间的全是恶鬼,没有活人!
我脚下碰到了一个活人,陈医生。
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怜:"别杀我!"
我低头看看他。如果要掩藏今天的一切,不单要干掉体育老师,还必须干掉他!
"阳哥,快救我啊,小轩疯了!"陈医生半哭着胡乱大叫。
我愕然止步。
阳哥是谁?
阳哥是我父亲周挺阳!
天啊,我在做什么?
我准备杀人,我竟然为了灭口而打算杀人!
突然发现手中紧握着的玻璃片切得手心发痛,在滴血,原来我有血,是人,不是鬼!
但我是什么人?
一个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为达目的而丧心病狂的人?这样我跟王薇薇,跟体育老师他们还有什么分别?
不,我不要变成他们,我是自己,我是周明轩,我是周挺阳的儿子!
我绝不是他们那种人!也绝不能成为他们一样的人!我不要做一个让父亲心死失望的人!
不能,万万不能!
"你走,有那么远走那么远,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举着玻璃刃盯着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神色怪异地退后两步,夺门而去。
手上的玻璃刃自手中坠落,撞击地面,发出轻微的断裂声,也断开了我走向彻底罪恶的途径。
杀死体育老师又怎样?事实已经发生,无可更改。人可以杀掉,但记忆可以杀掉吗?发生过的事情可以抹却吗?
我软软地坐到地上,不住地闭目喘气,努力要忘记一切一切,只愿睁开眼,这只是一场恶梦,所有事情从没发生。
"救我。"陈医生在低声恳求。
我咬牙站起来,跌跌碰碰地走向他,如孩童学步。
但我不再是孩童,已经开始成长,不能只懂闭目逃避伤害,要学会勇敢面对和适应。
世途坎坷,人事变幻,成长有代价,结果总要自己去面对!
"没受什么损害,只有外部一点儿擦伤,不算是......那个,他应该不会觉察。"陈医生为父亲检查一下,神色有点扭怩地说。
他的意思是说算不上被奸污。但这又如何?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今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永远要维护他的一生光明,不受污秽沾染。
"帮他穿好衣服,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今晚发生过的事情。"我撕扯帐幔包扎手上的伤口。手里在痛,身上在痛,全部都在痛,但不如父亲被伤害带来的痛,剜心的痛。
周家历代先灵,枉你们平日受尽人间香火,却眼白白看着你们的儿孙受辱却一语不发,这是什么道理?昔日焦桂英因王魁负心而打神,我要怎样对你们?难道要一把火将你们烧得干干净净来泄愤?
火起,火焰从门窗外炎炎烧起。
远远听到体育老师的尖叫声:"反正我一无所有了,大家也别想活下去!"
"火啊!火啊!"陈医生吓得脸色苍白。
从体育老师离去时的怪异眼神中我已经看得出他不甘心,但料不到反扑比预料中更快,更彻底!
我扑到床边拉扯着父亲:"爸,快醒醒!快醒醒!"
父亲酣睡如故,我拖不动他沉重的身躯。
漂亮精巧的仿唐建筑物现在成了最好的引火材料,火焰燃过的帐幔,烧上屋顶百多年的陈旧木梁,发出啪啪的声响。
"怎么办啊!救命啊!"陈医生徒然地呼叫,几块瓦片连带着燃烧的木头掉下来,他顿时吓得倒在地上。
我疯狂地拉扯着父亲的身体,但他毫无响应。
"那儿有个小窗,爬得出去,快!"倒在地上的陈医生突然有所发现。
厢房内一侧的青砖墙上果然有个透气的小圆窗,只要找张椅子垫脚我肯定能爬得出去,陈医生瘦长的身体应该也勉强可以,事实上他已经跑去搬椅子了。
但父亲呢?就算他清醒时雄伟的身躯也挤不出那个小窗,更别说现在昏睡状态中。
浓烟开始漫起,室内墙壁的周氏祖宗画像在火光中一块块地往下掉,不断地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多灵验,说要烧它们就真的有人动手实行了。
我放弃了努力,在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的脸孔在闪耀不停的火光中更显得棱角分明,器宇轩昂,平静的面容仿佛在无视眼前的危险,那管天崩地坼,仍夷然无惧,这是我的父亲,我英武的父亲!
"快,我拉你!"陈医生已经爬出了气窗,从外面钻回半个身子叫唤。
我将父亲温厚的大手贴在脸上,紧紧相握,此生不放,永远不离弃。
眼前烟雾迷离,似已经飘离人世。
但我不怕,只要我紧握着这只温暖的手,即管所有痛苦和不幸也能坦然面对。
灵河岸边,三生石下,绛珠仙草化身黛玉,发誓用一生的眼泪报答神瑛侍者的恩泽,倘若能有来世,我不要做你的儿女,我要做你的爱人,用我一生的爱来偿还今生欠你的一切。
"醒醒啊!"陈医生在尖叫,然后"哄"一声,满头满脸水淋漓。
陈医生竟然爬了回来,操起脸盘将我和父亲泼成落汤鸡。
"你走吧!不要管我们!"我冲着他大叫.
"再不走大家都要烧死啦!"陈医生扯着我另一只手。
我死拉着父亲的手不放,要死要死在一起,人间地狱永相随!
然后,我飘起来,紧拉着父亲的手飘起来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听到陈医生如见救星般的惊呼声。
父亲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有爸爸在!"
我没怕,一点也不怕,只要父亲安然无恙,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父亲打量一下烈火熊熊的四壁,摔了摔头,摔掉脸上的水,也摔去仍未完全清醒的意识。
"阳哥,现在怎怎怎么办?"陈医生结结巴巴地问。
父亲放下我,退后两步,一脚将床蹬开来,扯起被单,然后再回脚狠踢,整张床朝着那面烧得正热烈的仿唐壁上直撞过去。
"嗵"一声巨响,整面墙壁顿时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父亲让我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过陈医生,将床上的被单披起,一猫腰就向洞口冲出去。
浴过血,趟过火,我们终于逃出生天!
外面隐隐有纷杂的声音:"火烛啦!祠堂着火啦!"
秋风撩拔火势,烈焰从厢房一路蔓延向祠堂的其它建筑群,祠堂部分区域已经陷入火海中了。
"怎么脸上有血?"父亲低下头,紧张地一连气追问。"是不是弄伤了?给我看看,手上的绑布是什么回事?"
扎在手上的布条泌出长长的一条血痕。
"救火时给玻璃弄的。"我连忙掩饰,侧过脸去免得看得太仔细。幸好外面已经有人冲进来,避免了他进一步查究。
"阳哥,你们没有事吧?"前面的人问。
"没事。怎么突然着起火来了?"父亲奇怪道。
我心里格咚一声,与陈医生对望了一眼。
如果追查火因,难免牵连到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固然罪有应得,但拉扯下去今晚的事情就会完全曝光。
"可能是电线失火,那些临时电线也太危险了。"那人毫无心机地说。
祠堂内的临时电线确实比较危险,难怪会让人怀疑。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父亲将车匙交给陈医生说:"你先带小轩回家,顺便帮他治疗一下手上的伤口。我要处理一下这儿的事情。"然后又对我柔声说:"先回家,免得妈妈担心,知道吗?"
"你要小心点。"我连忙跟他说。
父亲紧紧地抱拥一下我,说:"爸爸从不怕任何危险,也可以应付任何危险,你对爸爸没信心吗?"
怎么可能没信心?他刚才正如天神临凡般将我们从火海中救出来呢!
父亲走入救火的人群中,熊熊烈火前,他的身影更显巍峨挺拔,即使经历无数变故,他依然屹立如山,豪迈盖世,永远是英雄勇武的完美男人!
"陈医生,你爱我爸爸吗?"我望着父亲矫健往还指挥的身影,有点痴醉了。
"嗯。不过你不能象我一样爱,因为他是你爸爸。"陈医生呆头鸟般回答。
我当然知道,我只能将这种爱藏在心里历久常新,如果有来生,才付诸行动吧!
"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你还是一样爱他?"我和他一起发傻。
"没有影响啊!他还是那么出类拔粹。嗯,这叫真金不怕洪炉火!"他打了个不伦不类的譬喻。
我笑。我们真是一对活宝,一起悠然崇拜和爱慕一个虽近在身边却又远似天涯的男人,同抱拥着一份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天下间有些感情原来不一定要有结果,只有心中拥有已经足够温馨此生。
我一路走一路频频回头。
烈焰腾飞,人影晃乱,但无论如何,我都能分辨出父亲英武的身影。
莫说沧海桑田,无论世界变迁,我永远都记印着这个身影,这个男人,我英武的父亲!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医生:"你早知道泼水就可以让他清醒,为什么不开始就弄醒他?"
"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碰运气!"陈医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瞪着他。这个黄绿庸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药不是我配的,其实是从人家手里买的!我是心脏外科医生,别怀疑我的专业水平!"他不服气地说。
"省点吧!我可没见过一个心脏外科医生总在想办法下药迷魂男人!"我不屑地说。
我发现陈医生特别好胜,动不动就要人家不要怀疑他的专业水平。虽然他做人处事的方式不敢恭维,但说到底都能够捱义气跑回来救人,还有点可爱之处。
"不信是吧?跟你说件事,根据我对五官科的病例经验,体育老师的眼睛其实没有瞎。他只是被割破了眼皮,血水遮住了眼睛,我观察到他的眼球仍是活动的,只是割得太深,复完后不再那么英俊了。"他忽然又摇身一变成为五官科医生了,都不知那个职业才是真的!倘若体育老师伤的是肚皮,陈医生又会否马上变成肠胃科医生?
"我跟人合伙开私家诊所的呢!专攻心脏外科,但有时候还要看其它小儿惊风等垃圾病!"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可惜他没有及时提醒体育老师,否则体育老师也应该不会豁出去地纵火行凶报复。
陈医生的医学经验或许够丰富,但驾驶水平就惨无人道了,一边开车一边频频望倒后镜,越野车被他开得舞龙似的东栽西倒,我忍不住喝他:"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天天开车上班,怎么不会?别怀疑我的水平!我开惯欧洲车,右軚的,这日本车是左軚!"他强辞夺理,然后又皱眉皱眼道:"那家伙敲我头上那一记还痛着呢!幸好不严重,否则回去又得休息上一段时间才能上班见人了!"
原来他瞻前顾后地看头发深处的伤口是否影响观瞻!
秋华泱泱,前方的路遍洒清晖。
"你后悔放过体育老师吗?"陈医生忽然问。他不看倒后镜了,但仍不习惯小路的崎岖,车依然乱摆乱碰。
不后悔,绝不后悔,无论结果如何。父亲说过,人性中有些道义是不能违背更改的,前方的路固然难免磕碰,只要能把握宗旨,认准方向,我们才不会翻倾而亡。
我终于做到了,没有为心魔所控,能够找回自己,找到正确回家的路。
路尽处,母亲在倚门望盼。
"你爸爸呢?"母亲看到开车的是陈医生,紧张地问。
"祠堂失火了,爸在组织救火。"我向她解释。
母亲脸上释疑,但有点失望。
十多年来,父亲还是首次回家过中秋,但结果仍是不能在中秋夜一家团圆赏月,空让她浪费了一番心血在花园内精心布置。
花团到处挂满了纸灯笼,鹅黄浅绿娇红,烛光扶摇,色彩艳丽。
"陈医生也一起来热热闹闹过个中秋吧,反正晚了回家也不方便。"母亲招呼着陈医生到花园中的桌边坐下。
我跑去浴室清洗,洗尽不堪记忆的一切。掌中的伤口碰了水,有点痛,但没关系,如童年成长至现在的无数创伤一般,总会愈合的,也终会痊愈的。
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痊愈,更会一生相随,如母亲的心。
"你明天还是回香港去吧!不要再回来了。"我一边切着月饼,一边私下对正在剥田螺吃的陈医生说。
田螺是中秋赏月必备的食品,将螺泡洗干净后剁掉尾部尖端,然后摘点几片叫"紫苏"的植物叶子同炒,味道极为鲜甜。
"如果我悔婚,阿娇会伤心发疯的。"陈医生有点担忧地说。
"你悔婚她只会伤心一时,但如果你跟她结了婚还割舍不下别的男人,那她会伤心一辈子。"我望着院角那株荼蘼,那是父亲为母亲种下的朝花,风吹过,静夜中片片飘零,无声坠地。
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我不忍卒看,回头,看见父亲。
"这么快就回来了?火扑灭了吗?"母亲惊喜地问。她以为今晚又是一个如往昔般空寂的中秋夜。
"嗯。"父亲点点头,神色凝重。
我暗叫不妙,和陈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莫非父亲记得了他昏迷期间的事情?
陈医生向我摇摇头,意思是他的药保证不是伪劣产品。
"阳哥,人带来了!"几个治安队员揪着一个人进来,后面还跟着周太公和阿笑爸等人。
体育老师!
我魂飞魄散,陈医生也脸无血色。
东窗事发了!
体育老师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还包了纱布,如独眼龙,显然他跑到医院里检查和治理过,应该知道眼睛没事,但他曾经向父亲招供过什么吗?
"他怎么了?带他来做什么?"母亲奇怪地问。
"祠堂起火前曾有人看见他在街上大叫大吵说什么同归于尽,又有人在医院里看到他身上有烟火熏烧过的痕迹,怀疑是他纵火的。"治安员解释道。
"不是说电线漏电吗?"陈医生强笑问。
"消防队检查现场时发现火源在厢房,那儿没有电线,电线都在大堂!"阿笑爸界面道。
我揪着桌布不敢抬头。真的,这世界从来不会有任何秘密,总会水落石出。
"他招认了吗?"母亲皱眉,她不想这个中秋节被闲事打扰。
"他什么也不肯说呢!"治安员说。
体育老师怎么敢说?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我紧绷的心终于放缓了一些,抬头道:"那为什么不带他去公安局,要带来这儿?"
父亲眼睛如电般扫了向我,沉声说:"因为我想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我的心再度揪紧。
"你说你的伤口是不小心被刀割伤的?"父亲望向体育老师,问。"但医院从你的伤口处拨出了些玻璃碎片,这是什么回事?"
体育老师快速扫了我一眼,眼神充满恨意。
"解开你手上的布给我看看伤口。"父亲转头对我说。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母亲惊疑地问。
父亲望向她,眼神复杂地说:"因为厢房现场里有一堆玻璃不合常理地碎在房中央,断片处还勉强看到血迹,小轩说他救火时被玻璃割伤了手,你见过有人拿玻璃片去救火吗?"
母亲愕然望向我。
"刚好体育老师被玻璃差点刺瞎了眼睛,刚好他们事前曾经吵过架。"父亲停了停,一拍桌子喝:"他妈的都给我说清楚是什么回事!"
大家被他的暴喝吓得跳起。
"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我的祠堂!"周太公气得发抖,操起拐杖敲向体育老师。他已经足够老,什么也不重要,只有祖宗的荣光与灵位才最值得的重视,谁要放火烧祠堂,他就要拚命!
体育老师穷于招架,发恶指着我和陈医生道:"你问他们!你问他们!"
我扶着桌子才能站稳身体。不说不说还须说,但怎么能说?
"是我不小心碰掉蜡烛引起火灾的。"陈医生突然出来顶罪。"怕被怪罪,所以不敢说。"
体育老师愕然望着我们。
"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并重建祠堂。"陈医生唯恐太公的拐杖从天而降,连忙许诺。他的经济能力确可以做得到,还可以做得更好。
"你以为赔钱重修就行了吗?我周家历代先贤的画像全部付诸一炬,怎样赔?"太公痛骂,但他的"无影棍"倒没有施展出来。说到底祠堂烧了已经成事实,既然有人肯认罪并承诺重修,总算能向祖宗有所交待,他的气也没那么大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最严重的烧祠堂事件已经解决,相信不会有人再追究了。
"失火的事情也就罢了,那伤口怎样解释?"父亲望望我,又望望体育老师。
原来是我想得太天真,噩梦原来没有过去,只怕永不会过去。
"你说清楚,一字不漏地说清楚!"父亲慢慢地走向我。
我动不也敢动,由他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是不是你插伤了他?"他沉声问。
我不敢答,因为他下一句肯定问为什么,我无法回答的为什么。
父亲回头瞪着体育老师,喝道:"你说,是不是!"
体育老师被他的炯炯目光看得怕了,缩了缩身体,点点头。
"为什么这样做?"父亲问。我即使不抬头也知道他在问我。
往下的一个个为什么会接踵而来,我不能回答,我怎么能回答?
"既然做得出为什么不够胆承认?"父亲怒意渐浓。
"不关他的事,是体育老师......"陈医生再度开腔。
体育老师猛然跳起来反驳:"关我什么事?是你们自己......"
"是我插伤他的!"我尖叫着制止他两人互相揭发,这样揪下去的结果将是我最害怕被揭露的真相。
"你还算够胆承认!"父亲一字一句道。
是,我认,我全部招认!我闭起眼睛,咬咬嘴唇。
"我痛恨体育老师揭我的私隐,累我差点被打断手,所以拿玻璃片要刺瞎他的眼睛!"我抬起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扑"一声,桌子角被硬生生地切掉一块,月饼等物掉了一地。
"小轩!"母亲和陈医生尖叫。
我盯着陈医生。
不能说,一句也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我不要父亲让父亲知晓,更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只要他能快乐和开心地活下去,所有痛苦和委屈就由我来承担!我愿意一力承揽!
"先前的事情我本来打算不再计较,怎么说都是我这个爸爸一向没好好照顾和教导你,但想不到你竟不知悔改,还心肠歹毒地去报复,我真是养出了个好儿子!好,很好!"父亲紧握的拳头格格地响。
母亲大惊失色,想扑过来。
"你给我站住!"父亲向她怒喝。
"小轩。"太公忽然问:"你是不是被逼的?说啊!"
我抬起头。
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候着我的回答。
我望望陈医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再望望体育老师,他脸色苍白,凝神戒备。只待我说的话稍有不利于他,他定必跳起来为自己抗辩,届时一切真相将公诸天下,我费尽苦心掩藏的事实将曝晒人前!我永远不要这一切发生,我永远不要让父亲声名蒙垢,那怕是要付出生命代价,也不要让我爱的人痛苦!
"太公问你话为什么不答?"父亲喝问。
我望着父亲,他眼中藏着一丝温暖的期望,可惜,我要辜负他的关爱了。
"我是自愿的,没有人逼我做任何事。"我木然回答,将自己推向绝境,心痛得如剖开两半。
父亲眼中的温暖渐渐冷却,冷如寒冰。
"你明知道我会怎样对你,也明知道后果,你为什么还这样做。你说!你说!"
"因为我恨他!"我咬牙回答。这是事实,我恨他!
"就因为你恨你就丧心病狂地做坏事?说因为你恨就连人性道义也不要了?就因为你恨就连我这个爸爸也不放在心里?"
"不是!"
"那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父亲捉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发狠地摇。
我无法回答他每一个为什么,也不能解答他任何问题。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他突然放开我,站起来对体育老师说:"我会尽量补偿你的损失的。"
我的心开始沉下去,一直沉下去,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大步走向院门。
"爸爸!"我颤声叫唤,企图挽回他的放弃。
父亲停了停,突然举拳"嗵"一声打在院墙上,砖屑纷飞。
"不要再叫我爸爸,我没有这种儿子!"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终究离我而去!
我闭上眼睛,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终于彻底弃我而去!
晚风吹拂,一片花瓣悠然掠过脸庞,为何落花似泪?
曾在梦里盛放的朝花纷扬落下。
"小轩,别等了,爸爸不会再回来的了。"母亲在我身边坐下,无奈说。忽然间发现她苍老了不少。
父亲已经半个月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有。
"妈,是我连累你了。"我将头靠在母亲肩膊,如往常一样,互相依靠,共渡困境。
"是妈连累你才对!妈不应该带你来这个世界受苦。"母亲也将她的头靠过来。
兜兜转转,原来我们只剩下对方的肩膀可以依靠。
"我不苦,还过得很开心。"我擦了擦眼角说。"爸爸只是怪我,并不怪你。"
母亲拉起我的手说:"你不要恨爸爸,他爱你才会伤心离开。他只是不明白,但妈妈会明白,你永远也不会做伤害和对不起你爸爸的事情。"
我捧住母亲的手哭泣:"妈,我不能说!"
"如果你不能说就不用说,妈妈会明白的。"母亲流泪依偎着我。
我们互相依偎,泪眼看朝花如雨。
娇姐的婚梦破碎,但得了一大笔补偿金,虽然伤心,但还是满意的;体育老师终于调到城里的学校工作了,父亲代我"补偿"了他;阿笑爸当上了副镇长,春风得意;周太公的宝贝祠堂也在着手重建中......
真好,一切都有了完美的结果,每个人都如愿以偿。只有我和母亲,每天细数庭前落花,在等一个一不会回来的人,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小轩。"我听到有人叫。
我回头,狂喜。啊,父亲没有抛弃我们,父亲终于回来了!
跑了两步,才发觉是周天豪。
"小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豪很沉重地问。"我偷偷溜过来找你的,爸和妈都不知道。"
他递给我一盘录像带。
"爸爸中秋那晚回去后来来去去地看了一个晚上,然后让我将它扔了。"
我心里一痛,最后那朵荼蘼悠然坠落。
"抱紧我好吗?"我对他说。
天豪用力将我拥在怀里。我闭起眼睛,深深感受这最后一丝温暖有力的依靠,往后的日子,我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有什么委屈别放在心里,跟哥说,知道吗?"天豪轻轻说。
"没事的。"我安慰他离去。
我拾起花絮,轻轻抚摸柔软的花瓣,让它留待梦中细细回味。
天色微明,我与母亲离开家门,走向镇外。
母亲怕晕车,所以我们租了辆小敝蓬车上路,坐在后面的车卡里,没有遮挡,吹着风,比较好过。
车沿着大堤往前行,孤独地,义无反顾地向前行,此后关山迢遥,何日再复还?或许永不再返!
"等等。"我让司机停车。
我登上大堤最高处,昔日我远眺父亲离开的地方。
晨曦中,无垠大地悄然静卧,脉脉江水冷对尘世变幻。
秋风轻扬,吹起衣襟,吹拔往事,吹拂旧梦流过旧地。
我看见荼蘼花开,也我看到童年的我孤独地坐家门前等候父亲回来;我看见鼓舞飞扬色彩,也看到暮色中父亲的车子渐渐远去;我看到七色彩虹的温馨,更看见我眼中曾有泪。
旧欢让人沉醉,但俱随尘烟远去。
我从背囊里取出那盘录像带,记载着我与父亲之间爱痛与悲欢的录像带。
手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血红的痕迹间断了手心,也间断了掌中的纹线。有人说,那是生命线,生命线不可断,否则命途崎岖坎坷,一生痛楚。
既已断裂,复挽无望,也就彻底断离!
我举起带子,用尽全力向江中扔出去,狠狠扔出去!
录像带没入江水,随烟波消逝。
莫再问我往昔的忧患哀痛,我早已抹却眼中泪;
莫再要我回头细看,过去了的悲怨欢歌,今生今世永不记取!